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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田三七
噩梦
第一章
她不着寸缕,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曲起双腿,既痛苦又快乐地扭动着身子,以无比荒靡的姿势,迎接身上健壮男人火热如铁的不断撞击。他的每一下撞击,都让她有着淩空而起、飘忽于云端的难以言喻的感觉,疼痛中伴随着阵阵的快感。口中无意识的发出声音,连喘带泣,用力的用泛白的手指,紧紧按住男人的胳膊,像是将要溺水的人一样,细细颤抖起来。
男人的脸清晰可见,他有着稜角分明的坚毅脸庞、浓黑的剑眉、黝黑璀璨如暗夜星子的眼睛、高耸的鼻樑,非常的帅气,他的眼睛里灼灼的蓄满着慾望,额头满满都是汗,紧紧的皱着眉头,粗喘着。
四周围着一群陌生的男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拿着摄像机、照相机不停的拍着。身体和意识的强烈冲撞,让她暂时忘掉了在在众目睽睽之下之下光裸着身子与陌生男人翻云覆雨的尴尬、羞赧与耻辱。
「真不知羞耻!」
「噁心!下贱!」
忽然间,那些陌生的脸变了。眼前晃动着的变成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但此时却那么的陌生,扭曲、狰狞得全然没有了往日的亲切温和,正在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她,对她吐着吐沫,用能抓到的一切东西砸她。
那个辱骂她的是最好的朋友秦丽,那个对她吐吐沫的是她最尊敬的古汉语教授,那个用鸡蛋砸她的是正在追求她的赵晋鹏……
「啊」沈露白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
上铺的秦丽被惊醒,揉着眼睛问她怎么了。
沈露白擦着额头的汗,喘着粗气说:「没事,做了个梦,你睡吧。」
原来只是一场梦!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真实?这些人说的话,他们的表情,他们的动作,都那么清晰的呈现在她的眼前。
沈露白歎了口气,重新躺好,却再也睡不着了。
一夜无眠,仗着青春年少,沈露白脸上没有显露出一点辗转反侧的痕迹。
同宿舍的晓梅打饭回来,一脚踹开了宿舍的门,叫嚷着:「累死我了,累死我了。」她将左手的保温饭盒递给沈露白,打趣说:「二十五孝给你的。」
宿舍一众女人连忙围过来,叽叽喳喳的来看是什么好吃的。
沈露白索性将饭盒放在桌子上,笑着说:「一群馋猫,快过来吃吧。」
饭盒一打开,满室的肉香,原来是满满一盒的红烧排骨。
秦丽吃得满嘴流油,口齿不清的说:「二十五孝太够意思了,才貌双全,对你又锲而不捨的,小白你就从了他吧。」众人纷纷附和。
沈露白笑着说:「你们这群女人,立场太不坚定了,一盒排骨就把你们收买了。」
他们口中的「二十五孝」名字叫赵晋鹏,北京人,学校知名的才子帅哥,曾经以一首自弹自唱的原唱歌曲获得学校举办的歌唱比赛金奖,原来跟沈露白是同年级计算机系的,后来沈露白休学了一年,现在倒是她的学长了。
正笑说着,手机响了,是赵晋鹏打过来的。
沈露白迟疑了一下,接起:「你好」
「是我,赵晋鹏。」听起来让人觉得愉悦的声音,可以想像得到,电话那头的人一定是含着一丝微笑再跟她讲话。
「嗯,知道」沈露白淡淡的回应。
「排骨吃了吗?好吃吧,我特地回去让我妈做的。」赵晋鹏决不气馁,自从开始追求沈露白后,他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生命不息,追求不止。
「很好吃,谢谢你!」
自从沈露白复学后,赵晋鹏对她的心意一日比一日明朗,对她的追求之心,如昭昭明月,路人皆知。每每用那般炽热得能将人融化的眼神看着她,让她心惊肉跳,更让她害怕,她害怕那么浓烈的感情,怕自己承受不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样人是否还有别爱的权利,那段不能对人说的过去,永远会成为她追求幸福的一个绊脚石。
她确实动心了,相信没有哪个女孩能无视这样一个帅气逼人的俊朗男孩,但是,残酷的过去却不得不令她退缩。
于是她又对赵晋鹏说:「谢谢你,但以后请不要再送我东西了。」
赵晋鹏不以为意,笑着柔声说:「我乐意的,对我来说,送你东西是件快乐的事,请不要剥夺我快乐的权利。」
你快乐了,我却郁闷了!沈露白心中说着,却没勇气把这句话说出来。她想拒绝赵晋鹏,却不想这么的伤人,没有人能够残忍的对待一个真心实意喜欢着你的人。
她沉默了下,说:「再见。」
…………
吃过早饭,下了宿舍楼,远远的就看见赵晋鹏站在大树下,穿着半大的羽绒服,手插在牛仔裤的兜里,眼睛直直的盯着这边,竟有些玉树临风的味道。
沈露白怦然心动。
看见她出来,赵晋鹏满面笑容的走过来,紧紧她的围巾,接过她的背包,说:「我送你去教室。」
有些霸道,却让沈露白心中一阵甜蜜。
赵晋鹏跨上自行车,双脚支住,柔声的说:「上来吧。」
沈露白受了蛊惑,再没有拒绝的勇气,手扶着后座,轻轻的坐了上去。
赵晋鹏轻笑,拉过她的手环在自己的腰间:「抓紧了,别掉下去。」
沈露白慢慢收回胳膊,抓住他的衣服,贪恋着这一点温暖。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很好听,别人说这种声音很性感,此时柔声细语的说出来,挑动着沈露白的心一波波的泛起涟漪来。
北京的冬天,冷得纯粹,干洌的风吹在脸上,像小刀子一样,坐在自行车上,风就显得更加凛冽。沈露白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在这十多分钟的路程中,她自己跟自己做了一场辩论。主方是拒绝他,辩方是接受他。
等到到了教学楼下,沈露白鬆开手时,才发现,那块布已经被揉搓得变了形,而自己的手心里则全是汗。
其实,经过一番激烈的辩论,明显的,辩方已经胜了,但在这一刻,沈露白说出口的话却违背了自己的心意:
「对不起,我跟你….不可能的,以后别这样了。」
赵晋鹏根本不在意,目光炯炯的望着她,爱意昭昭,帅气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说:「快去上课吧,今天上可是赵教授的课,可别迟到了。」
原来连她的课程和喜欢上谁的课都知道。
沈露白无奈,在即将踏进教学楼里听见后面传来一句:「沈露白,我不知道你拒绝我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感觉的,所以,请给我一个机会,也听一下自己的心。」
沈露白脚步停了,站了一下,终究没有回头。
这一天早上醒来,沈露白感觉到身上很疼,摸了摸额头,有些烫,可能是昨天晚上冻着了。
秦丽看她脸色不太好,人也显得懒懒的,连忙找出感冒药来给她,说:「这就叫报应,叫你躲着二十五孝,人家也不是瘟神,你至于躲到那没暖气的教室里吗?我真是不明白了,你为啥不接受他?赵晋鹏人又高又帅,有才华,拿奖学金,不知道多少女孩喜欢他呢,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偏偏看上了你。」
沈露白吃了药,没有反驳秦丽的话,因为她的话说的字字正确。
秦丽接着说:「你知道别人背后怎么说你吗?说你这是耍手段呢,说你玩的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沈露白笑笑,没想到拒绝一个人也能招来这样的议论。果然人言可畏。
吃了两次药,沈露白以为自己好了,可是到了半夜,她却猛然醒来,只感到口乾、舌燥,呼吸困难,头疼欲裂,全身滚烫。
刚才在梦中,她置身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中,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不知道这个洞有多深,只感到自己一直在往下坠,四周像是密封的一样,越往下坠,空气就越稀薄,她拚命的吸气,却感觉越来越气闷。
「你怎么了?还不舒服吗?」秦丽觉浅,一点小声音都能惊动她。
「丽丽,我可能得流感了。」沈露白虚弱的说。
秦丽吓了一跳,睡意全无,这一阵子,流感肆虐,来势兇猛,因为以前没有大规模的爆发过这种流感,医院的治疗也没多少经验,听说,前几天有一个的流感的人就在医院里去世了,此时得流感,可大可小呀。
她连忙开了灯,跳下床,找出沈露白的手机,拨通了赵晋鹏的电话。
「你干嘛呀?」沈露白猜到了秦丽的用意,挣扎着起来,想要抢手机。
秦丽瞪着眼睛骂她:「都这样了,你还矜持什么?我可背不动你。」
宿舍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起来,帮着沈露白把衣服鞋子穿好,捂得严严实实的,集体的把她送到了楼下。
俘虏
赵晋鹏早已等在了楼下,接到了秦丽的电话,毛衣都没顾得穿,只匆匆的披上了羽绒服,边跑边穿的急忙赶过来了,此时焦急的望着楼门口,不住的呵着气,跳动着取暖。
看见秦丽他们出来了,连忙上前来,扶住沈露白。摸着她的额头,对秦丽他们说:「小白交给我,你们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上课,记得帮她请个假。」
秦丽问:「你自己能行吗?」把生病的好朋友全权交给一个追求者,似乎并不妥当。但是,这个追求者是赵晋鹏,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没事,我已经叫了出租车,马上就过来,我送她到附近医院的发热门诊去。」
「那你们自己小心,有事给我打电话。」秦丽他们回去了。
沈露白迷迷糊糊的,听觉和视觉都不灵敏了,但身体的感觉却异常清晰,她知道自己被一副有力的臂膀抱在了怀里,像是个襁褓一样,温暖而结实。
「很难受吧?忍忍,咱们马上到医院了。」
赵晋鹏的柔声细语像是一股股清泉,注入到了沈露白的心中,瞬间沖淡了沈露白身体上的不适感,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
「来,再喝口水。」赵晋鹏一手拿着水瓶餵她, 抚摸着她的额头。
一路上,赵晋鹏不停的给她餵着水,一次一小口。
沈露白的脑门又被汗打湿了,赵晋鹏怜爱的用自己的手给她降温,出租车里的空调开得很足,但赵晋鹏的手还是冷的。
这个时间不堵车,司机见有病人,开得也很快,很快的就到了医院。
晚上的医院大厅,灯光昏暗,寥寥的几个人,沈露白斜靠着坐在椅子上,看着赵晋鹏一边为自己挂号,一边不放心的望着自己,心中甜甜的,觉得很幸福。
到了发热门诊,医生做了初步的检查,没法诊断,只说先输液,等明天上午再做检查。
佔了一个床位,赵晋鹏抱着沈露白轻轻的放在床上,脱掉上衣和鞋子,盖好被子。
护士很年轻,有些紧张,将胶皮管繫在沈露白手腕上,拍打着,找着血管,找了一会,没找到,又换了一只手,终于找到,一个针头扎下去,鲜血冒了出来,疼得沈露白叫了出来。
「你轻点,这可是大活人。」沈露白难忍的叫声叫疼了赵晋鹏,他瞪着小护士,很是生气。
护士吓了一跳,连忙道歉。
幸好血只流了一点点,只是手背却青了一块。
赵晋鹏抚着沈露白的手背,她的手疼,而他的心疼。
沈露白露出一个笑容,说:「没事,不疼了。」
小护士有些内疚,插着嘴说:「用热毛巾敷一敷会好的。」
赵晋鹏连忙去医院的小超市买了水盆和毛巾,接了热水,敷在沈露白手背上。
舒服多了!流进血管里的冰凉液体变得温热起来。
沈露白手指轻碰下赵晋鹏,微笑着说:「谢谢。」
赵晋鹏眉开眼笑,说:「对我,不要这么客气,睡吧,一觉醒来你就好了。」
沈露白点头闭上眼睛。
赵晋鹏呆呆的看着她的睡脸,这一张因为生病而苍白憔悴的脸,怎么让人移不开眼睛呢?
赵晋鹏一宿没合眼,一直照看着沈露白输液,帮她换毛巾,但却精神奕奕,不见一点倦容。沈露白这一觉睡得很安稳,早上醒来的时候,正看见赵晋鹏睁着大眼睛看着她,见她醒来就忙不迭的告诉她:「已经不发烧了,刚才医生过来帮你检查了,排除了流感的可能,再吃点药就全好了。」
赵晋鹏帮她拿了药,便打车将沈露白送了回去,到了宿舍楼下,赵晋鹏抢先下车,扶了沈露白出来,便要抱起她,沈露白连忙阻止:「不要,我自己能走。」
赵晋鹏笑笑,半笼着她的身子,搀扶着她。
这样的动作还是太亲密,但赵晋鹏有力的臂膀霸道的紧紧箍住不放,而沈露白也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你回去上课吧,谢谢你!」沈露白没让赵晋鹏进宿舍里,在门口和他告别。
「嗯,你好好休息,中午我给你送饭。」赵晋鹏说。
「不用不用。」沈露白连忙摆手说:「秦丽会帮我带的。」
赵晋鹏一笑,说:「那我走了。」
沈露白点点头。
赵晋鹏深深看了沈露白一眼,转身离开。
冬日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在赵晋鹏身上,从沈露白这个角度看去,那些光影在他身上形成了一个阴影,无端的显现出几几许寂寥。
「赵晋鹏」,沈露白忽然开口叫他。
赵晋鹏立刻转身,一个大大的笑容绽放在他脸上,露出一口白牙,全身散发着淡黄色的光芒,修长的身子站在那里,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
沈露白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装作无动于衷了,她喜欢眼前这个男孩,一直都是。
她也笑了,说:「上完课好好睡一觉,再见。」
………………
上完下午的课,沈露白就被秦丽连拉带拽的带到了篮球场,听说今天有计算机和机电两大系的篮球对抗赛。
刚脱去冬装,爱好运动的人们就忙不迭的组织了各种活动。沈露白对运动不感兴趣,也很少关注。秦丽倒有时会去观战,知道沈露白不喜欢,也从不强求她陪自己去,今天非得让自己一块去,沈露白大抵也能猜出来是赵晋鹏拜託他的,她知道赵晋鹏就是计算机系篮球队的。
运动员们已经开始做热身运动了。
赵晋鹏不经意的一瞄,便已看到了她,朝她笑笑,挥了挥手,沈露白轻点下头。
赵晋鹏在篮球场上挥洒自如,这个篮球场彷彿就是他的舞台,他在这个舞台上尽情的挥洒着汗水,尽情的表现着自己,身形矫健、打篮球的姿势帅气、从容、尤其一个三步上篮的动作惊艳了全场,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就连机电系的女生也都叛了变,集体的为赵晋鹏叫起好来。
比赛结果毫无悬念,计算机系以压倒性的比分战胜了对手。
比赛结束,哨声一响,观众纷纷站起来要往外走,计算系篮球队的队长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大喇叭,对观众们喊道:「大家先坐下来,本次篮球比赛后还有一个重要的内容。」
观众们又坐了下来。
队长将大喇叭交给赵晋鹏,沈露白立时心中一紧。
只见赵晋鹏站在篮球场中央,些微有些紧张,说:「对不起,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我今天是想请大家为我做个鑒证。」说着,对观众们鞠了一躬。
「我在上大一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她很漂亮,有一双美丽纯净的眼睛,我每天都会等在她毕竟的路旁,看着她和同伴谈笑着走过,但是那时候,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爱情,我对爱情很认真,不会凭着一时的冲动去追求别人,可是在新学期开学的时候,我却没有见到她,后来才知道她休学了,这时候我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就是爱情。」赵晋鹏定定的望着观众席上的沈露白,沈露白不敢直视他饱含深情的双眼,低垂着头,心乱如麻,不知道她要怎么样去应对。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错过她。我爱她。」赵晋鹏猛地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喊着:「沈露白,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秦丽推搡着着沈露白:「快答应他,快呀。」
周围的观众也跟着起哄:「答应吧答应吧。」
沈露白心乱得不能思考了,脑袋发胀,身体木木的像是钉在了椅子上。
「快起来,答应他。」秦丽半拉半拽的将沈露白弄起来。
沈露白濛濛怔怔的站起,濛濛怔怔的点了头,又濛濛怔怔的被赵晋鹏牵着手拉了出去。
AV女优
第三章
就这样,沈露白成了赵晋鹏的女朋友。他们做着一切热恋中的情侣会做的浪漫事,去校园的草地上去寻找第一个冒出绿芽的小草,去观赏小花园里第一朵迎春花、共享一份食物,十指紧扣着看电影、逛街,在打篮球的间隙为他递上一瓶水……
沈露白的两份家教工作,佔去了她一半的课余时间,在另外的一半课余时间里,她还得分出一大半的时间去照顾妈妈,能留给赵晋鹏的时间并不太多,但两人的感情却越来越深。
在幽静的林间小路上,迎着初春略有些寒冷的风,赵晋鹏将沈露白搂进怀里,用大衣裹住她,轻轻捧起她的小脸,重重的在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濡湿的嘴唇缓缓滑下,滑过她小巧的鼻尖,落在期盼已久的红唇上。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都有些紧张,沈露白更是手足无措,赵晋鹏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在四片嘴唇碰触到的瞬间,天雷地火一般,两人耳边辟里啪啦的,彷彿是花开的声响,心头的花儿绽放了,两颗年轻的心同时悸动着,心怦怦的跳得很快,呼哧哧的喘着粗气,呼吸可闻。
沈露白美丽的唇柔软、温热,像是一块丝滑香甜的巧克力,赵晋鹏用舌尖轻轻舔着,那种蚀骨销魂的味道,像是化骨的药水,将赵晋鹏如太阳底下的冰激凌一般一点点的融化掉。再也等不及了,柔软的火舌长驱直入,侵入了沈露白的口腔中,一寸一寸的将那香甜的味道掠夺到自己的口中,之后紧紧勾住沈露白柔软小舌,纠缠着,吮尝着。
沈露白还没有学会怎么去回应他,只能羞涩的躲避着他的舌头,赵晋鹏却紧紧缠着她,不给她躲闪的空间,沈露白无处可躲,只好任他为所欲为。
就在沈露白快要窒息的时候,赵晋鹏放开了,脸上红红的,眼睛亮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他对沈露白青涩的反应很满意,他心中的沈露白就应该是这样,纯洁的,没有受到一点其他男人的玷污。
赵晋鹏声音沙哑,柔声的说:「傻孩子,得呼吸。」
沈露白害羞的将头埋在他的怀中。赵晋鹏满心的欢喜。
携手走过春天,来到了夏季。
北京的夏天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没有春秋的风沙,也不像冬天那样满世界的灰白,无处不在的红花绿树,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两人十指紧扣漫步在开满蔷薇月季的围墙边,随便的聊着天。
「怎么不穿那件浅灰色的T恤了?你不是前一阵子老穿吗。」沈露白笑问着。
「扔了,吃饭的时候沾了点油,洗不掉。我讨厌有瑕疵的东西,宁可扔掉。」赵晋鹏说。
沈露白似有所想,面容立刻黯淡。
赵晋鹏昨天刚和一家很有名的IT公司签了就业协议,薪资待遇都不错,爱情、事业双丰收,令他这两天心情大好,并没有注意到沈露白的变化。
和沈露白分开后,赵晋鹏迈着轻快的脚步回到宿舍。
一进门,便有女人的呻吟声和男人的粗喘声传来。赵晋鹏歎气:又在看A片了。
宿舍里只有老大一个人,见到他,立刻拉到电脑旁,神神秘秘的说:「给你看个东西。」
「不就是A片嘛,你知道我不看的。」男宿舍里看A片似乎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但赵晋鹏从来不看,他对这些不敢兴趣,不喜欢那种赤 裸 裸的交 配场面。
「知道你不看,你来看看,这个女的像谁?」老大说。
赵晋鹏扫了一眼屏幕,那个赤 裸的女人身材很好,玲珑有致,此时平躺在床上,双腿大开着,在一个健美身材的帅男人身下婉转承欢,两只胳膊无助的紧抓着床单,像是将要溺水的人一样,细细颤抖起来。女人溃散的瞳眸里,充盈着欲 望迷乱的狂潮,只是看她的表情似乎不那么享受,满脸全是泪水,发出来的声音与其说是呻吟,倒不如说是啜泣。
那女人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能看得很清楚,肚脐傍边一颗心形的小小胎记很引人注目,最私密的地方也用高倍的镜头暴露在观众面前。
那个男人亲吻着她的身体,在她的身体里面进进出出。
「这妞身材真好,还是个处,日本新出的AV明星,叫吉野丽花,」老大流着口水说。
「你到底要我看什么?」赵晋鹏不耐烦的说。
「你没发现吗?你好好看看她的脸,看她像谁。」老大说。
那是一张非常漂亮的脸,上了精緻的妆。看着有些熟悉。
「像谁?我看不出来。」赵晋鹏瞥了一眼。
「你再好好看看,多像沈露白呀!」老大说。
「滚,你女朋友才像AV女星呢。」赵晋鹏有些恼了。
「别生气,真有点像。」
赵晋鹏又瞥了一眼,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长的确实有些像沈露白。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女人拍A片去了,不过,她要是不拍,我们这群狼可就没这个眼福了。」
老大说。
「没收了!」赵晋鹏拿出光碟,锁在自己的柜子里,想到这一群猥琐的男人每天对着有些像沈露白的女人意淫,他心中一阵阵的泛着噁心,彷彿他们亵渎的就是他的沈露白。他可不想让他们每次看到沈露白时就想到那个裸体的女人,用那种色咪咪的眼神觊觎她。
「别,别,千万别,这光碟可是我朋友从香港带回来的,珍藏版,这女星可就拍了这一张,我的性福生活可全靠它了。」
赵晋鹏走出宿舍,不去理他。
週六上午,沈露白陪了妈妈刘香梅去医院做例行检查,又拿了些药,母女两个买菜做饭,亲亲热热的吃了一顿。
沈露白的父亲前几年去世了,就剩下她和妈妈相依为命,不幸的是刘香梅得了严重的肝病,只有换肝才能挽救她的生命,正好小舅舅肝的与刘香梅的相配,便交足了钱,做了换肝手术。
手术很成功,但还需每天服用排异的药物,定期去医院做检查。
他们老家是廊坊的一个小县城,虽然离北京很近,但考虑到刘香梅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弱,不适合来回奔波,出院后,沈露白就在医院旁边租了个一室一厅的房子,让刘香梅住进去,方便定期去做检查,自己也能随时去照顾她,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
沈露白从妈妈那里出来,坐上公交车,便往学校赶去,下了公交车,远远地就看见赵晋鹏站在学校门口,往这边张望着。沈露白不自居的笑了,难怪室友们都管赵晋鹏叫「二十五孝」,他温柔体贴、宽容大度,举凡沈露白的吃穿住用行,他事事想得周到,像父亲、像哥哥、像保姆。
「阿姨还好吧?」赵晋鹏笑着迎上来。
「嗯,挺好的。」沈露白亲密的挽着赵晋鹏的手臂,相携着往学校里面走去。
两人坐在丁香树下的长椅上,有些个丁香花簌簌的掉下来,落在两个人的身上,拂去后,一会儿又落了一身。远处几颗高大的玉兰树光秃秃的开着几朵美丽的花。两种香气混合在一起,随着微微的晚风轻送到二人鼻子中。
沈露白靠在赵晋鹏的肩膀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真好,真幸福!」
赵晋鹏笑着亲吻她的额头,怜爱的拂去落到她头上的花瓣。
「是因为我才觉得幸福的吧?」赵晋鹏下巴放在她的头顶,问着她。
沈露白不回答,赵晋鹏轻叫了她两声,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傻姑娘。」赵晋鹏揽过她的身子,像是照料极其珍贵的瓷器,将她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夏季的衣服,本就穿得单薄,这么一动,忽然来了一阵清风,竟将沈露白的衬衫的一角衣服撩起来一截,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赵晋鹏正要帮她整理好,忽然间,他惊呆了,后脑像是挨了一记闷棍一般,一时间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
退学
第四章
沈露白那小巧的肚脐傍边赫然长着一颗心形红色的小小胎记。
赵晋鹏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好一阵才止住了晕眩,怎么会这样?这么纯洁的女孩怎么会干这种事?他不能相信!但是那胎记确是明明白白的长在那里,人的相貌可能会相似,但怎么可能连胎记的位置形状大小甚至颜色都一摸一样呢?他想骗自己都圆不下去这个谎。
他狠狠的瞪着腿上睡得安稳的沈露白,眼前浮现出AV片子里面的场景,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乾呕几声,脸憋得通红。愤懑、厌恶、失望,种种感觉充斥了他的心,他看看自己的双手,忽然有个冲动,想要掐住她那美丽的脖子。他被自己的这个冲动吓了一跳,痛苦的操起拳头使劲的敲打着脑袋,让自己清醒起来。不行,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他猛的站起身来,不顾被掀翻在地的沈露白,踉跄着走了。
「啊」沈露白掉在地上,疼得叫出声来,睁开眼睛,不明所以的坐起来。赵晋鹏不在,沈露白疑惑的环视着四周,正看见他的身影。
「晋鹏,你去哪儿呀?」沈露白喊着。
赵晋鹏不仅没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
沈露白连忙站起来,想去去追他,不料这一动,拉扯到了刚才摔疼的地方。
沈露白只好坐下,掏出手机来给赵晋鹏打电话,连打了几次都被对方挂点了,后来乾脆关了机。
这是怎么了?看这样子分明是跟自己生气呢,可是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自己一直在睡觉,怎么可能跟他发生矛盾呢。
沈露白困惑不解,只好扶着摔疼的地方,慢慢的走回去。
一连几天,赵晋鹏不再在楼下等她,不再给她送汤送菜,不再去接她下课……甚至手机也没在开过机。
究竟是怎么了?沈露白再也等不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要去找赵晋鹏问个明白。
她横冲直撞的闯进了赵晋鹏的宿舍,衣着简单的男生们连忙穿衣穿裤,赵晋鹏却和衣躺在床铺上,面朝里,一动不动。
「赵晋鹏,你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个明白。」沈露白生气了,这么不声不响,不明不白的算是什么?
赵晋鹏坐直了身子,面容憔悴,脸色铁青,明显的瘦了,浓重的黑眼圈挂在脸上。用一种漠然、鄙夷而又痛恨的眼神的看着她。
那样的眼神令沈露白恐惧,这是无数次在梦中梦到的眼神,凛冽如刀,割得她体无完肤。
「正好我要和你谈谈,你先去绿籐咖啡屋等我。」赵晋鹏冷冷的说。
沈露白跌跌撞撞的走出来,脸色煞白,浑身虚弱无力,她隐隐的有种预感,大概能令赵晋鹏忽然变成这样的原因只可能是那个了吧?难道最担心的事就要发生了吗?无尽的恐惧吞噬着她的心。
夏日的阳光热得像火,沈露白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她抱着胳膊,温暖着自己。心中暗自祈祷:老天爷,求求你,千万不要这样对我。
咖啡屋里人很少,沈露白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给服务员要了一杯热水喝下去,心头暖和多了。
不一会儿,赵晋鹏进了来,逕直坐在沈露白对面,面沉似水,像一块千年寒冰,散发着气息,冻伤了对面的人。
沈露白伸出冰凉的手覆在赵晋鹏同样冰冷的大手上,正想开口说话。却被赵晋鹏猛地撤出手的力度,显得甩到一边去。
沈露白双眼蓄满了泪水,看着赵晋鹏充满了鄙夷和愤恨的冰冷眼神,轻声的问:「你到底怎么了?」
赵晋鹏冷笑一声说:「你自己做的事,难道瞒得住吗?」
沈露白瞬间被冰住,泪水如洩闸的洪水,争相的涌出来,来不及擦掉,说:「请听我解释好吗,我有我的苦衷。」
赵晋鹏又是一声冷笑,说着刀子一般的话语:「怎么?当了婊 子还想立个牌坊么?」
沈露白不可思议的盯着赵晋鹏,难以相信这么恶毒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算了,没必要说什么了,擦了擦眼泪,沈露白说:「我们分手吧。」
「当然要分手,不仅要分手,我还要你远离我的视线,远离我的生活,我不想再见到你,只要一想到你和我在一个学校,呼吸着一样的空气我就觉得噁心。」赵晋鹏咬着牙说。
「那你要我怎么样?」沈露白反而平静了,镇定的问。
「我要你退学,离开这所学校!」赵晋鹏手捏着玻璃杯,青筋暴露。
「不,不可能!」沈露白没想到他竟然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坚决拒绝。
又是冷笑,赵晋鹏一字一顿的说:「如果你不退学,我就把做过AV女优的事告诉给你的同学,你的老师,以及这学校所有的人!」
沈露白瘫软在椅子上,眼前发黑,手扶额头过来好一会才重新看见事物。
「你真的会这么做呢?」沈露白不敢相信的问着。
沈露白深深的知道,赵晋鹏是个有些洁癖的完美主义者,一件喜欢的T恤衫有了些瑕疵也会毫不犹豫的丢掉,何况是她这个有着不堪过去的女朋友,她能理解,甚至有些愧疚,但是却没有想到赵晋鹏要这么对她,让她退学无异是毁了她的前途和希望,而且还这么卑鄙的威胁她,这让她实在难以接受。
「是,如果你不退学我就会这么做!」赵晋鹏看都不看她。
「看在你曾经爱过我,我也爱过你的份上,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求求你。」一对曾经相爱至深的人,无论发生了什么,到现在也应该存着一份情谊吧。
听到这话,赵晋鹏火气,猛地将手中的杯子摔在桌上,玻璃的碎渣溅起,割伤了他的手指,流出鲜血来,他似没感觉到,低声说:「爱过你这样的女人,和你这样的女人谈过恋爱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哪怕到我死,我都会因为这样事而不能瞑目,那么纯洁的连接吻都不会的女人,原来是淫娃个蕩妇,哈哈,多能装呀,沈露白,你不去演戏真是浪费了!」
赵晋鹏顿了顿,等待心头的阵痛过去。
「求求你别说了。」沈露白痛哭失声。
「你如果一直在这所学校里,我不知道我还会做出什么事了,所以,你走吧,不然,我说到做到。」赵晋鹏无力的靠着椅背,闭起眼睛。从知道沈露白的事开始的吗,每个夜晚,他都处于失眠状态,每夜每夜的睁着眼睛,脑中闪过无数过念头。他知道,让沈露白退学是对自己最好的方法。如果他知道沈露白在哪里,终有一天他会忍不住的去找她,和她和好,但如果那样,他就会愈加的唾弃自己,他会在这种矛盾中疯掉。只要沈露白去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彻底的忘掉她,才能保护自己,他只能这么自私。
其实这些,不过是赵晋鹏的借口,他自己最清楚,他这么做,不过是想报复,他想让沈露白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好」沈露白擦擦眼泪,知道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我会退学,彻底的滚出你的视线,但请你承诺,永远不和任何人提起我那段去过。」
赵晋鹏点头:「我说到做到。」
沈露白站起来,忽然笑了,说:「赵晋鹏,再见了,不,是永远不再见了,谢谢你给我一段美好的回忆。」说罢转身,脚步不稳,却走得坚定。
赵晋鹏呆呆的望着她瘦弱的背影,心如刀绞,几欲冲过去留住她,但他知道不能。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摸,却是满面的泪水,原来古人说的是对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心痛极了,赵晋鹏索性趴在桌子上,痛痛快快的哭起来,想将心中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捨,所有关于她的回忆都哭掉。
夜总会
这间名叫「人间天堂」的夜总会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窟,坐落在以高消费和繁华着称的「金三角」地带,营业面积1万多平方米,因其消费高昂,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到这里,你会感歎中国的有钱人真多。高达八百元的门票依然没阻挡住爱玩的人们,大厅里随着音乐节奏疯狂摆动着身体的年轻男女恣意的挥洒着青春。
是的,沈露白已经彻底的离开了学校,在这里上班。
那一天,她独自一个人去教务处办理退学手续,教导主任连忙找来辅导员一起跟她谈话,都惊讶于这么一个品学兼优学生的选择,试图劝说她,沈露白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推说自己家中有特殊情况。教导主任惋惜着为她办理了手续。
那一天,她趁着同学们都去上课的时候,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悄悄的离开了学校,住进了一个名叫「北漂之家」的青年旅馆,这种旅馆,主客产不多都是刚到北京找工作的外地人,一宿十五块钱,格局和学校的宿舍类似,一屋住八个人,高低床,一个屋里摆四张。关于退学的事,她瞒着妈妈,还是照往常那样去看她。
沈露白开始找工作,没有学历,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很难,薪资也未必有多高,而自己的那笔钱花的差不多了,妈妈每年的例行检查和吃的药就需要大约5万多块,给妈妈租住的房子,一月二千块的租金也不是小数目,她需要一份高薪水的工作,正好看到「人间天堂」招聘的信息,上面的薪资很诱人,于是她便过来应聘。
他们不在乎她是不是大学退学的,只要她有一定文化程度,个子够高,身材够好,相貌够漂亮、气质够佳就行了。
这里消费高,要求服务员有很好的素质,录取后,一个月的时间,都是在培训,学习服务知识、走姿、站姿、礼仪礼貌、酒水知识、简单的外语会话等。在大堂实习了两个月,她转正了,因为表现优秀而被分配到包间来,工资涨了一大截,还有很高的包间服务费可拿。现在的工资水平,在都市白领里面,也算是比较高的。
沈露白每天晚上7点上班,凌晨1点下班,在包间的门口,随时等待着客人按铃,一站就是6个小时,回到住处倒头大睡,一夜无梦,这样的生活简单,却能麻醉人,让人觉得充实,身体的劳累使大脑让大脑没机会想事,那些不堪的、不快的、伤心的往事也不会常常想起,只是偶尔在工作中晃神的时候,旧事会惊鸿一瞥,但马上,这嘈杂的环境会将她带回到现实。
一开始在这上班的时候,真的不太适应,沈露白从小就是个循规蹈矩、特别听话的孩子,舞厅、酒吧统统没去过,从来不了解这样一个夜幕降临后的世界,不适应这里的黑暗,不适应这里的熙来攘往的人,也不适合这里的喧闹,DJ打出的强劲鼓点砸的心脏突突的很难受。
适应了很长时间,沈露白努力的让自己融入这个夜的世界,努力的在幽暗的灯光下发现快乐,在陌生的人群中寻找美丽的面孔,努力的在那激情四射的节奏中寻找优美的旋律。因为,她很需要这份工作。
有时候沈露白也在想,如果自己没退学,现在会怎样?靠着那两份家教,紧紧能混得自己的温饱而已,那笔积蓄花完了,自己该怎么办,这样想着,她心里好受多了,劝说着自己:如果赵晋鹏没有逼自己退学,或许自己也会走这一步。这么想着,自己的伤心难过减轻了,对赵晋鹏的怨恨也少了许多,她决定原谅他,决定只记得他给过自己的一段最美好的时光。
这家夜总会是个绝对正当的场所,虽然有陪酒的小姐,但都穿得体面大方,绝对不允许衣着暴露,更加不允许和客人在这里做些龌龊事。但是仍免不了有些客人寻衅闹事。这种人,沈露白见过几次,劝阻不了的,就叫保安拖走,公司的规定里也没有说必须得忍辱负重。
今天沈露白包间的客人是两个操着山西口音的黑胖家伙,带着拇指粗的金链子,一身名牌西装,脚下却穿着阿迪的运动鞋,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酒气。
稍高的那个一边翻着酒水单,一边色咪咪的瞄着沈露白,粗黑的手指上戴了四五个金戒指,一副暴发户的样子。这个夜总会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客人,仗着自己发了些横财,就觉得自己的身份地位都陡然而生,把别人都不看在眼里。但这些人有个好处,就是花钱大方,大把的花,不在乎,可谁又知道,他这些钱背后,有多少人的血汗。
他点了四瓶的路易十三和一些个小吃水果,沈露白心中暗喜,服务员的提成是包间消费另加15%,消费越高,她的提成就越高,这么粗略的算她今天的提成就能有1千多块。
忍着暴发户意淫的眼神,沈露白对他微笑着。
暴发户得寸进尺,举起酒杯,说:「来,陪我喝了这杯酒。」
沈露白头皮发麻,知道有麻烦了,连忙说:「对不起,公司规定,服务员是不能跟客人喝酒的。」
暴发户嘿嘿一笑,从包里掏出一大叠的钞票,抽出五张,放在桌子上:「喝一杯,这些钱就是你的。」
「对不起,我是不陪酒的,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帮您找人过来。」沈露白正色的说。
「嘿嘿,我知道了,嫌钱少是不是?」说着,暴发户又从包里数出五张,拍着桌子上。
「谢谢您给面子,可是公司有规定,我们和客人喝酒是要被炒鱿鱼的。」沈露白很想拍着桌子叫他自重,可是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忍了下来。
「放屁,你在这屋子里喝酒,他们怎么看得见?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老子乖乖的喝。」说着那暴发户一把拿住沈露白的胳膊把她拉过来,拿过酒杯就往她嘴里灌酒。
沈露白身体别制住,使不出一点力气,突然灵机一动,抬起右脚,在那只阿迪鞋上,狠狠的跺了一脚。
「啊」暴发户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细细的高跟鞋跺在他脚上,肿个十天半个月是免不了的。
沈露白趁机逃脱,找了经理帮忙解决后事,自己躲到洗手间里。
洗了洗脸,照着镜子,沈露白看到自己有些狼狈,盘好的头髮散乱了,旗袍的第一个盘扣开了。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苦笑了一下,:「沈露白,你何苦这样,不就是一杯酒嘛,只要喝了那杯酒就不会得罪那位客人,还能得到一千块钱,你到这里工作不就是为了钱嘛,又不是第一次出卖自己,装什么纯情?觉得自己受了侮辱是吗?你受的侮辱又不是一次两次,相比起来,今天的只能算是小菜一碟,你发什么神经?」
公司不会纵容这种素质低的闹事客人,也很维护自己的员工,回去的时候,那两个客人已经不在了,经理拍拍她的肩膀,没说什么,几个小姐妹围过来,问她事情经过。
这些女孩,都是十八九岁,长着一张青春美丽的脸,没怎么在社会上混过,所以还保持着单纯的天性。
沈露白轻描淡写的对他们讲了,一个小女孩一脸崇拜的说:「沈姐,你可真勇敢。」
小瑾 霍少
日子过得千篇一律,每天见到不同的客人,倒也很有趣。
这天,来了一行六七个二十岁上下、浑身名牌、光鲜亮丽的俊男靓女,一个有着黑亮如缎子般长髮的漂亮女孩尤其引人注目,一看就是在极其优越的环境中长大的,那份自信、从容、大方的气质是学不来、装不出的。她拿起酒水单,时不时的询问着沈露白,看来并不经常来这种地方。
沈露白听别人叫她「小瑾」。
一个女孩问着小瑾:「你爸爸真要娶那个女人呀?」
小瑾面色一沉,微笑立时消失,目光充满了恨意,咬了咬牙,恶狠狠的说:「我阻止不了她进门,但是我要让她后悔进了这个门。」
旁边的人连忙说:「今天高兴,别说这么不高兴的事了。」众人连忙附和。
那女孩点点头,说:「小瑾,我们支持你,需要我们帮忙就说一声。」
小瑾面色稍霁,无比感怀的搂着那女孩说:「谢谢你们,幸好有你们,陪我渡过了那段最伤心的日子。」
众人说笑着安慰她。
小瑾大声笑着,豪爽的在酒水单上随意的点着:「今天大家好好玩,不醉不归。」
众人欢呼雀跃。
屋里灯光昏暗,但就在沈露白从小瑾手中接过酒水单的那一刻,她仍能看到,小瑾那带着微笑的脸庞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感觉到沈露白在看她,小瑾抬起头,微笑了下,那丝痛楚彷彿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那样的灿烂明媚。
沈露白心中瞬间一疼,那种强颜欢笑的表情令她觉得难过。
退出门来,站在门口,沈露白暗自感歎:原来这样天之骄女,也有着自己的悲伤。即使没像自己那样,为了筹钱而四处筹钱、饱受白眼,没有尝过为了筹钱而出卖自己的自我挣扎,没有受到过爱人寒冰霜剑一般的侮辱…….但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每人有每人的不快和烦恼,或大或小,没有总是舒心快乐的时候,这就是人生。
所以,不要再想着过去的事,让往事都随风而去,好好的过以后的日子吧!沈露白长歎了口气,暗自下了这个决定。
包间里的年轻人唱歌跳舞,喝酒玩游戏,非常的快乐。
到了11点,人三三两两的陆续走了,只剩下小瑾和一个男孩。
按铃响了,沈露白连忙进来。
小瑾斜靠在沙发上,脸色红红的,眼神涣散,显然是有些醉了。
「姐姐,再…..来一瓶酒。」她已经口齿不清了。
那个男孩连忙对沈露白摆摆手,对小瑾说:「别喝了,咱回家好不好?」
小瑾对着男孩嘻嘻的笑,说:「蓝天,你怎么还不回家?小心你妈揍你。」
这个被称为「蓝天」的男孩已经接到了妈妈好几个催他回去的电话,只是不放心小瑾,才没走。
「咱们一起走好不好?」蓝天耐心的哄着她。
「你不放心我对不对?」小瑾醉眼朦胧,忽然趔趄着扑过来,给了蓝天一个大大的拥抱,说:
「谢谢你蓝天,谢谢你关心我,我没事,你先回家吧,一会儿我哥哥来接我。」
蓝天这才放心,依依不捨的走了。
「再….来,来瓶酒吧。」小瑾胡乱的揉着说脑袋。
「是不是头疼呀?别喝酒了,我给你拿一杯西瓜汁好不好?」沈露白温柔的说。
小瑾不说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忽然笑了,向她招招手。
沈露白不明所以的走近。
小瑾正了正身子,似乎突然酒醒了,清晰的说:「你长的真像我妈妈。」
沈露白哭笑不得。
小瑾拉着沈露白的手,把她拽坐在自己旁边,伸手在沈露白的脸上摸着。
「我妈妈的眉毛也是弯弯的,很细,很黑,我妈妈的眼睛也很大,是双眼皮,我妈妈的鼻子也很挺,鼻头尖尖的,我妈妈的嘴巴也很小,也是这种浅粉色;我妈妈也是尖下巴。」小瑾眼神朦胧,似是陷入回忆。
小瑾抱住沈露白,趴在她的胸脯上,喃喃的说:「好暖和,和妈妈的味道一样。」
沈露白不明所以,却能感受到小瑾的悲伤,她一定不动,任由小瑾为所欲为。
过了一会,传来沉稳的呼吸声,小瑾睡着了。
沈露白苦笑一下,轻轻移动身体,将小瑾平放在沙发上,拍拍她的身子:「醒醒呀,小瑾,醒醒。」
小瑾睡得很沉,叫了半天也没能叫醒她。
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沈露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时,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沈露白一喜,循着声音在小瑾的单肩包里掏出手机。
手机屏幕显示的是「哥哥」。
沈露白按了接听键。
「小瑾你在哪儿?」一个很有磁性,很好听是声音传来,不知怎么的,沈露白觉得这个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过。
「您好,这里是人间天堂夜总会,你妹妹她在这儿睡着了,您能来接她吗?」沈露白连忙说。
「好」电话那头沉默了下,然后简短的回答。
「我告诉您地址。」沈露白说。
「我知道,请帮忙照顾下我妹妹。」那人客气的说。
沈露白答应着,挂断了电话。
小瑾在沙发窄小的空间里,不停的扭动着,嘴里喃喃不轻的不知道嘟囔些什么,沈露白靠近了,听了半天,终于听清她叫的是「妈妈」。
沈露白心中一酸,抓着这个女孩的手,揽过她的头,轻轻拍打着她的身子。
小瑾无意识的抓过沈露白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渐渐的安静了。
幸好,幸好我妈妈还在,沈露白忽然间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多么的值得,所有的屈辱、白眼、辱骂、不安都抵不过一声「妈妈」。此时此刻,沈露白特别的想念妈妈,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妈妈身边,扑到温暖祥和的怀抱里。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有人推门进来,顺手将大灯打开。
刺目的灯光让沈露白一时难以适应,她摀住眼睛,好一阵儿才睁开。
进来的是夜总会的总经理和一个身材高大的好看男人。
沈露白连忙站起,那个男人已经走到跟前,看了看小瑾,冷冷的说:「我倒是不知道这家夜总会什么时候允许未成年人进来了。」
总经理一时语塞,连忙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说:「霍少,我们实在不知道他是未成年人。」
这是个好借口,夜总会没权利查看身份证的。
「不管你怎么做,我的夜总会以后不允许未成年人进来!」霍少说。
沈露白惊讶,这位原来就是夜总会的老闆。这位老闆鲜少出现,对于公司员工来说,显得特别神秘,他似乎是一个传说,在员工之间流传着关于他的真真假假的种种传闻,没想到,真人竟是个这么年轻英俊的人,更没想到这个叫小瑾的女孩竟是老闆的妹妹。
总经理唯唯诺诺的点头。
霍少上下打量着沈露白,笑了,说:「谢谢你照顾小瑾,你叫什么名字?」
「沈露白」
霍少点点头,并不叫醒小瑾,而是将她拦腰抱起,又看了一眼沈露白,道了声「再见」便走了。
下了班,沈露白坐上一辆晚班车回到妈妈的住处。
掏出钥匙开门,屋内漆黑一片,目前作息时间很规律,晚上9点多钟,看完中央8台的电视剧便上床睡觉了。
沈露白摸着黑爬到床上,搂着妈妈的胳膊,甜甜的睡了。
夜宴
早上,赶在妈妈醒来之前,沈露白悄悄的出了家门,她不想编个理由跟妈妈解释为什么那么晚了还回来住。
回到北漂之家,继续补眠,正睡着,电话响了。沈露白惊醒,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听到总经理的声音,沈露白立刻清醒了。
总经理的语气不好,想来是将昨晚上受的气撒在了沈露白的身上。
「沈露白,你今天早来一会,我有事跟你说,六点钟过来,直接来我的办公室。」
沈露白连忙答应着。
放下电话,沈露白心中忐忑不安,再无睡意,索性起来洗脸洗澡,又去了麵馆吃了一碗刀削面。
晚上6点,沈露白準时的敲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请进」
沈露白开门进来,愣住了。
在办公室里的并不是总经理,而是昨天晚上见过的,人间天堂的老闆—霍少。
沈露白连忙说:「霍少好。」
霍少微笑着点点头,说:「坐吧。」
沈露白坐在沙发的一角,低着头,等待着霍少说出找她来的目的。
「昨天晚上谢谢你,我已经跟张经理说了,从这个月起,给你加薪五百块。」
沈露白吃了一惊,连忙推辞说:「不用,不用,昨天是我应该做的,本来就是分内之事,不用给我涨工资的。」
霍少轻轻一笑,他的笑容很好看,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是一弯新月,眼角出现些许笑纹,右嘴角上,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
「这是你应得的,于公于私我都得谢谢你,你就不要推辞了。」
沈露白见拒绝不了,连忙站起来,微微欠起身子,鞠了一躬,说:「霍少,谢谢您了。」
霍少拍着脑袋说:「看看,我都忘了介绍自己了,千万不要叫我霍少,这称呼其实是发小给我起的外号,你知道有个词叫「狗少」吧?就根据这词来的,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尊称,也跟着叫,我也懒得一个个的去解释。我叫霍承志,你就叫我承志吧。」
沈露白连忙摇头,说:「不敢不敢」。
霍承志眉梢轻佻,他是吊眼梢,就是俗称的「桃花眼」。
「那就跟着小瑾一块就我霍大哥吧。」
霍大哥,听起来倒像是武侠小说里的称呼。沈露白不置可否,心中却暗揣他的心思:何以一个堂堂大老闆忽然对自己这么亲切,她可不认为原因是她告诉了他妹妹的去处。
「对了,小瑾说要请你吃饭,明天你有时间吗?」霍承志倒了杯水给她,放在茶几上。
呃—为什么要请她吃饭?自己做的事有那么令人感激吗?而且她可不认为一个酒醉的人还能想起醉后的事情。
直觉的,她拒绝了:「不用,一点小事而已,再说您都给我加薪了。」
「她一定要自己亲自谢谢你。」
「真的不用,心意我领了,再说我的时间和她的时间正好相反,我是白天休息的。」
「她是个夜猫子,这样吧,明天晚上,我们来接你。」霍承志自己说定了。
沈露白没了借口,只得答应了。
第二天快要下班的时候,沈露白收到了霍承志发来的短信,说是在车里等她。
送走了客人,沈露白麻利的换好衣服,走出店门。
刚走出门口,就看见右门边一辆车的车灯一闪一闪的,同时听到车喇叭响。
沈露白走过去,副驾驶的车门打开,霍承志坐在车里望着她说:「上车吧。」
沈露白坐进来,繫好安全带,转头看后座,空无一人,她疑惑的问着:「小瑾呢?」
「哦,她临时有事,去不了了,全权委託给我了。」霍承志轻描淡写的说。
「那我就不去了,心意我领了,真的。」沈露白忙说。
「坐好。」霍承志猛踩油门。
那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吧。
车里开足了空调,坐了一会,竟觉得有些冷。沈露白悄悄抱起双臂取暖。
「很冷吗?」
「啊?」沈露白一直看着外面,没想到霍承志注意到了自己小小的动作,吓了一跳。
霍承志看着她受惊的表情,觉得有趣极了,哈哈的笑着,调了调车里的温度,说:「一会就暖和了。」
沈露白点点头,继续看着窗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总觉得霍承志的视线是不是的停留在她身上,她愈加不敢转头了。
深夜的北京城,道路通畅,宽阔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车。霓虹灯光昏昏黄黄,微微有些清风,树影婆娑,这般的安静与白天的喧嚣宛如两个世界。
车子驶进了长安 街,沈露白对这里的印象还停留在5岁时,那时候,爸爸妈妈带她到北京来玩,只记得广场好大,马路好宽,天安 门好雄伟,后来上小学时学那篇《十里长街送总理》时,她跟同学们显摆着:那里我去过,街道好长的。
天安 门灯火辉煌,巨幅的毛 主席像树立当中,景色依旧,而她的爸爸,却早已不在人世。
「外面有那么好看吗?」霍承志戏谑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沈露白的回忆。
沈露白转过头来笑了笑,说:「只是旧地重游,有了些感慨罢了。」
「哦?」
「小时候和家人来过这里。」
霍承志点头,说:「小时候我家就在这附近,这个广场简直就是我们的游乐场,见天在这里玩,长大后反而就只是路过罢了。」
车子停在一个挂着大红灯笼的大宅门前,门楹之上挂着一块匾,上用魏碑体写着五个苍劲的大字「何家俬房菜」,霍承志将车停在门口,轻叩门环,便有门童来了大门,一见霍承志,连忙鞠躬迎接:「您来了,里边请。」
原来,这里竟是别有洞天,外面是夜的静谧,而里面却是灯火通明,幽幽的,若有如有的古筝声传来,一进门便是宽大的影壁,上面雕刻着鎏金的瘦金体的两行字: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饶过影壁,靠着墙边,有一颗高大的柳树,柳树下面放着一个巨大的鱼缸。月亮透过柳树稀疏的枝条落在鱼缸中。
里面布置得古香古色,墙边的亮格柜上,摆放着铜製的香炉,袅袅的散发着幽香。但却学着餐厅的格局,在大厅中隔出了无数个隐秘的空间。
迎面走过来一个美女,眼神迅速的在沈露白身上打了转,几块的翻了个白眼,对霍承志说:
「呦,霍大少,又换了一个,这次是哪个小明星还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呀?」
「张小姐,这么晚了,还在这一个人转悠呀,没找到共度良宵的人吗?」霍承志反唇相讥。
张小姐媚笑,攀住霍承志的肩膀,在他耳朵里吹着气:「你想不想?」
霍承志一笑,推开她:「你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找你的猎物去吧。」
赵小姐哼了一声,又白了沈露白一眼,扭着身子走了。
沈露白哭笑不得,这张小姐这醋吃的,真是莫名其妙。
霍承志拉她到座位上坐下,说:「那是一个花癡,是个男的她都这样。」
不愧叫做私房菜,这菜的滋味果然不同于一般的饭馆。
霍承志忙不迭的给沈露白夹菜。
沈露白本就饭量不小,也不推辞,这一段着实吃了不少。
「没想到你还挺能吃的。」饭后,点了一壶茶,霍承志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沈露白。
「哈哈,是呀,我从小就特能吃,我爸说:人家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你这个小丫头也要把老子吃穷了。」沈露白笑说。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沈露白忙说要回去。
霍承志叫了买单,服务员拿了账单来,他看也不看就在账单下面龙飞凤舞的签了自己的名字。
「你记账呀?」沈露白好奇的问。
霍承志点头,说:「这儿的老闆是我发小,一块光屁股长起来的,比亲哥们还亲,哦,对,就是小瑾的哥哥。」
哦,原来小瑾手机上的「哥哥」另有其人。
两人从大宅门里走出来,沈露白便想跟他告别:「霍先生,谢谢您的这顿美餐,我先走了。」往前走一点的主道上有趴活的出租车,是沈露白来的时候就看好的。
「你往哪儿走呀?快上车,我送你回去。」霍承志不由分说,将她按坐在车上。
沈露白只好上了车,让霍承志在离「北漂之家」还有一段距离的街道上停车,到底目的地,霍承志还想下来送她,沈露白连忙道别,一溜烟的跑进了胡同里。
包养
沈露白终于明白了霍承志的目的。
他说:「做我的女人好吗?我会给你一大笔钱,如果你想做点什么,我也可以给你投资。」
沈露白听到这话,并不惊讶,冷静的说:「如果我不答应,你会辞掉我吗?」
霍承志一笑:「我还不至于那么卑鄙。」
沈露白毕恭毕敬的对霍承志鞠躬:「谢谢您的抬爱,谢谢您这段时间,让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可是我只想当个服务员。」
很有礼貌,但拒绝的彻底,霍承志的笑容尴尬的僵在嘴角。
这一阵子,霍承志每晚接她下班,带她去餐厅、商场,出入各种高档场所。
沈露白隐约猜的出霍承志的用意,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是在追求她。霍承志带她去各种地方,不过是想让她见识到奢侈的花花世界,体会到有钱的快乐,晃花她的心而已。可惜,他看错了对象。
沈露白确实曾经为了钱出卖过自己,正因为有过那一次的经历,让她明白能够清清白白的做人有多么的幸福,不会常常被噩梦惊醒,不会时刻的担心旧事被戳穿,不会被一个曾经爱过她的男人威胁、侮辱,一辈子活在阴影之中,不敢再爱与被爱。
再说,即使霍承志是真的追求她,她也不会答应,自从走出校门后,沈露白对爱情这种事已经绝望了,她的心已如枯井里的死水,不起一点波澜,不给再给任何一个男人伤害她的机会。
「不要急着答覆我,你回去好好想想,要是改变主意了,给我打电话吧。」霍承志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被拒绝了,虽是非常的失望,但却仍维持着风度。
「您是个有身份地位的好人,我不担心您会因此而惩罚我,所以我可以直接的说,我不会有反悔的可能的。」沈露白说。
霍承志苦笑一下:「你不用拿话来激我,我不会因此而报复你。」
第一次看到沈露白的时候,霍承志觉得这个女孩很漂亮,身上有一种纯洁乾净的气质,像朵洁白的莲花,她轻拍着小瑾的后背时,像个小母亲,透出浓浓的母性光辉,这两种气质在她身上和谐的体现着,他从未碰到这样的女孩,立刻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很多人背后称他是「花花公子」,是的,他喜欢各种各样的女人,但却不喜欢付出感情,他认为用钱来换女人是最轻鬆省力的事,他不会去费时费力的讨好一个女人,也不想和他们有什么天长地久,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不是第一次遭到拒绝,对沈露白这个女人也不是非她不可,但此时霍承志忽然有了一种很捨不得的感觉,很捨不得就此和沈露白没了关係。但是,他的用意已经挑明了,沈露白已经拒绝了,脸庞再厚,霍承志也会不能像以前那样整天缠着她了。
沈露白听他这么承诺,算是彻底的放心了,灿烂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明若三月桃花,晃了霍承志的眼睛。
「那么,再见了。」沈露白挥挥手,转身走了。
沈露白的脚步轻快,一会闻闻路边的月季花,一会跳起来摘一片树叶,看来是摆脱了自己,心中高兴吧。这个女人,着实打击了自己的自信心,凭着自己金钱地位和出色的外表,霍承志在女人方面一向是战无不胜的,而这次,着实下了一番心思,竟然一无所获,霍承志望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忽然有些惆怅。
等了一个月,沈露白的心终于踏实了,她确定自己的工作保住了,工资没降,上司也没给小鞋穿。
现在的北京已经进入了秋季,俗称「秋老虎」,虽然早晚比较凉快,但白天仍是热浪袭人更甚于夏天。日头很毒,乾燥的热浪一股股的袭来,整个世界就像是个巨大的蒸笼,而地上的人就是这蒸笼里面的馒头。
但毕竟已经是秋天了,天高云淡,蓝天白云,蓝得纯粹,白得纯净,这几年的风沙治理颇见成效,这般美丽的天空经常可以看到。
沈露白溜着边走在店舖底下上躲避着热气,她刚去了银行,把这个月的工资存上。一边走,一边看着存折上的数字,满意的笑着,这样攒下去,再存三个月的钱妈妈明年的医药费就凑够了。
「嗨!」
沈露白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把她吓了一跳,连忙抬头看。
眼前站着一个青春美丽的女孩,满面笑容。
「小瑾?」
「呵呵,真的是你,你还记得我。」小瑾见到她,非常高兴,一把揽过她的胳膊,亲亲热热的握住她的手。
「当然记得,你这么漂亮的小女孩,谁能忘得了呢。」不是客套,不是恭维,沈露白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孩,从那天她娇柔、脆弱的叫着「妈妈」的时候。
「呵呵,你才漂亮呢。」小瑾听到夸奖,更加高兴,说:「这里太热了,我们找个咖啡馆聊聊好不好?」
沈露白点头,说:「不耽误你的事儿吧?」
「当然不耽误,我刚才在对面那家店里试衣服,往外一看,就看见你了,赶紧跑出来。」小瑾忙说。
两个走进了最近的一家咖啡馆,点了两份冰激凌。
小瑾忙不迭的说:「姐姐,我叫成若瑾,你叫什么?」
原来小瑾连自己的名字还不知道,这个霍承志!
沈露白连忙告诉她,小瑾慢慢的叫着她的名字说:「真好听!」
沈露白笑着说:「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呀。」
成若瑾的眼神黯淡:「是个好名字,我哥哥叫成怀瑜,我叫成若瑾,据说意思是有很好的品德,小时候我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可是现在我讨厌它,因为是我爸爸起的。」
沈露白一听这话,知道涉及到了她的隐私,连忙转移话题:「你那天回去后还好吧?」
「还好,就是早上起来被我哥哥骂了一顿,我才不怕他呢,我跟他说,你还好意思说这话,我喝醉了酒不都不去接我,就派了霍大哥来,你都不关心我,我这么一说,他就不言语了,呵呵。」
成若瑾得意的说:「对付我哥哥,我有的是办法。」
「不过」,她撅起了嘴巴,说:「他再也不允许我去人间天堂了,我本来想去看你的,可是门卫不让我进。」
沈露白也不插嘴,只温和的笑看着她眉飞色舞的说话。
「姐,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特别亲切,好像是我的亲人一样,今天在服装店里看见你我特高兴,真的。」
沈露白怜爱的看着她,没想到从这个小姑娘身上收穫到了这个弥足珍贵的感情,她感动的握住小瑾的手。
其实,成若瑾已经不记得自己醉后的事情,只是再次见到沈露白的时候,忽然心中一股暖流通过,很舒心,很安然,于是她迫不及待的冲了过来。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真是奇妙,这么两个没有血缘关係,只见过两次面的人,竟然能产生这样的感情。
「姐,以后我能经常去找你玩吗?」成若瑾眼巴巴的望着沈露白,渴望她能答应。
沈露白点点头,笑了:「当然可以。」
成若瑾欢呼雀跃:「太棒了,以后我就叫你姐了。」
「姐」,她甜甜的叫了一声。
沈露白宠爱的摸摸她的头。
这个小女孩身上没有富家子弟的骄纵任性,单纯、真诚,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对爱的渴望是那么的明显,让人觉得心疼,沈露白决定以后好好对待她。
故人
刚才开例会的时候,张总经理特别交代过,沈露白的包间今天会来贵宾,让她好好的接待。
于是沈露白早早的换好了工作服,站在包间门口,静候着贵宾的到来。
此时已是深秋,他们的工作服也由丝质的旗袍换成了这套上粉下黑的修身套装,单从这套衣服的材质和做工来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据说是经由名家设计的,设计得非常巧妙,修身的效果尤其明显,穿上这身,愈发显得胸美腰细,双腿修长。
穿着这样衣服的漂亮服务员亭亭玉立的站在各自包间前,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他们微笑着,向每个路过的客人问好。这也是这家夜总会之所以价格怎么高,还有大批的客人蜂拥而至的原因,绝对确保赏心悦目。
想想,哪个人一路上受到这些个美女的热烈欢迎,能不心情大好呢。
远远的,沈露白竟看到了成若瑾蹦跳着跑过来,一边跑,一边笑着朝她挥手,转眼间,成若瑾已经来到她面前。
「你怎么来了?不是你哥哥不允许你来吗?」沈露白惊喜的看着她。自在大街上遇见后,沈露白两人有时会约在一起,感情越加的好。
「我求了他好几天,并且保证只在包间里呆着,不喝酒,他才答应。」成若瑾扯了扯嘴角,表示对哥哥的不满。
「你哥哥那也是为了你好,上回要是知道你还未成年,我也不让你喝酒。」沈露白点着她的额头说。
成若瑾咧嘴一笑,转过头冲着前面喊着:「霍大哥你快点呀,磨磨蹭蹭的。」
沈露白循着望过去,正看见霍承志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这是沈露白拒绝了霍承志之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她有些尴尬,轻点头致意,霍承志倒是毫不介怀的笑了下。
「来来来,咱们都进来,别在门口站着了。」成若瑾一手一个,拉着两人进了包间。
「今天,你可不是服务员,和我们一起好好玩,行不?」
沈露白面有难色。
成若瑾指了指霍承志说:「大老闆都同意了,你还担心什么?」
霍承志连忙点头说:「你就听小瑾的吧。」
沈露白点头,成若瑾将她按坐在沙发上,高兴的紧挨着她坐下。
一会儿,张总经理敲门进来,给三人送来写小吃水果和饮料。
霍承志拿了一杯木瓜汁递给沈露白,沈露白连忙接过。
成若瑾眼神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警告者霍承志说:「霍大哥,你可不许打我露儿姐的主意!」
沈露白一口木瓜汁差点喷出来,连忙嚥下去,说:「小瑾,不要瞎说。」
成若瑾不以为然,说:「我可不是瞎说,借用言情小说里面的一句话,他可是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看见美女就去追,然后再把人家一脚踢开,露儿姐,你可不能上他的当。」
霍承志不以为意,半真半假的说:「小瑾,也许我不停的换女人就是为了找到一个令我着迷的终结者呢?」
成若瑾不屑的说:「得了吧,那都是言情小说才会有的桥段,我才不信呢。」
霍承志瞄了一眼沈露白,对成若瑾佯装生气说:「不要这个说你哥,在美女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成若瑾不依不饶,说:「切,我哥才不像你这样呢,我哥是好男人,才不像你这样拈花惹草,满身的风流债。」
霍承志打趣说:「他是不拈花惹草,他连女色都不近,我一直怀疑他是个GAY,哪天我得好好问问他,乾脆让他出柜算了,怎么也比当和尚强。」
成若瑾不乐意了,说:「去你的,不许你诽谤他,你这纯粹是嫉妒。」
霍承志反唇相讥:「我嫉妒他?嫉妒他不喜欢女的?」
成若瑾说不过了,抬起小拳头就去打他,霍承志也不躲闪,任由她打。
成若瑾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当她还是襁褓里的小婴儿时,他就和成怀瑜偷偷溜到医院里,隔着玻璃板看过她。对待成若瑾,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宠着她、让着她、爱护她。
这么青春明媚的女孩,曾经有一段时间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吃不睡,一句话也不说,那时候成怀瑜不在,霍承志每天去看她,陪她说话,用尽各种办法去开导她,现在看到她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打从心眼里高兴着。
沈露白噙着笑,听着他们两个斗嘴,觉得非常有趣。
成若瑾打累了才放下拳头,猛喝了一口果汁,对沈露白说:「他就是嫉妒我哥哥,嫉妒我哥哥比他帅,所以才诽谤他,我哥哥绝对不是同性恋。」
沈露白见成若瑾说的认真,连忙点头。
霍承志偷眼瞧着沈露白,在昏暗的灯光下,她一张俏脸显得更美,粉色的上衣衬底面色粉白,如三月桃花,娇媚动人。
霍承志的心「怦怦」的一阵狂跳。有一个月的时间没见了,但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会想起她,有时候是街头一个像她的背影,有时候是一件适合她的衣服,有时候和她一起吃过的菜,看到这些,他总能够联想到沈露白。
霍承志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爱情,因为他不相信只短短的几天,就能令他爱上一个女人,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对这个女人的感觉跟以前的那些莺莺燕燕是不一样。以前他从不会牵肠挂肚的想着谁,也不会经常的强烈的想要见到她。
虽然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再来招惹沈露白,但听说成若瑾要来玩的时候,他还是忙不迭的跟着来了。
不知道成若瑾跟沈露白耳语了什么,惹得她一阵大笑。
不经意的一抬头,正看见霍承志望着她,四目相对,沈露白的笑容僵在那里,半张着嘴,连忙低下头去,觉得霍承志的眼睛里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一时间,包间里十分的静谧,静得能清晰的听见楼道里客人走来走去的声音。连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成若瑾都收了声,奇怪的看着他们两个。
「莫非?你们两个真有什么?」成若瑾问着沈露白。
「怎么可能?别瞎猜了,我们就是老闆与员工的关係。」沈露白连忙回答。
「真的?」成若瑾不死心的问。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骗你。」沈露白捏捏她的小脸蛋,说着。
成怀瑜还是半信半疑,还要继续追问。这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她连忙去找手机。
沈露白终于鬆了口气,感谢这个电话,这个小冤家,怎么这么敏感。
成若瑾接完了电话,很高兴,对沈露白说:「我哥哥马上过来,正好给你介绍介绍,我哥哥可是大帅哥,一点都不花心,比某些人强多了。」
她意有所指的看着霍承志,对他做了个鬼脸。
霍承志宠爱的看着她,不以为意。
不多时,便有了敲门声传来,成若瑾立刻跳起来,跑过去开门:「一定是我哥哥来了。」
打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成若瑾亲亲热热的叫了声「哥哥」。
成怀瑜拍拍她的头,走了进来,沈露白连忙站起,刚才离的太远,灯光昏暗,只大概看了轮廓。
待走的近了,沈露白抬头,大吃一惊,心脏像是猛的被锤子砸中一样,闷闷的,脑中犹如有千万个线头缠绕在一样,扯也扯不开,一瞬间,那件她最不愿想起的旧事就像是演电影一样,飞快的脑中闪过。
脑子乱了,心也乱了,乱得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此时的她,只想逃跑,只想远远地逃离这里,顾不得说些什么,沈露白猛的跑了出去。
回忆–肝癌
沈露白仓皇的跑着。
「沈姐,你怎么了?」路上,小姐妹关心的问着她。
沈露白充耳不闻,只一心的逃离这里。
不知道跑了多久,沈露白停住了脚步,前面没有路了,她来到了一个死角。
她呼呼的喘着粗气,靠在墙上歇了一会儿,只觉得头晕脑胀,她走进了洗手间,掬一把清水,胡乱的洗着脸。
冷水一激,沈露白脑子清醒了许多。她望着镜中的自己,一幕幕的把刚才在脑子中闪过的景象串联起来。
应该是二年前吧,那时候她从老家廊坊考到了北京的一所全国重点的高校来,虽然从北京到廊坊都有公交车来往,但毕竟分属两个省份,河北省的高考录取分数在全国看来,也就算是很高的吧,能考到首都北京来,着实不易。她和妈妈都很高兴,特地去祭拜了5年前因公殉职的父亲。
那一天的上午,刚上完两节课的沈露白忽然接到舅舅的电话,让她赶快回家,说家里出了点事情。
她赶紧坐车回家,推开门一看,住在乡下的三个舅舅、两个阿姨全都到齐了,表情严肃,齐刷刷的在客厅里,或坐或站,沈露白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四下搜寻,没看见妈妈,心中「咯登」一下,惊恐的问道:「怎么了?我妈妈呢?」
二舅见沈露白脸色煞白,连忙说:「你先别着急,你妈现在医院里,你姥姥陪着她呢。」
沈露白悬着的心稍显鬆懈:「我妈咋了?」
「你先别激动,我慢慢跟你说,前几天你妈老是拉肚子,浑身没劲,心口老疼,就去医院检查,本来以为就是吃了不乾净的东西,可谁知做了B超和CT后,大夫说她肝上长了个瘤子,是恶性的……就是肝癌。」
平地跳雪山,晴空下霹雳,打击得沈露白粗猝不及防,眼前一黑,瘫软在地。
癌症,绝症呀!得了癌症就等于被宣判了死刑吗?
她攀住阿姨的胳膊慢慢站起来,阿姨忙搀扶她坐在椅子上。
「医生说还有救吗?」沈露白浑身发冷,嘴唇打着战。
二舅心疼的看着外甥女,说:「医生说可以做肝移植。」
沈露白惊喜万分,如同在沙漠里看到清泉,看到了希望。但二舅接下来的话又让她陷入了绝望。
「但是,肝脏移植手术的费用和后期护理的费用非常高,露儿,我们拿不出那么多钱。」二舅沮丧无力的说。
「到底需要多少钱?」不管怎么样,妈妈总是还有能够活下去的机会。
「最少也得30万,再说,还得寻找肝源,这也不一定能找到。」二舅喏喏的说。
这句话不知怎么的竟拱的沈露白火气,她噌的站起,喊着:「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就是想不救了是吗?她是我妈妈,无论如何我都得救她!」
这番话抽光了她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力气,整个人歪歪斜斜的倒在椅子上,瘫软着,无声的抽泣。
大姨走过来,把她揽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轻轻的说:「哭吧,孩子,好好的哭一场。」
沈露白无力的抬头看着大姨那和妈妈相似的脸,「哇」的一声埋在大姨怀里,放声大哭。
为什么她的世界会变成这样?变得让她措手不及,所有的事情她都无力掌控。
像眼珠一样爱护她的爸爸死了,被一个持枪的嫌犯一枪打中要害,还没见到妻子和女儿最后一面就死去了。现在和她相依为命的妈妈又面临着死亡。
妈妈一直在小市场摆摊子卖小孩衣服,一份工资养活两个人,又得供她读书,勤俭节约下来的存款并不多,爸爸每年5千块的抚恤金也实在是杯水车薪。爸爸是独子,爷爷奶奶早就去世了,母亲这边的亲戚很多,但都是在土里刨食的农民,即使让他们全部倾家蕩产,也凑不齐这笔钱。
妈妈是沈露白最后的骨肉至亲,也是她的精神支柱,如果妈妈有个三长两短,沈露白觉得自己也或不下去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
沈露白头疼欲裂。
屋里只剩下了大姨一个人看着她,其他的亲戚都去了医院,沈露白不想去,她不想踏进医院,她不想看到妈妈的脸。
她想躲在家里,偏安一隅,假装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她的脑子却不停的提醒着她面对现实。
她静静躺在床上,想就此睡去,离开现实种种,但听着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有规律的响着,她明白这是时间流逝的声音,沈露白豁然坐起。
时间流逝一点,妈妈的生命就消失一点,如论如何也要挽救妈妈的生命,拯救这个世界上她最爱也是最爱她的人。
下了这个决心,沈露白不再犹豫,她迅速的洗脸换衣,赶到医院。
刘香梅被安排在一间四五人的病房里,病床前簇拥着她的兄弟姐妹,只见她脸色蜡黄,精神萎靡,但嘴角却挂着一个笑容。
沈露白站在门口,远远地望着妈妈,心中刀割般的疼,她妈妈就是这样,永远这么坚强、乐观,对生活充满了希望,最爱的丈夫死亡也没能将她打倒,就这样一直噙着这个微笑活了下去。
沈露白的眼睛湿润了,她擦乾眼泪,拍拍脸颊,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妈」
刘香梅看到女儿,很是意外,她明明叮嘱了,不要把自己的病情告诉女儿。她最了解女儿,知道她把自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她一定会比自己还痛苦,她不想让女儿承受这些。
「妈「沈露白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妈妈,躺倒她温暖的坏里。
「傻孩子,妈妈没事」刘香梅宽慰着女儿。
看到妈妈,能够喊一声「妈妈」,是多么幸福的事,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沈露白觉得为了能喊这一声「妈妈」,即使付出所有,也都值得。
看完了妈妈,沈露白去见了医生,医生建议她转到北京的大医院去,那边做肝脏的移植手术,把握更大些。至于肝源,可以让和刘香梅有血缘关係的人,都去做个肝配型,那样有可能发现吻合的肝源。
沈露白道谢离开,取出了家中的所有存款,带着亲戚们凑的钱,晚上就和二舅两人带着妈妈转入了北京的医院。
在这家医院里,又重新做了一次大检查,刘香梅的肝癌也被最后确诊了。刘香梅的兄弟姐妹都做了检查,不幸中的万幸,沈露白的大舅与刘香梅的配型指标非常吻合。他也和家人商量了,愿意为刘香梅捐肝。
沈露白惊喜万分,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筹集手术费了。
但是,这笔巨款筹集起来又谈何容易,亲戚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只能去找父母的朋友了。
沈露白将妈妈托付给二舅,立刻回了家乡。
沈露白将跟父母凡事有点交情的,都列在了一张表上,挨个上门。
借钱,从古至今都是个尴尬丢脸的事,但沈露白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设,把自己的自尊心、羞耻感都抛进了大海里,尤是如此,沈露白仍被伤到了。
走了三四家,只借到五百块,那位和妈妈一起在小市场摆了五六年摊子的大婶说:「你看,我们家也不富裕,有两个孩子还上学呢,这五百块就给你妈妈买点营养品吧,不用还了。」
沈露白咬了咬牙,收下了。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此时让沈露白体验个够,陆续去了十多家,竟无一人伸出援手,更有甚者,貌似好意的这样对沈露白说:「你妈得了这种病,就是烧钱的病,到时候你落个人财两空,何必呢。不是我们不想帮你,是不想害了你对不对,你一个女孩子家,还在上学,怎么还这大笔钱?」
沈露白很想大耳刮子上去扇他,但忍了又忍,终究还是笑着道了声谢。
特殊工作
只短短几天时间,沈露白黑了、瘦了,好话说尽,作揖、鞠躬,甚至下跪,许诺以后会成倍的还钱,也只筹集到了1w块钱,这点钱,相比那几十万的手术费用,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沈露白想到了卖房子,但去咨询后让她断了念头,本地房价并不高,她家的房子还是十多年前的老楼,破旧、设施也不完备,根本不会有好价钱。
该到哪里去筹钱呢?所有的方法她都想过了,该怎么办呢。
沈露白翻起了旧照片,看看还能去找哪些人。翻着翻着,看到了一张合影,是年轻时候的父亲和一个年纪相近的男人。
沈露白眼前一亮,怎么没想到张叔呢。
张叔和父亲同村,因为家里穷,30多岁了还没娶上媳妇,父亲就介绍他到县城里的一家工厂做临时工,后来他在厂里谈了一个女朋友,连结婚的钱都是父亲借给他的,后来,这人开始自己做生意,生意越做越大,全家都搬到北京去了。
找他借钱,肯定没问题!毕竟曾经受过父亲的恩惠,沈露白打听到了张叔的地址电话,立刻回到北京去。
到了北京,沈露白立刻给张叔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沈露白立刻自保家门。
张叔很惊讶,接着说:「你就是那个漂亮的小丫头呀?现在也20来岁了吧?」
「是的,张叔,我今年19了,我找您有点事,能跟您当面谈谈吗?」
「当然没问题,你来我办公室吧。」
张叔告诉她地址,沈露白立即坐了公交车赶过去。
张叔的公司在郊区,沈露白换了三趟公交车,两个多小时候后终于到了。
这是一个厂区,跟保安问了办公室的地址,沈露白急急忙忙的找过去。
他的办公室在一个二层小楼的楼上,找到地方,沈露白敲门进去。
办公室很宽敞,张叔坐在舒适的办公椅上,见她进来,站起身,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眼露精光,称讚着:「露儿你真是越大越漂亮了,比小时候还好看。」
沈露白连忙赔笑,客套几句,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张叔面有难色,说:「你知道,现在经济不景气,我厂子的效益也不太好,一下子拿那么多钱,我也拿不出来。」
张叔不等沈露白接话,又接着说:「露儿你还没男朋友吧。」
沈露白答着:「没有」。
张叔哈哈的笑,浑身的肥肉跟着乱颤,说:「虽然我经济也不宽裕,但谁让我和你爸爸是老乡呢,你爸爸现在也不在了,你说,我不帮你谁帮你?」
沈露白大受感动,为刚才腹诽他眼神像个色狼而深觉自己是小人之心。
张叔跺到沈露白身边,肥胖的手搭在她后背上,上下的蹭着。沈露白身上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有些恼了,但还忍耐着劝自己:这只是长辈爱护自己。
张叔得寸进尺,那只手慢慢向下,竟摸到了她的臀部。
沈露白连忙挪动身体,躲避他的手掌。
张叔又凑过来,整个身体贴在了沈露白身上,说:「可是我也不能白帮呀,这个世界,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要得到,总要付出点代价,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沈露白只觉是黏黏糊糊的,重重的一团东西贴在自己身上,她觉得自己要吐了,身体里沸腾着怒气,但还忍住,不动神色的转过身来,悄悄后退一步,笑着说:「张叔,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是我爸爸的同乡还是好朋友,就是我的长辈,像我父亲一样,您现在借我钱,我一定会双倍还给您,会一辈子记得您的好的。」
张叔冷笑,说:「你应该知道了我想要的是什么吧?我也不在这儿跟你拐弯抹角了,想要钱救你妈的命,就让我尝到甜头。」
「你……真无耻!」沈露白怒气爆发了,连日里积攒的怒气怨气此时一下子喷发出来,她指着张叔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趁火打劫的小人,老朋友女儿的主意都敢打,真真的下流下贱,妄为人,猪狗不如!祝你早死早托生。」
骂完了后,沈露白摔门而去,藉着火气,一路走得飞快,真是快意恩仇,心中痛快无比。
走到公交车站,沈露白随便的坐上了一辆公交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冲着窗外,笑个不停。车上的人奇怪的看着她,指指点点。看就看吧,说就说吧,她不在乎。
公车到了终点,沈露白被售票员赶下了车,茫然四顾,她麻木的往前走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沈露白觉得自己再也走不动了,她蹲下了身子,靠在墙角,大声的哭起来。
这里是个偏僻的地方,前面的主道就是进出机场的必经之路。
哭了好久,沈露白终于将心中的胸闷之气发散光了。她坐在地上,头埋进身体里,想着,一会儿就去找张叔,答应他的条件。
突然,前面一辆行驶的出租车停了下来,从里面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矮个子的中年男人。他走过来,站在沈露白面前。
沈露白看到眼前突然多出一双黑色皮鞋,抬起头来看着。
「姑娘,你怎么了?」这个男人看着温和无害。
「你有钱吗?」沈露白目光呆呆的,茫然的看着他,突然的问出这句话。
男人掏出钱包,问:「需要多少?
「三十万,你给我三十万,我要我干什么都行。」沈露白说。
男人愣住了,仔细的打量着她,觉得她不是在开玩笑。
男人问着:「干什么都行吗?」
沈露白很肯定的说:「干什么都行,只要你给我钱。」她不愿意到张叔那里去,因为他曾经是爸爸的朋友,她不想侮辱到已死去的爸爸。
面前的男人,想了一会,跟沈露白说:「你跟我找个地方谈一谈。」
此时的沈露白什么都不怕,也不怕这个男人会对她做什么,大不了玉石俱焚。
她跟着男人坐上了出租车,在前方的拐弯处掉了头,往市区驶去。
出租车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住,男人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箱,沈露白无所畏惧的跟在他后面。
男人开了房间,带着沈露白进到房间里。他放下行李,对沈露白说:「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什么坏人,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带你到酒店来,是方便谈事情。」
男人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沈露白。
沈露白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上写着:东京东方佳丽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海外联络部经理,李建民。
她说:「李先生您好,您能帮助我吗?」
李建民点点头,说:「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份能赚到三十万的工作,但我不能确定你是否真的急需这三十万。」
沈露白赶紧跟他讲了母亲生病要做手术的事。
李建民听了,沉思了一会,说:「这份工作很特殊,在中国,可能99%的女孩都不会接受。」
沈露白说:「我可能就是那1%里面的。」
李建民点点头,说:「看过A片吗?」
沈露白摇摇头。
李建民打开笔记本,找了一个视频播放出来。
两个赤 裸裸的男女在纠缠扭动的做着活塞动作,沈露白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再看。
「这就是A片,成人小电影,俗称AV,你如果可以接受拍这样的片子,很快就能赚到30万。」
沈露白抬起了头,看着电影里面的画面,沉默不语,过了半响,问着李建民:「拍一部能赚多少钱?」
李建民说:「一般的女优是5万,像你条件这么好,应该可以更多,我可以跟公司帮你争取。」
沈露白点点头,平静的问着:「如果是处女能不能给我30万?」
李建民很惊讶,问着:「你没有跟男人上过床?」
沈露白冷静的回答:「没有,男朋友都没交过。」
陷落东京
李建民说:「如果你决心已下,我可以帮你尽力的跟公司谈,但是我希望你好好想一下,AV文化在日本很流行,AV女优在日本的地位很高,但是在中国,却是件会挨吐沫星子的事儿,我们的片子虽然在中国大陆不会播放,但现在这个网络高度发达的年代,别人很可能会在网络上看到你的片子。」
沈露白目光坚定,透出了一种英雄赴死的悲壮,她说:「不用再考虑了,我已经想好了,我不怕,没有什么比我妈妈的命更重要的,即使我被别人的吐沫星子淹死,我也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李建民点着头说:「我现在打电话到东京总部去,看看你提出的价格他们会不会接受,如果接受了,我会跟你签合同,把你的照片传过去,然后你就要準备跟我去东京了。」
沈露白说:「那您快点,我妈妈等不及。」
李建民给她拍了几张照片,便让她先回去等消息。
从酒店出来,沈露白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很刺眼。
她直接去了学校,办理了休学手续,不管去不去东京,她都得去照顾妈妈。
第二天李建民就打来了电话,让她来酒店一趟。
李建民说:「公司现在正好要拍一部处 女之血,再加上你的形象清纯、靓丽,所以同意了你的条件。但是如果发现你不是处女,公司时不会给你这么多钱的,这些条款我在合同里都已经写好了,你仔细看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吧,我会帮你準备去东京的事。」
沈露白接过合同,仔细的阅读了几遍,合同写的明白,也并不苛刻,拿起笔,她毫不犹豫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一天后,收到了15%的预付款。
四天后,沈露白跟着李建民登上了去东京的飞机。
坐在飞机上,沈露白很不踏实,她不喜欢这种脱离地面的感觉,觉得无依无靠,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
她心中有着浓浓的伤感。在飞机上俯瞰着这座三千多年的古城,她庄严、雄壮,但又处处透出年轻的光彩,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的好好了解过这个城市,心中想着,有时间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看看这座古都。再往远看一下,就能看到老家的位置。渐渐的,这些都离开了她的视线。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在东京机场缓缓降落。
沈露白跟在李建民后面,取了行李。
周围来来往往人群的相貌看似和国人没什么分别,但大厅里播放着她不懂的语言,屏幕上滚动着她不懂的语言,这里的人行色匆匆,就连步调都比国人快了许多。
出了大厅,便有专车来接,车子在东京乾净的街道上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停在了一家颇为高档的酒店前,李建民帮她办理了住宿手续后,便离开了,叮嘱她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会带她去见製片人和导演。
沈露白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了无睡意。虽然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但心中却非常的害怕。外面幌子的灯光照得屋里很亮,沈露白下了床,走到小阳台,坐在籐椅上,观赏着夜景。
东京的夜景,是出了名的美丽,从30层楼向下望去,整个城市灯火辉煌,各色的夜灯将这个城市装饰得色彩斑斓。造型各异的大厦拔地而起,巍巍矗立,各种各样的巨大的招牌幌子也算是这里的特色吧,但是灯光再亮终有照射不到的地方,沈露白盯着那黑暗的地方,微微有风,吹着影子晃晃蕩蕩,像是隐藏着什么鬼魅妖魔。
独在异乡为异客,景色再美终究也不是自己的家乡,沈露白歎了口气,疯狂的想念着妈妈。不知道妈妈现在怎么样了,今天有没有舒服一点,晚饭吃的好不好,现在睡了没有。
第二天,李建民早早的过来接她,把她送到了一栋大厦的一间会议室里,里面早有两个人等在那里。
李建民帮她介绍,个子高一点的是製片人,个子矮一些的是导演。
两人仔仔细细的把她看个够,点点头,很满意的样子。几人坐下,李建民充当翻译,给她传达着导演的话。
「我们这次的卖点是处 女和俊男美女,看你的很漂亮、身材很好,才答应了你的开价,要知道,我们这里顶级的女优拍一部片子才10万块,所以,你要好好拍,帮我们把钱赚回来。」
「这次也不需要你有什么表演,只需要保持最真实的状态就行,和你搭档的男优也是第一次拍,很帅,和你很相配。」
「这次走的是纯真路线,尺度不会太宽,但男优不会带安全套。」
李建民翻译着,同时告诉沈露白:「这个尺度在A片里面就算是幼儿园小班级的了。」
沈露白点头,说:「请帮我问下什么时候能拍,我希望越快越好。」等待的滋味很难受,她希望能早点来个痛快,这样也能早点拿到钱。
李建民问了之后告诉她:「他们说,只要你準备好了,随时都可以拍。」
沈露白说:「那你帮我问问,今天行不行?」
李建民翻译了,那两个日本人商量了一下,又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回答说:「可以。」
当下,一行四人驱车赶往了郊区的一栋二层别墅里,这是他们所谓的「住家式摄影棚」。一群工作人员挪家俱的挪家俱,摆器材的摆器材,工作做得井然有序。
走到二楼的一间屋子,导演说,这就是今天拍片子的场地。
屋内只有一张超宽的大床,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
沈露白浑身发冷,手心冒着冷汗,问着李建民:「我想上厕所。」
李建民帮她指了厕所的位置,沈露白连忙跑去。
沈露白躲在厕所里,瑟瑟发抖,这里的每样每样每样东西都让她害怕,那个巨大的摄影机,那个白色的床单……还有忙碌的人。
她蜷缩在角落里,想把身体镶进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做那种私密的事情,还要做成光碟供人欣赏,我疯了吗?为什么要答应做这样的事情。
你难道还有其他办法么?自己受这段委屈算什么,还有比救活妈妈更有意义的事妈?
已经有人在敲洗手间的门了,沈露白猛的站起来,大踏步的走出去。
经过一个转角处的时候,沈露白「嗙」的被撞倒在地,幸好地上铺着地毯,并没摔疼。
「你没事吧?」一个好听的男声从头顶传过来。
沈露白一喜,他说的是中国话,抬起头来,正看见一张英俊的脸,他有一对粗黑的眉毛、黝黑明亮的眼睛、挺直的鼻子和宽阔的嘴唇。
「你是中国人?」沈露白问着。
男人点点头,似乎不想与她多谈,只伸手将她扶起,说了声「对不起」便匆匆走了。
沈露白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有些遗憾。
这时,李建民已经寻了来:「化妆师已经来了,赶紧去化妆吧」。
沈露白跟着他往化妆室走,问他:「这里除了你和我之外,还有中国人吗?」
李建民想了一会,回答说:「应该没了。」
造型师是个20多岁,很娘的男人,说话、走路和动作都非常像女人,他一会摸摸沈露白的头髮,一会摸摸她的脸,嘴里唔噜哇啦不停的说着。
沈露白转头看向李建民,李建民笑着告诉她:「他是在夸奖你,说你头髮也漂亮,脸蛋也漂亮,皮肤更好,他很羡慕你。」
沈露白礼貌的对造型师道了声:谢谢,不管他能不能听懂。
原来拍这种片子的化妆也这么繁琐,造型师不仅给沈露白脸上化了精緻的妆,还给手指甲和脚趾甲涂了指甲油。
画完妆后的沈露白更是美得惊人,她自己照着镜子,觉得都不像自己了,这样更好!她心里说。
AV现场
造型师拿了套性感的黑色内衣裤和纯白的睡衣让她换上。
沈露白明白,这一刻就要来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要镇定,但还是忍不住的浑身发冷着,一步一步磨蹭着来到楼下的客厅里。
导演早就告诉她,今天设置的情景是女优对着穿衣镜整理头髮,男优过来从后面搂住她,拥抱、接吻最后上 床。
沈露白站在穿衣镜前,美丽的大眼睛慌张的四下乱晃,眼神飘忽,不自然的理着长髮,对即将到来的男优充满了恐惧,她记得看过的那段A片里,男的肥胖矮小猥琐,她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会不会吐出来,任何一个女孩都希望自己初夜的对象美好一点。
镜子中多了一个身影,沈露白斜眼去看。
居然是他,竟是在拐角处撞到的那个英俊男人。
沈露白心中宽慰了许多,毕竟是同一个国家的人,相对那些猥琐谢顶的日本老男人,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英俊男人慢慢走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沈露白竟感觉到了他身上的热气。
男人走近了,贴在她娇柔的身子上,坚硬的臂膀拦在了她的腰间,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侧过头,嘴唇轻轻蹭着她的耳朵。
从镜子中沈露白看到自己的脸红了起来,那未经人碰触过的耳朵更是热得像是有火在烧。男人原本平稳的呼吸似乎也乱了节奏,每一次浓重的呼吸都喷洒在她秀美的脖颈上,让她心中瞬间被一道电流击中。这种感觉很美妙,也很陌生。
英俊男人猛的扳过沈露白的身子,双手捧起了她的脸,端详了好一阵,沈露白看到他的眼睛深邃黝黑,像是大海一样的幽深,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男人忽然轻轻歎息了一声,忽然间覆住了沈露白的嘴唇,他的嘴唇滚烫,先将她的唇瓣含在嘴里,再用舌头细细的舔 弄,像是品嚐一支香甜可口的冰激凌。
沈露白身上麻麻酥酥的,觉得腿上越来越没力气,只能攀住他的身子,寻求支撑。
男人舌尖扫过她的牙齿,在她的上下齿之间轻轻撬动,迫得她的牙齿微微张开,男人火一样的舌头便趁势钻了进去。沈露白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洁白细腻的脸颊红得像是天边的晚霞。
男人在她的口腔中探索着,四处舔动着,舔遍了里面的任何一个角落,舌尖一下一下挑动着沈露白的香舌,和她纠缠在一起,最后乾脆把它含在自己的嘴里,疯狂汲取她的津液。
少女特有的清新、香甜的气息一丝一丝的飘进了男人的鼻子里,挑动着男人的慾望,青涩的反应、柔软的娇躯,男人只觉得心中软软的,柔情万千。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重,手无意识的在沈露白身后逡巡抚摸,身上的某一点又热又硬的贴在她身上。沈露白觉得全身的细胞都紧张了起来,身体微微颤抖着。
男人慾望满怀,粗呼一声,将沈露白拦腰抱起,飞快的往楼上走去。沈露白娇羞的躲在男人的怀里,只露出半边酡红的脸。
男人轻轻将沈露白平放在床上,沈露白闭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着,害怕的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男人俯过身子,贴近她的耳朵,轻轻吹气一般的呼出两个字:「别怕。」
沈露白睁开眼睛,看他正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双眼满满的都是慾望,不由得对他轻笑了下。男人受了蛊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髮、脸颊、脖子,滑到她的胸房之上。
沈露白一震,忽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焦渴,不由得舔了舔红唇。 粉红的唇瓣,雪白的贝齿,衬着小小的粉色香舌,只这么一个动作,便让男人心头一蕩,不由得又低头擒住了沈露白的嘴唇,又开始了一个火热炽狂的深吻,同时,男人火热的大手带着电流继续滑下,滑到睡衣的下摆,从里面探了进来。
一个冗长的吻结束,沈露白的嘴唇微微有些肿,嫣红着像清晨带露的玫瑰花。男人用拇指轻轻抚着,然后板起她的身子,轻柔的将睡衣脱下,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脱掉。
阳光照在这个男人高大精壮的躯体上,他的皮肤有着健康的小麦色,胸腹和肩膀都有结实的肌肉,是副绝佳的健美身材。
沈露白飞快的扫了一眼男人的身体,脸色更红,似能滴出血来。
男人身上密密细细的出了些汗,他胡乱一摸,笑看着沈露白,温柔的吻着她的眼睛。
沈露白被迫睁开眼睛,看着他。
男人的大手插入沈露白的身下,轻解罗钩,将她的内衣解下,大手抚住她的胸房,轻轻的摩挲、揉捏。
沈露白只觉得胸口很闷,呼吸很不顺畅,只有叫出来大声叫出来呼吸才能畅通,沈露白拚命压抑着自己,但还终于轻呼出声。
沈露白小小的蓓蕾像是饱满的樱桃,在男人的手中饱满、绽放。男人俯下身去,轻轻含住,用舌尖轻舔,牙齿轻咬,火热的唇舌顺势而下,在她肚脐旁边停住,吻在那嫣红的心形胎记上。
沈露白浑身麻麻酥酥,一阵阵强烈的快感从下腹部升腾而起。溃散的瞳眸里,充盈着迷乱的狂潮,周围的真实世界,已完全和她隔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一寸一寸吻着她肌肤的英俊男人。她的脑子木木的,视觉、听觉都已迟钝,只有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此时此刻身边围了很多人,忘了正有一台摄像机对着他们,忘了身上的男人是个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只专心感受着从未感受过的愉悦。
男人低吼一声,将沈露白身上最后的一点束缚扯掉,破不急待的压在她小小的美丽的胴体之上,曲起她的双腿,轻轻试探着,忍耐着自己的慾望,一点一点的等待着。
沈露白觉得身下被一个火热、刚硬而又庞大的东西顶住,轻轻的摩擦着她的私密之处,让她的身下湿润粘稠,令她混乱无措,浑身无意识的扭动着。
男人身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清晨的露珠。他小心的一寸寸的向前前进着,但仍弄疼了沈露白。
沈露白眉头皱紧,身体里撕裂一样的疼痛,男人吻住她的眉头,大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身子,温馨的触感,令沈露白的身子渐渐放鬆下来,男人趁机一撮而入,伴随着沈露白的一声尖叫,一股鲜血从二人身下流了出来,渗在被单上,像是一朵娇翠欲滴的火红玫瑰。
沈露白轻轻啜泣着,男人吻着她的泪水,把她颤抖不已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忍耐着身体的不适,等待着沈露白适应身体中的异物。
过了一会,沈露白的不再颤抖了,湿发贴在脸颊上,白皙似雪的肌肤满满都是慾望熏醉的美艳,迷茫的双眼内水气氤氲,令她整个人看起来分外的妖艳迷人。
男人只觉得身体内的熊熊烈火快要烧到身体外来,恨不能将身下的人儿揉入自己的体内。自己身体的某一点已濒临爆发,他再也忍耐不住,动起了身体,动作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更用力,在她身体里最柔软的地方任意妄为。
沈露白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同被挂在半空,时而被高高抛起,时而又迅速落下,这巨大的落差就像是失重的感觉,令她产生了无法言明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好无助,只能紧紧缠着男人的脖颈,指尖插入他的发间,脸颊则紧贴着他稜角分明的脸,无意识地以自己滚烫的脸,不断磨蹭着他。
AV记忆
男人亲着她的耳朵和脖颈,怜惜着她娇弱的身体。沈露白娇喘着,柔弱的身体经不起那么强烈的冲撞,阵阵痛苦间杂着快乐的强烈感觉直冲脑髓,又逼出了滴滴眼泪,在眼角划开,如梨花带雨,脸上有着迷乱的绮丽。
沈露白的紧 窒,温暖、紧实,像是一张无形的小手,紧紧抓住男人不放,男人咬紧牙关,摆动强劲腰身,将慾望猛烈往她体内撞击。
沈露白承受不住,几欲逃走,男人哪里肯放过她,他粗重喘气,牢牢捧住她绵软紧翘的娇臀,像野马般在她的体内驰骋着,每一个撞击都往她的深处而去。沈露白连喘带泣,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般一颗颗滴在男人的肩膀上。
沈露白心中的火愈烧愈旺,身体越来越热,她的腰部不由自主的迎合着男人的动作,摇摆着。连续被撞击到敏感点,她不禁睁大眼睛,全身剧烈战慄,身体内阵阵痉挛,扑天盖地而来的强烈快感让她的体内不断收缩,身体如同风中的落叶般不停的哆嗦,她只觉得这强烈的感觉无处可发洩,只好张开了嘴,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这尖锐的疼痛感更刺激了男人。他满足的发出粗重低吼,猛力的向前冲了数十下,将所有爱 液都悉数送入她的身体…….
导演宣布拍摄结束了,男人立刻拉开被单给沈露白盖上,他自己穿好衣服,坐在床上。工作人员来来回回的收好了器材,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沈露白汗湿的头髮散乱,脸上泪痕未乾,嘴唇红肿着,身上针扎一般的疼着。她躺在床上,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气一样,一动不动。
「你还好吧?」男人爱怜的看着她,温柔的撩开散在脸上的髮丝。
沈露白轻点头,刚做了那么亲密的事,她觉得尴尬,不敢去看他。
男人歎了口气,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却端了杯水回来。
他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抱起沈露白,让她靠在床头,将水杯放在她口边:「喝点水会好一点。」
沈露白大口大口的喝水,果然觉得舒服多了。
「能帮我一个忙吗?」沈露白轻轻启口。
男人立刻点头。
「去化妆师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好吗?」
男人依言而去,很快就将衣服帮她拿了过来,将衣服放在她身边,依然坐在床边。
「你,能先出去一下行吗?我要把衣服穿上。」沈露白的脸又红了。
男人出门去,把门带上。
沈露白掀开被单,看到自己身体上斑斑点点的都是吻痕,下身红肿,一片狼藉,她慢慢的擦乾净身体,艰难的穿着衣服,但衣服后面的拉锁却怎么也拉不上。
这时候,有人敲了三下门,便推门进来了,还是那个男人。
沈露白还在努力的拉着拉锁,男人走过来,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后背深深浅浅的吻痕,轻柔的帮她把拉锁拉好,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沈露白裸 露的肌肤,两人同时一震。
沈露白不自在的说了声:「谢谢」,便背对着男人坐在了床上。
男人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斜靠在床边,沉默不语,屋内安静得只听见两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突然开口:「为什么要来拍这个?」
沈露白猛然抬头,又马上低下,略含讽刺的说:「为了钱呗。」
「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男人接着问。
「能救人一条性命。」沈露白淡淡的答着。
男人不再问了,从上衣袋子里掏出一张visa的银行卡,递给沈露白:「这张卡在国内也可以用,希望能够帮到你。」
沈露白不接,说:「我不要,我的报酬够用了。」
男人将卡放在沈露白身上,说:「你要是不用就扔掉吧,密码是6个零。」说完,便转身离去。
「等等」沈露白突然开口叫住他。
男人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以后我们偶遇,就当做彼此不认识好吗?不要打招呼,更不要说话。」
男人的面无表情,淡淡的说:「我们应该不会有再见的机会。」说罢,大步走了出去。
沈露白拿起那张visa卡,看了良久。
过了一会儿,李建民走了进来,说:「导演和製片人都很满意,剩余的钱答应马上支付,我送你回酒店,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回到酒店,沈露白仔细的清理了身体,疲惫不堪的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第二天,沈露白在刺目的阳光下醒来,看看时间,竟然已是第二天上午的十点。她连忙起床洗漱,查了卡里的钱,他们已经将全款打进了卡里,心中激动万分。
下午的时候,李建民过来,给沈露白送来一张机票,说:「我知道你归心似箭,所以帮你买了今天晚上7点的机票,早点回去吧,帮你妈妈做手术。」
沈露白知道,如果不是李建民,自己不会这么快拿到这么大一笔钱,她真心的感激着他。
沈露白深深的给李建民鞠了一躬:「我会永远感谢您!」
李建民苦笑:「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也不知道你将来会不会怨恨我,但,就这样吧,我想我们以后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我祝你妈妈健康长寿。」
沈露白笑着说:「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怨恨呢?」
虽然还有几个小时才到登机的时间,但是沈露白还是早早的要李建民把她送到了机场。唯恐错过班机,在这个等着,她觉得安心。
坐在飞往北京的飞机上吗,沈露白看着下面灯火辉煌的东京,心内道了一声:撒扬娜拉。
下了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夜晚的北京,有着淡淡的雾气。
只短短几天,沈露白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深吸一口气,觉得空气都是香甜的。
沈露白坐上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路上又觉得不妥,自己身上还有些痕迹和淤青,怕妈妈看见追问,便在医院附近找了间旅社住了下来,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些药膏涂上。
等到身上的痕迹淡了后,沈露白才去了医院,先去找了医生,问了妈妈的身体状况,医生说,她现在身体的各项指标比较好,随时可以手术,沈露白将手术费悉数交齐,手术排在了一个月之后。
刘香梅脸色好多了,人也胖了一些,大姨在身边照顾她,看见沈露白,更加高兴。沈露白依偎在她怀里,甜甜的叫了声「妈」。
大姨在一边笑她:「这么大的姑娘了还撒娇。」
在妈妈身上腻了一会,沈露白坐好说:「妈妈,我跟爸的老朋友张叔,就是以前老在咱家吃饭的那个借到钱了,他说以前受了你跟爸很多恩惠,这些一定要借钱给我们,不要利息,让我工作后在慢慢还。」
大姨在边上感歎着:「好人有好报呀。」
刘香梅沉默不语,其实她对自己的生死并不那么在意,可是她怕自己死了,女儿会无依无靠,她知道女儿把她这个妈妈看得比她自己还重要,她怕自己死了,女儿也没了生存下去的勇气,这么想着,她就不能死去,起码要看到女儿有了归宿,她才能安心。只是,这笔巨款对女儿却是沉重的压力。
沈露白搂着妈妈的胳膊,说:「妈妈,我已经没了爸爸,你能再失去你,我不想成为孤儿,为了我,你也要活下去。」
刘香梅下了,摸着女儿的头髮说:「傻孩子,妈妈会好好的活着,绝不会让我的孩子变成孤儿。」
逃跑
沈露白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现在自己和亲戚们住,等妈妈住院后,就在这里休养恢复。
她每天变着法的做些有营养的食物,给妈妈调养身体,每天见到女儿,刘香梅的心情也变得很好。
这一天,大舅妈从乡下过来了,把沈露白拉出门外,说:「听人说,割了肝以后就不能干体力活了,你知道我们家里就你大舅一个劳动力,我们是土里刨食的,他要是干不了活,我们娘几个可指着什么活呀。」从她的话语中,沈露白听出,他们对捐肝的事后悔了。
沈露白笑笑,转身出去取了5w块钱回来:「这些钱是我孝敬你们的,如果以后大舅真的不能干活了,我不会看着不管的。」
大舅妈接过钱,欢天喜地的走了。
钱又少了5w,沈露白歎了口气,忽然想到了那个男人留给她的那张卡,她一直随身带着,连忙去取款机查看,里面竟有十万块之多,她重新把卡放好,想着除非万不得已,不会动用这笔钱。
眼前浮现出那个男人英俊的脸,沈露白拍拍脸,告诫自己,要忘记过去忘记那注定会永生难忘的一天,从新开始新的生活。
前尘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知道那个男人的用意,她真的不能理解那个男人随随便便就把这笔钱给了他,拍这种片子不就是为了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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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如期进行了,大舅和妈妈同时被推进了手术室。沈露白一直守在手术室外,不眠不休,亲戚带回的餐饭,她也没胃口吃。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经过七个小时的奋战,医生疲惫的走出来宣布,手术成功!沈露白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但是她也明白,手术台上的成功并不意味着妈妈以后就存活下去了,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会更加难熬,要看妈妈的身体里是不是有排异反应……
万幸,刘香梅的身体底子良好,生存的意志强大,又积极配合治疗,身体恢复得很好,再医院又住了一个多月之后,医生说,她可以出院了。
刘香梅和妈妈住进了租住的房子里,每天清晨,沈露白陪着妈妈去附近的公园晨练,回来后,做些清粥小菜,然后去菜市场挑选新鲜的蔬菜,晚上吃过晚饭后,母女二人就会沿着马路牙子悠闲、愉快的遛弯。看着妈妈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壮,沈露白心中充盈着浓浓的喜悦。
「露儿,我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也该回去唸书了。」眼看着新学期就要开始了,刘香梅对女儿说。
其实,沈露白这几天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妈妈的身体是好很多了,也不需要有人二十四小时陪着了,可是,自己一旦去上学了,学费是笔大开销,自己的存款也没剩多少了。
当然,刘香梅并不知道这些,女儿为自己耽误了一年的学业,她已经觉得对不住了,眼下她恨不得女儿麻溜的回学校去。
沈露白见妈妈的态度坚决,也不敢跟她说是因为钱的问题,只好答应了,赶在开学之前去学校办理复学手续。
后来,她就重新回到学校读书,再后来,她就接受了赵晋鹏的追求。
…………………….
一幕幕在沈露白脑中放映完了。在这一幕幕的场景中摘出一个重点:那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成了成若瑾的哥哥?
诺大个世界,隔着东京和北京两个国别,隔着2478公里的距离,为什么他们还会遇到?更奇妙的事,她认识的可爱女孩,竟是那个男人的妹妹。
是的,在她这里,那个男人的代号只是「那个男人」,她不知道他的姓名、年龄、家庭出身……所有的一切他都不知道,她和他只是共同拍了一部AV片子而已,在片子的情景设定里和……实际上,他成了她的第一个男人。
虽然她曾无数次的梦见过他,但梦醒之后更让她决定要忘掉他。为什么他要这样出现,猝不及防的就来到了自己面前,让自己惊慌失措,乱了阵脚,提醒自己那段不堪的往事。
就在她和男人眼睛对视的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男人也是惊讶的,沈露白无法确定男人是不是会像她建议的那样,再见就是陌生人,毕竟他没给过自己承诺。
他的出现,是否就意味着自己世界的摧毁,万一他将那件事告诉了他的妹妹和朋友,再经由他们的口,传播给夜总会的同事,最后传到妈妈的口中,后果不堪设想。
沈露白忽然间恨起了这个男人。
洗手间并不是个安静的场所,时不时的有人进,有人出。
一个女客进来的时候看她脸色苍白,瞪着眼睛直盯盯的对着镜子,出来的时候她仍是那个姿势,不禁有些害怕,大着胆子上前问她:「你没事吧?」,沈露白忙微笑,说:「没事」。
不能躲在这里了,会被来往的人当成疯子。
沈露白把脸上的水珠擦乾净,走出洗手间,正看见成若瑾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往这里走来。
「可找到你了」成若瑾笑嘻嘻的问:「你突然的跑出去,把我吓了一跳。」
「我忽然胃里不舒服,怕吐了才赶紧跑出来的,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沈露白找了借口。
「现在好了吧?」沈露白脸色苍白,看着倒真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沈露白点点头。
「可是「成若瑾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你怎么跑到这么远的洗手间来呢?那个包间里面就有,出门包间左右也都有呀?」成若瑾出来找她的时候可是把这一层楼找了个遍。
「我可能是一时难受,忘了哪儿有吧。」沈露白搪塞着。
成若瑾哪里会想到还有别的原因。
「我还是不太舒服,先回去了,你们接着玩吧。」沈露白说。
「让我哥哥送你回去吧,他今天开了车。」
「不,不,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去。」沈露白连连摇头,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还能让他送自己回去。
「哎呀,没事的,你先去换衣服,我去找我哥哥,一会儿门口见。」说着,成若瑾跑走了。
沈露白吓得连工作服都不换了,直接从后门溜了出去。
深秋的夜晚,凉风嗖嗖,吹得落叶沙沙直响,时不时掉落的树叶也能发出不小的响动,寒风透过薄薄的衣料,瞬间将沈露白吹个透彻,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凉的。
沈露白抱紧自己,往车站跑去。
待坐上了公交车,沈露白才鬆了一口去,密封的车厢,也让她暖和了许多,她掏出手机,拨通了成若瑾的电话:「小瑾,我先走了,你们不用送我了。」
成若瑾有些急了:「你等等呀,我哥已经去门口了。」
沈露白说:「你叫他回去吧,别等了,我已经坐上公交车了。」
成若瑾气得跳脚:「沈露白,你真是彆扭,不就是送你回家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真矫情!」
沈露白笑了,说:「不要为这点小事和我生气好不好?」
成若瑾犹自愤愤,说:「你也知道是小事。」
沈露白又是道歉,又是安慰,总算把她摆平了。
接着,又给经理打电话,说自己今天不舒服,先走了,让他派人去顶替自己。
经理十分不满,沈露白只能撒谎说自己病况来得突然,不得已,又小心的说了些好话。总经理的态度才稍有好转,叮嘱她明天一定要来上班。
仰慕者
沈露白突然的跑出,令成若瑾和霍承志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愣了一下之后,成若瑾连忙追了出去,却已不见了沈露白的蹤影。
成怀瑜似不在意,他坐到沙发上,慢条斯理的握住一杯果汁,正要往起拿,却手上一滑,整个杯子磕在木质檯面一角,随即掉在了地上,幸好地上铺了地毯,只有闷闷的一声响,果汁立时没入地毯中。
「没事吧你?」霍承志捡起地上的杯子,略含诧异的看着他。
「不就没拿住一个杯子吗?看你那是什么表情。」成怀瑜用纸巾擦了擦手,笑着说。
霍承志笑而不语,叫来服务员清理了一下,坐到成怀瑜身边,斜靠在沙发背上,翘起了二郎腿,说:「你觉得她怎么样?」
「谁?」成怀瑜侧过身子看着他。
霍承志乾咳一下,说:「就是跑出去那个。」
「她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係?」成怀瑜反问着。
霍承志坐正了身体,顿了一下,说:「怀瑜,我可能喜欢上她了。」
成怀瑜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等了半响,霍承志没见成怀瑜有什么反应,不耐烦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成怀瑜喝了口水,嘴唇微微颤抖,说:「要我说什么?赞成你还是反对你?」
「谁让你说这个,我是问你对她的印象怎么样?」其实霍承志是想让成怀瑜称讚沈露白,自己看上的女孩,总想让别人也觉得她好。
「灯光太黑,没看清。」成怀瑜回答着。
「没劲,真没劲,你这人太没劲。」霍承志没听到想听的话,对成怀瑜表示着他的不满。
「她叫什么名字?」成怀瑜问着。
「沈露白,好听吧,我觉得她肯定是白露那天出生的,改天得问问她。」喜欢上一个人,她的任何东西都是好的。
成怀瑜点点头,露从今夜白,沈露白,这个名字很好听。
「我从来没对哪个女人产生这种感觉,很奇妙,总能够想起她,想到她的时候,就会觉得胸口被填得满满的,莫名的激动。」霍承志诉说着心中的感觉。
成怀瑜和他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几十年来,除了去美国的那段时间,两人几乎焦不离孟,他这种认真的,甜蜜中又带着无奈苦涩的表情,他只在十六七岁初恋时候的霍承志脸上看见过。
作为朋友,成怀瑜提醒着,说:「那你解她的过去吗?」
「你这人,就是想的多,什么事情都要方方面面考虑得到,她的过去跟我有什么关係?我看的是她的现在和将来,再说,她这么个单纯透明的小姑娘还能有什么过去?」霍承志满不在意。
「她做过什么你都不在意吗?假如,她为了钱做过些……不被人接受的事呢?」成怀瑜慢慢的说。
霍承志站起来,走到门口往四周张望着,听到成怀瑜的话,走回来,说:「告诉你,没有这个假如,你从哪点她看她是这样的人,再说……」霍承志忽然打住了。
成怀瑜追问着:「再说什么?」
霍承志瞅着成若瑾不在附近,索性重新坐到沙发上,说:「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想包养她。」
「哦?」成怀瑜大奇,竖起耳朵听着。
「可是被她拒绝了。」
「哦!」成怀瑜立时放鬆。
「你说我这么一个又年轻又帅气又有钱又捨得花钱的男人想包养她,她都不同意,她怎么可能是为什么什么都干的人呢?」霍承志又翘起了二郎腿说。
成怀瑜抱起胳膊,不予置评。
这时候,成若瑾跑了回来,在门口喊着:「哥哥,露儿姐胃不舒服,你把她送回家吧。」
成怀瑜和霍承志同时站起,霍承志抢先说:「我去送吧。」
成若瑾不依,说:「才不用你送,谁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哥哥,快点,去门口等她。」
成怀瑜往门口走,被霍承志拉住,说:「还是我去吧,我知道她住哪儿。」
成若瑾拉住他说:「你这个跟蹤狂,让你送就是羊入狼口。」
成怀瑜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出来的方向,等了好久也没见到沈露白,心中隐隐知道她不回来的,但总有一丝期待,直到他接到了妹妹的电话,只得回去。
「她真是彆扭,这点小忙都不让帮。」回到包间里,听到成若瑾正发着牢骚。
霍承志哈哈的笑,说:「她这人就这样,从来不肯麻烦别人。」
成若瑾听着这话不对,正要追问,看到成怀瑾回来了,连忙站起来,说:「咱也回家吧,露白姐也走了,这就剩下一个色狼,在这也没啥意思了,还不如回家睡觉去。」
霍承志做受伤状,说:「你这个小屁孩,我可还在这儿呢,你就说我坏话,也太伤我的心了。
成若瑾嘻嘻笑着,说:「坏话就是得当面说才有意思,背后说多不过瘾呀。」
成怀瑜插着话说:「时间不早了,咱们都回去吧。」
其实沈露白一走,霍承志也觉得无趣了,当下三人走出了夜总会。
成怀瑜发动着车子,成若瑾坐在副驾驶坐上,和霍承志隔着窗子说了声再见便各走各的路了。
成若瑾盯着成怀瑜的侧脸看了好久。
成怀瑜笑着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成若瑾低下头,歎了口气,哀伤的说:「哥哥,我觉得你变了。」
「哦?哪里变了?」
「你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哥哥了。」成若瑾说着,两行眼泪流了出来:「以前我日盼夜盼,都盼着你能回来,回来给妈妈报仇,可是你现在回来了,竟然,竟然还跟他们那么好,还操办起老头的婚事……」
成若瑾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成怀瑜赶紧把车靠边停下,找出纸巾来,给妹妹擦着眼泪。
成若瑾一把把他的胳膊拦开,哭着说:「不用你管,你背叛了妈妈,我讨厌你。」
成怀瑜无奈苦笑,一把把妹妹搂在怀里:「傻孩子。」
成若瑾扑在哥哥怀里,放声大哭。
待听她哭声越来越小,成怀瑜扶起她的身子,帮她擦乾净眼泪,说:「对不起,都怪我没跟你说清楚,让你这么伤心。」
成若瑾啜泣着,听哥哥说话。
「我虽然有一段时间埋怨妈妈,怪她不该扔下我们,选择那么决绝的方式,但这不能改变我对她的爱,我恨他们,如你一般的痛恨着。」
成若瑾渐渐停止了哭泣,安静的听着。
「可是小瑾,你那样和父亲针锋相对根本就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她讨厌我们,下定决心将那个女人娶进来。」成怀瑜说。
成若瑾接口:「我也知道,可是我忍不了,一见到他们那对狗男女,我就想起妈妈,心里就生气,我心里难受呀哥哥。」
成若瑾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成怀瑜怜惜的看着妹妹,心里也是一阵的难受。
「听哥哥的,不要老惹爸爸生气,要争取他的信任,才能办到我们想办到的事,你明白吗?」
成若瑾点点头,说:「哥我听你的,只要能替妈妈出口气。」
成怀瑜拍拍妹妹的头,说:「哥哥送你去杭州的舅舅家住一阵子好不好?」
成若瑾摇摇头:「我哪儿也不去,我就要在这里看着他们,哥哥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成怀瑜歎了口气,心里一阵儿的疼痛,说:「对不起,让你小小年纪承受这些。」
成若瑾笑了,说:「这又不怪你,都怪那对狗男女,如果他们不受到惩罚,我这辈子都不会开心。」
成怀瑜沉默了一下,说:「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慢慢的试着和他们和平相处,要循序渐进的,不要一下子忽然的改变,免得引起他们怀疑。」
成若瑾重重的点点头。
遭遇强 暴
「啊」,沈露白又在梦中惊醒,她又做了那个梦,她光裸着身子和那个男人在大床上缠绵着,周围围满了陌生人,忽地,陌生人的脸忽然变幻了,变成了成若瑾的、霍承志的和酒店小姐妹……
沈露白惊呼出声,头上满是冷汗。颓唐的倒在床上,这一个噩梦,把她身上的力气全部收了去。她将脸埋进枕头里,轻轻的压抑的哭泣着,不一会儿,枕头都被浸湿了。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怎么伤心,诚然是怕人知道她的旧事外,但更多的是一种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悲伤情绪。
晚上去上班,还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站在包房门外,晃着神,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好几次铃声响她都没有听见,搞得客人险些发火,幸好霍承志及时赶到,送了客人一瓶红酒,才把他们的怒火压下去。
「对不起,那瓶酒在我工资里扣吧。」沈露白道着歉。
霍承志笑着说:「我不是苛刻的老闆,你的胃还疼吧?回去休息吧,我派别人过来。」
「哦,不用,我没事,接下来我会小心的。」沈露白连忙说。
「你还想让我再送一瓶红酒吗?」霍承志开着玩笑说。
「可是,经理那里……」
「你别管了,老闆放话了他还敢不听?」
沈露白确实支撑不住了,又倦又困,跟霍承志又道了声谢,换好衣服就回了宿舍休息,所幸霍承志并没有坚持要送她,不然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沈露白回到了妈妈哪儿,躺在妈妈身边,沈露白身体和脑子全然的放鬆了,总算睡了一个安稳觉。
这一天晚上沈露白从晚班车上下来,走上小路,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公交站点和她所住的「北漂之家」还有十分钟的路程,需要穿过一条小胡同和一条更为狭窄的巷道,这些小路没有路灯,每次晚上经过,沈露白都提心吊胆的,但是如果不走小路,就要绕着这一片平房区整整绕一圈,最少得走半个小时,平时人们都是从小胡同是穿行的,没人会绕那么远的路,而且这边的治安一直很好,从没有暴力事件发生。存着侥倖心理,谁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发生什么事情。
听过的鬼故事,看过的社会新闻,此时都涌到了沈露白脑子中,只觉得毛骨悚然,不仅加快了脚步,直到踏进了北漂之家的大门,才鬆了一口气,藉着门口的灯光,探头往门外开去,哪里有人影,沈露白暗笑自己神经过于紧张。
第二天沈露白再次经过那些小巷时,发现每间房子的墙上都画了大大的圈,里面写了拆字。早就听说这一片要拆迁改建楼房,只是因为开放商和居民们的补偿款没有谈拢,所以一直拖着。接下来的十多天里,原来的居民陆续的搬走了,这边竟成了个无人区,这个地方不大,没有空地给建筑工人们安营扎寨,他们都住在离这里不太远的另一个工地里,到了晚上,这里连点窗户射出的灯光也没有了,安静甚是可怕。
今晚无月,整个世界都是黑漆漆的。沈露白打开随身携带了一个小小的手电筒,先四周照了一圈,秋风扫落叶的声响,沙沙的,就像是人的脚步人,沈露白草木皆兵,哪里有声音,就立刻的照过去。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瓦砾残砖之上,身上的汗毛竖了起来,那种被人跟着的可怕感觉又出现了,她警惕的照着四周,四周除了沙石瓦砾什么都没有,她稍稍安心,跨过一片残垣,踏入平地之上。
忽然,沈露白被人从背后摀住了的嘴巴,同时她的胳膊和整个上身都被这人箍进怀里,双腿被这人剪子一般的绞在两腿之中,沈露白拚命的挣扎,但胳膊和双腿被束缚住,使出的力气有限,而且这人力气非常大,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沈露白「呜呜」的叫着,这人的手箍得更紧,沈露白快要窒息了,只能拚命的喘着气。
这人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胡乱的在沈露白脸上吻着,沈露白明显感到他身体的某一处已经明显的发生了变化,坚硬如铁的抵着她的身子。
沈露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没想到只有在社会新闻中才会出现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她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能有一个人从天而降,将她救起来。
这人似乎是忍耐不住了,扳过她的身体,把她扑倒在地吗,死死压住,摀住她嘴唇的手却丝毫不鬆懈,另一支骯髒的手在她身上四处的摸着,气喘如牛,疯狂的在她的身上亲着,撕扯着她的衣服。沈露白躺倒在充满灰土的平地上,心里充满了浓浓的绝望,以她的力气,根本反抗不了这个疯狂的男人,这样挣扎下去,自己的力气很块就用光了,然后,就只能有一种结局,两行眼泪无助的从她的眼角流出。
沈露白死死的夹紧双腿,用了所有的力气,这是她的最后一道防线,她一定要守住,男人拚命的用腿撬着,沈露白咬紧了牙关,渐渐的,双腿变得麻木,不过血了,男人似乎等不及了,一直打不开她的双腿令他极度的恼火,他挥起手掌正要狠狠的打下去,忽然,挥去的手被一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还不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他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撞在了尚未拆完的土墙之上,立时晕了过去。
沈露白忽然觉得身上一鬆,接着一双胳膊伸过来,将她抱了起来,沈露白的胳膊解放了,挥起拳头,拚命的捶打这人。
「是我」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露白愣了一下,接着扑进了他的坏里,放声大哭。
这人紧紧的搂着她,似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轻柔的抚着她的头髮,脸颊贴住她的。
沈露白抽动的肩膀,让人心碎的哭泣,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好疼。
过了好一会,沈露白终于哭够了,可以哭,将胸中所有的怨气、闷气都哭了出来。她赶紧从那人的怀抱中离开,擦了擦眼泪,说:「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哭湿了。」
「没事,过来看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那人搂过沈露白的身子,捡起她掉在地上的手电,往断墙那边走去。
那人将地上人的脸翻过来,这么一照,沈露白大吃一惊,这个人她认识,也是住在北漂之家,三个月前从老家来到北京来找工作,一直都没找到,没想到他竟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沈露白愤恨不平的踹着他的下身,嘴里骂着:「坏蛋,贱人,你真应该去死。」
身边的男人连忙按住她:「你再踢下去他可真就要死了。」
沈露白犹自愤愤。
男人笑了:「你那几脚已经足以让他不能人道了。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沈露白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男人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到了有光亮的地方。
猛然间看到了灯光,沈露白心中一窘,知道自己现在狼狈不堪,忙理了理散乱的头髮,拉了拉破碎的衣衫,低着头,不敢看他。
男人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沈露白披上,她正要推让,男人却按住了她的胳膊。沈露白忽然清楚的看到了男人紧握着自己的手,连忙将手抽出。
此时忽然想到有些事情不对,连忙问着:「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偶然路过,听到这边有响动,就过来看看。」男人轻描淡写的说。
怎么会这么巧?深更半夜的到这里来?
不管怎样,他救了自己一命,是自己的大恩人,沈露白深深的鞠了一躬,虔诚的道了一声「谢谢!」
男人点点头,说:「不客气」。接着伸出一只大手来:「你好,我叫成怀瑜。」
父亲
沈露白不明所以,伸出手来,碰了一下成怀瑜的指尖说:「沈露白」。
「好名字」成怀瑜客套的说:「老听我妹妹说起你,上次你身体不舒服,我们没来得及认识,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正式的认识了。」
沈露白困惑的看着他,成怀瑜的这番话弄糊涂了她。
成怀瑜这样的话语好似以前从不曾认识一样,明明是有过纠缠的人,怎么想也不可能这样的开场白。即使她曾经跟成怀瑜说过再见就是陌生人,可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景象呀。再说,这样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怎么肯去拍那种不入流的东西?难道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可明明就是这张脸,在自己脑中那么清晰,怎么会记错?
沈露白摇摇头,摆去脑中的一团乱麻。
成怀瑜一直看着她,看她的表情从困惑到混乱,嘴边露出一丝笑容,说:「这个地方你不能再住了,下次万一再有这种情况,可就没人救你了。」
沈露白点点头,说:「谢谢,我会马上找房子搬走的。」
成怀瑜说:「有困难就告诉我,你对我妹妹那么好,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希望你以后能接着去关心她,开导她,小瑾她因为我母亲的死受了很大的打击,一直没从悲伤中走出来。」
沈露白点点头:「我会的,我喜欢她。」
「不早了,回去睡吧。」成怀瑜说。
沈露白道了声再见,转身往「北漂之家「走去。
成怀瑜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才离开。
回到家中,看到客厅里的大灯还亮着,妹妹正斜靠在沙发上随意的按着遥控器,见他回来,问着:「你又出去了?」
成怀瑜点了点头说:「睡不着,出去转了转。」
成若瑾撇撇嘴:「谁不知道你天天半夜里出去,凌晨才回来,谁知道是干什么好事去了。」
成怀瑜点点妹妹的鼻子,说:「我还能干什么好事?快去睡吧,小孩子要早睡早起,养成好习惯。」
成若瑾跟着成怀瑜进了他的房间,关上门。
「哥,今天老头找我谈话了。」
「哦?都说了什么?」
「他说要和冯春姿那个女人结婚了,让我改改脾气,以后和她好好相处。」成若瑾黯淡的说。
「你怎么说的?」成怀瑜追问着。
「我说,这是我妈妈住过的房子,不许那个女人住过来!哥哥对不起,我还是老头吵起来了。」成若瑾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
「没关係,小瑾,这样反而更好,这时候你提的条件,只要不是太离谱,他都会答应的。」
成若瑾抬起小脸蛋,有些诧异的望着哥哥,说:「提条件?」
成怀瑜严肃的点头说:「对,提条件,以给他一个安安静静的婚礼为筹码,和他交换的条件。」
成若瑾思索了一下,问着:「那我该提什么条件呢?」
「这所房子,妈妈住了十年的房子,让老头转让到你的名下。」成怀瑜说。
这所房子,是座单独的三层小楼,中西方合璧的建筑,被一个很大的院落包围起来,站在三楼的小阳台,便能眺望到前门大街, 在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段,其价格可想而知。
「他会答应吗?」这么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如果换作以前,爸爸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转给他,但是现在,成若瑾已经不能确定了。
「他一定会答应的,那个女人想要一个隆重奢华的婚礼,挽回她屡次被你登门指着鼻子骂的耻辱,奠定她自己的地位,可是又怕你去捣乱,让外人看笑话,为了安抚你,这个代价他肯定会付的。」成怀瑜说。
成若瑾一边听一边点头。
成怀瑜接着说:「明天老头一定要找我谈话吗,无非是让我劝劝你,我会暗示他,让他想到来收买你。」
成若瑾笑了,说:「哥哥,你真厉害。」
成怀瑜目光悠远,说:「我无法阻止母亲死去,却能还她一个公道,让逼死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接着,他看向妹妹,说:「等着吧,你会看到那对狗男女的下场。」
两兄妹拥抱在一起,同时在心里想念着死去的妈妈。
第二天一大早,成怀瑜就被佣人喊醒了,说是父亲在餐桌上等他,他连忙穿好衣服,下了楼去。
餐桌旁只坐了父亲成振飞一个,见他下来,笑着让他过来吃早餐。
成振飞今年六十多岁,但保养的好,看起来要比他的实际年龄小上好几岁,身材高大,年轻时便是风度翩翩的英俊男子,人到花甲之间,身材已经有些发福,但却有成功人士的成熟魅力,成怀瑜的相貌三分似他,却比他更加的英俊、帅气。
成怀瑜恭恭敬敬的道了声「早安」,便坐了下来,接过父亲涂好果酱的麵包。
「先吃饭吧,吃完饭到我书房来,我有事找你。」成振飞说。
成怀瑜说了是,安静快速的吃完了饭,走到了父亲的书房。
成振飞端详了他一会说:「你真是长大了,你这么懂事,真是让我欣慰呀,可是你妹妹,就让我太操心了。」
成怀瑜说:「妹妹还太小了,小孩子脾气,慢慢会好的。」
成振飞点点头说:「我也希望是这样,你从小跟她的感情就好,你帮我多劝劝她,我现在说的话,她是一句也不愿意听,我说一句,她回十句,哪里还有个当女儿的样子。」
成怀瑜附和着:「是呀,妹妹又冲动,又任性,做什么事都不会想后果的。」
成振飞说:「她一点都不理解我这个做父亲的,你妈妈的死,我也很难过,可她是自杀呀,又不是我杀的,她怎么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呢?」
成怀瑜手掌握成拳,紧紧的攥着,手指都犯了白,一会儿,又鬆开,说:「爸爸,我知道这事不怪您,同为男人,我能理解您。」
这话说得成振飞大为高兴,止不住的眉开眼笑,他将手搭在成怀瑜肩膀上,宽慰的说:「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成怀瑜一笑,说:「我是您的儿子,身上流的是您的血液,即使别人都不能理解您,我始终是站在您这边的。」
成振飞哈哈大笑,说:「还好有你这个好儿子,这一阵子春姿天天缠着我就这去哪儿,不是拍婚纱,就是选礼服,我实在没空管公司的事了,就全权的交给你了。」
成怀瑜低下头去,恭敬的说了声「是」。
成振飞又皱起了眉头,说:「小瑾那里始终是个不定时的炸弹呀,要是她到婚礼上去闹,我的脸可就丢尽了,我是没办法了,骂也骂过了,打也打过了,她就是不听。」
成怀瑜说:「其实小瑾也不是个讲不通道理的人,她现在这样,只不过是没有安全感,她是怕您又结婚后,她就没了栖身之所,才总是想起死去的妈妈,不肯接受现实,我想,你从这点入手去和她谈,肯定能达成一致。」
成振飞大喜,说:「还是你小子聪明,这傻孩子,他爸爸我这么有钱,她还怕露宿街头?好,我今天就和她去谈!」
成怀瑜从书房退出来,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同时心头又是一阵的悲哀,曾经精明正直的父亲竟然被女色迷了心窍,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弯曲了是非曲直的判断,淡化了对结髮妻子和亲生儿女的感情,现在更被自己这种并不高明的手段骗了去,实在是可悲,可气。
等着吧,等着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旧情人
沈露白退了房,提着小小的行李包走出了「北漂之家」的大门,坐了车,往夜总会方向而去,想着去那边找个便宜的去处,这样上班也方便些。
夜总会所在的地段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沈露白跑了好多地儿,也没找到个便宜,一个仅仅十平米的地下室,月租金都要八百块,是真真的太贵了!
走得累了,她坐在道边的长椅上歇歇脚。坐在那儿,看着对面商场来来往往的人们,觉得很放鬆,心中想着,要是暂时找不到房子,就去妈妈那里住。
深秋的北京还是很美的,一片一片的黄叶以绝美的姿态坠落下来,飘落于地上,连绵不断的坠落着,像是下着一场树叶雨。沈露白低下头去,捡起一片树叶,想起小时候秋天喜欢玩一种游戏,叫做「拔根」,就是两个孩子各找一个韧性较好的落叶,把树叶全都捋乾净,剩下叶的梗,双手抓紧梗的两端,跟对方的勒在一起,然后互相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使劲,叶梗被拔断的一方就是输家。
沈露白童心大起,捡起两片厚厚的树叶,弄乾净,左手和右手较量了起来,比赛结果:右手把左手胜了。沈露白觉得有趣,嘻嘻地自己笑着。
不经意的一抬头,她的目光触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转头,却晚了,那人已看见了她。这人正是赵晋鹏,他挽着一个漂亮的女生正从商场出来,一抬头便看见了对面坐着笑脸盈盈的沈露白,立时脸色铁青。
无意中碰见的,不能怪自己,沈露白想着,又低下头去,寻找着肥厚的树叶。抬头间,竟看见了赵晋鹏挽着女生,往这边走了过来,沈露白不想跟他碰面,连忙起身,準备离开。
「沈露白」
身后传来赵晋鹏的喊声。
沈露白假装没听见,加快了脚步。
「沈露白,你等等。」赵晋鹏提高了声音。
沈露白只得停下,不是说要让自己远离他的视线么?不是说和他呼吸一样的空气都会令他觉得耻辱么?自己都退学了,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她转过身来,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赵晋鹏面沉如水,目光凛冽,饱含着讽刺、挑衅,大喇喇望着沈露白,指了指手臂中的漂亮女孩说:「我女朋友。」
沈露白面无表情,直朝着那女孩轻点了头,女孩倒是很有礼貌的道了声了:你好。
「有什么事吗?」自从他逼自己退了学后,沈露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整,对他的爱情与憧憬甚至痛恨都已烟消云散,除了刚偶然间看到的一丝不适之外,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块木头。
「看来你现在过得很好嘛。」赵晋鹏酸溜溜的说。看到沈露白过得很好,脸上还挂着那样阳关灿烂的笑容,他觉得很不爽,很不公平,凭什么只有自己终日生活在痛苦之中无法解脱?更该死的是忘不掉她,她的身影时时在他眼前徘徊,痛恨着,鄙视着,但无法否认还有爱着。这种矛盾的情感折磨得他快要疯掉了。
女孩看赵晋鹏的表情不对,推推他,小声的问着:「她是谁呀?」
赵晋鹏不错眼珠的盯着沈露白,不理女朋友的问题。
沈露白被他盯的发毛,淡淡的回答着他:「还好。」
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在路边停下,霍承志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沈露白,非常高兴:「露儿,你怎么在这?」
赵晋鹏厌恶的望着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他嫉妒这样的称呼,以前他都是随着沈露白的同学叫她「小白」,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竟然叫她「露儿」! 多么亲暱的称呼!
此时忽然看到霍承志,沈露白觉得非常亲切,从没有觉得他像今天这样的可爱:「我正好有事,来这儿一趟,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在这儿?」
霍承志走过来,笑着说:「跟张经理他们开了个会,正要回家去。」接着扫了了一样赵晋鹏和他女朋友,见沈露白没有给他介绍的意思便说着:「你朋友?」
「学校的学长。」沈露白轻描淡写的说。
两人自顾自的交谈着,显然忽略了身边还有两人。
赵晋鹏嫉妒得快要发狂了,眼看着沈露白和这个帅气好看的男人这么亲切的交谈着,他心里痛极了,极度的痛苦之下,他不由得握紧了双手。
「你干什么?疼死我了。」女朋友被他捏疼,有些恼了,使劲捏了下赵晋鹏的手,他才鬆了手上的劲儿。
那边的沈露白一心看着霍承志,丝毫不理会赵晋鹏的恼怒,她对霍承志说:「你忙去吧,我这还有点事。」
霍承志点点头,驾着车走了,临走时,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晋鹏。
「咱回去吧,这儿离学校还挺远的呢。」女朋友提醒着。
赵晋鹏还是不理她,此时他的眼中除了沈露白再看不到别人。
女朋友被无视得彻底,恼怒的甩开赵晋鹏的手,低骂了声「有病」便拂袖而去了。
「你还有什么事吗?我要走了。」沈露白不愿意和他耗下去。
赵晋鹏的眼睛瞪得通红,咬着牙,字字从牙缝中挤出:「为什么你还能这么快乐?」
沈露白觉得他似乎是疯了,不欲和纠缠,转身就走。
赵晋鹏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她的胳膊,「想走吗?现在看到我觉得讨厌了吧?」
沈露白冷静的说:「放开我。」
「为什么你扰乱了我的人生,毁灭了我对爱情的所有幻想,弄得我自己像个悲哀的笑柄后还能笑得这么快乐?」赵晋鹏目眦欲裂。
沈露白觉得眼前这个人是那么的陌生,从前的他是意气风发、温和的、讲理的,他逼迫自己退学时,她能理解他,可是现在,她觉得他不可理喻,这样的转变不知是受了打击的后果还是本性就是如此。她禁不住反唇相讥:「我只有躲在角暗里阴暗发臭才能让你觉得舒服吗?」
赵晋鹏惨然一笑,说:「是,如果你那样我会觉得非常非常的快乐,我会觉得你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沈露白无奈,说:「赵晋鹏你讲点道理,我被你逼的从名牌大学退了学,没了学历,没了前途,还不是惩罚吗?」
赵晋鹏冷笑:「不够,还不够,比起我承受的,这都远远不够。」
赵晋鹏忽地伸手去抚摸沈露白的脸,沈露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躲开,这个举动惹恼了他,他一把扶住沈露白的脖子,就要吻下去。
沈露白强忍的怒气全都爆发出来,再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抡圆了手掌,「啪」的一声打了赵晋鹏一巴掌。
赵晋鹏瞪大眼睛,摸着被扇了的脸颊,犹自不肯相信沈露白打了自己。
「你干什么?」
赵晋鹏身后一声大喊,接着他的头髮被人死死揪住,往后拖了好几步,一记重拳「嗙」的打在他的脸上。赵晋鹏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眼前一黑,眼前全是金花,瞬间天旋地转。
打人的正是霍承志,他开车走后,一直觉得不踏实,回想起那个男人的眼神觉得不对,就从前面掉了头,返了回来。
沈露白连忙阻止住霍承志砸在赵晋鹏身上的拳头:「别打了!」
霍承志愤愤的瞪着他,拉住沈露白的手,把她拉进了车子。
回头看着赵晋鹏还在地上坐着,全身是土,佝偻着身子,颓唐的低垂着头,来来往往的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他也不在意。沈露白心中忽地一酸。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赵晋鹏的头扭过来,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哀伤。沈露白连忙把脸背过去,不想再看。
「下次遇到这个神经病就打电话给我,我来收拾这个孙子。」在车上,霍承志叮嘱着。
登堂入室
在前面的路口和霍承志分开,沈露白决定先回妈妈那去。
一进门,刘香梅就迎了出来:「我正寻思着你该回来了。」
沈露白把小包放下,嘻嘻的笑着说:「想我妈了,可不该回来了。」
刘香梅笑笑说:「跟你商量个事,我想回老家去,北京消费那么高,我在这儿又什么都干不了,还不如回到老家去,自己有房子,我还能做点小买卖。」
沈露白不愿意让妈妈走,连忙说:「可是你得在这边定期检查身体,拿药呀。」
「我问了医生,只要拿着病历,回咱们那儿的医院也是一样。」刘香梅顿了顿,看女儿低着头不说话,接着说:「咱们家也没人照看,再说,你大姨夫前一段时间去世了,你大姨家的孩子又不在身边,我让她住过来,互相有个照应,你就不用担心了。」
见妈妈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知道她已经下了决心,没法改变了,但是忽然间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心中着实不捨。但也只能点点头,答应了。
后天就是中秋节了,按照学校的假期来说,明天、后天、大后天会连着放三天,沈露白说:「正好明天放假,我送你回去吧,正好在家里过个中秋节。」
晚上上班前,沈露白就和经理请了假,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妈妈回到了老家。虽然很久没住人了,但一直有二舅给照料着,回去直接就能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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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哎……………」
「无聊死了…………」
成若瑾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滚来滚去,唉声歎气的。
成怀瑜在书桌前看着文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可以去找你的那个姐姐玩,叫沈什么来着?」
成若瑾好不容易停下身子,慵懒的斜躺在沙发上,说:「是沈露白,她回老家了。」
「哦?她老家在哪儿?」成怀瑜放下手中的文件,问着。
「好像是在廊坊吧,我没细问,那天给她打电话,她就说要送她妈妈回家,大概得两三天。」成若瑾支着头说。
「她妈妈?怎么会在这儿?」
「好像是做了个大手术吧,一直在这边养着。」
原来这就是原因。
成怀瑜重新拿起了文件,看起来,不经意的说:「廊坊离北京非常近,开车也就1个多小时。」
「哇」,成若瑾跳起来,「哥哥,我们去找她吧。」
成怀瑜笑着摇摇头:「我可不去,我还有好多事处理,再说,你是她的好妹妹,我又不是她什么人,这么贸贸然的过去,多不合适呀,你让司机送你去吧。」
成若瑾搂着成怀瑜的脖子,胶皮糖一样的在他身上扭来扭去,撒着娇:「求你了,带我去吧,好哥哥,最亲的哥哥……」
成怀瑜受不过妹妹的攻势,只得投降说:「好吧好吧,我带你去。」
「哈哈,太好了。」成若瑾高兴得挑了起来。
「你知道详细的地址吗?廊坊地方可不小。」成怀瑾问。
「呃……我不知道呀,怎么办呀?也不能直接打电话问露白姐,她该不让我们去了。」成若瑾看着哥哥。
成怀瑜想了下,说:「这样,你给她打电话,说你在看地图,想知道他们家在哪里。」
成若瑾一脸崇拜,说:「哥哥,你绝对是个大坏蛋,不过,是个很聪明很好的大坏蛋。」
连忙拨通了沈露白的电话,她果然上了当,报上了她所在的市县。
挂上电话,成若瑾一脸坏笑,欢呼着:「搞定,lets go!」抓起外套就要往外走。
「等等」成怀瑜叫住妹妹,「你想就这么去呀?」
成若瑾疑惑了:「不这么去还怎么去?」
成怀瑜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瓜,说:「这大过节的,空着手去合适吗?」
「哦」,成若瑾恍然大悟,「我们赶紧去买东西。」
两人开着车去了商场,月饼、补品、水果放了满满的一后备箱,还特地去全聚德满了两只极品烤鸭。
上了高速,走了一个多小时,两人就到达了沈露白所在的县城。车停在路边,成若瑾撅着嘴:「我们不知道她家在哪儿呀。」
成怀瑜一笑,说:「打电话问呀,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都到她家的地界了,她不可能让我们回去。」
沈露白正扎着围裙準备晚餐,今天大姨和二舅一家都在,準备一起过节,忽然电话响了,又是成若瑾,沈露白心想,这孩子,估计又是觉得无聊了,擦擦手接通。
「露儿姐,我们到你们县城,你家在哪儿呀?」成若瑾欢快的声音传来。
「什么?你们来这儿了?怎么可能?」沈露白惊讶急了。
「哈哈,没想到吧?你们家在哪儿呀,我们马上过去。」成若瑾想像着沈露白吃惊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你们在哪儿?告诉我位置,我告诉你们怎么走。」沈露白太震惊了,怎么都没想到成若瑾会来找她。
「我们在一进县城的环岛。」成若瑾回答。
这个县城很小,从南城走到北城半个小时也就到了,所以这里的人闭着眼睛都知道哪儿是哪儿。
沈露白赶紧告诉他们怎么走,叮嘱他们,见到自己的家人千万不要提自己在夜总会上班的事,更不要说自己已经不上学的事。
挂了电话,沈露白跟妈妈说了有朋友要来就连忙跑跑到大门口去迎接了。
不大一会就有银灰色的轿车开了过来,成若瑾从窗子里探出头来欢快的对着沈露白挥手。
沈露白也笑着跟她挥手,同时心跳加速的往驾车座探看,猛地,心脏猛的跳动一下,果然是他。
成若瑾从车子上跳下来,一下子熊抱住沈露白:「惊喜吧?」
沈露白满脸笑容,重重点点头:「太惊喜了。」透过成若瑾的肩膀,对锁好车的成怀瑾微微点了下头。
沈露白带着他们回到家里,这是一栋老旧的楼房,楼道狭窄,但收拾得乾净,他们家在二楼。
打开家门,刘香梅和沈露白的大姨、舅舅、舅妈,连带着她的小表弟,都在门口迎接。
成若瑾看着面满慈爱笑容的刘香梅,愣了半响,接着「哇哇」的哭着扑到了她的坏里。
成怀瑜和沈露白对视了一下,他们都明白成若瑾为了什么而哭,虽然有些好笑,但更多是的怜惜。
刘香梅莫名其妙的搂着成若瑾,心想纳闷:别人都一见就笑,这孩子怎么一见就苦呀。虽然不解,但还是安慰着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成若瑾哭了一会,抬起头来,轻轻抽泣着,说:「对不起,阿姨,我一看见你就想起了我妈妈,您的坏里真温暖,和我妈妈的一样。」
刘香梅听到这话,隐约能知道这孩子的妈妈已经不在了,顿时开始同情这个小女孩,眼圈微微的红了。
「好了好了,先进屋里再说吧。」沈露白连忙把大家让到客厅里,给大家互相介绍。
成怀瑜抱歉的对刘香梅说:「阿姨,对不起打扰了,我妹妹想念沈小姐了,非要过来找她。」
沈露白一抬头,触到成怀瑜的目光,连忙把头低下去。
刘香梅温和的看着他们:「什么打扰呀?阿姨希望你们多来,我们家露儿能多交些朋友,我不知道多高兴呢。」
成若瑾一直握着刘香梅的手,听到这话,反驳着说:「阿姨,露儿姐不是我朋友。」
啊?不是朋友,众人讶异,都不是朋友来这里干嘛?
「她是我姐姐。」成若瑾大喘气,接着说。
哦!似乎比朋友更亲近了。
和成怀瑜坐在并不宽敞的客厅里,让沈露白觉得侷促不安,连忙站起来说:「你们先聊着,我去準备晚餐。」
厨房
成怀瑜也站起来,对沈露白说:「能帮我把东西拿上来吗?都在后备箱里」。
沈露白点点头,成若瑾一拍脑袋:「看我这脑子,东西都忘了拿了,我们一起去吧,东西还挺多的。」
众人连忙下楼将东西拿了上来,小孩子看见这么多吃的,乐疯了,满屋子的乱跑。
这么多东西,粗略算下来,怎么也得千八百多,刘香梅心里过意不去,连忙叮嘱女儿,多加些菜。
沈露白悄悄拉过成若瑾,责怪着说:「为什么这么破费,买这么东西?」
成若瑾嘻嘻的笑:「见面礼嘛,不要在意。」
沈露白心里着实感动,感动的是在八月十五这一天大老远的来看自己,看着那林林总总的礼物,哪一样都看得出他们用了心思。
众人说说笑笑的,渐渐的,觉得也熟悉了,光说话也没意思了,沈露白的舅妈便提议打麻将,成若瑾以前从没玩过,只在香港的电影里看到过,一直觉得好奇,对舅妈的这个提议是一拍即合。
舅妈又力邀成怀瑜加入,成怀瑜连忙推辞,说对这种游戏实在不在行。
当下,二舅、二舅妈、大姨和成若瑾便支起了麻将桌,刘香梅坐在旁边给成若瑾当起了军师。
「需要我帮忙吗?」
沈露白正自顾自的忙着,忽然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正是成怀瑜。
「不用不用。」沈露白连忙说,心中一紧张,手便软了,握在手中的菜刀一滑,眼看着就往沈露白的脚上砸去。
「小心」成怀瑜用劲一拉,把沈露白拉到了自己身边,菜刀「匡当」一声,落在了地板上。
「吓死了」沈露白吓得心脏「嗙嗙」的跳,忙抚着胸口。
成怀瑜「噗」一下笑了,「还是我来帮你吧,这么下去我担心你的脚。」
沈露白满脸通红,为刚才自己的惊慌失措万分尴尬。
她默默的把刀捡起来,成怀瑾接过来,沖洗好了,对沈露白说:「你主厨,我给你打下手。」
沈露白看了他一眼,说:「我一个人就行了,别把你衣服弄髒。」
成怀瑜看墙上还挂着一个围裙,也不客气,拿起来围上,说:「好了。」
沈露白无奈,说:「那你来切菜吧。」
成怀瑜点点头,熟练的拿起菜刀,切了起来。
沈露白见他切得又细又齐,非常的均匀,不仅惊讶的看着,讚歎的说:「切的真好,我从十几岁学会做饭,做了这么多年还没你切的好。」
成怀瑜微笑说:「别小瞧我,在美国的时候,吃不惯他们那些粗糙的食物,就学着自己做一些,虽然做的不好,但切菜的功夫算是练出来了。」
厨房里并不宽敞,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便显得非常拥挤,沈露白小心的转动身子,尽量不要碰到他。
「对了,你搬家了吗?」
沈露白正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正拚命的寻找话题,便听到成怀瑜的这句话。立刻接口说:「搬了,那天真是谢谢你,要是你没有及时出现,我恐怕……」
成怀瑜停下手中的动作说:「是你运气太好了,赶巧了那天我从那边路过。」
沈露白摇摇头说:「我从小到大都不是运气好的人,所以,还是借了你的光。」
说着,盛出炒好的菜,成怀瑜默契的接过,放在厨房外的小餐厅桌子上。
成怀瑜说:「行了,咱们也别争了,总之呢,你没事就好。」
这时成若瑾循着香味过来,发现了满桌子的菜,眼前一亮,用力用鼻子闻着,用手捏起一块几块,放进嘴里:「哇,太好吃了!」一边吃一边朝着厨房说:「露儿姐,你手艺太好了,真好吃!」
沈露白笑呵呵的转过头来说:「别的不敢说,在我们家我厨艺是最好的,一到逢年过节的,做大厨的準时我。」
成怀瑜也笑着说:「看你那馋相,不会找个筷子再吃呀。」
「哈哈,哥你怎么在这儿呢,我还正寻思你去哪儿了呢,你带围裙的样子还真…..哈哈,可爱。」成若瑾满嘴是油,看着哥哥哈哈大笑。
「你这小没良心的,有的玩了,有的吃了,连你哥哥都看不见了,我一直在这儿站着,你就楞没看见我,还敢取笑我。」成怀瑜最后一道菜切完,工作完成,正解着围裙后面系的带子吗。
「怎么不玩了?」还能听到麻将的响声,沈露白问着成若瑾。
「一开始觉得特好玩,可是坐一会就觉得浑身难受,坐不住了,就让阿姨替我。」成若瑾说。
沈露白说:「正好,菜马上就都好了,通知他们开饭了。」
成若瑾蹦蹦哒哒的去了。
解了半天,成怀瑜后面的扣儿还没解开,只得向沈露白求助。
沈露白连忙将锅里的菜盛出来,蹲下身子,帮成怀瑜解扣子,成怀瑜解的时间长了,原来的活扣儿已经成了死扣儿,沈露白用指甲夹住,一点点把绳扣往外拉。
「好了,解开了!」沈露白站起来,轻鬆的说。
成怀瑜脱下围裙,眼睛晶晶亮,说:「谢谢你,沈小姐!」
「怎么还叫沈小姐?哥哥你太见外了!」成若瑾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过来,说:「你也叫她露儿好了,多亲切。」
成怀瑾看了下沈露白,点点头,说:「好」
几个人把做好的菜都挪到客厅的大桌子上,摆好了,人人在餐桌前做好,準备开席了。成若瑾紧挨着刘香梅坐着,忙着为她倒饮料,夹菜。
「二姐,我觉得这小姑娘长的跟你有点像,你有这么喜欢她,不如就认个乾女儿吧。」沈露白的二舅妈提议着。
成若瑾连忙鼓掌称好,眼神投向哥哥询问着,成怀瑜笑着点了下头。
成若瑾的目光又投向了沈露白,她也点了点头。在这边拜乾妈并不是个稀少的事情,有些个出生后身体不太好的小孩,总要认个父母公婆在世、有儿有女的所谓福全女人做乾妈的,这样能保佑孩子的身子变得健康,这算是当地的一个习俗。
成若瑾抱住刘香梅的胳膊,甜甜的叫了声「乾妈」,哄得刘香梅眉开眼笑,立刻跟沈露白说:「去把我的镯子拿来。」
沈露白一言而去,不一会儿就拿了个用绸子布包出来,递给刘香梅。
刘香梅打开绸子布包,从里面拿出个很古朴的绞丝银镯子来,拉过成若瑾的手,细细的给她戴在腕间:「这镯子是一对,一只露儿戴着,这一只就送给你。」
成若瑾欣喜的摸着手腕上的镯子,拉过沈露白的手腕,露出她的镯子,和她的并排在一起,比着,越看越喜欢。
「这是个老物件,款式过时了,可能年轻人不太喜欢,你不嫌弃就好。」刘香梅笑瞇瞇的说。
「我特喜欢,非常非常的喜欢,谢谢乾妈,乾妈你真好。」成若瑾黏在刘香梅身上,高兴极了。
看到妹妹这么高兴,成怀瑜也非常高兴,他看着沈露白,用口型说了声:谢谢!
沈露白摇摇头,也用口型说:「应该的。」
两人相视,均是一笑。
沈露白的二舅打开一瓶二锅头,正要往成怀瑜跟前的杯子里倒。
沈露白连忙说:「二舅,你别让人家成先生喝白酒,太沖了,喝点啤酒得了。」
二舅说:「大过节的,哪儿能不喝点白酒呢?成先生头一次到我们家来过节,必须得喝。」
沈露白笑说:「人家哪儿可能不兴这个。」
成怀瑜忙说:「没事,二舅,给我倒上吧,我酒量不好,但还能喝点,还有,你们别叫我成先生了,叫我的名字怀瑜就好。」
二舅乐呵呵的给他倒了满满一杯,说:「怀瑜实在人,对我脾气。」
赏月
吃完了饭,二舅一家便走了,去二舅妈的亲戚家借住,刘香梅和大姨坐在电视机前开始看电视剧。
天黑的透了,又圆又大的月亮挂在天边,把这个世界照得银一般的亮,夜空之上繁星点点,或明或暗闪烁着光芒,这是大城市里很少见到的美景。
沈露白在阳台处支了个小桌,摆上月饼、花生瓜子,沏了壶花茶,和成怀瑜、成若瑾三人围坐在桌子旁,喝茶聊天。
「不好意思吗,我们家里只有茉莉花茶,没有绿茶咖啡什么的。」茶水倒在杯子里,一股浓浓的茉莉花香混合着茶香飘了出来,沈露白知道现在的人大多喝绿茶、红茶什么的,怕他们喝不惯。
「我爷爷这一辈子只喝花茶,小时候他不让我们喝,我们就偷着喝,结果晚上睡不着觉,满屋子乱跑,被大人抓起来打了一顿。」成怀瑜呷了一口,说着童年的趣事。
成若瑾啜了一口,重重的吐气:「真香!露儿姐,你们家都是好东西,饭好吃,茶也好喝。」
沈露白笑,开玩笑说:「那你就留在我们家好了,正好我留妈妈在家不放心。」
成若瑾撅了撅嘴说:「我真想留在这儿,可是家里那边还有战斗在打,等胜利了我再过来。」
月到中天,更显得圆亮,三人都有些睏倦。
沈露白说:「今晚小瑾和我在我的房间睡,成先生你就委屈点,在客厅的沙发床上睡吧。」
成若瑾哈气连天的自己跑去睡觉。沈露白将沙发抻开,便是一张大床,她从衣柜里掏出被褥铺好,又找出一套男式睡衣说:「我是我爸爸的,可能小,你将就吧。」
成怀瑜一直在边上看着沈露白熟练的铺床,听她这话,接过睡衣说:「嗯,你去睡吧。」
沈露白抬头看,只见他脸色微红,眼睛亮的如同天上的星子,灼灼的闪动着光彩,靠近一点,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她只觉得脸上一热,一种莫名的情感蕩在心头,连忙说了句:「你也早点睡吧。」便匆匆离去。
成怀瑜望着她背影隐去吗,便又踱到阳台上,抬头看着月亮,呼吸着微凉的空气,只觉得心中宽畅无比。
吃了刘香梅亲手做的小米粥配油条,三人便离开了沈露白家。
临行前,沈露白反覆的叮嘱妈妈:一定要按时去检查,按时吃药,多吃有营养的,不要干重活,并嘱托大姨照顾妈妈,有事给她打电话。
成若瑾也是依依不捨,与刘香梅拥抱告别,约定着过一段时间再过来。
还没到返京的高峰,高速路上很通畅,昨夜睡得晚,成若瑾一上了车便靠在沈露白身上睡了。沈露白不敢动弹,怕惊扰了她,只好轻轻的抻着被压麻的肩膀。
成怀瑜在前面的路边停了车,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很大的靠垫来,打开后座车门,把垫子竖着放在座子边上,轻轻搂过成若瑾的身子,让她靠在垫子上。
「谢谢!」沈露白揉着肩膀说。
成怀瑜回到座位上,看着后视镜说:「别看小瑾瘦,可脑袋却沉得很,你那个小身子板可禁不住。」
一阵空灵的音乐声响起,是成怀瑜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显示,皱了下眉头,接起来。
「在哪儿呢,哥们?」霍承志的声音响起。
「外地呢。」
「嘛去了?几天不见你老人家的蹤影,我还以为你去以色列倒腾石油去了呢。」霍承志懒洋洋的说。
「什么事,快说。」成怀瑜知道,这家伙绝对是无聊了。
「这几天闲的我五脊六兽的,昨天本打算约沈露白出来吃饭,结果人家请假了,去她住的地方找,连家都搬了,你说这是不是躲我呢?」霍承志说。
「别自作多情了,为了你,人家至于吗?」
「我想好了,我要开始追求她,正儿八经的。」霍承志的声音听起来正经了许多,不像是说着玩的。
「那将来呢?打算跟她结婚吗?」成怀瑜问。
「将来的事谁知道呀?没準明天就不喜欢她了呢,也没準明天就爱上她了,你也知道,她这样的女孩子估计进我们家门不容易,走一步看一步呗。」霍承志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声音。
「行了行了,我开车呢,回去再听你唠叨。」成怀瑜挂断了电话。
此时,沈露白的手机也响了,她看了看成怀瑜,把手机放在包的最里面。
沈露白看着窗外,成怀瑜说:「霍承志他好像挺喜欢你的。」
「哈哈」沈露白扯了下嘴角,笑了一声:「是嘛?我可不这么认为。」
成怀瑜通过后视镜看着她的表情,说:「霍承志是我发小,我了解他,他虽然有时候犯浑,但绝对是讲道理的,你是什么心意,直接跟他说清楚就好,不要拖着,这样反而会伤害他。」
沈露白在后座点了下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是个好人,但我对他没那份心思,我想他也是,只不过是一时觉得新鲜吧。」
霍承志很多次的帮过自己,沈露白非常感谢,但是一个想包养她的男人,她可不认为会有什么真感情,只可能是因为遭了自己的拒绝,不甘心罢了,人说得不到的总是好的,而得到之后,没了臆想中的美丽,失去了神秘感,觉得不过如此,便会弃如敝屣。即便霍承志对她是真心实意的,沈露白也不敢接受,受过一个打击,她再不敢对爱情有所期待,期待的结果,必定是再一次的伤害。
曾经的赵晋鹏是多么的爱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才好,可是知道了她的那段往事,立刻变了张脸,那样的冷酷无情。她存着卑微的希望以为可以彻底摆脱过去,现实却无情的把她拍在山崖上。把自己从里到外整个暴露在曾经爱过的人面前,被他刺得体无完肤的痛苦感觉,她绝不会再来一次。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是自我保护也罢,她一辈子都不会对人说出她的那段历史,会让它烂死在肚子中。她至今都不知道赵晋鹏是怎么知道的她以前的事,但是既然他能知道,别人也肯定会知道,每每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她就惶惶不安,或许,她真的应该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平静的生活,也许注定一生遗憾,一生寂寞,但却能一生安宁。
沈露白静静的看着窗外,心中却已经是百转千回。虽然霍承志没再和她说什么,但也感觉到了他没有死心,有机会,一定要和他说清楚,绝不要拖泥带水。
沈露白的手机又顽强的响了两回,她像是没听见一样,始终没接。她再考虑,如果霍承志真的跟他挑明了,她是不是需要换个工作?即使他同意自己继续留在「人间天堂」,她自己也会觉得彆扭。得早做打算,找找别的工作机会。
说实在的,沈露白还真的捨不得这份工作,薪水高是最重要的,如果不是这个理由,霍承志提出要包养她的时候她就该走了,只不过为了这份高薪,捨不得而已,终究逃不过一个「钱」字。
提到钱,沈露白想到了成怀瑜给自己的那张银行卡,现在就在自己包里,分文未动,没理由的恩惠,她并不想接受,一见到成怀瑜的时候,她就想还给他,可是成怀瑜的态度,对她表现出来的陌生,总让他以为这个人并不是东京的那个,而且,成怀瑜丝毫没提过以前的事,她怕自己突然归还卡的时候,打破两人维持的一种默契,这个后果是她所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她只是天天把卡带着身上,寻找个合适的机会。
父亲的情人
没到进京的高峰期,车在高速路上行驶得很通畅,1个多小时后,便已经到达了北京城。
成若瑾也醒了来,伸了个拦腰,看着窗外歎了口气:「唉!又回来了,车多人多,到处都是车喇叭声,还是你们家好,到了晚上,光听见秋蝉在叫,多好听呀,刚离开我就开始怀念了。」
沈露白笑说:「下次回家再带你回去,多少人都削尖了脑袋往城里跑,农村的往县城跑,县城的往市里跑,市里的往省会跑,像你这种在大都市住惯了的人,去了我们那种乡下地方,几天可能会觉得新鲜,时间长了就会觉得无聊的。」
成怀瑜插嘴说:「你算是说对了,这孩子从来都是三分钟热度。」
成若瑾撅着嘴,很不满,说:「什么呀?才不是,我最喜欢那种小山村。」
沈露白笑:「你要是喜欢下次带你去我舅舅家,他们家在农村,吃的粮食和蔬菜都是自己种的,春天的时候才可以去山上采野菜,纯天然的绿色食品,非常好吃。」
成若瑾眼冒红光:「真的呀?」
沈露白点点头:「你要是到了山里,绝对不会饿到,山上有野果、野菜,还有山泉水,等到我老了,我就找这么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去养老。」
「太好了,太好了!那明年五一的时候你带我去吧!也带我哥哥去。」成若瑾高兴得不得了。
车子驶进了三环,沈露白指指前面的路口说:「我就在前面下车了。」
成怀瑜说:「直接把你送回家吧,也不费事。」
成若瑾接口:「就是就是,正好我也看看你住在哪儿,下次打电话找不到你,就直接去找你。」
车子在沈露白的楼下停住,沈露白下了车,成若瑾也要跟着下,成怀瑜说:「你别跟着去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咱们赶紧回家,老头那边再催了。」
成若瑾本想跟着沈露白上去,听到这话,只好失望的说:「露儿姐,那我不上去了,你家住几层呀?」
沈露白昨天一晚上基本没睡着,一想到和成怀瑜处在同一屋檐下,心中就有莫名的感觉,搅得她明明很睏,却睡不着,现在睏倦以及,只想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也不像成若瑾再来打扰,听到成怀瑜阻止她,心中有些感激,指着楼上的一个窗户说:「就在这个二层,朝外的这个房子,不过也就住到年底。」
看着兄妹俩开着车走了,沈露白打了个哈欠,赶紧回去补眠了。
成若瑾和成怀瑜回到家中,一进大门口,就看见一辆火红的轿车停在门前,成若瑾立时怒气沖沖,涨红着脸,成怀瑜手放在她肩膀上,安慰着她。
成若瑾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怒气,给哥哥一个笑容,便走进了家门。
冯春姿正坐在客厅一角的吧檯上优雅的喝着咖啡,看见兄妹俩进来,表情立刻一边,似是高兴,又似是紧张,却又似胆怯,立刻站了起来,讨好的对他们笑着。等待着恶言恶语的到来。谁料,成若瑾只是狠狠的白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就上楼去了。
成怀瑜走到她跟前,说:「您来了。」
冯春姿点点头,站在成怀瑜面前,很兴奋,却极力掩饰着。
她从小的梦想就是能嫁给一个又帅又有钱的白马王子,为了这个梦想,她从小就对自己要求严格,虽然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的文化程度不高,生活也并不宽裕,但她要求父母送她去学习跳舞、钢琴,学习一切能提升气质、展示优雅的东西。
她生的美丽,再加上刻意培养出来的气质,从小的追求者就不少,但她从来不给那些人一点机会,保留着纯洁的身体和一片纯净的过去。
后来她进了成振飞的公司,第一次见到这个威严成熟的老闆时,她觉得自己的白马王子就是这个人了,虽然年纪大的足以做自己的父亲,但是他的金钱和魅力足以弥补这个不足,冯春姿觉得自己再不可能遇到比他条件更好的了,虽然他有结髮妻子,还有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子女,但这些都不是阻碍自己实现梦想的绊脚石,她要将他们一一搬开,她更加知道,踢开这些绊脚石的最简便方法就是紧紧抓牢成振飞,让他迷恋上自己。
她费劲了心机,耍尽了手段,终于使洁身自好的成振飞注意到了自己,同事们的鄙视和冷言冷语她从不放在心上,她知道自己一旦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他们的眼光会变成嫉妒的艳羡的。
成振飞这样的男人,不是那么好俘虏的,五十多年的生活,不是白过的,但是终究抵不过年轻鲜活的肉体,当冯春姿瑟瑟发抖的美丽胴体展现在成振飞面前时,他彻底的沦陷了,那么美好的,没有经人碰触的青春躯体带给他无尽的活力和感动,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年轻时代,重新焕发出了年轻的光彩。
冯春姿成功的迷惑住了成振飞,他承诺会迎娶自己。但当她第一次见到成振飞的儿子成怀瑜时,她只觉得心神蕩漾,这不就是自己梦想中的白马王子么?那般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但她也知道,事到如今,她和成怀瑜是不可能了,且不说她已是成怀瑜父亲的未婚妻,就冲她间接害死成怀瑜母亲的事来说,就已经没有了任何机会,她警告自己,要面对现实,紧紧抓住成振飞就好,不要再对成怀瑜又非分之想,同时,却又埋怨着,没在更早的时候遇见成怀瑜,白白的错过了这么一个理想中的大好男人。
到如今,每每见到成怀瑜,冯春姿还会怦然心动,但她努力的维持着一个庄重的形象。
「小瑾她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见怪,我已经劝过她了,以后会好的。」成怀瑜温文尔雅的说。
冯春姿的脸像是花一样,迅速的绽放,感激的说:「谢谢你,今天她没骂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我知道这都是你的功劳!」
冯春姿再不择手段,再脸皮厚,她终究也是个人,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自然在别人面前矮了一截,况且成若瑾的牙尖嘴利,自己又要保持优雅、大度的形象,自然不能和成若瑾一般见识,所有每次见到成若瑾,她其实是提心吊胆的。
「应该的嘛,也多亏你,每次都忍让她。」成怀瑜笑了下,露出一口白牙。
洁白的牙齿,晃得冯春姿心里犹如被谁抓挠了一下,痒痒的,却又说不出的舒服:「我是长辈嘛,总不能和小辈一般见识的。」
成怀瑜微笑着,说:「我父亲年纪大了,在他这个年纪还能找到您这样美丽、高贵的爱人,真是很幸运的事,我羡慕得都有些嫉妒了。」这番暧昧的,让人充满遐想的话说完,留给冯春姿一个英挺的背影,踏着稳健潇洒的步子走了。
冯春姿癡癡的望着他笔直挺拔的背影,寻思着他这番话所蕴含的意思,莫非?
她春意萌动,面红心跳,遐想着,想像着和他肩并肩、手挽手的走在一起,该是多么的登对,俊男美女,走在街上,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该多么的引人注目,受人羡慕呀。
「亲爱的你怎么了?怎么脸那么红?」成振飞在书房看了一会儿文件,便觉得烦了,无趣得很,工作一向是他的兴趣和爱好,但自从爱上冯春姿后,他的心思便都转移到她的身上,一会儿不见便觉得缺了点什么,想得慌。
霍承志的表白
在成振飞心里,冯春姿绝对是个完美的可人儿,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端庄典雅、举止得体,为自己挣足了面子,但一旦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就变身成为一个风情万种的尤物,让他享受着身心的欢愉满足,六十多岁的男人,有种枯木逢春的感觉。
冯春姿知道自己是想得太多了,只有紧紧抓住眼前这个费尽心思弄到手的老头才是现实的!
她用白皙的手指滑过自己的脸,妩媚一笑说:「可能是有点热了。」
她脸色微红,端的是粉面桃腮,娇艳动人,两只眼睛媚媚的,彷彿能勾人魂魄,她娇嗲的说:「亲爱的,你不是要去工作吗?怎么这么快下来了?」
这句话听得成振飞的骨头都酥了:「想你了呗,事儿也做不下去了。」
「是嘛,想我想干嘛?」,冯春姿柔软的手贴近他的胸膛,慢慢下滑,带着火一般,挑逗着他。
成振飞呼吸急促,一把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胡乱的在她的屁股、大腿上摩挲着,迫不及待的贴近她的耳朵:「我们回卧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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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若瑾正在卧室里自己生闷气,成怀瑜敲门进来。
「还生气呢?刚才做的很好!」成怀瑜表扬着她,他知道一向直来直去,恩怨分明的妹妹做到这一点着实不易。
「气死我了,你看她那嚣张样,跟是这家的女主人似的,真不要脸,我刚才差点上去掐死她!」成若瑾咬着牙恶狠狠的说。
「掐死她干嘛?掐死她你还得坐牢,值得吗?对人最大的打击并不是杀死她,而是摧毁她的梦想,懂吗?」成怀瑜说。
成若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你说的我也听不懂,反正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成怀瑾笑:「好孩子!这几天催促老头赶紧把房子的过户手续办好,他既然答应你了,就赶紧去办,免得夜长梦多。」
成若瑾说:「那我明天就缠着他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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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露白又接到了霍承志的电话,说是有事跟她说。
下了班,霍承志就在门口等着,带了她去上次的私家菜馆。
拿起菜单,霍承志笑嘻嘻的让沈露白点菜。
沈露白放下菜单,说:「我不饿,就来点水好了。」
霍承志点下头,只点了一壶铁观音。
茶香四溢,茶壶上升起了一缕白色的水雾,隔着水雾,沈露白的脸更加明丽动人,霍承志心弦一动,忽地心跳加速,想着日后这么美丽的人儿属于了自己,不仅有些嚮往。
「您要跟我说什么事?」沈露白被霍承志看得不自在,连忙端起茶杯,假装喝着茶,好挡住自己的脸。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挺混蛋的呀?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不把人当回事?」霍承志问着。
「没有呀,我觉得您挺正义的,帮过我好几次呢。」沈露白回答说。
「哈哈,那就好,不过,我还得跟你道歉,上回跟你提了那么无理的要求,我这人有时候就会犯浑,让你受委屈了,你不会记挂在心上的吧?」霍承志的眼睛很真诚。
沈露白没想到他会跟自己道歉,或许在以前,听霍承志要保养她的事,她会扇他一巴掌,然后愤然离去,但她经历过更糟糕的,说实在的,她根本没觉得是种侮辱,这只不过是一个买卖,各取所需罢了,已经上升不到道德层面了。
于是她无谓的笑笑:「您严重了,那件事我早就忘了。」
霍承志很高兴,丹凤眼一挑,忽地有些羞涩,饶是他有游历花丛,遍访群芳,但令他心动如斯的只有眼前这个,任何人在喜欢的人面前,都会有些卑微、不自信。他不敢直视沈露白的脸,只觉得她的脸就是个光芒万丈的发光体,看着她,会灼伤自己的眼睛。
于是他低下头说:「那就好,那先前的事儿就既往不咎了。」
沈露白答应了一声:「好。」
霍承志仍然低着头,说:「沈露白,我觉得你跟别的女孩不一样。我好像对你……有点感觉了,如果可以,我们可以试着交往一下,大家好聚好散,合适就继续在一起,不合适就和平分开。」他突然抬起头:「你看,怎么样?」
沈露白忽地有些好笑,果然是霍承志的风格,即使要表白,也要为将来分手做好準备。她低下头去,躲避着霍承志急切的目光,思考着该怎么回绝他,才不伤他的面子。可想来想去,并没和合适的托词,不能拖泥带水,不如直接的说来好:
「霍先生,我谢谢您看得起我,有您这么有身份、有地位,有这么优秀的人跟我说这番话,我很荣幸,也很感动,但我们不合适的,我对您……没那份心思。」
「是看不上我哪儿吗?你说出来,我改正。」霍承志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异、一丝痛楚,他急切的追问着。
「不,您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沈露白说。
霍承志再一次的被拒绝了,心中说不出来的沮丧和懊恼,本来以为,第一次沈露白的拒绝是因为自己用错了方法,妄图用金钱来诱惑她,现在,想用正常的方法的来追求她,没想到,又遭到了拒绝。他本来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不管将来怎样,现在,他想正式的结束吊儿郎当的生活,正正试试的谈一次恋爱。他自信的想过沈露白听到他表白后的种种表情,或者惊喜,或者矜持,或者欲拒还迎,独独没有这个直白的拒绝。
「是心里有人了吗?」霍承志想不出她能有什么理由来拒绝自己,忽然,想到了那个在街上想要强吻沈露白的男人,这个理由,如果是真的,会让他心里好受许多,至少他能知道,不是因为他不够好,而是有人比他先到。
沈露白点点头,这倒是个好借口。
「是那天在街上被我打了一拳的人吗?」霍承志追问着。
沈露白迟疑了一下,又点了点头,赵晋鹏,就暂且拉过来做个挡箭牌吧。
「虽然我觉着那个男的不怎么样,但是谁叫你喜欢他呢。」霍承志苦笑了下,心中闷闷的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喘不过气来,很难受,却装作不在意的说:「那就祝你们幸福吧!」
沈露白看他满面的苦涩,却硬装出大度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说:「忘了我吧,我不值得的。」
霍承志用双手搓了搓脸,挤出一个笑容,说:「我没事,你先自己回去好吗?我还想坐一会。」
沈露白点了头走出去,临出门时,看到霍承志佝偻着身子趴到了桌子上,心中着实不放心,走出门来,便拨通了成怀瑜的电话。
铃声只响了两次,便被成怀瑜接起:「露儿?」成若瑾觉得他称呼沈露白为「沈小姐」太生疏,便逼着他叫她的小名。
「嗯,霍先生现在在你的私家菜馆里,你过来看看他吧。」沈露白说。
「好,我马上过去,你在哪儿呢?」成怀瑜这时候接到沈露白这样的电话,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我正要回家」沈露白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东张西望的看看有没有出租车,打一个起步价的车就能到有夜班车的公交车站。
「你先别走,在门口等着,我让店里的人送你。」成怀瑜说。
沈露白下意识的是要拒绝的,但成怀瑜不等她表达观点,便已经挂了电话。她只能在门口等着,不大一会儿,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便走了过来,恭敬的请她上车,把她送回了家。
小三的心思
挂上电话,成怀瑜立刻开车去了菜馆,进了门,便有服务员指引着他找到了霍承志。
「呦?你怎么来了?正好来陪我喝酒,今儿心情好。」霍承志正往杯子里倒酒,面色惨白,眼睛通红,醉意明显。
成怀瑜坐下,接过他手中的酒瓶,满满的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来,我陪你喝。」
霍承志的舌头打结了,脑袋晃来晃去,哈哈的笑着:「今儿真高兴,得庆祝。」他端起一杯酒,颤颤悠悠的碰着成怀瑜的杯子,酒水洒了一路。
成怀瑜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把杯底亮给霍承志看。
「好……兄弟」霍承志哈哈的笑着,笑着笑着,笑意渐渐敛去,露出一副悲伤的表情。
「哥们儿今儿……算是栽了,栽一女人手里了,我这恋爱还没开始呢,就被甩了,你说哥们是不是个窝囊废?」
成怀瑜皱着眉头,又倒了一杯酒喝下,换了个轻鬆的表情:
「你还是这样,碰到一点小挫折就自我怀疑,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就这么消沉?这让喜欢你的那票女人知道了,得多伤心,对不对」
「你想想,假如她真答应做你女朋友了,不让你喝酒、泡吧、和其他女人出去玩,你受得了吗?没有了这颗小树,你还有整片森林嘛,你说,你是赚了还是赔了。」
霍承志支着头,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如捣蒜一般的点着头:「有道理有道理,怀瑜,你不愧是我发小,句句都说到我心坎里了。」
「所以,你这小火苗一样的爱情尽快熄了吧,以后找準了爱你的再把它点起来,今天回去睡一觉,明天就当是个新开始,还是你风流倜傥的霍少。」成怀瑜说。
霍承志看着前面成怀瑜的脑袋分裂成了三个,说了句:「你……说的对,便倒在了桌上。」
成怀瑜无奈的摇摇头,叫来保安把他背到自己的车上,拍了司机送了他回家。他知道,霍承志虽然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敏感而又容易受伤,这件事,毕竟会在他心里留下一道伤痕。
成怀瑜歎了口气,忽觉很不忍心,随即又安慰自己,长痛不如短痛,毕竟沈露白对霍承志根本没有那份心思。
坐在回自己家的车上,成怀瑜给沈露白打了电话:「你回到家了吧?我把他送回去了,你别担心了。」
沈露白还没睡,一直在床上躺着,回想刚刚发生的事:「他还好吧?」
成怀瑜说:「喝了点酒,还算好。」
成怀瑜酒喝的不少,在劝说霍承志的时候,他一杯接一杯的喝,估计比他喝的还多。沈露白从他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异样,试探的问着:「你没事吧」
「哈哈,我没事,露儿,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成怀瑜突然问着她。
这不像是成怀瑜会说的话,沈露白觉得很诧异:「不是呀,你怎么会这么问?」
成怀瑜轻歎一声:「没事,有感而发而已!」
「哦」沈露白顿了一下,说:「那你说,我要不要从夜总会辞职,这事弄得挺尴尬的,我怕,霍先生他不愿意看到我留在这里。」
自从成怀瑜去过她家之后,他们之间的关係有了微妙的变化,她不再对他躲躲闪闪,面对他的时候,也不再觉得不自在,也许是因为他们有过肌肤之亲的缘故,下意识里,沈露白觉得成怀瑜是亲切的、可以信任、能够帮自己拿主意的。
「没事,不用觉得尴尬,霍少他明一早就会把今天的事忘得乾乾净净,他也不会因为这事而记恨你,放心吧,再说,他也不经常去店里头,你没什么机会和他碰面。」成怀瑜说。
连续拒绝了老闆两次,得多有气量的人才不怪罪她呀,不过既然成怀瑜这么说了,她就彻底的放心了:「嗯,谢谢你!」
虽然说,沈露白为着这份高薪,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是霍承志不解雇她,她就厚着脸皮,死皮赖脸的待下去,但听到成怀瑜这句话,心里还是舒服了许多。
「别想那么多,有事打我电话,好好休息吧!」成怀瑜说。
「嗯,你也早点休息吧,再见!」沈露白挂了电话,面前浮现出成怀瑜英俊的面容,紧接着,他赤 裸健壮的身体也呈现在眼前,她赶紧拍打着自己发烫的脸蛋,把脑中的影像毁灭掉,暗骂自己胡思乱想。
成怀瑜疲惫的踏进家门,原本只有微弱灯光的客厅忽然明亮起来。
穿着红色丝质吊带睡裙的冯春姿端着一杯牛奶,站在冰箱旁边,漂亮的脸庞妩媚的笑着,双眼饱含着勾人的魔力,她的胳膊圆润细緻、光滑白皙,胸部犹如波澜起伏的山峰,浑圆的,呼之欲出;睡裙只勉强遮住了重要部位,显得两条美腿修长白皙。
成怀瑜漠然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盯住她,上上细细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随即又转过头,并不直视她:「您还没睡?」
冯春姿犹如风摆杨柳、雨打芭蕉一般扭动着身子走过来,娇柔的说:「口渴了,下来喝点牛奶。」
「哟,最近晚上天多凉呀?你怎么穿这么少?」冯春姿靠近了,忽然的捏了下成怀瑜的胳膊,用端庄和关心的口吻说。
成怀瑜只在衬衣外面套了一件风衣,她这么一捏,显然已经捏到了他胳膊上的肌肉。
成怀瑜像是被电到一样,迅速的跳开,飞速的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的低下说:「您早点休息吧。」然后飞也似的上了楼。
冯春姿癡癡的看着他的背影,愈加觉得他俊朗无比。看他想看又不敢看自己的表情,看他仓皇逃走的样子,多么像那些追求自己的男人呀!冯春姿轻咬下嘴唇,笑意更深,她似乎已经能笃定某些事情,她有多大的魅力,她自己知道。
她把刚才捏过他胳膊的手指放在脸上,体会着刚才他胳膊的触感:坚硬、结实。该是一个多么强有力的男人啊!就在她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她觉得一股热流从全身上下喷涌而出,彙集到了下腹的一点,使得那里又热又湿。她知道,这是她身体的慾望,成振飞毕竟已是个六十岁的男人,虽然在她的要求下,已经吃了些个药物,但还是不能满足她年轻的身体,况且那句年老的身体虽然保养得不错,但终究抵不过自然规律,生命轮迴,摸起来都是鬆鬆垮垮,充满了腐朽的气息。
自从见到成怀瑜后,她躺在成振飞身下的时候,她会心里不平衡,想着自己这么优秀的女子凭什么只能配这么一个老头,自己这副年轻美丽的身体凭什么要献给这么一个老朽。有时候,她就会将那颗花白的头想像成年轻英俊的成振飞,在这种时候,她就会获得更多的欢愉。
刚刚仅仅这么一个碰触,她已经觉得非常快乐,如果能将枕边人换成他,那该是多么蚀骨销魂的快感啊!
冯春姿闭上眼睛,手指慢慢滑下,滑过她身体的各个角落,来到她最渴望的那一处……
成怀瑜回到房间,想到刚才的情景,冷哼一声,嫌恶的看着冯春姿刚才捏过的地方,重重的把外套扔在垃圾桶里。
真髒!
躺在床上,他头疼欲裂,一阵阵的反胃噁心,看来今天真是喝了太多的酒!
这一切,令他觉得厌恶,要早早结束这一切令人作呕的事情!然后,静静的想一想自己想要过怎么样的生活。
离职
成怀瑜的表现,已经完完全全的得到了成振飞的信任。很长时间来,成振飞已经不怎么管公司的事情了,公司的实际领导者便是成怀瑜,而父亲通常都是三两天去一趟,时间不长就走了,成怀瑜只得将文件拿回家来给父亲签字。
成怀瑜敲了半响的门,成振飞才慢腾腾的出来,穿着睡衣,精神萎靡不振,眼睛下是浓浓的黑眼圈,老态毕现。
成怀瑜看了他,鬓边的白髮多了许多,皱纹也多了,他心中一酸,忽地有些心软了。
成振飞很不高兴被打扰:「又有什么事?」
「有个紧急的文件需要您签字。」成怀瑜连忙说。
成振飞表情不好,走到书房坐下说:「你签就行了,我最近精神不好,需要好好休息,没事就别拿公司的事儿来打扰我了。」
「很多文件都需要您亲自签字的,我签字不管用。」成怀瑜耐心的解释着,这些都应该是父亲知道的事儿,他却不得不跟他解释。
「那就等我去公司时一块签。」成振飞也不看文件是什么,戴上老花镜,飞快的签着自己的名字。
「不行,现在这些都是比较紧急的,如果等您去公司的时候再签,恐怕是来不及的。」成怀瑜说着,看着成振飞的表情更加的不耐烦,便接着说:「或许,您可以给我写个授权书,这样我的签字就有效力了。」
成振飞点点头说:「这是个好办法,你拟好了,我来签字。」
这几天,冯春姿準备回老家一趟,每天都出去採购物品,準备衣锦还乡,又逼着成振飞去做健身、美容,力图让他显得年轻些。
成振飞毕竟已经六十多岁了,连日里下来,已经体力不支,非常疲惫。
「对了,你去找你舅舅谈谈,自从你妈妈去世后,他一直抓着我不放,现在更是阻扰我再婚,找了很多你姥爷生前的老战友来给我压力,你去劝劝他,让他不要迁怒于我,这么做也没什么意思不是,人都已经死了,他肯定听你的。」成振飞打着哈欠说。
成怀瑜咬了咬牙,太阳穴外凸,平静了一下,说:「好。」
「还有你爷爷那边,一个老革命,经历过生死的人,怎么这点小事也看不开呢,他到现在都不理我,你也去给我说几句好话,春姿说举办婚礼的时候,必须得有老人出面的。」成怀瑜的爷爷军衔很高,出席冯春姿的婚礼会令她更有面子,这就是她必须要老人出席的原因。老人为着成怀瑜母亲的死,已经受了很大的打击,又因为成振飞要娶冯春姿,已经言明要和儿子断绝父子关係了。
「好的,我会去劝劝爷爷的,您放心吧。」成怀瑜恭敬的说。
成振飞终于笑了:「有你这句话,我就踏实了,你爷爷最疼你,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只要你爷爷发了话,你舅舅也不敢再扎刺了。」
成怀瑜看着他的脸,觉得狰狞可怖,厚颜无耻,这人再也不是他尊敬崇拜的父亲,他牵动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是!」
成振飞站起来,抻了抻腰,说:「我得赶紧回去再睡会,一会儿春姿又要我出去了。」
此时,冯春姿已经找了来,进了门来,先是对成振飞嗔怒的说:「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害我找了半天。」
接着转向成怀瑜,对他大方的一笑:「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成振飞哈哈一笑,上去搂住冯春姿的细腰,讨好的说:「没打扰,正好谈完了,我让怀瑜去他爷爷那边说点好话。」
冯春姿微微颔首,眼睛无所顾忌的盯住成怀瑜,声音却是庄重的,说:「那就麻烦了。」
「好了,我们出去吧。」成振飞搂着冯春姿出去。
临出门的时候,冯春姿似有所感,回头一看,成怀瑜炽热的目光正盯着自己,连忙妩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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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霍承志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那天沈露白来得早,去财务领工资,出了财务办公室,一抬头便看见霍承志正往这边走,霍承志也发现了她,微微一怔,很是意外,脸上一僵,接着轻轻点了下头。
沈露白紧张的侧站在一边,低下头,让他先过去。
霍承志经过她身边,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说:「沈露白,我得感谢你。」
沈露白惊讶的抬头,霍承志却神秘一笑,不再理她,转身走了。
余下沈露白苦苦思考着霍承志这句话的含义。
再干一个月,妈妈明年的治疗费用和生活费就都攒够了,明年是妈妈动手术后的第三年,听医生说,相比前两年,费用只需一半就可以。小县城里的生活费用也不高,算算,这笔钱够支撑两年的了。
她打算好了,干到年底,她就辞职。一到假期,刘香梅就催着她回去,可是她的工作注定不能按照学生的假期去休息,一再的找借口也会引起妈妈的怀疑。
房子也还有一个月就到期了,租房押金退回来,去郊区找个便宜的地方住下,也够住好几个月的了。到时候,可以慢慢的找工作,不要求薪资有多高,从底层做起,还可以去读个夜校,把文凭拿下来。
既然打算好了,就付诸行动,她开始在网上投简历,主要找文员、前台这些门槛低的岗位。这一天下来,也能接到一两个约她去面试的电话,让她信心大增。最后,她选了一家中关村的IT公司做前台,试用期1500,转正后1800,管一顿中午饭,双休、法定假日,有社保和医保,满一年后享受带薪假日,这样的条件,已经远远的好于沈露白的预期,她和公司约定在这边做完离职手续便去上班。
交完了辞职申请,她给成若瑾打电话,从她离开学校,就换掉了原来的手机号,和大学里的朋友都没了联繫,现在成若瑾是她最好的朋友。
「小瑾,我辞职了,可能最迟一个星期,我就从夜总会这里离开了。」
成若瑾很惊讶,也很着急:「你要去哪儿呀?」
沈露白见她误会了,连忙解释说:「我找了别的工作,去中关村一家公司做前台。」
「啊?干嘛去那么远的地方吗?离我太远了,我要见你一次都跨半个城呢,你去我爸爸的公司好不好?现在我哥是头儿,我跟他说,他肯定答应。」成若瑾忙说,在她心里,沈露白于她,像个姐姐,也像个朋友,可以撒娇,也可以倾诉心事,值得她去依赖,现在她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她很不捨。
沈露白笑了,对成若瑾对她的这份情感很感动:「小瑾,我已经跟对方约定好了,我很喜欢那个公司的环境和氛围,别担心,现在公交车这么方便,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陪你出去玩的。」
「可是……」成若瑾还要继续说,被沈露白打断了:「别劝我了好吗?我觉得这个公司很适合我。」
成若瑾无奈,只得挂点了电话。
坐下想了想,成若瑾还是觉得不好,中关村到她这里有一个小时的路程,要碰上堵车就更没準了,自己又不会开车,家里的司机又被冯春姿霸佔着,去找沈露白一趟着实不易。不行,得去找哥哥,让他给想个办法。
同时,沈露白的辞职申请已经到了霍承志的手里,他看着娟秀淡雅的字迹好一会儿,对旁边等着的张总经理说:「让她走吧。」
张总经理应声而去,霍承志又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将那张纸折起,放进抽屉里。
帮助
成若瑾直奔哥哥的公司而去。
这家「金石房地产集团公司」与「何家俬房菜」只隔了两条街,位于宽阔马路的右侧,是座独立的十层建筑。
保安都认得她是大小姐,成若瑾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位于最高层的成怀瑜的办公室,秘书告诉她,成副总正在开会。
喝着秘书拿过来的饮料,成若瑾在办公室等了一会,成怀瑾才匆匆的进来。
「你怎么来了?」成怀瑾听秘书通报了,会议一结束就赶紧回来了。
成若瑾很少到公司里来,以前倒是很愿意去「何家俬房菜」,但自从妈妈去世后她就没再去了。
「有个很重要的事,你让露儿姐到这里上班好不好?」成若瑾说。
「哦?她不是在夜总会干得好好的吗?」成怀瑜说。
「她辞职了,说要到中关村那边一家公司上班去,多远呀,我以后见她一面都不容易了。」成若瑾嘟着嘴说。
「哪有那么夸张,不还在北京嘛。」成怀瑜不在意的说。
「不行,我不管,我不想让她去那边,你帮我解决嘛。」成若瑾开始撒娇耍赖。
成怀瑜对妹妹这招最是无可奈何,只好说:「那我回头打电话问问,看她愿不愿意来我这里,要是她实在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成若瑾乐得赶紧点头,催促着成怀瑜赶紧打电话。
成怀瑜宠溺的点点她的鼻子,说:「现在我得先去工地一趟,等忙完了正事儿再帮你打电话好不好?」
成若瑾不情愿的说:「好吧,那你一定要打给她哦。」
成怀瑜点点头,说:「我保证!」
得到了哥哥的承诺,成若瑾才满意的离开。
送走了妹妹,成怀瑜给霍承志打电话。
「怀瑜,什么事儿?」霍承志那边是喧嚣的音乐声。
「想问问明天有没有空,朝阳那边新开了一家餐馆,咱们去试试?」成怀瑜说。
「好呀,我这几天正闲得发痒。」霍承志显得很有兴致。沉默了一下,他的声音变得低沉黯淡,说:「知道吗?她辞职了。」
「哦?谁?」成怀瑜反问。
「沈露白,她要走了,她这一走,我就彻底的没希望了。」霍承志说。
「你不是要彻底忘掉她吗?她走了更好,远远的离开你的身边,眼不见为净。」成怀瑜开导着他。
「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好了,就让她滚吧,我还是以前人见人爱的霍少,哈哈。」霍承志虽然这么说,但成怀瑜还是能听出他这话语中的浓浓伤感。这次还没开始便已夭折的爱情,实在伤他很深,恐怕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和霍承志道了「再见」,成怀瑜歎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靠在沙发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回到老闆椅上,开始给沈露白打电话。
「听小瑾说你已经辞职了?」一接通,成怀瑜首先问道。
「嗯,想换个工作了。」沈露白语气轻鬆,看起来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嚮往。
「也好,换个作息时间正常的工作对身体也好,我这边有个合适的工作你要不要来试试?」成怀瑜说。
「是小瑾求你的吧?我已经找到工作了,那个公司各方面的条件我都很满意,就决定去哪儿了,你也帮我劝劝小瑾。」沈露白说。
「那好吧,住的地方找好了没有?」成怀瑜说。
沈露白打听到,离中关村不远处有几个未拆迁的村子,很多在中关村工作的地方都在那边租房子,是村民们自建的楼房,租金很便宜,二百多块就能租到一间。
「还没,準备明天去那边看看。」沈露白说。
「需要帮忙就说一声,不要见外。」成怀瑜说。
晚上,成怀瑜一进家门,成若瑾就迎了上来。急切的询问着:「你给露儿姐打电话了吗?怎么样,她同意吗?」
成怀瑜把外套脱下:「想把你哥哥累死呀,也不等我喘口气再说。」
成若瑾赶紧倒了杯水过来,恭恭敬敬的做太监状:「您老人家请坐,请喝水。」
成怀瑜被她逗得一笑,说:「我给她打过了,她主意已经定了,我看,别人也更改不了了。」
成若瑾立时像洩了气的皮球:「看来是没办法了。」
成怀瑜说:「工作的事儿,你是帮不上她的忙了,可以从其他方面来帮助她。」
「哪方面呀?」成若瑾确实很像帮助沈露白,但沈露白一直以来从来都没在她面前露出过丝毫的窘迫,她也无从帮起,总不能直接把钞票塞给她吧?
「她现在正在中关村那边找房子,咱们公司在那边不是开发过楼盘吗?留下过一套,你可以让她去住,象徵性的交点房租就行了。」成怀瑜建议着说。
「太好了!」成若瑾跳起来,说:「我这就去告诉她,不过,干嘛还要收她房租呢?」
成怀瑜一笑,说:「傻孩子,她那样的人如果免费让她住她会住的踏实吗?」
成若瑾支着头,考虑了一下,点点头,说:「有道理,哥哥,我觉得你比我还了解她哎。」
成怀瑜拍拍她的脑袋,说:「去找你的露儿姐吧,她明天要去找房子,就别让她去了,还有,你这样跟她说。」
成若瑾一向对哥哥的话奉若神明,赶紧认真的听着。
成怀瑜接着说:「你就说,房子在你的名下,一直没人去住,就僱人给看着,每月还有不小的开支,现在她要是能住进去,就相当于给我们看房子了,只要象徵性的交点水电费就好。」
「哥哥,你真聪明!那要收多少钱呢?」成若瑾问着。
「二百吧,如果她坚持要多给,你就收她三百。」成怀瑜之前已经大概估算过沈露白到那边后的工资,知道多少钱不会给她造成负担。
「嗯,我去找她!」成若瑾兴高采烈的就要往外跑。
「回来,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她在上班呢,哪有空理你呀,小笨蛋。」成怀瑜笑看着他。
成若瑾一拍脑袋,说:「是哦,我太高兴了,把这事都给忘了。」
这样的理由,再倔强的人也不会拒绝的吧。
小瑾能有这么一个令她喜欢、依赖的姐姐,成怀瑜是很欣慰的。
听霍承志说,自从母亲出事后,小瑾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吃不喝不睡不说话,谁都不理,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每天都呆在房间里,依靠输液来维持生命……
想到一直快乐没有烦恼、在众人的关爱下长大的妹妹竟然遭遇过这些,他的胸口就痛,痛恨自己那时候为什么那么糊涂,宁愿躲在外面,关掉手机,扯断电话线、网线,拒绝绝收一些家中的消息,也不愿回来。
他也知道,小瑾虽然有很多同龄的朋友,但那些还是都是单纯的天之骄子,在蜜罐中长大,还未识愁滋味,像出事之前的小瑾一样,偶尔的惆怅也是青春的小烦恼,他们无法去理解小瑾的感受,更没法给她安慰。
而沈露白的出现正好弥补了这一点,她虽然比小瑾也没大几岁,但却是个经历丰富的人,她短短二十几岁所经历的,或许比别人一生所经过的还要曲折,正是有了这种阅历,她可以轻鬆的看出小瑾身上所蕴含的忧伤,从而去开解她、引导她从悲伤中走出来。
而且她坚强独立,亲和力强,靠近她的人,都会被她所吸引,不自觉的去信任她,从她的身上获得安慰。
为了小瑾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成怀瑜也愿意尽力的去帮助沈露白。
新家
第二天一大早,成若瑾就将哥哥叫醒,请他带自己去沈露白家。
成怀瑜睡眼惺忪,昨夜睡得很晚,一直在研究公司的事,父亲跟着冯春姿去她老家了,他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成怀瑜爬起来,用冷水沖了沖脸,才清醒了些,对成若瑾说:「你赶紧去学车吧,拿了本我给你买辆车!」
「真的?」成若瑾很惊喜,她早就想自己开车了,想去哪儿去哪儿,多方便!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反正你现在也满十八岁了,可以开车了,要老是让我这个堂堂的副总给你当司机,我早晚不是困死就是累死。」
「太好了!我明天就去驾校学,买什么车好呢?」成若瑾开始自言自语的琢磨。
「行了,你慢慢的想吧,不是要去沈露白那里吗?还不快走。」成怀瑜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到了沈露白家楼下,成怀瑜让她自己上去,自己在车里等着。
成若瑾敲敲门,没多大一会儿就开了,沈露白穿着睡衣:「小瑾?你怎么这么早?快进来!」
沈露白正在煮粥,满屋子的香味。
成若瑾使劲的嗅着,讚歎着:「真香!」
「那就坐下来吃点!我蒸了猪肉茴香的包子,煮了点大米粥,你有口福了。」沈露白说。
成若瑾嚥了口吐沫,挣扎了一下说:「还是算了,我哥哥还在楼下等我呢,我一大早就把他叫起来,正生我的气呢。」
「那叫你哥哥也上来,一块儿吃点,反正你们也是要吃早饭的。」沈露白说。
「哈哈,好主意!」成若瑾拿起一个包子,迅速的咬了一口,说了声「好香」就跑了出去。
沈露白赶紧去房间换了衣服出来。
不大一会儿,成若瑾就拉了哥哥进来。
沈露白已经把包子、白粥和鹹菜摆好在桌子上。
成若瑾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拿起咬了一口的包子,大吃起来。
「慢点吃,小心烫。」沈露白望着她,眼中全是笑意。
「在这儿随便吃点吧。」沈露白转向成怀瑜,把筷子递给他。
「好!」成怀瑜也不再客气,三人一起,愉快的吃了顿早餐。
成若瑾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说:「撑死我了!露儿姐,要是能跟你住在一起就好了,我肯定能变成一个胖子。」
沈露白笑笑说:「不过是些普通的饭菜,你们要是想吃,随时过来,不过,我很快就要搬家了。」
听到这句话,成若瑾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赶紧按照哥哥交给自己的话说了。
沈露白听后,用充满感激的眼神看着成若瑾,沉默不语。
成若瑾赶紧说:「你要是不去住,我还得花钱请人看房子,你要是去了,我不仅省了这笔钱,连水电费都有人掏了,你说这是不是一举两得的事?」
沈露白知道他们这种有钱人,是不会在乎出租房子得到的一点儿零花钱的,所以花钱请人看房子也实属正常,但她却也知道,这不过是成若瑾想帮助自己的一个借口,但这个借口这么完美,令人无法拒绝,于是她说:「那我给你的房租也太少了,我知道那面的房价也很高……」
成若瑾连忙打断她:「那就三百吧,不能再多了。」
成怀瑜插着话说:「你就答应小瑾吧,这样她就不用拿零花钱出来僱人看房了,她不知道多高兴呢。」
沈露白点点头,说:「好,就三百,你们真是对我太好了,我该怎么感谢你们呢?」
沈露白对他们充满了感激,她知道这个主意不是单纯的成若瑾所能想到的,他们照顾了自己的面子,不让自己觉得是受人恩惠,同时更是也解决了自己的难题。
也许是以前四处求人后留下的后遗症吧,沈露白对人好意的帮助也会很敏感,总觉得受了别人的恩惠就会比人低了一头,说话都没有底气,但是他们兄妹俩想得这么周到,着实令她感动。
成若瑾故作讶异的说:「为什么要感谢我们呢?明明是你帮了我们的大忙。」
沈露白笑着,心中暖暖的。
又坐了一会儿,成怀瑜和成若瑾便离开了。
成怀瑜把妹妹送回家,自己则去了公司。一进了办公室,便找来了秘书小张,叮嘱他:「买些质量好、女孩会喜欢的家俱、电器和厨房用品送到中关村的房子里,一定要把标籤撕掉,做旧些,不让别人看出是全新的,还有,那个定期去打扫卫生的,给她些钱,让她以后不要来了,对了,还有把门锁都换掉,防盗门换成坚固的,窗户什么的都检查一下,看看安不安全。」
秘书虽然困惑不解,但还是马上出去照办了。
这个秘书,是成怀瑜接手公司事情后,从一众办公室人员里挑选出来的,原先只做些内联的工作,一次偶然的机会,成怀瑜发现他做事非常有条理,心思缜密,做事周全,正好他需要培植自己的心腹,就把他提拔上了,果然没让自己失望,很快的,成为了一个得力助手。
而小张,从默默无闻的做了好几年办公室小职员,薪酬低、职位低,一朝遇到伯乐,名利双收,自然是感激涕零、鞠躬尽瘁,愈加的卖力工作。
虽说是小张办事妥当,但成怀瑜还是亲自去确认了。
他的房子在距离中关村几座卖电子产品的大厦1公里处,成振飞在前几年中关村还未像现在这样兴盛的时候便买下了这块地,后来中关村逐渐形成了IT商圈,便在这里兴建起了高级的小户型白领住宅区,那时候,成怀瑜在美国主修企业管理,兼修计算机技术,一心在回国之后创办IT企业,在妈妈的建议下,成振飞就留下这套房子转到成怀瑜名下。
不过世事难料,事情永远不像预想的那么发展,成怀瑜回国后,再没有机会住到这里。
用钥匙打开防盗门,打开木门,成怀瑜进到屋里。这是间六十平米的一室一厅,重新粉刷了墙壁,整个房子明亮而整洁,冬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入房间,铺满了半个屋子。木地板上,一尘不染。家俱、电器一应俱全,整齐的摆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客厅一侧,摆放着苹果色的布艺长沙发,边上,还放着同颜色的卧榻,各种颜色的靠垫,随意的放在上面,前面,是一个木质的茶几,上面放着成套的精美水杯;对面的墙边,放着白色的电视柜,上面放着三十四寸的平板电视。旁边的墙上,靠放着两个很大的书柜,佔满了整面墙的空间;坐在窗子边的躺椅上,可以一边晒太阳,一边观赏美丽的街景。
卧室同样在阳面,布置简单,一张双人床,一个床头柜,一个大衣柜,一个电脑桌,一把转椅,房间是淡粉色的色调,淡雅而纯净。
成怀瑜信步走到厨房,沈露白喜欢自己做饭,这里是她一定会用到的地方。
电饭锅、炒锅、蒸锅、砂锅…….一一码放在梳理台上,铲子、勺子、漏勺、菜刀闪闪发亮的挂在墙壁上;漂亮的碗盘摞放在碗橱里,成桶的食油、成袋的米面打开了包装放在柜橱…..
洗手间地面上铺着洁白的防滑瓷砖,抽水马桶安静的安放在一角,梳妆架上的镜子乾净明亮,右边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洗刷用品,圆形的浴缸被毛玻璃门隔绝开来……
成怀瑜很满意,以手滑过墙面,光滑、冰冷的触感,感觉很好。
他很喜欢这里,温暖精小,如果自己也能够住进这里,该是件很幸福的事。
遭遇曝露狂
成怀瑜派了小张开车带成若瑾和沈露白去看房子。
一进门,沈露白便被这漂亮的房子惊呆了,她微张着嘴,四下的看着,摸摸这摸摸那儿,非常的喜欢。
成若瑾跟着四处看,也很满意。
「沈小姐,你看好需要什么,我去置办。」小张说。
沈露白连连摇头,忙说:「不用,不用,这已经太好了。」
她走过落地窗边,往外一看便看到了她即将要供职的公司,离得很近,想来走路也只有十分钟的路程。
成若瑾凑过来,搂住她的肩膀。
沈露白握住她的手,满怀着感激的说:「小瑾,真的很谢谢你!」
成若瑾嘻嘻的笑,说:「其实都是我哥哥準备的,你要是谢就谢他吧。」
沈露白点点头,说:「等我搬过来,好好做一顿饭,来答谢你们,好吗?」
成若瑾连连点头,说:「那我就等着了,好期待哦。」
晚上,沈露白上最后一次班,所有的离职手续都已经办好,小姐妹都过来跟她道别,虽然夜总会这个地方在外人看来或许并不是个多么光明正大的场所,但是她的这些小姐妹们,都是些单纯可爱的孩子,他们或许没有高学历,或许没有好家世,对人确是真诚朴实的。这里的人际关係也很简单,没有那些尔虞我诈,背后下绊子的事,这应该也是和这里的老闆霍承志分不开的。
沈露白站在包间门外,也很伤感,这两年的时间,她经历了太多,从这里走出之后,她的生命或许就能重新走入正轨。
很长时间没见的霍承志忽然从她前面走过来,脚步很慢,慢慢的从她身边跺过,不大一会儿,又跺了过来,站在沈露白跟前,说:「再见了!祝你一切都顺利!」
沈露白很惊讶能听到他的祝福,连忙低头说:「谢谢!」
霍承志不再说话,在沈露白身边站了好一阵,才歎了口气说:「如果…..如果……算了。」
他的如果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落寞的走了。
感觉身边没有了压迫感,沈露白才敢抬起头来。鬆了口气,刚才大气都不敢出,他喜欢自己虽然不是自己的错,但是看到他这个感伤的样子,终究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第二天,沈露白就叫房东过来看房子,房东看这房子被她打扫得乾乾净净,很爽快的就把押金退回给了她。
成若瑾一大早的就过来帮她收拾东西,沈露白所有的东西收在一起,总共也不过三个大包,一个装衣服,一个装被褥,一个装其他的杂物。
中午时分,成怀瑜也过来了,拎起三个包,便往楼下走。
「太沉了,给我拎一个。」沈露白连忙喊着。
成怀瑜轻鬆的抬起拎着两个包的右手,回头对她笑了一下,沈露白只得快步走到他前面,帮他开门。
到了新家,成怀瑜又自己将大包拎了上去,说:「你们收拾吧,我先回公司去,有事再打我电话。」
沈露白点点头,送他出门:「慢点开车。」
成怀瑜回头,见沈露白笑盈盈的斜靠在门边,叮嘱着他,心头一阵暖流通过,似乎,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对他说过了。
成怀瑜也对她笑了笑,挥了挥手,迈着潇洒的步子走远。
沈露白越来越弄不明白这个男人,他就像是一个谜团,越是接近反而更不能了解他。他到底是不是东京的那个男人,越来越让她迷惑。
回到房间后,沈露白麻利的收拾好东西,成若瑾便叫嚷着饿了,沈露白立时觉得愧疚,忙得竟然忘了吃饭的事,连忙拉着成若瑾出门,去找一家餐馆垫补垫补。
左右看了看,周围竟没有餐馆。沈露白记得上次面试的时候看见公司附近有很多餐馆,便带着成若瑾往那边走去。
经过一个小公园,就见到前面几个女孩尖叫着仓惶迎面跑过来,两人对视一下,都奇怪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前面窜出一流浪汉,头髮鬍子很长,上面沾满了污泥,穿着一件乌黑油亮的军大衣,却光着腿脚,正大叫着追着前面的女孩,看到沈露白和成若瑾,突然停了下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猛地拉来大衣,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
沈露白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摀住成若瑾的眼睛,饶是如此,成若瑾还是被吓得大叫一声,躲到了沈露白怀里。
沈露白也被吓得不轻,连忙搂着成若瑾往侧面跑去。
这个流浪汉大概是觉得沈露白和成若瑾漂亮,竟弃了先去追逐的女孩,专心的追起他们来,此时正值隆冬,外面的人本就不多,赶上中午,都去吃饭了,人更是寥寥无几,眼下,经常不到能帮助他们的人。
流浪汉穷追不捨,逮到机会,就对着沈露白□出他丑陋的身体,沈露白跑得气喘吁吁,怀中的成若瑾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他不就是想让自己看他吗?那好,看就看呗。
沈露白乾脆不跑了,站立在那里,就等着流浪汉追上来,只是把成若瑾紧紧捂在怀里,不让她抬头。
那流浪汉走进了,看他们站来原地不动了,兴奋起来,吸了吸鼻涕,又一下子拉来了衣服。
沈露白的眼睛不再躲闪,她先是「切」了一声,然后用鄙夷的目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仔细的打量了流浪汉的身体,大声的喊着说:「这么小的东西还好意思让人看!」
那流浪汉愣住了,紧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成若瑾从沈露白怀里探出头来,看着那哭得凄凄惨惨的流浪汉,叉起腰,哈哈大笑起来。成若瑾笑得越欢,流浪汉的哭声就越大。
沈露白看着,也觉得很好笑。
不大一会儿,来了几个警察,把流浪汉带走了,他还犹自的哭个不停。
成若瑾揉着肚子,靠在沈露白身上,不停的哎呀:「乐死了,乐死了。」
沈露白拍着她的后背,说:「好了好了,别笑了,赶紧去吃饭吧。」
成若瑾笑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乐….,.乐都乐饱了,露儿姐…….你太厉害了,暴露狂都被你吓哭了,哈哈哈。」
又笑了好一会儿,成若瑾的笑声才渐渐止住。这场狂笑弄得她都没了力气,沈露白只好搀着她,接受了她一半的重量,两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一家饭馆。一进门,成若瑾又想起了刚才的事,对着服务员大笑起来,服务员被笑得发毛,瑟瑟的躲到了一边。
沈露白连忙把成若瑾带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刚才大笑的后遗症,成若瑾打起了嗝,一个接一个,非常的痛苦。沈露白连忙让服务员倒杯热水给她喝,可是她喝了整整一杯,还不管事。
不得已,只能使出杀手镧了,趁着成若瑾专心打嗝的时候,沈露白猛的站起来,狠狠的在她胳膊上打了一拳,同时在她大叫了一声。
成若瑾吓得一愣,瞪大眼睛傻傻的看着沈露白,不明所以。
沈露白哈哈一笑,说:「怎么样?不打嗝了吧?」
成若瑾这才反应过来,等了一会儿,果然不打嗝了。
「哇,露儿姐,你这个办法太管用了。」
「当然,这是个土方法,我们小时候都这么干,要是谁打嗝了,肯定会有人冷不丁的去吓她一下,百试百灵。」
打嗝好了,成若瑾又想起了刚才的事,一脸崇拜的问:「露儿姐,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好办法的?」
沈露白说:「我原来看过杂誌上的一篇文章,就说一个女孩用这种方法赶跑了曝露狂,我当时忽然想到了这个,就想试试,没想到真灵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我不讨厌赵晋鹏这个人,到底是他跟沈露白合适,还是成gg和沈露白合适呢?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囧,我刚看到文还在想,怎么少了一章呢,到后台一看才发现—-居然忘了改存稿箱的时间!可怜呀,我原来準备在下午一点多发的,这样积分能多涨一点,眼看着首页的榜单快保不住了,%>_<%
我是杯具!
变心的女人
晚上回去后,成若瑾立刻去了卧室找哥哥,把这件事当成个笑话讲给成怀瑜。
成怀瑜听后,皱紧了眉头,面色不悦,说:「这边一直有警察巡逻的,怎么还能出现这种情况!」
成若瑾撅了撅嘴:「谁知道呀,反正好长时间才有警察把他带走。」
成怀瑜说:「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你离的多远呀?鞭长莫及,再说有露儿姐在呢。」成若瑾满不在乎的说。
「她还不是跟你一样,是个小女孩,幸好碰到的只是一个暴露狂,对你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成怀瑜说。
「她可厉害着呢!哥,你知道吗,除了妈妈和你,没人对你这么好过,那个暴露狂一撩衣服,她立刻就把我的眼睛摀住了,把我拉到她怀里,保护起来。」成若瑾坐到沙发上,低着头说,原本很高兴的脸显现出浓浓的伤感。
「当时我躲在她怀里,觉得很安心,很安全,就像小时候挨了老师的骂或是受了同学的欺负,只要躲在妈妈的坏里,就什么委屈都不见了一样。」
「哥哥,你说,她只比我大几岁,我怎么觉得她就像我的长辈一样呢?」成若瑾抬起头来说。
成怀瑜知道妹妹又想起了妈妈,连忙坐到她身边,把她揽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髮,说:「那是因为她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她妈妈身体又不好,她一直像照顾小孩子一样照顾着她妈妈。对你这个可爱又漂亮的小姑娘,更是想小孩子一样的疼,谁叫你这么招人疼呢。」
终究是小孩子心性,几句话就把成若瑾说高兴了。不过,成怀瑜说的确是事实,自爸爸死后,沈露白彷彿一夜长大,担起了替爸爸照顾妈妈的责任。
那时候,刘香梅在市场摆摊子,沈露白中午放学回家后,先做好饭,匆匆的吃一口,就去给妈妈送饭,风雨无阻,后来,刘香梅生了重病,沈露白更是照顾周到,有时候刘香梅嫌打针疼,不愿意去,她都耐心的哄着,用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来诱惑她。
「哥哥,你要是能和露儿姐结婚就好了,这样我和两个最疼我的人就能天天在一起了。」成若瑾天真的想着。
「小孩子,不要乱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成怀瑜听到门口传来一丝轻微的声音,不着痕迹的抬高了声音。
「啊?我怎么不知道?是谁呀?我认识吗?」成若瑾跳了起来,这绝对是个爆炸性的新闻,从小到大,都没听哥哥自己承认喜欢过什么人,他不是那种感情外露的人,他能这么说,一定是已经爱得很深很深了。
「一个很美丽、很高贵、很有气质的人,只是她现在在别人身边。」成怀瑜的音量很高,情绪高昂。
「什么?她有男朋友了?哥哥你想横刀夺爱呀?」成若瑾更加吃惊,这可不像是老成持重,做什么事都深思熟虑的哥哥会干的事儿。
「我虽然喜欢她,但绝不会干横刀夺爱的事儿,她身边的男人跟我关係特殊,我不能跟他去争抢,只能在身边静静的看着她,梦想着她有一天会来到我身边。」成怀瑜面无表情,冲着门口说。
若不是亲耳听见,成若瑾真的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成怀瑜的口,她大张着嘴,瞪圆了眼睛看着哥哥,她简直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哥,你是不是生病了?」成若瑾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理由了。
「我是生病了,我看文件的时候,在想她;吃饭的时候,在想她;开车的时候,还是在想她;明明和她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天涯,这种蚀骨的思念逼得我快要发疯了,小瑾,你说我该在怎么办?」成怀瑜的话语是在询问着小瑾,眼睛却飘向远处,看起来更像是自言自语。
「哥……」成若瑾无语。
成怀瑜侧着耳朵听了一下,听到脚步声渐远,忽地笑了,声音放小:「没吓着你吧?」
「哥你是怎么了?跟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吓死我了。」成若瑾说。
「哈哈,看了一段好笑的台词,拿出来念一下,怎么样,不赖吧。」成怀瑜对妹妹眨眨眼睛。
「你倒是先跟我说一声呀,害得我白担心了半天。」成若瑾撅着嘴,嗔怒的看着哥哥。
成怀瑜拍拍妹妹的头:「回去睡觉吧。」
送妹妹出门,顺便往楼下看去,见餐厅的一侧有微弱的灯光亮着,成怀瑜轻佻嘴角,回房间换好睡衣便进了浴室洗澡。
只简单的沖洗一下,很快的,成怀瑜就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用白色的毛巾胡乱的撒着头髮,头髮还在滴水,凌乱的别有一种狂野之美,睡衣的扣子没有繫好,露出了大半个坚实的胸膛。
感受到后面有什么,成怀瑜一回头,吃了一惊,赶紧繫好睡衣的扣子,身子微微后退,满身的不自在,脸上的表情,像是意外,更像是惊喜。
「您不是明天才回来吗?」成怀瑜轻咳一声,手里拿着毛巾,斜靠在了墙壁上。
冯春姿眉梢眼角带着无尽的春意,笑容满面,扶着楼梯把手吗,慢慢的网上走:「家里没什么事,就先回来了。」
成怀瑜往后退了一步,显得有些紧张,说:「我爸爸也回来了吧。」
「嗯,年纪大了,经不起奔波劳累,已经睡了。」
冯春姿走上来和成怀瑜并排站着,呼吸可闻,成怀瑜连忙又往后退了一步,这一动,便有头上的水珠甩到了她的脸上。
「对不起」,成怀瑜连忙道歉,似乎很想去弥补自己的过错,他清隽修长的手迅速的抚到了冯春姿的脸上,迅速的把水珠擦去:「冒犯了。」
瞬间,冯春姿身上着起了一把火,从脸上,一直蔓延到全身。她的脸红了,心跳加速,只觉得心中有一个空洞,继续什么东西来堵住。
成怀瑜尴尬的又咳嗽了一声,低声说了句:「晚安」便匆匆的走了。
冯春姿心中的空洞却越来越大,那种空虚的感觉腐蚀着她的心,让她心中灼烧一般的难受,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光光是身体的寂寞,更严重的是她的心。
他不能放弃费劲心机得来的一切,但未得到,却更加的吸引人。
冯春姿走回卧室,打开灯,看着床上的男人老态毕现,躺在床上就像一堆即将腐烂的肉,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和那具青春健壮的身体想必,是多么的不堪入目。
突然,一个念头闪现在冯春姿的脑子中,假如,这个男人就这么死去,那他的所有财产不就归他儿子所有了吗?她已完全能够的笃定,成怀瑜已经深深的迷恋上了她,既然现在这个老头成了绊脚石,如果他死了,她就可以钱财两得,岂不是皆大欢喜。
这么想着,冯春姿的不受控制的伸向了成振飞,她猛地一下堵住他的口鼻,成振飞在睡梦中无法呼吸,拚命的左右摆动着身体,试图挣脱掉脸上的异物。
冯春姿这才清醒过来,连忙伸回手,不可思意的看着,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产生杀人的念头。转头看成振飞呼吸已经平稳了,仍在沉沉的睡着,心头鬆了一口气,幸好没铸成大错。虽然成振飞的前妻的死她都付一定的责任,但她毕竟是自杀,自己都抽离出来,但这次,实实在在的谋杀了!
冯春姿想着,自己都觉得后怕,杀人,不同于勾引有夫之妇,不同于和正室抢丈夫,它除了道德层面的事,还有人性上的考量。
一个正常的人一旦杀了人,即使逃过法律的制裁,一辈子都将记得一个鲜活的生命终结在自己手中,一辈子都会活在恐惧和自我谴责之中,惶惶不可终日的,直至生命的尽头。
冯春姿是聪明人,她明白这样做的代价,所以,她不会再这么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写赵晋鹏,发现对他有爱了,亲们是支持成gg还是赵gg?
唉,谁能告诉我一个让大家多留言的方法—
我很冷,来温暖我吧!
初入职场
为了到新公司去上班,沈露白特地去商场买了不算便宜的职业套装。
在走进公司之前,她很紧张,也很忐忑,这是她实质上的第一份工作,而且还是在一家大公司里,早就听说大公司里人际关係複杂,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得来。本来已经信心满满吗,到了门口,却有些退宿。
总要迈出第一步的,沈露白对着玻璃门整理下一下衣服,给自己一个鼓励的笑容。
一进门,首先看见的就是一面背景墙,上面是亚克力的公司logo和公司全称,前台的办公桌便摆放在背景墙的前面,宽大、气派。
原来的前台刘莹莹看见她来了很高兴,沈露白进来就是接替她的位置。
刘莹莹在前台岗位做了两年之后转岗升值去做了业务助理,新人来了,她就可以去新岗位报道了。
刘莹莹热情的带她去见了他们的大头,行政部经理,也就是当初面试她的人,一个四十多岁的矮挨胖胖,脸如圆盘,整天笑呵呵的像个弥勒佛一样的李清。
李清手底下总共管了四个人,一个前台,两个司机,一个保洁,都是公司最不起眼的职务,连带着他这个行政部的经理地位也不高,说好听的是一个部门的经理,说不好听的,不过就是打杂的,不像人资行政部那样,手握着公司所有人的陞迁、工资,也不像技术部门那样吗,是公司的中流砥柱,公司产品的研发、改进,全都依赖他们,更不像业务部门那样,是公司的前线部门,全公司人员的奖金基本上全都取决于他们的销售业绩。
所以,李清手下的人一减再减,减到了实在无人可减。他手把手培养出来的刘莹莹也因为销售部业务助理的离职而被他们要了去。没办法,为公司做的贡献最少,便没有话语权,闹到总经理那里,也肯定是让他以大局为準,没奈何,李清只得招新人。
幸好,面试过了沈露白,觉得她不仅形象适合前台的工作,为人也聪明,接受能力强,好沟通,于是,当下就觉得给她前台这个岗位最高一档的工资,这点权利他还是有的。
李清很高兴沈露白如期的来了,连忙亲自带她去人力资源部办理入职手续,后又有人资部门的同事带着去认识公司的环境。
公司算是中等规模,员工大概有二百多人,佔据了一座大厦的整个一层,又把这一层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销售后勤部门,另一个部分是技术生产部门,按照5S管理的要求,各个区域、各个部门都有明显的标识。出了总监级别的人员有单独的办公室外,其他的员工都坐在大厅的隔断里,背靠背或面对面。
公司人员太多,一个一个去介绍恐怕一天的时间就耽误了,人资的同事只带她去拜见了公司的领导已经一些部门的骨干,叮嘱他对照着公司花名册,慢慢的认识。
回到前台后,刘莹莹就迫不及待的跟她交接工作了。
其实,前台的工作说简单也简单,说複杂也複杂。
说简单,就是只要你具备花瓶的条件就行了,身材好,身高够,脸蛋漂亮,声音甜蜜,普通话标準,会微笑就行了。
说複杂,其实前台的工作很多很杂,举凡转接电话、订购办公用品、订水、订票、会议室的安排、交电费、电话费……等等,她都得负责,所以就需要不光脑子好使,还得把每件事处理得妥妥当当,忘了订水,员工没水喝了,就会抱怨,电费没按时交,公司停电了,就影响了整个公司的工作……
这就是,平时你把每样工作都做得好,别人不会发现你的好处,一旦哪天你忘了做哪样,别人就会发现你的错处,绝对要把定期必须做的事记到本子上,天天都翻一翻。
刘莹莹拿出事先準备好的一张打印纸,上面列好了每天要做的事,定期要做的事,各种联繫电话,一条条的跟她解释清楚,一开始的时候沈露白听不太明白,渐渐的,就都明了了,无非就是个需要耐心、细心和爱心的工作,随时注意到这「三心」就肯定能把工作干好,沈露白自己也有了自信心。
刘莹莹是个爽朗的北京女孩,具备北方女孩普遍拥有的品质:直来直往,不绕弯子,实在、大方,不遗余力的把自己两年来总结出来的经验、窍门统统的传授给她,说话时,时时带着北京的土语、方言,见她学得快,一点就透,还都能听明白她的话,更加高兴。
「咱公司的人普遍都比较好,我觉得你跟我对脾气,告诉几个你得防备的人。」刘莹莹找出一张电话表,对着上面的人名一个一个往下看。
「你来看,这人,业务部的齐明,这是个湖北佬,基本上就是一嗦抠,来公司两年多了,就没见丫买过零食,还每天舔着脸去女生桌子上搜,要不是抽屉上了锁,丫连抽屉都敢翻,现在谁的零食都放在抽屉里,搜紧喽,不让丫看见,丫眼睛整天放着绿光,跟多少天没吃饭似的。」
刘莹莹说这话时,透露出浓浓的作为北京本地儿的优越感和地域歧视,彷彿比外地来北京打拼的人高了一等。这一点,很让沈露白看不惯,诚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但不能因为一个地区出了一两个坏人就认为这个地区的人都是坏人。她心里这么想,但还是微笑着,耐心而感谢的听刘莹莹继续说。
「王辉这王八蛋,最孙子了,就是一慾求不满,到处发情的野兽,整体跟在人小姑娘后面,趁人不注意就捏人一把,有一回还捏了我大腿,让我一脚把他踹在了地上,丫以后见我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他要再敢碰我一下,我让他从此断子绝孙,这孙子你一定得对他狠点,要不他就得寸进尺。」刘莹莹犹怒意未平。
「这个女人你也得注意点,财务的出纳马丽娟,最爱刁难人,有点小权利不知道咋使好了,除了见着领导,对谁都是一副带死佯活的样,眼皮都不抬一下,一张发票,明明能用,她偏说不行,非让你换了不可,绝对是一小人!」
听得沈露白心一阵阵的发凉,怎么这么多各色的人呀?自己一辈子没碰见的,都在这家公司遇见了,该怎么和他们相处呀?沈露白不仅开始担心以后的处境。
「还有这个,技术部的雷平经理,这人太虚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别看他当面对着你笑,背过身儿去,不定怎么算计你呢。有一回我帮他订票出差,那边不通飞机,就让我给买软卧,接过软卧没票了,我想啊,没票了,没办法了不是,那就买硬卧吧,这是根本用不着再徵求他意见的事,接过我就买了,给他送过去了,他嘴上说没事,回头就给我上李清那儿告状去了,说我自作这种,这么大事都不跟他商量,不把他放在眼里,幸好李清还算护着自己的人。这伪君子,又没抢他妈的鸡蛋,多大个事呀,邪乎大事的!」
越听沈露白就越失望,不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嘛,至于这么背后绊子嘛,损人不利己白开心,何必呢?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与人和平相处多好呀。
刘莹莹看沈露白脸上没了笑容咧嘴一笑说:「其实也没那么夸张,有了他们这些人工作中才有乐趣嘛,要不你看看他们,技术部的都跟书獃子似的,销售部的都跟油条似的,财务部的都跟闷葫芦似的,人资部的一开口就给你做思想工作,多没意思呀,你说是不是?就当他们是个不花钱的乐子,天天给你变戏法玩。」
作者有话要说:职场呀职场,估计每个公司都会出一两个各色的人。
杀鱼
公司来了个年轻漂亮的新前台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公司,一上午,前台就没消停过,人跟走马灯似的,一拨一拨的从这边经过,有装作出去打电话了,有假装三三两两聊天的,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到沈露白跟前时,一定会不经意的转头,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走过来:「哇,新人呀,你好!」。
女同事的眼光是充满着对比的;而男同志的眼光则是审视。
虽然不能说他们有多亲切,但起码是友好的。
有几个年轻的男同事围在前台桌子旁边,对着沈露白问这问那,搞得她好不自在,却又不好意思赶他们走,感觉自己像是只关在笼子里的大猩猩,任他们参观、评判。
幸好赵莹莹看不下去了,半开玩笑的大喊一声:「你们都忒闲了是不是?晚上想加班就直说,我跟你们头儿说去。」
赵莹莹这话一说,大伙儿也都识了趣,赶紧各回各部门,做自己的事去了。
不管这公司的人多么怪,人际关係多么複杂,沈露白也得硬着头皮上,不能打退堂鼓。沈露白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圆滑,绝不得罪一个人,做什么事都谨慎小心,绝对不能让别人抓到错处。
销售部着急用人,刘莹莹只跟她交接了半天,下午就让她自己单独上岗了。没想到第一天就惹了个麻烦事。
沈露白接到打来总机的一个电话,急沖沖的,说是有急事要找採购部的孙经理,自称是他的朋友,沈露白对照电话表一看,没错呀,採购部的经理就是姓孙,就将这个电话转进去了。不大一会儿,就见孙经理阴沉着出来,训斥她:「你怎么转电话的?怎么这种推销的电话也抓到我分机上?」
沈露白连忙道歉,孙经理才放下一句话:「以后这种电话别再转给我!」才走了。
沈露白洩了气,坐在椅子上,又沮丧,又郁闷。
这时候,成若瑾的电话打了来:「第一天上班咋样?」
沈露白歎了口气,四下张望,见无人,忙小声的说:「别提了,一身汗接一身汗的出。」
「啊?谁欺负你了?别在哪儿干了,去我哥那吧,有他护着你,谁也不敢动你!」成若瑾赶紧说。
「别担心,没人欺负我,就是我自个的经验不够,犯了错而已。」沈露白说。
「谁能不犯错呀,改了不就得了吗?别灰心哦!」换做成若瑾来安慰她了。
沈露白连忙称是,同时约他们兄妹俩明天晚上过来她家吃饭。
明天是週五,週六週日休息!
下了班,沈露白就直奔菜市场而去,买了鸡腿、排骨、鲤鱼、大虾、牛肉和很多蔬菜,回家后,先把鲤鱼放在水盆里养着,把鸡腿腌上,牛肉炖上,就等着明天一下班在接着加工了。
礼拜五的中关村是绝对的大堵车,成怀瑜兄妹俩没敢在下班点过来,提前的就来了,沈露白留了把要是给成若瑾,他们就直接进屋了。
不大一会儿,沈露白也回来了,她是标準的朝九晚五,早上9点上班,中午一个小时的午餐时间,下午5点準时下班,实际的工作时间只有7个小时。
沈露白把换上拖鞋,羽绒服脱掉,带上围裙,笑呵呵的问着兄妹俩:「饿不饿?」
成若瑾赶紧点头,说:「为了吃你做的饭,我连中午饭都没吃!」
成怀瑜接过话来打趣她:「是呀,是没吃饭,吃了两个大汉堡!」
成若瑾一见被拆了台,立时抄起一个靠垫,一脸坏笑的猛的像成怀瑜砸来:「你就知道拆我台,看我怎么收拾着。」
成怀瑜连连后退,做出惊恐状,大喊救命。
沈露白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成怀瑜,和妹妹玩在一起,像个天真的孩子。
她噙着微笑,走进厨房去準备晚餐。
沈露白蹲到地上,一把抓起水盆中的鱼就往地上摔去,使劲摔了两次,鱼晕了。一抬头,便看见成怀瑜斜靠在厨房的门上,抱着胳膊,以手支着下巴,笑吟吟的。
看见沈露白注意到他了,成怀瑜走了过来,说:我来帮你吧。」
「你会吗?」沈露白反问,心中确定他一定没干过这种活。
成怀瑜摇摇头:「可以试试。」
「算了吧,还是我来吧,马上就弄好了。」沈露白说,带上塑胶手套,拿起菜刀,三两下,就把鱼鳞刮了个乾乾净净,接着,抛开鱼肚子,掏出内藏扔掉,然后把收拾好的鱼,放在水池下沖洗,整个动作娴熟、乾净而麻利。
「你是不是觉得我杀鱼的动作挺恐怖的?」沈露白一边洗鱼,一边回头笑着跟成怀瑜说话。
成怀瑜笑了,说:「是有点意外,我从来没看见过女人杀鱼。」
「这算什么呀?杀鸡我都会。」沈露白说,「第一次杀鸡是我十多岁的时候,我爸去世后,我妈病倒了,我舅舅就从乡下捎了一只家养的土鸡给我妈补身子。」
鱼洗好了,沈露白把它装到盘子里,放好作料,放到蒸锅里去蒸。
「那只公鸡有大红的冠子,一直挺着头,很骄傲的样子,我特地跑去邻居大叔家,问他杀鸡的方法,回来后,我就对着拴在厨房里的公鸡掉眼泪,它好像感觉到我要杀它,一直不停的叫,不停的跑,弄得屋子里面都是鸡毛。我狠了狠心,一把捉住鸡脖子,对着它的咽喉就是一刀,它的血就一点一点的流到了碗里,它还在不停抽搐、挣扎,血溅了我一脸,我一边哭,一边死命的抓着它,心里难过极了。」
「最后,我把这只公鸡炖成了鸡汤,看着我妈妈一口一口的喝下去,忽然,我心里一点也不难过了。」沈露白说。
成怀瑜靠近了一点,似有所感的说:「没有什么比亲人的身体健康更重要的。」
沈露白摘下手套,仔仔细细的洗了洗手,说:「对,我当时就想,要是能让我妈妈身体好起来,连牛马我都敢杀。」
这世界上总有一些这样的人,明明自己喜欢吃鸡鸭鱼肉,看到别人杀鸡宰羊,就好像在他心上割刀子一样,恨不得用最恶毒的语言去辱骂别人,他为什么不去想想,你餐桌上的荤菜,难道是用蔬菜做的吗?
那种专门养来做人盘中菜的牲畜,天职就是被人吃掉,不要说谁残忍,也不要说谁没有爱心,跟不要提什么动物和人都是平等的,这就是自然规律,人类生存的法则。
自己亲手宰杀和吃别人宰杀好的,基本没有太大的区别,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没有买的,怎么会有卖的,谁都不吃,他还宰来干什么?
成怀瑜不认为会杀鱼杀鸡的沈露白恐怖可怕,反而,她是那么的真实可爱,那么的孝顺可亲。对她的了解又加深了一层。
「君子远庖厨,你快出去了,我再炒几个青菜就好。」
成怀瑜被沈露白赶了出来,看见妹妹正在看电视。
屏幕上面是一个非常帅气时髦的年轻人,抱着琵琶,坐在高脚椅上,深情的唱着一首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成若瑾不眨眼睛的盯着屏幕,直到这人消失不见。
「哥,你听到么?他的歌太好听了,我从来没听过哪个男的把情歌唱的这么深情动人,而且你听他的曲调,都是古风的,用的诗经的词,多贴合呀!他的眼神迷人、深邃,好像蕴藏真很多悲伤。」成若瑾陶醉着。
「小姑娘,发花癡!」成怀瑜戏谑的笑她。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这儿等着你出来,等着你出来给我送花来,哦啦啦–
心动的后母
酒足饭饱后,成若瑾舒服的坐在椅子上摸肚子,看了坐在自己左右两边的人,忽然心念一动,拉过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说:「你们俩是我最喜欢的两个人,要是你们能结婚就好了,这样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手上传来熟悉的触感,沈露白脸红心跳,低着头,感觉那只手有大、又乾燥,有温暖,似乎……在用拇指轻轻摩擦自己的手心,可抬起头来看,却见成怀瑜的神色如常,平静、淡定,没有一丝异样。
沈露白暗骂自己想的太多,连忙抽回了手,提议大家来玩斗地主。
这是沈露白从同寝室四川同学那里学来的,简单、易学,还极有趣味性,有副扑克就能玩。
成若瑾一玩就上了瘾,憋了很久,直到实在憋不住了才放下牌,跑到厕所:「我马上就回来,你们等我。」
沈露白和成怀瑜相视一笑。
成怀瑜开口说:「小瑾刚才的话,你怎么想?」
沈露白惊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一时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停了一会儿,才说:「不过是小孩子说的天真话吧。」
成怀瑜笑笑,不置可否。
直到半夜困得睁不开眼睛了成若瑾才不得不回家,约定了下週末还来玩。
回到家中,成若瑾哈气连天的逕自去睡觉了。
成怀瑾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门,开开灯,反手一甩,想把门关上。
他走进衣橱,拿出睡衣,放到床上,慢腾腾的将毛衣、衬衣,一系列的动作像是电视中的慢镜头。
「才回来呀?」门口传来一个柔媚蚀骨的女声。
成怀瑜轻扯下嘴角,立刻转身,惊喜的转过身来,露出健硕的、充满魅力的独属于年轻人的身体。强有力的臂膀,宽阔的胸膛,平坦的小腹,没有一丝赘肉。与那具年老的身体是多么强烈的对比。
冯春姿媚眼如丝,目光放肆的在他赤 裸的身体上流连。
当成振飞趴在她身体上蠕动时,她把他想像成怀瑜。那衰老的身体没有给过她的高 潮,在意向中,她得到了。
成怀瑜忙抓过衬衫,挡在胸前,美人在侧,他想看却又似乎有所顾忌,像极了青豆初开的毛头小伙子。
冯春姿咯咯的笑着,说:「今天干什么去了?我还让保姆给你们留了饭呢。」
成怀瑜咳嗽一声,飞速的扫了她一眼,低下头去,紧接着又扫了她一眼,说:「被小瑾逼着,去了她朋友那里。」
冯春姿眼波流动,摇曳着身子慢慢走过来,玫瑰色的丝质吊带睡裙的下摆跟着她身体的频率左右摇摆。形成一个美丽的漩涡,雪白的小腿越发的纤细;胸前的起伏像是波澜雄壮的山川,几乎能够断定,里面是真空的,微微露出的沟壑,就是一面山谷,能让人坠落其中。
成怀瑜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神迷濛而癡迷,喉结上下滑动,不停的嚥着吐沫。
冯春姿满意的笑着,她曾认认真真的研究过男人,明白男人每个眼神和每个动作的含义。她经常旁敲侧击的从成振飞那里谈听他的消息,从未听过他和任何一个女人有过牵扯。
现在冯春姿真的相信,人和人之间是要有缘分的,比如她和成怀瑜。他这样英俊多金的钻石级男人,一定会有很多女孩费尽心思接近,可他都没有动心,直到遇见了自己。她知道成怀瑜在努力的克制着他的感情,但是爱情岂是压得住的?既然成怀瑜不肯主动,她想,自己主动也是一样的。
「下次不回来吃饭提前跟我说一声,省得我担心。」冯春姿已经走到成怀瑜跟前,放掉了她在成振飞面前故意装出来的端庄与矜持,像是情侣一样,暧昧而关心的说着。
「呀?被哪个女人咬的吧?」冯春姿忽然发现成怀瑜肩膀上有一排小小的清晰牙印。
成怀瑜赶紧用手盖住,脸上一红,窘迫的说:「年少荒唐。」
冯春姿哈哈一笑,伸手抚摸到他盖在牙印的手上,眼睛却挑逗的看着他:「当时很疼吧?」。要说成怀瑜没点风流韵事,冯春姿是不会相信的,血气方刚的正常男子,这些是在正常不过的。
成怀瑜的脸色更红,咳嗽一声,往后退了一步,躲避着她的手:「太晚了,您该回去了,被我爸爸看见不好。」
冯春姿不依不饶的又往前走了一步,继续用言语撩动:「你很怕被他看到吗?」
成怀瑜又退后了一步,直接坐到了床上,脸色暗淡:「是,你是我爸爸的未婚妻,我不能深更半夜的跟你单独在一起。」
「你爸爸他已经睡着了,他年纪大了,睡得很沉。」冯春姿的裙摆撩动着成怀瑜的小腿。
成怀瑜呼吸粗重,抑制不住的猛站起来,走到一边,背对着她:「您,赶快回去睡吧,他是我最尊敬的人,我不会做让他伤心的事,即使……」
成怀瑜及时打住了后面的话。
「即使什么?」冯春姿追问。
「什么都没有可以吗?」成怀瑜猛的转身,痛苦的抱着头对她怒吼着,「不要再逼我了,求你了,赶紧走吧。」
「好,那你早点休息吧。」冯春姿转身出来,满面春风,虽然被凶了一下,却非常高兴。
「还有……」成怀瑜似乎对她充满着去与留的矛盾,冯春姿走到门口处,他又说道。
冯春姿迅速转身:「什么?」
「我劝过爷爷了,他同意你们的婚事,但是要你们拖延几个月,怕我舅舅那边会闹事,你先忍耐一下吧。」成怀瑜说的很慢,彷彿每说出一个字都会增加一份痛苦。
「你就那么想要我成为你的后母吗?」冯春姿虚靠在门上,小腿交叠,身子细细的扭出一个不大的弧度。她知道这么站着,会让她的腰肢更加纤细,臀部鼓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更显性 感。
成怀瑜看着她,皱了皱眉头,胡乱的揉了下头髮,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发颤,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出来:「当然,我希望我爸爸能快乐。」
「是吗?真孝顺!」冯春姿微张着嘴,嫣红的嘴唇像朵娇艳的花儿,绽放在成怀瑜面前。
成怀瑜像是中了魔法一样,呆呆的望着她的嘴唇,慢慢的走过来,站立在她面前,抬起右手,想要抚摸那诱人的一点。忽地,又像是清醒了一样,颓然的把手放下,深深的歎了一口气,满脸沮丧,眼神凄然。
「等参加完你们的婚礼,我就会去美国。」成怀瑜突然说道。
「啊?为什么?」冯春姿大吃一惊。
「为了一些难以启齿的理由,我要忘掉这一切,重新开始生活。」成怀瑜定定的望着她,饱含深情的,彷彿要将她的样貌印入自己的脑子中。
「如果我不和你爸爸结婚了呢?」看到成怀瑜这么痛苦,冯春姿也很难受,但更多的确是喜悦。
成怀瑜眼睛中闪现出了喜悦的光彩,声音颤抖着激动的说:「不结婚?真的?」但他的眼神马上又黯淡下去,说:「你开玩笑的吧?」
成怀瑜这样的话语,这样的表情,让她更加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了。或许,能有什么方法,不用杀人也可以人才两得,自己得好好的想一想。她媚然一笑,飘然而去,说:「早点睡吧。」
成怀瑜神色立刻恢复正常,厌恶的盯着她的背影,冷笑着。
他走过去,打开窗子,散去满屋子令人作呕的香水味,接着,走进浴室,狠狠的搓着被她摸过的小小牙印,直到皮肤发红。
他抚摸着那块凹凸不平的皮肤,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啦—
改了一下错别字
性骚扰
同事们都出去吃饭了,沈露白留下来看门,想等着有人回来她再去。
不一会儿,王辉走了进来,就是刘莹莹所说的那个流氓,沈露白下意识的,就对他有了些防备。
他笑瞇瞇的走过来,搭讪着:「还没去吃饭呢?」
沈露白礼貌的对他笑了下,点点头。
王辉来了精神,两个胳膊支在桌子上,摆出一副潇洒多情的模样:「小沈,有男朋友了吗?」
说实在话,他的外形条件还不错,个子很高、五官端正,可惜,就是滑腻腻的眼神让人讨厌。
刚才认识两天,又是同事关係,他就问这么隐私的问题,交浅言深,令人讨厌!
沈露白虽然很不喜欢,但没显露出来:「没有。」
「骗我的吧?」王辉得寸进尺,身体又向前倾了一下,说:「你这个漂亮的女孩怎么可能没男朋友呢?有很多人追吧。」
沈露白敷衍着:「真是没有。」然后侧过身去,假装找东西。
「哈哈,这些男的真没眼光,要是我,早就追了。」王辉似乎看不出来别人对他的问题根本不想去回答。
他在公司里人缘很臭,女的唾弃他,男的鄙视他,基本上都是独来独往,没人愿意跟他一起免得拉低了自己。除了工作上的事,更是很少有人跟他讲话,好不容易来了个新人,他觉得新人脸皮薄,好欺负,就没皮没脸的凑了上来。
这句话说得太过放肆,但沈露白真的不想刚上班没几天就得罪人,还是忍下来。
王辉掏出手机来,说:「我手机里好几条好玩的短信,把你手机号告诉我,回头我给你发过去。」
沈露白还在假装找东西,借口说:「我新换的手机号,自己记不住。」
「来,拨一下我手机号,这不就知道了吗?」
沈露白觉得他实在是面目可憎。非常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的手机号,正待要找借口,王辉却一把拿起了她的手机,自顾自的用她的手机拨他的号码。
沈露白懊悔不已,刚才接完成若瑾的电话,竟然随手就放在了文件夹一边,忘了放回包里。
公司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沈露白连忙要回自己的手机,说:「我得去吃饭了。」这才摆脱了他。
晚上快10点了,沈露白正要睡觉,忽然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上面写着:猫因生活所迫在狐狸开的髮廊里坐台,一日老鼠到髮廊点名要将猫包夜,猫誓死不从,老鼠怒道:当初追老子追得死去活来,现在送上门了还假正经!
沈露白看了大怒,是谁发这种龌龊又带色的短信!自己认识的人里面还没这么无聊的,忙翻看发信人,果然是个陌生的号码,沈露白想到白天发生过的事,翻看了打入的电话,果然是他,王辉。
沈露白想着,不能在这么忍耐下去了,这么下去,恐怕他真的会变本加厉。自己虽然还是个新人,但是也不代表自己好欺负!明天一上班,就去找他说清楚!
沈露白做好决定,但没想到,还没等到明天,事情就提前的解决了。
王辉有把电话打了进来。
响了几声之后,沈露白接了起来,口气不好:「你是谁?有什么是?」她当然知道是谁,故意的装作不知道,显示出自己对他的不在意。
「哟,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滑腻腻的声音传来,就像是沈露白最讨厌的肥肉。
「你打错电话了!我不认识你,我挂电话了。」沈露白的语气平静下来,她怕自己语句越激烈,对方就越兴奋,那样反而便宜了他。
「哈哈,是我呀,王辉,别挂!」王辉怕他挂断电话,连忙说。
「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们还没熟到通电话的程度!」沈露白的话毫不客气。
王辉脸皮厚,这种程度的话,他毫不在乎,也不生气:「多大几次不就熟了吗?」
沈露白借口说:「我可不想跟你有多熟,请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还有,你那种无聊的短信也不要再发!」
她不想喝王辉多说话,但她还没有想到该怎么说才能让他以后别再骚扰自己。
「别生气嘛,同事之间多联络联络感情嘛,发个短信也很正常,不要这么敏感嘛。」王辉说。
「你这不是联络感情,是骚扰,你的短信不是正常,是色情!王辉,我告诉你,我不想和你有工作以外的联繫,如果你再给我发短信,我就把你的短信拿给总经理看!我说到做到!我来这公司是来上班的,不是来被骚扰的!」沈露白义正言辞,决定不给他留任何颜面!
「好了,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嘛,别生气了,我以后不给你发了还不行吗?」王辉连忙说。
他经常骚扰女同志的事虽然是公司公开的秘密,但被他骚扰过的女士都觉得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也没有去到处宣扬,更不会去领导那里告状。而领导们虽然听说过一些他的事,但是因为他是公司的技术骨干,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真有公司职员去举报她,性质就不一样了,说不定还会涉及到法律问题。如果走到这一步,公司的形象也会严重受损,技术骨干可以再培养,但名誉损坏了就很难再恢复了,领导们不会做这种不合算的事,到时候,王辉很有可能被开除。
他自己很明白这一点,所以赶紧说好听的。
「除了工作中的往来,我不想跟你有任何联繫,我会把这条短信保留,希望你记住自己说的话!」沈露白厉声说道。
「好,好,一定的,我说话算数。」王辉连忙说。
本来以为新人好欺负,没想到却栽在了她手里,王辉好不懊恼,却也无可奈何。
挂了电话,沈露白鬆了一口气,看来对付这种人,还得跟刘莹莹说的:决不能给他留机会,否则就会蹬鼻子上脸。看来,以后还得跟刘莹莹多学习!
第二天上班,王辉果然老实了许多吗,再不敢凑到她身边腻腻呼呼。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也再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她,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瞄。
中午因为有人带了饭,不出去吃。沈露白就不用看门了,约着和刘莹莹一块吃饭。
刘莹莹虽然很热心肠,但骨子里对外地人,尤其是说不好普通话的人有点看不起,在他们面前有种莫名的优越感,但公司里又属南方人比较多,北京本地人只是的寥寥几个,她跟公司其他同事说话的时候,他们经常会愣住,说听不懂,害得她还得解释,她便觉得这公司里实在没有和她对脾气的人。
而沈露白是廊坊人,自小说的就是标準的普通话,那些方言土语也都和北京差不多。刘莹莹觉得终于来了个对脾气的,说话都畅快了。所以她很愿意和沈露白在一起,经常也会等着跟她一块吃饭。
吃饭的时候,刘莹莹一边吃着,一边还带起耳机听起了mp3。
「吃饭时间听音乐可不利于消化。」沈露白说。
刘莹莹摘下一边耳机,说:「这首歌太好听了,我都听了好几天了,上班听,下班听,睡觉前也听,喜欢死了!」
「什么歌呀?让你这么喜欢。」沈露白好奇的问。
「就是《白露》呀。」刘莹莹说。
「《白露》?」
「不会吧,你太老土了,这首歌都不知道,多红呀!」刘莹莹不屑的说。
「哈哈,是呀,我都好久没听过了。」沈露白说。
「白露,露白,你们的名字还挺像的。这首歌的歌叫《白露》,歌词就是《诗经》里面的那首「蒹葭苍苍,白露为霜」,重新谱了曲,用吉他伴奏。唱歌的人叫赵月明,北京男孩,名牌大学毕业,帅极了!来,你来听听,好不好听。」
刘莹莹分给沈露白一个耳机,沈露白戴上,耳边响起一个低沉、温柔的男生,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好听吧?」
「嗯,好听,透着点忧伤的味道。」
「听说是唱给前女友的,什么女的呀,这么没眼光,这么好的男人都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祝所有看文的亲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永远快乐!
ps 我要吐个槽,我这个文上首页了,点击率也不低,可是收藏太杯具,都9w字了,只有200个收藏,我严重的自我怀疑了,是我的文太难看吗?
我郁闷鸟~~~
独处
马上就要过年了,同事们差不多都是外地的,更有遥远的新疆、青海的,回趟家山高路远的,一坐就是好几天,这还不是最辛苦的,最辛苦的是每天起早贪黑的去排队,也买不到票。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工作效率最低的时候,同事们整天想着买火车票的事,白天上网看有没有转让票的,下班后去售票点排队,还得时不时的联繫票贩子,没办法,谁让这是一年一度全家的团圆节呢,票再难买,车再挤,也得回去。
幸好沈露白家离的近,还有公交车直达,同事们不知道有多羡慕。
刘莹莹说:「每年到这时候,我就很有优越感。」
是呀,为了回趟家,真是太辛苦了!住不了几天又得为回程的票发愁。沈露白他们公司从腊月29下午开始放,正月初八上班。
但同事们只要能买到票,不管是哪天。这几天,陆陆续续的都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几个没买到票,準备初一再回去的和沈露白他们这些离家近的了。
沈露白採买了很多年货,妈妈的医药费有了,自己又有了正常工作,理当过个好年了。自从爸爸死后,这么些年来,每年春节二舅都把他们娘俩接到乡下去,一大家子的人,热热闹闹的。
乡下相比城里,好玩了许多。一个村里的人,都是沾亲带故的,邻里之间,非常的和睦,谁家有什么事儿,都主动的上来帮忙,人和人之间,没有一点隔阂。沈露白喜欢这样的邻里关係吗,更喜欢乡下人的淳朴、热情,所以很喜欢去乡下,只等着,一放假,她就坐公交车回去。
这一天,沈露白忽然接到了成怀瑜的电话。
他们并不经常见面,起初还能和成若瑾一起到她这里吃饭,后来,忙得连送妹妹过来的时间都没有了。听小瑾说,他每天早出晚归,连她这个妹妹见到他的机会都不多。
「露儿,我有点事跟你说,今天晚上能去你哪儿吗?」电话一接通,客套都没有,成怀瑜便直截了当的说。
「好呀,那我做好饭等你们。」沈露白说。
「只有我一个,简单的饭菜就好。」成怀瑜也不推辞。
「哦?那小瑾呢?」
「她不去,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你说,这件事保密好吗?」
沈露白困惑的答应着,难道还有什么事需要瞒着小瑾吗?
——
沈露白下了班后就去买菜做饭,等到了7点多,成怀瑜才匆匆赶来。
「对不起,太堵了。」成怀瑜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逕自去洗了手。
沈露白将饭菜拿到微波炉热一下,重新端上桌来,盛好了米饭。
「连累你了,下次我再晚,你就先吃,不用等我。」
成怀瑜这句话像是丈夫对妻子说的,沈露白愣了一下,看他的表情自然,根本没有说错话的窘态,便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两人安安静静的吃饭,没有小瑾在一边叽叽喳喳,沈露白觉得气氛很尴尬。好在俩人都饿了,光顾着吃,也没时间说话。
等吃完了饭,沈露白收拾好桌子,成怀瑜便招呼她坐下。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沈露白连忙点头,说:「什么事?能帮得上的一定帮。」
成怀瑜喝了口水,慢悠悠的把杯子放下,说:「我想让你带小瑾回家过年。」
「啊?为什么?」沈露白惊讶的问。过年的习俗就是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过,没有人会随便去别人家过,虽然刘香梅是成若瑾的乾妈,但她还有亲生父亲和亲哥哥在呀。
「你应该知道我们家的一切事吧?过年这个期间,我家可能会发生很多的事,你知道,小瑾已经因为我妈妈的事受了很大的刺激,我不想让她在掺和进来,她那么单纯的女孩,不应该经历这些,我会在她回来之前把一切都处理好,还她一个乾乾净净的的环境。」成怀瑜一口气说了很多。虽然不能跟沈露白说即将会发生什么事,但他想在有限的範围内让她理解。
沈露白愣愣的点点头,他们家的事,透过成若瑾,知道了一点,知道一向和妻子很好的成振飞有了小三,还要和妻子离婚,成怀瑜的妈妈受不了这个打击便自杀了,现在成振飞要和那个小三结婚了。
「你开口邀请小瑾去你家过年,她一定会答应的,不要提到我,明白吗?」成怀瑜看着她,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黑谭,丝毫看不出他的欢乐或悲喜。
沈露白又点了点头,说:「不过吗,我和我妈要去乡下过年,我怕她会住不惯。」
成怀瑜笑笑说:「不要把她当成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她对没去过的地方肯定会喜欢的。」
沈露白说:「那就行,那我明天就跟她说吧。」
成怀瑜点了下头,又喝了一口水,长舒了一口气,捏了捏眉心,声音显得很疲惫:「其实,我也很想去,这样的生活很让人厌倦,等明天春天,我们都去你姥姥家吃野菜吧。」
沈露白笑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成怀瑜杯子空了,沈露白起身去帮他接水。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回来,就见成怀瑜头靠在沙发背上,已经睡着了。
在睡梦中,他的眉心还皱着,眉毛轻轻颤动,想来是睡得并不安慰,他微张着最,呼吸有些急促。
唉!怎么累成这样,沈露白从来没见过这么疲惫,这么脆弱的他。
在他的印象中,他从来都是精神奕奕的,很健康,很强大,是成若瑾最最信赖的哥哥。可是看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个玩累了闭上眼睛就能睡着的孩子。
是什么事让他累成这样呢?看他展不开的眉头,沈露白忽然很想去帮他熨平,经常这么皱着,眉间很容易形成一个「川」字。
沈露白歎了口气,从卧室里拿出被子,轻轻的给他盖上。
只这一个轻柔的动作,还是惊醒了他。
他猛的睁开眼睛,一下子坐正了身子,有些惊慌,茫然的看着四周,眼光落到沈露白身上,鬆懈下来,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股子慵懒,问着:「我睡了很久吗?」
沈露白看着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心中有股异样的感觉,有些难过,笑了一下,说:「还不到十分钟呢。」
「哦,我得回去了。」成怀瑜掀开被子,要站起来,脚步一踉跄,显得跌倒,沈露白脸上上前,支住了他的身子。
成怀瑜倒在沈露白身上,大手抓住她的胳膊。沈露白纤手抵在成怀瑜心口上,迅速的感受到他的心跳由平缓到迅速,这是他身体最原始的反应,假装不了。两人的体温隔着毛衣交织在一起,呼吸可闻。
成怀瑜浓重的鼻息喷洒在沈露白的耳朵、脖颈上,像是微微的春风,吹开了一从粉色的迎春花,吹得她的脖颈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层小疙瘩,身子轻颤一下,忽然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连忙扶起成怀瑜:「小心点,你没睡醒,精神不好。」
成怀瑜头发晕,身体有些哆嗦,他知道这是他连日来熬夜工作,身体透支了。
他扶着沈露白的身体又坐到沙发上,扶着额头,声音很轻:「我得赶紧回去,还有好多事没做,时间太紧了,我不想拖太长时间。」
沈露白拿来一杯冰凉的水:「喝点凉水可能会好,工作再要紧也得注意身体呀。」
成怀瑜将头埋在靠垫中,摇摇头。
沈露白唯恐他干嘛,连忙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并没有发烧,估计单纯的是因为缺少睡眠的缘故。
「你再睡一会吧,你这个样子,可不能开车。」
「我得回去。」成怀瑜小声的重複着这句话。怎么来到这里,忽然的就变得脆弱了,这几天,身体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还没到坐着坐着就睡着的程度,一定是这里太让人觉得安心了。
「头很疼吗?」
「嗯,胀着疼。」成怀瑜感觉两个太阳穴鼓鼓的,像是要破开皮肤而出一样。
沈露白起身去接了一盆凉水,冬天水龙头里的水凉的像是河里得冰,她用手试了试,冷的刺骨,放一块毛巾在里面,洗了洗,拿出来拧乾了,让成怀瑜平躺下来。
先把湿毛巾成怀瑜的额头上试探的贴两下,让他适应这个温度,然后敷在他额头上。
「好点了吗?」
「好多了,头不胀了,脑子也清醒了许多,我先睡会儿,半个小时候叫醒我。」
沈露白点点头,把被子给他盖好。然后坐在旁边,看着墙上的挂钟,忽然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对,对,成怀瑜对她的吩咐不是命令,不是请求,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就像是……相濡以沫的夫妻。
沈露白心头一热,把大灯关掉。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过年了,主人公也过年了,呵呵,好应景!
亲们新年好!
极品同事
办公用品公司的人过来说要结账,沈露白接过账单,仔细的核对了下,三个月的,几千块钱,年底了,这帐以前一直拖着,也不是账上没钱,只是习惯性的拖,现在年底了,人家也要回家过个好年。
沈露白核对后没错,便添了支票申请单,把发票粘在后面,找李清签字了字后,又找了副总经理签字,公司财务规定,五千以下的货款申请由部门经理签字后,由副总经理以上级别人员审批,而超过5千块钱的,必须得由总经理亲自审批。
今年的业绩很好,又快过年了,副总经理也爽快的审批了。
沈露白拿着单据去财务领支票。
出纳马丽娟眼睛直盯着电脑屏幕,沈露白轻轻而讨好的叫了声:「马姐。」
她似乎没听见,一动不动。
沈露白提高声音:「马姐,帮我开张支票。」
马丽娟这才抬起头来,半瞇着眼睛,白了沈露白一眼。
沈露白连忙把申请单双手递过去。眼睛一瞥,看见她屏幕上开着连连看游戏。
马丽娟一把抢过,只扫了一眼,便又扔回给她。
「怎么了?马姐?」沈露白拿起单子,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马丽娟又白了她一眼,很不耐烦的说:「你看你写的那叫字吗?」说着,又盯到屏幕上,点着鼠标,不再理她。
沈露白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一个字也没错呀?她的字可是从小就练的,初中的时候就得过硬笔书法的一等奖,而且听说马丽娟爱找茬,特地一笔一划写的,都快成细明体字了,数字也没问题,大写小写的,一个笔画都不差。
「马姐,你再看看,我没写错呀。」沈露白仍好声好语的说着。
马丽娟更不耐烦了,连看都不看她,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账上没钱!」
沈露白生气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仍然微笑着说:「马姐,你看,副总经理都签字了,你就把支票给我开了吧,人家还指着这笔钱回家过年呢。」
马丽娟「嗙」的把鼠标摔在桌子上:「你烦不烦吶,都跟你说没钱了,马上就放假了,你还给我找事。」
沈露白这才明白,她是嫌自己打扰她玩游戏了,不由得也很生气。
她转身走出来,进了财务经理的办公室。
财务经理刘阿姨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从国企机关退休后被公司聘请过来。她长的慈眉善目,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刘阿姨,不好意思打扰了,这张支票,您能帮我解决一下吗?我想拖了人家三个月了,年前再不结,我怕人家不跟我们合作了。」沈露白说。
刘阿姨接过单据,看了一眼,微笑着问:「又是因为小马吧?」
马丽娟的工作态度怎样,刘阿姨非常清楚,但她是总经理的亲戚,反映了几次,也无济于事,刘阿姨也就不去管了。
沈露白点点头。
刘阿姨说:「放心吧,我去跟她说,你去前台等着吧。」
不一会儿,刘阿姨把支票给她拿来。
沈露白感激的对她道谢。
真是有了刘莹莹和刘阿姨这样热心而善良的人,才让她在这人际关係複杂的公司里,有了继续呆下去的勇气。不过她也知道,这下,她算是把马丽娟给得罪了。她这样的人,自己对她再客气再尊重也是没用的,只有有朝一日自己职位高了,才能让她微笑以对吧,所以,无所谓,得罪就得罪吧,反正以前她的态度也跟被得罪了似的。
十点钟了,想来小瑾也已经起床了,沈露白给她打电话,想跟她说成怀瑜昨晚交代的事儿。
电话接通,成若瑾的声音慵懒低沉的,像是还未彻底清醒:「喂?」
「小瑾,是我。」
成若瑾一下子清醒了,惊喜的说:「露儿姐,你怎么样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哈哈,有事跟你商量,你过年跟我回家好不?我妈挺想你的。」沈露白找个借口说。
「啊?太好了!让我哥哥一起去好吗?」成若瑾很兴奋。
「我们得去乡下,条件没有城里好,你哥哥可能住不惯,而且没有住的地方。」
「这样呀,我特想去,但是怕我哥不同意,我问问他再答覆你吧。」
沈露白同意了,挂点电话。
一会儿,就见马丽娟从前面走过,好像是特地为了表示她已经被惹恼了一样,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沈露白已经有了心理準备,想起了伟人的一句话: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不能惧怕他们。于是她抬起头,就当她是个更年期综合症患者,很宽容很大度的对她笑了笑。
马丽娟反而愣住了,冷哼一声,扭头回去了。
沈露白只觉得很搞笑,都是同事,都是为了工作,谁和谁也没有私人恩怨,何必这么刁难别人呢?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有互相扯来扯去的工夫一张支票早就开好了,到后来,不是还得做嘛。
很快的,成若瑾的电话打了来,说她哥哥同意了。沈露白让她收拾好东西,后天下午两人就坐车走。
最后,沈露白又说:「乡下的条件不太好,你要做好心理準备。」
成若瑾毫不在意的说:「你放心吧!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别人都能在乡下住,我也能。」
———-
父子三人好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今日好不容易聚在了一张餐桌上,却因为多出来的那个而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成若瑾「噌」的站起了,弄出很大的响动。
「你给我坐下!她是你妈,你必须尊重她!」成振飞发生严厉的声音。
「我妈?我妈早死了!她算个什么东西,她就是个□,跟你正好相配!」成若瑾原本并没那么生气,但听到成振飞居然说冯春姿是她妈,她不能忍受死去的母亲受这样的侮辱,一下子把哥哥的告诫都丢到脑后,怒火沖沖,脸涨得通红,两腮鼓鼓的,提高嗓门,声音比他还高。
「小瑾,你给我回房间去!」成怀瑜忽然说话,声音是无比的冰冷严厉。
成若瑾不可思议的看着哥哥,眼睛蓄满了泪水,「哇」的一声哭出来,跑进了房间里。
冯春姿得意而蔑视的白了一眼成若瑾的背影,然后笑看着成怀瑜:「谢谢你替我解围。」
成怀瑜先看了一眼父亲,再把目光转到冯春姿身上,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说:「应该的。」
成振飞被气个够呛,喘着粗气说:「我还以为把房子转到这死丫头名下能给我消停会儿,没想到今天又在这闹了起来。」
成怀瑜说:「爸爸您消消气,我把她送到她朋友那里去,春节的时候就让她在那边,你们能安静的过个好年。」
成振飞点点头:「快把她送走,让我清静清静。」说着,花白的头转向冯春姿:「让你受委屈了,怀瑜他爷爷已经同意了,我们年后就结婚。」
冯春姿敷衍的笑了笑,瞄了一下成怀瑜,成怀瑜感觉到了,转过头来,二人相视一笑。
成若瑾在房间里哭的正伤心,父亲那么说,她并不难过,只有愤怒,但哥哥这样的态度却让她接受不了。
成怀瑜敲敲门进来,坐到她身边,抚了抚她的头髮。
成若瑾挪了下身子,躲开他的手,表示对他的不满。
「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了吗?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需要忍耐、需要敷衍、需要违心的做些不想做的事,说些不想说的话,你明白吗?」
成若瑾听到这话,抬起泪眼,说:「可是你那样吼我,我心里特别难过,哥哥你是我最亲的人,谁都可以对我那样,就你不可以。」
「好,我保证,只这一次,等你和露儿过年回来,我们就一起去参加公司的酒会好不好?」成怀瑜轻柔的说。
公司了筹划一次大型的酒会,在正月十五晚上举行,到时候会邀请市里和相关部门的领导、同业者以及电视台、报社的记者来参加,也会请很多演员歌手来做表演,规格和档次都非常的高,意在提高公司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更重要的,成怀瑜有他自己的目的。
「那好,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成若瑾擦擦眼泪说。
「好,我答应。」
「你要请唱《白露》的赵月明来。」
「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过年好!
乡下
沈露白带着成若瑾回到了乡下。在村口下了车,便有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
冬天的农村到处都是灰白的,乾枯的树和枯草,乾枯的山,山顶山隐隐可见未化的雪。袅袅的炊烟一缕缕的升到蔚蓝的天空上。
冬天的天空显得更加的高,乡下的蓝天蓝得更加彻底,更加纯净。
三两只牛拴在白杨树上,悠闲的吃着草。
墙根底下,有几个老人坐着,一边聊天一边晒太阳。
「爷爷好!」沈露白过去跟他们打招呼。
「回来了,路上冷吧。」爷爷们笑着,满是皱纹的脸,像是一朵绽放的花。
「还行,不太冷。」沈露白把成若瑾拉到前面:「这是我认的乾妹妹,到咱们村来过年。」
「城里来的?真水灵!」
沈露白笑着对成若瑾说:「夸你长的好看呢,这几位是咱村的老人家,快叫爷爷。」
成若瑾连忙鞠躬,恭恭敬敬的叫着:「爷爷们好。」
逗得几位老人家连连夸她有礼貌。
这时候,沈露白的二舅和二舅妈都走了过来。
「正要到村口去接你们,怎么今天班车早了。」二舅和二舅妈连忙接过两人手里的包,说:「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大包小包的,也不等我们去接你们,多沉呀。」
村子不大,只有百十来户人家,沈露白的姥姥家在村子中间,走在村中的土路上,时不时的有村民从家中探出头来,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
成若瑾从没见过这种场面,讶异的问沈露白:「你和他们都认识呀?」
沈露白拉着她的手,说:「是呀,这村里的人每个人都互相认识,甚至他们的亲戚,也都熟悉,这就是下乡不同于大都市的地方,邻居们彼此之间经常往来。」
成若瑾称讚着:「真好!」
几分钟,几人就来到一个用石头垒砌的围墙前面,木门敞开着。
沈露白对成若瑾说:「到了!」
成若瑾好奇的四处的打量着,两扇木门上一看就有年头了,面上凸出来一条条的纹理,上面贴着的门神经过风吹雨打已经褪色了。
家中所有的人都出来迎接他们。
成若瑾受宠若惊,沈露白挨个的给她介绍,她一一行李。
刘香梅说:「我们乡下,条件简陋,怕你住不惯呀,要是需要什么东西就跟露儿说,千万别客气。」
成若瑾又兴奋又感动,抱住刘香梅的胳膊说:「乾妈,你们别担心,我能适应,我喜欢这里的环境还有这里的人。」
众人一听她这话,都很开心,听说沈露白要带大城市的富家小姐来这儿过年,他们一直都很担心,唯恐怠慢了人家,现在看见了本人,亲切、有礼貌,跟他们没有一点隔阂,心便都放到肚子里了。
这里的院子很大,院子的右侧种了一棵杏树,一棵李子树,在两棵树中间,栓了一根绳子,上面凉着很多衣服。院中央有一口洋井,周围用石灰磨成一个水池子,边上放着水盆、水桶。左侧是一个菜园子,在菜园子里面专门围出一块,里面放养着几只小鸡。
眼前的一切都令成怀瑜感到新奇,刘姥姥进大观园看花了眼睛,见着了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东西,她觉得自己也是刘姥姥,看到什么都觉得好玩,摸摸这,看看那,好多东西都不认识。
「行了,一会儿再出来看,先回屋暖和暖和去。」沈露白看着她这么高兴,也觉得很欣慰,连忙把她拉到屋里面。
房子是一溜五间的,正中的一间当做厨房和餐厅,房间两侧一左一右各有一个灶台,上面支着大黑锅。大舅妈和她女儿正热火朝天的炒着菜。灶台是连着火炕的,这边烧火做饭,热气就会传到炕上。
成若瑾学着沈露白的样子脱了鞋坐在炕上。
「哇,太暖和了。」成若瑾惊呼,身下暖暖的吗,像个小火炉。
「哈哈,是呀,晚上睡还烫屁股呢。」沈露白说。
「就怕你睡不惯,晚上火炕又热又干,很多人第二天都上火,今天你们俩就去睡床吧。」刘香梅端着一大盘花生瓜子过来说。
「乾妈,我不怕,我想睡炕上,我从来没睡过。」成若瑾撒着娇说。这里的人,人人脸上都带着微笑,虽然生活水平没有大城市里那么高,但人人都很满足。成若瑾看着他们,不自觉的,从踏进这个村子开始,脸上就始终挂着笑容。
「好,你想睡哪儿就睡哪儿,来,吃咱们自己家中的瓜子。」刘香梅慈爱的笑着说。
「哇,自己种的?」成若瑾捏起瓜子,磕开了,称讚着:「真香!」
沈露白说:「少吃点,这个油大,一会儿该吃不下去饭了。」
成若瑾听话的点头,却还一个接一个不停的吃。
二舅一家人和姥姥生活在一起,姥爷已经在前几年过时了,这个家庭的常驻人口就只有四口,大舅一家住在旁边的房子,今天因为有客人来,也过来帮忙。
「我给你哥打个电话,省得他担心。」沈露白掏出了手机说。
成若瑾倚着墙角嗑瓜子,说:「你跟他说:此间乐不思蜀,我连他长什么样都快忘了。」
沈露白波折电话,哈哈大笑。
成怀瑜电话一接通,就听见她欢乐的笑声,也不禁莞尔:「什么事这么高兴。」
沈露白慢慢止住笑声说:「小瑾把自个当成阿斗了,她说此间乐不思蜀,还说忘了你长啥样了。」
成怀瑜也笑:「那就让她在那常住吧,我也省心了。」
沈露白笑说:「她在这挺好的,你放心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成怀瑜的声音才传过来:「露儿,这一段时间,我不会跟你们联繫,好好过年,我想你们!」
沈露白虽然不知道他所要做的事是什么,但也感觉到了成怀瑜对这件事的重视度,她说:「我会好好照顾小瑾,你自己也要保重。」
「露儿,我这边事完了就去接你们,等着我。」成怀瑜的声音低沉。
沈露白感觉到了他今天的异样,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又感觉到他低沉的声音中包含了很多的含义,但他终究没有说出来。
挂断了电话,成若瑾笑嘻嘻的凑过来,谑暱的说:「你跟我哥哥说什么悄悄话了?」
沈露白没来由的心虚,忙假意捶打她,掩饰着自己:「净瞎说,你不都听见了。」
「我可没听,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点起码的礼仪我还是知道的。」成怀瑜摇头晃脑的说。
「你今儿是怎么了?掉书堆里了?怎么老拽词?」沈露白说。
她这么一说,成若瑾也感觉到了,歪着头想了一下,说:「可能是来到了空气这么好的地方,脑子一下子清楚了,把老师交给的成语都想起来了吧。」说着,一边嗑瓜子,一边自言自语的说:「怪不得大诗人大作家都愿意到乡下里头隐居呢,原来能让人变得聪明。」
真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沈露白望着她,禁不止再一次提醒:「别吃了瓜子了,吃晚饭再吃,来,先喝点茶水,解解腻。」
成若瑾听话的喝了口水,说:「露儿姐,我哥说年后带我们去参加酒会,你知道我哥他们公司要举办酒会吧?」
沈露白点点头,说:「看新闻里说过。」
「我哥答应我要请赵月明来的,我就要亲眼看见他了,好期待哦。」成若瑾双手紧握,眼冒红星。
「赵月明?就是唱《白露》的那个?」
「是呀,他是我现在最喜欢的明星了,倒时候我要和他合影!还要跟他要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主人公马上也要过年了,哈哈
过年
大年三十,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
一大早的,二舅就把提前请人写好的对联找出来,沈露白把白面熬了,弄出一碗粘糊糊的糨子,成若瑾兴沖沖的跟在沈露白后面去贴对了。
把旧对联撕掉,沈露白抻开大对联。
「这怎么贴呀?哪个个贴左边,哪个贴右边?」成若瑾疑惑的问。
「很简单,我教你,你看,对联分为上联和下联,最后一个字读音是三声或四声的,就是上联;读音是一声或者二声的就是下联,上联贴在右边,下联贴在左边,明白了吧?」
「这么简单呀,交给我吧。」
成若瑾饶有兴趣的贴好了对联,又把两尊请回来的门神贴在大门上,左边秦琼秦叔宝,手持双镧,右边是尉迟敬达,手持宝剑,威风凛凛,甚是威严,保护着家宅平安,妖魔鬼怪不敢进来。
吃年夜饭之前,家家得先放一挂鞭炮,为来年讨个好的寓意。
年夜饭,是一年中最丰盛的一顿饭,平时捨不得吃的、喝的,都得留到今天晚上吃。
鸡鸭鱼肉,蔬菜、鸡蛋,摆了满满一桌子,诱人的香气阵阵的飘送出来,逗人口水,一大家子十多口人围在桌子前,男人喝白酒,女人和小孩喝饮料,推杯换盏,笑语嫣然。成若瑾脸红红的,学着沈露白的样子,轮流给家人敬酒,打从心底里,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和这里的热闹相反的事,成若瑾的家里冷冷清清的。
保姆给做了一大桌子精緻的菜,但宽大的桌子前面,只坐了成振飞、冯春姿和成怀瑜三个人,沉默无语的吃完了饭,成振飞便支撑不住的去睡觉了,他的精神和体力都越来越差,六十多岁的人了,本来就到了花甲的年纪,可是经不住冯春姿身体的诱惑,违背着年龄的规律,还总是做力不从心的事儿。
成振飞要冯春姿陪他一起去,头一回的,冯春姿拒绝了:「今天是大年三十,我想熬会夜。」
成振飞睏倦极了,也不愿再和她说,就自己上去睡了,屋子中,只剩下成怀瑾和她两个人。
「我们什么时候和老头坦白呢?」冯春姿媚眼勾缠在成怀瑜身上,柔软的手悄悄的搭在了他坚实的腿上。
「随时可以,你想哪天就哪天。」成怀瑜眼睛像是一块墨玉,闪耀着摄人的光芒,把冯春姿整个魂魄都吸了进去。他抓住冯春姿不断乱摸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越快越好,我等不及了。」
冯春姿意乱情迷,媚笑着,膝盖在成怀瑜的大腿一侧摩挲着:「我们何不在做得再绝点?让他亲眼看见?」。
果然最毒妇人心,得了成怀瑜这么个年轻英俊的,越发的嫌弃起年老体衰的成振飞,越看越讨厌,竟生出一种恨意来,恨自己把那么宝贵的清白的身子给了这么个腐朽老头。
「随你高兴,我全力配合。」成怀瑜温柔的笑着,像是最好的情郎。
二人关係的进展源于那一夜。
那一个午夜,成怀瑜归来,回到房间,一开门,便看到冯春姿优雅风骚的坐在床上喝酒。她脸色酡红,似是喝了不少,见他进来,慢慢的站起来,迎上去,舞动的身子摇曳生姿,妩媚的眼睛如梦一般迷离,红色的嘴唇烈焰一般烧着,她永远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最迷人,果然,成怀瑜看呆了。
「你喜欢我,是吧?」她问着。
「你喝多了!」成怀瑜被吓了一跳,眼睛躲闪着。
「不敢承认呀,你再不承认我就和你爸爸结婚了,你甘心吗?」冯春姿似醉非醉。
这句话刺激了成怀瑜,连日来淤积的情感突然爆发了,他一把抓住冯春姿的胳膊,眼睛左右闪动,几乎吼着说:「不,我不甘心,想到你要嫁给她了,我就心如刀割;想到你每天和他睡在一张床上,我就嫉妒得发疯!可是,我承认了又怎么样?他是我爸爸,我又不能和他去争抢,我除了拚命压抑自己的感情,还能怎么样?你说,我还能怎么样?」
冯春姿笑得如同一朵娇媚性感的花,说:「只要你说你爱我,我就离开他。」
成怀瑜脸上呈现出不可思议的惊喜,两眼灼灼的发光:「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冯春姿点着头:「我说话算话。」
成怀瑜脸上的惊喜却又立刻消散,眼神黯淡下来:「他是我父亲,我不能这么对待他。」
「哼,父亲?你忘了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吗?就是你爸爸要和她离婚她才自杀的,你爸爸就是杀死你妈妈的兇手,这样,你还当他是父亲?」
冯春姿把自己抛出在事情之外,她知道,一个沉醉在爱情中的人,是很容易忽略掉那些不利于他爱情的东西,比如自己曾经当过小三把正式逼死的事儿,她要用这个借口把自己置身于成怀瑜妈妈的死之外,她知道,成怀瑜宁愿相信他父亲是唯一的兇手。不是他傻,而是聪明。
成怀瑜的眼神迷乱,喃喃自语道:「对,他是害死我妈妈的兇手,他是兇手……」
冯春姿捧起他的脸,双手轻柔而挑逗的抚摸着他的脸颊:「他害死了你妈妈,你应该恨他,知道吗,你妈妈死后,他一滴眼泪都没留,马上跟我说要娶我进门,这样无情无义,一点夫妻情分都不念的男人,值得吗?」
成怀瑜的思想似被她控制了一样,木木的摇摇头:「不值得,他对不起我妈妈。我恨他。」
冯春姿慢慢的滑到成怀瑜的耳朵上,轻轻的慢慢的抚摸着,直到成怀瑜的呼吸紊乱,她自己也迷醉了,胸前迅速的起伏着,眼神迷离,像是罩了一层薄雾。
冯春姿的红唇慢慢靠近,眼看就要吻到了成怀瑜的嘴上。突然的,成怀瑜一用力,将她推倒一边,自己蹲在地上,痛苦的挠着头髮。
「我不能,你一天还是我父亲的女人,我就一天不能动你,儘管我心里想的要命,可是……」成怀瑜的声音低沉、颤抖,显示出正在承受着极大的心理折磨。
冯春姿蹲下,搂住他的身体,用性感的声音撩拨重複着:「只要你说你爱我,愿意娶我,我就离开他,和你在一起。」
成怀瑜猛的站起身,动作太大,险些将冯春姿掀翻在地,连忙将她扶起,含情脉脉的说:「我爱你,我想娶你,永远跟你在一起!离开他吧!」
冯春姿被这句话蛊惑了,像吃了人参果一般,浑身上下,通体舒畅,想着自己这辈子的心愿终于达成了,终于找到了个英俊多金的如意郎君,这次,一定要把成怀瑜带回去,让那些公然在餐桌上叫成振飞叔叔的同学看看!
现如今,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成振飞的财产,如果他现在就死了,财产当然是成怀瑜的,但是如果自己因为成怀瑜而离开那老头,以老头的狠毒劲儿,他势必不会把财产留给成怀瑜,自己受着个年轻英俊而没钱的也是没用,她要的是人财兼得。
于是,冯春姿说:「既然你说出了这句话,我就一定会答应你离开他,但是,离开他后我们要怎样生活。」
成怀瑜皱了下眉头,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商学院毕业的,你还怕我养不起你么?」
冯春姿摇摇头,轻点他的胸膛:「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奋斗吗?我可不要,我可不想熬成黄脸婆。」
成怀瑜急了,焦急的问:「那该怎么办?」
冯春姿神秘一笑,说:「这不是有现成的吗?你拿过来不就是我们的了嘛。」
成怀瑜恍然大悟,说:「你说的是我爸爸的财产?」
冯春姿媚笑,说:「是呀,你爸爸的不就是你的嘛,只不过现在提前拿到手而已。」
成怀瑜连连摇头:「不行,我已经抢了他的女人,怎么还能抢他的财产,这样做太大逆不道了,我不能做这样的事。」
冯春姿说:「你呀,真是死脑筋,他那么大年纪了,要那么钱做什么用,再说现在公司的所有业务不也都是你在管嘛,你只要保证他有吃有喝不就得了嘛,还省得太操心劳累了,这也是为他好。」
成怀瑜坐到一边低下头去,说:「让我好好想一想。」
冯春姿一看事情有鬆动,也不打扰他,就站在一边。
一会儿,成怀瑜抬起头来,说:「我有好办法,但是得请你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
只改了下错别字–
大年夜的姦情
吃完了年夜饭,天也黑了,但外面却亮的像是白昼一样,家家户户门前都点起了大红灯笼,外面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和鞭炮声。
沈露白家里的人分成了两拨,一拨坐在电视机前等着看春晚,一拨打起了麻将。成若瑾打了一圈,便坐不住了,惦记着和外面的孩子们放炮去。
孩子们在街道上笼起了一堆火,手拿一根线香,捡着鞭炮上没响的小炮,点着了就往远处一声,立刻就有清脆的响声传来。
成若瑾愉快的加入了他们,和他们要了几个小炮,学着他们的样子,玩得很愉快,一会儿,小炮没了,沈露白给她拿来一挂鞭炮,说:「把这个拆开玩吧。」
成若瑾乐得像个小孩,和孩子们拆开了来,一时间,辟里啪啦的四处作响。沈露白站在一边捂着耳朵,噙着笑容看着他们。
外面天气很冷,呼出的白色水汽很快在天空中凝结成冰。成若瑾带着厚厚的面子,脸蛋被懂得通红,不住的跺脚搓手取暖。
「回去暖和一会儿吧,别动着了。」沈露白冲她喊着。
成若瑾跑过来,拉着沈露白冲进了屋子:「太冷了,快冻成冰棍了。」
沈露白把帽子帮她摘下,说:「那你还玩得那么疯。」
成若瑾嘟着嘴说:「我没玩过嘛,我连炮都没放过,太好玩了!你说我们要不要给我哥打个电话?说我们在这过年特好玩,气气他?」
沈露白连忙说:「你哥他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别打扰他了。」
成若瑾下巴一扬:「哪有什么事比我这个妹妹还重要?我打给他。」
成若瑾拿出手机拔了号码,放在耳边,不一会儿又放下:「他关机了!」
是的,成怀瑜关机了,因为他在做很重要的事情。
冯春姿坐在他的大腿上,用波涛汹涌的胸部抚摸着他的面颊。成怀瑜温热的大手沿着她身体的曲线,来来回回的摩挲,带着火种,点燃了冯春姿心中的火。嘴唇微张,浑身乾渴,她扭动着身躯,像是一条缺水的鱼,而成怀瑜的抚慰才能让她重新回到水泽之乡。
她胡乱的亲吻着成怀瑜的头髮,不停的叫着成怀瑜的名字:「怀瑜,怀瑜,帮……帮……我。」
成怀瑜眼睛像一口深不可见底的古井,没有一丝波澜,透射着冷冷的光芒,他推开冯春姿的身子,柔声的问:「想让我怎么帮你?」
冯春姿已意乱情迷,脑子处于混沌状态,就像是坐在一架急速运转的电梯之上。她猛的抓起成怀瑜的手,覆上自己的胸部,大力的揉搓着,那里已经充血肿胀,硬硬的顶在衣料上,这样大力摩擦,虽然疼痛,但却令她产生着强烈的快感。
成怀瑜鄙夷的看着她,冷静的解开她上衣的扣子,摘掉她的内衣,让她整个上身光裸的暴露在空气中。
冰冷空气的侵袭着她的身体,更增加了她的慾望,她身体的每个细胞都膨胀起来,叫嚣着渴望得到成怀瑜的抚慰。
成怀瑜轻轻的一个碰触,就能令她置身到一个极乐的世界,她的腰部不自觉地前后摆动着,感觉到衣服的舒服,乾脆把仅剩的衣裤都脱掉。
成怀瑜漠然的看着她,大手覆上她的胸房,只这一个动作,就让冯春姿兴奋得不能自已,大声的尖叫起来。
成怀瑜揉捏着,在那个柔软上毫不怜惜的抓弄,像是在抓一个发酵了的麵团。
成怀瑜正对着楼梯的方向,他一直盯着那里,这儿在客厅的一个凹角处,可以清楚的看到楼梯,站在楼梯上却看不到这里。
老头晚上喝了些酒,晚上一定会醒来喝水,再说这么大的声音,不相信他不被吵醒,如果他真的不醒,那么只能出更损的一招了。他恐怕老头承受不了那么强的刺激,直接心脏病发死去,就算他再怎么样,毕竟是成怀瑜的父亲,他并不想害得父亲死去。
果然,那个穿着睡衣的老头出现在楼梯口,四下张望着吗,寻找声音的来源,环顾四周,也没发现,于是他走下楼梯,循着声音,来到这里,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你们在干什么?」成振飞怒吼一声,怒火中烧,浑身被气得哆嗦着,险些摔倒,扶住了椅子背才勉强站住。
冯春姿被他这一声怒吼从迷恋中拉了过来,面上的春意尚未消退,光裸着身子也并不觉得尴尬。
转过头来,对着成振飞抛了个媚眼吗,娇笑着:「你没看出来吗?还要解释给你听吗?」
成怀瑜冷笑着,一直看着父亲。
成振飞头晕目眩,扶住椅子站了好一阵,炫目感才过去。
「你……你们……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成振飞指着他们,血液都冲到了脑子里。
冯春姿慢条斯理的从成怀瑜身上爬下来,慢悠悠的一件一件穿起衣服。
「你……」成振飞见这对男女根本不想理他,更加生气,走到冯春姿面前,挥起巴掌,就要扇她,这一巴掌,他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力量。
不料,冯春姿只是轻轻一朵,他的巴掌就落了空,身体也被这股没有着落的带着,摔倒了地上。
「老头子,想打我,你有什么权利?也不看看你那身板,就跟豆腐渣似的,一碰就倒,你以为自己还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吗?」冯春姿讽刺而轻蔑的看着他。
「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我对你那么好,为了你,我连老婆都不要了,你说要跟我结婚,我就立刻跟她提离婚,她不同意,你就找上门来侮辱她,我知道了,没有怪你,她自杀了,我很高兴,因为能跟你结婚了,可是现在,你竟然这么对我,你怎么对得起我?」成振飞趴在地上,瞬间老了二十岁,像是个垂死的老者,一口气,说出这些话来。
「哈哈哈,那怪你笨,怪你蠢,我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比我爸爸年纪还要大的老头子?我看,也就只有你死去的老婆才会喜欢你吧,我真替她不值,为了你这种老不朽,竟然要去自杀,她恐怕不知道,知道了她自杀的消息时,你还在我的床上,记得当时你说了什么吧?你说,她死了才好,这样她不离婚我也能进门了。」
成怀瑜坐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的表演。
冯春姿接着说:「你不仅老,还无情冷血,你老婆跟了你那么多年,给你生儿育女,做你的贤内助,你居然这么对她,告诉你,成振飞,我看不起你!」
成怀瑜冷笑着,知道冯春姿的话是说给他听的,不过是要撇清她自己在母亲自杀这件事上的责任,她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些义正言辞的话来,可见其脸皮之后、心机之深,真是个天大的讽刺!
成振飞气得脸色涨红髮紫,呼呼的像是风箱一向喘着气,身子像打摆子一样,不停的哆嗦:
「你……真不要脸,是谁来勾引?是谁说的爱我?是来挑拨我跟老婆结婚?我……我这一生从来没做过对不起我老婆的事,就是你……让我晚节不保,还间接害死了她,你才是罪魁祸首。」
成怀瑜看他这个样子,唯恐脑淤血或者心脏病发,连忙将他扶起说:「先别说了,先去医院吧。」
成振飞转向他:「不用你假好心,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这间房子,我的钱,你一分也别想拿到。」
成怀瑜本来不想再刺激他,听到这话吗,他冷哼一声:「对不起,这房子不是你的,你没有权利决定我走还是留,还有你的钱,哈哈,你认为自己还有钱吗?」
成振飞这才想起,这座房子早已经转到了成若瑾的名下:「这一切一开始就是你设计好的是不是?」
成怀瑜不置可否。
成振飞指着他,恶狠狠的说:「好,这房子被你骗去,就算了,我要把你从公司赶出去!」
成怀瑜冷笑:「是你的公司还是我的公司?你没有权利去我的公司指手画脚!」
成振飞一个晕眩,实实在在的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这章过瘾吧?看着过瘾就留言吧!
自杀
大年三十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包饺子。
成若瑾可是从没进过厨房的人,见到好几个人一块包饺子的场景,吵着也要学着包,于是沈露白揪出一块面,平均分给他和二舅家的小孩,让他们俩在桌子一角自己学着包。
午夜十二点,外面鞭炮齐鸣,震耳欲聋,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不一会儿,饺子也煮好了,猪肉白菜陷的,韭菜鸡蛋馅的,荤素都有,绝对有一款适合你。
其实这顿才是真正的年夜饭,大家坐在一起,欢欢乐乐的守岁吃饺子。
正月初一一大早,还没睡醒,就有人过来拜年,吵醒了成若瑾。
沈露白告诉她,这是这里的习俗,亲戚之间。邻里之间都会互相拜年,说些祝福的话语,恭祝新年。
俩人起了床,挨个的给家人拜年,得到了一个个的红包,红包里面的钱不多,却代表着一份心意。成若瑾捏着薄薄的一沓,心中很温暖,
正月初一的饺子,是最与众不同的。至于怎么个与众不同法,成若瑾刚知道,她吃着吃着忽然觉得咯牙,连忙吐出来,里面竟然有一个二分的硬币。
刘香梅笑着说:「硬币被这孩子吃到了,这个新年一定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成若瑾这才知道这里的风俗,谁能吃到大年初一饺子里面的硬币,谁就能交到好运。看来,新的一年里,她必定能够有好运气了,立刻眉开眼笑,满心欢喜。
成怀瑜那边,就没有这么幸福了。
他大年夜的把父亲送到了医院,医院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新年的气氛,只有几个值班的人,幸好这家医院是以前给过赞助的,惊动了院长,召回了在家过节的医生,做了详细的检查后,只说是有脑淤血的倾向。目前还没有生命危险。
冯春姿没有跟来,没有气死成振飞,她已经觉得是便宜他了。
医生给成振飞输了液,不一会儿,成振飞就醒了过来,看看旁边的儿子,怒意又上了来:「你给我滚,你这个不孝子,竟然和你父亲的女人搞在一起,你还有没有点礼义廉耻!」
成怀瑜冷笑着:「没有礼义廉耻的不知道是谁,老子都这样,儿子能好到哪儿去?」
成振飞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成怀瑜冷冷的说:「你最好不要那么生气,气破了血管你可就活不了了,你不是很惜命的么,我也希望你能长命百岁,至于公司的事,你就放心吧,它现在是我的,我不会让它垮掉。」
成振飞呼呼的喘着粗气,成怀瑜立刻叫来了医生,医生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他挣扎着不想闭上眼睛,但终究抵不过药力,很快的就睡着了。
成怀瑜叫医生帮着找来留守的护工,给了他平时几倍的价格,让他寸步不离的照顾成振飞。
大年初一的早上,街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很少,成怀瑜独自开着车走在宽敞的街道上,心中颇不平静,报复了父亲,他的心中并不好过,再怎么样,那毕竟是生他养他的父亲,但是不让他受到的惩罚,他又觉得对不起死去的母亲和备受委屈的妹妹。
花甲的父亲,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那么的自私,据妹妹说,那时候的母亲已经知道了父亲有了外遇的事儿,她偷偷的哭了好几次,但为了儿女,她决定忍下来,可是后来,父亲竟然提出了离婚的过分要求,母亲不同意,父亲竟放下了狠话:你霸佔着这么个名份有什么用?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吧?我决定做一件事,不管用什么明的暗的手段,从来没有不成功的,你如果不想身败名裂,在子女朋友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最好给我乖乖的签字离婚!」
更没想到的事,冯春姿竟然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用蔑视的眼睛上下扫了一眼母亲:「就是个黄脸婆,霸佔着没感情的丈夫有什么用?白白受人嫌弃!」
母亲受了丈夫的胁迫,又遭了小三的侮辱,又愤懑,又伤心,又无奈,思前想后,竟觉得了无生趣,当天晚上,吃了整整一瓶安眠药,等小瑾发现不对,将她送到医院时,已经回天乏术,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成若瑾一个小小的女孩,早上见母亲迟迟没有起床,边去她的房间叫她,房门锁着,怎么叫也不开,她急了,知道这几天的事儿弄得母亲身心憔悴,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连忙找来房间的钥匙,打开房门,冲进去,地上扔着空的安眠药瓶,母亲脸色蜡黄,没有一点血色,嘴角一大片的白色泡沫,身体僵硬冰冷,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身体上长出了些个疹子,没有了呼吸,没有了脉搏,身下的床单被她抓得一条一缕……
成若瑾被吓傻了,好久之后,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惊动了楼下的保姆,赶紧跑上来,一见这种情况,连忙说:「小姐,先别哭,我给120打电话,你赶紧通知你爸爸。」
成若瑾连忙掏出手机,颤抖着拨了半天才接通父亲的电话。电话时接通了,那边传来了女人的娇喘和男人的粗吼。
「爸爸,爸爸,你快回来呀,妈妈她自杀了。」成若瑾大声呼喊着。
电话那头没有答话,接着,只听见「嘟嘟」的声音,电话挂断了。
成若瑾的心立刻被扔进了北冰洋里,她知道,父亲那边是没有指望了,能救妈妈的,就只有自己了。她让保姆帮着自己,把妈妈已经冰硬沉重的身体背在身背后,跑出大门,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附近的医院而去。
母亲被推进了抢救室,成若瑾脸色苍白,母亲身上的冰冷也传到了她身上,她只觉得自己掉到了一个冰窖里,从里到外浑身冰冷,站在窖低,看不到外面,四周都是黑暗的,无边无际,充满了浓浓的绝望和恐惧。
成若瑾浑身哆嗦着,手不听使唤了,试了几次,都没能将手机掏出,终于的,将手机掏出,手上一鬆,掉到了地上,一个好心人帮她捡起,递到她手上,她颤抖着,拨通了霍承志的电话。
霍承志接了电话,在成若瑾的电话中,他只听到了她上牙打下牙的声响和断续的不成句子的词语。他意识到事情不好,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马上匆匆的赶来。
到了医院,询问了医生,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小小的女孩蜷缩在走廊蓝色的椅子上,将身体捲成了一个小小的球,看起来那么孤独那么无助有那么凄凉,像是寒冷的夜晚,被遗弃在街边的一只小狗,霍承志心中一酸,连忙跑过来,把那小小的身体楼进到自己的怀中,把自己身体上的温度一点点的传递给这个快被冻僵的女孩。
成若瑾目光呆滞,迟钝的抬头看,发现是他,「哇」的一声,扑到他的怀中,大哭起来,哭声如杜鹃啼血猿哀鸣,惨不忍听,霍承志觉得自己的心也快碎了。
过了很久,医生出来,告诉他们,病人已经去世了。
成若瑾突然不哭了,整个人呆呆的,像是傻了一样,软软的靠在霍承志身上,一句话也不说。霍承志害怕了,拚命的叫着她,甚至,用巴掌打她的脸,可是她的脸红了肿了,她还是没有反应。
去看医生,医生说她是因为忽然间受了强烈的刺激,而导致的自闭,要多和她说话,多让她听音乐,慢慢的就会好的。
…………
成怀瑜痛恨自己,知道母亲自杀的消息后,他怨恨母亲,恨她为什么不为了自己和妹妹而活下去,于是他逃避了。这些,都是回国后,霍承志告诉他的。
回忆起这些,成怀瑜觉得,成振飞落得这样的下场,完全是罪有应得!
杭州,背靠西湖,空气新鲜,青山绿水,人间天堂,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表着急,下章开始报复小三…
看看小瑾前后的对比…
小三的盛大婚礼
从正月初三开始,村里就开始办庙会了,这是村民们为了庆祝新年,自娱自乐的一种方式。以前都是正月十三才开始的,近些年来,村民们头脑也活络了,为了多赚些钱,日期也提前了,每年这个时候,都带着秧歌队到镇上去,挨个的到政府机关、厂子、公司甚至是家属大院去表演,唱些个吉祥词,热热闹闹的表演一番,讨些个钱,作为村里的活动经费。
在去县城之前,村民们照例是先要为乡亲们表演的。表演的场地就在村里学校的大操场上。
沈露白和成怀瑾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围满了人。不光是本村,还有不少特地从外村接过来的亲戚,乡下的娱乐活动不多,这次表演,在乡亲们心中就如同是每年的春节晚会一样,是必看的节目。
她俩钻进去人堆里,找个好位置,放下马扎,等着观看。
第一个节目就是踩高跷,演员们脚下绑着7、8厘米的高跷,穿着戏服,脸上化了妆,打扮成人们耳熟能详的人物,有唐僧、孙悟空、猪八戒和沙和尚师徒四人,,后面跟着的是武松、关羽、等,围成了一个圈,绕着走,有人往圈中间撒个几根烟,演员们腿一曲,便将烟捡起来,而后又能迅速的站起来,更有想要博得掌声的,身子往后一弯,将烟捡起,身体滑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后,人又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人们一边叫好一边不吝惜的鼓着掌。
接下来的节目是跑旱船,这个「旱船」是根据船的形状造出来的架子,并没有底儿,上端像个轿子一样,用些鲜艳的彩帛、绸缎装饰起来,船翼间栓了彩色的绳子,船里面的人用肩膀挑起,双手抓住船翼。
一条旱船表演的是一个故事,乘船者都装扮成大姑娘小媳妇,傍边还有扮成划船的人,随着音乐的节奏划动船桨,乘船的人也用同样的脚步和节奏走着。伴奏的乐器有锣鼓和唢吶,吹奏着「吴桥落子」的音乐,高昂、欢快。一个扮成媒婆的人,耳边戴了一朵大花,嘴角点了一颗痦子,手里拿着一根大烟袋,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逗得观众们哈哈大笑。
在一阵激烈的鼓点声中,「二鞑子」上场了,这个节目叫做「二鞑子摔跤」,说是二鞑子,其实表演者只有一个人,表演者穿上戏服,双腿代表一个人,双臂代表另外一个人,互相扭打在一起,跟随着鼓点的变化,演员们或急或缓,表演出绊、闪、旋、顶、跳等各种动作。二人你起我伏,上下翻滚,给一种很真实的感觉。
最后一个节目是扭秧歌,这个没有什么技术难度,大姑娘小媳妇,只要喜欢就能扭,大伙儿跟着唢吶吹出来的节奏,挥动着腰间的綵带,有好多的小孩儿也跟在后面,随意的扭着。
……
一个个的节目演完了,成若瑾意犹未尽,恋恋不捨的站起来。
「真好看!露儿姐,乡下过年太好玩了!」
「哈哈,是呀,没别的,就是热闹。」
而成怀瑜这里,也都按照原计划一步一步的进行着。
他派人把父亲送到了杭州的一家疗养院,单独雇了保姆,一为照顾他,二为看守他。
他知道,父亲必定不安心在那里,但他也让成振飞明白,他现在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想要继续过安逸的生活,就要听从儿子的安排,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
其实,这件事中,最高兴的就是冯春姿,糟老头子换成了年轻帅哥,而财产分毫未折损,这简直就和她小时候的梦想不差分毫,怎么不让她兴高采烈?
「问题都解决了,我们年后结婚吧!」冯春姿袅娜的扭动着身子,走到成怀瑜身边。
「何必等到年后,就后天吧,我们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把你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请过来,我要给你一个惊喜!」成怀瑜说。
「真的?」冯春姿的眼睛兴奋的闪着光。
从今开始,她要真正的成为一个公主了,有英俊有钱的王子,骑着白马来迎娶她了,她恨不得让天下的人都知道,让所有的人都来嫉妒她,羡慕她。
她开始给她所有认识的人打电话,不管是三年五年没联繫的,还是十年八年不见面的,她翻找着以前的资料,把她小学、中学、高中、大学,甚至是幼儿园的同学一个个的都回忆起来,想方设法的找到他们的联繫方式,承诺路费、住宿费全包,要他们务必过来参加她的婚礼。尤其是那些背后说过她坏话的,以前比她过得好的人,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们嫉妒得发疯的摸样。
成怀瑜告诉她,只要安心的做个漂亮的新娘就好,其他的都有他来处理。于是,她每天只是打打电话,做做美容和SPA,剩余的时间就是睡美容觉。这是她的婚礼,她要把自己最美的容貌展现给宾客们。
按照习俗,新娘必须得从娘家出嫁,成怀瑜就在五星级酒店租了一间房,充当是娘家。造型师、化妆师也早早的都来到,给冯春姿穿起了美丽、高贵的礼服,对这个礼服,她非常满意,据说是由着名设计师设计的,特地从法国空运过来的,全北京,乃至全中国,只此一件。
一左一右两个伴娘是成怀瑜公司的女职员,一会儿去给倒水,一会给她拿衣服,就像是她的侍女一样,服侍得非常周到。冯春姿充分享受着被人伺候的快乐活,想着以后都会过着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上流社会贵妇的生活,心中无比的得意,想着,果然自己从下的辛苦没有白费,老天真是偏爱她,本来以为跟了一个有钱老头子的老头子就已经成为灰姑娘了,没想到英俊帅气的年轻男人也被她的魅力深深的迷住了,现在简直就是渡了金的灰姑娘。
好久不跟他们家来往的亲戚朋友们也都纷纷上门了,低声下气的说着讨好的话,有来借钱的,有来托她给找份好工作的,甚至以前瞧不起他们家的人,在街上遇见的时候也都点头哈腰的,他父母的腰板算是彻底的挺直了,现在俨然已经成了当地说话颇有份量的人,他们都为生出了她这个争气的女儿骄傲不已。
婚车是加长的凯迪拉克,上面贴着大红喜字,在宽阔的马路上招摇过市。冯春姿带着婚纱,时不时的撩起来,看着窗外行人的羡慕眼光。
婚礼在二环边上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这家酒店,以高消费和高质量服务而闻名,来此消费的人,非富即贵,单单到这里来举行婚礼,便能体现出人的社会地位和富裕度。
门口,装饰着气球和鲜花,一个大大的条幅挂在中间,「新娘冯春姿」,冯春姿只看见这几个字,后面被气球挡住了,正想把头上的纱网往起撩一下,旁边的伴娘连忙按住她的手:「时间快到了,赶紧进去吧。」
婚礼在二层举行,整个二层都被成怀瑜包下来,在通往二层的路上,铺着鲜红柔软的地毯,冯春姿从容高雅的踏在上面,宛如踏上了去往皇宫的路,而自己,就即将是皇宫的主人。
刚一踏进现场,便有一阵热烈的掌声传来,冯春姿略略一打量,座无虚席,少说也有百十来人,自己邀请过的亲戚朋友百分之八十都来了,还有很多原来公司的旧同事,都将目光投向了她。
她翩然的走进来,头抬得高高的,面带微笑,眼睛巡视了一圈,像是王后在检阅自己的子民,之后,假装羞涩的将头低下,做出一个新娘该有的样子。
司仪热情激昂的声音传来:「美丽的新娘进来了,新郎,还不快把你的新娘带过来。」
冯春姿心中一阵激动,高大帅气又多金的新郎要来牵她的手了,宾客们得多么羡慕和嫉妒呀!哈哈哈,她非常的想大笑出声来!
忽然,冯春姿感觉一双粗啦啦而潮湿的手牵住了她的,她觉得不对,这不是成怀瑜的手!他的手是细緻光滑而乾燥的,她连忙偷眼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身带着黄土、皱皱巴巴、缩水、掉色的劣质西装,在往下看,同色的裤子只到脚踝上方,黑黢黢的光着的脚丫子上穿了一双露出大脚趾的黄胶鞋。她心中一惊,连忙抬起头来来看,立时慌了。
眼前这个男人四十多岁,身高还不到她的脖子,身体佝偻着,头髮枯黄,上面落满了灰尘,油油腻腻的纠结在一起,面如黑塔,满面灰尘,经年不洗累积出许多污垢,脸上全是褶子,一脸傻笑,眼睛浑浊,眼角积着许多眼时,鼻孔里面都是黑色的,堪堪的长出几缕鼻毛来,一口又黄又黑有残缺的烂牙,满身的劣质烟草味混合着阵阵的体臭,扑鼻而来。
熏得冯春姿快要吐了,心中阵阵的泛着噁心。
成怀瑜呢?他到哪儿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冯春姿焦急的四处圈寻,一个角落也不放过,还是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这时候,司仪有说话了:「哈哈,新娘太美丽了,新郎官都看傻了,过了今天,就能回家慢慢看,今天得先把仪式完成,新郎,还不挽着你的新娘过来。」
这句话,逗引得宾客们一阵哄笑。
「新郎倌」哈哈傻笑,结结巴巴的说:「是,是」,忙把冯春姿的胳膊胯过来。
冯春姿意识到事情不对,连忙挣扎,想把胳膊抽出来,但「新郎倌」钳得很紧,她根本就抽不出来,她急了,想逃跑,用力的挣扎着。
这时候,她的腰间感觉一阵疼痛,是她的伴娘狠狠的拧了她一下,两个伴娘在后面紧紧抵住她的身子,推着她往前走,一改刚才的恭敬温柔,轻声而冷漠的说:「如果你不想在你的亲戚朋友面前出更多的丑,你就老老实实的举行完这个婚礼,你应该知道这些宾客里有很多人很想看你笑话吧!」
小三的下场
冯春姿明白了,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置的陷阱中,而成怀瑜,就是那个一步步带她走进陷阱的人。
她满腹的怒气和困窘,几欲令她崩溃发疯,但是她也知道,这时候如果不控制好自己,只会让满堂的宾客看这场笑话看得更尽兴。
现在,明明知道是个陷阱,她也得走进去,她得维持着最后的一点,哪怕是实际上已经不复存在的面子。
冯春姿的脸上立时挂起了一个伪装出来的笑容,脸色是灰白的,之前画的精緻的妆也完全掩盖不住,僵硬得如同殡仪馆的师傅给死者画的最后一次妆容。她被「新郎」钳着,被「伴娘」推着,慢慢的走,故作从容的和两旁的宾客点头致意,听到他们气死人的称讚声:「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绝配呀绝配!」
成怀瑜!你这个混蛋!冯春姿的心像是个已经到了临界点的炸弹,马上就要爆炸了!
但她强忍着满腔喷薄欲出的怒火,强颜欢笑,维持着优雅、幸福的姿态。站在一众宾客面前,她挺直身子,骄傲的抬着头,像只骄傲的公鸡,维持着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她曾经跟他们炫耀过自己未来的老公是多么的英俊帅气,多么的潇洒多金,多么的疼爱自己,而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新郎倌却是多么丑陋、多么寒酸,多么的上不了檯面,像是个跪在天桥上等人施捨的乞丐。她看到了那些耻笑她的眼光,如利剑一般,将她的骄傲、自尊一点点的都削掉,又像是一层一层的剥掉了她的衣服,浑身赤 裸的展现在宾客们面前,任君随意参观,他们时不时的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看着她,愉悦的笑着,她知道,他们把她当成了一个丑!
她冯春姿自从出生以来,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她从来都是被男生们捧在手心里,被女生们争相讨好的对象。甚至嫉妒她的人也只敢私底下里说说狠话,从不肯得罪她,因为她在心目中的地位实在很高,得罪了她就等于得罪了所有男生。
可是现在呢?那些曾经奉她为女神的男生们一个个的都在幸灾乐祸的看着好戏,眼睛不停的在她和「新郎倌」之间切换着。
他们心中都在想:哈哈,还以为那个眼高于顶,骄傲得如同公主一般的冯春姿会找个多么了不起的大人物结婚呢,原来……哈哈哈哈……果然是眼光独到,不同凡响!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男生们心中平衡了。
冯春姿知道,她从此后再也抬不起头来,再也没有了引以为傲的自信和尊严,再不会有人用羡慕和嫉妒的眼神看她,她已经沦为了一个笑柄,成为人们茶余饭后剔着牙,用鄙夷和嘲讽的态度聊八卦的一个谈资!
她冯春姿算是栽了,但她还是不甘心,她咬碎了银牙,心中暗想:成怀瑜,你等着!
仪式结束后,酒席开始,宾客们的注意力渐渐从她身上转到精美的食物上。冯春姿顾不得换衣服,跳上了一辆出租车,便往大宅而去。
成怀瑜坐在客厅上,悠闲的看报纸,似乎就是在等着她而来。
见冯春姿满身狼狈,怒气沖沖的跑在他面前,他面无表情、眼神冰冷,一边嘴角上扬,扯出一个笑容。
「哦?原来是新娘子!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还没入洞房吗?」成怀瑜傲慢的把报纸移开,明知故问,讽刺着她。
「成怀瑜,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冯春姿瞪大了眼睛,眼睛通红,充满仇恨的望着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大声的吼叫,像一头发了疯的狗,似是能随时扑上来咬他。
成怀瑜嘲讽的一笑:「原因你还不知道吗?我花了一年的时候换取了老头的信任,又花了一年的时间去勾引你,你以为我这么费尽心机又自我牺牲的目的是什么?」
冯春姿头髮凌乱,原本被发胶定住的头髮一缕一缕的散落下来,像极了一头呛毛的的大花猫,脸上的妆都花了,假睫毛掉了,通红唇膏噌到了脸颊上,从嘴唇到脸颊形成一个血红的弧度,像极了刚洗吸完血的魔鬼一样,脸上红红黑黑绿绿灰灰的五颜六色,像是个巨大的调色盘。她再也不顾不得顾忌自己的形象,像个泼妇一样吼叫着:「你就是为了报复!你太可怕了!你无耻,你是个恶魔!」
成怀瑜冷哼一声:「你又好到哪里去,对比你们,我仁慈多了,至少留住了你们的性命,而你们的手里,却血淋淋的握着一条人命!那就是我可怜的妈妈,她活活的被你们逼死了!」
成怀瑜义正言辞的说完这段话,接着,声音放缓,慢慢的低声的,做出以前勾引冯春姿时的那副表情,说:「你说,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忍心看着她白白死去,如果不给她一个公道,你说,我还算什么儿子!」
冯春姿终究不是个一般人,在小三的奋斗过程中她的头脑被锻炼得很清醒,很懂得变通,她蹲下身子,稳了稳心绪,脑子中迅速的转了几个圈,知道这样和他大吵大闹实在对自己没好处,她声音低下来、态度软下来,露出一个看不出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妄图进行最后一丝的努力:「好,你现在也成功的报复到我了,给你妈妈报仇了,以后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了,对不对?」
成怀瑜身子凑过来,靠她很近,暧昧的问:「还想和我在一起?」
冯春姿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连连点头,抓住他的胳膊:「你报复我的事,我原谅你,你知道你心里也不想的,看我这样,你也心疼的对不对?我不怪你,只要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忘掉这件事,我们重新开始,就当以前从来都不认识,好不好?」
「哈哈哈」,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仰天大笑:「冯春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幼稚了?你真的以为我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你从来不照镜子吧?所以发现不了你那丑陋的容貌,丑陋的身体和丑陋的心灵,你知不知道每次看见你就像看到一堆腐肉一样,令我反胃噁心,你就像是落在我身上的灰尘,我恨不能立刻将你掸落在地!你也就只配和那个街头的乞丐凑成一对!和我在一起,做梦!哦,不,是梦中都不可能发生的事!」
冯春姿脸色更加灰暗,一行一行的眼泪从眼眶里喷涌而出,听到成怀瑜最后一句话时,她终于忍不住压抑的愤恨了,「啊」的大叫一声扑过来,想要去掐断他的脖子。
成怀瑜冷冷一笑,一挥胳膊,冯春姿便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成怀瑜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的说:「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其实还有别的更加简单的报复方式,比如,找些人在马路上不小心那么一撞,或者抢劫的时候顺便□下女主人……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惜等了两年时间,要用这个方法来报复你们吗?告诉你,因为精神上的报复远远要比肉体上的报复更加令人痛苦,我知道你和那老头两个人最在乎的是什么,老头我爸爸他抛弃妻子,就为了跟你在一起,当他看到他最爱的女人和儿子搞在一起,而他的财产也一分不剩的到了儿子名下,你说,这算不算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至于你」,成怀瑜鄙视的用食指指着她,说:「你就是个爱慕虚荣、工于心计、贪婪无度的无耻女人,你的最终目标不就是嫁入豪门,看到别人羡慕得要死的眼神吗?那好,我就让你这个梦破灭,让你在所有认识你的人,不管是爱你的还是恨你的,喜欢你的还是讨厌你的人面前彻底失掉尊严,失掉你引以为傲的一切!」
成怀瑜蹲下来,迎接着冯春姿的怒目,微微一笑,捏住她的下巴:「你看,我是多么了解你!」
接着他又站起身来,在沙发上擦擦捏过她下巴的手,说:「这下,你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知道你嫁给了一个又老又穷的乞丐了,你不是最瞧不起乞丐吗?你不是觉得你是上等人,而他们只配舔你脚下的泥土吗?哈哈,现在你们是一样的了,乞丐婆,我说的对吗?」
冯春姿「呼呼」的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像是一条被斗败的狗,眼睛熊熊的往外喷射着怒火,恨恨的盯着成怀瑜,如果眼神能杀人,成怀瑜恐怕早已经被千刀万剐了:「成怀瑜,你的演技真好,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你骗了我的感情,让我都以为你是爱上了我,是我自己笨,是我自己蠢!」
成怀瑜轻蔑一笑:「是呀,你笨你蠢,你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这种见异思迁、爱慕虚荣,狠心毒辣,做事不择手段,面目丑陋,只会装腔作势,整天梦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只有成振飞那样的没人性的老头子才会看上吧,说实在的,你们两个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接着,成怀瑜打了个响指,佣人提了两个大箱子过来,扔在冯春姿身边。
而成怀瑜坐到了沙发上,悠闲的喝起茶,说:「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你可以走了,顺便提醒你一句,昌平那套别墅和三环边上的楼中楼我已经卖了!」
冯春姿急了,最后一点指望也没有了,她「腾」的站起来,面目狰狞,丑态毕露,气得快要爆炸了:「那是我的房子,你凭什么卖掉!」
「哈哈哈」成怀瑜大笑:「你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也会那么大意呢?那两栋房子还在成振飞名下,你不知道吗?」
怪就怪冯春姿太自信了,她自信满满的知道成振飞一定会娶她,嫁给他,他的就都是自己的了,所以根本没逼着成振飞去办手续,没想到!没想到!冯春姿心如死灰,颓唐的倒在地上,像一团软软的烂泥。但她仍然不死心,虚弱的的说:「那里面还有我的首饰,我的东西,你还给我!」
成怀瑜冷笑:「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房子里的东西是你的?」他加重了「我」这个字。
「你……你太可怕了!」冯春姿被打击得彻底蔫了,她知道从成振飞那里得到的,甚至自己这么多年来积攒的东西也都没了,她已经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了,她忽然的趴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
「彼此彼此,对付你这样的人,不可怕点,怎么对得起你?」成怀瑜淡定的品了一口茶。
成怀瑜接着说:「你最好现在就提着你的行李走,否则我就叫警察了,最后,再告诉你!跟你的父母老家去,今生今世不许再踏进北京一步,我会派人看着你,如果你还敢来,我会让你受到比这强百倍的惩罚,你该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成怀瑜说完,喊了阿姨出来:「把这个女人撵出去!」
冯春姿当然已经知道了成怀瑜的手段,知道他的心有多狠,现在家里那边恐怕都已经传遍了她嫁给乞丐的事儿,如果让她回到老家去,一辈子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了,她恐怕这永远都翻不了身了!
冯春姿在小三扶正的道路上锻炼了精明理智的头脑,她知道强硬的战术对他根本就不起作用,她是识时务的人,想至此,唯有向成怀瑜服软求情。她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扑到成怀瑜脚下,抱住他的小腿,卑贱的哀求:「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我错了,以前都是我的错,我害死了你妈妈,看在我那么爱你的份上,饶过我好不好,求求你!」
成怀瑜厌恶的把她踢到一边,眼神如刀,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提这个爱字,你不配,更没有资格!」
冯春姿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知道自己所有的理想和希望都破灭了,她像是死人一样,毫无生气的趴在地上,嘴里机械的念叨着,「我错了,我错了,饶过我吧,求求你了!」她瞬间像是老了十岁,眼角出现许多皱纹,眼神呆滞,哈喇子顺着嘴角流出来,她已经彻彻底底的被打败了。
本着痛打落水狗的原则,佣人出来,像拖一只死狗一样着冯春姿的身体,将她拖出大门口,扔在大街上,并接受成怀瑜的指令,打电话给她的父母,让他们来领人!
暧昧的情感 …
冬日的陵园,北风呼啸,凛冽如刀,吹着乾枯的野草和树枝,沙沙作响,在这静谧、沉默的地方,这唯一的响动,使这里显得更加的荒凉、萧索,彷彿是逝者寂寞的哀鸣。
一身素黑色的成怀瑜手捧着一大把康乃馨沿着台阶,一阶一阶的拾阶而上,表情严肃,神情哀思。一个个小小方方的坟墓整齐的排列着在小路的两旁,而他的妈妈,就躺在这其中一个里面,在一方低低矮矮的方盒子里。
成怀瑜在他妈妈的墓碑前停下来。
墓碑上的妈妈,幸福、慈祥的笑得开怀,成怀瑜深刻的记得这张照片,这是妹妹十三岁生日时拍下来的,那时候,他特地从美国飞回来,一家四口人围聚在一起,温馨的为他们的宝贝小瑾庆祝生日,妈妈看着一双可爱的儿女和优秀的丈夫,满足而愉悦的笑着,那个瞬间立刻被成怀瑜捕捉下来,形成了一个永恆。
谁知,短短的几年时间,便已是物是人非了,变心的变心,死去的死去,妈妈已永远的离开了自己,只有这张相片,却永久的留在了这里,成为了她曾经活在这世上的一个证据,如今成怀瑜,只能依靠着这张照片来凭弔自己的母亲。
成怀瑜虔诚的双膝跪在地上,唯恐惊扰了墓中人一般,轻轻的把花放在墓碑前,抚摸着冰凉的大理石做成的墓碑,用手和袖口细细的擦拭着相片上的灰尘。
「妈妈,您不孝的儿子怀瑜来看您了,您在那边过的还好吗?」成怀瑜哀伤的看着妈妈的相片,细细的看着她眉眼间的笑意。深切的缅怀着这个生他养他,给过他多少幸福和关爱的亲人,这个世界上最最疼爱的她的母亲。
他的手上和衣袖上都沾满是灰尘,但他并不在意。
「我想肯定很好,没有了让您伤心失望的人,您会像从前一样,快快乐乐的吧。」成怀瑜将康乃馨一支一支的插在墓碑前的花瓶上,妈妈喜欢康乃馨,因为这种花清淡而温馨,代表了爱和关怀。
「妈妈,您原谅我了吗?我没见您的最后一面,甚至连您的葬礼都没参加,您很失望吧?您知道当我得知您自杀的消息后,有多恨您吗?恨您就为了那个变了心的老头,而抛下了你的一对子女。那时候的我快要疯了,我甚至丧失了理智,为了让老头蒙羞,竟然去做了一件荒唐事,我还想着,永远的不回来,远离这一切令人烦恼的事儿。」
他细心的清理着坟上的枯草,把那些枯草一根根的从坟头上拔掉。
「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我后悔当时没有回来,没看您最后一眼,在妹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也没能陪在她身边。」
冬日的泥土,又冷又硬,地下结了薄薄的一层冰碴,成怀瑜费力的拔着。
「妈妈,我替您报仇了,那对狗男女,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您会欣慰的吧?妹妹现在也很好,她得到了一个喜欢她的姐姐,我会好好的照顾她,代替您,代替那个不负责任的老头,您安息吧!」
拔完了枯草,成怀瑜随意的掸掸手上的泥土,揉搓两下被冻红的手指,坐在地上,看着妈妈的照片,慢慢的说:「妈妈,我……爱上了一个女孩,一个坚强、美丽、勇敢又孝顺的女孩,给您报了仇,现在,我可以心无旁骛的去追求她了,到时候,我会带她来看您,告诉她,您有多么的美丽、善良,妈妈,你祝福我吧!」
又坐了好久,他才起身走下山去,回到车里,他觉得刚才拔掉的那些野草彷彿长到了他心里一样,让他的心慌慌的又痒痒的,疯狂的思念着一个人。
明天是初五了,也该把他们接回来了!
拨打着沈露白的电话,好久之后,她才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喧嚣的锣鼓之声。
「露儿」
「喂?你大点声,我听不见。」沈露白堵住耳朵,往路边走了走。
「听得见了吗?」那边的喧嚣声小了些,成怀瑜提高了声音。
「嗯,听到了,过年好!」沈露白咯咯的笑着说。
「过年好!」成怀瑜回应着她,嘴角不自觉的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我们这边办庙会,小瑾在跟着大家扭秧歌,玩得正欢呢。」沈露白也不自觉的笑了,向成怀瑜解释着。
一连几天,成若瑾都跟着办会的队伍到处跑,领队的相中她了,说这城里的小姑娘很漂亮,乾脆就加入我们秧歌对吧,成若瑾跟他们一拍即合,当下就答应了,立刻上妆换衣服跟在队伍后面。沈露白不放心吧,成天跟在她后面,倒成了她的保姆。
「这么高兴,我也去凑凑热闹好不好?」成怀瑜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非常的想去感受妹妹那份愉悦。
沈露白一愣,他也要来么,忽地,心弦一动,一股热流从四处涌到了心脏,冲击得心脏「怦怦」像是打鼓一样,跳得好快,她唯恐电话那头的成怀瑜听见,连忙握住胸口,说:「好呀,欢迎,不过,乡下的条件不好,你可别嫌弃。」
「当然不会,你们家里现在都有谁在?」成怀瑜问着,心中盘算着。
沈露白告诉了成怀瑜乡下的地址又掰着手指头一一的给他数了一遍。
成怀瑜认真的记在纸上,放下电话,便开了车出去。
相思如箭,他把车也开的似飞舞的箭一样飞快,才刚下午便驶进了村子。
沈露白和成若瑾站在村口,远远的就向他挥着手。他心中一暖,无数股温热的暖流从心头流淌出来,一时间 ,通体舒畅,他觉得这就是最简单的幸福。
村里边路窄,车子开不进去,成怀瑜便把车子停在了村口。
「哥哥」,成若瑾跳过来,亲热的叫着。
成怀瑜刮刮她的鼻子,溺爱的说:「都长胖了。」
成若瑾嘻嘻的笑,挎住他的胳膊。
「等等,我先把东西拿出来。」成怀瑜推开妹妹的胳膊,打开后备箱,拿出几个精緻的大袋子来。
光看包装,便知道是他带来的礼物的礼物价值不菲,沈露白立时觉得不好意思,说:「又让你破费了。」
成怀瑜温柔一笑:「第一次上门,应该的。」
回家这段不长的路上,成若瑾一路上都在跟遇见的人打招呼,爷爷、大爷、叔叔、阿姨,叫得很亲热,骄傲的对着他们介绍:「这是我哥哥!」
那些人也都乐呵呵的,没有虚伪的客套,只是热情而腼腆的说:「来了?」
成怀瑜也真诚的一一的回答着:「来了!」
有几个小孩跟在后面看热闹,村里不经常来外人,尤其是大城市来的人,成怀瑜让他们感到很新鲜。沈露白掏出糖果来,分给他们,说:「拿了糖,别处玩去吧。」
小孩子们倒也听话,拿到糖果,高高兴兴的到别处去玩了。
成怀瑜微笑的看着这些淳朴善良的人,成若瑾得意的说:「看,我们乡下人多可爱!」
走到家门口,便看见一家人都在门口迎接他们,这里边,沈露白的妈妈、二舅和二舅妈他见过,其他的人成若瑾给他一一做介绍。
成怀瑜连忙给他们拜年,将自己带来的礼物一一分发给他们,给女人们的是纯羊毛的毛衣,给男人的五粮液酒。
二舅连忙推搡着不收,说:「你给的礼物太贵重了,我们实在不能收。」
成若瑾连忙说:「二舅,你就收下吧,他钱多,你就让他出点血吧。」
被小瑾这么一嬉笑,众人也不得不收了,直嚷着:太破费了!
成若瑾拉了哥哥进屋,让他学着自己的样子拖鞋上炕,成怀瑜依言上来,往炕上一坐,便觉得屁股下面滚热的。
「暖和吧?这叫土炕,晚上睡在上面可舒服了。」成若瑾现在俨然已经是一个农家通。
成怀瑜点点头,觉得刚才被凉风打透的身体立时都暖和了。
成若瑾忽然的伸手放在成怀瑜面前:「我的新年礼物呢?拿来!」
成怀瑜拍拍她的脑袋:「就知道少不了你的,给你。」说着,从大衣兜里掏出一个PSP来。
成若瑾眼前一亮:「哥哥,你允许我玩这个了?」
成怀瑜说:「你都成年了,应该有自制力了,我相信你。」
成若瑾高兴的呵呵笑着,仍不满足,伸出另外一只手说:「那露儿姐的呢?」
沈露白站在一旁,正在给成怀瑜沏茶倒水,听到这话,连连摆手:「我不需要的。」
成怀瑜转向她,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精緻的盒子来,递给她,说:「送给你的,收下吧!」
「什么呀,什么呀?」成若瑾连忙凑过来,好奇的把盒子抢过来打开。
「哇,是耳环呀,好漂亮。」成若瑾讚歎着。
这是一对白色水晶做成的的耳环,用白金包着,做成了水滴的形状,精巧细緻,非常的漂亮高贵,在阳光的照耀下,淡淡的散着着五彩的光芒。
沈露白眼前一亮,立刻被这精巧的设计夺取眼球,这正是她喜欢的类型,但她知道这种东西一定价格昂贵,连忙把首饰盒推了出去。「我不能收,这个太贵重了。」
她自小扎的耳朵眼,但很少戴耳环,她经常散着头髮,耳朵通常都会藏在长长的头髮里面,。不知道成怀瑜怎么的,竟然注意到了她的耳洞。
成若瑾可不理她的拒绝,抱住她的胳膊,在她身上扭来扭去,撅起嘴巴,做出很可爱的样子,撒着娇说:「露儿姐,你就收下嘛,是我哥哥的一番心意啦,你这么照顾我,他感谢你也是应该的!」接着,又转向哥哥,眨眨眼睛,撺掇着:「你送给人家耳环,就得负责给人家戴上,快去呀。」
成怀瑜笑着,接过耳环,拿在手中,凑到沈露白身旁,说:「收下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份我送你的新年礼物而已,人人都有份的。」
成若瑾在一边附和:「是呀是呀,快收下吧!」
沈露白盛情难却,只好点点头收下了,但却觉得收了一个烫手的山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这时候,院子里有小孩子叫着成若瑾的名字,喊她出去玩,她立刻跳下炕,跑出去了。
屋里面只剩下成怀瑜和沈露白两个人,他们之间有一阵的沉默,空气中流动着暧昧的气流,沈露白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和紧张。
成怀瑜摸摸鼻子,说「我帮你戴上吧」。
沈露白不知着了什么魔,竟然没有拒绝,只是低着头,静静的坐在那里,像是一朵等待开放的花。
成怀瑜从她手中拿过耳环,微微一笑,大手撩开她柔顺的头髮,露出洁白透明、小小巧巧的耳朵,他轻轻柔柔的,怜惜而小心的给她戴上。
成怀瑜的手,带了一团燎原的火,点燃了沈露白的耳朵,蔓延到她的脸颊,蔓延到她的心里,蔓延到她的四肢。沈露白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发烫,就像是一个高烧不退的病人一样,几乎能将一颗鸡蛋烤熟,耳朵更是红得像天边的晚霞。
成怀瑜并不熟练,但很专注,他浓重的鼻息喷洒在沈露白脸上,被她呼吸进来,此情此景,暧昧得让人窒息。
沈露白屏住了呼吸,专注的倾听着他紊乱的心跳,似乎能感觉到,此时的成怀瑜也和自己一样,乱了节奏。
这个身体,是她所熟悉的,毕竟她有过那般亲密接触的人,只有他一个,她能清楚的记得他的气息,他身体的温度,和那双大手的触感,此时,她已经充分的肯定了,他就是东京的那个人!
但是,以他的财力势力,为什么要去拍那样的片子,在她心里,这就是一个大大的谜团,让她着实想不通。
铺床折被
晚上,成怀瑜吃了地道的一餐农家饭。
五花肉炖豆角干,排骨汤炖粉条、闷野鸡野兔……所有家里平时捨不得吃的好菜都用用大盆装了端上来,显示着乡下人的纯朴热情与好客。
二舅开了一瓶五粮液,女人们听说是五六百块钱一瓶的酒,也都争相着要尝上一口,沈露白也喝了一口,一入口时,软软的热热的,稍微有些辣,嚥下去后,只觉得热辣辣的,刺激着喉管,带着股热流,流进了肚子里,渗进血液中,流到了身体的各个部分,瞬间,身体各处无一处不是暖呼呼的,通体舒畅,人变得懒洋洋的,脑子也迟钝的,晕晕的,很想笑,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被靠近成怀瑜时候的感觉一样。
沈露白脸上显现出些许粉色,像是三月的桃花,粉白娇嫩,明艳动人,又像是雪地里一朵娇俏的寒梅,嘴角噙着一丝微笑,静静的坐在那里。成怀瑜坐在她的正对面,正在跟二舅推杯换盏,眼睛却不时的瞄过去,不动声色的偷看着沈露白。
按照二舅的说法,正月间吃饭不喝酒就不算过个好年,成怀瑜只得入乡随俗。幸好,五粮液并不像二锅头那么浓烈,成怀瑜酒量不小,餐桌上几个喝白酒的轮番敬酒,也只是些微的有了些醉意,反而把二舅喝得说话大了舌头。
酒足饭饱,他们把成怀瑜安排在单独的一间条件相对比较好的房间,这间房,原来是二舅和二舅妈住,为着他的到来特地让给他,他们夫妻去了大舅家住。
沈露白拖鞋上炕,给他铺着被褥。
成怀瑜眼中显现出些醉意,两颊之上微微泛红,眼睛却亮得惊人,噙着微笑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给自己铺好褥子,把被子弄成一个筒子的形状,又在上面盖上两床压脚的厚被子。声音低沉而好听:「上次中秋的时候你也帮我铺了被子。」
沈露白感觉到他灼烧人的视线一直停在自己身上,像是要把她的身体烧出个洞来,心中慌乱了,手中的动作也乱了。强作镇定的微笑说:「到我家来住,我帮你铺好被褥是应该的。」
成怀瑜的笑容开了些,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幽黑深不见底,闪烁着沈露白看不懂的光芒,他身子微微的往前凑了一点,低低而温柔的说:「那你也到我家里帮我铺被子好不好。」
是自己听错了吗?沈露白揉揉耳朵,愣愣的看着成怀瑜,她不能相信这样充满挑逗意味的话是从一向严肃不开玩笑的成怀瑜嘴里说出来的。一定是他喝多了!但这暧昧的话还是令她的心抑制不住的疯狂跳动着,她摸摸发烫的脸,非常害怕成怀瑜发现自己的窘态,只想赶快的逃离这里看,她连忙跳下炕,低着头,不敢再看成怀瑜,匆匆留下一句话,落荒而逃:「你……喝多了,早点睡吧!」
成怀瑜贪婪的望着她慌乱离去的背影,摸了摸鼻子,笑意更深。
第二天他们就返回了城里,将沈露白送回住处后,兄妹两个回到了自己家。
成怀瑜郑重其事的对成若瑾说:「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小瑾见哥哥表情严肃,连忙坐下来细细的听着。
成怀瑜说:「父亲他去杭州养老了,而那个女人回老家嫁人去了,以后,这个家里就清净了,只有我们兄妹俩相依为命了。」
成若瑾惊讶不已,自己不在这一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惊讶过后,她高兴的拍着手跳起来,欢呼雀跃着:「太好了!那个女人终于离开我们家里,我终于摆脱她了,我真是太高兴了!希望她嫁一个又老又丑,又无知、有噁心,又家暴的男人!」
成怀瑜看见她高兴的样子,心中甚觉安慰,轻笑:「老天爷会听到你的祈祷。」
成若瑾激动的走来走去,突然回过身来问着:「哥哥,一定是你对不对,是你给妈妈报的仇,对不对!」
成怀瑜含笑不语,只慈爱的看着她。
成若瑾跳过来猛的扑到哥哥的怀里,泪流满面:「谢谢你,哥哥,谢谢你给妈妈报了仇!」
成怀瑜捧着她的小脸,擦乾上面的泪水,轻声的说:「把以前一切不快乐的事情都忘掉好吗?妈妈已经死了,害死她的兇手也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要再想这些事了好吗?就让它结束在这里吧!哥哥希望重新看到以前那个活泼开朗无忧无虑的小瑾,答应哥哥好吗?」
成若瑾重重的点点头,一边笑,一边流着眼泪。
成怀瑜说:「还有,你该去上学了,耽误了几年的课程,就找个复读班重新开始读起吧!」
成若瑾答应着,同时苦恼的皱着鼻子:「这下我是应该是班里最老的了!」
成若瑾再单纯再无知,此时也明白了沈露白忽然邀请自己回家过年的用意,她心中暖暖的,被这两个她所爱的人感动着,觉得有他们的关爱就满足了!
她没有追问哥哥是用了什么方法把老头弄到杭州去吧,更不会问是用了什么手段把那个女人赶出去,因为她知道哥哥并不想她知道,否则也不会大过年的将她送走了,这是他爱护自己的一种方式,自己就尊重他,安心的享受他对自己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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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一上班,沈露白就开始忙碌起来。
销售部要去招标,需要做一大推的标书,这种标书要是拿到外面去做,一本起码也得十多块钱,他们捨不得。便把打印、装订的工作都交给沈露白,本来,这种工作不是应该她来做的,但销售部经理说他们那边人手不够,忙不过来,便向沈露白的顶头上司李清去要人,李清是个老好人,哪里会拒绝?所以沈露白就被抓了壮丁。
又要做标书,又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整整忙到了下午两点,才算大功告成,看着桌子上堆得整整齐齐的标书,沈露白心里非常之有成就感。
摸摸发出抗议之声的肚子,沈露白才想到忘了吃中午饭,想找点饼乾来垫补垫补,拉开抽屉,饼乾袋子好好的放在那里,里面的饼乾却一块也没有了。
一定是那个齐明!早知道就听刘莹莹的,好好把柜子锁上,也不知道这个齐明到底是什么时候把吃的拿走的。
没办法,只能去外面的自动贩卖机找点吃的了,沈露白刚走出前台的桌子,就听见大厅里面一阵的嘈杂。她连忙走过去看出了什么事儿。
看了一会儿,沈露白明白了,技术部的小王丢钱了,她说,早上钱包里明明装了1千块钱,根本没花过,可是刚才要出去买东西,翻钱包拿钱才发现少了一百块!
她这么一叫嚷,另外两个同事也站起来,说道,他们也曾经丢过!
人力资源部的陈经理和行政部的李清也被惊动,走了出来,安抚了一会儿小王,向她保证,一定会查出偷钱的人。
唉!原来公司也有小偷!沈露白心头诧异,但不干自己的事儿,便去买吃的。
等回来时,看见人资部的助理面目严肃的站在前台,对她说:「你到会议室去一下吧,他们有事找你。」
沈露白纳闷,也有些担心,揣测着:「这个时候找自己干什么?难道试用期不合格,要辞掉自己?」
她忐忑着,走进了会议室。
人力资源部陈经理和李清坐在一侧,陈经理面沉如水,而李清都是则是笑容满面,这一个黑脸一个白脸,让沈露白心中更加的不安。
「来,小沈,坐下,你进公司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找你聊聊。」李清笑容可掬的让她坐到对面。
沈露白小心的坐下。
陈经理板着脸,抱着胳膊,声音冷冷的,说:「小沈,你知道今天公司丢钱了吧?你认为是谁干的呢?」
为什么要来问我?沈露白心中一沉,立刻明白了,他们是怀疑自己。
「我……不知道。」
陈经理接着问:「那你觉得为什么小偷只偷了一百,而不是二百三百呢?」
为什么呢?沈露白苦苦思索着该怎么回答,该怎么回答他们才会打消对自己的怀疑。被怀疑成是小偷,沈露白并没有觉得受了侮辱,她能够理解,自己是新人,中午时,又只有自己在办公室中,很显然,自己的嫌疑最大。
「可能是……偷钱的人不想那么快被发现吧,大意点的人可能不会发现10张里面少了一张吧。」
陈经理面无表情,继续追问:「那你认为谁的嫌疑最大呢?」
很显然是我,但真的不是我,沈露白在心中回答着。
虽然想撇清自己,但是不能随便的去诬赖别人,所以沈露白摇摇头,回答着:「不知道。」
陈经理咄咄逼人:「那你觉得在什么时间段公司会比较容易丢钱呢?」
沈露白低着头,双手在腿上交握着,紧张的抠着手指头。
「可能是……人少的时候吧。」
李清乐呵呵的笑着,说:「小沈呀,你不要紧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沈露白抬起头来,对他笑了一下。
陈经理质问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因为你是新人,所以公司也有人怀疑是你,你能澄清一下自己吗?」
沈露白抬起头来,真切切的看着陈经理:「真的不是我,我从来不偷东西,真的,你们相信我!」
她也知道,这么枯燥的辩解实际上是无济于事的。
陈经理问:「既然不是你,那么公司这段时间在员工中有没有反常的人或者说有形为比较异常的,眼神和原来不一样的人呢?」
沈露白办公桌在前台,和大厅几乎是隔离的两个地域,她真的没注意到这些,只能说:「我没太注意。」
陈经理接着问:「你觉得有什么方法能让真正的小偷原型必露呢?」
沈露白拧着眉头,认认真真的想了一会儿,忽然想到电视剧中的情节,说:「或者,可以把钱包放在明处作为诱饵,等小偷拿钱的时候抓住他。」
陈经理对她的回答不做评论,问:「你觉得公司要採取什么防範措施才能减少或者避免此类事情的发生呢?」
沈露白又想了一会儿,说:「得首先把这个小偷找出来,给予惩罚,以儆傚尤吧。」
陈经理挥了挥手,说:「你先回去吧。」
沈露白站起来,正要往外走,陈经理又说:「谢谢你配合公司的调查,公司里其实是安着摄像头的,从录相里面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是谁在拿员工的钱财,我们只是不想把一个前途大好是孩子交给司法机关,从而毁了他的一生,更想教育他往正确的道路上走,。」
沈露白一听这话,安心了,既然有摄像头,那么自己的嫌疑也就能消除了,立刻高兴的说:「谢谢!」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出去了。
这件事到最后,便不了了之了,陈经理所说的公司有摄像头不过是在吓唬沈露白而已,见她听到这话不但没被吓到,反而鬆了一口气,他便已经确定小偷确实不是她。
作为资深的人力资源经理,他阅人无数,这点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自此之后,公司就真的安上了摄像头,也是通过这个摄像头,找到了深藏在员工里面的小偷,是一个大家怎么想都不会怀疑到他头上的人,但这是后来沈露白走了之后的事了。
自此之后,沈露白也知道了公司里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捂紧自己钱包的同时,也尽量不让自己一个留守在办公室里。
暧昧的电影院
今年的正月十五元宵节赶在了週日,一天法定假日加上一个週末,总共是三天。
週六一大早,成怀瑜和成若瑾就过来接她,说要让她帮忙选购明天公司酒会上穿的礼服。
一行三人来到一栋幽静的别墅前,一进门来,沈露白才发现这竟是一间精品店。里面很清静雅致,没有别的客人,暖暖的阳光铺满了半个屋子,暖气也很足,室内温度足有二十六七度。各种各样漂亮的礼服分挂在大厅的两侧的橱格里,正中间,有宽大舒适的沙发,想来在这么偏僻、却价格昂贵的地界开店,受众群体都是特定的,非是一般人都消费得起的。
漂亮高挑的营业经理热情的迎上来,先带着他们到沙发上坐下,奉上了茶点,又拿出几套礼服供他们挑选。
沈露白本来以为今天是来为成若瑾挑选礼服的,不料,成怀瑜却挑出一件纯白真丝,式样简洁大方的心形领礼服来,递给她:「试试这件,你穿着应该合适。」
「我?」沈露白讶异,此时这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成若瑾早已兴致勃勃的去试看中的衣服了,成怀瑜指的,当然是她。
「我不用的,我穿不了这种衣服,再说也没有机会穿。」沈露白连连摆手。
成怀瑜轻笑:「去试试吧,明天陪我参加公司的酒会。」
陪?这个字是什么意思?沈露白疑惑了。
「我穿正规的套装去就行了,不用那么隆重吧?」沈露白当然早就知道成怀瑜他们公司要举办酒会的事,小瑾也早就邀请了她,但她本想着就去凑凑热闹,从不知道还要这样的盛装出席。
「做我的舞伴吧,我明天会穿一件质料跟这件类似的黑色西装,跟这件正好相配。」成怀瑜低头抚摸着礼服光滑的质感,猛然间一抬头,眼如深不见底的幽潭,定定的望着沈露白,投射灼灼的动人光芒。
沈露白接触到他的眼光,心弦一动,心里像是被引燃的烟花,辟里啪啦的闪动着火花,心底怯怯的,连忙低下头去。
舞伴儿?为什么要找自己?按照小瑾的说法,喜欢他的女孩一抓一大把吗,虽然哪一个不是家世背景好,长得漂亮的?沈露白更加困惑。
成怀瑜把礼服放到沈露白怀中,说:「堂堂一个大集团公司的总经理,孤家寡人的出席自己公司的酒会不像回事,所以想请你帮忙。」
沈露白抬头看着成怀瑜的眼睛,他的眼睛深沉平静,看不出有一丝的异样。
沈露白心想,这事没必要多想吧,这也许就是如成怀瑜所说的,只是单纯性的陪他参加一个酒会而已,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们之间应该已经算得上是朋友了,找朋友帮忙,也是理所应当的!
沈露白点点头,顺从的微笑了一下,拿起礼服就去换了。
此时的成若瑾已经选中了一件,穿在身上走出来,照着镜子左看右看,很是满意。抬眼就看见了换好衣服出来,怯生生的沈露白如风中荷叶,婷婷婀娜的走出来,不仅瞪大眼睛,微张着嘴,惊歎不已。
她一直知道沈露白是美丽的,但穿上这套衣服后,就如同蝴蝶长出美丽的翅膀,更能焕发出迷人的光彩。这件衣服,不管是肩膀、胸部甚至腰身都像是为沈露白量身定做的一样,无一处不合适,无一处不妥帖吗,将她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竟是蜂胸细腰,端的一副上等身材。她黑亮的长髮,白皙光滑的皮肤,被这纯白的礼服的礼服一衬,愈加显得唇红齿白,煞是迷人。人和衣服互相衬托,相互的都增色不少。
沈露白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这是成怀瑜为她选的衣服,这么的合适,就像是非常熟知她的身体一样,她不仅心头一蕩,红晕涌上脸颊,但她马上制止住心头的小鹿,装作镇定平常的样子。
头一次穿上礼服,而且露出胸前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还不太适应,她不好意思的一手摀住胸口,一手拉住衣角,慢慢的往成怀瑜这边走过来,并经是成怀瑜帮她选的衣服,得让他看看效果。
成怀瑜一直定定的望着她,看得沈露白愈加的不好意思,连忙出声提醒:「还行吗?」
成怀瑜揉了下鼻子,连忙将眼睛移开,喝了口水,才将视线又放回她身上,慢条斯理的说:「很好看!」
成若瑾也从镜子前面跑过来,讚歎着:「哇,露儿姐,你太漂亮了!这件礼服真衬你!」
听到成若瑾的讚许,沈露白的脸微微泛红,说:「主要是你哥他的眼光好。」
成若瑾撅了撅嘴,有些羡慕的说:「是呀,我哥眼光没话说的,穿上之后的效果这么好,不过,也是你身材好,要不然撑不起来的。」她眼珠一转,歪着头,看着成怀瑜说:「哥哥,你怎么知道露儿姐穿什么尺码的衣服?只试了一件就这么合适?」
沈露白万分尴尬,连忙岔开话题说:「你喜欢就给你穿吧,我再选别的。」
果然,成若瑾就把这个话茬忘了,对沈露白的建议很欣喜,捏了捏衣角,又扁了一下嘴,说:
「还是算了,我可不跟你抢,只是我哥哥亲自给你选的。」
站立在一旁的经理插嘴说:「成小姐,这件同款式的礼服还有一件粉红色的,您要不要试试。」
「真的?太好的,快给我拿出来!」成若瑾欢喜的对服务员说,然后转向沈露白:「太好了!咱俩穿同款的衣服,一看就是姐妹俩。」
成怀瑜笑着看她,插嘴说:「别人害怕撞衫,避之唯恐不及,你倒好,还非得跟露儿穿一样的。」
成若瑾嘻嘻的笑:「我喜欢和露儿姐一样嘛!」
成若瑾试过了衣服,肩膀处有些肥大,当下就让服务员去改,不一会儿就改成了她的尺寸。成怀瑜去结账,沈露白连忙去抢着付钱,成怀瑜按住她的手,说:「酒会是我邀请你去的,买礼服是我提出来的,不要剥夺作为男士的一点面子和乐趣。」沈露白知道这点钱对成怀瑜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但对她来说却是天文数字,她更知道,无论如何,这钱,成怀瑜也不会让她付,老是去争抢,反倒觉得虚伪,而且,成怀瑜这话说的也没有让她反驳的余地,于是她不再争抢。
从精品店出来,经过一家电影院,上面挂着巨幅的横幅,宣传着新上映的电影《纯真的爱》,横幅上面,一男一女执手深情相望。
这让成若瑾很感兴趣,连忙提议去看电影。
沈露白注意到成怀瑜皱了一下眉头,连忙说:「我陪你去看吧,你哥哥要是有事让他去忙吧。」
两人下了车,谁料成怀瑜也跟着下了来。
「左右无事,跟你们一起去。」
进了影院,沈露白抢着去排队买票,这些钱,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围内,她很愿意请他们。
买好票,上了二层,又去买了爆米花和饮料,放映厅里便可以检票进场了。
成若瑾走在最前面,沈露白跟在她后面,成怀瑜走在最后,找到三人的座位,成若瑾坐到了最里面,沈露白挨着她,而成怀瑜,则坐到沈露白的旁边。
熄灭了电灯,电影开始放映。第一个镜头便是一对激烈拥吻的男女,沈露白连忙低下头来,这样的场面并没有什么,但关键是,成怀瑜也在看,这种奇妙的感觉,令她觉得尴尬。沈露白脸稍稍往他那边侧了一下,偷眼看去,见成怀瑜眼睛盯在屏幕上,正看得认真,根本没有和自己一样的不自在,沈露白连忙扭过头来,暗骂自己想得太多。
或许是还嫌沈露白尴尬得不够彻底,前座的一对受了电影刺激的男女竟学着电影中的的样子,激情四射的拥吻起来,那时候,沈露白正看着屏幕,喝着饮料,眼睛不经意的往下一看,一口饮料就此把她呛住了,咳嗽个不停。她又怕打扰别人,连忙摀住,嗓子痒,又不能咳,憋得她脸通红,甚是难受。
这时候,一双火热的大手伸到她的背后,轻轻的帮她顺着气。
这双手带给她的震惊,令她一下子忘掉了呛水的痛苦,愣愣的看着成怀瑜。
「好点了吧?」成怀瑜的手不停的抚着她,轻声在她耳边说。
那熟悉的浓浓的男性气息吹进了沈露白的耳朵里,她觉得自己的耳朵眼都快烧着了,里面瘙痒难忍,很想找个尖利的东西去挠挠。
「好……好多了,谢谢!」沈露白擦了擦唇边的水渍说。
成怀瑜的手慢慢的恋恋不捨的从沈露白的后背滑下,自口袋中掏出一方手帕,逕自的擦在了沈露白的唇边。
一个震惊接着一个震惊,沈露白快被震成化石了。
那方手帕带着成怀瑜的温度和气息,在她的下巴和嘴角处缓缓滑动,吸乾了水渍,也带来了朵朵的火花。
沈露白沉溺在这突然的温柔之中,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连忙接过手帕,尴尬的说:「我自己来吧。」
成怀瑜顺从着她,将手帕给她,说:「已经擦乾净了。」
沈露白不敢看他,低低的「哦」了一声,用手帕在自己的下巴假意的擦了一下,轻咳一下,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投怀送抱
沈露白的手放在右侧的脸颊上,一方面为发热的脸颊降温,一方面抵挡住来自身旁男人的灼灼热气,可能是心理因素,沈露白觉得成怀瑜就像是个烤炉,一直烘烤着自己的身体,让她的身体燥热不已,心里更是像有几只小鹿在来回的奔跑一样,扰乱着她的心,使她的心躁动不安而又「怦怦」的跳得厉害。
旁边的成若瑾紧盯着屏幕,吃着爆米花,看得很认真。沈露白心虚的看了她一眼,看她并没注意到自己,才鬆了一口气,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心虚什么,就是很怕她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反应。
沈露白转过头来,心不在焉的盯着屏幕,不知道电影在演些什么,只是把眼神放在这个地方,但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好不容易,熬到电影放完了,走出了黑暗的放映厅,来到光亮的地方,猛然见到阳光,沈露白有些不适用,用手摀住眼睛,好一阵才睁开。转过头来,却发现成若瑾眼睛红红的,还在不停的擦眼泪。
成怀瑜首先问着:「怎么了,小瑾?」
成若瑾吸着鼻子,声音囔囔的,擦了擦眼泪,说:「太感人了,哥,你说清灵是不是死得很惨?为什么他们那么相爱还不能在一起?」
「清灵?谁是清灵?」成怀瑜反问着。
成若瑾用奇怪的眼神上下的打量着他,眼泪总算是止住了,诧异的说:「不是吧,哥哥,刚看完你就忘了,就是那个女主角呀!」
成怀瑜摸了一下鼻子,连忙说:「哦,那个女主角,我知道,是挺惨了!」
成若瑾擦了擦眼泪,继续跟他们讨论剧情:「不过,我觉得男主角更惨,直到死都没能再见到女主角,太可怜了!」
沈露白和成怀瑜眼神相视,对视一下后又迅速分来。异口同声的回复着:「是,太可怜了。」
成若瑾心中奇怪,讶异的看看沈露白,又看了看成怀瑜,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神秘而戏谑的摸着下巴,说:「你们怎么了?今天这么有默契?难道有什么我错过了的事儿?你们……有发展了,」
沈露白面色一热,连忙岔开话题:「净瞎说,哪儿有你说的那些,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
一听吃饭,成若瑾立刻忘了刚才的话茬,连忙说:「好呀好呀,不过我好想吃你做的饭!」
沈露白答道:「好呀,去我那里,我给你们做。」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成怀瑜突然插话说:「去我们家吧,离这里近,你今天就住在这边,明天我们一起去参加酒会。」
成若瑾连忙鼓掌,抱住沈露白的胳膊,撺掇着说:「是呀是呀,去我们家,今晚和我住。」
沈露白点头答应,反正回去也是孤单的一个人,住在这里,明天还省得成怀瑜大老远的去接自己了。
上了成怀瑜的车,一起向兄妹俩的家而去。
这是沈露白第一次去他们家,站在大门口,她就深深的明白了,这兄妹俩绝对不是一般的富裕,这种地段,这样的房子,恐怕就是普通人奋斗好几辈子都买不来的吧。
进了屋子里,沈露白更是感歎,太精美了!整个客厅,布置得就是江南宅院厅房,木质的地板、桌椅、柜子,古香古色的,却又添了很多现代的设备,将他们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不得不佩服设计者的独具匠心。
「真漂亮!」沈露白不由得出声讚歎。
成若瑾听到她的夸讚心中十分舒坦,比夸她自己还要高兴,得意的说:「当然了,这间房子可是我妈妈花了很多心血设计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亲自选购的,能不漂亮吗?」
这间房子是成若瑾母亲的心血,所以他们兄妹俩才更加不能忍受冯春姿那个女人登堂入室,而成怀瑜想方设法的把房子骗过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是妈妈留给他们的最充满回忆的地方,岂能交给那个卑贱的小三来当家做主?
「你妈妈真厉害!」沈露白由衷的夸奖。
一个房间的设计、布置,最能体现出一个人的品位,而这间房子,充满了浓浓的书香气息,并将古老的和现代的,中国的和外国的,很好的结合在了一起,没有一定的文化底蕴,是绝对无法完成这项工程的。沈露白不仅对从没谋面的成夫人充满了崇敬之感。
成若瑾带她参观了整个房子,每参观一处,沈露白都能感受到成夫人所倾注的心血和对这所房子的热爱,她自己心里,也有了成夫人的一个影像,温柔婉约,多才多艺,美丽多情,宛如是个出身于江南水乡名门的大家闺秀,这样一个人,竟然会被逼到自杀的地步,也难怪成若瑾对他的父亲和那个小三深恶痛绝。
沈露白只听成若瑾轻描淡写的说她的父亲养老去了,而那个女人也如闪电般的消失了,自此之后,成若瑾那即使在最快乐的时候都会蒙着一层淡淡忧郁的眼睛明朗了,她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她已经彻彻底底的从旧日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沈露白知道,这都是成怀瑜的功劳,虽然他没有明说,沈露白心中也能隐隐的猜出成怀瑜要她带走成若瑾的用意,不仅心中对成怀瑜又多了份敬意,这样为妹妹着想的好哥哥,人品能差到哪儿去?
本来,成若瑾这样明朗、单纯的女孩就应该是快乐、无忧无虑、没有烦恼的,不应该有不符合她天性的那份忧郁,现在,看她恢复了的本色,沈露白真心的为她感到高兴。
「露儿姐,你喜欢这里吗?」成若瑾话中设着套,一脸坏笑的说。
沈露白不知有诈,实话实说:「非常喜欢,我从来没见过设计得这么好的房子!」
成若瑾嘻嘻的笑:「那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好不好,嫁给我哥哥,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沈露白脸上一红,心中乱跳,有一瞬间,她竟然动心了,但很快的,她就提醒自己要面对现实,她微笑着,点着小瑾的鼻子:「死丫头,就知道瞎说。」
成若瑾撅撅嘴,说:「我可没瞎说,你们俩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年龄、相貌、身材都很相配,为什么不能试试交往一下呢?」
沈露白眼神黯淡下来,说:「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人与人之间是需要缘分的,不是说只要没有结婚就可以的,你哥哥条件那么好,我配不上的,再说,我这样的人,也没有谈婚论嫁的权利,已经打定主意要单身一辈子了,哪里还会对感情有什么奢望。」
成若瑾一听这话,讶异得很:「露儿姐,你怎么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什么叫你那样的人呀?你怎么了?单身多可怕呀,到老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生病没人陪,没準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沈露白意识到自己话说的太多了,连忙笑着说:「我没事,就随便说说,你别当真,不过,我是打定主意不嫁人的,我不是一个人呀,我还有妈妈。」
成若瑾撅着小嘴,试图劝说她:「可是……你妈妈她不能陪你一辈子呀,到头来,你还不是一个人。」
沈露白歎了口气,视线放在别处,面容凄然,悠悠的说:「有些人……也许注定就是要孤独的过一辈子的,这样不会害人害己,对大家都好。」说着,她揉了揉脸颊,换了一个表情,微笑着说:「好了,不说这些了,以后的事谁知道?我给你做饭去!」
回到客厅来,成怀瑜换了休闲的衣服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成若瑾嚷嚷着说:「哥,你快劝劝露儿姐,她说要单身一辈子,不谈恋爱也不嫁人!」
沈露白一听这话,尴尬得要死,连忙要去摀住成若瑾的嘴,小声的说:「死丫头,这事你也拿出来说。」
成若瑾才不管那一套说:「你这么漂亮的女孩要是单身,那男人们还不得哭死?求求你了,露儿姐,可怜可怜他们吧。」
沈露白脸上一红,挂不住了,挥起拳头,假意的要去打她,成若瑾哪里肯待在原地挨她的打,连忙绕着沙发跑起来,跑到成怀瑜跟前,眼开沈露白就要追上了,成若瑾眼珠一转,狡黠的一笑,伸出左脚,暗中下了个绊子,沈露白躲闪不及,身子前倾,直挺挺的就倒在了成怀瑜怀中。
成若瑾在一旁拍着手笑跳着:「还说要单身,这都投怀送抱了,你们慢慢来,我不打扰了。」说完,冲着他们做了个鬼脸,恶作剧后得意的大笑着,一溜烟的跑到楼上去了。
此时此刻,沈露白整个人,以极其暧昧的姿势毫无保留的紧紧的贴在成怀瑜的身体上,而她的脸颊则紧紧的贴到了他的胸腔。而她柔软的胸部却正密密实实的贴在他最坚硬的地方,只隔着几次薄薄的衣料。成怀瑜的心脏强健有力,「砰砰砰砰」的,以极其快速的频率跳动着,而他的血液如同电流一样,迅速的流动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沈露白的脸颊像是绽放开的玫瑰花,红得彷彿能滴出血来,她能感觉到成怀瑜那熟悉而坚硬的身体里,腾腾的散发着灼人的热气,烘烤着她的身体,让她从里到外都燥热不已,就连手指甲上都感染到了,现在如果她手中握着一颗鸡蛋,恐怕没几分钟就能熟吧。
沈露白蠕动着,试探着想要爬起来,可是双手悬空着,没有着力的地方,她不敢把手放在成怀瑜的身体上,双手胡乱的摸索着,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可以抓住的物体。
「不要动」,头上传来成怀瑾低沉得有些变调的声音,话语中带着喘息,似乎是在拚命的忍耐着,沈露白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体上的变化,她的柔软碰触到的地方越来越热,也越来越硬。沈露白的脸色更红,心跳得漏了节拍,全身血液奔腾着,聚集在心脏里,然后又一股脑儿的流到了丹田之下,她不敢动弹,身子软软的靠在成怀瑜身上,将头埋进他厚实的胸膛,一动也不敢动。安慰着自己,成怀瑜有这么大的生理反应只是因为俩人曾经有过亲密接触的缘故,两具身体之间彼此熟稔,而自己的反应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其他的什么。
成怀瑜炙热而浓重的呼吸一拨一拨的急速的侵袭着沈露白的头髮,使得她的头皮又酥又麻又痒,轻轻漾起着阵阵的涟漪,一圈一圈的往身体的其他部位蔓延着,冲击着下身彙集在一起的血液,从下腹升腾出来的一阵电流到达心脏后,随着血液,分散到身体各个角落,使得全身也像头皮一样,酥、麻而痒。
成怀瑜喘着粗气,暗自懊恼,什么时候,自己的身体居然已经不受控制,这一场意外的身体接触,所带给他的震撼,远远超过了他以前所想像的,而他对这具身体的渴望如同对她情感的渴望一样,都带给了他太多的不可思议,身体是情感的最佳体现,只这么一个碰触,他已经抑制不住自己了,难熬的身体如同难耐的思念一样,即使那人就在眼前,还是相似如狂,而此时,又多了看得见摸不着的苦楚,明明相碰,却不能,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即使在渴望,也只能等待,徐徐图之,方能得到她的归顺。
他慢慢调整呼吸,努力的想让自己忘掉身体的感触,恢复到一个平静无慾的状态。同时,他又担心起来,担心沈露白髮现他的生理反应,从此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她不会把自己当成是个四处发情的种马吧?这样会不会把她吓跑?毕竟,他们相识在一个非正经的情况之下。他敢说,他对沈露白的了解远胜于沈露白对他的了解。
成怀瑜苦笑着想,也许应该让她多了解一下自己,那么她就会知道,除了东京那件事,自己以前的人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当然也不是没有守身如玉的人,但绝不会去乱搞。
努力的,同自己的身体抗争了好一阵,成怀瑜终于平静下来,他扶住沈露白的肩窝,将她抱了起来,放在旁边的沙发上,轻轻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沈露白低着头,绞着手指,不敢看他,想立刻从他身边逃走,但身体却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大脑也乱作一团,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
成怀瑜稳了稳心神,摸了一下鼻子,假装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过,关心的问:「没磕着吧?」
沈露白仍旧低着头,尽量的想将刚才的尴尬淡化,但终究难以掩盖浑身的不自在,她轻轻的摇了摇。
缓了一会儿,终于有了些力气,她连忙站起来,结结巴巴的说说:「我……上去找小瑾。」然后,逃也似的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欧也!这章更的多!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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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新婚后的早晨
日正当中,慈祥的辐照着大地,温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柔和的洒在大床上。
成怀瑜最先醒来,支起身子看着臂弯中沈露白熟睡的小脸,不自觉的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历尽千辛万苦,生死磨难,他们总算是在一起了,这个美丽的女人终于真真正正的属于他了,而他从今以后,也只属于这个叫做沈露白的女人,不管是在精神上、肉体上还是法律上。这也算是梅花香自苦寒来吧,他们终于修成正果,成就了一段美满的姻缘。
她呼吸平稳,胸口慢慢的起伏着,头歪着,轻靠在成怀瑜的肩膀上,乌黑有光泽的长髮披散在他□在外的胸膛上。像是羽毛一样,轻轻的撩动着他的肌肤,牵动着他的神经,让他浑身上下无一个毛孔不是痒的,心间悸动着,身体的感官被逐渐的唤醒。
雪白的被子盖在沈露白的胸房上外,□在外的一大片洁白娇嫩的肌肤之上,点点的都是泛红的吻痕,这是昨天新婚之夜纵情欢愉的痕迹,成怀瑜轻轻的抚摸着,怜惜的吻在那上面,吻遍了她□在外的每一寸肌肤,这才抬起头来,温柔的大手轻轻拂过沈露白的洁白饱满的额头、纤细如弯月的眉毛,秀挺的鼻子,来到她的嫣红的嘴唇之上,那诱人的小嘴轻轻嘟起,有着清醒的时候不曾有的一份孩童般的娇憨可爱。
成怀瑜轻轻的摩擦着,看到她的睫毛眨了几下,连忙想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躺下来装睡,等了一会儿看沈露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又支起身子,憨笑的想着:是呀,昨天折腾了半宿,没那么容易醒的。不仅童心大起,一根一根的数起她的睫毛来,刻意的屏住了呼吸,唯恐惊扰了她,可是他浓浓的气息还是被沈露白吸进鼻腔里,潜入肺中,又从肺部直通到大脑里,刺激了她的脑叶。
成怀瑜觉得怀里的人儿动了动,像婴儿一样吃奶一样,吮 吸着,往他厚实的胸膛里靠靠,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成怀瑜宠爱的笑看着她,温热的嘴唇贴上她的,柔柔的斯磨。
强烈的气息和灼人的热气使得沈露白慢慢的睁开眼睛,还处在如睡似醒的状态中,下弦月形的眼睑半掩着幽黑美丽的眼眸,透出些许慵懒恍惚的眼波,看着眼前放大的一张俊脸,一时有些懵怔,她就是这样,每次从梦中醒来的时候脑子都会有一阵的空白。
「醒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挂在成怀瑜脸上,如同明媚的阳光,瞬间晃花了沈露白的眼睛,昨夜旖旎香艳的记忆一股脑儿的又涌上了心头,让她瞬间羞红了双颊,连忙扭过头去,不敢直视他灼人的目光。
「都嫁作人妇了还这么害羞。」成怀瑜嘴唇代替双手,像柔柔的春风一样,慢慢游移到她洁白的耳朵上,轻轻的往里面吐着温柔而浓重的气息:「老婆!」
沈露白的心瞬间化作了一汪春水,柔软得不可思议,胸腔中溢满了满满的感动,她深情凝望着她的男人,除了对他如昭昭日月般的绵绵情意,还有着数不清的感动。是呀,就是因为成怀瑜的坚持他们才走到了现在,成怀瑜从来都没有抛弃她,即使在她弃他而去的时候,他还是不弃不离,坚守着她,坚守着他们的爱情。
「谢谢你。」沈露白轻轻的说。
成怀瑜摇摇头,说:「不是说好咱们之间不再说谢谢这个词的吗?」
沈露白握住他结实坚硬的胳膊,说:「这是最后一次,为以前所有的事谢谢你,从此后,我不再对你说这个词,因为我们之间,再也不分彼此。」
成怀瑜满意的笑了,翻起身子,将沈露白压在身下。
沈露白见他眸色渐渐变深,身下某个部位正在迅速的膨胀着,知道他欲 念又起,脸色便愈加的发红,宛如夏日里绽放在花圃中的玫瑰,美艳动人,她轻轻捶打着成怀瑜的胸膛,娇嗔的说:
「昨天晚上……那么多次,你……不累么?」
成怀瑜坏笑着,眨眨眼睛,眉毛轻佻,说:「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有多身强力壮么。」说着,猛的吻住了沈露白的嘴唇,轻轻撬开她的牙齿,舌尖长驱直入,一举到达了她的口腔内里,迅速的找到她濡湿香滑的小舌,抢夺到自己口中,缠绕着它,像个搅拌机一样,打着圈儿,螺旋的交缠着,吸取着她香甜的津 液,彷彿跳着节奏感强烈的西班牙斗牛舞一样,激烈而又多情,那种感觉,妙不可言。
沈露白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美妙的感觉,觉得脑中空白一片,心快要挣脱束缚跳动出来了。她不自觉的呻吟出声,感觉成怀瑜火热的大手沿着她身体的曲线慢慢游移到她的大腿之上,又从大腿上缓缓的滑动上来,停留在她的浑圆的胸房之上。
成怀瑜的唇舌离开令他眷恋的红唇,一路下滑,滑到她娇嫩的蓓蕾之上,轻轻含住,用舌尖上下拨弄着那颗小小的红豆,不时地用牙齿轻轻的啃咬,感觉它在自己的嘴里逐渐的胀大、坚硬,成怀瑜彷彿初生来人世的婴儿,饥渴难耐,本能而贪婪的吸 吮着。而另一没有受到唇舌抚慰的胸房被他温热的大手紧紧的罩住,密密实实的贴合在上面,轻轻的柔柔的,像是对待一件精美的瓷器一样,时而轻扯,时而按压,时而搓揉。
沈露白细细的呻吟着,身子像触电一样,轻轻的抖动着,慾望的狂潮如狂风暴雨一般向她席捲而来。
成怀瑜放开她已经傲然挺立的胸房,唇舌滑到她的小腹之上,密密的亲吻着她小巧圆润的肚脐,大手带着电流持续下滑,滑到那最最隐秘之处,那里俨然已变成了热带丛林,湿热一片。成怀瑜按在那小小的突起之上,只是轻轻的抚摸,便感觉沈露白的身子猛的一颤,接着便如同遭到电击一般的颤抖着,小小的鸡皮疙瘩泛起在肌肤之上。
成怀瑜开始柔柔的揉捏着她,感觉到沈露白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没有节奏,不能自已的娇喘着。
成怀瑜的大手慢慢的往下试探着,唯恐伤了她,加了十二分的小心,细细的挑逗着她最隐秘的地方,直到感觉那里已是汪洋一片,才重新覆上了沈露白的身子,早已忍耐多时的巨大昂扬挺立着,耐心的在沈露白身下磨蹭着,寻找着进入洞口的最佳时机。
沈露白无意识的呻吟着,全身发烫,身下一片空虚,她无助的扭动着身子想要填满那份空虚,下意识的曲起双腿,配合着他的动作,成怀瑜按住她的身子,昂扬的下身一撮而就,一举攻城略地,进入了中心地带,几乎一瞬间,他感觉从结合的那一个点开始,如初春的雪一般,身体开始慢慢融化,全身都感到温暖无比,充实无比。
成怀瑜在沈露白的身体里停留了一会,慢慢蠕动起来,开始是缓缓的轻柔的,越来越快,快感一拨强过一拨,如狂风暴雨一般呼啸着袭来,侵袭着她的身子,让沈露白觉得自己呼吸不畅,简直快要死了,就在这时候,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涌上了沈露白的心头,蔓延到大脑中,像是火山爆发一样,无比的热烈,又像是猛然间被人拉到半空中,身子没着没落的。沈露白尖叫一声,泛白的手指死死的按住成怀瑜的肩膀,浑身如风吹杨柳一般细细的颤抖着。
成怀瑜趴在她身上,两个人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彷彿是丝竹之乐一般的悦耳动听,他们将整个世界摒弃在外,形成两人绯丽旖旎的世界,一切都变得和谐而美好。
成怀瑜闭上眼睛,感受着在沈露白身体最深处的阵阵收缩,等快感稍稍褪去后,他抬起头,看着沈露白涨红的脸颊,意乱情迷的申请,听着她难耐的呻吟,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如同初春刚开放的花儿一般清幽、淡雅的香气,感受着她魅惑诱人的吸引力,不自觉的,身体内又有一股股的热流汇聚在一起,奔腾着往身下流去。成怀瑜像是被吸住的磁铁,一刻也捨不得从她身上离去,他蹭着沈露白滑腻粉嫩的肌肤,身下在她的体内继续撞击着,他无法控制自己,彷彿不做这样的动作自己就会崩溃一样,身下的这个女人,可以磨灭人的心智,蚀掉人的筋骨,使自己变得疯狂。也只有她,才能和自己这么亲密的契合在一起,共同攀向感官世界的巅峰。
房间迴荡着一声声的粗喘和娇吟,空气中瀰漫着欢爱的气息,随着一声难耐的吼叫,他们同时打到了慾望的巅峰,成怀瑜身体中的精华悉数洒在沈露白的身体之内。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挣扎
金石房地产集团公司的酒会将在晚上7点準时举行。
从下午开始,沈露白和成若瑾就精心的化妆打扮,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的活动,沈露白还真是有些怯场,反倒是小瑾,见惯了大场面,着实不以为意。
成怀瑜请了着名的造型师到家里来,叮嘱他:一定要让家里的两个美人大放异彩。
果然是颇有身价的造型师,化妆完毕后的沈露白如亭亭净植的白莲一般的站在那里,头髮绾成一个髮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巴掌大的小脸,眉毛修饰了一下,弯弯的,像是初五的月亮,两腮之上,傅了淡淡的腮红,更衬托出她的好面色,饱满的嘴唇上,涂了浅粉色的唇彩,闪闪的透出诱人的光芒,像是上好的蜂蜜,只等着有心人去採撷……
成怀瑜的眼睛闪闪发亮,定定的望着她。
一直都知道沈露白是美丽的,他也见识她的不同美丽,羞怯的,惊喜的,柔弱的,坚强的……而如今展现给他的,是高贵典雅的美,有着独特的气质和味道。
从成怀瑜的表情中,沈露白看到了对她的欣赏与肯定,不由得暗自鬆了口气,她从来没有去过这样的场合,没参加过这种大型的活动,唯恐给兄妹二人丢脸。看到成怀瑜惊艳的眼神,她总算是的有了些自信心。
沈露白缓缓的走过来,耳朵上带着成怀瑜送的白水晶耳环,随着身体的摆动,一晃一晃的,放射着五彩缤纷的光芒,映衬着她光芒四射的俏脸,晃花了成怀瑜的眼睛,也晃乱了他的心。
成怀瑜心中一窒,忙说:「等我一下」,快步上了楼去。一会儿下来,拿着一个长条的首饰盒。
来到沈露白面前,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白金项链来。
这条项链本身并不特殊,特殊的是它下面的坠子,这也是一颗水滴型的白水晶,比沈露白耳朵上的大很多,形状、材质都是一模一样的,一看就是一套的。
没有徵得她的同意,成怀瑜便拿着项链,绕到沈露白后面,撩起她黑缎子般的长髮,双手饶过她的脖子,将项链给她戴了起来。
冰凉的触感使得沈露白心间一颤,脖子迅速起了许多的鸡皮疙瘩,她忙按住项链,就要把它摘下来,说:「我不能要。」一直在接受成怀瑜的东西,她心中不安,诚然他们是有钱人,这点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他们有钱是他们的事,跟自己一毛钱的关係也没有,沈露白不能再劝说自己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
成怀瑜按住她的手,说:「不要动,你知道配饰的作用用好了是锦上添花,用不好就夺了佩戴者的光彩,这条项链戴在你身上,和你相耀生辉,夺不去你的光彩,反而令你光芒四射,美得惊人。」
沈露白头一次听见成怀瑜说这么肉麻而又露骨的称讚话,眼神中露出写讶异来,成怀瑜手上的热气传到她的身体上,舒缓了项链带来的凉意。
成怀瑜看到沈露白困惑不解而又略显意外的眼神,微笑了一下,口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我的意思是,你很美,这条项链原本就是要送给你的。」
沈露白更加困惑,成怀瑜的眼睛永远幽黑深沉如深潭一般,从他的眼睛中,她得不到任何信息,自从年后再次和成怀瑜相见,她就感觉到了他明显的和以前不一样,整个人轻鬆了许多,像是卸下来长久以来背在身上的包袱,喜欢开玩笑了,还会时不时的说一些令人困惑的话语。这些话语,常常会令沈露白半夜醒来,苦苦思索这其中包含的意思。本来以为猜中了,可是第二天却发现,根本就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而在暗笑自己的时候,却又会突然的发现,他似乎确实是那个意思。
沈露白很讨厌这样的感觉,不明不白的,让她猜来猜去,她很想来个痛快,如果喜欢她,就直接了当的跟她说,那么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拒绝,如果不喜欢她,就不要再做这么暧昧的事,说这么引人误会的话。
但成怀瑜却一点都不在意给她带来的烦恼,他看着沈露白混乱的表情,明白她心中的矛盾,很是得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沈露白每天去揣摩他的心思,这样他就能不知不觉的如春夜细雨一样,慢慢渗进她的心里,让她甩也甩不掉,只能一味的相思,这样他就可以抱得美人归。
但沈露白非常的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很生气,讨厌这种若有若无的暧昧,她讨厌自己每次听到成怀瑜说出暧昧话语时自己心头的那种窃喜,,她知道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爱上他的,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吗,每次短暂的窃喜之后她都会陷入强烈的自责和努力的压抑中。
但是,他说的每一件事,她都不自觉的去照做,他的每一个微笑,都能令她心头一阵轻颤,他的每一次碰触,都能萌动出她或深或浅的陌生的慾望……
这些,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即使面对初恋的赵晋鹏都没有过,这样陌生的情感令她害怕,令她很想逃避,她很想求一个了断,大声的质问成怀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拜託说个明白!但是她不敢,他帮了自己那么多的忙,况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个成若瑾,她不能把事情弄僵。
沈露白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成怀瑜,她的心越来越沉沦,这么经常的和他混在一起,只会令她越陷越深,就像是个沼泽,明知道一脚踩下去就会下进去爬不上来,可她还是陷进去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对他产生感情,他熟知她的过去,那段她最隐秘,最不想为人所知的历史,单单这一点就注定了成怀瑜不可能会爱她,沈露白深深的知道,但有时候,却也不自觉的会想,或许他是真的爱她,但很快的,她就会把这个想法挥去,痛骂自己癡心妄想。这种矛盾,这种痛苦,一直折磨着她。
沈露白有时候会在想,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打她的主意,有人想包养她,有人想要强 奸她,是自己招蜂惹蝶,还是行动举止过于轻浮?
这些个事,她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毕竟在心里留下了阴影,总觉得自己的行为举止哪里不在意,出了偏差,引人遐想了,这时候,她就会不自觉的自责起来,甚至自厌自卑……
基于此,沈露白更加不能相信成怀瑜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尤其是成怀瑜这种样卓尔不凡、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又有身份地位的男人做过AV男优,别人只会笑笑说,少年风流,没什么大不了,会拚命的帮他找理由,没準还编出什么感人至深的故事来,而像她这样的女人做过同样的事儿,别人的髒水就会尽情的泼过来,不问理由,不问原因,只会用这最恶毒的语言来尽情的辱骂她、羞辱她。
这就是自己和成怀瑜的区别,所以,她时时刻刻的告诫自己,成怀瑜不会喜欢你,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要远远的离开他,你才能过上安静的生活。
但是成怀瑜之于她,即是砒霜又是蜜糖,她明知道不能够再接近他,却又享受着和他在一起时的愉悦欢畅,她知道自己贪一时之欢可能会令自己将来更加痛苦,但她却无法拒绝他。
沈露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成怀瑜产生这样的感情的,也许是在他送自己水晶耳环的时候,也许是他电话里的那句:我想你们,也许是驱车来到她家过中秋节时那双晶亮的眼睛,也许是虚弱的躺在沙发上的那份脆弱,抑或是深夜里,将自己从坏人手里救出来的那份感动,更有可能是在东京时,在她以为他也是为了生计所迫去拍那种片子时,他留给她的那张银行卡,也有可能的是,他拍完片子后对她的那份怜惜……
这些,都是沈露白心中最深刻的记忆,镌刻着与成怀瑜的点点滴滴,虽然她并不像承认,但是关于他的事儿,她都清清楚楚的记在心里。
也许,她真的应该逃避,逃到一个没有成怀瑜的地方,自己将自己珍藏起来,免于爱上一个人的纠结痛苦,免于伤害,也许这是保护自己的最佳方式。
有了赵晋鹏的教训,她不敢妄想自己还能得到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少更点,好保证日更~~
下集预告:成gg表白鸟~~
表白
于是沈露白执着而坚定的推开他的手,将项链取下来,还给他。
「谢谢你的夸奖,但我真的不能再收你的东西。」
成怀瑜显然没想想到沈露白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他手里捏着项链,专注的看着沈露白。
沈露白也回看着他,依然无法从他的眼睛中看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线索。
「这是专门买给你的,如果你不要,我只能拿去扔掉。」成怀瑜声音温柔,嘴边挂着一丝微笑,心中却很是失望,事情似乎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发展,脱离了他原本设定的轨道。
不明白沈露白忽然的这是怎么了,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本来气氛一直很好,现在却弄得有些僵。
沈露白暗自歎了口气,就如同在东京时给她那张银行卡一样,不要就扔掉,似乎没有让人拒绝的余地。
沈露白不想把气氛弄得更僵,成怀瑜之于她,不仅是小瑾的哥哥,更加帮过她很多次,她难以想像,如果那晚没有他的及时出现,被强 暴后的自己将会以怎样的面目活在世界上。
虽然恼怒成怀瑜暧昧的态度,但是此时想到更多的确是他的好处。
于是沈露白妥协了,接过项链,郑重而严肃的说:「请以后不要再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了,我承受不起。」
成怀瑜眼光一闪,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拿起项链,重新戴在沈露白那秀美的脖颈上。
此时成若瑾化好妆穿好礼服,款款的走下楼来,看起来,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看见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连忙拉过沈露白,和她并排站在一起:「哥,你看我和露儿姐像不像亲姐妹?」
成怀瑜支起下巴,审视良久,才说:「嗯,很像是一家人。」
沈露白他看得很不自在,觉得他的眼神就像是X光线一样,能透射她的所有感情,忙将身子往小瑾处靠了靠。
成若瑾嘻嘻的笑,意有所指的看着沈露白:「什么时候我们真的能成为一家人就好了。」
沈露白当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也知道小瑾一直想撮合她和成怀瑜。
现在呈现在小瑾面前的,是个纯洁美好的沈露白,但是当她发现这个露儿姐曾经拍过那种不堪入目的东西时,她会怎么样?沈露白不敢想像,再次看向小瑾时,忽然很害怕看她单纯善良的眼睛。
忙躲避着:「我去下洗手间。」
沈露白很想就此远远的逃开成若瑾,这样她在小瑾的心目就会永远的纯洁无暇,永远是她尊敬喜欢并且依赖的露儿姐,她难以想像,如果事情败露,小瑾的脸上会有怎么样的表情,会像赵晋鹏那样吗?厌恶的痛恨的?
那样的打击,痛彻心扉,就像是寒天饮冰水,点滴在心头,那种冷得刺骨的感觉,至今回忆起来仍然心有余悸,沈露白真的不想再来一次。
忽然的,她感觉自己很悲哀,浓浓的哀伤情绪溢满了她的心间。她靠在洗手间的门上,静静的流泪,当泪珠滴到她手上时,她猛然间想起脸上化好了妆,不能够弄花,更不能让成怀瑜和小瑾看到她哭过的痕迹,于是赶紧忍住眼泪,让眼泪慢慢的倒流,流进了肚子里,那是一种酸涩的味道,就如同这充满磨难的人生。
她对自己说,沈露白,放下你那有的没的的心思吧,别人是天上的一颗星星,而你却是低到尘埃里的一颗微粒,你永远也开不出娇艳的花儿来,更别去妄想高攀天上的星星,沈露白,你放下吧,只有这样,你才能过得更好。
沈露白对着镜子,小心的将刚才的裂痕抹去,仔仔细细看过,确定看不出来她哭,才从洗手间出来。
侧身关门,猛然看到斜靠在门边的人,她被吓了一大跳。
「你总是很容易受惊吓,像一只受过伤害的小鸟。」成怀瑜抱着胳膊,望着沈露白说。
沈露白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那是因为老有人出其不意的躲在旁边吓人。」
今天的成怀瑜也很奇怪,咄咄逼人,步步紧逼,沈露白都躲到这里了,他还跟了了,不知道想干什么。
成怀瑜不以为意,盯着沈露白看了好半晌,突然说:「沈露白,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不要为过去的事儿耿耿于怀,谁的人生中都犯过一次错误,尤其是你那件事,并不能称之为错误,所以,放下那些吧,快乐的活在当下。」
沈露白困惑的望着成怀瑜,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提及到以前的事,不管是无意还是刻意,成怀瑜从未显露过哪怕是一点点两人以前曾经有过牵扯的信息,但现在,却这么样的说出来,令沈露白有些措手不及。
她是一直在等待成怀瑜说,她知道他早晚会说,该来的总会来,逃也逃不掉,她宁愿快一点,而且,那十万块钱也一直是沈露白的一个心结,一直攥在她的手里,令她更加忘不了这个男人,只有挑明了以前的事儿,她才能把那张银行卡一分不少的还给他。
但是在此时,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在沈露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提出来了。
沈露白心内迷茫,不知道成怀瑜心里是什么想的,自从赵晋鹏的事情后,沈露白似乎习惯了把人往坏处里想,即使是好多次帮助过自己的成怀瑜,她也不能够以善意来揣测他。
沈露白眼神掠过一次痛楚,嘴角却带着笑容:「原来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
成怀瑜从墙边站起,往沈露白身边凑了凑,说:「我一直都记得,很深刻,很难忘,对我来说,不是一段梦魇,是一段荒唐,和一个艳遇。」
荒唐?艳遇?哈哈哈,沈露白很想大笑。
成怀瑜接着说:「是,我因为一时的冲动,为着一个可笑的理由去东京拍了那种片子。」
沈露白低着头,静静的听着。
成怀瑜看着她,接着说:「那时候的我是多么荒唐可笑,但是,我庆幸我去拍了那部片子,因为,我认识了一个女孩,我庆幸,是我成为了那个女孩的第一个男人。」
成怀瑜就这么大喇喇的说话,丝毫没有避讳。
沈露白依旧低着头,苍白的面上却泛起了红晕。
成怀瑜说:「这个女孩柔弱、羞怯、恐惧,却也很勇敢,如果没有她,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成怀瑜走过去,一下子扶住她的双肩,强迫她抬起头来,用低沉而深情的嗓音说:「我不是一个好人,我为了报仇,什么手段都用,甚至利用自己当诱饵,但是这样的男人,却爱上了这个女孩。」
沈露白心头一震,像是被一块包裹了布的大石头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她不由得闭上眼睛,等待着从心件流入大脑的那股热流褪去。
良久之后,沈露白睁开眼睛,看见成怀瑜那万年无波的眼睛里透露出几许的急切。
是的,他很着急,因为沈露白刚才拒绝他的态度那么的坚定,让他临时改变了策略,他不能在这么等下去了,必须马上出击!
沈露白对他微笑了一下,推开他的胳膊,后退两步,故意装出一副轻鬆嬉笑的样子,说:「你说的那个女孩是我吗?我很荣幸,不过,我想说的是,我跟你并没有同样的感觉,所以……抱歉喽。」
成怀瑜满怀期待的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沉到了积满千年寒冰的谷底,身体瞬间凉透,他知道沈露白对待不喜欢的人一向是直来直去、速战速决,可是没想到,这次轮到了自己,他能感觉得到沈露白对自己的情意,虽然她极力隐藏着,但是一个女人在自己爱的人身边的那种神采,那种微笑,是怎么样也掩盖不去的。
成怀瑜本来自信满满,想着自己表白了,她一定会欢天喜地的接受,他也知道,在东京的事儿一直也有阴影在沈露白里头,他想,如果她能和自己在一起,那么她心中的阴影就会消失不见了吧。
只是,真的没想到,沈露白竟然拒绝了!
「哈哈哈」成怀瑜忽然笑了,但笑容却非常的苦涩,眼神中现出浓浓的失望之感,说:「沈露白,为你今天晚上当我的女伴的事打一个感情基础嘛,不要这么紧张。」
本来,在爱情的游戏中,谁爱的比较多,谁先坦白,谁就处于劣势,而且像成怀瑜这种人,一辈子都活在赢的自信之中,猛然间遭到拒绝,他的自尊心受不了,所以仓促之间,就找了这么个拙劣的借口。
说完这句话后,他却又后悔了,他从来不打不把握之仗,也很少会有临时起意的时候,必须是将事情从头到尾计划个周详之后才去做,但面对沈露白时,他乱了阵脚,也许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关心则乱,越是想得到他的爱,心中就越慌乱,无法让自己保持一个平和的状态,很容易说错话、做错事。
原来是这样,沈露白心中鬆了一口气,但旋即,又有种酸涩的味道涌上心头。心中却也深深的知道,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既然成怀瑜这么说了,那么自己也就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那样双方都不会尴尬。
不管他说的话是真情还是假意,她已经表达了意思,心中的大石也该放下了吧,这不就是自己的想要的结果吗?可为什么心里头却越来越沉?彷彿旧石未去,又添新石一样,让她心里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成怀瑜笑容敛去,话已至此,只好讲错就错,也只能以后再寻找弥补的机会,他看着沈露白的眼睛,认真的说:「我希望你从东京的阴影中走出来,那句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虐了成gg一把,吼吼~~~
酒会
酒会在民族饭店二层可同时容纳一千多人的多功能厅举行。
里里外外的事宜都由公司的公关部提前去準备,成怀瑜很放心。现在各个部门的主管,包括公司里的一些骨干员工,都是他重新选定的,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前的那些人,降职的降职,调离的调离,不是他心狠手辣,而是他深刻的明白,像他们这样家族性质的企业,公司里所有的能管事的人,都必须是心腹。
饭店门前用醒目的条幅挂着宣传标语,停车场上,各种各样的高档车和电视台的採访车停放其中。公司员工有秩序的站立在走道的两旁,向每个来参加就会的宾客们致意。
站在饭店门口查看请柬的正是成怀瑜的秘书小张,见成怀瑜带着沈露白和成若瑾来了,连忙迎上来,附着成怀瑜的耳朵说了几句话,成怀瑜眉头轻皱,边听边点头。
该请的领导全都到齐了,这样看来,这次酒会定能取得比预期好要好的结果。
成怀瑜一进到会场,就将请工作人员把沈露白和成若瑾带到前排就坐,而自己直奔贵宾席而去,和市里的领导以及相关的人士依次寒暄握手。
半个小时之后,酒会正式开始,首先,就是由成怀瑜这位新任的总经理上台致辞,他站在主席台上,就是一位指点江山、踌躇满志的领导者,他慷慨激昂的讲述着公司未来的发展道路,那样的英俊,那样的卓尔不凡,那样的信心满满,那样的高高在上!
沈露白眼神有些迷醉,在下面看着他,就像是在仰望一座遥不可及的山峰,即使再想攀登上去,也只能是站在山脚下望山兴歎,因为那是件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便是认不清自己的实力,就贸贸然的往山上爬去,结果也只可能是在半路中迷失方向,永远在山腰上徘徊,所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最好方法,就是站在山脚下,对这座山峰道一声:再见。
这就是她和成怀瑜之间的差距,横亘在他们中间的,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喜马拉雅山。不论成怀瑜喜不喜欢她,对沈露白来说都是一样,。
他们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他有他的金光大道要走,她有她的独木桥要过。他们就像是来自不同方向的相交线,偶然交叉于一点,有了共同的交际,但很快的又各自延伸出去,在以后的人生里,再不会有交汇于一处的可能。
沈露白放纵自己,贪婪的看着他,想着,过了今晚,就把他忘掉吧。
成怀瑜的演说完了,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沈露白也随着他们,拍着手,带出心头一阵揪着的疼痛感。
接下来,就是由市里的领导讲话,内容无非是宣传市政府的政策和表明他们对金石公司的大力扶持。
沈露白心不在此,根本就没听进去。
成怀瑜走下来,坐到她身边,沈露白转过头来对他礼貌的笑了下。
成怀瑜点头回应她,专心的聆听市领导的发言。
市领导最后说:「……原来的成总经理因为身体的原因,卸下职务,一身轻鬆的去养老了,这个重担就落到了他的儿子,成怀瑜的身上,我代表我本人和市政府祝贺成怀瑜成为金石集团的领导人,我相信,金石集团在他的带领下,会创造更加灿烂的辉煌!」
成怀瑜满意的笑了,这就是今天他最想听到的话。他之所以花大价钱的目的诚然是答谢社会各界,提高公司的知名度,但更重要的确是就此让全世界都知道,金石房地产集团公司如今的所有者已经是他成怀瑜!
前一阵子,金石集团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之下换了领导者,原来的总经理成振飞忽然不知所蹤,名下的所有财产也悉数都转到了儿子手中,而和成振飞早就嚷嚷着要结婚的未婚妻也另嫁他人,后来也不知下落……这些突然的变故,使得好事的人们议论纷纷,有着种种的猜测,更有甚者,还造谣生事说成怀瑜为了谋夺家产而将父亲害死……
而自古以来,官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就非比寻常,通常他们所说的话就代表一种权威,又称作是「官方发言」,成怀瑜这次特地的请他们来,最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平息舆论,父亲的事儿从他们口中说出来,即使不能够立时扫清谣言,起码也可以起到遏制流言继续氾滥的效果。
接下来,又有其他领导和公司一些部门领导上台讲了话。成怀瑜要求他们把讲话环节设定的短一些,这样底下的听众就不会感到厌倦,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参加接下来的宴会。
不大一会儿,所有人的讲话都完毕了,气氛变得轻鬆愉悦起来。
宴会,顾名思义就是要有酒有菜,这才是每次酒会的重中之重,成怀瑜特别从高档的西餐厅请来的大厨,连同「何家俬房菜」的大厨一起,打造出了中西兼顾的精美菜餚。
宾客们自由的聊天、品菜、尝酒。
沈露白躲在一个角落里,準备吃点东西垫补垫补肚子,因为怕影响穿礼服的效果,中午就没敢多吃,此时已是饥肠辘辘,本来她是和小瑾在一起的,可是看着成若瑾端着酒杯,和那些衣着华丽,漂亮大方的太太小姐们热络的交谈着,她心中有着浓浓的失落感,她谁也不认识,也不擅于和人交际,跟他们更没有话题可聊,忽然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但转念一想,自己跟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心里头也就释然了,但她宁愿一个人躲在这里,放鬆自己。
可成怀瑜却找到了她,不由分数,塞给她一杯红酒,拉起她就走。
沈露白猛然间被他握住手,心中一震,有些狼狈:「去哪儿呀?」
成怀瑜回头对她一笑,说:「我的女伴,请帮我一个忙。」
沈露白连忙调整脚步,尽量和那些优雅的女士一样,走得潇洒从容。
行至在刚才上台讲话的市领导面前,成怀瑜停下脚步,顺手的将沈露白的胳膊收进自己的臂弯中,举起手中的酒杯,客套恭敬的说:
「汪叔叔,李阿姨,谢谢你们今天赶过来,我和露儿敬你们一杯!」。
听他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沈露白也赶紧的将举杯举起,被莫名其妙的带来这里,不明白成怀瑜想让她帮什么忙,犹如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
汪叔叔和李阿姨也举起杯子,汪叔叔笑着说:「我可是你爷爷的老部下,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来呢。」
成怀瑜抿了一口酒,笑着说:「是呀,我小时候还老缠着汪叔叔玩,还有特别喜欢吃李阿姨做的驴打滚!」
李阿姨很富态,说话带点外地口音,用丈母娘看女婿的架势看着成怀瑜,笑瞇瞇的说:「你现在是大忙人了,阿姨的家门也不登了,改天到阿姨这里来,阿姨做给你吃。」
成怀瑜放下酒杯,说:「一定的,怎么今天泉灵妹妹没来?」
李阿姨忙说:「亏你还惦记着她,这不,春节就没在家过,跟朋友一块去海南玩了,她要是在家,一定会来的,上回还跟我念叨着说要约你出去吃个饭呢。」
成怀瑜笑着说:「是嘛,那她回来我一定好好请她大吃一顿。」
自从见到沈露白开始,李阿姨的眼睛不知道在她身上打了多少个来回,她一直在等着成怀瑜的介绍,终于忍不住了,问着:「怀瑜,这位是哪家的千金呀?怎么没见过?」
成怀瑜看了一眼沈露白,把她的胳膊往自己的臂弯里紧了紧,避重而就轻的说:「她叫沈露白,是小瑾的乾姐姐。」
李阿姨再次从头到脚的把她审视了一个遍,对着成怀瑜说:「沈小姐很漂亮呀,怀瑜,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阿姨怎么不知道。」
成怀瑜拍了拍沈露白的手,笑着说:「我们露儿眼光高,看不上我,我还在努力追求中。」
沈露白听到他这句半真半假的话,尴尬得要死,本来李阿姨那彷彿要将她烧出个洞来的锐利目光已经让她很不自在了,现在成怀瑜又说了这句话,简直是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虽然没有抬头,但她已经觉察到李阿姨射向她的目光更加不友好,沈露白实在气不过,偷偷的捏了一下成怀瑜的胳膊。
「啊,好疼!」成怀瑜叫了出来。
沈露白怒瞪着他,哪有那么疼?自己只使出了一点点的力气,他也太夸张了。
这两人的场景在别人看来,无疑是打情骂俏。
李阿姨渐渐变了脸色,狠狠的看着沈露白,怪她捷足先登,将自己惦记了很久的乘龙快婿抢走,沈露白连忙躲在成怀瑜身侧,躲避她的目光,瞬间明白了李阿姨的对成怀瑜的心思,也明白了成怀瑜要她帮的忙是什么。
原来,自己是被成怀瑜给利用了,做了个挡箭牌。
李阿姨心中实在觉得不服气,便对着成怀瑜说:「你上回从美国帮泉灵带回来的那条手链真是挺好看的,她喜欢得不得了,每天都戴在手上,我替她谢谢你啊。」
其实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再拿出来说,不过是气不过,想显示她女儿和成怀瑜关係有多亲密而已。
成怀瑜接过李阿姨的话说:「一根手链而已,别客气,在美国的时候偶然经过一家珠宝店,看见里面的手链各个造型别緻,就买下来,送给原来大院里面一起玩的姐姐妹妹们。」
成怀瑜轻描淡写的就把她和李阿姨女儿的关係撇清了。
李阿姨没达到预期的目的,一时语塞,正好,这时候又有别的人过来跟他们夫妻敬酒,成怀瑜便拉着沈露白离开了。
沈露白把手臂从成怀瑜的臂弯中抽出来,笑着说:「这种拒绝人的方法倒是挺不错的呀。」
成怀瑜拿起个盘子,夹了些食物在里面,递给沈露白说:「饿了吧,快吃点,李阿姨总想把她女儿跟我凑成一对,老去我爷爷跟前吹风,不用这个方法她是不会死心的,不好意思,事先没告诉你。」
沈露白吃了一口东西,称讚着:「味道真不错,不愧是大酒店做出来的东西。」然后抬起头来看似真诚的对成怀瑜说:「很高兴我能帮到你。」
这时候,成若瑾也挽着霍承志过来,刚才他们一直在和熟人聊天,好不容易脱身了,连忙寻找成怀瑜和沈露白的身影。
「你们在这里呀?」成若瑾看到他们,连忙走过来。
终于看见自己熟识的面孔,沈露白很高兴。
「你怎么不坐到前面去?」成怀瑜问着霍承志。
霍承志飞速的扫了一眼沈露白,说:「我一个来凑热闹的,去前面坐干嘛。」
沈露白坦然的看着他,微笑着问候:「好久不见了。」
霍承志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她的了,眼神中透露中讚许的神色:「是呀,好久不见,今天你很漂亮!」
这是他们在那么久之后的第一次见面。霍承志心中有淡淡的哀伤,诚然自从沈露白离开之后他再没有打探过她的消息,只是偶然的会从成若瑾口中套出个只言片语来,但是他从心眼里,一直很想念她,但是这种感情似乎已经不是爱情,慢慢的风化成了得不到的爱情的一个标本,存放在心里的某一个角落,偶尔拿出来缅怀,哀悼。
其实,一进到酒会现场,他就捕捉到了沈露白的身影,她脸上一直挂着浅淡的笑容,待在成怀瑜身边,任他挎着胳膊,任他亲密的咬着耳朵。他能感觉到这两人之间,有股奇特的气场,将他们的气息融合为一体,远远的看着他们站在一起,感觉很相配。
霍承志曾经陷入对沈露白的爱情中不能自拔,自然知道沈露白的魅力,他猜想,成怀瑜可能已经喜欢上了她,但是作为一个从小长大的朋友,霍承志决定找个机会去提醒一下成怀瑜,沈露白心中有个放不下的男人。
看大家聊的吃的都差不多了,一个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主持人走上前台,宣布:金石集团酒会文艺表演正式开始。
这是本次酒会的最后一项内容,也是成怀瑜所有目的都达成后的助兴节目。
请来的表演嘉宾有通俗唱法的,也有民族唱法的,兼顾各年龄层的观众。
两个节目完成之后,主持人上场报幕:下面有请最近火遍大江南北的赵月明为大家演唱《白露》。
台下的观众席中顿时爆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比前面两个号称是「艺术家」的演员响亮的多,成若瑾更是惊喜得不能自己,通红的脸蛋上闪烁着期待兴奋的光彩。
从舞台的一侧,走上来一个俊朗帅气的年轻人,身着手工製成的衣服,针线紧密,洁白柔软的面料上纤尘不染,浑身散发着热情洋溢的青春气质,只是深邃的眼睛里却散发出的不同于年龄的忧郁,这也正是很多年轻女孩疯狂迷恋他的原因,相信如果这不是个比较正式的场合,很多女孩都已经起立尖叫了。他手指有些颤抖,捧着吉他,轻轻拨动琴弦,嘴角抽动了两下,眼睛微微泛红,深情专注的眼神定在台下的某一点,嗓音有些抖,但仍不减损他的魅力:「为大家献上一首为爱人所写的歌《白露》。」
作者有话要说:赵同学露个小脸,下章露大脸~~
亲们,说说你们的意见吧~~留言越来越少,伤心鸟~~麵条泪~~
把最后一段修了~~
赵月明
沈露白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身背后直串到后脑勺上来,一时间,浑身冰冷,犹如坠进了积存着千年寒冰的冰窖里,面色苍白,嘴唇青紫,浑身细细的打着冷颤,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迅速蹿红的赵月明竟然就是赵晋鹏!为什么她都不知道?这么红的人,频频的出现在电视节目和娱乐新闻里,她竟然一次都没有看过?难道这是老天在故意戏耍她吗?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这种场合之下让她乍然遇上,让她措手不及、毫无防备,如果早知道他也会参加这个晚宴,无论如何她也是不会参加,只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赵晋鹏浓烈的视线一直停驻在她身上,这种剥皮刺骨的眼神像是凛冽的寒风,割破了沈露白的皮肤,割疼了她的心,尘封已久的苦痛记忆再次涌上心头,她害怕这次不经意的又闯进赵晋鹏的视线里,会激起他更激烈的行为。
她明显的能感觉的,现在的赵晋鹏和上回见到的是不一样的,上次人看起来颓废乖张,现在看起来却是神采飞扬,看似是从旧日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但是他的眼神却变得複杂难明,身上散发出浓浓的危险气息,沈露白不知道他的内心起了多大的变化,现在乍然见到她,心中又存着怎样的想法,这些未知的东西更加重了她的恐惧感。
这次见面和上次的不期而遇,她的心境是不一样的,那时候她只是单独一个人,而这次,心中有了在乎的人,多了更多的顾忌,她不想让他们知道那段被曾经的恋人拿住把柄狼狈退学的耻辱经历,那是她心里头最不能碰触的一个禁忌,那会让自己在他们面前再无颜面可言。
沈露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手脚冰冷,身体激灵着,太阳穴处「突突」的有一根神经一直跳着,像是有一手在往外揪着,尖锐的疼,带动着一侧脸颊也有些痉挛。不行,她必须逃开,她再也不能忍受这种痛苦的煎熬!
于是她匆匆的身边的人道了一声:「我去洗手间」,便快步的离开了。
霍承志也已经认出了台上的赵月明就是沈露白亲口承认一直爱着的人,他不禁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成怀瑜,看他一无所知,正一脸淡然的专心的看着节目。
而台上的赵晋鹏,炽热的视线追随者沈露白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微笑,直到沈露白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将目光收回来,在成怀瑜、小瑾和霍承志几人身上打着转。
这次在这里,在这种场合下见到沈露白,对赵晋鹏来说,也是个意外。
那是一次在酒吧的时候,他郁郁寡欢,喝了很多酒,同学们撺掇他上去唱歌,他就摇摇晃晃的上台去,用吉他伴奏,清唱了那首在思念沈露白的不眠夜晚写出的一首歌《白露》: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当时,正好有一个唱片公司的经理在,便问他愿不愿意成为一个歌手。赵晋鹏的人生早已经规划好,工作也早已经定下,他并不喜欢打乱他的规划,他回去考虑了很久,觉得自从沈露白的出现后,他的人生已经一次一次的被打乱了,再被打乱一次,他也不在乎了,而且如果能成为一个享受万众瞩目的明星,他或许还能和沈露白再次碰面,拥有了名誉与地位,或许还能够弥补以前的过失,挽回沈露白的心,考虑到这一点,赵晋鹏同意了,还根据沈露白名字的由来「露从今夜白」的下一句「月是故乡明」取了个艺名,叫做赵月明。
是的,他一直都忘不了沈露白,对她的爱意,在无情的逼走她后,不仅没有淡去,反而愈加的浓烈,她就像是一颗种子,长在了赵晋鹏的心中,生根发芽开花,汲取了他心中的养分,愈加的生长壮大,而他自己,却因为营养被抢去,而乾枯、衰落。
赵晋鹏以前将爱情当做一件神圣得不能再神圣的东西,有严重感情洁癖的,从不肯轻易与人交往,抱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只有真正爱的,真正动心的,才会去追求,才会成为他的女朋友,比如沈露白。但是经过了AV事件后,心目中一个完美形象的坍塌使他受到了强烈的打击,觉得以前所坚守的东西都是一个玩笑,他开始变得放蕩,对每个追求他的女孩来者不拒,只要他们自愿与他上床,他都同意,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花心种马。
那次在街上再次见到沈露白的时候,他不知道有多么的欣喜,猛然间发觉自己对她强烈的爱意竟然将恨意鄙视消磨得已经所剩无几,而那越来越深的爱意竟比和她感情最浓烈时还又增了几分。
但当他看到沈露白嘴边的笑容时,他却气愤了,心里极度的不平衡了,为什么分开之后,只有他自己那么的痛苦,那么的想念她,而沈露白却还可以那么的快乐?那么面无表情的面对自己?这样太不公平!他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恨,终究又出口伤害了她。
被沈露白扇了一巴掌之后,他在路边坐了很久,他知道沈露白又回来过,临走时,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就是这一眼,让赵晋鹏重新燃起了希望。回到学校后,他恢复到以前的赵晋鹏,不再滥交,不再喝酒买醉。
他很后悔那时候在盛怒之下所做的错误的决定,这是这个错误的决定,亲手的将沈露白赶出了学校,赶离了他的身边,如果事情能够重来一次的话,他会好好的考虑考虑之后再作打算,至少不会让自己在悔恨和思念中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但是,他也始终不能忘怀沈露白做过AV女优的事,那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一碰就疼,他现在只是暂时的把那根刺封存在心中的某一个角落,重重的上了锁,不让它冒出来而已。赵晋鹏心中暗暗起誓,如果能够再次见到沈露白,如果能够重拾旧爱,那么他愿意选择遗忘,永远的将那根刺封存起来。
他并没有想到,自己对沈露白的爱,竟然深到愿意忘掉沈露白做过AV女优的事,这种认知也令他自己吓了一大跳,自从认识沈露白之后,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人生中很多的第一次都是从沈露白开始的,而沈露白倒像是老天刻意生出来,给他当剋星的,碰到了沈露白,他所有的原则都被打破了。
今天来到这里,他一眼就看到了沈露白,她在人群之中,总是那么的光彩夺目,即使有再多不想干的人扰乱他的视线,他还是能够很快的就发现她。经过精心的打扮之后,她更加的漂亮,更加的夺人眼球,犹如一颗散发着迷人光泽的珍珠,耀眼、明亮,她在金石集团总经理的臂弯里,笑靥盈盈,眉梢眼角之中透露出对身边男人的爱慕之意。
赵晋鹏心中像是被打翻了的调料瓶,酸涩苦辣,一时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他发疯的嫉妒着,他后悔,他不甘心!
为什么她在别人的臂弯里笑的这么开心?不,这不对,她是属于他的!她也只能是属于她的!她的美丽只能为她绽放,她的笑容只能因他而甜蜜!
赵晋鹏冷冷的笑着,下定决心,不管是用多么卑劣下作的手段,都要让沈露白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哦啦啦~~~
赵同学闪亮再次登场,欧也~~
三个男人一台戏
成若瑾双手紧握着放在胸前,瞪大眼睛,双眼放光,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赵月明。
身旁的霍承志推了她一下,成若瑾不耐烦的用手肘顶回去,不理他那茬。
霍承志心中忽地一酸,不顾前后左右都有人在,猛的伸出双手,把小瑾的头扭了过来。
「你干嘛呀?」成若瑾脖子一疼,怒瞪着眼睛,恼火的小声质问他。
霍承志掩饰着心中的酸意,嬉皮笑脸的说:「看你俩眼睛跟狼似的放着绿光,小姑娘,情窦初开了?」
成若瑾被他说中心事,有些懊恼,说:「你以为我是你呀,看见个美女就跟饿狼似的,我这叫崇拜,懂不?」
霍承志「切」了一声,不屑的说:「他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白脸吗?有什么好崇拜的,你们小姑娘家的,就是肤浅!」
成若瑾更加不高兴了,自己被定义为肤浅的小姑娘也就算了,但自己崇拜的偶像被他贬得一文不值,比骂自己还要让人难以接受,她忍不住的反唇相讥说:「你才是小白脸呢,还是到处留情的小白脸!」
霍承志摀住胸口,半真半假的说:「得得得,就为了这个一个唱歌的,你就对你霍大哥这样,我可太伤心了。」
其实话一出口,成若瑾就后悔了,也觉得对霍承志这样说话太过分了,连忙说:「好了,对不起嘛,是我错了,但是你也不应该那么说他呀,你又不了解他。」
不了解是不了解,但怎么说也算是有个不愉快的一面之缘吧,那天他的行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值得尊重的,真是人不可貌相,那时候的赵月明看起来一脸窝囊丧气样,没想到摇身一变成了明星了。
就是因为心里装着这个人,沈露白才一再的拒绝自己,今天居然堂而皇之的来到了酒会之上,怎么不让人觉得可气。更让人觉得郁闷的是,小瑾对他居然也是一副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他愈加的讨厌赵月明。
一曲终了,赵月明鞠躬下台,坐到沈露白刚才坐过的位置上,跟成怀瑜搭讪起来:
「成总经理,您好,我是赵月明,谢谢您今天邀请我来为贵公司的酒会演出。」
成怀瑜客套的笑笑,说:「哪里,赵先生是时下歌坛新贵,我们公司能请到你也是我们的荣幸。」
成若瑾就坐在旁边,看到了自己的偶像坐到了身边,兴奋得无法自持,忙不迭的说:「赵月明,我是你的粉丝,这次就是我让哥哥请你来的。」
赵晋鹏一转过头就看到一脸兴奋的成若瑾和她旁边满是敌意的霍承志。他忽略掉敌意的目光,对着成若瑾露出一个最迷人的笑容,眨了眨眼睛,温和的说:「谢谢你,漂亮的小姑娘。」自从做了歌手之后,公司在给他做专业培训的同时,形体、语言、表情甚至是微笑,都有专人来指导,他知道自己怎么样的微笑是最能迷惑人的。
果然,成若瑾心间狂跳,眼波流动,溢满着兴奋与激动,晶亮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说:「今天见到你真人,比在电视上还帅,能帮我签个名吗?」
赵晋鹏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看,转过头来,保持着笑容,说:「当然可以」。
他接过成若瑾递过来的手帕,在上面「刷刷」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说:「我把电话也留给你,我才刚出道不久,很需要像你这样的粉丝帮忙。」
「哇,太好了!」成若瑾受宠若惊,没有想到自己的偶像这么的好相处,连忙把自己的电话号码也写给他,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给我打电话,什么时间都行,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赵晋鹏把成若瑾的电话小心收好,珍而重之的放进上衣口袋里,邪魅挑衅又不屑的看了一眼霍承志,转向成怀瑜,说:「成总,再见!」
成怀瑜对他微微的点下头。
赵晋鹏最后将目光停在成若瑾脸上,说:「很高兴今天认识你,我先走了。」
成若瑾犹自沉浸在兴奋之中,听到赵晋鹏说要走,颇有些不捨,连忙说:「那你慢走,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赵月明冲她眨了眨眼睛,说:「一定会的。」说着,离开了座位,朝着后面走去。
霍承志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的背影,见他直奔身影没入去洗手间的转弯处,连忙站起身来,也往那边走去。
赵晋鹏来到女洗手间门口,先贴在门上听了听,没听见动静,便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吱啦」一声开了,沈露白惊惧的脸暴露在他的前面。
「我有那么恐怖吗?」赵晋鹏原本想好,再见到沈露白时,一定要让她看到自己的微笑,感受到自己的和善,但是在看到沈露白吃惊又害怕的表情时,心头彷彿挨了一闷棍,酸酸疼疼的,怎么样也挤不出一个笑容。
「没有,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沈露白底下眼睑,淡淡的回答。她在慢慢的平复刚才被吓得几乎跳脱出来的心。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奇怪吗?」赵晋鹏定定的望着她说。
确实很奇怪,一个在女厕所门里,一个在门外,隔着一条门槛,一男一女在谈话。
沈露白连忙跨出来,稳了稳心神,鼓了鼓勇气,猛然间抬起头来,无所畏惧的看着赵晋鹏说:
「找我有什么事,说吧。」她犹如被架在油锅上,只想赶紧的离开。
「我……」赵晋鹏正要开口,忽然听见后面有人说道:「你居然跟蹤她到这里!」
来人是霍承志,他猜到赵晋鹏一定是来找沈露白了,便也跟了过来。
沈露白连忙往霍承志那边凑了凑,这个不经意的动作惹恼了赵晋鹏,他看也不看霍承志,只定定的望着沈露白,面容有些抽搐,大吼一声:「这里没你的事!」
霍承志哈哈一笑,说:「什么叫没我的事?你不知道我是沈露白的朋友吗?你又是她的什么人?巴巴的跑到女洗手间来找她?」
赵晋鹏当然认得他,心中恼火,想着,如果上次不是他跑出来搅局,或许现在他和沈露白已经和好了,现在他又跑过来管闲事,不由得更加恼怒,一点面子都不留的说:「哪凉快你给我哪儿呆着去!别把自己当根葱,我跟沈露白是什么关係,你管不着!」
霍承志不怒反笑,一把搂过沈露白,不屑的看着赵晋鹏。他追过来的本意只是好奇,想看看赵晋鹏想要干什么,可是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样子却又忍不住心生妒忌,对比着赵晋鹏,他觉得自己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会比他强很多,可是沈露白怎么就心里只有这个人渣,不给自己一点机会呢?这么越想越不忿,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就拱得自己火起,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在这两人之间,自己绝对是多余的,但他就是忍不住。
但看到被自己搂住的沈露白并没有挣扎,心中忽然欣慰许多,底气也足了,挑衅着说道:「怎么就管不着?」
赵晋鹏看着霍承志把沈露白搂在怀里,怒火腾的一下就窜到了后脑勺上,他拉住沈露白的胳膊,使了力气,猛的一下就把沈露白拽到自己怀里,亦不畏惧的瞪着霍承志。
浓浓的火药味在空气之中瀰散开来。
沈露白的额头猝不及防的猛的撞在了赵晋鹏坚硬的胸膛上,一时间,头晕晕的,眼前都是金花,鼻头酸疼,眼泪险些掉落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严厉的呵斥传来。
沈露白心中一喜,犹如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般,缩紧的心稍稍舒展开来,赵晋鹏和霍承志同时看过去,只见成怀瑜满脸不悦,大踏步的朝这边走来。
走得近了,他用凌厉的眼神冷眼看着赵晋鹏,又扫了一眼霍承志,逕自的从赵晋鹏怀中搂过沈露白,揉揉她的额头,眼神立时变得柔和,轻声的问:「没事吧。」
沈露白睁开眼睛,看他脸上满是关切,连忙说:「没事,稍微有点晕。」接着,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走到赵晋鹏身边,说:「你走吧,我和你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未等赵晋鹏说什么,又转向霍承志:「谢谢你帮我,但是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霍承志眼神黯淡下来,苦笑一声,低声说:「是我多管闲事,今天对不起了。」说罢,转身就走了。
赵晋鹏还站在原地不动,嘴角不住的颤抖着,沈露白又说:「你走吧,我们已经是陌路人,没有再说什么的必要了。」
说完,沈露白抬步就往出走。
成怀瑜目光深邃,又冷冷的看了一眼赵晋鹏,跟上了沈露白。
赵晋鹏痛苦的揉了揉头髮,面目有些扭曲狰狞,冲着沈露白的背影大喊一声:「沈露白,我爱你,我错了,以前是我不对,原谅我好吗?给我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
沈露白听到这话,背后一僵,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加快了脚步,成怀瑜赶上来,搂住了她的肩膀。
等到了远离赵晋鹏的地方,沈露白肩膀一鬆,从成怀瑜的胳膊下溜出来。
成怀瑜说:「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沈露白摇摇头,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哦哦哦哦~~~
三个男人凑齐了,吼吼吼吼~~
亲们~~选一个牵回家吧~~
还君银行卡
回家的路上,沈露白一直沉默不已,赵晋鹏的突然出现所带给她的震惊感令她到现在都难以接受,她眉头紧锁,开始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之中。她不能预测赵晋鹏还会在她的人生中扮演样的角色,还会带给她怎样的痛苦和心理折磨。
对沈露白来说,那种噩梦转换为现实的恐怖经历,只一次,就可以将她打击得跌入泥沼之中,再来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爬得出来。
成怀瑜一直偷眼看着沈露白,看她的面色苍白,没一点精神,恹恹的靠在后座上,像是被谁抽乾了力气一样,让人很想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的怜惜着,密密的保护起来。
成怀瑜知道,她忽然变成这样,都是因着那个明星赵月明的关係,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赵月明一定曾经在沈露白的生命中扮演过很重要的角色,带给过她极大的伤害,而赵月明最后喊出的那句话听起来意味深长。
成若瑾没有察觉到沈露白的异样,犹自沉浸在兴奋之中,不停絮絮的讲述着赵月明的事。
「你们知道吗?赵月明他可是又帅又有才,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很癡情的人哦,据说他的那首《白露》就是唱给他爱的人的,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女孩离开了他,让他特别伤心,每晚思念她,所以才写了这首歌,希望能挽回她的心。」成若瑾自说自话,忽然间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说:「露儿姐,好巧哦,《白露》正好是你名字倒过来。」
沈露白心头猛的一震,泛起浓浓的不解,赵晋鹏,你到底想干什么?当初不是你要和我分手的嘛?不是你逼我退学的嘛?现在写首歌出来做什么?刚才又对我喊出那句话干什么?
成怀瑜从成若瑾的话中听出些端倪,又看看沈露白那张愈加苍白的脸,便将她和赵月明的关係猜了个大概。
「露儿姐,你觉得赵月明是不是特别帅呀?我觉得他太帅了!他就是我的偶像!」成若瑾双眼发亮,急于的想和别人分享她的激动之情。
「小瑾」,成怀瑜的声音很严厉,说:「露儿她不舒服,你别烦她了!」
成若瑾转过头来,细细的打量着沈露白,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连忙将手覆上她的额头,「呀」的一声叫了出来,因为那里如同外面的天气一样,没有一丝热度。
「我没事的」沈露白轻轻推开成若瑾的手。
「你额头怎么这么凉呀?」成若瑾又去摸沈露白的手,同样的冰凉。
成若瑾转向哥哥,问着:「是不是暖气开的不够?」
「已经开到最大了」,成怀瑜把大衣递给成若瑾:「帮她盖上。」
成若瑾接过衣服,给沈露白盖在身上。
向来都是她照顾别人的,沈露白还不习惯这么贴心的照顾,忙要推开说:「我没事,不冷,真的没事。」
成若瑾按住她的手,说:「你先休息一下吧。」
沈露白点点头,闭上眼睛,她确实很累,很睏倦,赵月明的猛然出现让她身心疲惫。
成若瑾靠在她肩膀上,心中的兴奋之感还是难以平复,急需要有人听她倾诉心事,说:「露儿姐,你今晚还跟我一起睡吧,晚上搂着你睡觉好舒服!」
听到这话,沈露白大为窘迫,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暂时缓解了赵月明带给她的郁闷,心中泛起一种微妙的情绪,连忙偷眼瞧着前面的成怀瑜,见他正专心的开车,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才转过头来跟成若瑾说:「我明天有点事,今晚得回去住。」
成若瑾撅了撅嘴,不乐意的说:「那好吧。」
前面的成怀瑜轻摸了一下鼻子,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到了家门口,成怀瑜让小瑾下车:「你先回去,我去送她。」
小瑾听话的挥挥手,回家去了。
沈露白忙要下车:「太晚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不用麻烦。」
成怀瑜走到后座,牵着她冰凉的小手,把她拉到副驾驶座,按她坐下。
「露儿,听话。」成怀瑜淡淡的说。
这短短的几个字,彷彿是咒语一般,让沈露白瞬间老实了,顺从而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一股暖意沖胸口涌动出来,流到了四肢,身上暖暖和和的,很舒服。
记忆中似乎只有父亲这样说过她,每当她调皮捣蛋的时候,父亲从不打她,甚至一句重话也不说,只是故意板起脸来,严肃的对她说:「露儿,你要听话。」
每每听到这句,她就老实了,乖乖的躲到墙角里却反省自己的错误。父亲去世后,就像高山忽然的崩塌了,没有了依靠,沈露白一夜长大,成了家里最坚固的顶樑柱,学会了怎样去照顾妈妈,学会怎么去讨价还价,学会怎样去打工赚钱……已经没有人会再跟她说这句话了。
再次听到这句话,胜过了千言万语。
成怀瑜发动了车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那首《白露》是唱给你的歌吧?」
沈露白没想到他会突然的问出这句话,瞬间愣了一下,紧接着坚定的说:「不是!」
她下意识的否定了,其实她和赵晋鹏原来的关係并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人只要稍作调查就能知道,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也许,她想隐瞒的并不是她和赵晋鹏曾经的恋人关係,而是造成她和赵晋鹏分手的原因。
成怀瑜是除了赵晋鹏之外唯一知道她过去,并且一同和她经历过的人,按说,在成怀瑜面前,她是不需要隐瞒,但她就是打从心眼里不想让他知道,因为那是她妄想到幸福的惨重代价,她自己都在心里头嘲笑自己,更加不会对别人坦白。
车内的温度渐渐的升高了,沈露白看到成怀瑜额头上细细的冒出些汗来,忙说:「把空调关小点吧,我好多了。」
成怀瑜目视前方,伸出一只手,又将大衣给她盖上,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先瞇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沈露白望着他,尝试着揣测他的悲喜,终究无法看穿,于是她只好放弃了,靠在椅背上,闭起了眼睛,在似醒非醒间,似乎听到了一声轻轻的歎息。
到了目的地,沈露白也醒了,她将大衣留在座椅上,走下车来,礼貌的微微欠身,说:「谢谢你送我回来,路上小心!」
成怀瑜也走出来,手上搭着大衣,轻轻的披在沈露白身上,说:「早点休息吧,有事打我电话。」
沈露白点点头,正要往前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忙说:「你先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下来。」说完,快步跑回家中,从包里掏出那张磨得毛了边的银行卡,气喘吁吁的跑到成怀瑜面前:「这张卡里的钱我没用到,还给你。」
既然成怀瑜已经提过以前的事了,沈露白就没有什么顾忌了,等不及的把珍藏了许久的这张卡还给他。
成怀瑜捏着卡,在手里转了几个圈,面无表情,定定的望着她说:「好的,我收回来。」
沈露白原想着他可能会推辞,没想到这么痛快的就接受了,她放心的笑着说:「谢谢!」
成怀瑜深深的凝望着她美丽的眼睛,嘴角轻轻扯动一下,终究什么也没说,停了好一会,才丢了一句:「晚安」,转身跨进车里,快速的开走了。
沈露白看着银灰色的车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嘴角拉扯出一丝笑容,自言自语的说着:「他收下了,真好!」
冷风侵袭,她拉紧衣角,衣服上,残留着他的味道,沈露白跑起来,在冷风把他的味道全部吹散之前,她要回到家里。
开门进屋,沈露白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喝着。
想到赵晋鹏的事,她就心乱如麻,这个世界为什么会那么小?那个本来以为已经没有瓜葛的人,为什么一而再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第一次的不期而遇时,沈露白并没有感到害怕,有的只是一种悲哀,一种无视和一种怜悯,但是这次,她嗅到了赵晋鹏身上那浓浓的危险气息,她心里头忐忑不安,始终无法平静,她不清楚,他究竟想要干什么,真的只是像他所说的,让自己回到他身边吗?如果不答应他,他会怎么做呢?还要故技重施的威胁自己么?以后都要这样的,被他牵着鼻子走吗?沈露白这么想着,身上打起了冷颤,刚才成怀瑜车里积攒下来的温度一下子消失殆尽了。
其实屋里的暖气烧得很足,温度计上显示是24度,但是沈露白还是觉得冷,她把大衣盖在身上,瞬间,温暖了许多。纯羊毛的质料,摸上去微微的有些扎手,沈露白将袖口贴在脸上,感受着衣服上残余的温度,心头好过了许多。
远处传来鞭炮声响,沈露白走到窗边,还能看到璀璨的火光,象徵着平安、希望,万家灯火,处处都有光亮,再抬头看,皎洁的月亮像是块洁白剔透的玉,终年挂在天上,带给人安详、平和。
时时处处充满了光明,沈露白想着,人总要活下去,不管赵晋鹏使出什么手段也好,她都要坚强起来,为了自己,更为了她的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O(∩_∩)O偶想要花,乃给不给?
你们很相配
其实今天沈露白并没有什么事,只是不想去成若瑾家住而找出的一个托词而已。
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十点多了,随便吃了点早饭,沈露白就出门,去超市买点生活用品。经过音像区的时候,看见墙上贴着赵晋鹏的大幅海报,推荐架和热销区上摆的都是他的专辑。沈露白匆忙离开,猛然惊觉,就连超市里面放的音乐都是他那首《白露》。
沈露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没见到赵晋鹏时,即使他那么红,好像都被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有关于他的信息都被自动的屏蔽掉,等再次见面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周围处处都是他的痕迹,像是那恼人的凉风,有个小缝就能钻进来,时时侵扰着她的生活。
沈露白歎了口气,索性连东西都不买了,直接的回家去。
随时打开电视机,正播放着一个访谈节目,主人公正是赵晋鹏,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跟主持人倾诉着什么,沈露白连忙转台,但那句话还是飘进了她的耳朵:「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因为一件事,和她分手了,但是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我仍然不能忘掉她,我希望她能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一定会好好的爱她,弥补以前的过失……」
沈露白立时火气,满腹的怒气无处宣洩,愤愤的把遥控器摔在沙发上。
与此同时,成怀瑜和成若瑾也正在看这个节目。
成怀瑜最近正在收集赵晋鹏的信息,这类谈话性质的节目,他当然不会错过,虽然有些话未必是真心的,但也能听出个蛛丝马迹。
而成若瑾则是赵月明的超级粉丝,偶像的节目,她当然更不会错过。
「哇,赵月明他太深情了,我真羡慕那个女生!」成若瑾不眨眼睛的盯着屏幕,赵晋鹏的一颦一笑都令她着迷,他的深情更是他的致命魅力。
成怀瑜听到这话吗,皱了下眉头,看着小瑾,严肃的说:「不要迷上他,有些人实际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完美。更不要试图去接近他。」
成若瑾纳闷,终于捨得把脸移开,说:「在我心里,他就是个完美的人物,我觉得他内心和外表一致,为什么不让我接近?」
成怀瑜说:「他很不简单,可能会是个危险人物,接近他对你有害无益!」
成若瑾撅撅嘴,心里不服气,也没说什么,觉得一定是哥哥对娱乐圈里的人有偏见,打定主意这次不理会哥哥说的话。
这时候,电话响了,成怀瑜看看手机屏幕,起身走上楼去,到了书房里,才接通电话。
是秘书小张,对他着:「总经理,跟您报告下冯春姿的情况!」
「嗯。」成怀瑜皱了下眉头说。
「她每天都呆在家里,盖起被子缩在床上,哪儿也不去,只有晚上的时候,她妈才强拉着带她出去遛遛,每次都得把自己裹得紧紧的,里三层外三层,整个头和脸都抱起来,跟木乃伊似的,在路上看见人也赶紧就躲,唯恐别人认出她。」
成怀瑜满意的点着头,冷笑着说:「活该!继续派人监视她,有动静随时跟我报告!」
放下电话,成怀瑜的心情好了起来。
无意中摸到了口袋中有个硬硬的物体,顺手把它拿出来,正是沈露白昨天还给他的那张银行卡。
那张卡的边角上,已经有了很明显磨损的痕迹,想是有人经常的随身带着。成怀瑜微笑着,轻柔的抚摸着,像是在触摸着柔软细腻的皮肤。
这个卡的归还,代表着一个终结,一个他和沈露白过去的一个终结。
沈露白曾经跟他说过,再见面的时候要将彼此当做陌生人,他照做了,现在将她和他过去唯一的一点联繫也切断,那么就代表着,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了。
他当时的冲动和沈露白当时的无奈,造就了东京那件荒唐的事儿,但他并不后悔,离开东京后,他曾经无数次的梦见这个羞怯勇敢的女孩,不可否认,他最终能回国来,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他心中总隐隐的有个希望,能再次见到那个不知姓名的女孩,幸好,他遇见了,他终于相信,人与人之间是有缘分的。
佛说,前生修炼千年才能换来今生的一个回眸,那么他和沈露白不知已经修炼了几百万年,才能修出这段缘分,成怀瑜觉得,这是天意,更是人心。
再次见到沈露白时,他讶异和惊喜得不能相信,直到杯子掉落在地上,有水珠儿见落在腿上,那种冰凉的感觉才让他相信这确实不是一场梦。但他同时看到的,是沈露白的仓皇失措,甚至是恐惧,这时候,他明白,那段过去带给沈露白的,跟自己是截然不同,她却宁愿去忘记,自己的出现,带给她的,竟只有害怕。
于是,他按照沈露白当初所说的:再见就是陌生人,假装不认识她,当他看到沈露白的困惑眼神,欲言又止的表情时,他知道自己伪装得很成功。
而且,那个时候,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能暂时的把沈露白放到一边,但是每晚,他会悄悄的跟在她后面,暗中保护他,也正是这样,才从那个意图施暴的人手里救出了她,这每晚的保护,一直持续到沈露白搬了新家,成怀瑜确定她晚上不会有危险,才结束。
而后,成怀瑜又藉着妹妹和沈露白的特殊关係,拉进了两人的距离,让沈露白不再对他有防範,开始对他敞开心扉。
霍承志虽然是成怀瑜的好朋友,在他不在国内的时候,代替自己,照顾着遭受丧母之痛的妹妹,他本来可以劝说沈露白试着去了解霍承志,给他一个机会,但是他没有,爱情是自私的,他鼓动沈露白早些的拒绝霍承志,让他彻底的死心。
他成功了,沈露白原本就对霍承志没有爱情,听了他的话,更加认为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于是霍承志这场尚未开始的爱情就结束了,当他在饭馆里买醉,成怀瑜去安慰他时,心中并不好受。
成怀瑜将卡放在抽屉里,走出房间,经过客厅时,看见成若瑾换了一个台,仍然是赵月明的节目,不仅又说道:「小瑾,记住哥哥的话。」
成若瑾看得正兴起,也不转头,只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知道了。」
成怀瑜看着她,心里有些担心。
穿了大衣出门来,发动车子,直奔「何家俬房菜」而去。
昨天,在酒会上和霍承志约好了,今天在这里见面。
在门口,便看到了霍承志的车子,想来他早就到了。
服务员把他带到包间,霍承志已经点好了菜,见到他来,连忙笑呵呵的说:「前几天有人给咱们带过来一瓶好酒,咱哥们今天一块尝尝。」
成怀瑜脱掉大衣,笑说:「能被你霍少称为好酒的,一定是极品了。」
霍承志慢腾腾的掏出一个竹筒来,神神秘秘的说:「就是这个!」
「哦」成怀瑜好奇的结果,打开竹筒的盖子,一个清新的酒气扑鼻而来,悠远醇香,沁人心脾。
「这是什么酒?」成怀瑜问着。
霍承志说:「咱们那个朋友,就是那个大壮,不是在四川山区出资盖了一所希望小学嘛,完工典礼的时候,他亲自去了,学校的校长就送了几筒他们当地酿的酒,他拿回来一喝,还真不错,就送给一筒给咱哥俩尝尝。」
成怀瑜给两人满上,碰了杯,一口下去,绵绵软软,不辣嗓子,微微的有些甜意,过了一会儿便又清香返上来,鼻子里口腔里满满都是混合着竹叶香的清淡香气。
「怎么样?」霍承志询问着成怀瑜。
成怀瑜放下酒杯,称讚道:「真的不错!这么好的酒怎么市面上没有卖的?」
霍承志说:「听大壮说,这种酒必须要用当地的山泉水每年三、四月份的酿製,而山泉水的水量并不多,还必须要用当地的竹筒来装,一是产量少,二是限制条件多,根本没法上市,当地村民都是自己酿自己喝的。」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霍承志试探性的问着他:「我怎么觉着你和沈露白的关係不一般呢?」
「哦?」成怀瑜说:「有什么不一般的?」
霍承志沉默了一下,眼神忧郁,说:「你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形成了一个整体,没有别人插进去的空间,简单点来说,你们俩个很相配。」
成怀瑜心花怒放,但面上却不露声色,他晃晃酒杯,说:「如果我们在一起,你是同意还是反对呢?」
霍承志苦笑,却故作轻鬆的说:我有什么资格反对?她是个好女孩,如果她喜欢你,我倒是希望你们在一起,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成怀瑜心内升起一丝的愧疚,他端起酒杯,杯沿碰在了霍承志杯子下部,说:「我敬你。」
霍承志一口喝下,说:「你要小心赵月明」,接着,将上次遇到赵月明的事详详细细的跟成怀瑜说了一遍,然后说:「说不定沈露白的心思还在他身上,你要是喜欢她,可得加把劲喽,兄弟!」
成怀瑜听后一阵的沉默,然后笑笑,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个灰常重要的伏笔,亲们看出来没~~~
矛盾
日子平静了好多天,工作上,生活上,都没有大事情发生。
而以前恨不得一天给沈露白打两三个电话的成若瑾,也已经好几天没跟她联繫了,沈露白觉得很反常,上次特别打电话给她,她只匆忙的说在参加节目就挂断了。
人们彷彿都销声匿迹了。
这一天,沈露白突然接到了成若瑾的电话。她很兴奋的告诉沈露白,赵月明的助理找到她,希望她能当赵月明后援会的会长,她答应了,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立刻跟沈露白说这件事。
沈露白听后,心中一紧,担忧万分,立刻跟她约在晚上见面。成若瑾正需要听众来倾诉驿动不已的心情,连忙答应了。
他们约在了一个离两人距离差不多的中心地带见面。
沈露白不希望见到成怀瑜,而成若瑾说晚上还有赵月明参加的晚会,不能太晚回去,所以就选了怎么个折中的地方。
远远的,沈露白就看到成若瑾坐在那里,眼神定在一点,呆呆的看着,一会儿皱起眉头,一会儿又捂起嘴来偷笑,明显的和以前她一样了。
成若瑾想得出神,以至于沈露白都坐下了,她还没有发现。
「小瑾。」沈露白出声叫着她。
成若瑾这才惊醒过来,目光还是有些呆滞,抬头看着沈露白。
沈露白髮现,成若瑾原本纯净无波的眼睛里,竟平添了几许情窦初开的媚色,这是怎么了,有了意中人么?想及此,沈露白打趣她:「刚才在想谁呢?想得这么入神。」
成若瑾面上一红,心思被看破吗,不好意思的嘟着嘴,说:「哪儿有呀?」
沈露白笑笑,毕竟比她年长几岁,成若瑾这点小女儿家的心思已经了然于胸,只是不知道,谁这么荣幸,成为成大小姐的倾慕对象。
这时候,一个帅帅的男服务生走过来,帮他们点菜,成若瑾瞄着服务生,抢着点菜,点好了后,服务生走了,成若瑾凑过来,指着他的背影说:「你看,他的眼睛长得像不像赵月明?」
赵月明?沈露白摇摇头,说:「不像呀。」
成若瑾撅了下嘴,对她的答案表示不满:「明明就很像嘛,形状很像,就是没有赵月明的眼睛好看。」
邻座坐着两个女生,说话很大声,似乎是附近学校的学生,唧唧喳喳的讨论了一会儿班级里的八卦,其中一个女生掏出手机来,让另一个女生看她手机里面的照片。
「赵月明简直太帅了!」女生讚歎着。
成若瑾听到这句话,立刻眉开眼笑,竖起耳朵偷听着他们谈话。
「是呀,简直就是王子!太完美了,我要是有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另一个女生说。
成若瑾的笑意更重,与有荣焉,比听到别人夸奖自己还要高兴。
「可是,我听人家说,他那个人好像特别的挑剔,还无缘无故的发脾气,听说很不好相处。」一个女生说。
成若瑾立刻笑意全无,脸子拉下来,恼怒的看着他们俩。
那两个女生浑然不觉他们已被别人怒视了,继续谈论着。
「这些都是瞎说的,我倒是听说他这人特别有礼貌,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呢。」另一个女生说。
成若瑾的脸立刻又堆满了笑容。
这一切都被沈露白看在眼里。心头一惊,难道……她不敢再往下想,这将会是怎么的纠葛呀!一时间,她的心乱如麻。
那两个女生终于不再谈论赵月明了,成若瑾的视线也回到了沈露白身上。
「对了,我电话里头跟你说的当赵月明后援会会长的事你千万别跟我哥哥说,不知道怎么的,他很反对我和赵月明接触。」成若瑾说。
沈露白沉默了一下,正襟危坐,面目严肃的说:「我找你出来,正想跟你说这件事。」
成若瑾笑着,满心希望能得到沈露白的支持。
「你哥哥他是讲道理的人,不会没有缘由的去阻止你做什么事的,对吧?」沈露白说。
成若瑾点点头,很为她的哥哥而自豪,说:「是呀,我哥哥做什么事都是深思熟虑的,所以没有他做不成的事儿,而且他对我的要求基本上都是百依百顺。」
沈露白接着说:「所以,你哥哥反对你和赵月明接触,肯定有他的理由,你就听他的吧,他是为你好!」
成若瑾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本来以为沈露白会支持她的,没想到连她也阻止自己,忽然觉得心里很烦躁,连带着觉得沈露白也不可爱起来,她口气不好的说:「怎么连你也这样?赵月明招你们惹你们了?」
沈露白见成若瑾有些恼了,连忙说:「他当然没招惹我们,只是娱乐圈的人都很複杂,你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还是不要跟他们接触为好。」
沈露白当然知道自己的理由十分牵强,但是她没法跟小瑾说出实情,只能找出这么个理由。
成若瑾听后更加的不满,说:「不要把娱乐圈里的人都一竿子打死好不好,人家赵月明可是不一样的,一流大学毕业,家世背景都不错,我相信他的人品也不错,人品不好的人根本唱不出来像《白露》那样深情的歌!」
沈露白无奈,只得说:「你不是一向都听我和你哥哥的吗?这回就听我们的好不好?」
成若瑾真真的恼了,说:「跟谁来往,是我的私事,也是我的权利和自由,请你们不要干涉!」
这是沈露白第一次听到成若瑾对她说这样不客气的话,心头一阵的难过,但更多的是担忧。她竟然会为了维护赵月明而对她这个乾姐姐这样。可见小瑾已经被他迷恋住了。
不知道赵晋鹏究竟相对成若瑾做什么,沈露白才不会相信只是单纯的想让她当后援会会长。她尝试着还要开口去劝说小瑾,不料小瑾却先开口了:「如果你还是想劝我不要和赵月明往来就别费力气了,你们纯粹对他有偏见!你们的话,不听也罢。」
说完,成若瑾头也不回的走了。
姐妹俩的聚会不欢而散。
该怎么办呢?沈露白支着头,苦苦的思考着劝阻小瑾的方法。
想了许久,也没有一点头绪,迫不得已,只能去和成怀瑜商量了,他们应该能结成同盟军的。
最近成怀瑜公司正在做一个政府的招标,非常的重要,而且机密,只有核心成员的三两个人知道,好多的事都需要他亲力亲为,所以这么晚了,他还在公司里,接到沈露白打来的电话,便让她直接过来公司这边。
沈露白打了车到了他的公司,前台已经下班,保安将她领上去。
成怀瑜正在会议室里和两三个人忙乎着,看见了,沈露白,立刻和旁边的人交代一声,领着她,去了办公室。
「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刚一进办公室,沈露白就忙不迭的说。
成怀瑜看着她着急的样子,笑了下,说:「好」,然后将沈露白让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水给她。
「那个赵晋鹏……哦,就是那个明星赵月明,我以前认识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后来分手了。」彷彿是多么难以启齿的话,沈露白说得很艰难。若不是迫不得已,这些话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成怀瑜定定的望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小瑾她……好像喜欢上赵月明了,你能不能想个办法阻止她?我刚才找她聊过了,她根本不听我的,我也没法说明赵月明以前跟我的关係。」沈露白把杯子捧在手里,说着。
成怀瑜故意的说:「这也没什么嘛,不就是曾经的恋人嘛,如果小瑾喜欢,就由她去吧。」
沈露白讶异了,小瑾不是说她哥哥反对她和赵晋鹏来往么?怎么现在不反对了?突然改变主意了吗?
她喝了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赵晋鹏他……不适合跟小瑾在一起。」
成怀瑜似不为所动,说:「合不合适只有小瑾自己才有发言权吧,我们都是局外人,不能够去左右她的感情。」
他顿了一下,看着沈露白低垂的眼睛,说:「难道是……你还爱着赵月明?」
这句话吓到了沈露白,她猛的抬头,连连摇头:「不是,不是,你误会了。」
「那是为什么?」成怀瑜靠近了她,咄咄逼人的问着。
沈露白被问得毫无招架之力,忙喝了口水掩饰着自己的惊慌,稳了稳心神,说:「因为我和他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他并不是和表面上看到的一样,那么完美无缺,我不希望单纯的小瑾受到什么伤害。」
「什么不愉快的事儿?」成怀瑜不肯放过她,继续追问。
沈露白被逼得急了,窘迫不已,「噌」的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说:「就是很不愉快的事儿,我这都是为了小瑾好,真的,请你相信我!」
成怀瑜微点了下头,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说:「我送你回去。」
沈露白连忙说:「不用了,你忙,希望你好好的劝劝小瑾。」说完便跑了出去。
一会儿,成怀瑜透过窗子,看到了路灯下沈露白小小而单薄的身体,后面跟着拉长的影子,跟路灯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孤独而落寞。
沈露白,赵晋鹏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成怀瑜看了好久,直到那个身影没入黑暗中。
他心中忽然一阵的慌乱,赶忙抓起车钥匙,往外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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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表白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尤其是一早一晚间,凉风习习,能吹透人的衣衫,侵入身骨。
沈露白走得很慢,小小的身子佝偻着,两个胳膊紧紧的抱在一起,把自己团成一个小球,隔离于世界之外,形成一个小小的自我空间。
成怀瑜开着车,缓慢的跟在她后面。
走入了一片没有路灯的地方,沈露白的胳膊抬起来,小脸埋在双手中,身体微微抽动,成怀瑜心头一紧,但很快的,来到光亮处,她的胳膊又放下了,恢复到刚才的状态。
成怀瑜忍耐不住了,踩了油门,冲到她前面,停下车。
沈露白吃了一惊,一颗晶莹的泪珠还挂在脸上。
那颗泪珠就像是一根小小的针,刺进了成怀瑜心里,让他心头猛的一痛,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浓浓的无力感,少有的挫败感涌上心头。沈露白,为什么你不肯信任我,对我敞开心扉?
成怀瑜当然派人去查过,可是只查到沈露白和赵晋鹏曾经很好很幸福而忽然间就分手退学了,至于原因,没有人知道。
她到底和赵月明发生过什么?就像是一个谜团,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而作为当事人的沈露白,不管成怀瑜怎么使出什么方法,也没能从她嘴里得到只言片语。
而成怀瑜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留给沈露白的伤痕太深了,就像是一个心中的一个疙瘩,纠结于心底,形成了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成怀瑜猛的开门下车,快步走到沈露白跟前,一下子将沈露白紧紧的搂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上,双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喃喃的问着:「为什么你还是不肯信任我?」
沈露白被吓了一大跳,片刻的失神之后,脑子恢复了清醒,支起胳膊,想要推开成怀瑜。
但是成怀瑜抱得很紧,就像是一块异性的磁石,紧紧的吸附在沈露白身上,像是要把她嵌入到自己的身体中。
「你放开我呀。」沈露白急了。成怀瑜身上的热气正透过衣服一点点的传到她身上,她宁愿在寒风中行走,也不想贪恋这一点温度,因为在冷风中,她能时刻的让自己保持清醒,而在这温暖中,她会迷失自己。
成怀瑜丝毫不理会她的话,反而越抱越紧,沈露白被闷得透不过气来,只能拚命的喘气。
成怀瑜这才迫不得已的放开她,皱着眉头,定定的望着她。
沈露白使劲的吸了几口空气,气息终于顺畅了。
「你这是怎么了?」沈露白强装镇定的问着。
成怀瑜的目光从来没有这么放肆过,那种眼神,就像是要将她吞入腹中,沈露白很害怕,将头低下,不敢看他。
成怀瑜没有回答,又定定的望了她半饷,眉头皱起,眼睛中有着一丝的困惑难明,他低声的说:
「对你来说,我是什么?」
沈露白心头一震,眼神恍惚,强装微笑着说:「你是小瑾的哥哥,也是帮了我很多的朋友呀。」
成怀瑜一声歎息,眼神中有着浓浓的失落,苦笑着说:「只有这些么?」
沈露白重重的点头,看着地面:「别的没有什么。」
成怀瑜目光深邃,眼中掠过一丝浓浓的伤痛,但很快的,他调整自己,恢复到平静无波的状态,他语调很慢的说:「你把我当成什么都无所谓,你跟我在一起好吗?我来照顾你,保护你!」
蓦然而来的话语像是一道闪电,击懵了沈露白的脑袋,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成怀瑜,想从他眼睛里捕捉到一点信息,但他的眼睛里,只是平静的黝黑。
沈露白原本颤动的心弦一下子安静下来,这是一个她无法了解,无法掌握的男人,她甚至不知道他忽然说这句的意义,只能淡淡的说:「谢谢,我只想一个走下去。」
成怀瑜沉默不语,半饷之后才说:「我送你回家吧。」说完,也不理会沈露白,逕自进去车里,敞开副驾驶的门,沈露白只好上了车。
一路上,车子里的安静得如同静谧的密室,成怀瑜一句话也不说,沈露白屏住呼吸,唯恐呼吸得重了,惊扰这份可怕的宁静,她宁愿要这份不正常的宁静,也不想让成怀瑜说出一个字,她怕只要成怀瑜说出一个字,她就会迫不及待的投入她的怀抱,她的头脑是理智的,但是她的心是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她的感情而跳动的。
赵晋鹏的事情是个惨痛的教训。她要保护自己,而保护自己的方法就是,即使爱上了谁,也要管住心,不让它沉沦,管不住自己的心,就管住身体,让它和心背道而驰。
路程很漫长,沈露白渐渐的承受不了这种安静了,她坐如针毡,紧紧抓住把手,不停的看着外面的景物,心中祈祷着这煎熬快点结束。
成怀瑜偷眼看着沈露白,看她离自己远远的,蜷缩在副驾驶座靠门的角落,心中满布的是挫败感和深深的失落和沮丧。
成怀瑜对沈露白的那份情感,由最初的无法忘记,渐渐转化成了爱情,他很确定那份感情就是爱情,因为她简直就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她痛,他也痛,她喜,他也喜,她能够随意的左右他的情绪,这样的感情,谁能说不是爱情?
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他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他以为,对待这个女人要徐徐而来,不能冒然前进,首先要让她对自己不再设防,才能跟她谈到感情的事。他成功了,她已经当他是朋友,可是,对于他的心意,她仍然拒绝了。
上次的表白,他可以权当开了一次玩笑,可是这次,却是彻底的失败了。
本来以为等待的时候够久了,铺垫的基石够多了,却原来还是竹篮打水。
成怀瑜懊恼,难道都是错觉么?还是自己太过自信?
成怀瑜一时恍惚,没看清前面的一个行人,连忙急剎车,幸好那人躲得快,骂了一声便走了。
沈露白吓得闭起了眼睛,等待着那个恐怖场景的到了,一阵急促的剎车声响,世界又恢复了宁静。
「好了,没事了。」成怀瑜的声音有些颤抖,想来刚才的事情对他的冲击也不小。
沈露白鬆了一口气,惊魂未定,心脏怦怦的跳得很快。
听到成怀瑜变调的声音,她的心像是被谁忽的捏了一下,闷闷的疼。她知道成怀瑜这人做什么事都沉稳、老练,就像他开车一样,从来都是遵守交通规律,从不开快车,从不抢道逆行,宁可慢些,也不会做有危险的事,可是今天……
成怀瑜的心中更是思绪难平,这一辈子很少做冲动的事情,东京的事儿算是一件,而今天的事儿,更令他觉得不可思议,沈露白竟然轻易的左右了他的情绪,让他喜悦,让他担忧,让他大意,让他晃神至此。
接下来的路程,成怀瑜不敢再大意,一心一意的目视前方。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沈露白下车,担忧的道了一声:「一定要小心开车。」
成怀瑜跟着下来,说:「这是在关心我吗?」
沈露白微微的点点头。
成怀瑜说:「为什么要关心我?」
沈露白回答:「因为你是小瑾的哥哥,是帮过我很多次的朋友。」
又是这句话,成怀瑜心中闷闷的极其难受。
压抑住怒气,他低沉的说:「沈露白,你就只会说这一句吗?」
沈露白没有说话,转身要走。
「先不要急着走。」成怀瑜叫住她。
沈露白慢慢的转过身来,就那么站在那里,弯弯的月光把并不明亮的光洒在大地上,和路灯昏黄的光混在一起,在她的脸上打出半个阴影,长长的头髮,随风飞扬,她随手捋了一下,带着三分娇弱,二分羞涩,一分忐忑。像一株梅树,婷婷的伫立在冰天雪地中,不惧风雪。
成怀瑜的心像是被一块蒙了布的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又像是被扔进了一颗爆竹,辟里啪啦的像是把什么东西炸开了,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够掩饰自己的心,必须要坦白了,人生中难得的几次冲动,就把这次也算上吧。
他摸了摸鼻子,声音低沉,掩饰住颤动不已的心,缓缓的开口,说:「沈露白,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噢噢噢~~~再次出击~~
吻
就像是走路的时候,忽然被什么拌了一脚,仔细一看,却是一只金光闪闪的水晶鞋,震得她心扑通的像是有只小鹿在乱跳一样,脸色激红,睁大了眼睛,眼神迷濛,微张着嘴,愣愣的看着成怀瑜,脑子中一片空白。
成怀瑜慢慢的走到沈露白跟前,眼睛中溢满了浓浓的爱意,既然由着自己的心冲动一回,那么就冲动个彻底吧,他再不顾什么计划,再不顾什么要徐徐图之,他只知道,此时必须向沈露白表明自己的心意。
「沈露白,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成怀瑜又重複了一遍。
沈露白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眼睛里像蓄满了一池湖水,微微泛着涟漪,月光照耀,点点波光,煞是动人,心里像是被一块蒙了布的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重重的一颤,心狂跳的乱了节奏,呼吸急促得像是刚跑完八千米的长跑一样。她从成怀瑜的眼睛中看到她从不曾看到的东西,她终于能看懂了他的情绪,那是真诚的,无邪的,她喜悦着,心头涌动着翻江倒海的兴奋,她几乎溺毙在成怀瑜那蓄满爱意的眼眸中,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涌动着,但却不知如何说起。
成怀瑜离她很近,呼吸可闻,沈露白担心他听到自己如鼓一般的心跳声,担心他会发现自己那起伏难平的心情,担心他会发现自己心中那莫大的欢喜,她害羞着,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躲避着他的强大气场。
成怀瑜不肯让她逃离,步步紧逼,将她逼至墙角,退无可退,身子猛的往前垮了一步,挨在她身上,大手扶住她的脸颊,一下子吻在了额头上。
成怀瑜略带凉意的嘴唇从沈露白的额头缓缓滑下,经过秀挺的鼻子,来到期盼已久的嘴唇上。那娇媚的唇瓣本就微微启着,成怀瑜毫不客气的含住,柔软的舌尖在更加柔软的唇瓣上逡巡流连,觉得不知足,又乾脆的将它吸入到自己口中,轻轻啃咬,舔舐。
沈露白「嗯」的一声,无意识的发出舒适的喟歎,成怀瑜受了鼓励,舌尖顶开闭着的牙齿,进入到湿润香滑的口腔内,寻找到丁香小舌,密密实实的在上面画着圆圈,挑动着她的感官。而后,紧紧的与沈露白的小舌纠缠在一起,掠夺着她香甜的津液。
忽然,「啪」的一声,一个重物击中成怀瑜的车子,「滋啦啦」的警报声划破了夜空。
沈露白猛然从迷乱中惊醒,猛的一下子推开正与她唇舌相交的男人。
成怀瑜太过沉迷,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眼睛中浓浓的情 欲尚未褪去,眼神还有几许的怔愣,定定的望着沈露白嫣红微肿的嘴唇。
「那个……晚安!」沈露白怪自己刚才轻易的就沉溺于他的亲吻之中,竟在这公共场所被他吻了起来,虽已是夜晚,到底还有行人,不仅害羞自责不已,丢下这一句话,匆匆离去。
成怀瑜眼中的慾望渐渐褪去,精光闪现,他望着沈露白的背影,把手放在嘴唇上,轻轻的抚摸着,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一会儿后,楼上某一间房子亮起了灯光,成怀瑜顺势望去,正看到沈露白在向下看,目光一对视,沈露白的身子立刻缩了回去。
成怀瑜又在原地呆呆的仰望了好久才开车走了。
沈露白躲在窗帘后面,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才敢再往出看,看见他的车子开走了,这才摀住胸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了一口,真烫!她忘了刚才经过吸 吮的唇舌比平时更加的娇嫩脆弱,不过,热热的水,经过食道,流进胃里,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
成怀瑜突然的表白令她震惊,那一瞬间,她心中涌动的只有快乐,不可思议的快乐,她没想到熟知他过去的成怀瑜会真的爱上了她,同样,压抑在心底最深处对成怀瑜的那份爱意也逃脱束缚而奔腾而出。
那时候,她的脑子是空白的,心是兴奋的,「我也爱你」那句话差点脱口而去。
但是她此时她又一细想,被情形当时并没有说出这句话。她觉得,成怀瑜对她的感情或许并不是爱,他可能只是因着东京的事儿,对她存着一份特殊的情意,就像一个佔了一个女孩初夜的男人会永远记得这个女孩一样,这种情意绝对不是爱情,沈露白让自己相信这一点,因为她深深的知道,她和成怀瑜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他们之间真的是爱情,以自己的这份自卑与自嫌,他们以后也不会过得幸福。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成怀瑜或者现在并不嫌弃她以前做过那样的事,但是以后呢?即使他自己就是那个男主角,但是难保她以后不会因此而怪责怪沈露白。
那样的伤害,一次就够了,即使对方是成怀瑜,她也不会再踏进去。
她注定要一个人走完人生的旅程,一个男人都不需要!
沈露白歎了口气,庆幸那个时候车警报响了,惊醒了迷恋的她,不然她不知道还会犯什么错误。
「叮铃铃」忽然,门铃响了。
沈露白一惊,难道是成怀瑜去而复返?
顺着猫眼看去,一个人也看不见,沈露白正以为是哪个小孩的恶作剧,门铃声又一次响起。
沈露白猛的拉开门。
门外的赫然是赵晋鹏!
只见他戴着一个棒球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一个大大的墨镜插在衣服口袋中,一身的运动装,斜斜的靠在墙上,眼睛中儘是愤怒与鄙视。
沈露白连忙关门,却被他用手抵住,沈露白的力气不如他,门生生的被他推开。
赵晋鹏关上门,走到客厅中,四下的打量着这个房子,阴阳怪气的说:「这就是成总经理金屋藏娇的地方吗?不怎么样嘛,他那么有钱,不为什么不要个别墅住住?」
沈露白忍着,说:「你别胡说!」
赵晋鹏冷笑一声,眼睛里射出兇恶的光芒:「什么是胡说?不是事实吗?」他转过身来,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说:「没想到,你的魅力还不小,连鼎鼎大名的成总经理都被你搞到手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现在的赵晋鹏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很难相信,这么下流、这么噁心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沈露白不欲理他,只远远的站在一边,不看他。
赵晋鹏见她并不反驳,反而更加生气,站了起来,声音尖刻的说:「怎么?被我说中了?」
沈露白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太複杂了,已经没有精力再和他纠缠,也不想和他发生争执:「你特地找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赵晋鹏摘下帽子,随手扔在沙发上,忽然收敛了刚才的无赖气势,音量低下来,眼光变得温柔,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说这些话的,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控制不住自己,你知道刚才看到你和成怀瑜在楼下接吻,我心中有多难受吗?」
原来刚才在楼下是他把车的警报器弄响了。
沈露白心中一沉,他一直待在自己家的楼下,想要干什么?
而现在,赵晋鹏说这样的话,更令她忐忑不安,如果赵晋鹏一直的冷嘲热讽,她还知道赵晋鹏的用意,无非还是恨着自己,想要打击自己,但是现在他的态度忽然软化起来,沈露白却更加不安。
「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的,我们只是陌路人,不是吗?」沈露白说。
「不,不是,当初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逼你退学,更不应该威胁你,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吗?」赵晋鹏忽然低三下四的哀求着说,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她。
沈露白轻轻歎息,慢慢的说:「我早就原谅你了,那件事,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是我没认清自己的处境,对爱情还有奢望。」
赵晋鹏低下头来,看着她,说:「不,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糊涂,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快要疯了,我的爱情破灭了,我心中纯洁的女神也破灭了,我心中的怨恨无法排解,就只能发洩在了你的身上。」
沈露白抬起头来,平静的说:「现在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走上了你的阳关道,我也在走我的独木桥,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说了,也没什么意义,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太晚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赵晋鹏有些慌乱,赶紧说:「不,没有过去,从你走后,我开始放纵自己,任何女生,来者不拒,因为我想从他们身上找到哪怕一点你的影子,知道再次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那些莺莺燕燕都不是你,我心中想的、爱的,仍然只有你!」
「赵晋鹏!」沈露白厉声打断他的话:「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我们之间的事儿早就已经结束了!」
赵晋鹏不理她的话,接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歌手吗?就是为了把那首《白露》唱给你听,因为我找不到你,能够成为明星,站在万众瞩目之下,一定能让你看见我,你知道我为什么改名字叫赵月明吗?因为你的名字取自于『露从今夜白』那么我就取自『月是故乡明』,这些都是为了你,你还看不出我的一番心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赵同学横插了一槓子~~~
离开
这些话,若是换做还在学校期间的沈露白,早就被感动得投入他的怀抱了,但现在的她,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拥有的只是淡淡的哀伤,和浓浓的反感,心被伤了,是怎么补也补不回来的。
他越是强调他的深情,越让沈露白感到害怕,他这个人,看他的外表,实在很难得知他的内心,沈露白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变了脸色,做出伤害自己是事情来。
沈露白抬起头来,眼睛平静无波,冷冷的望着他,沉默不语。
赵晋鹏看着她,眼睛有些发红,急切的说:「回来我身边,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沈露白摇摇头,声音虽然不高却异常的坚决,说:「不可能的!」
赵晋鹏急了,声音提高,说:「是因为成怀瑜吗?是因为他有钱有势吗?你看看我。」赵晋鹏指指身上,说:「我现在也有钱了,是人人崇拜的大明星,我不比他差。」
沈露白说:「这根本就不关成怀瑜的事儿,我和他也没关係,更不是有钱没钱的问题,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在我离开学校的时候就已经烟消云散了,你明白了吗?」
赵晋鹏脸上青筋暴露,面色涨红,双手挥动着,咆哮起来:「不明白,我只知道,我还爱着你,我愿意忘掉你以前的事,和你重新开始,你管你想不想,必须都得回到我的身边!」
说完,便摔门而去。
沈露白愣愣的站在原地,立了半响。
今晚的事儿,对她的冲击太大了,一个晚上遇到两个男人的表白,她应该高兴的吧?可是她现在半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是焦虑不安。
想到成怀瑜,就如同进了调味铺一样,酸甜苦辣鹹,几种滋味一起的涌上来,混合在一处,混成一种无奈,沈露白心中想着:忘了吧,把今天的事当成一个梦,珍藏在心中最美好的梦,灰姑娘,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的。
而最令她担忧的确是赵晋鹏,照他的态度,必定不肯放手,自己该怎么办呢?他能找到这里,必然还能找到公司,这里是不能再住了,难道也要辞职么?
这里确实不能再住下去了,拒绝了成怀瑜,怎么还好意思在他的房子里再赖下去。又要去找房子了!
手机短信提示铃响了,惊扰了沈露白,她连忙拿起来,看到发件人的名字,不由得脸上一红,心弦一动,是成怀瑜,点开信息,上面写着:我爱你,是真心的。
短短的几个字,吹皱了一池春水,沈露白又心神蕩漾起来,就仅只今晚,让我沉迷一次吧,沈露白躺在床上,一遍一遍看着这条短信,忘掉所有的事情,专心享受这份美妙的情感,把这份也带进了梦里。
梦中,她和成怀瑜穿着洁白的衣服,漫步在一大片黄灿灿的油菜花田里,成怀瑜温柔的牵着她的手,英俊的脸上带着祥和幸福的微笑,温和的跟她说这话。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小鸟依人的偎在成怀瑜坚实的臂膀上,让他为自己挡掉刺眼的阳光,挡掉恼人的微风,挡掉蜜蜂的侵袭……
忽然的,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影跑过来,拉住她的手,撒腿就逃,她转头去看,原来是赵晋鹏,双目圆瞪,面目狰狞,非常可怕,她急了,回头的大声喊着成怀瑜,成怀瑜使劲的追呀追,可是怎么样也追不上,眼看着,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啊」沈露白从梦中惊醒,大口的喘着气,惊魂未定。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可怕!
沈露白抚摸着胸口,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这时,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沈露白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她顺手接起。
「我是赵晋鹏,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你都得回到我的身边!」
只这简短的一句话,对方便挂断了电话,他的语气冰冷,用命令的口气传达着他的意思。
一股凉意瞬间由脊柱骨上升到后脑。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她是不可能再回到赵晋鹏身边的,赵晋鹏确实曾经给她带来过温暖,让她以为自己也可以拥有幸福,但赵晋鹏后来的做法又一下子把她打回了原型,让她不敢再奢望所谓的爱情。
她曾经对赵晋鹏的心动喜欢,早已消失殆尽。她不是自虐狂,无论如何不会回到那个曾经重重伤害过她的人身边。
他应该还没那么坏,再用那件事情来威胁自己吧?沈露白善意的想着,但也知道,赵晋鹏的心思不能用善意来揣度。
起床来,沈露白开始收拾东西,住进这里后,添置了不少东西,那时候,下意识的就把这里当做一个家了吧。
看看表,已经八点四十了,她拨通李清的手机,跟他请一天的假。
随便吃了点早饭,沈露白便出门去了。坐上公车,直奔上次找房子的那个城乡结合部的村子。距离这里,也就是三十分钟的路程。
这里还真是很热闹,各种各样的店舖开在马路的两侧,侵佔着本属于马路的土地,致使两辆公交车并行都很困难。
沈露白下车来,环顾了下四周,人很多,三四层的小楼也很多,都是自己里建的,为着是出租赚钱。这里原本就是个小村子,村民都是靠种庄稼为生,后来中关村发展起来了,有了大批的外来人员,村民们也跟着沾了光,当起了专职的租房者。
沈露白随意的走进了一个窄窄的小胡同,看见墙上面贴着出租房子的告示,便走了进去,小院子窄窄的空间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里面的光线很暗,院子中的小炉子里烧着蜂窝煤,腾腾的冒着黑烟,二层的顶楼,是在原来房子顶上加盖的,用活动房屋的材料盖起,铁质的楼梯明晃晃的建在露天出,小孩子的哭叫声、大人的吵架声不绝于耳,沈露白止住脚步,慢慢的退了出来。
走了好几家,都是这种格局,房租都在200—400之间。
沈露白往胡同深处走去,终于看见了一栋外形看起来比较像样的房子,也是两层的,至少楼梯没有露在外面。
房东正在门口晒太阳,一看见她就问:「找房子呀?」
沈露白点点头,房东又问:「上班的吧?」
沈露白又点点头,说:「可能得重新找工作。」
房东乐呵呵的把她领进来,房子里面的格局有点像学校的宿舍,对门对面的,一面3间,房东拉开一间的房门,打开灯,说:「就剩这一间了,带卫生间,三百块。」
沈露白大吃一惊,按照一路问下了所了解的行情,这样的房子起码要五百块,怎么这么便宜?
房东似乎看到了她的疑惑,说:「这间是阴面的,平时见不到阳光,别人都是一月一交,我这儿是一个季度一交,所以就便宜。」
沈露白还是觉得价格便宜得离谱,怕是周围的邻居有带小孩的或者非常吵闹的,先问清楚比较好,便问着:「这里住的都是什么人?」
房东连忙说:「都是正正经经上班的白领,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你放心吧!」
沈露白看看房子,只有十多平米,一个双人床,一个大衣柜,一个电脑桌,里面的有个小小的洗手间,有马桶和淋浴。这样的价格,这样个设施,已经算是相当的合算了。沈露白当下就交了定金,说晚上会搬过来。
回去后,沈露白继续收拾东西,带不走的就不要了,收拾好了,到门口叫了辆麵包车,谈好价钱,司机帮她把行李搬到了车上。
沈露白环视着这个屋子,忽然鼻尖发酸,难以抑制的眼泪喷涌而出,她轻轻的道了一声:再见了,成怀瑜!然后将那套白水晶的项链和耳环连同房子的钥匙一起,留在桌子上,想了想,又将钥匙拿起来,将门轻轻的关上,唯恐摔疼了它一般,用钥匙将门锁好,毅然决然的走出来。
司机将她送到了新家,稍事整理之后,一个小小的蜗居就诞生了。
沈露白坐在床上,看着四壁的白墙,愣愣的出神。
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是房东来收房租了,沈露白连忙把钱交了,房东强调说:「不管什么原因,中途要是搬走,这钱可是不退的。」
这种出租房比较多的地方,吃饭的地方也很多,她信步走到一条街上,发现整条街都是卖吃的的,价格很便宜,种类很多,她随便买了点吃的,填饱了肚子,心中犹豫着该不该辞职。
左思右想,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离开那里吧。今时今日的赵晋鹏,通过公司找到自己的新住处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
于是她给李清打电话,编了个不能继续上班的理由要求辞职,李清很惋惜,沈露白只能抱歉的说对不起,事情来得太突然。
电话也不能再用了,妈妈从不会打她的手机,都是她定时的打回家去保平安,所以妈妈那里不用管,至于成怀瑜……沈露白想了想,编辑了一条短信:我搬出去了,也换了工作,不用担心我。
发给了他。小瑾那边,沈露白还是想最后再劝说她一次,可是打了好几次电话,她都没接,沈露白歎了口气,看来她是打定主意不理会自己了。
沈露白把手机关掉,将手机卡取出,重新去买了一张换上。
这样,应该断的彻底了吧。
流莺
沈露白终于明白为什么房租这么便宜了。
每当夜幕降临,全世界都归于黑暗的时候,她的隔壁就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男人的粗喘声、女人的呻吟尖叫声和木床吱吱作响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香艳旖旎的成人交响乐。
沈露白原本以为,这是正常的夫妻生活,虽然很恼人,但也没办法,只能每晚的把耳朵堵上,等烦人的声音过去再睡觉,可是,有时候,一晚上要来上两三回,还有更激烈的会将墙壁碰得「怦怦」直响,这就不能算是正常的了。后来沈露白留心观察了一下,才发现,原来夜夜的男人都不同,她这才明白,她的隔壁住的是一个流莺暗娼。
隔壁的女人,白天都在睡觉,她只见过一次。那天她面试回来后,正好在门口碰上,那个女人年纪不大,但浓妆艳抹,劣质的化妆品让她显得老了十来岁,天气并不暖和,她却穿着短短的裙子,露出雪白的大腿。
那个女人用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一番,然后白了一眼,「哼」了一声,扭动着进了她的房间。
沈露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她了,只感觉莫名其妙。
而她更不知道的是,这个流莺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
城乡结合部,人员混杂,流莺、恩客也不少,一直是派出所的重点监控对象。
这一天,沈露白刚刚睡下,白天走了一天,身体很乏,但是隔壁传来的声响却吵得她睡不着觉,也许是因为今天的恩客比较有钱吧,那个女人的叫喊声格外的卖力,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声音实在可怖,沈露白往耳朵里整整塞了两大块卫生纸也抵挡不住那噪声的侵袭。
沈露白缓缓的呼吸,让烦躁的心平和起来,紧闭着眼睛,数着羊,强迫自己的听觉忽视掉那些声音。
这时候,大门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同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公安局的来了。
就听见隔壁稀里哗啦的一阵噪杂,惊呼声,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紧接着,隔壁的门「吱忸」一声拉开了,一个「踢里踏拉」趿着鞋的快步走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与此同时,「匡当」一个大响儿,大门被踹开了。
「不要动,警察!」门外冲进来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看见站在女人的门和沈露白的门中间的光着上身,只穿着一条裤衩,趿拉着女士拖鞋的中年男人。
「你干什么?」警察厉声的质问。
中年男人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哆嗦,膝盖一软,险些跪下来。
「是不是在嫖娼?」警察直截了当的厉声质问。
男人脑门全是豆大的汗珠,哆哆嗦嗦的说:「警察同志,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们,千万别告诉我老婆!」
这么说,便已经是承认了嫖娼的行为,警察继续责问:「是哪个房间?」
中年男人已经被吓傻了,指指沈露白的房门,又指指那个女人的房门。
「到底是哪个?」警察不耐烦了。
中年男人被这一吓,显然是懵了,看看那个女人的房门,又看看沈露白的房门,吃不準自己刚才是从哪个房门出来的了。
警察们等不及了,索性同时去敲两个人的门。
沈露白一直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只是讶异怎么会来敲自己的门,忙将门打开,屋外的阵势把她吓了一大跳。
警察指着她,问中年男人:「是她吗?」
中年男人点点头,又摇摇头。
隔壁的流莺也被带了出来,此时她卸了妆,倒是一副良家妇女的模样,看年纪恐怕还不到二十岁。
警察指指那个女人,问:「是她吗?」
中年男人还是点点头,又摇摇头。
沈露白连忙说:「警察同志,不是我!」
那个夜莺也急急忙忙指着沈露白说:「警察同志,不是我,是她。」
一个貌似领头摸样的警察吩咐其他两个:「去房间里搜搜。」
他们分别去了两个房间,不一会儿都回来报告:「什么都没搜到!」
夜莺洋洋得意,刚才中年男人在外面受审正好给她拖延了时间,她早已经用过的安全套等等能证明她是流莺的证物冲到了马桶里,她这一行干了很多年,颇有经验。
「把他们都带走,回去审问!」那个头下了命令。
「真的不是我!」沈露白焦急万分,急急的辩解着,可是没人听她的解释。
警察们把他们三个带到了警察上,朝着派出所而去。
警察们并不急着审问,而是沈露白和夜莺被关进了一间密封的屋子里,他们自己去吃饭睡觉了。
沈露白和夜莺一人靠着一个墙角,离得很远。
「为什么你要诬赖我?」沈露白看向了角落上的那个女孩,瘦瘦的,小小的,脸色很黄,眼睛下有浓重的黑眼圈。
「我讨厌你这样的人,打心眼里讨厌!」夜莺憎恶的看着她,说:「你们表面上是一副清纯高贵的样子,看不起我这样的人,自命清高,骨子里其实比我们还下贱。」
沈露白微微歎了口气,说:「我没有自命清高,也没有看不起你。」
夜莺撇了撇嘴,哼了一声:「谁信!你不要跟我说话了,我不会再理你的。」说着,闭起了眼睛。
不都是为钱出卖过自己的女人吗?自己和她还真没有什么区别,沈露白自嘲的笑笑,也闭起了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警察过来将门打开,带了他们出去。
沈露白揉揉眼睛,让眼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
一个中年的警察坐在她的对面,先打量了她一番,然后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这么漂亮的女孩去做这一行,真是可惜了!」
沈露白连忙辩解:「您误会了,我真的不是干这一行的,是我的隔壁,您要相信我。」
那警察倒还和善,说:「你是不是干这一行的,我现在还不能凭你的一句话就说出判断,先做个笔录吧。」
警察拿出个本子来,问着:「姓名」
「沈露白」。她老实的回答着。
「沈露白?」警察听到这个名字,重複了一下,然后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还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打印纸来,仔细的对比着,然后笑了,说:「你先等会儿。」
中年警察便留下她,出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这次的态度却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将她让坐在沙发上,还倒了杯热水给她,很慈善的笑着说:「哈哈,吓坏了吧,来喝点水,压压惊。」
这时候,其他的警察也都围了归来,看着她,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饿不饿,要不要我给您买点早餐去?」中年警察又笑着问她,非常的和善,简直就像对待自己的上司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沈露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摇摇头,说:「不饿」。
「那您就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下。」中年警察恭敬的说。
「不是要做笔录吗?」沈露白疑惑的问。
「嗨,还做什么笔录呀?都是一场误会!咱们是大水沖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中年警察拍着大腿说。
误会?她一直在强调自己不是暗娼,他们都不听,怎么才出去了一会儿,他的观点就改变了呢?真是奇怪!
沈露白带着满腹的疑问,坐在沙发上,喝着水。
一会儿,见到中年警察把那个夜莺也带过,经过沈露白身边时,恶毒而又凶狠的的瞪了她一眼。沈露白只觉得可笑,从来没跟她有过瓜葛纠纷,怎么就这么痛恨自己呢,可见人与人之间的仇恨也是不讲理由不讲原因的!
昨天晚上蜷在墙角,又冷又凉,到现在浑身上下有些酸痛,额头发热,鼻子痒痒的,很想打喷嚏,却又打不出来,那种滋味很难受。
沈露白揉揉鼻子,一抬头,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犹如白杨一般高大挺拔的男人,正目光灼灼的望着她,面容有些憔悴,眼睛里有明显的红血丝。
沈露白一惊,手上一抖,纸杯中的水撒了一身。
「哎呀,成总,您可来了!」中年警察迎上去。
成怀瑜敷衍的跟他握握手,眼睛却还紧盯着沈露白。
只见她手忙脚乱的擦拭着睡衣上的水,眼睛还不时的偷瞄他这里。
在没见到沈露白时,成怀瑜曾经无数次想过再到时要怎样的责骂她,但现在见到她的面了,满腹的怒气立时化作了一池春水,柔软、细緻,再也没有心思去责怪她了。
他大踏步的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下巴亲暱的蹭着她的头髮,爱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千言万语,尽在这紧紧的拥抱之中。
四周传来了一阵阵的抽气声和惊讶声。
沈露白羞红了脸,连忙推着成怀瑜,无奈他的胸膛如铁一般的结实,一动也不动,她只得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之中,躲避四周那些发烫的目光。
良久之后,成怀瑜才放开了她,双手捧住她的脸颊,细细的端详着,说:「瘦了。」
沈露白连忙推开他,背过身去,她穿着睡衣就被带了来,早上也没有洗漱,这么狼狈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她觉得万分丢脸。
成怀瑜看出她的心思,不在意的轻笑了一声,拉住她的手说:「走,我们回家去。」
伤人与自伤
经过中年警察身边时,成怀瑜说:「谢谢你们!」
中年警察满脸堆笑,说:「成总您给我们派出所捐赠了这么多台电脑,添置了这些个设备,省了我们多少事呀,这点小忙不算什么。」
成怀瑜客套的说:「警民鱼水嘛,应该的。」
沈露白觉得一股刺目的眼光投射到自己身上,转身看去,正是那个夜莺,她的眼神中似是不屑似是嫉妒又似是羡慕。
唉!谁又比谁强多少呢?别人的苦处她又岂能知道。
中年警察转向了沈露白,说:「沈小姐,不好意思,误会你了,不过要是没有这场误会,成总也找不到你不是。」
沈露白微笑了下,没有言语,被人找到好些还是被拘留几天好些,她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么的被找回去,她又必然要面对那个可恶的赵晋鹏。
成怀瑜握着沈露白的手,走出了派出所。
外面阳光正好,微微的泛着寒意,路边长出些个嫩嫩的绿草,墙角的迎春花开得快要谢了。
沈露白穿着睡衣走到大街上,觉得有些丢脸,成怀瑜忙脱下大衣,裹住她,半抱着,把她带到车里。
成怀瑜发动车子,沈露白低低的说了一句:「我可以自己回去。」
成怀瑜彷彿没听见一样,车子开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沈露白原来的住所。
停下车,拉着沈露白上来,掏出钥匙开开门,反锁上。
「我们好好谈谈。」成怀瑜把沈露白推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到对面。
「为什么要不告而别?是我的告白让你觉得很厌恶,以至于再也不想见面吗?」成怀瑜眼望着她,急切的看着,非常想知道她的答案。
收到沈露白那条短信后,成怀瑜的心中像是被谁捏了下,钝钝的疼着,回拨回去,她已经关机,他知道事情不好,连忙丢下正在开会的一众部门经理,开着车,直奔这里而来,中途闯了三次红灯,可是到了才发现,这里早已是人去楼去,成怀瑜不死心,又赶去了她的公司,被告之,她今天请假了。
成怀瑜又打电话给沈露白家里,试探性的问着刘香梅,她更是一无所知。
成怀瑜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慢慢的开着车,焦急的盯着路上的行人,妄图在熙攘的人群中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是沈露白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哪里都找不到她。
成怀瑜心中急躁不安,又有些后悔,后悔根基还未夯实,自己就急急的表白,吓坏了她。
忽然的,他想到了警察,就利用自己的私人关係,将沈露白的信息、照片等传给公安局,让他们帮忙寻找,没想到,就真的误打误撞的碰上了。
当听到已经找到沈露白的消息时,成怀瑜激动得难以自抑,急急忙忙的便开着车赶了过来。
现在,他想问清楚沈露白不告而别的原因,通过那天的吻,他确定沈露白不是对他全无感情的,他更加不相信是因为自己的表白带给她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可是,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更好的解释。
沈露白心虚的低着头,说:「不是。」
这也许就是她性格中的一个最大弱点,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最先先到的就是逃避。对待成怀瑜的表白如是,对待赵晋鹏的纠缠也是如是。
这些都是她想来想去想破了脑袋都无法解决的,而逃开是最轻鬆最简单,也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成怀瑜擅于步步紧逼,听到沈露白说不是,心中一喜,连忙接下去:「那你喜欢我吗?」
沈露白慌忙躲避他的视线,心中如惊涛骇浪一般翻滚了无数种回答,最后硬了硬心肠,说:「我已经说过了,你是小瑾的哥哥,也是帮过我很多忙的朋友,我对你只有普通朋友之间的喜欢,外加一份感激。」
成怀瑜听了这句,「腾」的一下站起来,转向她,看了一眼,又转了回去,胳膊无意识的抬起来,又颓唐的放下,他像霍承志一样,也尝到了浓烈的挫败感,但更多的是一股子无名的怒火。
他的眉头皱起,微微启唇,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说不出来。
调整了一会儿呼吸,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说:「我明白了,但是你也没必要为了这个原因不辞而别,这个房子是小瑾的,她是你乾妹妹,跟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关係,你就继续住下去,总也比住在流莺傍边好得多。」
成怀瑜,他总是给她很多帮助,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在她无家可归的时候,他总是第一时间的出来帮她,自从父亲死后,沈露白学会了独立和坚强,很少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但是成怀瑜,就像是一颗大树,能让人休憩,能让人放鬆,能让人的心变得鬆弛,在他的前面可以软弱,可以哭泣。他有一个坚实的臂膀,能够承受住她的所有悲痛。
但是,她却并不愿意让他知道赵晋鹏对她的威胁,那是她的一个雷点,她不想让任何人去了解,去碰触,如果是去东京拍AV是为了给妈妈筹钱治病还有心可原,那么喜欢上赵晋鹏的事就是自作自受了。
沈露白慢慢抬头,看着成怀瑜说:「以后不要这么关心我,也不要再帮我的忙了,我不喜欢,这样会给我造成很多负担。」
沈露白心中像是被钝刀宰割一样,一刀一刀的,闷闷的持续的疼。她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损敌八百,自伤三千。就像是打出一记七伤拳一样,先伤己,再伤人,成怀瑜会痛,她的痛恐怕要比他多上好几倍。那种相爱却不能爱,无法将心中真实的感受说出来的痛苦又无奈的滋味,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伤痛。
沈露白努力的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她悄悄的搓了搓脸,让冰冷的脸上有些血色,又揉了揉两腮,让两边的肌肉不那么僵硬。
成怀瑜看着她美丽的脸庞上平静无波,立时眼神黯淡下来,他难以相信,这么伤人的话出自那张经常说些善解人意话语的口中。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成怀瑜急切而渴望的看着她,仍然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问着。
沈露白看着他,目光坚定而绝情,说:「是我的真心话,所以,你对我的感情,我很感动,也很感谢,但那都不是爱情,爱情要相互的,我知道你是个洒脱的人,能够理解我吧?」
这句话,就像是捅了人一刀之后又打了一记闷棍,彻底的把成怀瑜的自信心给摧毁了,他没有想到,沈露白竟厌恶他至此,以前的种种,不过都是错觉。他觉得嗓子干干的发疼,使劲的嚥下一口吐沫,就如同一滴水滴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一样,杯水车薪,丝毫不能缓解它的疼痛。
他哀伤的看着沈露白,带着些自厌,带着些丧气,带着些恨意,半响之后,才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来:「我以后不会再烦你了,你放心吧!」
缓了一口气,成怀瑜又说:「这个房子你就住着吧,这里,我不会再来了!」
自己伤他到这份上了,他仍然还在为自己着想,一瞬间,沈露白觉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了了,有股子冲动,想要立刻抱住他,告诉他,我爱你,但是她还是咬着牙忍住了,她死死的捏着自己的胳膊,拚命的忍着即将要喷涌而出的泪水。
绝对不能在他面前流眼泪,那样他就会洞悉她的心,她所做的所有事情就都白费了。她背过身去,五官痉挛着,往一块皱去,她咬着嘴唇,死死的抓住沙发垫子,拚命忍住。
成怀瑜看着她的背影,声音发颤,音调不稳,歎息着说:「那么,再见了!」
沈露白没有回头。
成怀瑜望了她的背影好一会儿,终究没有等到她的一个回眸,终于绝望了,拉开门,走了出去,却忘了追问沈露白出走的原因,因为这一次都跟他无关了,他管不着,也没有权利管。
听到门响,沈露白再也忍耐不住了,趴在成怀瑜刚才坐过的地方,放声大哭起来。喷涌而出的泪水就像是洩闸的洪水,连绵不断的流出来,不大一会儿,就湿了一片。
沈露白心中压抑到了极点,每掉一滴的眼泪,就代表着一份伤心难过和愧疚。她的伤心难过和愧疚,很快的汇聚成了一小片海洋,湮灭了成怀瑜坐过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唉,还在继续纠结着,亲们要相信,美好的明天很快……就会来的……
情敌相见
成怀瑜慢慢的往楼下走去,脚上彷彿是繫了沙袋一样,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他的心脏一拨一拨的剧烈收缩着,一股潜伏着的尖锐疼痛从心底蔓延来开,顺着血液四处流窜,延伸到身体的各个角落,最后又回落回来,重新汇聚到心里,带着身体各处的疼痛,蹂躏着他的心脏。
痛得实在无法走路了,成怀瑜只好坐到楼梯上,静静的等待着痛楚的消失。时间,如同等待一般的难捱,过了好久,那种疼痛却一丝一毫的也没有消失,成怀瑜只得慢慢的扶着楼梯站起,继续走下去。
原来,这就是失恋的滋味,这样的让人难以忍受,他忽然能够理解霍承志当时的心情,这算是报应吧?成怀瑜这么想着,忽然很想笑,他尝试着笑出来,却发出「桀桀」的怪声,像是午夜里突如其来的夜猫子叫声。
走出大门口,一个身影和他不期而遇。
两人对视,均是一愣,而后各自戒备。
那人是赵晋鹏。
他率先开口,显得热情而好奇:「成总,好久不见了,您怎么会在这儿?」
成怀瑜心底的疼痛忽然转化成了愤怒,原本虚弱无力的身体瞬间充满了怒气,沈露白,这就是你不爱我的原因吗?就为了这个半夜三更来找你的旧情人?
一个女人如果心底没有一个深爱着的男人,她绝对不会去那么决绝的拒绝另一个男人。这是人的本性,无关于人性的好坏。
成怀瑜的怒意击垮了他的理智,他恶狠狠的眸子冰冷,慢慢的浮出一丝危险的气息,瞪着赵晋鹏,挑衅的说:「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赵晋鹏笑得很灿烂,也似乎很不好意思,也很欢喜,说:「我女朋友住在这里,你认识的,就是沈露白。」
在暗处,成怀瑜的攥紧了拳头,又慢慢的鬆开,在攥紧,再鬆开……
赵晋鹏似乎一点都没有觉察到成怀瑜的敌意,犹自兴奋是说:「我都听小白说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帮了她很多忙,我替她谢谢你!」
这些话就像是一簇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成怀瑜的心灼伤了,他一字一顿的牙缝中挤出几个冷硬的字:「为什么是你替她道谢!」
赵晋鹏忽地笑了,似乎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太过愚蠢,但还很耐心地回答:「她是我女朋友,我来谢您是理所应当的。」
赵晋鹏的脸在成怀瑜面前放大再放大,他带着微笑帅气的脸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阴森而恐怖,就是是恐怖片中的鬼怪一样,可恶得只有把他按倒在地打上几拳尽心才能舒坦。
成怀瑜缓缓的呼吸着,让新鲜的空气进入到充血的脑子中,不停的告诉自己:沈露白不是你的谁,你没有资格去吃她的醋,慢慢的,他找回了理智。
他掐住自己的手指,指尖传来阵阵的疼痛,这让他心头好受了些,他僵硬的挤出一个笑容,说:「没什么好谢的。」
赵晋鹏阳光明亮的笑容继续绽放着,他指了指楼上,说:「那我先上去了,她在等我了,再见!」然后,轻快的走了。
成怀瑜的双脚像是被定住了,想走,却挪不开步子,他的血液和心彷彿也凝固住了,整个人伫立成了一尊的石像。
过了很久之后,他的电话响了,他试探性的挪了挪双脚,终于能动了。
他接起电话,自顾自的说:「承志,为什么不被爱的滋味这么痛苦?」
霍承志本来有事情和他说,一接通电话,就被他这句话打乱了,一下子,也回想起自己当时的情景,附和着他说:「是,可悲而又痛苦。」
忽地,他想到了什么,紧接着说:「你不会也爱上沈露白了吧?」
成怀瑜不语,只有重重的喘着粗气。
霍承志懊恼,说:「我早就应该跟你说的,沈露白她心里一直都爱着那个明星赵月明,我没想过你也会陷得这么深。」
霍承志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又捅进了成怀瑜伤痕纍纍的心上,让他又感觉到了一阵捏紧了又鬆开的疼痛,忽地浑身有变得麻麻的,代替了那种疼痛。
成怀瑜知道自己今天是开不了车了,最后深深的仰视着楼上的某一个房间,黯然的打车走了。
门铃响时,沈露白的哭声已经渐渐的停了,转换成了轻轻的抽泣,门铃响了好久,沈露白才听见,忽然有一阵子的恍惚,那门铃声响忽远忽近,像是飘忽在遥远的天际,又像是就在耳边徘徊,她揉揉耳朵,以为是哭得久了,听力出现问题。
确定了确实是门铃在想,沈露白心中忽地一喜,以为是成怀瑜却而复返,忙拖着哭过后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般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到洗手间。
脑子涨涨的,太阳穴一点「突突」的,像是有一双手不停的在往外拉扯一样,尖锐的疼痛一直从外蔓延到脑子里,整个头沉得像是定了一个巨大的铁块,头重脚轻,需得抚着东西才能行走,脚下却半点声音也没有。
沈露白洗了把脸,望着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浮肿着,只有眼睛周围是红红的,沙发上的纹理印在脸颊上,像是一个图腾的刺青。她这个样子,任谁看了都知道曾经狠狠的哭过,不能让成怀瑜看见!
她连忙找来不曾用过的粉,厚厚的往脸上扑着。脸上的粉已经开始往下掉渣了,可是,红肿的眼部,就是是墙面的红漆,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住,沈露白放弃了,她颓然的走在门口,靠在门上,怎么也没有打开门的勇气。
门铃在锲而不捨的响着,隔壁邻居走出来,大声的骂了一句,赵晋鹏充耳不闻,他知道沈露白在里面。
沈露白慢腾腾的转过身子,摀住把手,心中百转千回,这个把手似是有千斤重。每扭动一下,都带来心间的一颤。她心中想着,如果真的是成怀瑜回来了,那么自己一定要大声的向他告白自己的心事,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让他知道「我爱你」的滋味太痛苦太难以忍受了。
门终于打开了,沈露白低着头,期待着,也不想让他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狼狈。
门外的人像风一般的冲进来,立刻关上了门。
沈露白感觉不对,抬头看时,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
赵晋鹏的眼睛在沈露白浮肿的脸上停留了好久,沈露白在他面前,从没掉过一滴眼泪,即使他那么冷漠又绝情的威胁她,将她赶出学校时,她也倔强的绷住脸蛋,而现在,那狠狠哭过后的痕迹,刺伤了他,他的眼中显露出浓浓的怒气,上前一步,一把捏住沈露白精巧的下巴,冰冷尖刻的说:「你以为是谁?是成怀瑜吗?」
沈露白拼了力气,打掉他的手:「不关你的事,你最好现在就离开,我这里不欢迎你!」
经过一次钻心刻骨的伤痛之后,沈露白的心肠更加冷硬,对自己深深爱着的人都可以说出那么无情的话,何况是这么一个苦苦纠缠的人。
赵晋鹏冷冷一笑,说:「你忘了上次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我要你回到我身边来,你知道我不是说说而已的人。」
沈露白身上很难受,心里更难受,不想和他争吵,轻轻歎了一口气说:「赵晋鹏,你这样有意思吗?你好好想想,即使我们勉强在一起,你也会时时的想起我以前的事,这是你心间的一颗刺,怎么拔也拔不出去的,平时或许看不出来,但一旦有争执的时候,它就会显露出来,成为一把刺伤你我的利剑。与其这样相互折磨,倒不如相忘于江湖,去过各自的生活。」
赵晋鹏说:「你以为这些我没有想过吗?所有的后果我都考虑到了,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沈露白无奈,说:「可是我在乎,我不会再和你在一起的,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赵晋鹏冷笑着:「你还想再次逃跑吗?我告诉你,今时今日的赵晋鹏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能抓你回来!」
「况且!」赵晋鹏话锋一转,声音忽然柔和起来,说:「你那个乾妹妹成若瑾现在迷我迷得紧呢,我只要对她微笑一下,她就会像哈巴狗一样的爬过来。」
沈露白心间一凉,厉声质问:「你想对她做什么?她还是个单纯的孩子。」
「哈哈哈」,赵晋鹏忽然大笑起来,说:「我想干什么,主要取决于你的态度,只要你同意和我在一起,我不会给任何人机会,但是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可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来。」
沈露白恨得牙根疼,眼前的赵晋鹏就是个可恨可恶的卑鄙小人,他的脸就像是一块烂泥巴,让人很想去踩上一脚,沈露白一时气急,抬起手掌,就往他的脸上打去。同时狠狠的说道:
「你真是卑鄙无耻下流,赵晋鹏,我好恨我招惹了你,认识你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错事!」
刚挥起来,就被赵晋鹏一把抓住,那只手,就像是钳子一样,箍在沈露白的手腕上,刺骨的疼。
「我不会给你机会再打我一次!我是卑鄙无耻,为了得到你,我更卑鄙更下流更无耻的事情都会做!」
作者有话要说:要留言~~~要鲜花~~~
虽然近来的留言都没有回复,但每一条我都认真的看了~~
头好疼好疼~~
抵死不从
赵晋鹏载着她到城乡结合部的房子去收拾东西。
沈露白快步的走在前面,想和他保持着距离,赵晋鹏带着棒球帽和大大的墨镜走在后面,寸步不离。
到了房间门口时,沈露白把他挡在外面:「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
赵晋鹏也不坚持,抱着手臂斜靠在墙上看着自己的囊中之物。
隔壁房间的流莺听到动静,趿拉着拖鞋出来,扫了一眼赵晋鹏,乜斜着眼睛对沈露白说:「又换了一个。」
沈露白的怒意被挑起,厉声的说:「不关你的事儿,该干嘛干嘛去!」
流莺悻悻的走了,犹不甘心,又重重的白了沈露白一眼。
房东闻讯赶来,再一次强调:「房租我可是不退的!」
这个房东也因着为卖淫嫖娼提供场所而拘留了几天,罚了些钱,对钱看得更重。
沈露白也恼了,要不是因为他弄了个流莺在这里,自己也不会被警察带走,也不会被赵晋鹏威胁,她一股脑儿的将这股怨气全都算在这个房东身上,忽然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眼中怒火迸发,兇恶的瞪着房东:「你不退我试试!」
房东被吓了一跳,本就看她一个年轻的女孩家好欺负,才把她骗过来住,不肯退她的钱,他本也是欺软怕硬之人,一看人家兇恶起来,立刻就服了软,连忙把钱退给了沈露白。
沈露白冷笑着,原来肆无忌惮、放任自己性子的感觉还真好!
赵晋鹏把东西放上车,带着她驶进一个幽静的小区里。
这里就是传说中有很多明星的住宅区,门禁很严,保安很尽责,赵晋鹏帮她在保安那里备了案,带着她走进位于第十二层的公寓里。
看得出,赵晋鹏的心情很好,一路哼着《白露》的曲调。
沈露白的心间歇性的疼痛着,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却原来,只是短暂的错觉。
沈露白忽然很希望此时的自己是个没有思维没有知觉没有感受的木头人,那么就不会一再的想起成怀瑜离去是那个凄怆的表情。
那个表情已经深深的刻印在了她的脑子中、心中,时不时的就浮现出来,像有一把钝刀,一刀一刀凌迟着她的心,不会死去,只会忍受这无边无际的痛。
迎面走过来一个娱乐杂誌常见的面孔,毫无顾忌的打量着沈露白,对赵晋鹏说:「这不是成家大小姐呀,怎么,又换了一个。」
赵晋鹏推了他一下,说:「这是我女朋友。」
沈露白讨厌这个人,转过身去,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不用虚与委蛇,不用佯装欢笑,原来,赵晋鹏带给自己的好处还不少,沈露白冰冷的脸上扯出一丝讽刺的微笑。
赵晋鹏推了那人到边上说了一阵话才回来,想牵住沈露白的手,沈露白却迅速的将手抽回来,藏在自己的胳膊里。
赵晋鹏眼中有了些怒意,但看到沈露白没有表情的脸,还是忍下了。
赵晋鹏的房子是个装修得极为华丽、精緻的两室一厅,正当中,挂着他的一副巨大的照片。
沈露白瞪了一眼那醒目的照片,默默的把东西放在一间较小的看起来没人住的房间。
赵晋鹏弄了些冷冻食品来,沈露白一句话也不说,沉默的吃了一顿饭。
晚饭过后,已经是9点钟了,沈露白坐在沙发的一角,抱紧了身体。
「你去洗澡吧。」赵晋鹏说。
沈露白心惊,但还是默默的去了,走进洗手间,细细的把门锁好,又将开在墙角的一个软凳搬过来,堵在门口,然后迅速的脱掉衣服,胆战心惊的洗了一个战斗澡,穿上厚厚的严实的睡衣,这才敢出来。
听见卫生间的们响了,赵晋鹏站起来,走到客厅门口,斜靠在墙上,打量着她。
沈露白身上带着氤氲的水汽,虽然穿着厚厚的丝毫看不出身材曲线的睡衣,但那露在外面洁白的小手和露出一点的小巧脚后跟仍勾起了赵晋鹏的慾望,沐浴后的香气透过衣料散发出来,刺激了赵晋鹏的感官,他觉得一股热流从身下某一处升腾起来,心中痒痒的,口乾舌燥,这个身体,他只隔着衣服碰触过,但那美妙的曲线,柔软的触感足以令他铭记到现在。
沈露白正在擦着头髮,并没有注意到危险正在靠近。
赵晋鹏慢慢的走进,就是是一个猎豹在接近它窥视了许久的猎物,一点声音都没有,猛然的就扑了上去。
「啊」,沈露白惊呼出声,连忙挣扎,奈何赵晋鹏在身后将她紧紧的箍住,她就像是被用结实的绳索绑在树上一样,动弹不得。
赵晋鹏胡乱的在沈露白的脖颈上亲着,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那种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喷洒在沈露白身上,就像是一滴滴的凉水,将她从头到底浇个透,一直凉到心里,她悲哀的闭上眼睛,一滴眼泪用眼角滑落,落到了唇边,渗进了嘴里,她尝到了又鹹又苦又涩的味道。
这就是她的命运吧,一步错,步步错,因为一时贪恋那小小的温暖和小小的幸福,而葬送了一辈子,这就是对她奢望幸福的报复吧。
蓦然间,沈露白眼前闪现了一张脸,凄怆的不忍去看,就是这样脸,忽然的给了她力量,她猛地抬起右脚,重重的踩了下去。
身上的束缚消失了,赵晋鹏蹲在地上,痛苦的摀住吃疼的脚。但马上,他又站了起来,刚才的疼痛更加刺激了他的征服欲,他的瞳孔的颜色开始变深,他的鼻息更加粗重,他的用意昭然若揭。
沈露白惧怕的步步后退,捂紧自己的衣襟,惊恐的看着他。
赵晋鹏步步紧逼,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头被慾望填满大脑的野兽,心中只想着怎么把她拆骨入腹。
再后面就是沙发了,沈露白已经无路可逃,赵晋鹏猛地把她扑倒沙发上,猛烈的撞击使沈露白吃痛,她咬着牙,没有叫出来,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任何举动都可以令赵晋鹏更加疯狂。
赵晋鹏重重的压在沈露白身上,用自己的身体钳制住她。
沈露白的身体被死死压住,一点也动弹不得。
眼看赵晋鹏的吻就要落在自己的嘴上,沈露白不甘心的一偏头,那个吻便落在了她的脸颊上,那个吻濡湿、火热、粘稠,就像是一块热热的猪油贴在脸上,让沈露白觉得万分的噁心。
她尝试着动动双腿,却碰触到了她最不愿碰到的地方。
沈露白突然的碰触,令赵晋鹏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感觉,他不仅弓起身子,抬头看着沈露白,眼睛愈加的迷乱,这个人已经完全被慾望所征服了。
赵晋鹏的手沿着她身体曲线逐渐向下,像是在丈量土地一样,量遍了她的身体,最后敷在她的脸颊之上。
沈露白觉得自己快要吐了,他的每一个触碰都像是一次煎熬,她忍耐着,四下看着,寻找一个可以抵御他的工具。
忽然,她的眼睛一亮,视线停驻在茶几果盘上,那上面放着一把水果刀,未必锋利,却足以伤人。
赵晋鹏的手不请自来,湿滑又噁心,唇齿不停的在她的脖颈上啃咬着。
沈露白尝试着伸出胳膊勾着,可始终差了一大截。
沈露白的肌肤如凝脂一般的细嫩光滑,她的气息,她的温度,都如想像中的一般美好,带给赵晋鹏满腹的欣喜和更加强烈的愿望。他被这慾望逼得手忙脚乱,他急切的撕扯着沈露白的睡衣。
沈露白的双手摆脱了赵晋鹏的束缚,忍耐着他令人噁心的大手,一边慢慢的,耐心的,接近那把刀子,一边警惕的看着赵晋鹏的表情,唯恐他发现自己的意图。
但她显然多虑了,赵晋鹏此时已经进入到了一个满是愿望的世界,外界的动静已经被他自动屏蔽了。
终于!沈露白抓到了那把刀子,她迅速的,冷静的把那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冷冷的说:「从我身上滚开!」
赵晋鹏猛然间从慾望中惊醒,被沈露白脖子上的刀子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从她身上爬下来:「你冷静一下,把刀放下,不要做傻事。」
沈露白的刀仍然架在脖子上,她慢慢站起,正对着赵晋鹏,从他身边转了一个圈,转到他身后,然后步步后退,退到那间小房间门口,说:「不许进来,否则我就死在这里!」
她迅速进屋,把门反锁,将屋中能搬得动的柜子、椅子统统挤到门上,做完这一切后,沈露白手握着刀子,坐倒在墙边,静静的流泪。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亲们的留言我在自我检讨中~~~
为毛要写这个彆扭的女主,为毛要写这么纠结的剧情~~
抽打我吧~~~
自挂东南枝去也~~~
抢来的爱
第二天,沈露白在敲门声中醒来,抬头看时,天已经大亮了。
脑子里有一阵的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何处,茫然的看了四周好一会儿,才渐渐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是的,她再一次的被赵晋鹏威胁了,赵晋鹏以她的妈妈作为筹码,要挟她跟他在一起,要挟她住进到这里。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就是个脑残,竟然悲催的又被同一个绊子绊倒了,可是,她没办法,妈妈是旧式的人,如果让她知道她的女儿曾经拍过那种伤风败俗的东西,光 裸着身子,把闺房之中的东西表演给别人看,她会受不了的,那就等于是要了她的命。
授人以柄,被人捉住了脉门,不管沈露白有多么的不甘心,不情愿,她也得接受赵晋鹏的条件,只为了她可怜的妈妈。
沈露白想着,也许自己心里早就隐隐的觉出赵晋鹏不会善罢甘休吧,幸好没答应成怀瑜的追求,否则,现在他会伤得更重,幸好!
水果刀依然紧紧的握在手中,将手心膈出了一道深深的紫色沟痕,痒痒的,麻麻的。她将水果刀暂时放下,捶捶因为不过血而麻木疼痛的双腿,揉了好一阵,才渐渐的恢复了知觉。扶着墙面,她慢慢的站起来。
沈露白将门上抵着的柜子、椅子一个一个的搬开,换了只手,重新握起水果刀。
「沈露白,你开开门,我不会碰你的。」门外的赵晋鹏一边敲门,一边高声的喊着。
听到门里传来挪动重物沉闷的响声,赵晋鹏心中一阵难以遏制的烦躁和懊恼,很想一脚把门踹开,将沈露白拉出来。但他知道,硬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昨天晚上,他守在这个门口,守到了半夜,直到睏倦以及,才去上床睡觉。
「我保证至少今天不会碰你,可以吗?我赵晋鹏虽然混蛋,但这件事我还是能向你保证的,如果我今天再碰你,我就不是人,行吗?你赶快开开门」。赵晋鹏狂躁的抓着头髮,使劲的砸着门,觉得现在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不停传来的敲门声让沈露白心惊肉跳,不可能躲在里面一辈子,如果他真的想进来,这一道薄薄的门是抵挡不住他的,想到这些,沈露白毅然的拉开了反锁着的门。
「你好好收拾收拾,打扮一下,跟我出去!」赵晋鹏看见她憔悴的样子,有些心疼,但这是为了留住她不得不做的牺牲,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说:「我给你买了新衣服,一会儿穿上,还有化妆品,把自己打扮得漂亮点,不要让人看见你这幅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子!」
沈露白没有说话,默默的走进了洗手间,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苍白、浮肿,双眼肿得像只金鱼,眼角还有未褪的泪痕,嘴唇上,明晃晃的有一块被咬伤的痕迹……
沈露白抚摸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这是我吗?怎么这么难看?她觉得自己陌生得恐怖。
赵晋鹏闯进来,扔给她一大包的化妆品,说:「里面有面膜,可以消除浮肿,你把自己弄得漂亮些,不要让我丢人,这是我今天不碰你的代价,明白了吗?」
沈露白麻木的点头,用冷水洗了脸,找出面膜来,细细的贴在脸上。
如果可以,沈露白倒希望自己可以永远保持这幅样子。这幅样子,自己看了都觉得非常的丑陋,何况是赵晋鹏,说不定,他就因此而厌恶自己,将自己放开。
但是今天,沈露白却不得不按照赵晋鹏说的,将自己打扮得漂亮些,这就是保护自己身体的代价。
仗着青春无敌,敷完面膜之后,脸上的浮肿果然消除了许多,再用冰水冰了一会儿,脸上的痕迹基本上就消除得差不多了,沈露白在脸上薄薄的打了一层粉底,就彻底的将所有哭过的痕迹都盖住了。
只是,脸色依然苍白得如同寒天里的冰雪,沈露白掐了掐脸蛋,掐出一丝的血色来,又在脸颊处扫上一些胭脂,她抿抿没有颜色的嘴唇,在上面涂上一层粉色的唇彩。
伪装完毕,她的脸看起来完美无暇,就是一个洋溢着动人光芒的美丽姑娘,如果忽略掉她眼中难以掩饰的悲伤和面容上难以抹去的一丝忧郁,从她身上,就只能看到快乐和满足。
换上了赵晋鹏为她準备的一条淡粉色的裙子,配上一双米色的长筒靴子,她冷冷的站在赵晋鹏面前,任他观赏。
赵晋鹏瞇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激赏与爱慕。
沈露白一直是美丽的,现在更加的明艳照人,让人的目光捨不得从她身边移开。赵晋鹏突然的很想把她珍藏起来,独独留给自己一个人欣赏,不想让别人也分享这份美丽。
沈露白的眼神冰冷无波,无所畏惧的看着赵晋鹏,说:「符合你的标準吗?」
赵晋鹏眼中掠过一次痛楚,说:「小白,我很想和你和平相处,不要破坏了这个气氛。」
沈露白冷笑,说:「我们之间还会有和平嘛?自从你再一次的威胁我之后,我们之间就注定不可能和平了!」
赵晋鹏不予多说,走上前来,欲抚上她的肩膀,沈露白下意识的后退,赵晋鹏的胳膊尴尬的落在半空,挫败的耷拉下来。
「我的方式或许不对,但我做这一切这是因为爱你!」赵晋鹏眼神闪过些许的落寞。
沈露白丝毫不为所动,嘴角抽动一下,说:「不要打着爱的名义来伤害别人,赵晋鹏,你没有资格谈这个爱字!」
赵晋鹏被这句话刺激了,脸色涨红,青筋暴露,挥舞着拳头,吼叫着说:「沈露白,你别忘了,你的把柄握在我手中,我警告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我,这样对你没有好处!」
沈露白凄然的看了他一样,声音冰冷得像是屋檐底下结出的冰柱,说:「你不用提醒我,我都记得,永远的记得你有多么的卑鄙无耻,不就是让我配合你吗?好呀,想干什么,走吧!」
赵晋鹏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睛中完全没有一丝的光彩,倒像是彻底绝望后的麻木,心中想着,这样也好,她的心不在这里,起码她的人还在这里。
赵晋鹏拉过她的手,挽在自己的臂弯中,这次沈露白没有拒绝,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完全听任他的摆布。
赵晋鹏拿出崭新的米色大衣给她穿上,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沈露白的视线始终定在一处,眼神冰冷的没有焦距。
赵晋鹏摸了摸她的脸颊,沈露白的眼睛迅速的转过来,定在他的脸上,睁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
赵晋鹏颓然的放下了手,沈露白的那种目光让他觉得就像是一把尖利的刀穿透了他的身体,刺中了他的心脏。他怨恨,他后悔。
他怨恨当年为什么就爱上了沈露白,如果不是沈露白他现在或许工作在it公司里,当着他的白领精英,交一位纯洁、漂亮、温柔的女朋友,过着简单幸福的生活。
他后悔当时为什么就被愤怒和痛恨蒙蔽了自己的心,让他看不到沈露白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逼走了她,他却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一天天的任由思念腐蚀着他的心,折磨着他的精神,摧毁他惯有的立场,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他自己都能明显的觉察到自己的变化。
也许是那张光碟给他的震撼太过强烈,摧毁了他固有的坚持的东西,让他经历了从未有过的挫折,他的一生,直到遇到沈露白之前,都是平平坦坦的,他擅于伪装,擅于讨好同学和师长,所以他人际关係一直非常的好,遇见沈露白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人生有这么多的苦恼和不如意,需要承受那么多的苦痛和悲伤。
他也曾经尝试着去忘记沈露白,通过换各种不同类型的女朋友来麻痺自己的神经,但是,越这样,他却越觉得心中越空虚,这种生活,一点点的蚕食着他的灵魂,让他的灵魂飘在半空,成为一个孤魂野鬼。
他的心残缺了,每个夜晚,他都被思念折磨得睡不着觉,不眠的夜晚里,他祈求能早点睡去,做一个美丽的梦,梦中有沈露白,有他,回到他发现那张光碟之前,他们手牵着手漫步在学校的小路上。
他知道,他是那么的渴望着沈露白,渴望得心都快要干死了,他祈祷着,如果能够再见到她,他宁愿忘掉以前的种种,好好的爱她,好好的和她相处,绝对不提以前的事情。
但是,见到沈露白之后,察觉到了她的变化,知道她的心早已经不再自己身上,想要放弃自尊与坚守而想要得到的东西已经完完全全的变了样子,他伤心,他绝望,他忿恨,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心心唸唸的只有沈露白,他宁愿让她痛恨自己,也要通过威胁的方式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多么的卑鄙,多么的无耻,也知道这么做无疑是饮鸩止渴,越饮越伤,越饮越痛,现在的他已经变得让自己觉得害怕,但他别无选择,只能这么的走下去。
因为,没有沈露白,他无法活下去,爱也好,恨也好,只有沈露白在身边,他才有活着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blx,碎了一地……
被大家唾弃的滋味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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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明
也许沈露白说的对,他们这样强迫的在一起只会是相互的折磨,相互的伤害,但是他不在乎,一切的一切,归于一句话,只要沈露白在他身边就好。
赵晋鹏把她拉上了车,带她出门去。
太阳懒洋洋的挂在正空,再次看到阳光,沈露白忽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短短的一天,她的所有生活就改变了,也许这辈子就注定要囚禁这个人身边,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以前,她虽然坚决拒绝了成怀瑜的追求,但心中的某一个角落,还存在着一个小小的,卑微的希望,虽然拚命的压抑着,但是不能否认这个希望的存在,这个希望就是,和成怀瑜永远的在一起。
现在,这么一个隐藏在深处,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的希望也破灭了,沈露白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有什么期盼,就只能等着赵晋鹏什么时候厌倦了自己,大度的放开手吗?她不知道这个期限有多长,自己还要等待多久。
车子行驶上了一段沈露白熟悉的路,她心中隐隐的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到底要去哪里?」她转头,质问着赵晋鹏。
赵晋鹏瞥了一眼她,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说:「亲爱的,到时候就知道了。」
目标越来越近了,沈露白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是她最后的底线,不能让她所爱着的人因着她再次受到伤害,她焦急的叫喊着:「快停车!我不去!」
赵晋鹏根本不理会她。
沈露白急了,忽然的去拉赵晋鹏方向盘上的手,赵晋鹏猝不及防,方向盘被拉得转了一个圈,车轮迅速打转,眼看着,就往马路上的树木撞去。
赵晋鹏惊恐不已,下意识的,猛的踩住了剎车,车子在距离树木仅仅2厘米的地方停住,后面,跟着一串紧急的剎车声。
「你不要命了!」赵晋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回头怒视着沈露白。
沈露白也被吓得不轻,半天才回过神来,只靠在椅背上,一句话也不说。
赵晋鹏气闷难当,忍不住的口出恶言:「为了他们,你连命都不要了,值得吗?我带你去那里,也是为了你那个乾妹妹好,让她早早知道我们的关係,不要在迷恋我!」
沈露白有气无力,声音低低的说:「你不能这样对待她,她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哈哈哈」,赵晋鹏狂笑两声,说:「孩子?那么就让我告诉她什么残酷的现实!」
赵晋鹏接着说:「我警告你,不要再惹恼我,后果你应该知道!」
沈露白闭上眼睛,痛苦的皱着眉头,五官蜷缩在一起,又慢慢的鬆开:「你是想让我把所有亲近的人都得罪光吗?」
赵晋鹏冷冷的一笑,突然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的说:「是,我要让你身边只有我一个!」
车子在何家俬房菜门口停住,沈露白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赵晋鹏走过来,将她强拉出来,沈露白被拖拽着,一路踉踉跄跄的走进大门。
赵晋鹏挽住她,警告着:「你最好给我装得亲密一点,这样我会考虑在你的乾妹妹和旧情人面前给你留个面子。」
沈露白的心早已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个彻底,听到这话反而笑了,笑容妩媚而迷人,眼神却是冰冷的,充满恨意的:「好呀,亲爱的!」
赵晋鹏满意的拍拍她的手,两人一同走进了屋里。
服务员认得他是大明星赵月明,忙迎上前来,以八卦的眼神打量着沈露白。
赵晋鹏露出个平易近人的笑容,说:「你们老闆在哪个包间?」
服务员连忙带他们过去。
在包房的门口,沈露白停住了脚步,脚上彷彿绑了千金重的沙袋,让她脚步沉重,抬不起腿来。
心里像是装了一台冰箱,慢慢的将五脏六腑凝结成冰块,又慢慢的一点点的融化成冰水,点点滴滴的滴入血管,随着血液,延伸到身体的各个角落,冷得刺骨,凉的彻底。
「怎么了,亲爱的?」赵晋鹏看似关心的笑容里蕴含着严厉的警告。
沈露白打了一个激灵,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些许的勇气面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她该有这个心里準备,赵晋鹏的出现,就是为了摧毁她的世界的,她终究什么也保留不了,哪怕是一点点的朋友情谊。
沈露白,你改变不了,那么你就去接受吧,反过来想,这件事对成怀瑜和成若瑾来说,也许都算件好事。让他们看清楚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从而,彻底的将自己扔到太平洋里去,重新的回到没有自己的日子里,在他们的世界里,过着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
沈露白这么想着,挽紧了赵晋鹏的胳膊,对他甜蜜的微笑了下。就好好的演一场戏给他们看吧!
赵晋鹏轻敲两下门便直接的推门进来。
包间内坐着的是成怀瑜、霍承志和小瑾。
看到沈露白,成怀瑜目光忽地一亮,紧接着又黯淡下来,面无表情,双手死死的握住筷子,指尖泛白髮紫,霍承志微微苦笑,逕自的喝了一杯苦酒,而小瑾则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
「真巧,都在呢,听说你们也在这吃饭,小白她非要过来看看你们。」赵晋鹏用足以迷惑人的微笑看着大家,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彷彿得了天大的好事一样,声音欢快,一点也不介意让别人感受到他的幸福。
成怀瑜定定的望着沈露白,目光凛然而又悲伤,沈露白被他看得心间像是被射中了千支万支的箭,连绵不断的,密密实实的,一刺一刺的疼着,她不禁微微的弓起身子,以抵御这刻骨铭心的痛。
而成若瑾则看看赵晋鹏又看看沈露白,目光不停的在他们二人的脸上循环着,眼前,他们亲密热络的情景,她不能相信,她狠狠的揉揉眼睛,使劲的闭起来,又睁开,还是没有改变,她明白了,这是真的。
她当上了赵月明后援会的会长,他的每场演出她都跟随着,他的每一个活动她都忙前忙后的跟着帮忙,他的每一细微的个动作她都记在心里,他的每一项爱好她都郑重的记在本子上,她本来以为,他对她是不一样的。
「呵呵」,赵晋鹏爽朗的笑了,说:「我忘了跟大家说了,沈露白和我在上学期间就是男女朋友的关係,后来因为一些误会而分开了,现在重新遇上了,我们发现,彼此都还深爱着对方,就又重新在一起了!」
他亲暱的搂着沈露白的肩膀,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暧昧的在她耳边轻说:「是不是,亲爱的。」
沈露白背部僵硬,忍耐着赵晋鹏搭在她胳膊上的手臂,抽动着面皮,挤出一个甜蜜的微笑,附和着:「是。」
「啪」一声,成怀瑜手中的筷子被他折断,竹子的尖刺出来,扎伤了他的手,瞬间,流出许多鲜血来,他不觉得疼,也感觉不到血液缓缓流出的声响,只定定的望着沈露白,妄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痕迹,证明她的话是假的。
看见成怀瑜血流的一瞬间,沈露白的不自觉的想要冲到他身边去,可是,赵晋鹏的胳膊像是铁箍一样,紧紧的把她定在原地,她心中疼痛得不能自已,忙转过脸去。
霍承志想要查看成怀瑜的伤口,被他轻轻的一撩,挡了回去。
成若瑾还不肯相信这是真的,本来毫无瓜葛的人怎么就成了旧情人?还复合了,这一切都像是演戏一样,一点都不真实。
赵晋鹏轻蔑的看了一样成怀瑜,转向了成若瑾,嘴角带着挑逗的微笑,说:「小瑾妹妹,真是对不起,前先让你误会了,那时候我也没想到我会和沈露白复合,我很喜欢你,要是沈露白没有出现,我们或许也能成为一对让人羡慕的情侣,但是她现在出现了,我就只能放弃你了!」
沈露白几乎要咳出血来,她连忙摇着头看着成若瑾,想要她不要相信这番话,但是,她失败了,成若瑾猛的站起,眼泪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泪眼朦胧的怒瞪着沈露白,哭喊着:「不不要脸,我恨你!」说着,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霍承志连忙去追她。
赵晋鹏得到了想要达到的效果,挑衅的看着成怀瑜,抓起沈露白的手,轻轻的一吻,说:「那我们不打扰了,再见!」
成怀瑜脸色铁青,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震碎了桌上的杯盘,落到地上,满地狼藉。
作者有话要说:在寒风暴雪中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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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解
走到门口,沈露白重重的甩掉赵晋鹏紧拉着她的手,她怒目圆瞪,眼睛里像是藏着一把刀,锋利的想要把他杀死,胸口剧烈起伏,隐忍已久的怒火喷涌而来。
赵晋鹏仍为刚才的事而得意洋洋,心情大好,无视着她的愤怒,说:「你想在这里吵架吗?」
沈露白立时屏住呼吸,将怒意一点一点的吞嚥到肚子里,坐到了车里,跟随着他,又回到了他的家中。
刚一进门,沈露白的怒气就再也抑制不住了,像是积压已久的火山,终于的爆发了,她像对待杀父仇人一样的看着赵晋鹏,声音颤抖得像是呛了水一般,变了调子,几乎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怒吼着:「你为什么要那样伤害她?为什么要把不能和她在一起的原因推则到我身上?你就这么愿意看到我被痛恨,被瞧不起吗?」
赵晋鹏仍然得意的笑着,说:「不这样伤害她怎么能让你们的关係破裂?告诉你,我讨厌成怀瑜,我不想让他跟你在有任何牵扯,尤其是他的妹妹,她不是很想把你和成怀瑜凑成一对吗?那我就让她看看沈露白到底是属于谁的,也让她对你彻底的失望,怎么样,这不是一举两得吗?你被他们痛恨,被他们瞧不起正是我想要的,这样他们就不会在觊觎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亲爱的!」
「啪」。
沈露白满腔如波涛汹涌的浪花一样的恨意转化成了行动,她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东西狠狠的向赵晋鹏砸去,眼睛里似能喷出火来。
赵晋鹏一躲,东西砸在白墙上,留下一个水印,东西滚落在地上,跳了几下,不知道滚到了哪里,原来是一只苹果。
赵晋鹏迅速上前,钳住沈露白行兇的那只胳膊,把她整个人推到在墙上,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压制住她,向她宣示着自己的强悍,脸上凶相毕露,贴着她的面颊,提高声音,说:「想谋杀亲夫呀?那来杀我呀,我临死之前也会将你的光碟複製几百几千几万份,分发给你们老家所有的人,让他们知道你爸妈养出个好女儿来,让你爸爸在九泉之下也被人指指点点,咱们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沈露白毫不畏惧的回瞪着他,脸上怒涨的快要爆炸了,呼吸的声音就像是吱吱作响的风箱,嘴角不停的抽搐着。
赵晋鹏忽地声音低下来,温柔的笑了,在她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说:「我说到做到,如果你不想再受我的威胁就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会很疼你,很爱你的。」说完,鬆开了她的身体,站在一边像审视囊中之物一样的看着沈露白。
沈露白身体恢复了自由,第一件事就是使劲的擦拭着被赵晋鹏亲过的脸颊,彷彿那里沾染的是多么噁心而又可怕的病毒。
赵晋鹏眼光一冷,正待要说什么,忽然电话响了,他转身去接电话。
好一会儿之后回来,对沈露白说:「我必须去外地参加一个活动,马上就走,大概两三天,你乖乖的给我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说完,暧昧的贴在沈露白耳边,轻声细语的吹着气:「我不会在等了,在我回来之后,我一定要得到你,我最好给我做好準备!」
「无耻!」沈露白破口大骂。
赵晋鹏哈哈一笑,反唇相讥:「我就是无耻怎样?只要能得到你,再无耻的事情我也会做,你最好早早的有这个认知,做好心里準备!」
说完,赵晋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戴上棒球帽和墨镜走了。
成若瑾跑得很快,霍承志跑得呼哧带喘的才追上她。
他拉住小瑾的胳膊,阻止着她再往前跑,因为前面,就是一条马路,上面都是疾驰的车子,她这样不管不顾的跑过去,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小瑾呜呜的哭着挣扎。
「小瑾!」霍承志心痛的叫着她,「你清醒一点!」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瑾停住脚步,霍承志转过她的身子,拉下她盖在眼睛上的手,便看见了满脸的泪水,这个敏感而脆弱的小姑娘又受伤了,霍承志忽然的,非常自责,从小时候起,小瑾就是他最最喜欢最最疼爱的小妹妹,她受了同学的欺负,他替她去打架,她挨了老师的误解,他就去找老师理论……比起成怀瑜来,他更像是小瑾的亲哥哥。
从小瑾妈妈过世后,照顾和开解小瑾的工作就落到了霍承志的身上,他不分早晚的陪在她身边,为了逗她一笑,他不惜扮成小狗在地上又叫又爬,为了让她吃饭,他亲自下厨,煮出一锅烂烂的米粥,一口一口的餵着她吃……
这是他打从心眼里最怜惜的妹妹,他看不得她的眼泪,在他的眼里,她的每一滴眼泪比珍珠还要珍贵。
虽然他风流,他喜欢各种不同的女人,但是,这些女人统统加起来,都不及一个成若瑾,哪怕是他和别的女人正在床上缠绵,只要小瑾一个电话,他会毫无犹豫的抽身出来,来到她身边。
那时候,他并不明白这种感情意味着什么,直到成若瑾迷恋上了赵月明,他心中酸涩难忍,几欲去找赵月明拚命,他才明白,他心里头一直有个深爱的女人。
霍承志伸出手来,将一滴滴的眼泪接在手中,然后擦乾她脸上的泪痕,握紧她的双手,把他的温暖和力量传递给她:「小瑾,不要难过,为了那个男人,不值得的!」
小瑾「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把自己的眼泪、鼻涕全都留在霍承志那价格昂贵的衣服上。
霍承志紧紧的搂着她,贴着她的脸颊,抚摸着她的头髮,她的后背,像以前那样的,去安慰她,任她宣洩着自己的情绪。
好久之后,成若瑾的哭声渐渐小了,转化成了低低的抽泣。
霍承志扳起她的身子,开着玩笑说:「看看,漂亮的小公主都变成小花猫了,不漂亮了。」
成若瑾的思绪因为他这句话而转移,不满意他说这样的话,抽抽搭搭的说:「我是大人了,不要用哄小女孩的那套来哄我。」
霍承志笑了,连忙点点她的鼻子,说:「好呀,那就用对待美女的态度来哄你好不好?」
成若瑾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
霍承志拨开她的手,掏出手绢来,细心的帮她擦着眼泪。
感情得到了宣洩之后,心里宽敞多了,成若瑾说:「霍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太傻了?」
终于又听到霍哥哥这个称呼了,霍承志很高兴,他说:「不是你太傻,而是你太善良,为了那样的人,不值得的!」
成若瑾抬起头来,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霍承志,像一只可怜的小狗,令霍承志的心化成了一滩柔软的清水。
成若瑾说:「可是我真的挺喜欢他的,而且,我也以为他是喜欢我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的眼睛黯淡下来。
霍承志笑着说:「喜欢一个人很正常的,也许是他故意给你错误的信息也不一定,不要自我否定,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大把的男生喜欢你。」
成若瑾笑了,羞赧的说:「其实我也觉得我挺可爱的。」
霍承志说:「就是嘛,不理那个什么什么月明了,他可配不上我们的小公主。」说完,用着玩笑的语调说着真心的话:「这样吧,以后我的小公主就由我来照顾,保证不会让那些臭男人伤害你,好不好。」
成若瑾嘻嘻的笑了,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成若瑾说:「其实,我刚才那么生气也不全是因为赵月明他不喜欢我,而是因为露儿姐,她欺骗了我,我很难过。」
成若瑾撅着嘴巴,小小的脸上儘是失落。她对沈露白的信任越深,对她的失望就越大,如果当时,沈露白在阻止她和赵月明来往时就能把真相说出来,她也不会像个傻子一样,弄得这么狼狈了。
霍承志开解着她:「她肯定不是故意不跟你说的,她肯定有她的考虑,可能是怕伤害到你,也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讲出来。」
霍承志看小瑾在认真的听着,继续说:「以你对她的了解,你认为她是这种人吗?」
小瑾毫不犹豫的摇摇头。
霍承志接着说:「这不就结了,肯定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所以,我们原谅她好吗?还把她当成你的好姐姐。」
小瑾笑了,对着霍承志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快了,快见到光明了~~~
失意
赵晋鹏走了,沈露白终于鬆了口气,纠结的心暂时的舒展开来,她坐在沙发上,眼睛定定的盯在一点,脑子中一片空白,暂时的,想将所有事情都忘记,让心情有片刻的宁静,但很快的,所有的事情又都如潮一般涌在心头,赵晋鹏像是个挥之不去的鬼影,时时刻刻的都在影响着她的情绪,片刻的宁静都成了奢望。
抬头看,墙上挂着赵晋鹏大幅的半身像,摆了个酷酷的姿势,嘴角含着一抹微笑,就像是猎人在看囚禁在笼子中猎物时的样子,有着笃定的得意,对所有物的绝对控制和对待弱者的兇恶。
书架上,摆着赵晋鹏的光碟,鞋柜上,放着赵晋鹏的拖鞋,衣架上,挂着赵晋鹏的大衣,电视里,放着赵晋鹏主演的电视剧……
沈露白快要窒息了,虽然他人不在,但是这里各个角落都有他的痕迹,像是黑夜中的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紧盯着她,露出狰狞而势在必得的奸笑。
沈露白抱紧身子,蜷缩在沙发上,捂起耳朵,不听不看,可是赵晋鹏临走时留在她耳边的话却像是回声一样,一遍一遍的在她脑子中回放着:我不会在等了,在我回来之后,我一定要得到你,我最好给我做好準备!
沈露白忽然嘿嘿的笑起来,眼睛中却了无笑意,带着一种绝望的无奈和哀伤,她很想认命,但是心头总有一点小小的希望在抗争,但是越要抗争,内心就越痛苦,为着这抗争完全没有赢的希望而绝望着。
她绝对不能让母亲知道自己做过女优的事儿,更不能让长眠于地下的父亲死后还要被人指指点点。
该怎么办?就这样的放弃吧,他想要就给他吧,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让自己变得麻木吧,让自己的心变得顺从吧,这样自己的心也不会那么的疼痛,这样的绝望,这样的疼痛,比死亡更叫人难以忍受。
沈露白忽然很希望现在还爱着赵晋鹏,那么她就不会觉得和赵晋鹏在一起是一种痛苦的煎熬,但是,人就是这样,即使是曾经在一起的恋人,受了一次重重的伤害,也会发现,那个曾经牵过自己手的人,不过是生命中的一个短短的过客,或许曾经因为他带过自己温暖和关怀而误认为那是爱情,时过境迁之后,才会明白,那不过是一种渴望被爱的心情在作祟,那只是爱情的错觉,曾经的心动绝对不是爱情。
沈露白早就有了这个认知,所以她才会时常的后悔那段感情,痛恨自己就为了贪恋温暖和关怀,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有了不该有的贪念,才铸成了了一段错误的感情。她为那段感情所付出的代价是何等的惨重。
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就乖乖的承受后果吧。沈露白劝说自己认命吧,或许,被赵晋鹏威胁,当作禁脔,就是她的命运,应该认命的。
儘管如此,她还是觉得不甘心,揉揉又疼又涨的脑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但仍缓解不了严重的窒息感,她决定出去走走。
穿好大衣,走出门口,门卫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她淡淡的点头回礼,不大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衣兜里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看一眼,是赵晋鹏,她轻蔑的一笑,将手机电池抠了出来。
原来,夜已经黑了,华灯初上,街上熙来攘往的人群还是那么热闹,彩色的灯光将这个街道装饰得如同彩虹一般,五颜六色,夜景是美丽的,人们是匆忙的,而沈露白,则是孤单的。她挑了一条僻静的小路行走,躲开人群,躲开喧闹。
一年四季从不停止的风还在刮着,温暖的风吹在脸上,沈露白才感觉到呼吸顺畅了,胸口的窒息感没有那么强烈了。
路边的垃圾桶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沈露白循声望去,只见一只看不清颜色的小狗在垃圾堆里翻找着,原来是一只趁着夜黑出来觅食的野狗。
小狗发现了她,警惕性的看着她,见她没有过来撵它的意思,连忙迅速的吃了起来,看它那个狼吞虎嚥的样子,恐怕饿了一天了吧,沈露白蹲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它,看了好一会儿,她才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忽然的,她听见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转头看时,却不知那只流浪狗什么时候跟在了它的身后,见她停住,它也停了,瞪着黝黑黝黑的眼睛,看着沈露白,使劲的摇着尾巴。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人一狗,影子交缠在一起。
沈露白蹲下,对它说:「别跟着我了,回去吧。」
说完,站起,继续往前走,可是身后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还是不停的响着。
沈露白猛然转头,提高了声响对流浪狗说:「别跟着我吧,我养不了你的,我连我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怎么去掌握你的?」说完,撒腿就跑,跑了很远,回头看没了狗的蹤影,才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粗暴的抹掉眼角滑出的泪水,沈露白悲哀的继续前行。
迎面而来的是一对幸福的情侣,他们手牵着手,慢慢的散步,女生满面都是笑意,幸福的咬着男友递过来的冰糖葫芦,嘴角沾了些糖渣,男友宠溺的帮她擦掉,女生浑身洋溢着幸福的滋味,回身亲在了男友的脸上……
沈露白赶紧扭过头来,这幸福的感觉刺伤了她。即使自卑自厌如她,也会奢望着,能和心爱的人手拉着手漫步在街头,分享一份食物,享受小小的幸福。
但,这是她永远都不可能享受到的。
沈露白自嘲的笑笑,搓了搓微凉的手指。
身边走过一个神情漠然的中年男人,边走边打着电话,似乎是在祈求妻子不要离开,信誓旦旦的发誓:我不会再跟她来往的,我爱的还是你。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拒绝了他,他恼羞成怒: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我就拖着你,拖你几年,让你人老珠黄,看看还有谁会要你!
无耻的男人!自己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还想耽误她的青春!
世界上无耻的人怎么这么多,沈露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那个男人觉得莫名其妙,偷偷的骂了一句:有病!
走出小路,上了一条相对宽敞的大路,经过一家KTV门口,一群和小瑾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走出来,似乎是刚刚唱完歌,亢奋的心情还没有平复,在沈露白前面大声说笑,勾肩搭背的,互相开着玩笑,肆意的挥洒着他们的青春。
这才是年轻人吧,这些人才有年轻人该有的朝气蓬勃的样子,反观自己,却是无趣而沉闷的像个迟暮的老人。
前面的年轻人发现了她,起着哄要其中一个年轻人过来和她搭讪。
那个小伙子怯生生的走到她跟前,说:「那个啥……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沈露白忽的笑了,不是因为他的搭讪,而是因为他身上的那股稚气未脱的赤子之情,没有心机,没有算计,单纯而乾净。
这是她许多天以来,头一次发自真心的一个笑容。
那个小伙子看呆了去,傻傻的望着她,有些欣喜。
沈露白由衷的道了一声「谢谢」,然后飘然离去,留下不明所以的年轻人和一众围观的群众。
意外的相遇
沈露白想着他们傻兮兮的模样,又笑了。心中舒服了许多。
看看四周,发现一切都是陌生的,她不知道这是哪里,看见前面有公交车的站牌,连忙过去看。
忽地发现有一辆是能够到她以前在中关村所住的小区的,她心念一动,坐上了公交车,奔向那最令她怀念的地方。
沈露白手中还留着这里的钥匙,那天成怀瑜离开后,并没有把钥匙带走,她锁门的时候得用到钥匙,就带走了,一直带在身上,没有机会还回去。
站在门口,沈露白心跳加速,心中莫名的悸动着。
这里,有过很多美好的和伤心的回忆,伤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沈露白此时,只愿意想起那些快乐的。
沈露白掏出一直藏在衣兜深处的钥匙,轻轻转动,打开门。
屋内漆黑一片,沈露白摸索着打开灯,慢慢的走进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小小的餐桌,在这张餐桌上面,她曾经和成怀瑜和小瑾围坐在一起,像是一家人一样,愉快的吃着饭,看着他们大口的吃着,她这个做饭人的心里无比的欣慰,能够做饭给所爱的人吃,是一种最平常却也是最朴实的幸福。
餐桌上面放着一只藏蓝色的瓷质杯子,那是给成怀瑜準备的,她记得成怀瑜很喜欢穿藏蓝色的衣服,不管是西装还是休闲装,好几套,都是这个颜色,那时候她挑了好久,才选中了这个,设计简单,却也别緻,那是成怀瑜最喜欢的风格。
沈露白把杯子拿在手里,体会着它细緻光滑的触感。
旁边放着的,是一只白色的玻璃杯,那是她的,她希望自己能如同这只杯子一样,纯洁乾净,没有一丝污垢,没有一点瑕疵,能够正大光明的摆在桌面上,没有任何的可供人威胁的弱点。
沈露白把手中的杯子放下,紧紧的挨放在玻璃杯的旁边,调整杯子把的方向,让他们连接在一起,就像是两只互相牵着的手。
沈露白满意的看着,嘴边漾起了一个笑容。
窗外有霓虹灯在闪烁。
沈露白走到窗边,往外看去,她曾经无数次的从这里眺望过外面的街道,等待着成怀瑜的到来,像是个等待晚归丈夫的小妇人,等待的滋味虽然难熬,但是那各种的幸福滋味却也是难以言表的。
每当看到他的车子开进小区门口时,她的心都喜悦得几乎能够破胸而出,然后,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不让成怀瑜发现自己的异样。
视线从窗外转回来,目光渐渐游离到沙发上,接着,她的眼睛一亮,闪烁出喜悦的光芒,视线定住在了随意放在沙发背上的大衣上,这是成怀瑜的大衣,许是他上次受了心伤离开,走得匆忙忘了带走吧。
沈露白慢慢的走过去,迫不及待的把大衣抓在手里,轻轻的抚摸着,犹如在抚摸情人的脸庞,力度很小,唯恐将它弄坏。她的脸色微微泛红,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被清晨的露珠打湿的黑色葡萄,绽放出动人的光彩。嘴角微微翘起,漾出一个美丽的笑容。
沈露白轻轻的将大衣放在脸上,轻轻的摩蹭着,感受着它略微有些粗糙的触感,这衣服上,还带着成怀瑜的温度,像是火炭一样,烘烤着她的脸庞,她感觉到一股热气从心里蔓延到四肢,瞬时间,通体都是暖暖的。她将头埋在衣服里,大口的呼吸着衣服上面的味道,成怀瑜不抽烟,不喷香水,身上只有股很乾净很单一略微带着些柠檬香气的,只属于他个人的气息,沈露白很喜欢这种味道,每当靠近成怀瑜时,她都会悄悄的深呼吸,让这种味道充斥她的整个鼻腔。
现在,又闻到了这个味道,沈露白很满足。
这就够了吧,不能再奢求更多了。
忽然的,沈露白觉得困了,倦了,走了那么久的路,她终于觉得累了,她躺在沙发上,将大衣盖在身上,双手伸到外面,隔着大衣搂紧自己,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整个房间又恢复了宁静,不一会儿,传来了沈露白浅浅而平稳的呼吸声。
这时候,从沙发后面的角落里慢慢站起来一个身影,他静悄悄的走到沈露白跟前,跪坐在沙发跟前,细细的看着她的睡脸。
这人赫然就是成怀瑜!
原来,今天的他在忙完公事之后,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就像是饥饿的感觉一样,心中空虚得彷彿缺了一块,心中闷闷的,什么事也不想做,看着什么都觉得烦躁,他知道,自己心也许永远也长不好,一个不经意的碰触,就随时会滴出血来。
沈露白在坚决的拒绝了他之后,又带着她的爱人出现在面前,这样的打击,令一项自制力很好的成怀瑜都承受不住了,他可以用身体的疼痛暂时掩盖掉心中的疼痛,但在身体的疼痛小时候,身体上的痛就开始反攻,吞噬着他的心,将他的心咬得千疮百孔。
他想,也许沈露白就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劫,是上天特地派来摧毁他强大的自制力和对自己事情的绝对控制力的。
不管是劫是缘,他都栽在了沈露白的手里。
他的心中好像住了一个小兽,明明知道不该再见她,却一直叫嚣着想要见到她。但是,即使他相见,也不知道沈露白住在哪里,即使知道沈露白住在哪里,他也没有资格再去见她。
成怀瑜矛盾着,挣扎着,在见与不见之间,在自贱与自尊中苦苦的斗争着,终究达成了一个平衡的结论:去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去寻找她的痕迹。
他去了中关村的那套房子。
其实,在换过门锁之后,他一直留着一把钥匙,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也绝对没有任何不好的想法,只是下意识的这么去做。
成怀瑜开门进来,没有开灯,随意的将外套脱下,扔在沙发背上,摸着黑儿,坐到了餐桌前,他经常做的那把椅子上。那时候,他会坐在这里,看着沈露白忙里忙外的为他和小瑾準备吃的喝的,像是个贤惠的小媳妇,绑成一个髻的头髮经常会有一缕不听话的跑出来,落在她的腮边,她经常会习惯性的将头髮掖到而后去,他很喜欢她这时候的动作和表情,很恬静,很美。
在看到他和小瑾的时候,沈露白的嘴边常常带着一抹微笑,这朵笑容,像是一朵半开不开,还未盛放时的花朵,就长在沈露白的嘴边。
他喜欢偷偷的看她,每次视线都不会停留在她身上很久,以免被她发现,但是每一次的偷看,他都会发现沈露白不同的美。
在母亲面前时,她是贴心的小棉袄,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都不会跟妈妈抱怨,她是妈妈的主心骨,也是妈妈的依靠。
在小瑾面前时,她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姐姐,有着一种善良的责任感,关心她,爱护她,全心全意的呵护她。
而吃到好吃的东西时,她的眼睛会不自主的眨一下,嘴边露出满足的笑容,孩子气十足,让人猛然想起,她其实比小瑾也大不了几岁,也是个需要人疼爱的小姑娘。
每到这个时候,成怀瑜的心头会刺痛,他想去疼爱去呵护这个女孩,一辈子的照顾她,为她遮风避雨,替她承担所有生活的责难,背负她身上所有的压力。
但是,他心中的千言万语还没来得及跟沈露白说,自己就被踢出局了,而且,她身边还出现了一个她爱的男人。
成怀瑜嫉妒,强烈的嫉妒,又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这个男的死了,或许沈露白就会接受自己,他被自己这个可怕的念头吓了一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这么狠毒嗜血。
诚然他有时候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那都是为了对付那些害死母亲的兇手,对一个严格来说,并没有深仇大恨的情敌,他真的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毕竟,沈露白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她选择了赵月明而没有选择自己,只能是自己的失败,而不能怨恨别人的伟大。
成怀瑜摸到了桌子上的杯子,他还记得沈露白拿出这只杯子的时候盈盈的笑着,说:「这以后就是你在这里专属的杯子喽。」
偷吻
成怀瑜看着杯子。这是他喜欢的类型,看得出沈露白是用了心的,他心中感动着,希冀着,他以为沈露白对他不是无动于衷的。
霓虹的灯光照进来,落在他身上形成斑驳的影子,让他从黑暗中暴露出来,他不喜欢这样,他想在黑暗中静静的享受关于沈露白的点点滴滴,于是他躲到沙发后面的角落里,不受光线的打扰。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惊扰了成怀瑜,他心中隐隐猜到来的人是谁,心中一簇小小的火苗慢慢的燃烧起来。
灯打开了,脚步近了,成怀瑜目光炯炯的盯着慢慢走进来的俏身影,看着她拿起他的杯子,握在手里,又将两人的杯子摆成一个心的形状,心脏突突的跳着,心中的小火苗越烧越旺,蓦然而来的惊喜充斥着他的心。
但是他唯恐是在梦中,唯恐是自己因为太渴望得到沈露白的爱而做的一场黄粱美梦,等到皇粮米饭做熟的时候,他又会重新的被打回原型,他压抑着自己喷薄欲出的喜悦,免得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从云端掉到谷底的滋味是种说不出来的痛苦滋味,他尝试过,摔得伤痕纍纍。
直到沈露白迷醉的将他的外套抱住怀里,他终于知道这不是一场美梦,他笃定了,沈露白和他存着一样的心思,他放任自己兴奋着,心脏几欲从身体里跳出来。
像是从天而降的巨大惊喜,砸晕了成怀瑜,他的脑子晕晕的,心中的幸福感从心底开始蔓延,通过血液,传遍了全身,即使小小的脚指甲都能感受到幸福的滋味,他很想大声的呼喊,很想大声的唱歌,他很想大声的去讚美每一个人,他很想马上跳出来,把那个美丽的女孩抱在怀里,紧紧的搂住,但是他忍住了,怕自己的突然出现会吓到她。
他不知道沈露白为什么拒绝他,又为什么会回到赵月明的身边,调查过后也没有结果,但是,现在这些都不再重要了,他所明白的就是,沈露白也深深的爱着自己,不然不会在这样的夜晚,来到已经搬离了的旧居,拿着他的物品,睹物思人。
沈露白因为太过专注了,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也尽量的调整着自己因为激动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坐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沈露白平稳的呼吸声传来,成怀瑜才慢慢的站起来,不顾腿上的酸麻,紧紧的盯着躺在沙发上人儿,放轻脚步,唯恐惊扰了她,慢慢的靠近。
沈露白的脸被羊毛大衣蒸腾得生出些许颜色,恰如三月桃花,白中透着粉色,让人爱慕不已。睡梦中的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接近,忽地笑了一下,但马上又皱起了眉头。
成怀瑜跪坐在地上,伸出手来,轻轻的抚上她的眉头,温柔的将眉间的褶皱抚平,但他的手刚离开,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成怀瑜看着她,慢慢的低下头来,嘴唇渐渐的向她的眉心靠近,轻柔如风的吻在她的眉间,像是三月的春风,吹去冬天的寒冷一样,一点一点的吻散了她眉间的褶皱。
沈露白眉间的褶皱慢慢散开,终于恢复成平滑的肌肤。成怀瑜满意的笑着,抬手理起她额间散落的一丝乱髮,轻柔的将它抚到耳后。
沈露白受了惊扰,襟襟鼻子,像个小孩子一样,惹人怜爱,成怀瑜心中猛的一震,嘴上慢慢靠近她秀挺的鼻子。
肌肤的触感一如她的眉心,娇嫩丝滑,像是一块上好的缎子,又像是一件精緻的瓷器。成怀瑜禁不住在上面细细的磨蹭着,美好的触感通过他的嘴唇告诉他的心,他是多么的渴望这个女人。
成怀瑜火热的嘴唇顺理成章的从小小的鼻头滑过,落在沈露白娇艳的红唇上,她的唇形饱满,颜色明丽,就像是清晨中带着露珠的小樱桃,在风中摇曳着,发出诱人的光芒,让人禁不住想要尝上一口。
成怀瑜迫不及待的覆上,在唇与唇接触的一剎那,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美好的感觉,就像是第一次吃到美味可口的冰激凌,那种香甜的滋味透过嘴唇,传达给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通体舒畅,又像是吃了人参果一样,全身上下无一个毛孔不舒泰。
这个女人,又固执,又彆扭,曾经一度的,他真的想放弃了,虽然放弃不是他的性格,但是这无望的爱太让他痛苦了,彷彿是攀登到了一座高高雪山,只有上山的路,而无法下山,他就站在上顶上,无望的看着下面,想尽了办法都走不下来。
他找了人去调查她,她想知道她这么突然转变的原因,明明那天,她对自己的吻并不排斥,他以为她已经有所鬆动了,可谁知,竟给他那么一个措手不及。
成怀瑜含笑的看着她,这个女人真能折磨人!
沈露白受了异物的侵袭,先皱起了眉头,但马上闻到熟悉的气味,眉头有舒展开来,虽然还未醒转,但脸颊平添出几许春色,更加的娇艳动人。
睡梦中的沈露白热情的配合着她,这是她身体对于成怀瑜最真实的反映,恐怕只有睡梦中她才能流露出这么真实的自己吧。
「呃……」沈露白舒服的叫了一声,成怀瑜赶紧停住动作,警惕的看着她,唯恐她醒来。
其实,他心中很矛盾,她很希望沈露白此时醒过来,但是有很害怕她醒过来,他并不想乘人之危,趁她睡觉的时候来侵犯她,他希望在她清醒的时候和她做这些亲密的事,但是他又怕沈露白醒来后,恢复那副冷冰冰的表情,狠心的又把自己推到一边。
沈露白的头动了动,裹紧了他的大衣,又睡稳了。
她在有人侵犯的情况下还能睡的这么熟?是因为太困太累,还是因为对侵犯她的人毫无抵抗之心?
成怀瑜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想着。
前一个猜测令他心中密密实实的疼,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在扎一样,他在为她心痛;后一种猜测令他非常的感动,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女孩已经对他情根深种,没有防备,成怀瑜的心化成了一池柔软的清水,柔软得不可思议。
沈露白,我该怎么对你?我该怎么让你敞开心扉?我该怎么让你听从自己的心,投入我的怀抱?
沈露白,我是如此的爱你,你看到没有,听到没有,我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对你传达着爱意,你接受到了没有?
成怀瑜紧握着她柔若无骨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上,温柔而深情的吻着。他想就这样,守在她的身边,疼她爱她怜惜她信任她,直到永远永远。
沈露白娇媚的脸上浮现出一朵美丽的笑容,像是绽放着的花朵,花瓣一层一层的绽开,光芒四射,欣赏沈露白的笑容,就像欣赏花开的过程,瞬间绽放,艳光照人,将人的视线定住,挪不开眼睛。
成怀瑜的手柔软得不可思议,像是一块上好的玉,柔情无比的摩擦着沈露白的嘴角,然后,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声音像是醇香的美酒,低沉、好听,而又温柔得能将人心酥化:「露儿,听听我的心,这里的每一下跳动都是为了你,我是如此的爱你,爱得我的心都疼了,露儿,不要再逃避了好吗?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支持你,帮助你,接受我好吗?」
他明明知道沈露白听不见,可还是将心里话说出来,因为他知道,睡梦中的沈露白是最真实的她!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和谐,本章删去很多描写。
69.心事暴露
沈露白做了一个梦。
在郎朗的晴日下,在落满黄叶的林荫道上,成怀瑜抚上了她的面颊,轻轻的吻着她,忽地,只一瞬间,天地变了颜色,全世界都变得昏黄黑暗,天空打着响雷,一条条闪电在天际滑过,身边的成怀瑜凭空的就消失了,天很黑,雷很响,闪电很吓人,沈露白好害怕,一边跑一边四处寻找着,可是哪里都没有成怀瑜的身影,忽然天空中传来一阵狞笑,她抬头一看,赵晋鹏站在半空之中,面目狰狞可怖得如同年画上的锺馗,正举起一把剑,朝她砍来。她害怕的四处躲避,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个时候,头上响起了一声「住手!」
抬头一看,成怀瑜脚踏着五色祥云,手持宝剑,悠悠的从云端降落,满面的正气,他举起宝剑,只那么一刺,赵晋鹏就倒在了地上,没入土中,不知所蹤。
成怀瑜从云彩中走下,微笑的看着她,慢慢走进,揽她入怀,轻柔的亲吻着她……
好美丽的梦!沈露白醒来,但仍沉浸在刚才美丽的梦境中,不愿意睁开眼睛。
一会儿,她想动动自己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的握住了,她心中一惊,赶紧睁开眼睛。
触目所及的是一双饱含深情的双眼,明亮的像是暗夜中的星子,灼灼的发着令人惊心动魄的光芒,从没见过这双素来沉静得看不出心绪的眸子发出这么浓烈的情感,彷彿能将人灼烧、化尽成灰。
沈露白猝不及防,慌乱的赶忙坐起,成怀瑜本就离得很近,她的突然站起没给他任何的提示,来不及闪躲,沈露白的头「砰」的撞在了他的额头上。
成怀瑜正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一撞到给了他缓冲的机会,他连忙低下头去,摀住额头,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肯定很疼吧,沈露白看他难忍的样子,内疚不已,连忙将他推坐在沙发上,拨开他覆盖在额头的手。
成怀瑜眼中掠过一次笑意,忽地伸手将她紧紧的搂在自己怀里,说着:「疼死我了!」
沈露白急急去推他,说:「放开我,我看看你的伤口。」
成怀瑜不理他,将头放在她的肩膀,只不停的说:「好疼!」
成怀瑜感觉他胸膛中的热气像是炽热的火球,源源不断的传到她身上,有力的臂膀虽然搂得很紧,但一点也不觉得疼,有一霎那,沈露白恍惚了,觉得很幸福,但很快的,她清醒了,开始死命的推着他的胸膛,努力的想从他的束缚中解脱。
「为什么你还会出现在这里?」成怀瑜的话语带着温热的气息传入沈露白的口中。没等她说什么,成怀瑜接着说:「不要告诉我你有忘了带走的东西,不要找借口,告诉我为什么又回来这里?」
唯一的借口都被成怀瑜戳穿了,还能找什么理由?沈露白脑子急速的运转着,想再找出一个说的出去的理由。
「不要再找借口了,任何的借口都不会让你在这样的夜晚来到这里。」成怀瑜紧紧的抱着她,脸颊贴住她的,感觉到她的脸越来越热。
该怎么办?推不开他,借口也找不出来,沈露白乱了阵脚。
「刚才我听见你说梦话了。」成怀瑜温热的嘴唇似是不经意的摩擦着她白色透明的耳朵。
沈露白一惊,那个美丽的梦,自己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她心虚的赶紧问:「我……说了什么?」
成怀瑜鬆开她,紧接着将她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胳膊绕过沈露白的双臂,将他们压在下面,搂住她细细的腰肢,望着她,嘴边含着笑,眼中掠过一次狡黠,说:「比清醒时候说的话还真实的,让我兴奋不已的梦话。」
沈露白更加心虚,底气不足,觉得空气中凝结的都是尴尬的因子,此时,她正在以非常暧昧的姿势坐在成怀瑜的腿上,这么亲密的事,不应该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她挣扎着想要下来,说:「快放我下来!」
成怀瑜只紧紧的搂住她的腰,说:「你不想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吗?」
沈露白连忙说:「不想,只想让你快点放我下来。」
成怀瑜邪邪的一笑,说:「你不想听,我也得告诉你,你说……」
沈露白急了,她想也能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她不能让成怀瑜说出来,这无异是将自己的心意完全的暴露在空气之下,他知道了是一回事,他说出来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就代表着自己必须去面对,她情急之下,没有太多的考虑,伸出手来,就紧紧的捂在了成怀瑜嘴唇上。
这倒正合了成怀瑜的意,他眨眨眼睛,轻轻(不能伸出来!),在沈露白的掌心中慢慢的画着圈,一圈一圈的,像水中泛起的涟漪。
沈露白像是被火烧了一样,连忙叫手伸回来,藏在身后,手心上,像是放了一颗炮仗,猛的在手心炸开,火花四下乱窜,蔓延到她的面上,她的心里,她的四肢,她连忙将头低下去,逃避着这暧昧而有尴尬的场面。
「为什么不让我说?」成怀瑜饶有趣味的看着她,眼睛中蕴含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
沈露白低着头,不说话,脸色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成怀瑜看着她,心中充盈着,慢慢的都是爱意。
他捧起她的脸颊,强迫她看着他,说:「对我说出心里话又那么困难吗?」
沈露白被迫的看着她,眼神却躲在别处,声音低低的说:「哪有什么心里话。」
成怀瑜拇指揉搓着她的唇边,从沈露白黝黑的眼睛中看着自己的身影,说:「露儿,看着我。」
沈露白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看向别处,他的爱意是那么明显,这浓烈的爱意让她惊心动魄,他已经变得不像是她所认识的他,她所认识的他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成怀瑜似乎感觉到了她在想什么,说:「现在在你面前的我,是最真实的我,为了所爱的女人,也会冲动的去做一些傻事,也会为了她而改变自己,露儿,你也能给我一个真实的你吗?」
沈露白心间震颤着,像是被电机击过,心一悸一悸的,乱了心跳,她连忙掩饰着自己的心动,顾左右而言他:「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成怀瑜料到沈露白不会轻易就範,也不在意的,说:「梦中的你就是最真实的你,你敢告诉我刚才你梦见了什么吗?」
通过刚才用梦话作为试探,成怀瑜看出了沈露白心虚和不安,料定她一定做了和自己有关的梦,所以步步紧逼。
果然,沈露白又不言语了,腿不自觉的抖动着,双手搅在一起,轻轻的咳嗽。
成怀瑜不说话,等着她回答。
屋内静得吓人,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有节奏的响着。
沈露白心乱得像是一团乱麻,只想快点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咄咄逼人的成怀瑜。
但是,她也知道,羊入虎口,虎怎么肯轻易将到嘴的肥肉放掉?于是她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来的?来这儿干什么?」
成怀瑜真真假假的回答说:「在你睡着的时候,来这里看看你会不会回来这里。」
他的手带着电流,不停的在沈露白的腰间抚摸着,沈露白觉得很痒,很麻,躲避着,但是他的手就像是长在了她身上,一步不离。
成怀瑜看着她,轻眨了一下眼睛,说:「你问我的问题我回答了,你的答案呢?你梦到了什么?」
沈露白心中歎气,这么猛烈的攻势她快要承受不住了,成怀瑜真应该去做警察,经他审讯的犯人肯定都会受不了他逼人的气势,乖乖的承认罪行的。
作者有话要说:发完这章,更加迷茫,后面的章节该怎么发,我那hll的xx和xx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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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匿的激情》
70.融化
沈露白非常的不高兴,心里闷闷的,就像被人发现尽力去隐藏的秘密一样,脸上有点挂不住,立时恼羞成怒,声音也冰冷起来,说:「我梦到了什么,是我自己的事儿,跟你没关係,你也用不着问!」
成怀瑜瞇下眼睛,精光一闪,紧贴着沈露白的面颊说:「梦到我了,还说和我没关係,这是哪家的道理?」
沈露白彷彿一下子被剥个精光,整个身体都□裸的袒露在他面前一样,被他看个透彻,不由得更加恼怒,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推着他的胳膊,冷冷的说:「放我下去,我要走了!」
成怀瑜任她去推,只专心致志的看着她,声音虽然温柔却也坚定,说:「今天你不说个清楚明白,不跟我坦诚你的心思,告诉我为什么梦里会梦见我,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不是他故意为难沈露白,只想让她自己明白的说出她的感情,不要再自欺欺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逃避,不会去欺瞒,才能够让他牵住她的手。
沈露白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去推,也推不开成怀瑜的身子,他浑身坚硬,好像就是个铁打的人儿。
被逼得急了,沈露白再不管那么多,挥起拳头就捶打在成怀瑜的身上,起初还有所顾忌,怕打疼了他,并没用力,但成怀瑜就是坚决不放手,深情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
沈露白心中又气又恼又丢脸,不由自主的,加重了拳头的力道。
锤了半天,沈露白呼哧带喘,身上的力气用尽,可是成怀瑜的身子还是像坚硬的围墙一样,桎梏着她的身体,让她怎样也逃脱不了他的怀抱。
沈露白又伤心,又懊恼,心中酸痛难耐,所有委屈的事情一股脑儿的都涌上了心头,鼻子一酸,实在抑制不住,「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一边用已经没有力道的拳头捶打着成怀瑜,一边吐字不清的喊着:「为什么你们都欺负我,看我好欺负是吗?大不了,我就死给你们看!」
成怀瑜心中刺痛,沈露白的眼泪,沈露白的话语,都像是一根根尖利的刺,刺疼了他的心。让他懊悔不已,他不知道沈露白承受了什么,还受了谁的威胁,但自己这么做,无疑是和那些人一样,令沈露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他连忙把沈露白搂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上。
沈露白累了,也没有力气再闹了,此时反而温顺的倒在成怀瑜的怀抱里,放声大哭。
成怀瑜下把轻轻摩擦着她的头顶,温热的大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如春风化雨一般的柔情温和的声音说:「对不起,我不逼你了,不要伤心了。」
沈露白的眼泪像是连绵的雨,接连不断的从她美丽的眼睛中流出,印湿了成怀瑜的衣服,打在他的肌肤上,渗透进他的心里,让他的心也像是六月的阴雨天,潮湿而寒冷。
「原谅我吧,你把我的心都哭疼了,我太心急了,又逼迫你了,对不起。」成怀瑜亲着她的头髮,不停的跟她说对不起,但沈露白的眼泪就是停不下来。
成怀瑜好想去阻止她的眼泪,一颗眼泪就是一根钉子,流在沈露白的眼中,钉在了成怀瑜的心中,他想着,如果能让她不再伤心,什么样的代价他都肯付。
成怀瑜把沈露白从自己腿上抱下,自己站到她的身边,皱着眉头,轻轻的抬起沈露白的头,静静的望着她。
沈露白眼睛微肿,眼睛笼罩着氤氲的水汽,眼神就像是受伤的小鹿一样,悲凉、无助,可怜兮兮,两滴晶莹得如同露珠一般的眼泪正从眼角滑下。
成怀瑜心中一疼,只这么一个眼神就让他坚定的心化成了绕指柔,他无比怜惜的慢慢凑上去,吻上了她的泪水,唇瓣轻轻的,将泪珠掠进自己的口中,沈露白被他这突如其来又温柔得不可思议的动作吓了一跳,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他,终于忘了哭泣。
成怀瑜满意的笑了,再接再厉,把另一滴滴在腮边的泪水也掠了来。
她的眼泪又苦又涩,他把这难嚥的滋味吞进自己的腹中就彷彿是接下了她所有的烦恼苦痛,他想替她承担所有的事情,让她从此不受人欺负,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言不由衷,没有不能袒露的情感。
「咯」,静谧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声音。
沈露白疑惑的看着成怀瑜,猛然间才意识到,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连忙下意识的摀住嘴巴,脸色微红,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怯生生而又不好意思的看着成怀瑜,这无疑舒缓了她刚才悲愤的心绪,暂时缓解了此时尴尬的气氛。
成怀瑜轻笑,温柔的抓起她的手,眼睛盯住她,在细嫩的手背上轻轻一吻,紧接着,身子前倾,火热柔软的吻立时落在了沈露白嫣红的嘴唇上。
沈露白双目圆瞪,又一次的被惊呆了,一个涌在喉间的嗝也被吓得生生的消散掉了。
成怀瑜温热的嘴唇在沈露白的唇瓣上轻轻的蹭着,像是一根轻柔的羽毛一样,逗引着她,撩动着她的心,沈露白的脑中空白一片,没了思考能力,忘了这样做是不对的,忘了去阻止他,忘了去推开他,只任凭他为所欲为,也许是因为他们曾经有过亲密接触,这个身体对她来说,亲切无比,对他的碰触,她没有一点的防範和戒心,更没有一点反感,就像是在做一件在自然不过的事儿。
成怀瑜温暖的唇,在沈露白的唇点游移着,像是一尾灵活的小鱼投入到清澈的小溪中,欢快而满足。
沈露白只觉得双唇苏苏麻麻,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坐在成怀瑜的身上,一动也动不了,只静静的享受着他充满热气的唇带给自己的震撼,他的唇上还残留着自己眼泪的味道,微微的有些苦涩。
沈露白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成怀瑜身上熟悉的气味让她觉得安心、迷醉,让她一下子回想起了东京的那一天,心立刻疯狂的跳动起来,像是被演奏着的鼓,激烈而沉重。
她浑身懒洋洋的,各个器官都已经丧失了能力,只有感觉变得更加敏锐,她清晰的听到了自己血液迅速流动的声音,全身各处的血液以奔腾之势冲向了她的大脑,让她大脑充血太足而一阵子的缺氧,然后血液又慢慢的流回到身体各处,就这样,循环往复着。
沈露白起初是被动着的,任由成怀瑜的摆布,很快的,她开始主动出击,学着成怀瑜的样子,像是个勇于探索的冒险家,不知疲倦的探索着……
成怀瑜为沈露白的回应而更加兴奋,一股热流从他的后脑扩散开来,一直的往下流淌,经过心脏,接受身体各个部分的传回的快感,彙集在一起,像奔腾不息的河流,呼啸着,往大海奔去。
窗外,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渐渐的探出头来,清冷的光芒洒在大地上,带给大地一片银白色的光,微微的吹来些风,照着窗外树影摇动,斑驳的影子透进窗户,落在地面上,像是在跳着欢快的舞蹈,远方,几户人家的灯光熄灭了,夜深人静,正是就寝的好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日更中:一个ms有些虐,实际温馨的文,一个从小相守的爱情,一个表白爱和发现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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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乳交融
成怀瑜的声音温柔醇厚,低低的说:「露儿,睁开眼睛,看着我。」
沈露白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他发红的脸,闪闪的散发着如暗夜星子一般的光芒,能让人迷醉其中的眼睛。不由得伸出手来,怜惜的抹去他额间的汗珠。
忽地,沈露白的视线在他肩头定住,立刻脸色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似是随时能滴出血来,她看到了成怀瑜肩膀上的一排小小牙印,这是她在东京的时候咬伤的。
她有些内疚,伸手抚摸着那个印记,问着:「还疼吗。」
沈露白的小手柔软无骨,就像是三月的春风,温柔而能吹醒万物,成怀瑜的心立时柔软的如同这双小手,心中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声音微微颤抖,吻了吻她的眼睛,说:「不疼,我很喜欢你给我的这个印记,我已经是你的了,主人。」
沈露白感动不已,一滴泪水从眼角流出,她猛的抬起头来,吻在那个印记这上,用温柔的嘴唇细细的抚摸着。
……
「露儿,还好吗?」成怀瑜的声音轻轻的,温柔得不可思议。
沈露白娇羞的点点头,别过脸去,不好意思看他。
成怀瑜轻笑,扳过她的脸蛋,强迫她正视自己,又亲了亲她的嘴唇,暧昧的说:「感觉怎么样?很棒吗?」
说得沈露白的脸红得似能滴出血来,嗔怪的伸出手来,轻锤了他一下,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成怀瑜闷闷的笑,胸腔震动着,连带着沈露白的身体也跟着颤动不已。
两人身上俱是汗,黏黏糊糊的站在身上有些不舒服,沈露白小声的推着他:「我想去洗澡,你先起来。」
成怀瑜的眼睛越发的清亮了,不怀好意的问着:「你自己走得了嘛?」
沈露白又推了他一下,说:「你起来我就能走。」
成怀瑜哈哈一笑,从沈露白身上起来,拦腰的将沈露白抱在怀里。
沈露白惊呼出声:「你干嘛?」
成怀瑜给了她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轻佻的说:「去洗澡呀,你身体这么虚弱我怕你走不到浴室就晕倒了,所以,只能由我来和你一起洗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身体,但是理智找回后,这么亲密的和他在一起,还是令沈露白万分的害羞,她不敢看他小麦色健壮的身体,只好将头埋进他坚硬的胸膛,感受着他从胸腔里面发出的,带着回声的,畅快的笑声,感觉着他强有力的心脏,规律的跳动着,合着她的节拍,频率一致。
他们湿热的身体紧密的契合在一起,热气透过肌肤的纹理,渗透进了皮肤中,沾染到了彼此的气味。
成怀瑜的鼻息喷洒在沈露白的脸上,每一下都打在她露出一边的耳朵上,每接收一下,她的耳朵就酥麻一下,泛起一小片的涟漪,闭起的眼睛不自觉的眨一下,牵动着脸上的肌肉。
成怀瑜放好了热水,将沈露白放了进去,她酸疼的身体立时觉得轻鬆了许多,成怀瑜随即进来,坐在她的后面,揽过沈露白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长腿从她腰间穿过,盘在她细细的腰肢上。
成怀瑜撩起她的长髮,双手掬起热水,洒在沈露白布满痕迹的身体上,怜惜的揉搓着那些吻痕,细细的清晰着。
沈露白舒服极了,肿胀的身体也没那么疼痛了,她不自觉的闭上眼睛,专心的享受着身后男人的服侍,这种感觉温馨而恬淡,把身体放心的交给他,自己睏倦极了,竟甜甜的睡去。
后面的成怀瑜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响起,轻笑一下,又快速的清理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抱起沈露白,回到了卧室里,放好枕头,将她平放在床上,自己躺在她身边,把她的头抱过来,躺在自己的臂弯里,贴在自己的胸膛上,置于自己的脖颈下,将她的腿夹在自己双腿之间,搂着她的细腰,怜爱的吻了又吻他的脸颊,才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即使睡着了,成怀瑜的嘴角始终保持着一个幸福满足的弧度。
阳光铺满了整间屋子,照在紧靠在一起的两颗幸福的脸庞上,在他们脸上,洒下柔和的光影。沈露白悠悠的睁开眼睛,看见熟悉的天花板,有一阵的恍惚,侧过头来,看到成怀瑜英俊的脸庞,不由得面色又是一红,连忙轻轻的将他的手臂从自己腰腹之上移开,悄悄的撤出压在他腿下的双腿,唯恐惊扰了他。
幸好!他没有醒,沈露白暗自庆幸着,正要下床,寻找散落在四处的衣服,突然,一股大力又将她拉了回去,倒在了那个精壮的身体之上,同时一个低沉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醒了?」
沈露白面色嫣红,不敢看他,只低低的说了句:「嗯」。
成怀瑜抱住她迅速翻身,又将她压在身下,勾起她的头,强迫她与他对视,带着火花的手指温柔的摸擦着她嫣红微肿的红唇,说:「这样和你早晨一起醒来,我很幸福,你呢?」
沈露白心中一悸动,正要开口,忽地,赵晋鹏临走时候的话语又响彻在耳边,她心头一凉,悲哀的想着,只是一饷贪欢罢了,有什么资格谈论幸福或者不幸福的,顿时,原本柔美的,蓄满着春水的眸子黯淡下来,猛的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将成怀瑜掀了起来,迅速拾起地上的衣服,盖住自己的身体,跑在了洗手间里。
成怀瑜怕压疼了她,本就没用多少力道在她身上,竟然被她掀在一边,逃脱掉了,这实在不是一对相爱的男女在亲密过后的早晨应该做的事,他的眸子一沉,知道沈露白不会因为昨晚的事而有所改变,不由得眼中精光暴闪,心意坚定无比,此次后,再不会有放弃她的念头。
他摸摸刚长出胡茬的下巴,看向卫生间的方向,捡起衣服,迅速的穿上,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了好久,沈露白才从里面出来。
看了一眼成怀瑜,沈露白慢慢的说:「昨天的事……你忘了吧!这是一个错误,本不应该发生的,都怪我。」
成怀瑜眸子一闪,说:「那么美好的事,为什么要忘记?身体是最忠实的反应,我们那么合拍,在一起的感觉多么美妙……」
「别说了!」沈露白尴尬万分,打断了他,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别过脸去,说:「我都说了,那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既然是不应该发生的,我们就要忘记!」
成怀瑜微微歎气,说:「露儿,你到底还要倔强多久,你到什么时候才肯坦诚的面对你的情感?」
沈露白自嘲的苦笑着,哀哀的说:「什么我的情感?我没有情感!昨天做那样的事儿,只不过是生理上的冲动而已,我这样随便的女人,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成怀瑜有些生气了,他看不得沈露白这样糟践自己说:「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比谁都清楚,我是你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人,你以为我感觉不出来吗?」
「哈哈哈」,沈露白笑了起来,反问着:「对呀,你是最清楚我的人,知道我过去做的那些事,那你应该更明白昨晚和你所作的事是多么的正常吧?所以,根本不必放在心上,男欢女爱,很正常的,忘了就忘了,好吧?」
「你……这个女人!」
这个别捏的女人绝对有惹火人的本事,一向自诩鼎力超强的成怀瑜也被他拱起火来,但他知道,这都是沈露白故意的,她想惹怒自己,强迫自己放掉她,没那么容易,他才不会上当,于是他眼中的怒意敛去,双手扶住沈露白的肩膀,定定而温柔的望着她,声音低低的:「露儿,我不许你这样自轻自贱!你是我的,即使是你,也不能随意的糟践你自己!明白了吗?」
沈露白露出一个悲慼的笑容,脸上的皮肤僵着,发出怪怪的笑声。
这样的沈露白让成怀瑜觉得好心痛,他一把将沈露白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的说:「我还以为,我们有了亲密关係后,会让你更加的信任我,把你的心事和困扰通通的告诉我,让我替你去解决所有的事情,可是你,终于还是不肯,露儿,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卸下你的苦恼,告诉我呀,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帮助你!」
剎那间,沈露白筑起的磊磊心房彷彿被一个打雷劈重,一重重的开始坍塌,等到最后一个快要崩塌的时候,沈露白反应过来,及时的守住了,她推来成怀瑜,后退一步,说:「我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我很好!」
赵晋鹏就是一个疯子,谁都不知道他会做成什么事情来,以成怀瑜的身份、地位,如果真的做了他的女朋友,自己的事情被爆出,他颜面无存,即使自己跟他在一起,他也不会幸福的。有自己一个人受苦就够了,她不想连累成怀瑜。
「沈露白!」成怀瑜实在无法理解沈露白的倔强彆扭,此时对沈露白是又爱又恨,心中爱她爱得死心塌地,但也恨得痒痒的,恨不得将她抓起来,狠狠的打一顿屁股。
「让你承认你爱我,让你去信任一个爱你的男人有这么困难吗?」
成怀瑜刚刚建立起来的决心被她轻而易举的打垮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隐忍和克制在这个女人面前不堪一击。
沈露白也被他逼得极了,说:「成怀瑜,我今天跟你说明白吧,我爱你是我的事,你爱我是你的事,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繫,而且,我信任你,我没有什么事要跟你说,你爱我,我爱你,也不代表着我们就一定要在一起!」
这个女人,何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这番胡搅蛮缠的话竟然令成怀瑜都说不出话来。这个一向温顺好说话的女人骨子里竟是这么的固执倔强,竟然比东山的石头还硬,可是儘管成怀瑜被她气得要死,但对她的渴望之心却更加的坚固。
看来,从她身上找出突破口是不行了,只能另想办法了,只有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才能去帮助她,才能得到她。
于是,成怀瑜愤怒的情绪得到了控制,他笑着,说:「既然你承认了你爱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沈露白,你记住,我成怀瑜不会轻易的爱上一个人,爱上了之后就绝对不会放手!这是我对你的表白,也是给你一个警告,你会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马上就雨过天晴,要相信成同学,唾弃沈mm这个彆扭的女人,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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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侣
沈露白没有回答,默默的走到门口,穿上鞋,说:「昨天的事,忘了吧!」说完,便开门出去了。
单留下怒气又腾腾升起却又拿她没办法的成怀瑜,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自言自语的说:「沈露白,你这个可恶的女人,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遇到这个女人后,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这个女人,打,打不得;骂,骂不得;哄,哄不得,简直就是油盐不进,世上怎么还会有这么倔强、彆扭的女人?唉,没办法,谁让自己爱上了她呢,爱上了她,就能容忍她的一切,好吧,沈露白,等我为你披荆斩棘!
沈露白走出门去吧,坐上了一辆公交车。她靠在椅背上,眼睛随便的定在一处,思绪却已经飘回了昨晚,她身上还残留着成怀瑜的味道和温度,还有与他恩爱后的痕迹。对于昨天的事,虽然很冲动,脑子被慾望所左右了,但无疑是美妙的一晚,他们像乾旱小河里面的两条鱼,相濡以沫,水乳交融,灵与肉都达到了最完美的结合。
沈露白满足了,这些记忆,足以让她撑过以后每一个难捱的夜晚,也许以后不得不被赵晋鹏佔有的时候,她可以将他想像成成怀瑜的样子。
手插进兜里,碰到了里面的手机,沈露白将电池重新装好,开机。
一打开机,接踵而来的短信一声接一声,足足响了三分钟之久,直到提示内存已满,才停止。
沈露白点开,发信人都是一个人,赵晋鹏。
沈露白随手点开一条:你为什么关机?赶快开机!
第二条:你去了哪里,赶快回来!
第三条:赶快给我回电话!
第四条:沈露白!再不开机我马上回去找你!
第五条:你又要躲到哪里去吗?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第六条:你到底去了哪里?求求你,赶快回来!
第七条:沈露白,你别忘了把柄还攥在我手里!
……
沈露白看一条,删一条。原来,赵晋鹏以为自己又逃跑了,是的,她确实很像逃跑,跑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里,当个普普通通的农民,远离这些人,这些事,过着简单,但舒心的日子,但是她却不能逃跑,把柄握在他手里,她就始终是赵晋鹏手中的风筝,即使非得再远,线还在他的手中控制着。
此时,电话响了,是赵晋鹏打来的,如果这回再不接,他真的会就会断定自己逃跑了吧,哈哈,沈露白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着,闷闷的,很想大声的哭出来。
「沈露白!你为什么关机!」赵晋鹏急躁暴戾的声音传来。
「手机没电了。」沈露白淡淡的撒谎。
「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里。」
「你胡说,你从昨天走出大门后就再也没回去!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又去找成怀瑜了,快说!」赵晋鹏穷追不捨,迫切的想要知道。
「哦,原来我一直处在你的监视之中,哈哈,我一丁点的自由都没了是吗?」沈露白含着怒意讽刺的说。
赵晋鹏听到沈露白的语气不对,连忙压抑着怒气,声音软化下来,说:「不是,但是你应该告诉我你去了哪里,免得我担心,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一宿都没睡觉,一直在打你的电话,我害怕你突然的就消失不见了,我很恐惧你知道吗?小白我爱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你答应我!」
沈露白歎了口气,为什么爱也会成为一种负担,被不爱的人爱着或者爱着不爱你的人,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赵晋鹏打着爱的名义去伤害她,威胁她,这真的是爱吗?她依旧淡淡的,平静的语气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说:「我不会逃跑的,我这么曾经做过错事的人也没地方可去,天下之大,也没有我一方容身的土地,你放心吧。」
赵晋鹏听到这句保证,高兴了许多,说:「小白,我是真的爱你,昨晚,要不是经纪人看着我,死活不让我回来,我早就回来了,今天晚上我还有一个演出,大概明天就能回去,你乖乖的在家里等着我,哪儿也别去,好吗。」
沈露白只说了一个「好」字,便挂上了电话,靠在椅背上,闭起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露白迷迷糊糊的醒了,身旁站了一个售票员,正摇着她的胳膊:「姑娘,醒醒,总站到了!」
沈露白下了车,在公车旁边站了好久,才又上了一辆始发的公交车。
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也缓缓的开走,跟在公交车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也紧紧的咬着。
沈露白下了公交车,走进小区门口,保安热情的说:「沈小姐,您回来了!」
沈露白停住,笑了,说:「你怎么知道我姓沈?」说完,也不理会他的尴尬便走了。
愣了一会儿,保安马上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说:「赵先生,她回来了!」放下电话,他就看见一辆高档的黑色轿车停在门口,他连忙迎出来,对从车里面走出来的英俊挺拔的人点头哈腰。
「告诉我她住在哪里,房主是谁。」这人原来就是成怀瑜,从沈露白出门口,他就一直跟在后面,既然沈露白什么都不肯告诉他,那么一切事情只能由他用自己的方法解决。
保安面有难色,说:「对不起,先生,这里住户的信息是不能透露的。」
成怀瑜不语,从车里掏出一个小包来,从里面掏出一沓钱,递给他。
保安的立时喜笑颜开,这么一沓,少说也几千块,连忙四下瞧瞧,无人,将钱收入口袋中,神神秘秘的问着:「看你也不像是娱乐记者呀,开这么好的车,穿这么好的衣服,怎么关心起他们的事情?」
成怀瑜不语,只冷冷的看着他。
保安被他的气势一震,瞬间觉得自己问的话着实无趣,连忙说:「她姓沈,住在3幢2单元502,刚搬过来没几天,和她住在一起的是那个大明星赵月明,房子就是他买的,他们是情侣关係。」
成怀瑜点点头,找出张纸来,写下一个电话,说:「一有她或赵月明的动向,不管多晚,都打这个电话给我,我不会亏待你的,记住了吗?」
保安连忙点头,保证一定尽职尽责。
成怀瑜往小区里面看了一眼,这才开着车走了。
回到家中,远远的就看见霍承志坐在沙发上的背影,他的头在不停的扭动着,再往近了一点,透过霍承志的肩膀,看见了小瑾的一抹头髮。
「你们在干什么?」成怀瑜厉声的问着。
霍承志和小瑾同时回头,只见霍承志的双手捏着小瑾的手指,不知道在干什么。
「哥你回来了,我手上扎了个刺,霍哥哥在帮我挑出来。」小瑾忙说。
霍承志笑嘻嘻的,戏谑的问着成怀瑜:「你以为我们在干什么?」
成怀瑜一窘,是他想多了,不过,从他那个角度看去,他们真的很像是在接吻。看妹妹正睁着纯真的大眼睛看着他,连忙说:「哦,没什么。」
霍承志眉毛轻佻,成怀瑜误会了什么他早就知道,但心中也期盼着那不是误会,但他唯恐吓坏了小瑾,一直都在等个更合适的机会。
蹉跎了这么多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真心,他万分的珍惜,绝不肯草率行事,吓坏了他爱的小姑娘。
「霍哥哥,接着来,快挑出来。」
小瑾对霍承志的称呼自从那天开始,就改成了霍哥哥,透着亲暱无比的情感。
霍承志皱皱眉头,拿着一根细针,犹豫的说:「会很疼的,受的了吗?」
小瑾笑笑,安慰他:「没事,一下子就不疼了。」
霍承志狠狠心,用针尖挑住小瑾指尖上那个小小的刺,尽量轻柔的挖了出来,饶是如此,小瑾还是疼得轻声叫了出来。
霍承志心疼不已,连忙把她的手指含在嘴里,小心的舔着,成若瑾心间一颤,连忙将手收回。
「这样还疼吗?」霍承志急切的问着她。
成若瑾面色绯红,娇羞不已,声音细小如蚊,说:「不疼了。」
霍承志这才放心了,宠溺的责怪她:「叫你不要拆那个竹片你就是不听,你看,受伤了吧。」
成若瑾撅下嘴,说:「以后不弄了还不行吗。」
……
成怀瑜被他们彻底的无视了!这二人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世界,有对方在,就把其他的人忽略了。他一直觉得霍承志对自家妹子的感情不简单,他自己还不承认,现在坐实了吧。霍承志这个人,虽然原来对待感情的事儿有点乱七八糟,但基本上还是个非常靠谱的人,将小瑾交给他,成怀瑜也是放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哦啦啦,这一对也有发展鸟–
卑鄙的新花样
第二天,沈露白没有再出去,按照赵晋鹏所说的,乖乖的待在家里,她不愿意再抗争了,她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了力气,心力憔悴、身心疲惫。
如果这就是她的命运,她宁愿就这样的跟命运妥协了,也许赵晋鹏就是她生命中的劫难,这个劫难无法消除,就只能去接受了。
沈露白一直在床上躺着,目光呆滞的盯着天花板。快到中午的时候,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她才知道原来是肚子饿了,这才想起,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粒米未尽,连忙找出一包方便麵,放在锅里煮着。
没有食慾,也不愿意再做饭,对付着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沈露白吃着吃着,许是太烫了,鼻子一酸,竟流出了眼泪来,酸涩的滋味留在嘴里,一如她的人生一样。她连忙将眼泪擦乾,尚含在眼眶的,就使劲的憋回去。
不管怎么样,人总是要活下去的,曾经的一瞬间,她想过自杀,因为如果死去,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不会再受谁的威胁,不会被迫和不爱的人在一起,就不会再有痛苦和折磨了,也不再畏惧别人的眼光和话语。但是,很快的,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还有妈妈,还有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为了他们,再苦再难也得咬着牙活下去,这就是一个人最基本的责任,不是单单为了自己而活,也为别人而活。
吃完了饭,她恹恹的又躺在床上,承过雨露滋润的身体有些疲倦,身下还有些肿胀,有些疼,虽然很睏,但是却睡不着觉,太阳穴处的神经「突突」的往外跳着,像有人拉扯似的疼着,她闭上眼睛,眼前忽然出现了成怀瑜的身影,她连忙又睁开。
这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家里的电话号码。
自己的手机号码是新换的,赵晋鹏为了切掉她和成怀瑜他们的联繫,把她旧的手机连同号码一起都扔了,新给她买了这支,号码只有赵晋鹏一个人知道,沈露白并没有通知过家里头,而且妈妈甚少会打电话给她。
沈露白疑惑的接了电话。
「露儿,是妈妈,那个大明星,叫赵月明的,来咱们家了,说是你的朋友,还送了好多东西来,这是咋回事呀?你跟他是啥关係呢?」刘香梅说。
沈露白一惊,立时心中「咯登」一下子,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里。他找到家里去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妈妈,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原来是一个学校的校友。」 沈露白因不知道赵晋鹏的意图而恐惧着,浑身冰冷,犹如跌入了冰窖之中,声音颤抖着说。
「你妈妈又没老糊涂,普通朋友怎么会突然跑到家中来,一进门就给我鞠躬行大礼?唉!我还以为你喜欢小瑾的哥哥呢,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他,算了,不管了,你自己喜欢的才算。」刘香梅自顾自的说着。
沈露白暂时管不了妈妈怎么想,连忙问:「他还在吗?叫他过来听电话。」
刘香梅答应着,说:「你二舅陪着他在里屋下棋呢,我去叫他。」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赵晋鹏的声音:「小白呀,我是赵晋鹏,和你认识这么长时间了都没见过阿姨,也没到过你家,今天我正好路过,顺便来看看阿姨。」
赵晋鹏的声音欢快而愉悦,说的话也客套而有礼貌。
沈露白却更加的担心,质问着:「你去我家里想要干什么?」
赵晋鹏哈哈一笑,答非所问的说:「阿姨身体挺好的,精神也不错,你放心吧。两天没见了,挺想你的,你怎么样?还好吗?吃饭了吗?你也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吧?等我有时间了带你一块儿回来看阿姨。」
沈露白心急,不知道赵晋鹏扯出这一堆话来是何用意,厉声的问:「赵晋鹏,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晋鹏忽地压低了声音,阴沉的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妈妈,拜访一下她老人家,这是做人晚辈应该尽的礼数,顺便看看你的老家,你不带我过来,只好我自己来喽,不要担心,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我身边,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沈露白怒急,终于明白了赵晋鹏的意图,他不过是想警告她:我能查到你的家在哪里,你的妈妈是谁,所以你别想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赵晋鹏已经牢牢的把沈露白握紧在手掌心里,必须听从他,服从他,如他所说的,乖乖的留在他身边,做他的禁脔。
「你真是无耻又卑鄙,什么手段你都能想得出来!」沈露白骂着。
赵晋鹏哈哈一笑,一点也不在意她的谩骂,低低的说:「你骂什么都行,我不在意,不过你最好认清楚事实,与其这么一直的痛恨我,倒不如试着重新爱上我,毕竟我们是有感情基础的。」
沈露白抚着胸口,等待一波激烈的疼痛过去,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赵晋鹏,你赢了,我会听你的,试着跟你和平相处,你不要跟我家人乱说什么。」被他抓住了软肋,她别无选择。
赵晋鹏得意的笑着,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才是我的乖女孩!」
沈露白放下电话,呆呆的坐着,想了许久,劝说自己去爱赵晋鹏,她拚命的想着赵晋鹏的好处,想他半夜里送自己上医院,守在自己身边整整一宿;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告白;经常将饭盒裹在怀里,只为让自己吃上热乎的饭……
想着想着,脑子中突然出现了成怀瑜英俊的面容,沈露白摇摇头,连忙将他挥去。
其实,成怀瑜已经在她的脑子中跑了一天了,自搬离中关村的房子后,她对成怀瑜的思念也一日强烈过一日,但是,人生之中,总是会有一些无法对人言的悲伤,总有一些令人无法忘记的人,但是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就这样忘了他吧!避免自己受到更大伤害的方法就是将他从心里抛出去吧!
可是说起来容易,真正的想要忘记他又谈何容易?他已经揉进了自己的身体,渗入了自己的皮肤,佔据了她的心脏,要将他硬生生的割离,就等于是在割着自己的身体。
如果世间真有忘情水就好了,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喝上一大口,将成怀瑜永远的忘记,将东京发生的事儿忘记,将赵晋鹏威胁她的事情忘记,那样肯定会多出很多快乐。
身体上,成怀瑜残留的味道让沈露白觉得难以忍受,有这样温暖迷人的味道存在,怎么可能会忘掉他?将他的气息全都洗掉,就不会再想念了吧。
沈露白走进浴室,脱掉衣服,用澡巾使劲的搓着,用花洒仔细的沖洗着,她一遍一遍的沖洗,一遍一遍的涂着沐浴露,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因为他曾经吻遍了她的全身,每一个角落都留有他的痕迹。
应该洗掉了吧,沈露白穿好衣服出来,坐在那里,却发现成怀瑜的味道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更加的浓烈了,彷彿就是他本人站在跟前一样,沈露白赶紧又去浴室洗了一遍,可是他的味道就如同长在了自己身上一样,怎么洗也洗不掉,粗糙的澡巾就她的身体喇出了一道道的血印,疼得刺骨,可是他的味道仍然消散不去。
沈露白快要疯了,她颓然的倒在地上,心脏彷彿被一把钝刀割中,疼痛之感慢慢的从心里泛起,随着血管慢慢的蔓延到四肢,到达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疼得持久,疼得让人什么事儿都做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总有一天光明回来到,黎明前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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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取行动
赵晋鹏风尘僕僕的回来了,他一进京,就丢下其他人,直奔家门而来。
到家的时候,沈露白正斜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他进门,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眼神却是冷漠和梳理,说:「你回来了。」
赵晋鹏见到她的眼睛中多了些东西也少了些东西,不仅有些难过,但心中的喜悦却很快的将这份难过掩盖住了,她对自己的态度终于开始改变了,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得到了她的人还怕得不到她的心吗?」
赵晋鹏难以掩饰满脸的喜色,快步上前,一把将沈露白抱在怀里,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柔声的说:「想我了吗?」
沈露白的身体先是一僵,很快的就鬆软下来,她微微的点点头,说:「想了。」
她告诉自己,她第一次动心的对象就是赵晋鹏,那时候他爱她也爱得彻底,无论是原来逼自己退学还是现在禁锢住自己,都是因为爱,他现在有名有利,自己跟了他,怎么看都是自己赚了便宜,他这样英俊潇洒而又有才华的男生,不知道有多少的女孩喜欢,他能看得上自己,纯粹是自己几世修来的造化,自己应该感激涕零,抱住他的大腿才行……
她一直怎么的劝说自己,麻痺自己,她怕如果自己不这么做,会失去生活的勇气,哪一天会突然的脑子一热,抛下她的妈妈而去,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必须调整自己,改变不了的就去适应。
赵晋鹏又不是洪水猛兽,只要自己放下成见,应该会爱上他的吧?
赵晋鹏听到她的回答更是激动万分,他亲暱的蹭着沈露白的脸颊,说:「我终于等到你说这句话了,你不知道,我曾经多少次的幻想着你回到我身边对我说:赵晋鹏,我想你了!小白,只要你不离开我,不背叛我,我会好好对你的,绝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沈露白面无表情,轻声的说:「好。」
赵晋鹏捧起她的脸,重重的吻下去,沈露白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回应他,赵晋鹏吻得兴起,深入到沈露白的口中,纠缠搅动着,沈露白只觉得胃里头翻腾着,食道收缩,噁心极了,但是她死死的忍住,不让赵晋鹏发现她的异样。
赵晋鹏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身体越来越热,身上的某一部分也开始发生变化,不安分的手顺着沈露白的衣襟下摆探进了进去。沈露白终究忍耐不下去了,猛的将他推在一边,大口的喘着气,说:「我今天不方便,大姨妈来了。」
赵晋鹏见她态度已经变了,也不急于一时,笑笑说:「我等你。」
其实,赵晋鹏在家的时间并不多,他的行程排得很忙,公司最近又帮他接了电视剧和电影,还在筹备新专辑,每天早出晚归的,累得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更没有机会去碰沈露白,虽然她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但总算是有惊无险。
他们也很少出去,赵晋鹏是现下最热的明星,不知道多少狗仔等着写他的八卦新闻,不过他一向很少和圈中的女人来往,私生活比较的单纯,狗仔一直没什么八卦好些。每次一出门,帽子、墨镜是必不可少的,有时候还得带上假髮鬍子,唯恐被粉丝们认出来,那么他就很难脱身了。
这样最好!沈露白每天都祈祷他晚点回来,一到晚上七点就準时的锁门熄灯上床,睡不着就睁着眼睛看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她知道赵晋鹏有她房间的钥匙,经常半夜时分听到门锁响动,她连忙闭上眼睛装出已经睡熟的样子,赵晋鹏进来,轻轻叫了她两声,摸摸她的脸,亲亲她的面颊,见她没有醒来就歎了口气出去了。沈露白每每都会吓出一身冷汗,唯恐他会扑过来,霸王硬上弓。
有一天晚上,赵晋鹏半夜回来,闯进了她的卧室,她本来以为担心的事终于要发生了,可是他在沈露白身上吻着吻着就忽然倒在一边睡着了,把她吓了一跳,连忙拖着他的胳膊,连拉带拽的弄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虽然心中想着要去接受他,试着爱他,但真正做起来却分外的困难,人的情感不是随着人的意志而转移的。
……
金石集团总经理办公室内。
秘书小张拿出一叠纸,递给成怀瑜,说:「这是王立山的简历,大学期间一直跟赵晋鹏住在一间寝室,我已经面试过他一次,约他今天下午过来複试,您要不要直接见他?」
成怀瑜点点头,说:「把我下午的时间都空出来吧。」
到了约定的时间,王立山紧张的等在会议室里,他应聘的是网络部主管,虽然是名牌大学毕业,也一直在一家外资企业工作,但由于经济危机的影响,他原来的公司大力的裁员,他不幸也在被裁之列,面试了几家公司,都不理想,却突然接到了金石集团打来的电话,约他过来面试,虽然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他在找工作,但是对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谁又会想知道为什么馅饼会掉下来,他就乐颠颠的来了。
通过了初试,也就成功一大半了,听说今天给他複试的人竟然是总经理,他紧张而又激动,他面试的是网络主管,就是个基层的管理人员,通常这种人部门经理都能直接录用,根本不会惊动到总经理,能由总经理亲自面试,说明公司对这个职位和他这个人非常看重,以后就会好很好的发展前景。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形提拔,英俊帅气的男人进来,看相貌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王立山一愣,虽然听说过成总经理非常的年轻,但是这非凡英俊的想让让他不敢确定。他只是站了起来,恭敬的点了下头,不敢乱叫。
「你好,我是成怀瑜。」这男人面容严肃,跟他握下手。
王立山连忙躬下身子,握住他的手,说:「我是应聘网络主管的王立山。」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成总经理,他的身材相貌居然一点都不逊于自己当了明星的赵晋鹏,甚至比他多了些沉稳和气质,到底是大集团的总经理,拥有强大的气场,让人不自觉的去服从他,听他的号令。
成怀瑜微点了一下头,说:「我看了你的简历,也听了部门经理对你的评价,觉得你和适合这份工作。」
王立山心中大喜,连忙说:「如果能给我这份工作机会我一定会为公司鞠躬尽瘁的。」
成怀瑜似乎对他表的衷心很满意:「实话跟你说,网络主管只是一个过渡的职位,现在网络部的经理还是以前的老人,做事死板,不懂得变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立山喜出望外,虽然还没有明说,但成总经理无疑告诉了自己以后的发展道路,在这种规模的大公司做部门经理的职位,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简直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儿,他是聪明人,明白成总经理是要他做心腹,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刨给看,连忙说:「谢谢您,我一定会一切听从总经理的指示,绝对的忠心!」
成怀瑜说了句:「好,今天你就开始上班吧,工资待遇会有人力资源部的人跟你谈,不会亏待你的!」
王立山喜不自禁,连连点头。
成怀瑜走出门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对了,正好交给你一份工作,公司最近正在寻找形象代言人,看重了最近很红的明星叫赵月明的,你去帮我看看网络上对他的评价怎么呀?」
王立山更加激动,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好,简直就是太幸运了!他连忙献媚的笑着说:「您
看,这巧了不是,我跟赵晋鹏—也就是明星赵月明是大学同学,在一个寝室里住了四年的,关係好得不得了,现在还经常的联繫,他的事我全都知道,哪儿还用得着上网呀。」
同学是当红的大明星,绝对是个非常有面子的事儿,本来还想绕着弯的把这件事告诉成总经理,以便能抬高自己的身价,正发愁要怎么说呢,没想到成总经理竟然这么凑巧的提到了赵月明。
成怀瑜「哦」了一声,似乎感起了兴趣来,说:「那他的私生活怎么样?我们需要找阳光、健康,没有绯闻的优质偶像,这样才能符合我们公司的形象。」
王立山当然会说赵月明的好处。如果赵月明能成为公司的形象代言人,那么他就可以对赵月明说:你看,这全是哥们在帮你。
在大明星面前也能显显自己的威风。
王立山此时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知道的事一股脑儿的都说出来以表示自己的忠心,说:「他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个着名的才子帅哥,简直就没什么缺点,对老师尊重,对同学礼貌,几乎是找不到一丝缺点的人。」
成怀瑜眉头微微褶皱,马上又舒展开来,请点下头,表示自己在听。
王立山继续说:「学校里喜欢他的女生一排一排的,他连看都不看一样,只喜欢一个女生,为了追求她可是费劲了心思,后来那个女生不知道为什么退学了,他们就分手了。」
王立山说完后自己下了个结论:「他私生活非常的单纯,绝对符合他们公司的形象!」
成怀瑜手指轻轻的弹了下桌面,说:「营销部的同事也对他做过简单的调查,和你说的不相符,他在学校的时候有一段似乎过得很堕落,这是怎么回事?」
王立山没想到他们连这些都知道了,有些尴尬,唯恐成怀瑜由此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连忙乾笑了两声说:「唉!那也是因为他这个人太癡情了,自从跟他女朋友分手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意志消沉,课也不去上,东西也很少吃,对什么都不敢兴趣,整天的愁眉苦脸的,哪个女生追他他都答应,每天换不同的女朋友,天天晚上夜不归宿。但是后来他又变好了,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把那些追他的女生通通打发走了,又过起了苦行僧的生活,再也不看任何一个女生一眼,成天的在宿舍唱那首《白露》—就是他的成名曲。」
王立山唯恐成怀瑜不信,接着说:「谁都听得出来这首歌是写给他原来女朋友的,因为他的前女友名字就叫沈露白,你看,都分手那么久了,沈露白都音信全无了,他还那么想念她,简直就是太癡情了!据我所知,他成了明星后,私生活也非常检点,,一个人住,跟任何女明星都不往来!绝对适合做咱们公司的形象代言人。」
王立山说得吐沫横飞,为了自己,卖力的推销着他的朋友。
成怀瑜想了一下,对赵晋鹏的事儿好奇起来,说:「既然分手后还难忘旧情,还为旧情人写出一首歌来,当初又是为了什么分的手呢。」
王立山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早就忙不迭的说了,哪里还会等着成总经理主动来问?
他连忙说道:「他对分手的事和沈露白的事忌讳得很,谁一问他,他就跟谁急,我们谁也不敢问,不过我们猜测应该是女生甩的他,他追的很辛苦,爱得也很深,对沈露白比对亲妈还好,不大可能是他提出的分手。」
王立山停顿一下,偷眼看着成怀瑜的表情,看见他似乎听得很认真,继续说:「他们两个人以前好的跟蜜里调油似的,不知怎么的,一夜之间,沈露白就退学了,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也很好奇。」
成怀瑜轻点头,说:「那赵晋鹏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王立山见他问的这么详细,心中暗暗发笑,没想到堂堂的金石集团总经理也是个爱好八卦的人物,连忙投其所好,绞尽脑汁的想着那时候的情景,忽然的,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什么来,但又不好意思说,犹豫了一下,说:「这么说来,我倒是真的想起来一件事,有一天,我们同宿舍的舍友给他看了一张光盘,就是成人电影的那种,你知道男生宿舍看这些很正常的嘛,哈哈,说上面那个□长的很像他的女朋友,他很生气,还把那张光盘没收了,晚上他和女朋友约会回来之后,我就发现他脸色不对,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脸色铁青,一句话也不说,就往哪儿一躺,我猜着,会不会是因为这张光碟让两人产生了嫌隙。」
作者有话要说:成gg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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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记者
原来,王立山正是当年给赵晋鹏看光碟的那个宿舍老大,现在当真成怀瑜的面,他不好意思说那光碟是自己的,所以就胡诌了别人。
「什么样的成人电影?」成怀瑜淡淡的问着。
「呃……」王立山没有想到成怀瑜会问这句,追问得这么详细,愣了一下,假装的想了一会儿,说:「就是男的和女的在一起……的电影,听他们说是新出道的日本女演员拍的。」
他说完抬头看着成怀瑜,竟发现他有一丝面熟,以前似乎在哪里见过,使劲的回想了一下,竟然就是在那张光碟上!
王立山连忙挥去脑子中的想法,用脚趾头想有身份有地位的成总经理也不可能去拍那种片子,要是成总知道他觉得他和成人影片的男演员长的像的话,他新到手的工作恐怕也保不住了吧,他连忙将这个想法毁尸灭迹!
成怀瑜听后,淡淡说了一句:去人事部门报道吧。便走了出去。
王立山暗自欣喜,以为了解到了成总经理的爱好,以后恐怕就能平步青云了吧。
…………
成怀瑜回到办公室里,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眉头轻皱,回想起刚才王立山所说的话。
他曾经找人调查过赵晋鹏,他在学校的那段历史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坐实了王立山今天所说的一番话,他的话应该是真实的,如果他是因为看了光碟之后才和沈露白分的手,那么他很可能已经知道沈露白就是光碟之中那个女演员的事儿,那么沈露白到底为什么退的学呢?他也曾经去查过,学校档案里面所记录的无非是借口性的缘由,她的同学更是一无所知。
沈露白呀沈露白,你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她虽然爱着自己,但是心还是紧紧锁着的,想要找到打开她心门的钥匙,就必须去了解她的过去,但越了解她的过去,成怀瑜就越觉得心疼,她小小的年纪,竟然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稚嫩的肩膀竟然扛起那么沉重的责任,还活得这个的坚强。
我错过的你那些人生中,到底经历了多么难以忍受的事情才让你放弃唾手可得的学位和前程跑到夜总会去当个服务生?
如果我当时马上回国来,立刻找到你,你的人生是否就会是另一种样子?
如果我早些认识你,你是否就会少些磨难,而我,是否也会单纯许多?
越了解沈露白,成怀瑜对她的爱就更加深一分,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将她好好珍惜,给她温饱,知她冷暖,让她免于悲伤,没有挫折,从此幸福快乐!
沈露白,即使你站在喜马拉雅山的山顶上,无论有多么困难,我也会攀爬上去,和你并肩站在一起,为你抵挡风雪。
赵晋鹏在凌晨4点钟回到家里,沈露白的房门反锁着,他敲了几下门,见里面没有动静,便去找钥匙了。
里面的沈露白其实在他一进门的时候就醒了,她自从住进这里,觉就浅了,一点小声音都能让她从睡梦中惊醒,然后迅速的坐起,警惕的听着外面的声音。
她听到了敲门声和门锁转动的声音,连忙闭上眼睛装睡,但她也知道,赵晋鹏一定会进来。她检查身上的衣服,确定都穿得严严实实的,没有暴露在外的肌肤,重新的裹紧被子,把整个脑袋包在里面。
赵晋鹏用钥匙打开门,打开灯,走进来。
沈露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她抓紧胸前的衣服,吓得脸色苍白,虽然知道这是早晚的事,但是心理始终抗拒着这种行为,但心中也隐隐的预料到,恐怕今晚是真的要和他……
赵晋鹏走到她的床头坐下,先摸摸她露在外面的头髮,低沉着声音说:「我知道你醒着,你这么防範着我,我觉得很伤心,小白,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接受我?我快等不及了。」
他的声音透着疲惫和倦怠,每天巨大的工作强度令他身心憔悴。
沈露白稍有些心安,听说男人在这么累的时候是不会有慾望的,那么自己暂时就是安全的。但她也没敢搭声,一动不动的继续做出睡得很熟的样子。
赵晋鹏还要跟她说些话,忽然的,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无名火起,恨不得将手机摔个细碎,但他知道,这无疑是自毁前程,没有办法,他只得压下怒气,调整呼吸,看了一眼沈露白,走出门后开始接电话。
沈露白快被憋死了,连忙出来喘了几口粗气,听到门外的赵晋鹏压低的声音说:
「为什么最近忽然这么密集的安排我的工作?」
「能不能给我几天的休息时间?」
「这样的工作强度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那好吧,忙完这段时间我要放一个长假,有些私事要处理。」
「再见!」
听到门外说了再见,沈露白连忙又藏到被子里。
赵晋鹏又推门进来,无奈的说:「别装了,起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沈露白不能再装了,只能坐起来。
赵晋鹏坐在她对面,捧起她的脸,端详了一阵儿,说:「你瘦了,自己没好好吃饭吗?」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最近来,这样看到醒着的她还是第一次。
沈露白无意义的摇摇头。
赵晋鹏歎了口气,眼睛中布满了血丝,声音有些嘶哑,说:「我马上又要走了,公司最近给我安排了很多工作,这次是要去浙江拍戏,在一个名导的电影里客串一个角色,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恐怕回不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赚够了钱,就退出这一行,我们就会有很多时间在一起了。」
沈露白心中暗笑,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只说:「那你保重。」
赵晋鹏微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好好睡吧。」
沈露白点头,赵晋鹏又叮嘱说:「就老实的在家里待着,别出门了,电话别关机,等着我回来!」
沈露白又顺从的点头。
赵晋鹏站起来,又深深的看着她,依依不捨的走了。
一会儿,沈露白听到了大门关闭的声音,连忙起来,各个房间检查了一下,确定赵晋鹏确实已经走了,这才重重的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吐去心中的闷气,觉得整个人轻鬆多了,堵在心口上的大石也卸了下来。
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沈露白关上灯,面带微笑的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竟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时分,沈露白揉揉眼睛,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顿觉得浑身上下轻快无比,头脑清醒,精神也特别的好,肚子也饿了,起来做了米饭炒菜,整整吃下去两大碗。
这时候,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沈露白心头一沉,一块大石头立刻又堵在了心间,他不是说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吗?
沈露白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悠悠的走过来,尽量的拖延时间。
一拉开门,沈露白还没见到门外人的样子,立刻就被一股大力推到了里面来。
「请问你是赵月明的女朋友吗?那首《白露》是不是他为你写的歌吗,说说你们的爱情故事吧。」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说话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子,她身边的那个小伙子在不停的对着她按快门。
沈露白下意识的挡住自己的脸,大声的说:「你们找错了,我不是!」
说着,就往外推着这两人,千万不能让他们看到里面赵月明的照片,否则,自己岂不是要被推到风口浪尖去?
「你别骗我们了,我们都跟了赵月明好几天了,发现他不管多晚,只要是一散工,就来到这里,您就大方的承认吧,您想,赵月明把你藏在这里,不肯给你个名分,这次如果我们给您报道了,您正好藉着这个机会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你是赵月明的女朋友,坐实了身份,多好呀!」年轻女记者伶牙俐齿,试图说服沈露白。
沈露白脸色一沉,厉声的说:「你们赶快出去,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这是我家,我也不认识什么赵月明,你们再在这里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了!」
女记者接着说:「小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这是正当的採访,就是警察来了也管不了我们呀,您如果不想让我们再烦你,您就同意接受我们的採访吧,这对你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您又何乐而不为呢。」
沈露白面色更沉,丝毫不被女记者的话所打动,她冷冷的说:「你以为我不懂吗?这是我家,你未经同意进来就是擅闯民宅,管你什么採访,只要我不同意,你就是在骚扰我,你快点走吧,要不我真的不客气了。」
女记者在这边敷衍着沈露白,男摄像师的眼神却四处乱窜,突然,他发现鞋架上有几双男士的皮鞋,连忙拍下来,说:「小姐,你就别瞒着了,这不是赵月明的皮鞋吗?」
沈露白无奈的说:「你别瞎猜了,那是我丈夫的,他快要回来了,你们赶紧走吧!」
鲜少有赵月明的绯闻,这两个记者可是蹲了好几天的点儿才发现了蛛丝马迹,顺着线索就找到了这里,发现开门的是个年轻貌美女子时,心中不知道有多兴奋,心想着,这下可捞到了好八卦,赵月明可是当下最红的艺人呀!
可是他们蹲了几天也没拍到赵月明和她在一起的照片,心中急了,便找上了门来。想从沈露白嘴里套出些话来,没料到沈露白的嘴闭得紧紧的,半个字也不肯透露,但他们还是不肯死心,女记者又说:「您可别瞒着我们了,我们可是在赵月明那里见到过你的照片的,我们也是为了帮你,赵月明的女粉丝那么多,你就不怕他被抢走吗?据我所知,圈中暗恋他的女明星也不少,他们一个个光鲜亮丽的,你的地位可是比较危险,你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
沈露白一看,他们是铁了心的想要从自己嘴里套出点绯闻的,跟他们多说也是无益,便掏出手机来,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我们这个小区往右走200米就有一个派出所,我现在打电话他们几分钟之内就能赶到!你们最好现在就走。」
女记者和摄影师使了个眼色。记者嬉皮笑脸的说:「别这样嘛,我们也是为了工作。」
摄影社趁着沈露白不注意的时候,一下子将手机抢在手中,女记者看得手了,继续假笑着说:「不要做得这么绝嘛,电话我们先保管。」
沈露白未料到他们竟然嚣张至此,也同那个赵晋鹏一样的,明目张胆的欺负自己,立时心中气急,厉声喝道:「给我滚出去!」
此时,只听门「执拗」一声响了,一个低沉、稳重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传来:「你们闯进我家干什么?」
沈露白听到这个声音,脑子之中瞬间懵了一下,像是被强大的电流电了一下,心脏「彭彭彭」的跳着,像是一个正在演奏的架子鼓。
女记者和摄影师也愣了,转向他,疑惑的问:「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留言很少……很少……
回家
门外的人推门进来,逕自走到沈露白跟前,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揽住她的腰肢,凛冽如刀的眼神冷冷的看了一眼女记者,再慢慢的度向摄影师,视线只在身上停留了一两秒钟,却足以让他们胆战心惊,恨不能躲到角落里面壁以思考自己的弱智行为。
这人赫然正是成怀瑜!
他用惯于发号施令的口气说:「喧宾夺主!你们擅自跑到我家里来,骚扰我太太,还要反问我是谁吗?」
接着,他又轻蔑的扫了一眼女记者,说:「哪间杂誌社的?我倒是不知道我家里是随便的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女记者乍一见到成怀瑜,看他的气质,听他的谈吐,就知道他非富即贵,本来想上去搭讪几句,但看见他的语气和态度这么恶劣,立时就不敢了,但心中还是觉得不甘心,壮了壮胆子说:
「我……我们也只是想来採访而已。」
「採访?」成怀瑜冷哼一声,「採访我们还轮不到你!」
这时候他眼角一扫,看到了摄像师挂在胸前相机带子上印着的报社名称,说:「我当时谁有这么大胆子,原来是《娱乐风尚》,你们老闆是叫孙福海吧?一个不入流的垃圾杂誌!上次被人状告诬陷造谣的官司还没解决吧?怎么,还想再上被告庭?」
成怀瑜之所以知道这些事因为上次状告这个杂誌的正是他的一个朋友,因为和一个女明星有些瓜葛,就被这个杂誌乱写一通,他朋友的父亲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怒之下就把他们告上了法庭,要求赔偿名誉损失费共计五百万,老闆孙福海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正四下里托人和他的朋友套近乎,找了几次,都被拒绝了。
女记者一看,成怀瑜是个知根知底的人物,知道这个人惹不起,连忙堆满笑容的赔笑着:「对不起,是我们搞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我们这就赶紧走,不打扰了!」说着,连忙拉着摄影师匆忙的走出去,把门给关严实。出门后,仔细的看看门牌号,两人相视了一眼,摄影师说:「没错呀,明明就是这间,我亲眼看见的赵月明每次一散工都直奔这间屋子而来的。」
女记者说:「就算没错,我们也惹不起这种人,还是赶紧走吧!」
屋内的沈露白拿来成怀瑜揽住腰间的手退后一步,正要开口,成怀瑜却抢先了一步,疑惑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呃?」沈露白本来正想问成怀瑜是怎么找到自己了,听到他的话反而困惑了,难道他不是因为自己而来?连忙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成怀瑜逕自走进客厅里,四下打量,觉得赵月明的巨幅照片实在是刺目的很。
他斜靠在墙边,抱起胳膊,说:「我本来就住在这里,对面的501是我老早以前就买下的房子!你呢,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答案没法叫沈露白信服,却也半信半疑,因为她很少出门,一次也没有见过对面的邻居,他是不是真的住在对面她也不敢肯定。
成怀瑜微笑着看着她,说:「不相信吗?要不要到我那里看看?」说着,拉起沈露白的手,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就将她拉出了门,走到501的门前,单手掏出钥匙开门。
沈露白将信将疑的走进了门,一看,格局跟对面的差不多,但是这些衣柜、电器、家俱,怎么那么眼熟?
「这是……」沈露白望着成怀瑜。
成怀瑜含笑看着她说:「是呀,都是你原来用过的,上面都有你的痕迹,我喜欢,所以就都搬过来了。」
沈露白面上一红,心上一阵蕩漾,刚才成怀瑜的及时解救,就已经令她小心肝扑腾扑腾的了,更是见到了成怀瑜威严有气势的一面,心中更加不能平静,此时听到这番话,怎么不令她心潮澎湃,她几乎不可遏止的想上前去拥抱成怀瑜,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很想大声的对他说「成怀瑜,我很爱很爱你。」但是理智终于将冲动战胜了,她慢慢的冷静下来,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而到这里来,我很感动,也很感谢你,但是你刚才已经看到了,我和赵月明已经住在一起了,我们是不可能的了,你也别再为了我做这些事情了!」
成怀瑜就知道这个彆扭的女人一定会说出这样扫兴的话,也不在意,说:「哦?你们在一起了?那我们襄王神女的那一天算是你出轨喽?」
「呃……」乍然听见成怀瑜说这么不正经的话,沈露白有些惊讶,面上一红,心脏跳个不停,随即平静了一下,说:「是呀,那次是我出轨了,所以以后我不会再做对不起他的事!」
成怀瑜定定的看着她,沉吟了半晌,悠悠的开口说道:「赵晋鹏知道了你拍过光碟的事对吗?」
沈露白猛然抬头,惊慌的看着成怀瑜,这是第一次从他口中这么丝毫没有隐晦的说出以前的事,他这过于直白的话令她心中一惊,只觉得羞愧难当,随即,她的眼神转到一边,说:「不关你的事!」
又是这句「不关你的事!」这句话就是把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每次她都是用这轻巧的一句随随便便的就撇清了成怀瑜的关係,令他心间被砍出一道道白印,倍感挫折。
成怀瑜不由得怒火升起,说:「什么叫不关我的事?他还不知道那张光碟的男主角就是我吧?要不要我去告诉他,看看的到底关不关我的事!」
「不要!」沈露白立刻脱口而出,她不知道以赵晋鹏那样的性格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会做出什么对成怀瑜不利的事,她已经被赵晋鹏挟持了,不能让成怀瑜再涉这样的险,他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更加不能有这样的丑闻!
成怀瑜摸摸鼻子,眼中精光迸射,刚才腾然而出的怒气已经消散下去,说:「你这是在担心我还是担心他?」
「当然……」沈露白几乎要不假思索的说出「当然是在担心你」,但后半句在快要脱口而出的时候生生的换了个字,于是她说出的是:「当然是在担心他!」
这一切都落在了成怀瑜眼中,心中「蓦」的一软,目光柔柔的,伸手搂过沈露白,放进自己的怀抱里,轻轻的用下巴摩擦着她的头顶,柔声的说:「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小女人,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袒露心扉呢,教给我一个方法好不好?」
沈露白柔顺的躺在他的怀里,耳朵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对自己说:「这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他有着强健的身体和强有力的臂膀,可以为你遮蔽风雨,抵挡阳光,你就对他放开心房,放心的去依靠他吧,他不会令你受到伤害的,如果你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你永远都不会得到幸福的!」虽然心中是这么想的,但是沈露白试了好几次,试图想坦诚的跟成怀瑜说出所有的事,但话到嘴边,终究是难以启齿,隐瞒了太久,这种话愈加的难以说出口,像是有个看不见的手紧紧的桎梏着她,在她的嗓子眼里重重的加上了一道锁。
沈露白只得慌乱的从这个令他安心的臂膀中逃脱出来,低着头,急急的说:「我该回去了!」便要往外走。
成怀瑜哪里肯放她走?只见他猿臂一拉,沈露白整个身体便又撞进了成怀瑜的胸膛,同时,他低沉的声音在沈露白耳边响起:「你还要回哪里去?这里才是你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拨云见日了!
77 绾青丝
这个声音,这句话都如同是一杯香甜的美酒,说得沈露白的心都醉了,她的头晕晕的,犹如是乘坐过山车时候那种在高处的眩晕感,她不再动弹,静静的倒在成怀瑜到底胸前,享受这片刻的欢乐。
成怀瑜抚摸着她的头髮,她的后背,像是对待一头温顺的小羊,同时,也享受着沈露白这难得的温顺。
这个女人,已经佔据了他全部的精力,影响了他所有的情绪,幸好公司被他一阵子的大力改革,已经紧紧的握在自己手中,也可放心的交由别人去管,而他,必须要专心的对付这个让他一时欢喜无比,一时又恨不得掐死她的女人。
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被一个女人所左右,因她偶然的态度好而欣喜,因她的无情而伤心,像是回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青春热血,凭着冲动做事。
成怀瑜轻吻着她黝黑的髮丝,轻嗅她头上传来的淡淡香气,深深的迷醉其中,自己宽阔的胸膛就合该搂着这娇小的身体,他们是多么契合,多么相配!
「糟了!」沈露白从舒适的胸膛中猛然醒转,手机没带在身上,如果赵晋鹏打电话来自己没接,他说不定就会立刻赶回来!
沈露白急急的从成怀瑜的胸膛中逃脱,急急的就往门外走,小声的说:「我该走了。」
成怀瑜心中失望以及,见到她这种情况之下仍然还想着走,不觉得又很恼火,面沉似水,跟在沈露白后面。
沈露白走到对门,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关得紧紧的,旋动门把手,没开。完了,这下进不去了,电话也拿不到了,沈露白的钥匙和手机都在一进门的柜子上放着,她是被成怀瑜拉出来的,哪儿还会想到要随身带着钥匙和手机,况且她也没记得自己把门关上了。
成怀瑜在一边笑得很得意,揽住她的细腰,箍住她的身子,半推着她,将她推到自己家里,关上门,说:「没办法,你只能住在这里了。」
此时,一串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
沈露白困惑的看着成怀瑜说:「那是我的手机铃声!」
成怀瑜笑笑,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手机来,递给沈露白,说:「就是你的手机呀!」
沈露白接过,看了看电话屏幕,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自己走到墙角,开始接电话。
不用问,也是赵晋鹏过来查勤的,拍戏不管多苦多累,一有空闲,他就得给沈露白打个电话。沈露白现在虽然已经在他身边了,但是他心中始终是有很不踏实的感觉,彷彿沈露白就是一阵风,是他所抓不住的,所以,他要看牢他。
成怀瑜也能猜出打电话的是谁,一时间,心中酸酸涩涩的,很不是滋味,胸口有点堵,非常的不甘心。没想到,用了手段,将赵晋鹏远远的支到外地去,他还是这么的阴魂不散。
他悄悄的走到沈露白身后,趁她不注意,一把把沈露白搂在怀里。
「啊」,沈露白正心不在焉的听着电话,猛然间被后面的大力吓了一大跳,惊呼出声。
「你怎么了?」电话那头的赵晋鹏赶忙焦急的问着。
沈露白回头白了一眼恶作剧成功正洋洋得意的成怀瑜,抚摸着胸口,说:「没事,我做的椅子差点倒了。」
成怀瑜单手抓住她的手,定在身上不动,另一只手代替了她的,抚在沈露白的胸口,沈露白又回身瞪了他一眼,他却满含笑意的对她抛了个媚眼。沈露白又气又笑,害怕他弄成更大的声音来惹得赵晋鹏怀疑,只得就算他去。
「你没摔着吧?」赵晋鹏关心的问着。
成怀瑜的手慢慢的在沈露白的胸口画着圈,轻轻柔柔的,像是和风细雨,沈露白只觉得舒服得很,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靠,把身上大半的力量都交给了成怀瑜。
成怀瑜很满意,像小狗一样,用脸颊摩擦着沈露白没接电话的一边脸,赵晋鹏的声音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小白,我好想你,可是导演又帮我加戏了,我一天的睡眠时间只有四个小时,其中的一个小时还要用来想你,我现在很拼的在拍,就是希望早点完成,早点回去见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你家好不好?」成怀瑜的声音非常疲惫沙哑,听得出,他的劳动强度非常的大。
听着别人在被自己的爱人说着绵绵的情话,成怀瑜面色铁青,怒意盎然,浓重的鼻息喷洒在沈露白的头顶,形成阵阵的凉风。
沈露白感觉出了他的怒意,唯恐他做出什么,连忙按住他的手背,细细的抚摸,平复他的怒意,然后淡淡的对着电话说:「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赵月明,开始拍戏了!」
沈露白连忙说:「你忙吧,我挂了。」就急急的挂上了电话。
成怀瑜抢过电话,直接就将电池拆了出来,严肃认真的看着沈露白:「你还要和他在一起到什么时候,你明明不爱他,这样敷衍他很有意思吗?你难道真想着等他回来一起和他去见家长吗?」
沈露白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抢过手机,将电池安上,重新开机,轻启双唇,正要说话,却被成怀瑜抢先一步:「你还要说不管你的事对不对?」
沈露白确实要说这句话。
成怀瑜皮笑肉不笑的轻哼了一下,说:「沈露白,你总是说这句话亏不亏心,我爱你,你也爱我,我是你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怎么就叫不管我的事呢?你现在抛下了我,和另外一个男人住在这里,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沈露白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低着头,沉默不语。
成怀瑜接着说:「你没什么话好反驳的吧?因为我句句都是事实!」他抬起沈露白的头,强迫她看着他。
沈露白看到他黝黑明亮的眼睛中闪烁着悲伤的情绪。
成怀瑜说:「露儿,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信任,放心的依靠我呢?」
沈露白很想说:我很信任你,我也很想去依靠你。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当一株凌霄花,有参天大树为自己遮风避雨、抵挡阳光、提供养分,不用自己独立于风雨,饱受风刀霜剑的摧残,可是,她的家庭不允许这样,只有她坚强了,独立了,才能让自己的妈妈过得更好。骨子里,她只是个娇娇柔柔的小姑娘。
可是,一想到赵晋鹏的威胁,她就不得不让自己的心肠硬起来,但是面对成怀瑜饱含深情的双眼,她实在说不出伤人的话,只好低下头去,想要躲避他的双眼,那双明亮的眼睛彷彿一面明镜,能洞察她的所有心思,让她无所遁形。
不料,成怀瑜却不肯放过她,他抬高她的头,强迫她面对自己的眼睛。
「你在逃避什么?」成怀瑜捧着她的脸蛋,跟她鼻尖对鼻尖,想要看入她的心里。
沈露白的眼神慌乱,大眼睛不停的乱转着,显示出内心十分的混乱挣扎,成怀瑜心中一疼,不忍心再逼迫她,轻轻的歎了口气,重新把她搂在怀中。
轻声呢喃的叫着她的名字:「露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告诉我一个方法好不好?我没有你那么硬的心肠,明明爱着我,却要和别人在一起,我只想让你每天晚上在我的怀抱中入睡,早上看你从我的臂弯中醒来,这也是一个奢望吗?告诉我,是不是?」
这一段刻骨铭心的剖白听得沈露白的心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她的心好像是被扔进了一颗炸弹,炸出了千千万万的碎片,那种疼痛,从心里一直蔓延到身体的各个部位,她不由得紧紧搂住成怀瑜的腰身。
成怀瑜见沈露白终于有了回应,心中大喜,他明白,沈露白也不是无动于衷的。
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都恨不能镶嵌进对方的身体里。
成怀瑜抱着她柔软的身体,闭上眼睛,暂时将脑中的杂念挪走,静静的享受这份宁静祥和的幸福。有时候,他会有种错觉,彷彿和沈露白不是在东京相识的,而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在一起了,对她无条件的信任和关爱着,像是对相濡以沫的小夫妻。他温热的大手,在她的曲线上游走着,柔软的嘴唇密密的亲吻着她的耳朵、脖颈。
对沈露白来说,成怀瑜的怀抱,是个避风港,是个温柔乡,也是个最令她纠结的地方,每次,她都会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赵晋鹏的话语在脑中回想起来,让她的身体瞬间冰冷,不得不带着浓浓的眷恋强迫自己脱离这个怀抱。
「我得回去找锁匠开锁。」沈露白推开成怀瑜,仍然想着离开。
这个女人……美男计都不管用了,成怀瑜苦笑着,说:「到哪儿去找锁匠?」
沈露白说:「大街上应该会有摆摊的吧?」
成怀瑜说:「大街上那种你能相信吗?」
沈露白想想,这种人确实不可靠,但是家门得进呀,心里寻思着,要不要找个工人直接把门弄坏算了!
成怀瑜走到一边,拿起电话,装模作样的拨着号,说:「我打给秘书问问他有没有熟识的。」
打完电话,他又回到沈露白身边,说:「他还真有认识的,在公安局备案的锁匠,但是那人今天去外地了,得明天才能回来,你就先在这里忍一宿吧!」
那也只能这样了,什么没带钱,连外衣都没穿,如果不住在这里就只能露宿街头了,她点点头,同意了,其实心里头隐隐的还是希望能和成怀瑜多待一会儿。
成怀瑜嘴角扯动,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捏了捏衣兜,偷偷的将里面的一小串钥匙藏在柜子里。
「我饿了,给我做饭好吗?」成怀瑜眼睛亮亮的,微笑着说。
「好吧,我也好久没下过厨了,正好试试,家里有菜吗?」沈露白说。
「当然有。」成怀瑜拉开冰箱门,里面放着满满噹噹的蔬菜水果。
「这么多?」,沈露白疑惑的看着成怀瑜:「你一个人哪儿吃得了这么多?不等吃完菜就该烂了。」
这些都是成怀瑜特地才买的,当然买的不是一人的量,他笑着说:「所以你得在这儿多吃几顿。」
沈露白没说话,挽着袖子,从冰箱里翻看着蔬菜,问:「你想吃什么?」
成怀瑜拉过她的胳膊,帮她挽好袖子,说:「随便,沈氏出品的我都爱吃。」
沈露白不自觉的笑了一下,说:「你呀,你还挺油嘴滑舌的。」
成怀瑜说:「也分对谁,只对你,我才这样。」
沈露白心间一颤,连忙把这个话题带过去,说:「那就吃清炒油麦菜、小炒牛肉和红焖大虾吧。」
成怀瑜点头,说:「你说了算。」
沈露白拿着材料走进厨房,成怀瑜跟在她后面,找出一个围裙,从后面给沈露白繫上,动作熟练、自然,像是做过几百次的样子。
「好了,我自己弄,你出去吧,免得弄一身的油烟子味。」沈露白一边洗菜,一边跟他说。
成怀瑜抱着隔壁,斜靠在门口,不说话,只微笑的看着她。
沈露白的长髮散着,髮丝时不时的滑到前面来,阻挡她的视线,她还得随时的把它掖到后面去。
成怀瑜看了,转身出去,一会儿,手中拿着一个象牙的簪子回来,站在沈露白的身后,撩起头髮,将青丝绾成一个漂亮的髮髻。
簪子的坠儿一晃一晃的,沈露白伸手摸住,心中满满的被一种幸福感所充盈。
秀美白皙的脖颈露出,成怀瑜亲吻着,揽住她的腰,喃喃的说:「我绾起了你的青丝,你就是我的了,我们就这样多好。」
做好饭菜,两人吃个乾乾净净,沈露白很久没吃这么多的饭了,此时才觉得,原来吃饭也是一种享受,两个一起的,将碗刷了。
沈露白坐到沙发上,成怀瑜凑过来,躺在旁边,头枕在她的大腿上,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细细的亲吻着她的手心。
「好痒,别闹。」沈露白笑着阻止他。
「好了,不闹你了,我们谈谈吧。」成怀瑜坐起来,严肃认真的说。
沈露白心头一紧,又要开始逼迫自己的了吗?连忙要起身逃脱,却被成怀瑜一把抓住,定在自己身旁。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坦白,欧也!
新坑惨淡,强烈需要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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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做好饭菜,两人吃个乾乾净净,沈露白很久没吃这么多的饭了,此时才觉得,原来吃饭也是一种享受,两个一起的,将碗刷了。
沈露白坐到沙发上,成怀瑜凑过来,躺在旁边,头枕在她的大腿上,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细细的亲吻着她的手心。
「好痒,别闹。」沈露白笑着阻止他。
「好了,不闹你了,我们谈谈吧。」成怀瑜坐起来,严肃认真的说。
沈露白心头一紧,又要开始逼迫自己的了吗?连忙要起身逃脱,却被成怀瑜一把抓住,定在自己身旁。
成怀瑜说:「不要再逃避了!我不能再容忍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且那个男人还不是你爱的,我必须知道原因!」
成怀瑜的声音严厉,不跟以前一样的温柔询问,而是严厉的质问了。
沈露白眼光闪烁,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知道了你在东京拍过片子的事对吗?」成怀瑜问。
沈露白还是低着头不言语。
成怀瑜继续问:「就是因为他知道了,你们才分手的是吗?那你退学的原因呢?不是你自己想退的吧?明明还差两年就毕业了,没人会傻到这份上!」
沈露白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成怀瑜没听清,皱了下眉头,说:「原因呢?」
沈露白还是沉默着,她决定一句话也不说,用沉默来抗议他。
成怀瑜决定要一层一层的掀开沈露白身上的疤,只有揭开了,身体才能恢复,否则,疤只会越结越深,虽然沈露白会暂时的鲜血淋漓,但也只是短暂的疼痛,成怀瑜也心痛,但这是不得不经历的,长痛不入短痛。
于是他说:「你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沈露白是真的不知道,她从来没有问过,并且极力的迴避这个话题。
成怀瑜说:「因为他们宿舍的同学给了他一张光碟,说上面的女演员长的像你!」
沈露白猛然抬头,心中立刻恐惧起来,难道,他们也知道了?
成怀瑜说:「你放心,他们不知道那里面的人就是你,我想,那个赵晋鹏之所以认出是你,是因为你身上的那颗胎记吧!」
沈露白隔着衣服摸着胎记的位置,疑惑的说:「可是,他没见过我的身体呀。」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说:「有一天我躺在他身上睡着了。」
成怀瑜说:「也许他是在趁你睡觉时候偷偷的看了你的身体,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这句话,成怀瑜说的实在有水平,没有明说赵晋鹏是流氓,但言外之意就是这个意思,比直接说出来效果还好。他抓紧一切的机会去贬低他,管他是不是真的偷看过。
沈露白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成怀瑜说:「既然你不会主动的退学,你的退学又办得匆忙,而且就是在赵晋鹏知道你的事之后不久,这不得不让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是他逼迫你的对吗?」
真的被成怀瑜说中了,沈露白心头一震,自己极力隐藏的秘密一点一点的都被成怀瑜挖出来了,这样的难堪更甚于当时脱光了衣服袒露在他面前。
成怀瑜看着沈露白的表情,坐实了他的猜测,声音不再平静,说:「没想到,还有这么恶劣卑鄙的男人,一个大男人知道自己女友的事,伤心失望分手,都在情理之中,可他逼迫你退学就太下作了!」
沈露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然内心又一次的承受了当时的煎熬。
成怀瑜说:「你拍片子是在和他以前的事,他不能因为而怪罪你!为什么要听他的?他有什么权利让你退学?」
沈露白摇摇头,轻歎一口气,将头埋进双腿之间,声音发抖,低低的抽泣着说:「我也不想退学……是他威胁我,要将我拍片子的事告诉所有认识我的人,我没办法……我要活下去,我妈妈也要活下去,我们没办法承受别人人异样的眼光,也怕我生前一直受人尊敬的父亲死了还不得安宁……」
原来是这样,事实竟是如此的简单!
就是因为这么简单,就是很少有人会干出这种无耻,不爷们的事来,所以成怀瑜才会没想到。他眉头皱起,瞬间明白了沈露白回到赵晋鹏身边的原因。
他连忙将沈露白怜惜的抱在怀里,轻声确认说:「他也用这个来威胁你回到他身边对不对。」
沈露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像是八爪鱼一样,紧紧的吸附在成怀瑜身上,眼泪瞬间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声音囔囔的哭着说:「救救我……救救我吧!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不想再被他威胁了,我讨厌他,我快要憋闷死了,求求你救救我吧!」
成怀瑜心如刀绞,沈露白的每一个字,每一点眼泪都如同一把利刃,割在他的心间,让他心里剧烈的疼痛着,他不由得也紧紧的回应着沈露白,声音很轻却郑重无比的在她耳边说:「我不会让他在我机会威胁你,有我在,你就什么都别怕,信任我,依赖我,以后所有的事都交给我处理,好不好?」
沈露白在他怀里重重的点点头,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
她极力隐瞒的事打开了一个豁口,便如奔腾的河水,全都倾泻出来,原来,是这么的轻鬆,说出真相原来也并不是难以启齿的事,也并没想她原先所想的那样,会让她最后一点尊严消失殆尽,反而赢得了成怀瑜更多的怜惜,也给了自己一次重新选择生活的机会。
沈露白一边想着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一边的放声大哭,随着泪水越来越多,她的心情却越来越好,这些年累积起来的郁闷,随着泪水,一点一滴的都流了出去。
成怀瑜也不劝她,只紧紧的抱着她,不停的亲吻她的头髮,将自己的热量和力量通过紧密相连的身体传递给他。
这个怀抱给她的力量,足以支撑她将所有不开心的事都抛弃掉。
沈露白这一哭竟哭了足有半个小时。哭声还没有停止的迹象。
成怀瑜一看,不再阻止恐怕对她的身体会有损伤的,连忙附着她耳朵温柔的劝解:「别哭了,好不好?再哭眼睛就肿了,不漂亮了。」这是每当小瑾哭闹的时候妈妈哄她说的话,被他现拿来用。
沈露白听了他的话其实很想停下来,但是哭声和泪水竟然形成了惯性,怎么想停止也停不下来,她忙抽噎着说:「帮……帮……我,我……停不……下来……来了。」
成怀瑜轻笑,轻巧的抱起她的身子,站起来,让她的双腿盘在他的腰间,一只胳膊拖着她的臀部,大手伸进她的衣服里,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慢慢的走动着,边走边轻颤,像是哄小孩一样,嘴唇不停的亲吻着沈露白的面颊、脖颈,轻轻呢喃的唱着不成调的歌:「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怀里的哭声渐渐的小了,胸口剧烈的起伏也慢慢平稳了,只偶尔听到几声抽泣声。
沈露白像只温顺的小羊,将自己所有的力量放心的交到成怀瑜的怀抱里。
「露儿……」成怀瑜轻叫着她。
没有答应,成怀瑜转头看她,不由得笑了。
沈露白俨然已经睡着了,哭过的脸蛋红得像秋天的苹果,眼角之处犹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鼻头微微发红,不时的抽动一下鼻子,就像是个三岁小孩一样,非常的可爱,成怀瑜怜爱的看着她,玩心大气,轻轻捏住她的鼻子,不大一会,沈露白的手就伸了过来,像是挥苍蝇一样赶走了他的手指,翻个面,继续睡。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作者出门去鸟,今天起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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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成怀瑜闷闷的笑起来,没想到他的露儿也有这么幼稚可爱的一面,他不由自主的亲了亲红红的脸蛋。
他将沈露白轻轻的放到床上,端详着她的睡颜好一阵,去弄了一条温和的毛巾,将沈露白脸上的泪痕擦乾净,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嘴唇,握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柔情似水的呢喃着说:「露儿,谢谢你把这些告诉我,就让我替你背负所有的伤心难过不愉快,放心的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我。」
……
沈露白动了动,慢慢的睁开眼睛,好久之后才适应了屋里的光线,视线先定在天花板,然后慢慢的往四下看,哦,原来是在中关村的住处。
「醒了?」
一个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在沈露白头顶炸起,她吓了一跳,连忙抻着脖子去看,正看见成怀瑜放大了的,笑吟吟的脸庞。
「你怎么在这里?」她一愣,感觉头晕晕的,好像有一团浆糊在里面,一时想不起昨天发生过的事。
「想不起来了?」成怀瑜戏谑的问着,抓起她的胳膊,不停的亲吻着。
沈露白忽然惊觉,自己竟然是浑身光裸的,而揽她在怀的男人更是不着一缕,更要命的事,这个男人跟她密密实实的贴合在一起,大腿压住她的身体,霸道的控制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为什么压着我。」沈露白头脑不清醒,这句话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
成怀瑜轻笑,竟又童心大动,说:「你不记得了吗?昨晚北京颳大风,你这么瘦小,我怕把你刮跑了,只好压着你喽。」
沈露白听了这话竟然觉得很感动,脑子清醒了一点,感觉不对,惊觉被他给耍了,忙捏着成怀瑜的脸蛋,问:「你真的是成怀瑜?」在她的印象中,成怀瑜很少说这种玩笑话。
成怀瑜一脸坏笑,说:「如假包换!」说着,抓起她的手掌顺着自己的胸膛一滑而下,眼睛闪闪发亮,说:「你来鑒定鑒定」。
沈露白不小心摸到了一个傲然挺立的物体,面上一红,连忙将手抽回,嗔怒的骂:「不要脸。」
成怀瑜哈哈大笑,将她压倒在床上,直直的看着她美丽的眼睛,低低的说:「这下相信是我了吧。」
沈露白没觉出身体有什么异样,□也没有任何的不适,身上也没有青青紫紫的痕迹,,知道昨晚并没有发生过什么。
成怀瑜轻笑着,搂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戏谑的说:「失望了吗?」
沈露白面上一红,羞赧的说:「去,我是怕又把你咬伤。」
成怀瑜哈哈大笑,说:「你没听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纵是你把我抓得遍体鳞伤我心中也是高兴的。」
说说笑笑间,沈露白渐渐理清了头绪,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她抚摸着成怀瑜身上被自己咬出的牙印,说:「原来把秘密都跟你说了,事件非常轻鬆的事。」
成怀瑜将胳膊伸到她的脑袋下面垫住,亲吻着她的胳膊,眼睛却一直看着她,说:「你早就应该对我说,那么早就能卸掉这个包袱了,以后,不要再想这些了,都交给我好不好。」
沈露白重重的点点头,决定就这么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这个令她信赖依赖的男人。她的手顺着牙印延伸到后面,忽然摸到了呕吐不平的肌肤,她按下成怀瑜的肩膀一看,他后背上有好几块明显的疤痕。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沈露白问。
成怀瑜点点头,眼中含笑,说:「就是……」
沈露白快要羞死了,连忙把头埋进成怀瑜的胸膛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原来我有暴力倾向。」
成怀瑜说:「这不叫暴力倾向,这是□倾向!」
沈露白暗暗在他腰间拧了一下,成怀瑜夸张的大叫起来:「我说的是事实。」说着把她红红的脸蛋从自己胸前挖出来,说:「要不我们现在就来证实一下?」
沈露白摇摇头,看着成怀瑜真挚而溢满着深情的双眼,正色的说:「我该怎么做呢?我最担心的就是赵晋鹏告诉我妈妈那件事,她会受不了的,你知道吗?上次赵晋鹏跑到我家里去了,我知道他是在警告我。」
成怀瑜抚摸着她的嘴唇说:「不用担心,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相信我就好,我会将赵晋鹏圆满的解决,让他从此后再不会来骚扰你。」
「真的吗?」沈露白知道赵晋鹏的执念有多深,虽然相信成怀瑜的能力,但还是有些担心。
成怀瑜点点头,说:「你放心吧,我调查他很久了,他并不是一个历史清白的人,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用管这些了,安安心心,快快乐乐的就好。」
沈露白听这话,知道成怀瑜早就已经有了打算,心中满满的充盈着感动,她冲动的附上嘴唇,重重的吻在了他的脸颊上,说:「谢谢你!」
成怀瑜大喜过望,嘴角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眼睛亮晶晶的,比暗夜中的繁星还要闪亮,脸上有种呼之欲出的幸福,只觉得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填满了心中所有的空虚,觉得为了这个吻,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值得的。
成怀瑜的表情打动了沈露白,自己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竟然能令他高兴如斯,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他的心中竟是如此重要,不由得更加感动,隐藏在心中每个角落的对成怀瑜的爱意全都被唤醒,争相恐后的涌出喉咙,汇成了一句话:「我爱你」。
「你说什么?」成怀瑜声音颤抖着,心像是加速的马达,发出雷鸣般的声响,虽然是亲耳听到的,但巨大的幸福感冲击得他不敢相信。
沈露白微笑着,眉如远山含笑,眼如秋水含情,脉脉的望着成怀瑜,说:「成怀瑜,我爱上你了!」
原来不是幻觉,沈露白真的对他坦诚心意了,知道是一回事,她亲口说出「我爱你」又是另外一回事,成怀瑜只觉得彷彿被天下掉下来的好运砸中了一样,激动地不能自已,他一向是自制力非常强的人,只有面对沈露白的时候,才会这样的控制不了自己,沈露白简直就是他命中的剋星,但却是最甜蜜的剋星。
成怀瑜的手颤抖着,一把将沈露白搂紧自己的怀里,喃喃的说:「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说出这句话,我让我变成了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沈露白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感受着坚硬的肌肤纹理,觉得心中所有的阴霾全都散去,一个大大的太阳从心间缓缓升起,踏实无比,温暖无比,她轻轻的在成怀瑜的耳边说:「我才应该谢谢你,谢谢你爱我,谢谢你帮助我,谢谢你给我了生活的希望,谢谢你带我走出阴影!」
成怀瑜知道,要沈露白说出这个「爱」字有多么的不容易,就代表着她的全然信任,将她所有的所有都交到了他的手上,她的过去,她的现在和她的将来。
「从此后,我们之间不用再说谢字,我们的心会和我们的身体一样,融为一体。」成怀瑜在沈露白耳边浓浓的说着情话。
这种话实在不像是成怀瑜会说的,但是,在爱情里,每个人都是肉麻的,他也不例外。
两个之间的爱情就像是发酵了的美酒,散发出浓浓的香气,扩散在空气中,瀰漫成一片小小的天地。
良久之后,沈露白才从他的怀抱中脱离出来,问出了心中长久以来一直存在的一个疑问:「我去东京拍那个片子是为了帮我妈妈筹集医药费,你是为了什么呢?」
成怀瑜一听这话,显得有些不自然,竟有些不好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好了····
我也哭了··
80 捉姦在室
成怀瑜一听沈露白问这话,显得有些不自然,竟有些不好意思。
他说:「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会相信,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做那件事的根本不是我,理由非常的简单,那时候我听到妈妈自杀的消息,也知道了她自杀的原因,心中恨起我妈妈,恨她就为了那个变了心的男人,抛弃了我和小瑾,怪她懦弱,怪她不负责任,我很痛苦,更加不愿意接受她的死亡,所以不想回去参加她的葬礼,我更恨我爸爸,那时候正好有一个原来认识的人回东京后转行做了AV导演,正在找条件比较好的男优,我就去了,想让我爸爸因此而蒙羞,甚至计划着,要将光碟寄给所有认识他的人,那是我第一次不经大脑,完全凭着一枪怒意和冲动做事。」
成怀瑜语速很慢,一边讲,一边回忆那段往事。
「可是后来,我从悲愤痛恨中清醒过来,知道这么做有多么的幼稚,不过,我没后悔过,反而很庆幸,因为……我得到了一个美丽女孩的第一次,从此,让我心中有了牵挂。后来,我之所以回国来,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我很想赌一把,看看在对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能不能再次遇到她,如果能遇到,就证明有命定的缘分。」
沈露白没有说话,静静的,认真的听着。
成怀瑜接着说:「她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子中和记忆中,可能是因为男人的劣根性,对一个初次给了自己的女人记忆比较深刻吧,其实那时候我并没有爱上她,我真的没想到会在夜总会里再次遇到她,也许这就是天意吧,那时候我激动得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乎在霍少面前露出马脚,后来,我情不自禁的去关注她,每天晚上跟她后面,陪着她走一段夜路。」
「哦」,沈露白恍然大悟,说:「我一直觉得奇怪,那晚你怎么会正好出现在那里,还救了我,我早就怀疑了,只是不敢相信。」
成怀瑜爱恋的揉揉她的头髮,说:「我一直在庆幸那晚我跟着你,因为那次我又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当时你住的那边拆迁,我始终觉得不安心,就推了事情,去了。」
沈露白点点头,自嘲的说:「幸好你去了,否则我的人生就更加的灰暗了,拍过那种片子,被前男友威胁退学,再加上被□,也未免太凄惨了。」
成怀瑜听她能这么轻鬆的调侃自己了,一笑,说:「所以你注定就是我的!」
沈露白望着他,疑惑的问:「可是那时候我感觉不到你对我有一丝一毫的爱意呀,感觉你只是把我当成小瑾的好朋友。」
成怀瑜说:「越和你接触,我就越发现你在我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越来越特殊,但那时候,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向你坦白,而且我也从霍少身上看到你的心是坚固的堡垒,时机还没成熟,我不能表露出自己的心意吓到你,虽然后来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心急了。」
成怀瑜把处心积虑报复父亲和冯春姿的事情一笔带过了,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不想让沈露白知道,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成怀瑜问着沈露白:「你呢,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沈露白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等到发觉的时候,已经很浓很深了,你知道吗?从东京回来之后,我就打定主意一辈子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不交男朋友,不恋爱,不结婚,拍过那种片子始终是我的一个心结,我很害怕被别人知道,经常从噩梦中惊醒,可是后来,赵晋鹏疯狂的追求我,从他身上,我感到了温暖和活力,我被他吸引了,动心了,虽然这并不是爱情。我接受了他,以为自己也是可以得到幸福的,但事实证明,这不过是我的奢望罢了,被威胁、退学都是我自找的。」
成怀瑜搂紧了她,做一个安静的听众,听她把心中最隐秘的,从没对别人说过的话安心的毫无顾忌的讲出来。
而此时的赵晋鹏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躁不安,虽然保安告诉他这些日子沈露白都乖乖的待在家里从没出去过,但他还是不放心,这么多天自己都没看守在沈露白身边,他怕会横生枝节。本来想跟导演请假回去看看她的,但导演说要赶进度,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他假期。
不管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什么都没有沈露白来得重要,考虑清楚,赵晋鹏决定偷偷的回北京,看沈露白一眼,确定她安好,再偷偷的回来。
于是赵晋鹏趁着没有自己戏份的时候,躲过导演和经纪人,化妆易容了一番,确保没人都认出自己,没有惊动任何人,小心翼翼的溜到机场,坐上最近的一班飞机,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的飞回了北京。
下了飞机,他打了一辆车,催促着司机快点开,直奔自己的家而去,路上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随着电台中播放的《白露》轻轻的哼唱起来,手像是安了弹簧一样,不停的在腿上弹动着,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跳动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终于到了小区门口,由于小区内不准出租车进入,赵晋鹏便在门口下车,本想和自己熟识的那个保安详细的了解下这些天沈露白的动向,却发现他并不在岗位上,换成了另外一个人,急赶着回去见沈露白,他也就没在意,大步流星的往里走去。
急急忙忙的走到自己家门口,赵晋鹏眼泛着春水,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敲敲门,等了一会儿,没有人来开,又敲敲,门还是没有开。难道是她在睡觉?或者是在听音乐?本来是想给沈露白一个惊喜的,这下他只好掏出钥匙来自己开。
「小白,我回来了!」赵晋鹏欢快的叫着沈露白,开门进屋,却发现屋里面冷冷清清的,毫无人气,四下找去,不见沈露白的身影。
赵晋鹏心中一凉,难道又逃跑了?他连忙掏出手机来拨打沈露白的电话,从铃声判断,电话是通着的,但就是没人接,赵晋鹏心中愈加的焦急,头上汗细密的冒了出来。
忽然,他听到一声细微的音乐声传来,他竖起耳朵静静的听着,没错,这是沈露白的手机声,这是他亲自用吉他弹奏的《白露》的曲子,全天下只这一个,绝无雷同。
他循着声音四下寻找,发现声音并不是从这间房子传来的,他跟着声音走出门外,站在对面房子门前,声音越来越大。
难道沈露白在这里面?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面,赵晋鹏忽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敲敲门,门很快就被拉开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呈现在他的面前,接着,他听到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传来:「是我们的披萨到了吗?」
赵晋鹏愣了,眼前的男人光 裸着强健的上身,露出健美的胸肌和腹肌,下身只随意的套了件大裤衩,身字上面布满了浅浅的吻痕和一些指甲抓绕的痕迹,而他后面的女人则穿了一件大大的男士衬衫,露出两条修长匀称的美腿,脸色粉白嫣红,犹如一个剥了壳的鸡蛋在粉盒里滚了滚,又放在房檐下让露水润湿了一晚上一样,□在外的脖子上露出一点点的草莓痕迹,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曾经被男人狠狠的爱过。
而这对男女赫然竟是成怀瑜和沈露白!
赵晋鹏瞬间脑子充血,肺里嘶嘶作响,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短暂的发愣后,他觉得浑身的怒火都喷薄着像头顶涌去,几乎要将头顶烧焦,他面红耳赤,青筋暴露,双目圆瞪,血丝密布,似也要喷出火来。
成怀瑜和沈露白同样也是大吃一惊。
打架
成怀瑜在赵晋鹏身边布置了人,随时关注着他的动向,但这次赵晋鹏是偷偷的溜回来的,他的人根本就无从得知,而为他提供最后一道情报的保安此时也因为临时有事跟别人换了班,一切都是这么凑巧,让人预料不到,他并不想这么早让赵晋鹏知道他和沈露白的事,因为他的计划还没有布置完毕。
而沈露白是惊慌失措的,她还没有做好去面对赵晋鹏準备,况且是这种尴尬的情况下。说实在的,她对赵晋鹏有种恐惧之感,她偷偷的往成怀瑜身后躲藏着,将他当成为自己挡风避雨的保护墙。
成怀瑜感受到了她的害怕,伸出大手来,捏捏她的手指,给她安慰,让她安心。
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赵晋鹏,他的怒气更深,双目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来,他猛的上前,使了全身力气,挥起了拳头,眼看就要砸在成怀瑜的脸上,却不料成怀瑜身体非常灵敏,拉起身后的沈露白迅速的一躲,赵晋鹏的拳头便落了空。赵晋鹏不甘心,挥拳又要再上,成怀瑜做好了準备,等到他拳头过来的时候,脑袋轻轻一闪,绕过拳头,右拳发力,重重的砸在赵晋鹏的侧脸上。
强大的冲击力使得赵晋鹏一个趔趄,向后后退了好几步,幸好以前经常运动,稳定性比较好,终于的站稳了,吐出口中的血水,擦擦嘴角流出的血,恶狠狠的盯着成怀瑜,像是一头被击败的豹子,虎视眈眈的望着成怀瑜,寻找着最佳时机,随时都会窜出来打他一拳踹他一脚。
成怀瑜将沈露白拉在自己身后,全身戒备,同样的回望着他。
眼前这个男人,威胁沈露白退学,断了她的前程,让她道路走得艰难曲折,重重的打击了她的自尊心,从此对爱情和男人再不敢报期望,还妄图利用威胁的手段逼迫沈露白留在他身边,让她不敢承认对成怀瑜的爱情。
别看这家伙长得人模人样的,表面是光鲜亮丽的偶像明星,骨子里却是这么的卑鄙下流,这么无耻的逼迫一个善良无奈的女孩,这人绝对是天底下最贱的人渣!成怀瑜厌恶他的皮相,鄙视他的人品,痛恨他对沈露白所做的一切。
当知悉他所做的一切后,在看到赵晋鹏时,成怀瑜便再也无法冷静,只想像个纯爷们一样,狠狠的揍他一顿。
敌不动我也动,成怀瑜快如闪电,迅速出拳,又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赵晋鹏的左脸上。还没等赵晋鹏明白是怎么回事,人已经重重的跌倒在地,眼前冒着金星,被怒意激得丧失了理智,马上跳起来,张牙舞爪的向着成怀瑜扑过来。
其实人打架,要想赢,拼的不是招式,也不是力气,而是狠劲,谁越狠,谁就越赢。赵晋鹏现在就是这样,像是被恶魔附身一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打死成怀瑜!他双目血红,两颊红肿,嘴角都是血,脸上狰狞恐怖,像是个嗜血的魔鬼一样,顺手抄起放在门边的鞋架,没头没脑的冲着成怀瑜冲过来。
身后就是沈露白,成怀瑜唯恐她受了伤,这一分心,动作便慢了,只能紧紧的将她护在怀里,抬起手臂抵挡着,这份重量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成怀瑜胳膊上,疼得他闷哼一声,连忙将沈露白推到一边,迅速的钳住赵晋鹏拿着鞋架的手,和他扭打在一起。
赵晋鹏像一头发疯的牛一样,力气大的惊人,两个男人在地上翻滚着,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
但成怀瑜因为刚才胳膊受了伤,赵晋鹏找準他的弱势,空出来的那只手不停的狠命的往他的手臂上砸。钻心的疼痛使得成怀瑜的手劲越来越小,眼看着脸憋得通红,快要喘不过去来。
忽然的,沈露白双手举着一个大扫帚从里面冲出来,大叫着:「混蛋,不许你伤害他!」,挥舞着扫把,没头没脑的疯狂砸在赵晋鹏的头上、身上。
赵晋鹏吃痛,心中更痛,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小,慢慢的,成怀瑜挣脱了他,重重的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很疼吧?」沈露白扶起成怀瑜,眼圈红了,眼睛里含着泪花,轻如羽毛般的抚摸着他青了一大片,肿起来的胳膊,温柔的吹着气,焦急的询问着成怀瑜的伤情。
自从跟成怀瑜在一起后,沈露白就变得越来越脆弱,原来伪装出来的坚强统统卸到一边,回归为一个爱哭爱笑的年轻女孩。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算是好还是坏。
「傻孩子,我一点都不疼,舒服得很!」成怀瑜满脸笑容,心里畅快无比,满满的幸福感溢满胸腔,快要流了出来,看到沈露白为怕自己受到伤害,竟勇敢的冲了上来,这便是世间是最好的良药,虽然身上还有些疼痛,但大可以忽略。
沈露白以为他在安慰自己,还是不放心,把他从头到脚摸个遍。
成怀瑜忍住疼痛吗,嘴角抽动着,强作无事:「看,我说不疼吧!」
沈露白这才笑了,但眼圈里含着的泪水却滚落下来,成怀瑜连忙给她擦乾净,柔声的哄着她:「乖,我没事,不哭。」
他们两人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围城,别人冲不进去,他们不想出来,全然忘记了这屋中还有第三个人。
而被忽略的那第三个人此时脸上青肿着,如果他现在走到大街上去,他的Fans绝对认不出他就是那个帅气又活力的偶像明星赵月明。他见此情景,心中被撕裂般的疼痛着,整桶的醋瞬间都倾倒在他的心里,他攥紧了拳头,怒不可遏,目眦欲裂,眼球瞪得快要脱出眼眶,猛的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沈露白的手,将她揽进怀里,怒视着成怀瑜:「她是我的!」
成怀瑜猝不及防,眼看着沈露白被他抢了过去,唯恐沈露白受到伤害,也不敢跟他去抢,只讽刺的笑笑,说:「凭什么她是你的?她爱你吗?」
赵晋鹏眼中一阵的慌乱,成怀瑜的话戳中了他的胸口,是的,事实是,沈露白不爱他,但他不肯示弱,哈哈两声乾笑,掩饰着他的心虚,说:「不管她爱不爱我,只要我爱她就好!不管她爱不爱我,她都属于我。」接着,他转向怀里的沈露白,挑了一下眉毛,瞪着眼睛,用眼神警告着她,声音却是温柔的:「亲爱的,你说是吗?」
成怀瑜蔑视的看着他,冷冷的说:「赵先生,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露儿她不是一件物品,选择权在她,而不在你,不是你说她是你的就变成了你的!」
赵晋鹏恼羞成怒,恨恨的说:「她就是我的!」说着,钳住沈露白的胳膊,瞪住她:「你快说,你是不是我的?」
成怀瑜说:「露儿,不要怕!」
沈露白得了勇气,无惧的回视着赵晋鹏的骇人目光,说:「我不是你的,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永远都不可能是!」
赵晋鹏目光凛冽如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小声的警告:「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儿告诉你妈妈,告诉所有的人吗?」
沈露白吃痛,使劲的推着他的胳膊,说:「我不会再被你威胁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趁着赵晋鹏全部心思都在沈露白身上的时候,成怀瑜忽然的使了权利,狠狠的推了赵晋鹏一把,他的手便鬆松的从沈露白身上落下,成怀瑜连忙把沈露白紧紧的搂紧自己的坏里。
片刻的颓然之后,赵晋鹏笑了起来,眼睛里却疏无笑意,眼睛如秋风般,扫射着眼前的两个人,嘿嘿的奸笑两声,他说:「成总经理,你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货色吗?不过是朵残花,别人用过的二手货而已,无数人看见过她的身子,你知道她的过去吗?要不要我现在讲给你听?」
他竟可以讲出这般下作无耻的话来,成怀瑜此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极品,他不怒反笑,大手温柔的抚摸着沈露白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对赵晋鹏说:「哦?是残花呀,那跟我这个败柳正好相配,你这个堂堂的正人君子就闪远一点吧,我们的世界不适和你!」
赵晋鹏本来洋洋得意的等着成怀瑜来问自己什么事,那时候依着沈露白的性格,为避免她的旧事洩露,必然会又投入到自己的怀抱里,但万没谁料成怀瑜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哦啦啦
残花配败柳
也许是自己说的话还不够有震撼力,赵晋鹏接着说:「成总经理,我是好心劝你呀,你知道她几年前做过什么职业吗?哈哈,那可是为广大男人造福利的事。」他这句话是对成怀瑜说的,眼睛却瞄着沈露白,他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怎样能够击伤她。
沈露白的身体瑟瑟的抖着,成怀瑜连忙将她搂得更紧,吻了吻她的头髮,他身上的热气透到沈露白身上来,温暖了许多,身体也不再颤抖,她微笑着,告诉成怀瑜自己没事。
成怀瑜对她点点头,告诉她,不要担心,有自己在。
赵晋鹏真真是一个龌龊骯髒的人,竟可以这样伤害他口口声声说爱着的人,这样的爱也算是爱吗?
成怀瑜看着他,心里已经蓄满怒意,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眼神却是凛冽如同寒冬的冷风一般。
他牵动了一下嘴角,笑着说:「赵先生,我可以郑重的告诉你,露儿的事儿我知道的比你还多!她是怎样的人,以前做过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所以你不要像个跳樑小丑一样,在这里挑拨离间了,就凭你这点浅薄的脊樑,我们是不会上当的,所以你就不用白费力气了,有那个功夫不如想像怎么编个理由去跟你的经纪人和张导解释吧!」
赵晋鹏才不会相信天下间有男人这么的宽宏大度,待要继续挑拨:「成总经理……」
刚开口便被成怀瑜打断,他声音越来越和善,说:「赵先生,我奉劝你,识时务的就赶紧回去片场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偷偷溜回来的吧,虽然只是友情客串,但张导的脾气可是不好哦,万一得罪了他,你在电影圈可就混不下去了!」
「什么?你调查我?」赵晋鹏咬着牙,一字一字的从牙缝中挤出。这次拍片是秘密进行的,因为张导担心他的Fans来探班,打扰拍摄的进度,所以要求他们一律对外界保密,绝对不能透露他们的行程,可是成怀瑜这个非圈里人却知道了,赵晋鹏只能有这样的猜测。
「哈哈」,成怀瑜淡然镇定的一笑,说:「是呀,我调查你,不光知道了你最近的行蹤,还知道了你以前的事儿,有兴趣验证一下看我说的对不对吗?」
成怀瑜本来不想这么早就亮出底牌,太仓促了,但他知道今天如果不把话说透了,恐怕赵晋鹏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赵晋鹏眼神闪烁,喉结上下滚动,使劲的嚥了口吐沫,竟有些心虚了,但还是不相信成怀瑜会知道他的事,底气不足却强装大声,眼神瞄着沈露白,厉声厉气的说:「我可没有像某人一样,有怕人知道的过去,好,你倒是说说,是什么事儿,成总经理我告诉你,栽赃陷害可是要吃官司的!」
成怀瑜还是面带笑容,忽然的眼光一凛,眼中如利剑一般的光芒照射在赵晋鹏身上,用冷硬的声音说:「赵先生,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待会旧事败露可别怪我。」
赵晋鹏梗了梗身子,强装镇定,哼了一声。
「你,9岁的时候因为和同伴争抢一个玻璃珠,而将同伴的一只眼睛打瞎了,14岁的时候因为追求校花追不上,想用泼硫酸来强迫她和你在一起,女生不同意,结果半瓶的浓硫酸洒在了女生的胳膊上,造成了她胳膊严重的烧伤,大一的时候,因为交往两年的女朋友爱上了别人而要和你分手,你眼睁睁的看着她被□而漠视不管,这些,都是真的吧?而且,你连少管所都没进过,即使泼硫酸那次,也只是赔偿了经济损失而已,因为你的某一位亲戚是公安系统的重要人物,我说的对吧?」
赵晋鹏脸上没有青紫的地方都变得煞白,脸上斑斑点点,宛如一个被打肿脸的三花脸,他恼羞成怒,急切而大声的吼:「不是真的,不是!小白你不要听他的,他这都是在污蔑我!我原谅你,你这几天跟他在一起我不在乎,你跟我走,我会疼你爱你的!」
成怀瑜轻蔑的扫了他一眼,说:「在老师和同学的眼里你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因为你很擅于伪装,在表面上总是对他们谦和有礼,而且你们家里,也极力的隐瞒你的事情,除了几个至亲的人,根本就没人知道,你妈妈带你去过好几次精神科吧?怎么就没治好你的病呢?」
「你胡说你胡说!」赵晋鹏气急败坏,抱着头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句话。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头最清楚不过,你想想,在人前,你是光鲜亮丽的偶像明星,人人都喜欢你,人人都崇拜你,人后呢,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患者,而且,还是个极具有攻击性的,你说,这样的人还能在娱乐圈里混吗?恐怕哪个单位也都不敢接收吧?」
赵晋鹏只觉得嘴唇发抖,脑子里面嗡嗡作响,好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飞着,心里头狂躁不已,很想大哭大笑,甚至是……打人,这种情况,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过了,他以为经过药物的治疗他已经痊癒了。
「别说了,别说了……」赵晋鹏声音变调了,好像是一只被阉割了的公鸡。
成怀瑜不管他,继续说:「听说这种病是遗传过来的,你爸爸,在他三十岁左右的时候也犯过,为这,还休了一年多的长假,找个一个外地的医院住过很长的时间吧?而你的情况,比你爸爸的还要严重,虽然经过治疗好了很多,但还是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复发,对吧?」
忽然的,赵晋鹏抱着脑袋倒在地上,身上不停的抽搐着,眼神涣散,瞳孔扩大,呼呼的喘着粗气,口中吐出很多白沫来。
「他怎么了,不会死吧?」沈露白被赵晋鹏吓了一大跳,躲在成怀瑜身后,偷眼看着他,慌忙的问着成怀瑜。她听到赵晋鹏竟然是个精神病患者时,大吃一惊,简直难以置信,那样一个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如今大红大紫的明星,怎么可能呢?但赵晋鹏的表现无疑是验证了成怀瑜的话,使她不得不相信。
「没事,他刚受了刺激,一会儿就好了。」成怀瑜调查赵晋鹏时,对他的病也做了了解。
果然,过了一会儿,赵晋鹏的抽搐渐渐停止,身体也放鬆了,只是还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显得很疲惫。
「他……怎么办?」沈露白问着,总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忽然,成怀瑜的手机响了,他接完电话,对沈露白说:「他的经纪人从外地赶回来了,让他把赵晋鹏领走。」说着,从赵晋鹏的口袋里找出他的手机,拨了通电话给他。
经纪人也正在赶过来的路上,正暴跳如雷呢,一接到电话就破口大骂:「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哪儿去了。」
成怀瑜淡淡的说:「赵月明在他对面的房间里,你来把他接走吧,记得走的时候把门锁上。」说完,挂断了电话,对沈露白说:「我们走吧,去我家里住。」
沈露白迟疑了一下,说:「那他呢?会不会找到我家里去?」
成怀瑜一笑,说:「放心吧,不会的,你有把柄在他手里,他也有把柄在我手里,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干那种傻事的!」
沈露白放心了,待要长舒一口气,但马上又犹豫了,说:「那小瑾那边……」
成怀瑜握着她的手,直接把她拉出门,说:「小瑾她早忘了原来的事了,只是很内疚当时那么对你,一直都不敢给你联繫,她要是知道你住进来,不定有多高兴呢。再说,霍承志在她面前也说了不少赵月明的坏话,她现在是完完全全的知道了他的人品,早就把赵月明抛到爪哇国去了,现在跟霍承志可是情正浓时,你就放心吧!。」
沈露白这下才算是彻底的放心了,两个整理好衣服,成怀瑜牵着她的手,下了电梯,走出这所房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满面笑容,笑得开怀,抬头看着明媚的阳光,深吸几口新鲜的空气,觉得心里头舒畅而又宽畅,她张开双臂,声音轻快的说:「我觉得自己像是刚才监狱里放出的犯人一样,感觉拥有自由真是件无比美好的事情!」
成怀瑜噙着微笑看着头,感受着她愉快的心情,觉得能看到她开心的笑便是最有成就感的事儿。他搂住她纤细的腰肢,轻柔的在她耳边说:「我们回家去!」
沈露白也点点头,双手环住他的腰,撒娇的把全身的重量都挂在成怀瑜身上,羞涩而又高兴的说:「好」。
车子行驶到大门口时,成怀瑜说:「稍等我一下。」然后下车跟保安说了几句话,那保安连连的鞠躬作揖,成怀瑜摆摆手,又嘱咐了几句,才回到车里来。
「你跟他说了什么?」沈露白好奇的问。
成怀瑜一笑,发动车子,说:「没事,他待会去看看咱们的房子锁了没有。」
他用的是「咱们的」而不是「我的」,沈露白心中一颤,一种甜蜜幸福的感觉涌满了全身。
出了大门口,一辆车子迎面行驶而来,开得很快,险些撞上,幸好成怀瑜反映机敏,一个大转弯,才避免了险情。
刚才的一幕,似乎只在影视剧中看到,亲身经历过,沈露白还是被吓得脸色发白,心慌狂跳,身上微微的颤抖着她抚着胸口,呼呼的喘着粗气。成怀瑜皱紧了眉头,连忙扭过头来问她:「没事吧?」
「没……没事。」沈露白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成怀瑜看她确实没事,这才开门下车。
对面的车的人也走了下来,脸色蜡黄,脚步不稳,想是也受了很大的惊吓,一看见成怀瑜,很是惊讶,连忙快赶两步走过来:「成总经理,是您呀,刚才真是太对不住了,我太着急了,差点没出大事,您还好吧?」
这人正是赵晋鹏的经纪人刘大海,此人在影视圈摸爬滚打数十年,练就了一身本事,最近几年才开始出来做经纪人,交际广泛,好结交权贵名流,最是八面玲珑,要不赵晋鹏也不会在短短的时间内攀成一线明星,在公司对赵晋鹏发现表演邀请后,这个经纪人特地来公司拜访过成怀瑜,所以他们是认识的。
成怀瑜一见是他,便放弃了斥责一顿的想法,说:「正好你过来了,管好你带的艺人,多给他安排些公司,免得他闲的发疯。」
刘大海一听成怀瑜这话中有话,忙问:「成总,您瞧,我这人笨,猜不出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再说明白点?」
成怀瑜淡淡一笑,说:「刚才打电话的就是我,赵月明他现在在我的房子里,管好他吧!」说完,就扭头回到车里,开车走了。
刘大海疑惑不解,目送着成怀瑜的车子开走,连忙往里面赶去。
来到电话中提到的地点,他发现房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他加了小心慢慢往里面走,到了客厅,一眼就看见地板上躺着的人,他连忙快步过去,之间赵晋鹏直挺挺的躺着,眼中无一点神采,只瞪大了一直看着天花板,脸上青紫煞白,惨不忍睹。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鸟,欧也!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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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偶
「你小子怎么了?怎么跑到成总家里了?又怎么变成了这幅德性?」刘大海气得快要冒烟了,本来赵月明得着这个机会就如同天上掉馅饼一样,这是多少个一线明星哭着喊着潜规则都要不来的一个机会呀,如果能被张导看中,在以后的戏中让他当个男主角,以后他就名利双收,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大牌了,谁知道这小子不知道珍惜,竟然从片场偷溜出来,害得张导在现场大发雷霆,发誓再也不会找这样的演员,而刘大海自己,也被骂得狗血淋头,如今又看到赵月明是这幅样子,能不让他生气吗。
更可气的是,赵月明还是一动不动,一句话,一个表情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就像是不知道他来了一样。
「你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了?魔怔了?你倒是吭一声呀!」刘大海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赵月明还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声不吭。
刘大海急了,心中也害怕了,连忙哆哆嗦嗦的掏出电话,打了120,又连忙挂上,知道这回引来大批的记者,好在赵月明伤成这样,别人也认不出来,只得自己把他扛起来,送到相熟医院。
医生给他全面的检查了一下,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忽然受了强烈的刺激,导致了意识模糊,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但切记不可再受刺激,否则可能会导致精神失常,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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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点了吗?」成怀瑜关切的问着沈露白,刚才受的惊吓不小,连自己都被吓得不轻,何况是沈露白呢。
沈露白喝着成怀瑜递过来的水,舒了口气,说:「好多了,刚才我以为真的就撞上了。」
成怀瑜目视前方,开着车,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说:「那你刚才那一瞬间想到了什么?」
沈露白回想了一下,老实的回答:「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你呢?」
这句反问正是成怀瑜想要引她问出来的,他答道:「我当时在后悔,后悔没早点跟你求婚,那样即使死了,我们也会埋在一起。」
沈露白心弦一动,成怀瑜在她心间上摸了一大块蜂蜜,让她从心间一直甜到脸上。她不自觉的笑了,笑得很甜很美,微微的低下头,白皙的脸颊上微微的泛着粉色,含羞带怯,但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之感。
成怀瑜偷看着她的表情,摸了摸鼻子,掩饰着胸口涌动着喜悦。
「我们这个週末去把你妈妈接来吧。」经过一块不平整的地带,成怀瑜身子受到震动,放在方向盘的手也抖了一下,他似是不经意的说:「由我们来照顾她,这边的医疗条件也好得多。」
沈露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犹如天边的云霞,一层一层的酝酿开来。她迅速的转头看了一眼成怀瑜,又低下去,抠着手指,心中的幸福感就像装满酒杯的美酒,马上就要溢出来,那种心安踏实的感情无以复加。她微微的点点头,心中想着:原来我也是可以得到幸福的,在赵晋鹏身上受到挫折,退学去夜总会,也许就是为了等到成怀瑜的出现,也许冥冥中早已经注定了,这就是自己的姻缘,上天终究对自己不薄,有这么一个人,不嫌弃自己的过去,像明珠一样把她捧在手心里,悉心的呵护,小心的疼爱着,人生到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沈露白伸出白皙纤长的小手,抚在成怀瑜的大手上。
成怀瑜转头对她微笑着,千千万万种情意,都在这笑容里。
车子停在门口,沈露白打开出门下来,忽然心中很是胆怯,她怯怯的往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说:「小瑾她对我以前……真的不在意了吗?」
成怀瑜过来,揽住她的细腰,说:「是真的,我保证!」
沈露白这才放心了,任由成怀瑜牵着她的手,一步步的踏进成家的大宅。
虽然成家没有翁姑,但沈露白还是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紧张心情,她拉了拉衣衫,问着成怀瑜:「你看我今天还行吗?这件衣服合不合适?」
成怀瑜笑笑说:「相当行,很漂亮,很美,衣服也合适!」说着,伸出臂弯来,定定的看着沈露白。沈露白明白他的意思,眼如春水,含羞带怯的笑着将胳膊伸进去,成怀瑜收紧,将沈露白牢牢的置于自己的身体里,给她最妥帖的保护。
一进门,就将一团火红色像燃烧的火一样奔跑过来,扑到沈露白怀中。
「露儿姐,我想死你了!」原来是小瑾,她穿着大红色的衣物,像一团热烈的火,带着温暖和热情。
「我也很想你,你不怪我了吧。」沈露白跟她确认着。
成若瑾重重的点点头,说:「露儿姐,我不应该骂你的,你原谅我了吗?」
沈露白也重重的点点头,扶起小瑾的身子,两人相视一笑,泯去之前的怨怼。
沈露白这才看见更在成若瑾后面的霍承志,他头上戴着个奇奇怪怪的帽子,一看就是手工织的,那个形状很奇怪,似圆非圆,有点像方的,右边角,多出来很大,形成一个很不规则的多面体。
成怀瑜乐了,说:「这是小瑾的作品吧?」
霍承志不好意思了,伸手正了正帽子,说:「是呀,很好看吧。」
沈露白心想着:原来霍少也有害羞的时候,而且这么难看的帽子也觉得好看,看来真是对小瑾爱到了骨子里,她打趣的笑着说:「是呀,很好看,小瑾亲手织的温暖牌嘛。」此时她全然把霍承志看成是未来的妹夫,心中对他再无芥蒂。
成怀瑜接着她的话茬,继续打趣说:「就是小瑾给他弄块破抹布,他也觉得是好的,对吧,霍少?」
霍承志傻傻的只说:「是,是!」
众人一阵大笑,小瑾可看不得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欺负霍哥哥,小脑袋歪起来,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了几圈,说:「哥哥,我以后是不是得管露儿姐叫嫂子了?」
「你说是不是?」成怀瑜揽住沈露白的细腰,低下头去,亲密的说。
沈露白还不习惯和他在人前这么的亲密,羞赧的将他轻轻推来,岔开这个话题,说:「你们饿了吧?我给你们做饭吧!」
成若瑾拍手欢呼:「太好了,很久没吃露儿姐做的饭了,馋死我了!」
成怀瑜笑说:「馋猫,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你露儿姐累了,晚上我们去咱家的菜馆吃,厨师新研製出来几道菜,味道不错,去尝尝吧!」
小瑾只好撅着嘴说:「那好吧。」
成怀瑜接着说:「我带露儿先上去了,你们自便。」
小瑾暧昧的眨眨眼睛,说:「你们也请自便。」
两人上楼来,直接进了成怀瑜的卧室。
「那个……」沈露白站在门口,迟疑的问着:「我要住哪里?」
「当然是这里,你还想去哪儿?」成怀瑜望着她,忽然眼神一闪,突然的将沈露白拦腰抱起,快跑几步,将她整个人抛在鬆软有弹性的床上,接着他自己也跳到传上来,牢牢的压住沈露白的身子,用手指逗引着她的鼻子、嘴唇,声音轻柔性感,说:「你除了和我睡在一起,还有别的选择么?」
沈露白轻笑,反问着:「没有么?」
成怀瑜佯装严肃,说:「当然没有!」
他将头放她的颈窝之中,耳鬓厮磨,轻轻擦磨着她细嫩的脸蛋。故意的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沈露白被他压得喘不过去来,连忙推着他,说:「起来,你快压死我了。」
成怀瑜不停的摇头,像个耍赖皮的小孩。
沈露白苦笑不得,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学会撒娇了,只好柔声细气的说:「乖,起来嘛。」
成怀瑜这才抬起头来,眼睛晶晶亮的蓄着坏坏的光芒,他嬉皮笑脸的说:「那你亲亲我,我就起来。」
沈露白无奈,只能飞快的在他脸颊上轻沾一下。
「不行,这不算是,在亲在这里。」成怀瑜指着自己的嘴唇。
没办法,沈露白只能将红唇印在他的唇瓣上,刚一挨上,她便被一股大力吸住,成怀瑜润湿温暖的嘴唇,轻柔的在她的唇边上轻舐,带来了一阵阵的电流,她不自觉的张开了嘴,成怀瑜便顺势滑落进去,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在里面肆意的游走、翻腾,强迫她和自己一起翩翩起舞。
一吻终了,二人均是气喘吁吁,成怀瑜捧起沈露白的俏脸,看着她双颊泛起的红晕,眼睛里升腾出的迷乱、朦胧,满意的笑了,又重重的唇上吻了两下,这才恋恋不捨的离开她的身体,下了床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说:「我先出去一下,你先好好休息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等着我!」
沈露白含笑的对他点点头,目送他出门。
「对了」,成怀瑜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神秘的说:「衣柜里有衣服,你试试!」说着,对她抛了个媚眼,飘然离去。
这个男人,跟以前还真是大不一样了,沈露白笑着,很好奇衣柜里的衣服是什么样的,起身下床,拉来衣柜,惊呆了!
巨大的衣柜左边码放的是成怀瑜的衣服,而右边确是各式各样的女装,每一件的款式和颜色,无一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摘下一件来,上面的标籤都还没剪,在自己身上是穿着,无一处不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欧也!补上前两天的~~~欢迎用花砸死我~~
同居
沈露白惊呼出声,摀住嘴唇,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又拉开了旁边的柜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春夏秋冬各个季节的睡衣、睡袍,还是按照男左女右的顺序,成怀瑜的和她的,依次的摆放着,下面的格子里,摆放着几双拖鞋,成怀瑜的是黑色的,她的是红色的,一只黑色的旁边放一只红色的,这样岔开的放着,就是是交握的双手,紧挨在一起。
沈露白的眼睛湿润了,摸索着平滑的鞋面,胸中涌动着的幸福之感化作点滴泪水,滑落下来,滴在黑黑的鞋面上,立刻没入其中,不见蹤迹。
沈露白摸去脸上痒痒的泪水,忽地,又笑了。她擦擦鞋面上的湿痕,放回原处。
再打开另外一个柜子,沈露白再一次惊呆了。本来已经乾燥的眼窝瞬间的又涌出泪水来。
格子里摆满了她的内衣裤,成套没拆封的,是她惯穿的朴实保守型。
一股热流从奔涌出来,直朝着大脑而去,她冲动的拿起电话,拨打着成怀瑜的手机。
电话接通了,沈露白先隐隐的听到一个女声:「先生,您在看看这款。」紧接着,成怀瑜带着笑容的声音传来:「想我了?」
沈露白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嗯,我想你了。」
成怀瑜听她声音不对,忙问:「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沈露白说:「没有,我没事,就是想你了。」
笑着,温柔的说:「你再睡一会儿,等你睁开眼睛,我就在你身边了。」
沈露白沉默了一下,默默擦乾眼角渗出的眼泪,问着:「那些衣服……你什么时候买的?」
成怀瑜说:「在你拒绝了我,和赵晋鹏在一起后,我每次开车经过精品店时,看见橱窗里挂着的衣服,都会想像着穿在你身上的样子,就不自觉的走进去,看看哪件穿在你身上最漂亮,喜欢的都会买回来,和我的衣服挂在一起,后来,就越积越多了。」
沈露白摀住听筒,狠狠的吸了吸鼻子。
成怀瑜继续说:「那些内衣裤……是我总觉得你会和我在一起,所以就提前给你準备了,怎么样?我的预感挺灵的吧?」
沈露白说:「嗯,很灵……成怀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忽然连名带姓的这样称呼他,反而显得更加亲暱。
成怀瑜一笑,说:「傻姑娘,这还用问吗?因为我爱你呀!」
因为我爱你,就是这么简单,沈露白忽然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连忙挂掉电话,将脸埋在双手里,大哭起来。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就因为一个「我爱你」的原因而为她做这做那,毫无怨怼,甘心情愿的倾注他的所有心力,沈露白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眼泪也如同电线的珍珠般,表达着她心中的喜悦。
是的,这泪水掺杂着喜悦、感动以及幸福!源自于成怀瑜对她绵绵如潮水般的深情蜜意。
成怀瑜回来时,沈露白已经将自己整理乾净,脸上虽然还有一点哭过的痕迹,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沈露白猛的扑进成怀瑜怀里,紧紧的搂住他。
看见沈露白这么热情,成怀瑜自然是高兴不已,也赶忙的回应着她,温柔的问:「怎么了这是?这么想我呀。」
沈露白好不否定的回答了,抬头小小的脸蛋,仰着头,眼睛里波动着,犹如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水面,煞是动人,她重重的在成怀瑜嘴上亲了一口,说:「成怀瑜,我也爱你!也许我的爱没有你对我的爱来得那么多,但我保证,以后我会赶上你!」
成怀瑜眉开眼笑,摄人心魄的眸子里,如同一壶滚烫的开水,「腾腾」的往外冒着热气,他抓起起沈露白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嘴角裂开一个好看的弧度,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深情款款的凝望着她,彷彿看着她就看见了整个世界,他低沉着声音,略略有些哑,说:「我等着。」
他一直都在等她,等她从旧事中解脱出来,等她敞开心扉,等她吐露心事,等她爱上自己……他有的是耐心,他不求沈露白付出的比她多,只那一句「我也爱你」,他就满足了,值得他去披荆斩棘、赴汤蹈火。
他们彼此凝望着,将整个世界屏蔽在外,彷彿有小小的天使在天空中撒着粉红色的花瓣,空气中瀰漫着爱的芬芳。
「哎呀呀呀」,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
沈露白猛的清醒,忙退后一步,离开成怀瑜的身体。
出声惊扰了他们的正是一脸坏笑的成若瑾,她摆摆手,说:「你们继续,继续,我就是想来问问,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去吃饭?我跟霍哥哥都快饿死了。」
她身后的霍承志也连忙附和着:「是呀,是呀,小瑾饿坏了,咱们赶紧去吧。」霍承志现在可是标準的「三从四得」的好男人,按照胡适的标準来说就是:小瑾出门要跟从;小瑾的命令要服从;小瑾说错要盲从;小瑾化装要等得;小瑾生日要记得;小瑾打骂要忍得;小瑾花钱要捨得。生生的从一个到处留情的花花公子,变成了个感情专一的深情男子。
沈露白和成怀瑜对视一眼,对方的想法都了然于胸,不禁「扑哧」的笑了,成怀瑜打趣的小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说来,他们还得感谢你呢!霍大少,还不过来谢谢露儿!」
成若瑾不明所以,看了看霍承志,后者倒是马上会意,走到沈露白面前,深深的作揖鞠躬:「谢谢!等我和小瑾结婚的时候,给您封个大大的媒人红包。」
沈露白掩口而笑,小瑾此时才算明白了,有些不好意思了,佯装生气的打了霍承志一拳,说:「谁说要嫁给你了!美得你!」
霍承志连忙讨饶,像个做错事等待老师责罚的小学生。众人笑做一团。
待笑声止成怀瑜说:「走,吃饭去吧。」说着,牵着沈露白的手走出门去,远远的将小瑾和霍少二人落在后面,悄悄的附在她耳朵上说:「你穿这件衣服非常漂亮!」
沈露白泛起住红晕,,挎起成怀瑜的胳膊,小声的说:「还不是你挑的好,你怎么挑得这么合适?」
成怀瑜对她暧昧的一笑,对她耳语说:「你全身上下都被我摸个遍,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尺码。」
沈露白脸色更红,犹如熟透的苹果,亲暱的轻轻捶骂:「流氓!」
成怀瑜哈哈大笑,把她的胳膊往自己的臂弯里紧了紧,欢快前行。
待一行四人到达菜馆时,服务员们把包间和餐桌都準备好了。等他们坐定了,便开始陆续的上菜。
成怀瑜说:「我刚才已经把菜点好了,大概都是你们喜欢的口味。」
霍承志对他竖着大拇指,说:「看咱们成总经理,做什么都想得这么周到!佩服!」
沈露白深以为然,偷偷的看了一眼成怀瑜,满脸的崇拜。
酒菜上齐,成怀瑜又开了一瓶上好的红酒,给每个人都斟满,端起酒杯,说:「霍少、小瑾,我这个祝福晚了些,但你们能在一起,我非常的高兴!承志你从小就被小瑾好,比我这个亲哥哥对她还要尽心,我谢谢你!小瑾,以后要对承志好一点,知道吗?」
小瑾和霍承志忙点着头,拿起酒杯,轻饮下肚。
成怀瑜接着说:「这一杯酒,我要敬露儿,她能下定决心给我在一起,着实不易,我能体会她心里的挣扎。」
沈露白不自觉的眼圈又红了,说:「我更应该敬你,要是没有你,以后我也许就只能像个死人一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我何德何能承受你这么重的情意……我谢谢你!」说着,她举起酒杯,碰在成怀瑜的杯口,一饮而尽。
几人吃着酒菜,闲聊着,霍承志不停的往小瑾的吃碟里夹菜,而成怀瑜专心的照顾着沈露白,两对璧人彼此说着悄悄话,互不打扰。
饭菜吃得差不多了,忽然,包间的门打开了,一向不到前厅来的白白胖胖的厨师长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通体雪白的瓷盘,上面盖着同色同质的精緻盖子,笑瞇瞇的走过来。犹如一个憨态可掬的圣诞老公公。
「这是特别奉送给沈小姐的,请慢慢享用!」说着,将盘子放在沈露白跟前,之后挪动着肥胖的身躯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作者有话要说:O(∩_∩)O
今天也是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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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
沈露白疑惑的看着成怀瑜。
成怀瑜微笑着,指了指盘子,示意她打开。
沈露白慢慢的将盖子掀开,瞬间惊呆了,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所淹没。
洁白的瓷盘上面放着一颗璀璨夺目的戒指,六面体的钻石,放射出明亮耀眼的光芒,那钻石并不多大,也并不招摇,托座铸成一个小小的莲花形状,将乾净透明的钻石牢牢的包在里面,造型精巧、独具匠心,确是沈露白喜欢的类型,看得出製作者的奇妙构想,更看得出买戒指人的用心良苦。
小时候,因着一句家喻户晓的广告词:钻石恆久远,一颗永流传,沈露白曾经幻想着,某一天她的白马王子会携着一颗钻石来向她求婚,后来,这个幻想就被深深的埋藏在心底,而如今,少年时的梦想又被翻出来,摆在桌面,并且实现了,如何不让她心花怒放?
她双目含泪,激动得不能自已。
成怀瑜将戒指拿在手里,轻拉过沈露白颤抖的手,温柔的给她戴上,目光灼灼的望着她,问着:「嫁给我好吗?」
沈露白胡乱的点着头,眼泪如大珠小珠一般滴落在地上,她慌忙去擦拭,却越擦越多,她扬起小脸,看着成怀瑜,一边流泪,一边微笑,说:「好!」
。
成怀瑜意气风发,眉梢眼角说不尽的得意,全身的毛孔都舒畅的大张开来,往外散发着喜悦的气息,他覆上沈露白的脸,擦去她的眼泪,把她揽在怀里,轻柔的抚摸着她的秀髮,全然忘了这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
对面一直在做观众的成若瑾和霍承志面面相觑,看呆了去,过来好一会儿,小瑾才跳起来,「啪啪啪」的鼓着掌,叫嚷着:「太好了!露儿姐,以后我就叫你嫂子了!」
霍承志跟着站起来,拱着拳头,笑说:「恭喜,恭喜!」
沈露白不再羞怯,从成怀瑜怀中探出头来,坐正身子,大大方方的接受他们的祝福。成怀瑜的手慢慢探过来,握住她的,十指紧扣。
晚上,沈露白洗完澡,穿上成怀瑜为她精心挑选的睡衣,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想着白天的事情,不自觉的偷笑着。
「露儿。」
沈露白犹自兴奋着,忽然听到成怀瑜呼唤她的声音,连忙循声望去。
只见成怀瑜用浴巾围住身体,斜靠在浴室的门前,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洗过后湿漉漉的头髮凌乱的随意散落,眼睛幽黑明亮,里面水汽氤氲,睫毛上似乎也有水珠在闪烁,正随着他眨眼的频率有节奏的跳动着。头上水珠顺着脖颈流到他健壮强硕的身体上,使小麦色的皮肤上发出耀眼的光泽。
沈露白觉得刺目极了,脸上一红,一股热流立时在身体里流动开来,她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洗……洗好了。」
成怀瑜快步走过来,趴在她旁边,低下头来,轻说:「你不陪我一起洗,当然就快了。」他身上热得发烫的水珠滴在沈露白身上,惹得她心头一阵的悸动。
「你要怎么补偿我?」成怀瑜猛的起手,双臂双手将沈露白抄起。
沈露白只觉得一阵儿的头晕目眩,待清醒时,发现自己正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坐在成怀瑜身上(以下河蟹,如果可能的话,以后再补上。)
…………………………
沈露白觉得身体里像是装了一个炸弹,身体的最里端受到如轰炸般强烈的袭击,在最隐秘的看不见的地方,不断的散发出刺目的白光。胸部激剧的起伏,连喘带泣,像是无依无靠的菟丝花,紧紧的攀附在成怀瑜身上,过了好久,才慢慢地平静下来,浑身瘫软的偎依在他的身子上,连抱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成怀瑜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只觉得浑身上下畅快不已,每一个毛孔跳动着,传递着幸福的感觉,他紧紧抱住沈露白的身子,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安慰着她。
空死中瀰漫着欢爱后的气息,四週一片安静,只有激情褪去后两人犹未平静的呼吸声。
「感觉还好吗?」成怀瑜轻吻着沈露白的润湿的胳膊,温柔的问着怀中这个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女人。
沈露白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成怀瑜慢慢的从她身体中抽离出来,沈露白感受到身体中的异样,倒抽了一口凉气。
「疼吗?」
沈露白摇摇头,声音细弱微小:「我想去洗澡,身上粘糊糊的,不舒服。」
「一起。」成怀瑜往她耳朵里吐着滚烫的气息。
「不」,虽然两人已经再亲密不过,但一起洗澡,彼此将对方看得仔细真切,还是让她觉得害羞不已。
成怀瑜含着笑意的扳过她的身子,目光灼灼的像是一壶开水,沸腾着他的爱意。
「你早晚要习惯的。」
「那就等习惯了再说。」
成怀瑜顺从她的意思,将她柔软的身体放下。
沈露白的脚刚接触到地面,便觉得腿部一软,直挺挺的又往成怀瑜身上倒去。
成怀瑜连忙接住她,说:「哦,改变主意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将沈露白拦腰抱起。忽然间的失重感觉使得沈露白只能无助的紧紧着攀附住他的身子。
走进浴室里,成怀瑜单身打开莲蓬头,调整好水温,将自己和沈露白置于花洒之下,温热的水溅在两人身上,激起一个个的水花。
成怀瑜放下沈露白,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大手拖住她的臀部,挤好沐浴液,轻柔的给她擦洗着身子。
沈露白身体绵绵软软,柔若无骨,成怀瑜大声在她身上滑动着,只感觉肤如凝脂,细緻滑嫩,手感非常的好,忽然间,一股热流涌从下腹部升腾开来。
「露儿」,他轻声的叫着,却听到身上传来浅浅而平稳的呼吸之声。
原来是已经疲惫不堪的睡着了,成怀瑜轻笑,迅速的沖洗好两人的身体,用毛巾擦乾,左手托住她丰腴的臀部,右手抱住她细细的腰肢,像是抱着珍贵的艺术品一样,将乾乾净净的沈露白放在床上,身体便完整的呈现在成怀瑜面前,白皙光洁,窈窕青春。
成怀瑜压制住心底的火,在她身边躺下,侧过身,将沈露白的后背紧贴住自己的坚硬的胸膛,右手搂住她的头颈,左手伸过去覆盖在她的胸房之上,轻轻吻着她的肩膀,问着她沁人心脾的体香,香甜入梦。
按照原定的计划,今天回去沈露白老家,一是跟刘香梅说他们俩的事儿,商定婚期,二是将她接过来常住。
本来沈露白给她妈妈打电话的时候说了要回去的事儿,也想提前告诉她自己和成怀瑜的事儿,但话到嘴边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所以,刘香梅拉开门见到他们两个站在外面的时候愣了一下,但很快的就眉开眼笑了。她一直瞧着成怀瑜对露儿的感情不一般,先前因为赵晋鹏突然跑来,还以为两人没戏了,着实郁闷了一阵,现在看到他们成双成对了,打心眼心头欣慰起来,连忙将他们让进屋。
成怀瑜恭恭敬敬的鞠躬致礼,亲切的叫了一声:「妈」。
这一声,把刘香梅的骨头都叫酥了,她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忙前忙后的端茶倒水。
成怀瑜握起沈露白的手,故意的将她手上的戒指显露出来,说:「妈,我已经跟露儿求婚了,想尽快的跟她结婚,希望您能答应把她嫁给我!」
沈露白羞涩的低垂着泛红的脸,不发一言。
刘香梅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忙笑说:「只要露儿愿意,我没意见!」她有自己的考量,作为一个母亲来说,嫁给成怀瑜无疑是上上之选,成怀瑜这人虽然言语不多,但绝对是稳重老成的,他家境富裕,女儿嫁过去之后从此就不用再奔波劳累,他家里也没有婆婆,而小姑子小瑾跟沈露白的关係又特别好,少了婆媳、姑媳之间的矛盾,绝对是个很理想化的选择。
成怀瑜笑说:「露儿她已经答应我了,请妈您帮我们选个日子吧,越快越好。」
刘香梅说:「好,我帮你们选个黄道吉日。」
成怀瑜接着说:「我们这次回来,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把您接过去住,您看您一个人住在这儿,连个陪您上医院的人都没有,我们也不放心。」
这话说得刘香梅心里头暖和和的,没想到这个未来的女婿想得这么周到,但嘴上还在推辞:「我自己照顾自己没问题,你们不用担心。」
沈露白□一句话来:「妈,你就听他的吧。」
成怀瑜接着话茬说:「是呀,我也算是您的半个儿子,在这点上就听我的吧。」
刘香梅想了想,答应着,说:「那好吧,我就先到你们那儿住一阵。」
沈露白很高兴,立刻的帮妈妈收拾起东西来。
卧室里,刘香梅偷偷的问女儿说:「那个大明星是怎么回事?小成他知道吗?」
沈露白一笑,说:「他就是以前学校的一个校友,你放心吧,他知道的。」
老人家的感觉总是很敏锐,刘香梅说:「可别因为他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我瞧着那个姓赵的明星,总觉得他眼神不对,你可得离他远点,别让小成误会。」
沈露白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鸟~~~呼唤鲜花~~
幸福
刘香梅忽地眼圈红了,凝视着女儿三分似亡夫的脸,说:「有空去给你爸上上坟吧让他知道你的好事高兴高兴。」
傍晚时分三人回到大宅里,与小瑾和霍承志相见,不免又是一阵的欢声笑语。
最快乐的还是沈露白,她从来没有奢望自己还能有结婚的一天,她以为经历了东京的事情之后,她再也没有得到幸福的权利,但终究,上天对她不薄,将成怀瑜这么优秀、这么爱她的男人送到面前,懂得她的悲喜,知道她的冷暖,了解她的彷徨无助……现在妈妈也来到自己身边,牵挂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她在乎的人都在身边,触手可及。
浓浓的快乐通过每个肌肤毛孔渗透出来,使她整个人都被一层叫做幸福的纱笼罩起来,呼出的每一口气息中,都蕴含着无数个愉悦的气泡。
「露儿,你住哪个房间?」酒足饭饱之后,成怀瑜帮刘香梅安排好房间,刘香梅站在房间门口,问着沈露白。
「我……」,沈露白脸色微红,有些扭捏,偷看一眼成怀瑜,没好意思说出口。
刘香梅看看两人的神态,心中约略的明白了,忙说:「不是我封建,但是结婚前,露儿你得跟我住。」
未来岳母大人的命令,成怀瑜哪里敢不答应,只是微微牵动的嘴角却透露出他的不情愿。
刘香梅转身去收拾行李,沈露白边看着他捂嘴偷笑,成怀瑜恨恨的咬着牙,忽然悄然上前,偷偷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沈露白受惊,差点要叫出来,连忙摀住嘴巴,欠起身子,瞪着成怀瑜,成怀瑜轻笑,握住她的手。
「咳咳」刘香梅咳嗽一声,两人连忙分开。
半夜里,沈露白被渴醒了,迷迷糊糊的起来去厨房找水喝,刚瞇着眼睛摸索到饮水机,忽然一把大力将她抱住,她吓得一惊,险些叫出来声,立时睡意全无,缓了一下,笑了:「这么晚不睡觉,埋伏在这儿干嘛?」
成怀瑜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像个小狗一样,慢慢的蹭着,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委屈的说:「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还有半个月才能和你名正言顺的睡在一张床上,漫漫长夜,让我怎么熬呀?」
沈露白反身正视他,揉了揉有些乾涩的眼睛,嗤笑的说:「以前没跟你住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你失眠呀。」
成怀瑜揽住她的腰肢,抵住她的额头,轻轻的摩擦着她的鼻尖,振振有词的反驳:「你没听过一句话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懂了不?」
沈露白轻笑着推开他:「我先喝点水去。」
「渴了?」成怀瑜一脸坏笑,目光炯炯,很像半夜里蹲在山坡上对着月亮嚎叫的某种生物,他挡住沈露白的去路,猿臂一捲,又将她捲入自己怀中,捧起她的俏脸,故意的将气息喷在她脸上,说:「何必捨近求远?」
沈露白面色微微透着粉,恰似芙蓉不胜晨露的娇羞。
成怀瑜猛的吻在她的唇上,宛如两只对峙许久的狮子一样,立刻开始缠斗在一起,上下翻腾,凶狠猛烈……
很久之后,成怀瑜才放开沈露白,眼睛变得更黑更亮,喘着粗气的问着:「还渴吗?」
此时沈露白的脸已经变成了正午时分的芙蓉花,浅红娇艳,眉眼间添了许多成熟女人特有的妩媚风情。
成怀瑜恋恋的看着她,呼吸愈加急促,大手不受支配的探进她的衣襟里,抚摸着她细腻柔滑的肌肤。
沈露白感觉到他身体的某一处已经正在膨胀发热,连忙退后一步,再不撤身离开,恐怕自己就要在这里被吃掉了,忙说:「我得回去了,万一我妈醒来看不见我,找来就不好了。」
成怀瑜唉声歎气,又把她搂在怀里,慢慢调整自己的身体,让腹内一股嚣张的热气冷静下来,说:「再让我抱一会儿。」
「只是抱抱哦,不许干别的。」沈露白警告他说。
「……好吧。」成怀瑜毫不客气的把下巴搭在她肩膀上,把一般的重量都交给沈露白,声音低沉沙哑,说:「要不,我们明天就结婚吧。」
沈露白轻笑,拍拍他的后背,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孩子气?」
成怀瑜反问:「这叫孩子气吗?」
沈露白笑说:「当然,婚期可是你让我妈妈定的,决定好的事又反悔,当然是了。」
成怀瑜又歎了口气,说:「我是长子哥哥,很小的时候就去了美国读书,学习任务重,要学的东西太多,一年才回来一两次,都是自己独立生活,哪里会有孩子气的机会,现在心中没有了负担和压力,反而放鬆了许多。」
两人甜蜜的拥抱着,过了好一会儿,沈露白开口说:「怀瑜,我跟大学时候最好的一位同学秦丽联繫过了。」
「哦?」成怀瑜专心的听着。
「我退学的时候是悄悄走的,谁都没告诉,把手机号也换了,再也没跟她联繫过。」沈露白悠悠的说。
「嗯。」
「昨天我按原来的手机号码给她拨了个电话,她竟然没换号,我刚叫了她的名字,她就猜出是我了,特兴奋。」沈露白略带些伤感的慢慢说着。
「嗯。」成怀瑜听着有些心疼。可以相像得出她自己凄然离开时心里是多么的难过。
「你说我这人是不是特绝情呀?在宿舍里她住我上铺,经常照顾我,对我特好,可我还对她那样。」沈露白声音有些颤抖。
成怀瑜探起身子,面对着她,半真半假的说:「你有时候是很绝情。」接着话锋一转说:「但那件事你做的对,如果你和她告别,你该怎么解释你退学的行为呢?这可不是随便的一个理由就能糊弄得了的。再说,在那种情况下,你已经够难过的了,当面的告别只是徒增伤感而已,倒不如悄然离去。」
「真的?」听着他为自己剖析,沈露白的心里舒服多了,她一直都觉得对不起秦丽,觉得自己辜负了这段友谊。
「真的!同学之间的友情是不会因为这些而磨灭的,你现在去补救还来得及。」成怀瑜看着她,给她以鼓励。
沈露白笑了,说:「我告诉她我要结婚的事了,她很替我高兴,说想见见你,你哪天有空,带你去看看我的朋友。」
成怀瑜也笑着,摩挲着她的脸颊说:「时间随你定。」
沈露白点着头,心里头舒畅无比。
成怀瑜牵住她的手往楼上走去,沈露白送到房间门口,说:「好好休息。」
沈露白欠起脚尖,在他唇上重重的吻了一下,说:「你也是。」
成怀瑜微笑着目送她进屋,将门带上,绝对去跑两圈,发洩下过剩的精力以尽早入眠。
老人家习惯了早起,刘香梅早上六点半就起床做早餐,做好早餐就习惯性的去叫沈露白起来吃饭。
沈露白本来昨天睡的就晚,和成怀瑜分开后,心里头有一直的狂跳,躺在床上想着即将要结婚的事,心里头既兴奋又有些忐忑,直到凌晨才睡着,此时正睡得香甜,就被老妈喊醒了:「去叫小成和小瑾起来吃早饭,年轻人就要早睡早起身体才会健康。」
沈露白向来不忤逆母亲大人的话,虽然不情愿还是哈气连天的起来了,揉揉惺忪睡眼,强自撑开,便进了成怀瑜的房间。
成怀瑜露出着肩膀,头微微的向她这边侧着,即使在睡梦中都是那么的俊朗。
沈露白蹲在床头,一边打瞌睡,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叫着他:「起来吃饭了。」叫了几声见他还不起来,乾脆就去推他,推了几下还不起来,沈露白便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赖床妈妈屡试不爽的那个绝招:掀被子。
她立刻来了精神,摩拳擦掌,看着成怀瑜俊美的睡颜,坏坏的笑着,攒足了力气,猛的一下子,把成怀瑜身上的被子掀开了。
啊?沈露白愣住了,紧接着,一股热血像潮水一般的涌上了她的脑子,脸被憋得通红,原来,成怀瑜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而此时那里已经支起了一个巨大的帐篷。
「哈哈哈」,成怀瑜大笑着坐起来,目光闪闪发亮,眼睛里闪动着恶作剧似的光芒,其实沈露白一进来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一直在装睡,她闭着眼睛推他的可爱样子都落入到了他的眼中。
「你……你耍我!」沈露白大窘。
成怀瑜一把把她拉坐在自己身上,硬硬的身体抵住她的臀部,亲暱的说:「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自己闯进来的。」
沈露白嗔怒:「不准转移矛盾,我说的是你明明醒着,故意装睡,害得我……」
「害得你什么?」成怀瑜大乐,在她耳边吹着粗气故意的问。
「……流氓。」沈露白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这你可是冤枉我了,正常的男人早晨都这样,以后你就知道了,再说,可是你自己要看我,可不怪我,要我说,你是流氓色女才对!」
成怀瑜的话有理有据,沈露白无可辩驳,更加窘迫,匆匆从他身上逃离,说:「你穿好衣服赶紧下来,我妈等你吃饭,我去叫小瑾。」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吧留言吧~~~
发疯的人
这几天,有个轰动全京城的大事件,据说,以一部片子迅速蹿红而后又销声匿迹的日本着名成人女星吉野丽花不日将到香港去,和着名的三级 片导演会面,商讨合作拍一部电影事情。虽然成人女星并不是第一次到香港来,但这么大肆宣传的还是头一次。
报纸上还刊登了一张吉野丽花的大幅照片,穿着三点式,肚脐傍边的心形的胎记尤为明显。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报纸,沈露白心中困惑至极,将报纸拿到成怀瑜跟前,问着他。
成怀瑜扫了一眼报纸,说:「哦,很正常的嘛,以前就有的,AV女星们也得扩大一下国际影响嘛。」
「不是,我问的不是这个,这个吉野丽花明明就是我呀,怎么出现了一个人,长的跟我这么像,就连胎记都一摸一样。」沈露白急急的追问着。
成怀瑜一笑,揽过她的腰肢,说:「以后不用再担心赵晋鹏那小子再威胁你了,他即使现在就把那张光碟拿给所有人,人们也不会相信他的。」
「我……」沈露白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有猛的扑进了成怀瑜的坏里,胡乱的亲吻着他的脸颊,表达着自己对他的感激。
「以后就彻底的把那件事忘掉好不好?你要记住,在东京拍过片子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成怀瑜抚摸着她的后背说。
这个年代,整容技术这么发达,要伪造出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的事儿。为了彻底的让沈露白踏实下来,成怀瑜着实费了些精力和金钱,但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非常值得的。
另一边,赵晋鹏发疯似的把报纸揉成一团,扔在脚底,狠狠的踩着。头未梳、脸未洗、衣服未换,活像一个乞丐,眼睛血红,不停的往嘴里灌酒,一会儿抓着头髮,一会儿摔打着酒瓶……
「你他妈的给我老实待会儿!签了你真是我瞎了眼了,在你身上投了那么多钱,到现在都没收回来,他妈的各方各面的人都被你得罪光了,怎么就这么不顺呢,好不容易签了一支广告,都要签约了还被别人抢走了,你他妈的就是个扫把星!」刘大海狠毒的骂着他,赵晋鹏现在就等于是一块废柴,再不是他手中的摇钱树,他恨不得狠狠的踹他两家才解气。
好似有人在暗中专门针对赵晋鹏一样,刘大海几乎以为他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刘大海越看他越可气,警告他说:「你他妈的再这样下去,别怪公司封杀了你,你到时候就狗屁不是!」越看他越像一滩烂泥,还是转头去培养新人来得重要!刘大海甩头离去,走到门口时,回头厌恶的瞪了他一眼,狠狠的啐了一口,重重的摔上门。
赵晋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踢到了地板上的空酒瓶,发出「碰碰」的声音,他趿拉着鞋,蹭着地面,一下子把酒瓶踢出去好远,撞在墙上,又被弹回来。
头晕目眩,胃里面一阵阵的泛着噁心,他扶住墙壁,浑浊的眼睛紧盯着酒柜,慢慢的目标走去,忽地,手上一滑,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幸好地板是木质的,倒也没摔疼,爬起来继续走。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拉来柜子,却发现里面空蕩蕩的,一瓶酒也没了,他一下子洩了气,身体顺着柜子软软的滑下去,碰开了最下面的柜门,受到撞击,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的滑落出来,掉在地上,那都是他大学时期的东西,用不到了,码在这里。
一本厚厚的书砸在腿上,赵晋鹏却感觉不到疼,他的神经被酒精刺激得已经麻木了,他机械的拿起书本,随手翻了两下,忽地,一张光盘从里面掉了出来,他的眼神牟的一紧,像是有一根利剑从他后脑穿过,他颤抖的手捡了好几次才将光盘拿在手上。
盯着这张光盘,他看了好久,忽然,他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客厅走去,每一个步子,都走得异常艰难,彷彿一根风中的芦苇,头重脚轻,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眼睛圆瞪着,眼神却清明了许多,他使劲的咬着牙,磨动牙齿,发出「吱吱」的声响。
把光碟放进影碟机里,打开电视,他把酒瓶往旁边推推,随意的坐在地上。
屏幕上出现了沈露白光裸的身体,赵晋鹏嘿嘿的笑着,心头像是被一把钝刀慢慢的割着,但是脑子中一瞬间却闪过一丝自虐的快感,他被这种感觉迷住了,强迫自己盯着屏幕,享受着痛苦与快乐的在体内的互相搏击。
忽地,他瞪大了双眼,瞳孔扩大,眼神定格在电视里的男人身上,激灵一下子,身上彷彿被一桶冰冷的水浇住吗,淋了个透心凉,那仅有的一点快感消失殆尽,一股子强烈的恨意从心底直冲脑子,像是一把熊熊的烈火烧燬了他的理智,烧红了他的眼睛,散发出一种野兽般的危险气息,他顺手抓起一只啤酒罐,在攥紧捏扁,又狠狠的摔倒墙上,只听见「匡当」一声,悬挂在墙上的大幅照片被砸了下来。
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太阳穴突突的往外跳着,牙齿死死咬在一起,嘴角裂开,面目扭曲得变了形。
狗男女,你们等着,我不会饶过你们的!赵晋鹏揣起桌面上的水果刀,退出光盘放在怀里,冲出了家门。
现在他被一股剧烈的恨意控制住了,身体前倾,脚步如风,虽然有些不稳,但异常的快。
走出楼门口的时候,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个人,他理也不理,一阵风似的往停车场走去。
「赵月明……赵月明……你他妈的去哪儿?」被他撞倒的正是刘大海,他的车子刚出了点毛病,刚刚修好,上了车,才发现手包落在赵晋鹏家了,正要上去拿。
他被赵晋鹏那骇人的摸样吓了一大跳,连忙爬起来喊着他,但赵晋鹏充耳不闻,根本就不回应他。刘大海连忙小跑着跟在他后面,但赵晋鹏的速度太快了,刘大海拚命的追赶还是赶不上他。这时候,赵晋鹏已经开出了车,风驰电掣一般的驶过来,要不是刘大海闪的快,现在恐怕早已经被他撞死。
「这下子疯了!」刘大海快被吓死了,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啐了口吐沫,又赶紧上了车,跟在他后面。
赵晋鹏的车无所顾忌的在道路上行驶了,不看红绿灯,不避行人,幸好这个时间并不是高峰阶段,这条路来往的车辆人员并不算多,这才没出现大的事故,倒让后面跟着的刘大海犹如做云霄飞车似的,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赵晋鹏不看红灯,可他得遵守交通规则呀,这么一慢,再抬头看时,早已经不见了他的蹤影,刘大海懊恼不已,此时也顾不得赵晋鹏的公众形象了,连忙拨打了报警电话。
赵晋鹏直奔成怀瑜家而去,在门口处停下,跳下车来,疯狂的按着门铃。
今天家里只有刘香梅一个人,成怀瑜和沈露白去和朋友见面,小瑾和霍承志出去约会。听到门铃响,以为是谁回来了,也没看屏幕,直接按下按钮,就又去厨房忙了。
赵晋鹏冲了进来,进到大厅,四下张望,一个人影不见。
「回来了?」刘香梅笑吟吟的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像个疯子一般的他,一愣,立刻慌张起来,质问着:「你是谁?」
「哈哈」,赵晋鹏冷笑两声,眼神凛冽,说:「阿姨你也在这里呀,不认识我了吗?」
刘香梅仔细的辨认了一下,这才发现他竟是那个去过自己家里的大明星,连忙问:「你来有什么事吗?」
赵晋鹏的眼神继续在四下搜寻着,问:「你女儿和成怀瑜那对狗男女呢?」
刘香梅心中感觉很不好,她忙说:「他们出去了,你要是找他们就打电话联繫吧。」这句话隐含着逐客的意思。
赵晋鹏可不管这些,眼睛看向茶几上摆放的一堆大红色的请柬上,快步走过去,翻开起来,只看了第一行:「新郎成怀瑜新娘沈露白」,就受不了了,三下两下的就撕掉,又将桌子上面的请柬全部扫到底下,用脚使劲的踩。
「你这个疯子,你干什么!」刘香梅连忙赶过来,拉住他的胳膊,厉声的斥责着。
「哈哈哈哈」赵晋鹏大笑,眼睛通红的,面目狰狞,说:「是,我是疯子,是被你的女儿和女婿逼疯的!把我害成这样,他们也别想好过!」
刘香梅升起一股惧意,她知道,和疯子是没有道理可将的,她唯恐伤害了自己,连连后退。
赵晋鹏阴郁的桀桀怪笑,说:「阿姨,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冤有头债有主。」目光忽地的一凛,脑中有些换乱,说:「不对呀,听说沈露白是为了给你筹钱还拍的片子,你才是罪魁祸首呀。」
刘香梅止不住的上牙打下牙,哆哆嗦嗦的问着:「你在胡说什么!」
「哈哈哈」,赵晋鹏又是一阵怪笑,说:「看来你还不知道呢,好吧,今天我就来让你看看你女儿和你女婿的丑态!他想随便的弄一个人来冒充,没门,你自己的女儿,你一看就知道是不是她吧?」
他拉过刘香梅,死命的拽着她,把她拉到电视前,放好光盘,强迫着让她看。
作者有话要说:憋不住了,决定再更新一章~~~
为了避开横着爬行的河蟹,将a+v都改成了成人~~~
好希望有一天能将删掉的OO+XX都发上来~~~
惊变
电视中出现的情节让刘香梅目瞪口呆,脸色瞬间变得灰败,这里面的两个人她都认得,自己的女儿女婿,怎么会认不出来,只是,这到底是什么时候拍的,他们又为什么会拍这种东西,又怎么会落到赵晋鹏手里,她的心中瞬间充满了很多的疑问,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赵晋鹏一定没安好心!
刘香梅强作镇定,抢过遥控器,立刻将电视关掉,掩饰着内心受到的强烈冲撞,冷静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好,那我就来告诉你,你女儿为了给你筹措手术费,就去东京拍了这种专门给成人看的电影,和她一起拍的就是你的好女婿成怀瑜,好玩吧,哈哈。」赵晋鹏狰狞的笑着。
刘香梅一阵目眩,险些摔倒,她连忙扶住桌子,等待着眩晕过去,虽然她也曾经询问过那笔钱的来历,但露儿说是跟爸爸生前的一个朋友借的,那个朋友在未发迹之前自己的丈夫曾经帮过他很多的忙,刘香梅曾天真的想,他借给自己些钱也是正常的吧,没想到,那笔救了自己性命的钱竟然是这么来的。
想及此,刘香梅心如刀绞一般,现在她最担心的是赵晋鹏的用意,她强打着精神,无力的问着:「你给我看这些,说这些,到底安的什么心?」
「安的什么心??你应该先问问我都做了什么。」赵晋鹏狞笑着,得意的说:「你还不知道你女儿其实根本就没有读完大学吧?」
刘香梅无比震惊的看着他,她说的每一件事都像是把菜刀在切割着她的心。
「知道为什么吗?是我逼的,以为我发现了她拍那种片子,噁心她,恨她,就威胁她要把她的事告诉学校里所有的人,她就乖乖的退学了。」赵晋鹏得意的说着:「你知道上次我去看你是为什么吗?还是在威胁她,你就是她最在意的软肋。」
忽然的,赵晋鹏的表情一转,又变得狰狞恐惧,脸上涨红着,青筋暴露,恶狠狠的说:「我那么爱她,甚至原谅她以前的事,她却不知好歹,趁我不再的时候和成怀瑜勾搭在一起,她以为找了靠山吗?以后弄出个替身来就把她洗乾净了吗?他以为手里有了我的把柄吗?以为把我所有的路都封死了吗?告诉你,老子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
赵晋鹏说出来的事强烈的打击到了刘香梅,女儿为了她,竟然受了那么多的磨难,牺牲了尊严、出卖了身体,她最了解她的女儿,她去拍那种片子,该是承受了多么苦痛的煎熬呀!
如果她早知道这些,宁可自杀死掉,也不会让露儿去承受这些,她为她的女儿心疼着,心中有个机器在不停的搅拌着她的心,所有的眼泪都淤积在其中,但她知道,此时还不是流泪的时候,赵晋鹏这个大魔头不知道又要这样折磨自己的女儿,作为一个母亲,该是挺身而出保护女儿的时候。
她强压着怒气,冷静的又问:「你现在想对他们做什么?」
赵晋鹏眼睛闪出兇恶的光芒,嘴角抽动,说:「我要把他们绑起来,一刀一刀的杀死他们,就像古代的千刀万剐刑一样,让他们受尽痛苦却死不了,亲眼看着对方身上的肉被一点一点的割下来,最后变成个血葫芦,看他们还会不会相爱!哈哈哈哈。」
赵晋鹏说着,彷彿已经看到了他们痛苦的向自己求饶的场面,他大笑不止。
他已经疯了!刘香梅知道和这种疯子没有道理可讲,她不能允许别人去伤害自己的女儿!她仇视的望着赵晋鹏,忽然发现他衣服里面有个明晃晃的东西,立时有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女儿为了她可以做任何事,同样,为了女儿能有尊严的活下去,她也可以做任何事。
她假装成害怕的样子,表说话边往赵晋鹏跟前走:「求求你千万别这么样,你怎么忍心杀死露儿呢?我劝劝她,让她跟你在一起好不好?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吗?她最听我的话了,她一定会同意的。」
赵晋鹏面色一喜,说:「真的吗?」
刘香梅继续说:「当然是真的,她为了我都能去拍那种片子,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你说是吧。」
赵晋鹏忽然有一阵的迷乱,脑子在激烈的斗争着,刘香梅已经近在咫尺了,忽然的,她快速的伸手将赵晋鹏内兜里的水果刀掏出来,反握在手中,使劲全力,猛的像赵晋鹏刺去。
赵晋鹏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下意识的一躲,这一刀只扎在了他的胳膊之上。他木怔怔的看着刘香梅,又看了看哗哗直流的鲜血,一股怒意像是奔腾的海水一般涌上了他的脑子,沖昏了他的离职,他迅速拔出胳膊上的匕首,不假思索的往刘香梅的胸口捅去……
一切都在一瞬间完成,快得他自己来不及思索,快得刘香梅来不了躲闪,快得已经跑到门口的警察来不及制止,都眼睁睁的看着刀子没入了刘香梅的心脏。
血液像是瓢泼大雨一般的涌了出来,洇湿了刘香梅的衣服,染红了赵晋鹏的双手,滴答滴答的流到地面上,刘香梅的身体软做一团,堪堪的往后倒去,赵晋鹏不可思意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警察蜂拥而至,三下两下就将他制服了,几个警察赶紧跑过来,抱起刘香梅尚有一丝温暖的身体,赶紧的往医院送去。
和秦丽见过面,沈露白非常的高兴。
原来好朋友之间,即使好几年不联繫,再见面之后的那种亲切感和熟悉感还是不会变的,还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玩笑。
临分别的时候,秦丽在洗手间里偷偷的跟她说:「赵晋鹏后来好几次问过我,知不知道你的情况,看起来对你还很眷恋的样子,你们走到今天这步,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还是觉得惋惜。今天看到你未来老公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好好的跟他过日子吧,你会幸福的。」
沈露白斩钉截铁的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很幸福的!」
回来的路上,沈露白一直笑着,跟成怀瑜讲着他们以前在学校里的事。成怀瑜笑吟吟的聆听着,偶尔插一句话。
到了家门口,发现院门敞开着,成怀瑜疑惑的开车进来,发现一辆警察停在院子当中,两人慌忙下车,只见门口处已经隔出了一条明晃晃的黄色警戒线。
两人相视一眼,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里,慌忙的跨过警戒线。
一进屋,一大股刺鼻的血腥之色扑鼻而来,一个警察连忙走过来。
成怀瑜强自镇定,握住沈露白冰凉颤抖的手,问着:「我是屋主,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说:「你们认识那个歌手赵月明吗?」
成怀瑜点头。
警察接着说:「他闯进你们家里,用刀捅伤了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
沈露白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如下坠的落叶,成怀瑜连忙搂住她,连忙追问着:「那妇人是我母亲,她现在怎么样了?」。
警察无比同情的看着他,说:「已经送外医院了,从那个伤势来说……恐怕是凶多吉少,你们还是赶紧去医院见她一面吧。」
成怀瑜心中一凉,问明在哪个医院,连忙抱起沈露白,飞奔着上车,奔驰而去。
路上,沈露白悠悠醒转,眼神涣散,茫然四顾,急切的问着:「我妈呢?」
成怀瑜不发一言,只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给她安慰和鼓励。
这一段短短的路,长的就像是漫漫长江水,成怀瑜心急如焚,恨不能插上翅膀飞过去。
沈露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虚弱而萎靡的蜷缩在椅子上,抖成一团,任由一串串的眼泪滑落脸庞。她希望很快到达医院,但又希望永远不要到达,那样她就可以像个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永远不会听到噩耗。
医院终于到了,成怀瑜把沈露白搀扶下来。
此时,她才知道自己的腿上软软麻木的已经一点知觉都没有,全身的力量都依附在成怀瑜身上,被他半抱着走进去。
成怀瑜拖住她的腰肢,快步的往前走着。经过一间病房时,几个护工推着一架盖着白布的尸体出来,家属们在后面撕心裂肺的哭嚎着。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会不会骂我,好吧,我做好了挨骂的準备~~~
死亡
医生已经停止了抢救,因为,已经没有了救治的必要,整个心脏已经被刺透了,即使大罗金仙在这里,也束手无策。
医生给刘香梅注射了药剂,延续着以秒来计算的生命,让她有机会和家属见最后一面。
成怀瑜抱着沈露白进来,刘香梅眼前一亮,精神似乎好了许多,竟然挣扎着要坐起来。
「妈,你没事对不对?」沈露白一喜,扑到妈妈身边,以为妈妈她没有生命危险。
「露儿,你冷静的听妈妈说。」刘香梅握住女儿的手,贪婪的看着她,说:「妈妈就要去找你爸爸了,以后就剩下你自己了。」
「不……不……」沈露白使劲的摇着头,眼泪如瓢泼的雨瞬间倾泻下来。
「我死之后,你不要难过……妈妈这一生,有个……好丈夫,有个好……女儿,值了……只是苦了你。」刘香梅的气息开始不稳了,苍白色的脸上越来越暗。
「妈,你不要说了,好好养着,你不会死的,不会!」沈露白死死握住妈妈的手,胡乱的揉搓着,想将那冰凉得如同冰块的手捂热。
刘香梅的开始涣散的眼神飘向成怀瑜,他赶忙蹲下。
刘香梅将沈露白的手搭在成怀瑜手上,说:「你是好孩子……我女儿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向我保证……一定……要好好对她,永远……都不会……辜负她!」这一句话,说得异常艰难,歇了好几起才说完。
成怀瑜紧紧握住沈露白的手,连忙说:「妈,我向您保证,这一辈子都只爱沈露白一个人,永远的疼爱她,守护她,代替她的父亲和母亲。」
刘香梅又缓缓的看向女儿,脸上满是灰败之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露儿……我的好……女儿,愿你……以后的人生里……再没有坎坷。」
说完,身上抽搐了一下,眼睛缓缓合上,头软软的歪在一侧,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妈……」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从沈露白柔弱的身体里爆发出来,每一滴眼泪都像是她心中流出的血。
她的妈妈,她用身体和尊严挽回的妈妈,终究还是被自己害死了。
沈露白悲恸欲绝,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使劲的推着妈妈渐渐冰冷的身体:「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能死,不能死,你死了我该怎么活下去……」任由她怎么喊,刘香梅都闭紧了嘴,再也不会张开了。
成怀瑜心中亦是难过至极,脸上一痒,顺手一摸,竟全是泪水。他搂住沈露白的肩膀,柔声的劝慰:「露儿,妈她已经过世了,你就让她安静的走吧。」
沈露白一听这话,陡然火气,一把将成怀瑜推开,满脸的戾气:「你胡说,我妈妈她刚做完手术,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你是坏人,你诅咒她!你给我滚!」
她的脑子混乱了,成怀瑜心中疼得要命,见她哭得眼睛红肿,嗓子哑了,浑身冰冷抽搐,抖做一团,这样下去,她的身体受不了的,连忙箍住她的身体,紧紧的压住她的四肢,将她送到另外一间病房了,让护士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沈露白拚命的挣扎着,拳打脚踢,叫嚷着让成怀瑜滚出去,成怀瑜任由她打骂,就是不鬆手,她把手上的力气用个乾净,镇定剂也慢慢的发挥了效力,不一会儿,沈露白就睡着了。成怀瑜给她盖好被子,望着她煞白煞白、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在睡梦中仍然在抽搐的嘴角,红肿的双眼,轻轻的歎了口气,叮嘱护士好好看着她,自己便出来安排刘香梅的后事。
霍承志和成若瑾也闻讯赶来了,也不免大哭一场。
他们帮着成怀瑜将尸体推到太平间。
拿到医生开具的死亡证明,成怀瑜看了好一会儿,坐在长椅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抑制住心头的那阵酸疼,冷静的掏出手机来,给刘香梅的兄弟姐妹们打电话。
「哥哥,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这儿我们先看着。」小瑾看着哥哥憔悴又疲惫的样子,很担心。
他既难过刘香梅的突然辞世,又担心突然收到的打击,还要兼顾关于办理后事的方方面面的问题,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成怀瑜揉揉眉心,说:「我没事,你去帮我看着露儿,有什么不对就立刻找医生。」他担心护士不能尽责,怕沈露白在清醒后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儿来。
成若瑾依言去了。
霍承志做到他身边说:「我刚才打电话问了,说赵月明杀人的事是警察亲眼目睹的,判死刑是板上订钉的事儿,我又去加了把火。」
成怀瑜点点头,歎了口气,沮丧的说:「都怪我,是我低估了他,没想到他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霍承志摇摇头,说:「这不能怪你,谁都没想到,你不用自责。」
成怀瑜又重重的歎了口气,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露儿了,本来想要好好的保护她,却没想到让她遭受怎么打的打击。」
一向都自信满满,从来不会对自己丧失信息的成怀瑜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是心中实在自责的厉害,看到发小受到这样苦痛的煎熬,霍承志心中也不是滋味,只能尽量做好力所能及的事儿来减轻他的负担:「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成怀瑜说:「我家里暂时不能住了,你安排好小瑾的住处,另外,露儿家的亲戚可能一会儿就都到了,你也帮他们安顿一下。」
霍承志说:「你放心吧,都交给我。」
沈露白的阿姨舅舅们都焦急万分的感到了,蓦然听到刘香梅去世的消息,他们都不敢相信,这不是过来享福的吗,怎么连命都没了?满腹的怨气便都发洩在成怀瑜身上,一边哭着,一边骂他,成怀瑜只是默默的听着,一句也不反驳。
霍承志在一边实在听不下去了,说:「这是个意外,你们不能骂他,出了这种事,谁也不想的。」
成怀瑜连忙拉住他,说:「别说了,这样骂我,能让他们心里好过些,我心里也舒服些。」
他们本也都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一时被悲伤沖蒙了,也就不再谩骂,二舅过来,开始跟他讨论办理后事的事,人都已经死了,入土为安才是总重要的。
「你们那里的习俗我不太懂,还是您操持吧。」成怀瑜说。
二舅说:「我姐没儿子,缺一个披麻戴孝摔瓦罐的孝子,你能来吗?」
「当然,我就是她儿子,没能给她养老,却这么快就给他送终了。」成怀瑜说着,话语中透出浓浓的伤感。
「妈……」沈露白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她做了一个可笑又可怕的梦,梦里,她的妈妈死了。幸好只是个梦,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醒了。」小瑾关心的问,她一直尽职尽责的守在沈露白的床边。
沈露白揉揉乾涩肿胀的眼睛,茫然四顾,声音沙哑难听,问着:「我这是在哪儿呀?」
小瑾一愣,说:「医院呀?」
「医院?我怎么到医院来了?」沈露白苦苦的回忆着,忽然,脑子彷彿被劈开一样,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原来,那个梦竟然是真实的!她的心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到割着,每一刀都带来尖锐的疼痛,牵动了每一根神经,全身无处不疼。
「我妈呢?我妈呢,小瑾?」沈露白哀戚的问着成若瑾。
成若瑾面容一黯,说:「已经送到火葬场了。」
沈露白「霍」一下子掀开被子,拔掉手上的针头,挣扎着爬了起来 。
「你干什么呀?你看,手上都流血了。」小瑾慌忙来阻止她,叫嚷着:「护士,护士快过来。」
沈露白眼前一黑,虚软无力的软倒在地,无数金星在眼前闪动,她狠狠的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等待着眩晕过去。
「小瑾,帮帮我,带我去,我要亲自去送我妈妈。」沈露白喘息着说。
「你这么虚弱,根本就走不了呀,他们就是怕你看见伤心,才没有叫你的,你就在这儿休息好吗?」小瑾赶紧的劝阻她。
这支镇定剂的药力本有12个小时,成怀瑜本想着,趁她睡着的的时候,将刘香梅火化完毕,不管沈露白是否会怨他骂他,他都不管了,只要她不用硬生生的看着亲人被焚化的过程,不用去承受那样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就好,可是没想到,沈露白现在就醒了。
「求求你,帮帮我,小瑾,求求你!」她哀伤的恳求着小瑾,眼睛里蓄满了泪,那样的痛彻心扉,让人不忍去看。
不自觉的,小瑾的眼圈也红了,她使了全身的力气,扶起沈露白,说:「好吧,我带你去。」
成若瑾撑起沈露白的大半个身子,沈露白也努力的迈动着自己瘫软无力的双腿。走了没几步,小瑾被累得脸色通红,额间冒汗,呼哧带喘,勉强的挪着步子。
「这样不行,小瑾,我们走不了几步的,你扶我坐下,去借个轮椅来吧。」沈露白忽然冷静的说。
成若瑾讶异的看着沈露白,总觉得她不太对劲,刚才还意识模糊,颓废难受的样子,怎么忽然间就这么冷静了,而且思路这么清晰:「露儿姐,你没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準备好了,亲们要打要骂就来吧~~~
我是万能受~~~
但我保证是好结局~~~
以下是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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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痛
沈露白脸色发青,苍白的像个鬼,虚弱的说:「我没事,你去吧。」
成若瑾不放心的看着她,一步一回头,沈露白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挥挥手,目送着她。
成若瑾看到她的笑容,心中一鬆,赶紧跑着去借轮椅。手续有些繁琐,头一次办这种事,好久只好,成若瑾才推着轮椅出来,回到刚才的地方,竟然已没了沈露白的蹤影。
成若瑾立时慌了,连忙四处的寻找着她,跟每个人打听着,幸好,沈露白当时的样子太吓人,有人留意了,赶紧给她值了路,说往后院去了。
她一个人,路都走不好,真难以想像她是怎么到了后院去的!成若瑾提心吊胆的,赶紧往后院跑去。
远远的看见沈露白风中的杨柳一般,晃晃悠悠的站在楼下,仰望着上面。
成若瑾这才把心放回到肚子里,快步上前:「露儿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沈露白悠悠的转过头来,眼眶中蓄满了的泪水瞬间都倾斜下来,说:「小瑾,刚才我看着上面,在想,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是什么感觉,会一下子就摔死吗?」
成若瑾的心头陡然一震,知道沈露白刚才竟起了自杀的念头,连忙从后面抱住她,哭着说:「露儿姐吗,你可千万别吓我,你要是死了,我哥哥该怎么办呢?」
沈露白拍拍她的手,说:「傻孩子,别害怕,我不会自杀的,刚才我看见妈妈了,她从天空中飘过,告诉我要好好活下去。」
「对对,乾妈她一定是希望你快乐的活下去的,所以,你要听她的话。」成若瑾连忙附和着她说下去。
「嗯,我得听她的话,可是小瑾,我没有妈妈了,没有了。」沈露白眼神涣散,又开始陷入迷乱之中,嘴里一直喃喃的重複着这句话,软软的倒在小瑾身上,又昏迷了过去。
正好有护士路过,成若瑾赶忙叫她帮助自己,又将沈露白送回病房里。
待护士重新将液体送入她的血管里,小瑾才敢坐在床旁边,稍稍的休息一下,这时候,手机响了,是霍承志,成若瑾连忙接通。
「沈露白怎么样了?」霍承志问。
小瑾歎口气,说:「我要被吓死了,露儿姐她刚才险些自杀。」
霍承志大吃一定,小瑾连忙给他讲了经过。
霍承志听后说:「你好好的看着她,这件事别告诉你哥,他的心理负担已经够重的了。」
小瑾说:「好,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在火葬场,办完了一切手续,成怀瑜买来一只洁白的花圈,放在盖满刘香梅尸体的白色单子上。
「马上就要进炉了,你再看你妈妈一眼吧。」火葬场的人员以为他是逝者的儿子,好心的提醒着他。
成怀瑜小心翼翼的揭开单子,默默的看了一眼刘香梅的遗容,说:「妈,您一路走好!」随即又小心的盖上。
霍承志往他这个方向看着,回答着小瑾说:「已经推进熔炉里了。」
天色擦黑的时候,成怀瑜来到医院里,全身素黑,右臂上带着一块孝布,眉头紧皱,疲惫憔悴。成若瑾一看见他,连忙叫着:「哥哥。」
成怀瑜做了个「嘘」的动作,放轻脚步,慢慢的走过来:「承志在外面,你跟他回去吧,露儿我来照顾。」
「你行吗?还是你回去休息吧。」成若瑾担忧的看着哥哥。
「我没事,快回去吧。」成怀瑜说着。
成若瑾只得走出门去,说:「那你好好照顾自己。」
成怀瑜点点头,等她走好,关好门,将上衣脱掉,坐在沈露白身边,看着她苍白如雪的脸,不仅心间又是一阵的刺痛,温柔抚平她眉间的褶皱,拂去她脸颊散落的髮丝,握住她冰凉的手,放在自己唇边,静静的守护着她,替她做那些本该是她做的事儿。
早上,成怀瑜醒来,揉了揉压麻的胳膊,见沈露白仍然在睡着,今天举行刘香梅的葬礼,她不参加是不行的。
「露儿,醒醒」,成怀瑜推着她,轻声的含着她的名字。
沈露白却宛如逝者一般,怎样都叫不醒,成怀瑜心中着急,忙将医生叫过来,医生仔细的帮她检查了一下,说:「出了脉搏有些微弱外,身体其他部位都很正常,我想她之所以醒不了来,是心理因素吧。」
霍承志已经来接了,殡仪馆送骨灰盒的车也开始出发,成怀瑜给沈露白换好让成若瑾準备的黑色衣服,一把将她抱到了车上,车子缓缓的往沈露白的老家驶去。
成怀瑜搂着沈露白的身子,虽然心中万般的不忍心,但他还是说了:「露儿,起来吧,送妈妈最后一程。」
过了好一会儿,沈露白的眼珠转了转,慢慢的睁开肿胀乾涩的眼睛,看了一眼成怀瑜,从他身上坐起,往边上挪了挪,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成怀瑜微不可闻的歎息了一声。
霍承志注意到两人奇怪的气氛,从后视镜里,一直注意着沈露白,故意的说:「怀瑜,你忙里忙外的,又照顾嫂子一晚上,累坏了吧,还不先瞇会儿,要不一会儿身体顶不住了。」
沈露白的身体抽动一下,头微微的往里侧着,但终究没有回头。
成怀瑜摇摇头,说:「想睡也睡不着。」
沈露白此时更是心乱如麻,心里头哀伤、后悔、矛盾……种种的感情交织在一起。
自从知道妈妈被杀死的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就彻底的坍塌了,那曾经憧憬着的幸福也已经不会再有了。
她知道成怀瑜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渴望着她回过头去,哪怕是给一个笑容也好,但她的脖子就像是被钉住了一样,硬硬的就是动不了。
成怀瑜的憔悴、担忧,她都看在眼里,不是不心疼,但此时她的心里更多的是对他的怨恨,而对他的怨恨都来自于对自己的怨恨,很矛盾,很难解释清楚。
车子驶进了村子,在这里,即将举办一个传统的葬礼,因为刘香梅才五十多岁,又是意外死亡,不算是喜丧,所以也不能大办,便只在家中设了一个灵堂,成怀瑜扮成孝子,和沈露白一起,为刘香梅披麻戴孝。
而刘香梅的骨灰,便和沈露白的父亲一起合葬了。
晚上,孝子是要守夜的,也经过了12点,四处静悄悄的,外面漆黑一片,成怀瑜坐在灵堂的地上,不停的烧着纸钱,而沈露白坐在他对面,扒拉着火盆,一言不发。
「你回去睡觉吧,身体太虚弱了。」成怀瑜看着她弱不禁风的样子,实在心疼。
「我妈妈,我来守,你去睡吧。」沈露白声音冷冷的,就像这如水的夜,将成怀瑜的心也浸湿了。但他能理解,她是陡然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才这样的,恢复一段时间,等悲伤淡些,就会好的。
「我是孝子,自然由我来守。」成怀瑜说。
孝子?沈露白心中嗤笑着自己,鄙视自己,痛恨自己,她扒拉火的动作越来越快,一簇小火苗从火盆里蹿了出来,落在帷幕上,险些烧着,幸好成怀瑜的动作快,一脚被给踩灭了。
「给我,我来弄。」成怀瑜把扒拉火用的小棍子从沈露白手中抢过来,歎了口气,声音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说:「乖,要是不愿意回去睡觉就去椅子上做会儿。」
熬了两天,成怀瑜眼睛下面有了淡淡的黑影,眼眶发青,在火光的照耀下,愈加显得憔悴。
沈露白望着他,忽然悲从中来,一行行热泪从眼窝涌动出来,心中充满着浓浓的绝望。
「大声的哭出来吧。」成怀瑜坐到她身边,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抚摸着她的头髮。
沈露白的眼泪如同一条源源流出的小河,打湿了成怀瑜的胸膛,哭声如同杜鹃啼血猿哀鸣,让人猝不忍听。她放任自己最后一次靠在这么温暖的怀抱里,为妈妈而哭,为成怀瑜而哭,也为自己而哭。哭得累了,便在成怀瑜的怀中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睁开眼睛,迷茫的睁开双眼,想了好一阵才想起昨天发生过的事儿,立刻映入脑海的就是:从此我没有妈妈了,不禁又是一阵捶心心刺骨的头,心脏就像是被硬生生的挖走了一块,滴出淋漓的鲜血,从此再也长不齐全了。
脑子清醒了,沈露白立刻从成怀瑜的怀抱里挣开,看到成怀瑜轻轻的动了动肩膀,心中一窒,但还是硬生生的转过头去。
这时候,二舅过来,叫他们去吃饭,沈露白连忙出来,匆匆的洗了把脸,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却怎么也咽部下去,只噎的满脸通红,咳嗽半天,喝了好多水才嚥下去。
「慢点,先喝点粥润润嗓子再吃。」成怀瑜递给她一碗粥,一只手伸过去,要捋顺她的后背,沈露白往旁边一躲,他的手臂落了空,尴尬的停在半空,半响之后才慢慢的收回,紧握成拳,放在桌在上。
二舅说:「你们今天就回去吧,剩下的事儿都交给我就行了,露儿,你也跟着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头七的时候回来一趟就行了。」
沈露白点点头,默默的往嘴里塞着馒头。
下午,几个人便返回了京城,路上,沈露白还是一言不发。
屋内沾染过鲜血的地面和家俱都被更换成新的了,所有的痕迹都被消失得乾乾净净,彷彿从来不曾发生过那件事一样。
沈露白久久伫立在母亲倒下的地点,神情哀思,想像着妈妈倒下时身上的疼和心理的疼。她这一生虽然短暂,但遇到的痛苦、难堪和尴尬不算少,但这种加起来,都没有妈妈的死带给她的伤痕更大,如果遭此遭遇那些痛苦难堪能够令妈妈活过来,她会毫不犹豫的重来一次。
走到楼上的房间里,她开始收拾妈妈的东西,换下来还没来记得洗的衣服上,还残留着妈妈的味道,那种温暖的温馨的特殊的味道,她用衣服蒙住自己的脸,细细的贪婪的嗅着,从此以后,世间在没有这种味道了,沈露白心如刀绞,抚摸着她枕过的枕头,坐着她睡过的床,穿着她穿过的拖鞋……
觉得心里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一丝气也不透,简直就快要闷得爆炸了,她回想着那段与妈妈相依为命的岁月是何等的幸福快乐,而如今,这世上再没有嫡亲的人了,她发疯似的想念着妈妈。
将妈妈的遗物收拾好,沈露白提着箱子下楼。
「你这是干什么?」成怀瑜迎面走过来,惊讶而又难过。
「我要回家去。」沈露白冷静的说。
「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要到哪儿去。」成怀瑜急了。
沈露白把箱子先放到地上,平静的看着成怀瑜说:「我们分开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成怀瑜愈加的焦急,他虽然察觉到沈露白的不对劲,但以为她是受到强烈打击的原因,万没想到竟说出这样的话。
「我的意思就是,我们分手吧。」沈露白面无表情,眼睛看着地面说。
「为什么忽然要这样做。」成怀瑜身子晃了晃,险些晕倒,连忙扶住扶手,这几年连轴转,让他的体力和精神都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因为,我是害死我妈妈的兇手,而你,就是我的帮兇,我没法和你继续下去。」沈露白一字一字的吐出伤人伤己的字眼。
「沈露白!」成怀瑜生气了,说:「你为什么要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兇手明明就是赵晋鹏!」
沈露白摇摇头,说:「当时,如果我就认命的听赵晋鹏的话,乖乖的待在他身边,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可是我居然相信了你,以为自己也是可以拥有爱情的,从赵晋鹏身边跑开了,第一次以为自己可以幸福的时候,被退学了,第二次以为自己可以幸福的时候,把妈妈害死了,这都是我的错,我真是天真、愚蠢!」
「露儿」,成怀瑜痛苦的紧皱着眉头,说:「这只是个意外,不要让自己背上一个沉重的枷锁,你妈妈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把所有的罪责都背在自己身上。」
沈露白满眼是泪,情绪有些激动,说:「那你说,我能怨谁?是怪赵晋鹏,还是怪你?说到底,罪恶的起源还是在我身上,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我们分手吧,这样我心里能好过些,而你……我知道,一时半会儿可能忘不了我,但是时间能沖淡一切,将当我这个人从来没在你生命力出现过吧。」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
第91章 审判
成怀瑜心中一冷,压抑住心底的恐慌,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说:「你以为忘了你是这么容易的事儿吗?如果能够忘记你,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知道你现在很乱,一时再说气话,你好好休息休息,休息好了之后我们再谈,好吗?现在,你先进进屋去睡觉。」说着,他拎起箱子,至今塞进柜子里锁上。
将沈露白推进房间里,成怀瑜说:「你想好之前,我哪儿也不会让你去,这有人照顾,好好调养下身体再说。」
沈露白没有说话,默默的锁好门,她现在谁都不想见,尤其是成怀瑜。
成怀瑜听见锁门的声响,忽然一股闷痛从胸口传出,迫得他不得不蹲在地上,等待剧痛的过去。
今天是法庭宣判的日子,沈露白已经多日不出房门,猛然的见到太阳,只觉得非常的刺眼,慌忙挡住眼睛,又躲进暗处适应了好一阵儿才重新走到太阳下。
成怀瑜正等在门口,沈露白从他身边走过,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没有。
成怀瑜定定的望着她,觉得她这么近却又那么远,明明只有咫尺之间的距离,但两人的心却已相隔万里。
这几天,成怀瑜和她谈了无数次,但她的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分手。她执拗的坚持着,他却死活不肯放手,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才得来的爱情,谁能够轻易放手呢?沈露白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要放她离开,就是切腹割腕的伤痛。
拉开车门,沈露白默默的坐进来,成怀瑜发动车子,往法院去。
沈露白说:「听完宣判,就放我走吧。」
「嘎」成怀瑜猛的踩住剎车,脸色铁青,紧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煞白的,青筋暴露。
「沈露白,你还要彆扭到什么时候?你妈妈的死就是意外,你非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折磨自己,折磨我才开心吗?」
他真的怒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和沈露白一样,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唯恐哪天一睁眼,沈露白就不见了。几天下来,身心俱疲,公司的事情都放在一边,只盼望着沈露白能够回心转意,可是,她还是要走。
「那不是个意外,是我自私造成了,你说我彆扭也好,一根筋也罢,我就是忍受不了这种心里上的煎熬,尤其是看见你的时候,我就会联想到,我是为了得到爱情,而失了妈妈的生命,这样我会更加的自责,感觉自己就是兇手,我要受不了了,我快崩溃了,求求你,让我走吧,只有离开你,我才能活下去!」沈露白说着,捂起脸,呜呜的哭起来,声音不大,就像是小猫的叫声,却将成怀瑜的心抓挠得千疮百孔。
他知道,他的沈露白已经无法挽回了,虽然心如同要死了一般的疼痛着,虽然捨不得放开她,但也必须要让她离开,他不能任由她在自己身边凋谢枯萎,宁愿她在别处开得绽放。短短的时间里,他把这些天所下的决定,都推翻了,他原来一直想着,就是用绑的,也要把沈露白留在自己身边,但是今天他知道了,沈露白这样的痛苦,他自己只会更加的难过,硬把她留在身边,只会是两个人都饱受折磨,倒不如放开手让她走,这样,至少有一个人是快乐的。
……这样,他就应该能满足了吧。
「你想去哪里?」成怀瑜声音柔和的问着她。
「四川、云南、贵州……随便那个山村里。」沈露白说。
虽然主意已经打定,但听到沈露白这话还是心中一沉,成怀瑜接着问:「为什么想去那么远的地方?去那里你能干什么呢?」
沈露白摇摇头,神情哀切,偷看了一眼成怀瑜,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说:「只想远远的离开这里,找一个乡下地方,可能会种地去吧。」
成怀瑜沉默的发动了车子,再没说过一句话。
庭审开始了,两个狱警架着,把赵晋鹏带了上来。
只见他身穿着橘红色的监服,人瘦了许多,脸色蜡花,鬍子拉碴,头髮剃成短短的板寸,手上戴着重重的手铐,走到被告人的席上来,直直的往沈露白的方向看去。
沈露白握紧了拳头,狠狠的瞪着他。
赵晋鹏似浑然感觉不到沈露白眼神中强烈到能杀死人的恨意,只贪婪的望着她,只想把她看入到心底。
法官开始宣判判决结果。
……一审判处死刑。
赵晋鹏当庭表示没有意义,不会上诉。他的辩护律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却笑了,一直带着这个笑容,望着沈露白。
沈露白望着这个改变了她一生命运的男人,忽然间有些恍惚了,脑子中忽然浮现出了他一身白衣,斜靠在树下,双手插在衣兜里,笑吟吟的看着她的画面,那时候,他还是个品学兼优,人人都喜欢的才子帅哥。世事难料,人生如棋,谁也不会知道踏出一步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
她无法原谅他,就如无法原谅自己一样,一步错,步步都错,这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也不会有那么多大义凛然的圣母。他是自己的杀母仇人,他让自己再也没有幸福的可能,余下的一生也许只会躲在深山里孤独的过日子。她对赵晋鹏的恨,不会因为他没有辩解就认罪而消弭掉。
法官宣布庭审结束,狱警将赵晋鹏带走,经过沈露白身边时,他忽然声嘶力竭的喊道:「沈露白,原谅我吧,如果能重新活一次,我一定不让这些事情发生。」
不会原谅,绝对不会原谅!沈露白仇恨的看着他,摇摇头。赵晋鹏脸上灰败的,像是被炸了一个口子的气球,瞬间颓废下来,支撑他的一丝希望破灭了,整个人了无生趣,被狱警连拖带拉的带走了。
沈露白默默走出法院大门,抬头看着天上明亮的太阳,感觉那种温暖照耀不到心底,心里头的寒冰似乎所没有融化的可能。
成怀瑜跟着她,轻轻是说:「先回家去吧。」
家?家在哪里?妈妈已经没有了,世上何处还有家?
沈露白忽然间很想大笑,她索性坐到台阶上,放声的大笑起来。
来往的行人都奇怪的看着她,成怀瑜坐到她旁边,陪她一起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只有他,才能理解沈露白心中那无法言说的痛,理解相依为命的母亲被杀所带给她的不可弥合的伤口。
沈露白一边笑,一边流泪,说:「他死了有什么用,他死了我妈妈也活不过来了!」
成怀瑜很想将她搂在怀里,胳膊刚伸出来,有颓然的放下了,他站起来,说:「先回去吧。」
沈露白擦了擦眼泪,默默的站起来,跟他回到家中,一进到屋里,她便说:「我妈妈的东西可以还给我了吧。」
成怀瑜哀伤的看着她吗,心头被尖利的刺痛着,哀求着她说:「等想好要去的地方再走好吗?」
沈露白摇摇头,说:「家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了我就直接走了,走到哪里算哪里。」
成怀瑜知道再怎么说,沈露白也是执意要走的,即使短短几天,也留不住她了,只好说:「你答应我一件事,不管你人在哪里,都要让我知道你的行蹤,知道你过的好不好,行吗?」
沈露白抬起头来看着他,决绝的说:「成怀瑜,忘掉我吧,把我曾经存在的一切痕迹都抹去,我也会忘掉你,这样我们以后才能重新的快乐起来,不要过问我的消息,更不要来找我,我们的所有关联,就都到此为止吧。」
说完,沈露白拖着箱子走了,彷彿把自己的魂魄心神也带走了,成怀瑜觉得自己瞬间成了一个没有血肉思想的傀儡,空空的只剩一副骨架。
沈露白一步步的走出了成怀瑜的视线,留给成怀瑜一个孤单、瘦小、哀戚的背影。
恼人的风恰在此时刮起,捲着沈露白瘦削的身体,虽然走的很慢,脚步也有些不稳,但却走得异常坚定,甚至,没有一句道别,没有回头。就像拉开的弓,弦上的箭。
留不住了,远去矣,从今后,魂牵梦绕。成怀瑜眼睛乾涩发痒,却没有一滴眼泪,只贪婪的望着她的背影,任由无处言说的痛蔓延到四周,自此去后,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从今后,再没有如花美眷,只有守着自己那颗残缺的心空度这似水流年,固守着一座空蕩蕩的空城。
沈露白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成怀瑜又开始盯着路面上溅起的尘埃,直到尘埃也已落定于地,他才慢慢的转身回去,自抽屉中找出一张名片,拨打着电话。
「秦丽吗?我是成怀瑜,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打我吧打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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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世外桃源
一阵朗朗的读书声划破宁静的天空,孩子们稚嫩、清亮的声音犹如这山间那道甘甜的泉水,总给行路之人带来振奋人心的希望。
这是被大山环绕之下的一个小山村,站在村里的任意一个角落,看到的只有郁郁青山,若要看看外面的世界,需得爬上高高的山顶。
这里距离县城有80多公里,但还有大约2公里的山里尚未修通,只有一条窄窄的羊肠小道,穿山而行,沈露白来的时候,就是被嚮导带着,走了整整2个小时。
是的,沈露白来到了这个叫做「仰山」的小山村,在好心人出资建立的希望小学里,当了一名志愿教师。
每天早上,沈露白都会早早的起来,爬爬山,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听一听鸟儿的叫声。而晚上,有时候会被老乡请去吃饭,吃着山中的野菜,喝着他们自酿的白酒,一天便过去了。
这里的人们亲切、淳朴而又善良,起初她来的时候,谁也不认识,但是经常会在宿舍门口发现村民们悄悄放着的鸡蛋、蔬菜等吃食。他们不会说动人的语言,好听的话语,而只会用这些实际行动来表示对这个年轻姑娘的欢迎和喜爱。
沈露白在这里,常常心怀着感动着感激,和这些淳朴的村民和善良的孩子们在一起,心情平复了很多,也逐渐的从妈妈过世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脸上也挂满了笑容,只是,心头的那种空虚感,始终无法填平,经常在午夜中醒来,脑子里一片混沌,满屋子的去寻找一种熟悉的味道。
她知道,成怀瑜已经清晰的印刻在了自己的生命里,渗入血液,沁入骨髓,跟随着她的呼吸和心跳,直到白髮苍苍、生命的尽头,永远都不会遗忘。
「老师,你看小石头又在外面偷看了。」一个同学举起手来,指着外面对她说。
沈露白向外望去,正看见一双充满求知慾的大眼睛望着黑板,手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上划拉着,学写着黑板上的字。
这个小男孩没有大名,村里人都习惯的叫他「小石头」,刚刚5岁,还没到上学的年龄,父母外出打工的时候,死于一场车祸,他就归了大伯抚养,大伯家里也有更小的孩子需要照顾,他便每天的跑出来自己玩,最常来的就是学校,常常趴在教室的窗户上,渴望着的看着里面,一看就是一天。
沈露白让同学们自己看书,便走到门口。
小石头看见她出来,连忙跑开,躲到一棵大树下,偷偷的向她张望着。
沈露白轻笑,向他招招手。
小石头犹豫了半天,抵不过诱惑,慢慢的走过来。
「想去教室里读书吗?」沈露白蹲下身子,平视着他。
小石头有些害羞,扭捏了半天才奶声奶气的说:「想。」
沈露白心下大为感动,当下就找来一个小小的桌子和一个矮板凳放在教室右侧靠窗户的地方,告诉小石头:「想要学习就来吧。」
小石头纯真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满脸感激的看着沈露白,坐在板凳上,四下张望,非常的兴奋。从此后,每天早来晚走,比每个学生都要勤奋。
沈露白怜他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经常帮他洗头洗衣,将小石头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的喜欢着,有时候,她会看着小石头愣神,想着,如果现在还和成怀瑜在一起,没準腹中已经有了个小生命,长大以后,也会像小石头一样的漂亮、懂事、有礼貌。
再怎么想念,他也成了一段过往,沈露白想着,如果那时候不离开,和成怀瑜结婚了会怎么样呢,也许会很幸福吧,但她也知道,那种幸福永远都不会是圆满的,因为那上面沾着妈妈的血,她会因为愧疚而责怪自己,迁怒于成怀瑜,那样下去,她和成怀瑜也未必能善终,与其将来心生怨怼,倒不如相忘于江湖。
这个时候,她就会陷入到一个自我空间里,被压在一个角落里的成怀瑜就会慢慢的长大,直到佔满了她的整个心。
「老师,你怎么哭了?」小石头学写了一个字,正要问老师他写得对不对,一抬头便看见了沈露白的眼泪。
沈露白慌忙将眼泪擦掉,匆匆的掩盖着自己的心事,笑着说:「老师没事。」
这一天一节课结束,沈露白正收拾教案,一个同学忽然跑过来说:「老师,刚才咱们教室外有个陌生人,一直在盯着你看,看了很长时间才走。」
沈露白笑笑,可能又是邻村的人吧,村里来的陌生人很少,都把她当成稀罕物看,没有恶意的,她也习惯了,便说:「没关係的。」
那学生接着说:「跟以前的那些人不一样,他长的……」他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了,说:「好像电视里面的人一样,特别帅。」
沈露白脑子里忽然间有了一个闪念,心怦怦的跳着快要脱出胸腔,急忙问着:「他长的什么样子?」
学生跟她描述着,她越听心跳得就越厉害,面目涨红,眼睛发亮,声音抖得像是风中的陀螺,问着:「他走了有多久了?」
学生被她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赶忙回想着说:「可能有二十分钟了吧。」
沈露白再也顾不得许多,撒腿便往山上跑去,刚下过一场雨,山上路滑,沈露白揪着草木树枝,使劲的往上爬着,泥水湿了她的裤管,浸到鞋子里,裤子里,她都不在乎,被荆棘划伤,她也不在意,脚下踩空,险些跌如山下,她也不害怕,只心中焦急着,想要尽早跑到山顶,那样也许还能看见他的背影。
当她大汗淋漓,浑身湿透的跑到山顶时,正看到那个夜夜梦里得见的背影,远远的,看不清楚他的脸,但她能够确定,这就是成怀瑜。
不知道从没走过山路的他,是凭着怎样的毅力走过这难走的羊肠小路,跨越千里万里,只为了见她一面,只短短的几十分钟之后,就又跋山涉水的回去。只因着自己说过不要再来找她,所以他就只肯在外面远远的看着她,却不肯面对面的说声:我想你,我来看你了。
她泪眼婆娑,癡癡的看着那个落寞的背影,突然幻想着此时大声的喊叫着他,想冲出去,紧紧的搂住他……她面目涨红,胸间胀痛,手指颤抖,在想像中,与他团聚了。
但事实是,她跪坐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她的腿脚失去了知觉,一步也迈不开了。
沈露白深吸一口气,彷彿这空气中布满了成怀瑜的气息。
成怀瑜,成怀瑜,你可知道我在这里看着你,你一定要平安的回去。
成怀瑜的身影越来越远,逐渐缩成一个小黑点,像一个小蚂蚁一样,消失在了沈露白的视野中。刚一走远,沈露白就开始疯狂的思念,她在山间奔跑着,却也再也看不见成怀瑜的身影。
她哭倒在地,声嘶力竭。
原来,时间不仅不能把对他的爱情沖淡,反而愈加的浓烈。
沈露白一直在山上坐着,直到太阳西下,朝霞满天,山间响起了阵阵野兽的叫声,她还愣愣的看着成怀瑜离开的方向。
「沈老师」山下传来阵阵呼喊声。
沈露白听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想是校长和同学们见她出来久了没回去担心了来找她。她连忙站起来,答应一声,蹒跚着往山下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完结了~~
第93章 倾城
「哥,露儿姐她还好吗?」成若瑾看着哥哥一脸疲惫的走进了,赶紧的问着。
「她很好,很快乐。」成怀瑜淡淡的回答说。
成若瑾轻轻歎着:「那就好。」看哥哥不予多说,便不再多问。
成怀瑜走进房间里,躺在床上,觉得身体还想不听使唤了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铺天而来的疲倦席捲了他的身体,但意识却清醒得很。
成怀瑜回想起沈露白的亲切温柔的笑脸,心中一阵的刺痛,但却不得不承认,离开了他的沈露白开心得多,快乐得多,这就是她所想要的生活吧,看来她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而自己放手让她走的决定也是正确的。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吧,她能够快乐,不就是你最大的心愿吗?成怀瑜,你还奢求什么?但是心头那缺失的一块却又涓涓的流出血来。
一夜无眠,刚刚八点钟,成怀瑜就带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办公室里,唯有紧张忙碌的工作,才是暂时的填满他空虚的心。
坐定之后,看了一会儿文件,便觉得头疼欲裂,刚刚站起来,便觉得晃动,就像是坐电梯时的那种失重感,成怀瑜以为是自己最近太劳累了,血压下降造成了,可是,桌子上的杯子也叮呤噹啷的想起,外面一直嘈杂的响动,秘书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总经理,地震了,快往出跑吧。」
成怀瑜跟着他连忙的往出跑去,顺着楼梯,跑到楼下,广场处已经是人山人海,在空白处站了好久,感觉地面不再震动了,大家才纷纷回到办公室里,开始上网搜寻到底是哪里地震了。
成怀瑜路过大厅的时候,听见谁喊了一句:「是青州,青州7.0级地震。」
青州?这不就是沈露白所在的地方吗?成怀瑜跌入冰窖,浑身无力的靠在墙上,恐惧得几乎要窒息,声音颤抖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他拉过秘书:「快……打电话给地震局,问问……是哪里发生地震。」
秘书从没见过这样脆弱得如同玻璃一样的成怀瑜,彷彿现在只要轻轻一碰,他就会打碎在地上,里面掏出手机来打电话问着。
线路很忙,叫了几个同事不停的拨打,好容易接通,确认了地震的情况,秘书连忙回复:「是青州,目前测定的级数是7集。」
这么强烈的地震,那样的砖瓦结构的平房哪里禁得住?
成怀瑜浑身上下的翻找着,却怎么也找不到手机,一把将秘书的手机抢过,双手抖成一团,想按一个电话号码,却发现那一串原本烂熟于心的数字一个也想不起来,不仅又急又恼。
秘书见状,连忙搀起他,说:「我先扶你会办公室里,在帮您拨号吧。」
一进办公室的门,成怀瑜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手机放在桌子上,连忙扑过去,满心期待的拨打着,却只听见一个冰冷的女生说: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成怀瑜扶住桌面,等待心头一阵强过一阵的剧痛慢慢的缓和下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去帮我买一张到青州的机票,最近一班的。」
秘书应声而去,成怀瑜烦躁的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痛苦的挠着头髮,一遍一遍的拨打着电话,一遍一遍的发着短信息。心中被巨大的恐惧所掩埋。
沈露白,你到底怎么样了,我好害怕,好害怕你会就此死去……
而沈露白,此时被深埋在了砖石瓦砾下。
地震那一瞬间,山摇地动,幸好正是课间的时候,所有的同学都在操场上玩啥,屋里只有沈露白和小石头两个人,沈露白在门口手把手教着小石头写字。
忽然间,地面猛烈的摇晃着,越来越强烈,玻璃发出霹雳扒拉的声响,桌椅纷纷倾倒,沈露白心知不好,猛的将小石头推出去,大声的喊着:「快跑」,她自己正要往出迈步,一个横樑下来,担在她前面的课桌上,拦住了她的前路,接着,响动越来越大,屋顶的木料瓦砾纷纷的往下掉,沈露白知道自己跑不出去了,连忙躲到课桌下,那个横樑起了一个阻挡的作用,掉下来的东西都砸在横樑上,给她搭出来一个安全的空间。
里面越来越黑,空气越来越稀薄,震动还在继续,沈露白完全被埋在底下,躲在里面,一动也不敢动,唯恐稍稍一动,横樑就会塌下,那么她就会被砸死在里面。震动就像大地在痉挛,最剧烈的停止了,但小余震不断。
幸好,同学们都在外面,在这由幽闭而又漆黑的空间里,只是沈露白唯一值得欣慰的事儿。成怀瑜怎么样了?他知道这里地震了吗?他要是知道了,又该担心了吧?
「成总,去青州的飞机全都停飞了。」秘书一脸沮丧的走进来说。
「火车呢?」成怀瑜焦急的心情得不到纾解。
「火车也停了,听说公路都毁了,就连汽车也过不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成怀瑜颓唐的坐到椅子上,这是,电话铃响了,是霍承志,他连忙接起。
「沈露白那里发生地震了,你知道吗?」那头,霍承志和小瑾两人也非常的担心。
「承志,我得想办法到那里去,帮我想想看,除了飞机、火车、汽车外,还有什么方法?」成怀瑜不管他的问题,急切的问着,他现在已经是完全的手足无措了。沈露白的安危存亡扰乱了他的理智,他的思想,焦成一团的脑子里已没有任何主意。
「怀瑜,你先冷静一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静静的等消息了,我姑父他们已经準备开拔到那里去,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的。」霍承志只能去安慰他。
「对,你姑父。」成怀瑜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可以跟随霍承志的姑父去,他们一定会想法设法到达那里的。
「承志,帮我求求你姑父,带我一起去!」成怀瑜心中猛然的升起了一丝希望。
「这可不行,听说是要空降过去,他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你去是有危险的,我不能让你去!」霍承志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
「求求你,承志,我们一起长大到现在,我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好吗?」成怀瑜哀求着他,用霍承志从未听到过的语气和语调,他不仅也心中一酸,但考虑到发小的安全问题,他还是硬着心肠说:「绝对不行,你就留在这里等消息好吗?」
「不行,再等下去我怕我会疯了,即使不能带我去,我就是爬也要爬到那边去,我不能放任露儿在那里,生死不明。」成怀瑜的声音虽然颤抖着,但语气却异常的坚定。
电话那头的小瑾痛哭失声,低低的劝说着哥哥不要去。
成怀瑜的脾气霍承志是了解的,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知道他去意已决,不管帮不帮他他都去定了,这样还不如让他跟着姑父他们一起走,毕竟人多力量大,还更安全些,说:「好吧,我去跟我姑父说说看,你先準备一下,养养精神,可能下午就出发了,我随时通知你!」
「谢谢你!」此时的成怀瑜从没这么感激过霍承志,打心眼里感谢着能认识这样一位好朋友。
「承志。」他轻声的叫着好有的名字。
「嗯」。
「如果我回不来了,请好好照顾我妹妹!」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冒着余震不断的情况去到那里是多么危险的情况,成怀瑜也早做了回不来的打算。
第94章 结局
成怀瑜随着他们一起开拔,乘坐专机,在距离青州最近的机场降落,大卡车把他们送到距离青州还有80公里的国道上,接下来的路程,都必须要徒步进入了。
国道上已经看不出原貌了,地图此时已经不起作用,到处都是塌陷的路和滚落的山石,只能在乱石堆中寻找道路。每隔几公里就有一处大的山体塌坡,每隔几百米就有一处滚石的小塌方,路上上形成很大的裂缝,没走一段路,都像是在攀登珠穆朗玛峰一样,异常难走。
成怀瑜唯恐拖慢了整个队伍的进程,便要求和他们分开走,逐渐掉落在队伍后面。一路上,还不断的有和他一样,寻找亲人的人加入,就这样,整整走了4个小时,天空中忽然下起雨来,虽然带着雨衣,但这股子阴冷的湿意,还是让人觉得刺骨的冷,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可是距离青州,还不知道要走多远的路。
这样的路上,寂寞得能把人逼疯。
「大哥,看你不像是本地人吧?」一个从操着当地口音的小伙子和成怀瑜攀谈着。
「不是。」成怀瑜回答着,心中焦急万分,恨不得能够长出一双翅膀,尽快的飞到里面去。
「呵呵,我是本地人,在附近的城市打工,我老婆孩子都在家里,听到地震的消息就赶紧跑回来了,大哥你是哪里的?」小伙子笑着说。
在亲人生死未卜的情况下还能保持一种乐观的心态,让成怀瑜觉得很佩服,也明白,担心焦急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倒不如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平和一些,于是他和小伙子攀谈起来,让着寂寞又漫长的路途有[img]jjfqb_8.gif[/img]笑声。
「我从北京来。」成怀瑜回答说。
「北京?很远呀,你也过来找人?」小伙子说。
「是,来找我未婚妻,她在一个叫仰山的村子当支教老师。」
「太巧了,我老家也在仰山,不过去年搬出来了。」小伙子说:「那本来路就不好走,这一地震估计人都困在里面了,你就是去了也进不去的。」小伙子替他担忧的说。
「没关係,只要能离她进一步也好。」成怀瑜回答着。
淅沥的小雨一直在下着,脚下本就不好走的路更加的泥泞。他们已经习惯了时不时的余震,时不时的坍塌滑坡,手机信号断断续续的,路边被震塌的房屋随时可见。
身上都湿了,脚下的鞋子也都被泥雨浸透了,成怀瑜被冻得嘴唇发白,因为怕手电撑不到明天天亮,他和小伙子两人用一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突然,一个巨大的滚落之声传来,成怀瑜他们赶紧停住脚步,一个巨大的石头滚落下来,横在道路中间,距离他们站的地方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众人都是心有余悸,知道这条路上危险重重,但没有一个人退缩,他们一个拉一个的爬上了大石头,从石面上爬过去。
忽然,地面又开始摇晃起来,众人站立不稳,连忙蹲下,只见后面山体一大股的泥石流涌出来,将刚才滑下的大石头掩盖起来。
「不能再走了,这样下去太危险了!」成怀瑜对大家喊着,这黑夜行走,不仅走得很慢,人的精神一旦懈怠,随时就可能丢掉生命。「大家休息一下,等明天天亮再走!」
他深深的明白,自己来这里不是送死的,不能在没见到沈露白之前就不明不白的死去。
成怀瑜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响应,他们找了一处破损的房屋,找了些湿湿的树枝,生起一堆篝火来。大家都拿出自己的食物,彼此分享着。
成怀瑜靠坐在柱子下面,脱下鞋子,倒出里面的泥水,啃咬着冰冷冷硬的压缩饼乾,望着雾水濛濛黑漆漆的天空,想念着沈露白。
沈露白不知道自己在下面呆了多久,又冷又饿,缩成一团,浑身哆嗦着,心里想着,现在成怀瑜肯定已经知道这边地震的消息,他一定非常的担心吧,他一定很难过吧,要告诉她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免得他伤心难过。沈露白颤抖的掏出一直带在身上的手机来,打开,一[img]jjfqb_8.gif[/img]信号都没有,她明知道成怀瑜收不到短信,但不停的发着短信:
成怀瑜,我很好,别担心。
成怀瑜,这里很黑,很冷,我很饿,很想你。
成怀瑜,我要是死了你该怎么办?
成怀瑜,我后悔了,非常后悔。
成怀瑜,我要是死了,你要忘了我,找一个好女孩,幸福的生活。
成怀瑜,你一直都对我那么好,是我一直不够勇气,如果事情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会勇敢的接受你的爱,不会让你受那么多的煎熬。
成怀瑜,你不要忘了我,清明的时候替我去给爸爸妈妈上上坟,也去看看我,带着你的妻子和孩子。
成怀瑜,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成怀瑜,我要是死了,你不要太难过,要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
一条一条的编写,然后按发送键,然后就提示信息发送不出去,然后一条条的存在发件箱里,直到提示内存不够,沈露白才放下手机,瞪大眼睛看着黑漆漆的世界,只觉得胸闷越来越严重,大口大口的呼吸也不能得到缓解,反而使得头晕晕的,眼前冒着进行,身体冰冷着,不停的哆嗦,四肢都在疼,感觉就像是要死掉了一样。眼前浮现出成怀瑜微笑的脸庞,她伸出手来,抚摸着他的额头、眉眼、鼻子,嘴唇,她笑着,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很想就此躺下去,痛快的睡下去。
忽然,成怀瑜的笑容不见了,他板起脸来,厉声的说:「露儿,不要睡,睁开眼睛!」
沈露白使劲的睁开眼睛,说:「我好累,好想睡。」
成怀瑜变得更加着急,声音更加严厉:「你不想看到我了吗?不要睡,就这样睡着了,你会被冻死了!」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要活着,我要再见到成怀瑜,不能让他为自己伤心难过!想到这些,沈露白的意识清醒了许多,她咬着牙,狠狠的用手指甲掐着胳膊,钻心的疼痛直冲脑子,让她清醒了许多。她大睁着眼睛,摩擦着身体,产生出写暖意来,使劲的回想着和成怀瑜的[img]jjfqb_8.gif[/img][img]jjfqb_8.gif[/img]滴滴。
往事历历在目,想过电影一般,沈露白这才发现,成怀瑜对自己用情是多么的深,而自己对他又是何其残忍。
沈露白的眼泪一串串的流出来,她连忙憋回去,因为她知道,这时候流眼泪会把身体里的温度带出来,会更加的冷。她藉着手机微弱的光芒,捡起一块石头,一笔一划的在地上写着成怀瑜的名字,轻声的念着,便觉得唇齿生香。
天微微亮,成怀瑜他们一行人便已开始启程,好在雨已经慢慢的停了,只有些零星的雨[img]jjfqb_8.gif[/img]。道路经过雨水一夜的浸泡,更加的难走。
成怀瑜找到一支树枝拿在手里,当枴杖用,蹒跚的前行着。
前面不远处,就到达青州的地界了,成怀瑜心头一阵子的喜悦。
道路旁边,是一个受灾不严重的村子,有老乡自发的组织起来,在路旁支起了一口大锅,煮起香喷喷的粥来,用他们可爱的方言,招呼着每一个行人:「快过来吃[img]jjfqb_8.gif[/img]热乎的,不要钱。」
成怀瑜和大家一起坐下,喝着热乎乎的粥,觉得心里舒坦极了,喝完粥,他连忙掏出钱来递给那位老乡,老乡连连摇头,说:「你们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进来,要么是找亲人的,要么是来救人的,我们怎么能要你们的钱呢!」
成怀瑜的心立刻受到极大的震动,自己的心灵彷彿也受到了一次洗礼,为这些淳朴善良的百姓们所感动着,眼泪不自觉的溢出来,他连忙擦了擦眼角,只说了句:「谢谢!」
沈露白觉得头顶上出现了轻微的响动,她心中一紧,以为这个安全的小角落要坍塌了,连忙护住自己的头部。如果马上就快要死了,她只有一个放不下的心事,就是成怀瑜,遇见他,是她人生中最美丽的风景,此时,她不再将东京的事当做一件最难以启齿的过去,如果她能够活下去,她不会让这些幸福只在回忆中延续,她会陪在成怀瑜身边,生死相依。
可是,现在说这一切都晚了吧?沈露白痛苦的闭上眼睛,嘴里轻轻的呼喊着成怀瑜的名字:成怀瑜,再见了!
突然,头上的响动越来越大,一个细小焦急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沈老师,你在下面吗?」
沈露白心中一喜,是有人来救自己了!
她心疯狂的跳动着,拚命的喊着:「我在这里!」
可是上面的人似乎并没有听到,还在不停的喊着,声音越来越远。
沈露白心中焦急万分,忽然看到横亘在头上的一块一根钢筋铁棒,她拿起石头来,试探性的敲击了一下,两下,又加重了力气,继续敲着。
很快,上面又有声音传来,这些平时听起来噪杂烦人的声音现在听来无疑比天籁还要美妙,头上有土石滚落下来,落在她的头顶,她也不去拂掉。
她的心怦怦的跳着,激动的等待着重新见到光亮的时刻。
头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沈老师,你能听得见吗?」是校长的声音。
「我听得见。」沈露白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充满了生机。
「老师,老师。」一个稚嫩的声音哭喊着,是小石头。
沈露白将他推出去后,他听了老师的话,拚命的往宽阔的地带跑去,等到震动结束之后又立刻的跑回来,看到新盖的明亮校舍已经成了一片瓦砾,立刻大哭起来,边哭边喊着老师,可却没有人回答他,他就一直坐在这旁边,等待着奇迹出现,等待着沈老师从瓦砾之中爬出来。等校长清[img]jjfqb_8.gif[/img]完师生人数后,发现少了他们两个,便赶忙过来寻找,小石头就跟他哭诉着事情的经过,他赶紧组织村民们过来,想把石头瓦砾挖开,解救下面的沈露白,但是,房屋整个都坍塌了,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也无法得知沈露白的确切方位,要知道,如果方位不对,挖掘的时候,就可能造成别处塌方,就有可能会将沈露白再一次掩埋在地下。
怎么办呢?沈露白如果长时间的掩埋在地下,也会因为窒息、饥饿而死。眼看着雨越来越大,天气越来越冷,校长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雨水造成泥土的鬆动,上面的瓦砾钢筋会险下去,那样沈露白生还的机会就更小了。
村民们大声呼喊着沈露白的名字,可是杳无音讯,校长觉得必须得开始挖了,他让村民们小心一[img]jjfqb_8.gif[/img],一层一层的将瓦砾挖开,村民们怕用铁锹的力度太大,都纷纷用手去把瓦砾搬开,就这样,淋着大雨,冒着严寒,在午夜里,终于听到了沈露白微弱的声音,大家彷彿都打了一针强心针一样,更加卖力的工作着,当浑身沙土,虚弱无力的沈露白被拉上来时,乡亲们激动得不能自己,他们的想法在淳朴简单不过,都想着,人家一个城里来的姑娘,大老远的来帮助他们,千万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虽然外面还是一样的漆黑,但沈露白见到这些可亲可敬的人们,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还是觉得激动万分。
这个村子虽然损毁严重,但村民们的伤亡并不大,发生地震的当时,差不多的村民都在田间地里。这里的房屋都是木质结构,整个倒塌下来,危害并不算太大,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余震不断,这里随时还会有塌方的危险,四周都是山,如果山体滑坡,将会将整个村子湮灭。
沈露白稍事休息之后,就随着村民们往出转移,出山的唯一的一条小道已经被封个严实,根本就没法再走了。在这山里住了一辈子的老人家提出要从西边的一条山路上出去,说那边的山质坚硬,应该不会发生大规模的山体滑坡,大家走得快一[img]jjfqb_8.gif[/img],还是有很大的把握能出去的。
如今也只能冒险一试了,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由这位老人家头前带路,村民们一个拉一个的走在湿滑的山路上,乐观的人们,为大家唱起了山歌鼓劲,唱得每个人的心头都升起了希望,坚信自己一定能从山路中走出去,年轻人把小石头背在背上,前呼后应的艰难行走着,一直到东方发白,才走出了崎岖坎坷的山路。沈露白鬆了一口气,走到这里,不管怎样,算是暂时的安全了。
成怀瑜这里,到了中午时分,才看见倒在地上的青州的路标,人人都很欢喜,总算是快到了。越走得近,成怀瑜的心中就越沉,所到之处,房屋损毁,几乎没有能下脚的地方,存活下的人们皆是不顾自身的安危,都在废墟之中寻找着可能存活的生命体。
迎面走过来一个满面灰尘的老乡,成怀瑜赶紧过去问:「去仰山该怎么走。」
老乡说:「那里的路都被封死了,不过那里的人今天早晨已经逃出来了。
成怀瑜心中的喜悦无可言说,连忙激动的抓住老乡的手:「你真是好人!他们在哪里?」
这句好人说得老乡莫名其妙,摇摇头说:「不知道呀,就听说他们逃出来了。」
虽然没打听到他们的下落,但成怀瑜还是兴奋的,他开始到处去寻找,到处去问人,寻了好多地方,都没沈露白的蹤迹。
只要她还活着就好!成怀瑜想着,立刻加入到救人的队伍中来,和群众们一起,用手掌搬开石块瓦砾,将深埋在下面的人们救上来。被救上来的人们感激得无法言喻,成怀瑜的内心充实无比。
他一边救人,一边向过路的行人打听着仰山村村民的情况,终于有一个人说看见过他们,好像都在前面不远处的空地上。
成怀瑜心中激动万分,压抑住狂跳的心脏,将正在呼救的百姓拉上来,撒腿就跑。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浑身是土,分不清衣服颜色的俏丽背影在那边为一个胳膊上流着鲜血的人绑着纱布。
成怀瑜的心脏快要停了,呼吸快要没了,全世界只剩下那个美丽的身影,他贪婪的望着,眼睛亮的就如同黑夜的明灯,他一步一步的走进,那个背影彷彿感知到什么,猛然回头,两人的目光一对上,立刻胶着在一起。
诧然相逢,恍如隔世。
沈露白大叫一声,疯狂的跑过来,扑进成怀瑜满是泥泞的身体里。成怀瑜紧紧的抱住她,将她镶嵌着自己的身体里。
「成怀瑜,成怀瑜……」她闭上眼睛,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我是在做梦吗?」
「不是梦,露儿,我来找你了!」成怀瑜亲吻着她髒兮兮的面颊,温柔的说。
沈露白抬起头来,看着她浑身是泥、脸上、头上都是污垢的心上人,却觉得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帅气迷人。她抬起手来,抚摸着他的脸颊,说:「你受苦了!」
成怀瑜微笑着,浑身越髒,眼睛就越亮,说:「为了你,心甘情愿!」
未见时那种翻江倒海的思念,此时够归于平淡,他们的心情平复了,淡淡的,充满微笑的对视着,人生中,再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加幸福,更加美满。
沈露白紧握着成怀瑜的双手,说:「成怀瑜,我爱你,你愿意娶我吗?」
成怀瑜揽她入怀,轻轻的在她耳边说着:「我愿意!」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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