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魔]
剑魔01金环庄
黑夜沉沉,两道人影仿佛两道流星般划过夜空,往阴山上的天狼寨奔去。
那天狼寨乃是武林中的罪恶渊薮,名列三帮五寨之一,寨主‘狼妖’董重可说是无恶不做,贪花好色的一代凶人,麾下还有四兄弟均是与其臭味相投的武林高手妖,董重本身的武功更是在五兄弟中为最高。
天狼寨中的守卫也极为严密,原因是‘狼妖’董重自知自己树敌甚多,虽说自己武功精湛不怕有人前来挑衅,但小心一点总是不错,可惜今日闯山的两人都是一流的武林高手,尤其是当先一人更是厉害,天狼寨的匪徒才觉眼前黑影一闪,剑光一亮,眉心已经中剑,剑劲刺入,任你武功再高也要魂归九幽,往见阎王去了。
其他的匪徒连叫都来不及叫,当先的黑衣夜行人手睕一抖,长剑挥击而出,无数闪亮飞跃,密如星河落雨的剑光散落洒开,剑无虚发,只一招之间便解决了十人之多,剑法之快、疾、绝、狠,看得随后的黑衣人眼中异采连连,悄悄靠近先前一人,低声道:“岳弟,留几个给我试剑。”
那先前的黑衣人点头道:“嫂子,你放心,我会把‘狼妖’董重留给你处置的,这些人只是小角色,杀了也没什么大用,我们走吧!”那随后的黑衣人道:“好,我们走。”两人如同星丸跳掷,飞跃于阴山之中,直闯天狼寨。那天狼寨此时也已发现两人踪迹,号角急吹,当时人声鼎沸,灯光处处,整个天狼寨全都动了起来。
当先黑衣人此时已经来到天狼寨门前,冷笑一声道:“就凭这扇烂门就想挡住我云岳,哼!看我破门而入。”脸上紫气大盛,离天狼寨大门还有数丈,足下一点,人如流星怒矢,破空射出。身在半空急旋如龙,浑身紫气缭绕,双掌运足了内力,‘轰’的一声大响,双掌打在天狼寨的大门之上,内力所及,如九天之上惊雷怒响,紫电狂殛,喀啦一声,天狼寨那厚有两尺的大门竟在云岳双掌怒击下裂成数百块,四下飞割。由于木片上贯注了云岳雄浑无比的内力,木片飞出,无异钢刀,登时唉嗥惨叫之声此起彼落。
云岳冷冷一笑,不知由那里来的一柄长剑在手,剑尖一抖斜圈,剑光骤然大盛,光雨散开如海潮急转,漩涡怒卷,剑光所至,无坚不摧,无敌不克,血溅肉离之下,又有数名天狼寨的恶人死在云岳剑下,而那之后的黑衣女子则好像与天狼寨有深仇大恨似的,出剑狠绝,虽无云岳剑法的清冷凌厉,但剑法中所含的煞气冲天却是云岳剑法所无。
由于两人武功剑法实在太高,天狼寨众人才一接手便溃不成军,便在此时,一声暴喝响起,吼道:“谁敢来我天狼寨逞凶,死来。”一团黑影乍现,手持一根狼牙棒,自上而下,向当头的云岳压下。
狼牙棒乃是沉重兵器,使棒者又是天狼寨中素以神力著称的‘巨狼’董山,这一棒怒砸可说是力逾千斤,棒势未到,狼牙棒激出的劲风已令人呼吸不畅,气魄胜人。
那随后的黑衣人心中一惊,叫道:“小叔小心!”
云岳面对董山这沉重之极的狼牙棒,脸色丝毫不变,只是冷冷一笑道:“来的好,就看是你的狼牙棒厉害还是我的‘惊神九式’强横?”
倏忽之间,一道雄强炽烈的光华骤然暴射,好似一条穿过九天烈日的长虹,以后羿神箭的威势凌霄破出,两人棒剑相交,抖然硬碰,‘巨狼’董山大叫一声,手中狼牙棒竟然在刹那间碎成无数片,满天光雨也似的向四周暴散,而云岳的剑也在一招击碎董山的狼牙棒后,后招不变,骤化万点星芒流彩,剑圈耀虹,冷电飞空,幻出一重又一重的剑雨紫霞,轻纱飘雪,大地飞霜,登时寒气大盛,刺人如剑,无数光环剑影向‘巨狼’董山聚合绞杀,只要四下剑光一收,‘巨狼’董山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
就在‘巨狼’董山堪堪伏诛于云岳剑下之时,四条人影暴闪,锐啸嘶风,同时有人厉喝道:“剑下留人。”两柄单刀,两只铜锤,外加一柄剑几乎是同时不分先后的向云岳身上猛砍狠砸,所采取的战术正是围魏救赵的策略,要逼得云岳自救。
云岳冷冷一笑,道:“有这么简单?云某的剑出必见血,否则也不叫剑魔了。”
剑上陡一用力,剑光大盛,如极东之地的烈阳旭日自云海波涛中乍现骤升,刹那间金芒遍洒大地,光华万道,浩瀚无匹的剑气充斥天地之间,仿佛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撕天剑气,只一靠近便有如赤身裸露于万剑千锋之下,冷的令人胆落魂飞,而云岳剑尖所爆闪而出的剑花,也如金蛇万道,波光耀日般不住互撞冲击,激出无数光点剑潮,千堆雪,万顷波的向四方涌卷,不但剑法凌厉不减,反而更加三分,将其他四人圈在金芒剑光之中。
这一来,四位要救‘巨狼’董山的高手不但救不了人,反而身陷云岳的滔天剑浪之中,数不清的银光刃影铺下了一重重的天罗剑网,将阴山五狼完全卷缠在澎湃剑气之下,六个人六样兵器不住交击,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激出蓝星火花万点,如正月的烟火般此起彼落,灿烂之极,看得黑衣女子与天狼寨众人都是呆呆的看着六人火拼,根本无从插手。
蓦地,一道惊雷也似的大响,如天地同崩,似五岳乍碎,轰然一股大力于剑圈光潮中炸开,万千剑影如星碎月破,暴洒无数寒芒冷电,挟着沛然无尽的森森剑气,向四面八方怒射开来,剑光过处,无物不摧。阴山五狼做梦也没想到云岳的剑法之高已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在云岳威力无匹的‘惊神九式’之下,‘巨狼’董山首当其冲,身中无数剑招,剑尖上贯入了云岳的浑厚内力,当场哼也没能哼一声便在云岳的万剑绞杀之下化为一天血雨,尸骨无存,就此人间消失,化为乌有。
而那驰援而来的阴山五狼中的其他四位也在云岳凌厉无比的绵密剑法下负伤挂彩,老二‘阴狼’董玄一颗眼珠被挑出,鲜血流了满面,老四‘人狼’董风较好一些,只胸前中剑,血肉模糊,右耳被削掉一半,老么‘淫狼’董雨也没好到那里去,左腕中剑而断,鲜血狂涌。
至于‘狼妖’董重由于武功较四位胞弟为高,受伤较轻,但也身中七剑,闪躲不开云岳快若流星,变化奇奥的剑法。云岳以一挡五,凭高超剑法护身,竟然一点伤都没有,仍是一身黑衣如墨,静谧地卓立场中,手中灵犀剑在月光映射下,寒芒闪动,剑尖滴下一滴鲜红血水,四周一片静肃的可怕,几乎是一片死寂,只有众人因恐惧而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连那随同云岳齐来的黑衣女子也同样震慑在云岳的这一式剑法之下,心中寒气直冒,几乎不敢相信人世间有如此惊天动地的剑法。
好一会儿,云岳才回过头来,冷冷对‘狼妖’董重道:“董重,你两年前残杀了我结拜的义兄,今天我云岳要帐来了。”‘狼妖’董重双睛睁大,失声道:“什么?你是‘剑魔’云岳?”云岳残忍的一笑道:“不错,我就是‘剑魔’云岳,剑魔魔剑,出必见血,想你也应该略有耳闻才对?”‘狼妖’董重强忍怒火,沉声道:“云岳,我天狼寨与你无冤无仇,你居然下这等毒手,就算你剑魔名声天下震动,我天狼寨也不含糊你。”一使眼色,阴山五狼剩余的四狼立刻将云岳围在其中,云岳冷冷道:“与我无冤无仇?董重,我且问你,两年前你可曾在淮阳山区试图非礼一对夫妇不成后,狠下杀手,可有这档事?”‘狼妖’董重心中一悚,强道:“没有。”云岳冷笑一声,眼中杀气大盛,问道,“当真没有?”还未等董重回话,那跟随云岳同来的黑衣女子已经忍不住,厉声喝道:“董重,你瞧我是谁?”董重一愣,往发声处望去,只见一名黑衣女子猛然脱下头套,一头乌黑长发笔直的泻了下来,一张美艳绝伦,却带无边煞气的天仙面孔陡然现于眼前,董重先是一怔,既而失声道:“是你!你没死?”那天仙般的女子怨毒地道:“是的,董重,我没死。你以为我掉下山后必无生理,可是?可惜你算错了,那山崖之下是一条大溪,我掉落山崖后恰巧落入溪中,为人所救,你想不到吧?云岳是我丈夫的结拜义弟,今日正是与我来报两年前的杀夫大仇。”董重没想到,自己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人居然没死,更带来天下威名最盛的‘七魔三仙’之一的‘剑魔’云岳,不禁又惊又怒,冷笑道:“唐云真,当日你侥幸逃过一劫就该隐姓埋名才对,居然还带人来我天狼寨逞凶,今日我要你们来得去不得。”大喝一声道:“布天狼阵,将这对狗男女砸成肉酱,为三弟抱仇。”便在他喝声方出的同时,五狼之一的‘人狼’董风人化狂风,猛然向唐云真扑去,一出手就是一招‘双雷轰’,两柄大铜锤猛向唐云真击落,云岳见状也不出手,只淡淡一笑道:“嫂子,他是你的了。”唐云真应道:“小叔,你放心,他跑不掉的。”娇喝一声,手中剑不知怎地仿佛幽灵虚空陡现,无声无息,只一眨眼,明晃晃的剑尖已到‘人狼’董风面前,董风再怎么样也没想到才两年时间,唐云真的剑法大进,竟然变的飘忽玄奇,与她所成名的流云剑法以变化多端为主的剑路大相迳庭,大骇之下,暴吼一声,双锤齐出,力拒这虚空陡现的神来一剑,但唐云真这两年来受‘剑魔’云岳调教,武功剑法大进,已非两年前的吴下阿蒙。
这神来一剑正是云岳的成名剑法‘惊神九式’中的第一剑‘惊虹陡现’,也正是云岳方才一剑灭绝‘巨狼’董山的剑法,‘人狼’董风本想柿子挑软的吃,没想到唐云真的剑法如何奇奥,还以为自己的双锤一挡,唐云真剑法再高也要无功而返,却不知这一招‘惊虹陡现’乃是云岳苦心研创,综合各派剑法菁华所汇集的剑招,威力之强,变化之妙,可说是江湖中一等一的武功。
‘人狼’董风才自以为挡开唐云真这一剑,唐云真的这一剑仿佛就像有生命一样,一变二、二成四、四生八,霎时间,光虹乱闪,剑气千丝,一柄剑于眨眼之间,骤化无数芒彩流虹,由四面八方向‘人狼’董风卷挤绞来,剑未至,剑风嘶啸,寒芒冰心,令人手麻足酸,活动不灵。董风面对如此刁钻难测的剑法,眼中骇意大盛,叫道:“大哥救我。”双锤狂舞,意图架开唐云真这鬼神莫测的一剑。
董山见胞弟处境危险,厉喝道:“四弟撑住,我来了。”身子刚动,头顶上猛然传来一道冷若玄冰的语音道:“回去。”一道剑光如练,寒气大盛贯顶,董重武功再高也不得不挡这一剑,否则一剑刺入天灵那还有命在?无奈之下,厉吼一声,金背刀扬起,与云岳硬碰硬。
云岳冷冷一笑道:“天狼刀?你还差的远,若是‘大漠神刀’沙飞羽来使还差不多,你!根本不配!”剑身一震,剑光暴涨,如飞瀑流泉,似星河落雨,鸣珠溅玉般,千点万点的怒洒而下,又快又疾,又密又劲,仿佛狂风惊涛,奔腾不绝。长虹一卷,万刃齐出,冷森森,紫莹莹,晶芒闪动,满空流舞的剑光交织成一大片光网,猛然向董重罩下,气势之强,变化之繁复,直令人以为是魔术,而非武功。
董重于江湖中虽然也算是高手,但云岳的武功却更令人心寒,这一剑出,董重已知要驰援董风是不可能了,没有人能在‘剑魔’云岳那千重浪叠,变化无穷的魔剑下还能分心救人,当下全力应付云岳的进击。
而云岳根本不是真的想杀他,只是不愿让唐云真要亲手复仇的心愿落空,这才出手阻止董重相救董风。
只听得一声惨叫,在唐云真全力施展云岳所传的‘惊虹陡现’剑招下,董风虽竭力招架,却仍不敌‘惊神九式’的莫测变化,顾上顾不了下,顾左则失右,被唐云真横里一剑,寒光闪过,带出大片血雨,将两腿齐根切下,昏死了过去。唐云真也是第一次以这招‘惊虹陡现’对敌,没想到只一出手就将董风双腿斩下,又快又狠,自己也被这式剑招的威力吓得一呆。
董雨,董玄也没想到唐云真竟然只用了一招便重创了自己兄弟,出剑之快,直如闪电惊虹,剑光过处,董风双腿已断。又惊又怒两人联手齐上,单刀长剑向唐云真猛攻。
唐云真呆了一呆,随即被两人刀剑激起的寒风惊醒,眼见董雨、董玄刀剑齐施,向自己砍下,急忙长剑圈转,剑光飘移不定,如风中柳絮,似云间飞羽,化出了星星点点的冷电精芒凤凰展翼般将两人的刀剑拨开。
董雨、董玄面对武功大进的唐云真,心知若不尽力施为,不知道唐云真还有什么绝招能致两人于死地,索性先下手为强,以狠攻猛打逼得唐云真不得不全力招架,再伺机消磨她的体力精神然后下杀手。
唐云真冰雪聪明,自然看出两人用意,暗哼一声,心道:“想消耗我的体力,哼!那有那么容易?”脚踩流云步,手中三尺青锋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变化倏忽,每每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再生变化,杀的董玄董雨两人冷汗直流,根本无法应付唐云真的剑法,只有仗恃力大与唐云真周旋,暂保不败,但已经招架的十分吃力。
另一方面,云岳面对阴山五狼中武功最强的‘狼妖’董重,一柄灵犀剑使得矫若神龙,自在腾飞,长剑挥洒中,圆转如意,变化诡奇,剑尖幻出千朵剑花,万点寒星,星罗棋布也似的上下闪流,有时剑若长虹,纵横环绕,发出炫人心神的七彩霞光,有时剑如潮浪,层层叠叠,爆裂分出无数银环星点,如海龙掀涛,激起万丈波涛,似群龙争食,数道匹练般的剑光由浩瀚剑海中盘旋交缠卷上,将董重紧紧困在这明灭不定,闪烁不停的无边剑网之中,芒彩合流中,万千光点如怒涌青天的银白海浪碎裂开来,一蓬又急又密的碎浪剑雨倾盆洒下,剑气丝丝,董重根本无法抵挡,若非云岳要让唐云真亲手报仇,杀了董重,在如此漫天剑雨中,董重那还会有命在?
过不一会儿,只听唐云真喝了声道:“着!”一剑奇诡无比的刺出,如晴空万里,四望无云的长空突然闪过一道冷电,精芒一闪,剑光穿过董雨的护身剑网,飕的一声,一剑贯入董雨喉咙,董雨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唐云真剑下,尤其是这神来一剑,毫无预兆,好像本来就在那儿,是董雨自动将自己的喉咙凑上去的。董雨喉头鲜血直冒,双目瞪大,一付不可置信的神情,咚的一声,倒卧黄土,就此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董玄亲见自己兄弟遭诛,心神大乱,手中单刀狂舞,招不成招,董重见了,心急如焚,吼道:“二弟稳住,大哥就来救你了!”云岳冷笑道:“救人?你还是先救你自己吧!手中灵犀剑吐出蛛网也似的大蓬星芒剑雨,如雨洒芭蕉,叮叮当当之声不绝,火花乱闪旋飞,董重虽全力硬闯云岳布下的绵密剑网,但两造功力天差地远,根本无法相比,董重根本无法闯得出云岳天罗地网般的剑幕。再听一声惨叫,董重心中一沉,通体冰凉,不由得转过头去,正好看见唐云真剑光一线,先将董玄右臂斩下,随即剑光横披,划过董玄咽喉,一颗毛头飞起,鲜血喷出丈来高,斑斑点点,落了一地血红。
云岳见唐云真剑诛董玄、董雨两人后立刻往自己这个方向而来,知她心意,朗笑一声,喝道:“去。”力贯剑尖,运劲一挑,董重此时心神已乱,哪里化解的了这一剑?被云岳一剑掀飞,人在半空,无从着力。
便在此时,唐云真厉喝一声:“董重纳命来。”一个飞云步,足下一点,人如飞仙出游,手中剑暴闪出万点寒芒,百练千丝,迎向董重。
董重大骇之下,顿起拼命之心,虎吼一声道:“贱人!还我弟弟命来!”单刀疯了也似的狂劈怒击,与唐云真一阵快打,叮叮当当,如珠落玉盘,清脆玲珑,如金铃响风,又快又急。只一眨眼的时间里,两人已经互换了六七十次刀剑交击,但唐云真剑法刁钻,居然在第七十五剑上穿入董重的刀光之中,陡然抛手弃剑,那柄剑顿时如脱手飞龙般电射而出,只见寒光一闪而没,血花骤起,染红了董重衣衫,脸面朝天,重重地摔倒地上,胸口上插着一柄精光闪动,兀自发颤的长剑。
董重的表情则是又惊又怒,不敢置信的神色。云岳走到他面前,淡淡道:“没想到吧?这就是‘灵犀一剑’,虚空陡现,灵犀一剑,若你能避的过的话,我这魔剑的招牌不就砸了?你的时辰到了,我送你一程吧!”董重怒目瞪视云岳,却无力说话。云岳中指一弹,一度剑气吐出,结束了董重的一生。
云岳,唐云真两人联手,不出三十招便将阴山五狼诛于剑下,如此神功,吓的天狼寨门众不等董重死透,便树倒猢狲散,各自逃命去了。云岳自然也不会去追杀这些无足轻重的小啰喽,当下在挑了天狼寨之后,一把火将天狼寨烧成飞灰。三帮五寨之一的天狼寨就这样灭在云岳的手中,与唐云真连袂而去。
隔日,天狼寨灭于‘剑魔’云岳手中的消息便传了出去,三日不到,整个江湖就好像一锅沸腾的开水般,每个人都在谈论云岳灭了天狼寨的消息,这其中最感震惊的自然是与天狼寨同列三帮五寨的其他七家,虽说天狼寨于三帮五寨中,若以实力论,可以说是敬陪末座,但由于寨主‘狼妖’董重是西域大漠派的弟子,以大漠派的实力,绝不会轻易放过云岳,而且这也显示,以阴山五狼联手都无法挡的住云岳三十招,若云岳有心灭绝三帮五寨,以三帮五寨目前的实力,任何一家帮派恐怕都挡不住云岳的魔剑。
外面江湖闹的沸沸汤汤,此刻的云岳却一点也不在意,悠然自得地在他自己所拥有的‘云涛山庄’逍遥。
云岳此时懒洋洋的躺在一张木制软椅上,双目微闭,全身放松,身周桃花如林,落英缤纷,却都落不到他身上。原来,云岳的武功深不可测,已到了罡气外放,自动护身的上乘境界,因此落英虽多,却半点沾不得他身。软木躺椅旁还摆了一张上好木桌,外加三张椅子,桌前大约两丈之遥的地方则有一个小湖,湖心中建有假山,另有一条木桥与之相连,假山上有一平台石桌,可以容人于湖心假山顶上举酒赏月,别有滋味。这处正是云岳用以放松心神筋骨,最喜欢来此晒晒太阳,享受宁静的‘涤心别苑’,与云岳练剑所在的‘神剑堂’所散发的肃杀冷森之气,截然不同。
云岳歼灭了天狼寨,为义兄报仇之后便无事一身轻,除了平时练剑的习惯外,便没有什么事了。当下觉得无聊,晒太阳也晒够了,身子轻轻蹦起,心想道:“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去玩玩水,顺便可以藉水力练功。”主意既定,足下用力,人如大鹤飞起,三两下纵跃,身子已经在十丈开来,朝庄后的一处瀑布流泉而去那瀑布不大不小,但水量却多,河水奔腾而下,巨响如雷,溅起无数水花,在艳阳映照下闪出七彩光芒,令人叹为观止。云岳毫不在意奔腾飞落的河水,人如一道银光般射入那瀑布之下,剑光挟着水光,竟然于瀑布下练起剑来,如此练法,不但须要使剑者有极深内力,还要熟悉水性才行,云岳当年便是发现了此处之后,藉水练功,是以武功进境一日千里,内力也无形中增强了许多。
练了好一会,云岳突然咦了一声,于巨响如雷的飞瀑暴落下,居然还能听到林中的些许声响,当下咻的一声,由水中射出,半空中急旋,瞬间将自己身上的水珠洒掉大半,独立树稍,迎风摇摆,轻功之高,武林中少人能及。
云岳挺立树稍,由上而下,一切尽入眼帘,只见树林中正有两人打得激烈,分别是一男一女,男的使扇,女的舞剑,一时间难分高下。云岳定睛一看,那女的赫然正是与自己连袂灭了‘天狼寨’的‘流云剑’唐云真,而那与唐云真交手的汉子则是一名书生打扮的翩翩公子。云岳眉头一皱,施展‘神潜魔踪’的身法,无声无息地接近两人,隐密地躲在树枝叶影之后。
耳中传来那公子柔声道:“唐姑娘,你何苦这么倔强?杨怀远已经死了两年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必为他竖立贞节牌坊?不如跟我回‘万艳宫’,包你吃香喝辣,从此无忧无虑,没人敢惹你,要什么有什么,否则,凭云岳一人,又怎能力抗大漠一派,保你无伤?还是跟我回去吧!”说话之时,又连出三招,将唐云真逼退三步。
唐云真美目怒视那书生公子道:“安少谷,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唐云真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女人,更不会到你的万艳宫去任你淫欲,当你的玩具,我劝你还是趁早滚蛋,否则的话,等云岳来了,你就走不了了。”那人阴阴一笑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岂会这样便放弃?云岳又怎么样?他虽名列七魔三仙之一,但你别忘了,我‘灵魔’安少谷也是七魔之一,云岳还不在我眼中,你还是乖乖的归顺我吧!”说话间,突然一扇横扫斜敲,劲风如刀,当的一声,剑扇相交,唐云真内力不足,手中剑被安少谷扫得脱手飞出,面如死灰。狞笑声中,安少谷一指点向唐云真,眼见唐云真难挡这一指,便要成为安少谷的阶下囚。
陡听一声冷哼,一人冷然道:“安少谷,这里还由不得你撒野!”话出剑到,一度剑气射下,快如迅光惊虹,只一闪,灵犀剑的剑尖已经堪堪指到安少谷的天灵盖。
安少谷大骇,虽惊不乱,冷喝道:“谁?出来?”身子横移七尺,本来直出的指力陡然向上发出。
云岳冷笑一声道:“比指力?安少谷,你不是我的对手的。”中指一弹,一道指力袭出,与安少谷的指力硬拼。云岳专研剑法,连带的也钻研指力,这一指突出正是云岳自‘惊神九剑’蜕变出来的‘惊神指’,安少谷虽然也是七魔之一,但其人专长以扇招掌法为长,虽然也会其它武功,但毕竟在指法上不比云岳功力修为之深,闷哼一声,退了两步。云岳得理不饶人,灵犀剑闪出无数炫目寒光,如冷月清辉洒落大地,又快又密,又是那样的无法抵挡。
安少谷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厉喝一声道:“谁?报上名来,安某扇下不杀无名之鬼。”云岳冷笑道:“安少谷,你刚才不是说不把我放在眼中吗?云某就看你有多大本事?”安少谷失声道:“你是剑魔云岳?”便在三句话的时间里,云岳已经出了九招一百九十九剑,这一百九十九剑化为一面天罗剑网向安少谷罩下,安少谷也不是省油的灯,手中铁摺扇如卷狂风,叮叮当当,铁摺扇化成铜墙铁壁,尽挡云岳一百九十九剑的连环追击。
云岳冷冷一笑道:“好身手,能连续接我九招剑法的不多,你这淫魔还算有些本事,不太脓包。”话锋一转,急转直下道:“只可惜你找错对手了。”安少谷也冷哼道:“本座早想找你较量了,如今正好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居然能与本座齐名?”话落,一柄铁扇舞出凌厉狂风,排山倒海也似的向云岳扫来,威力强劲无比,正是其成名绝技‘修罗扇’。
云岳哼声道:“来得好。”灵犀剑一式千锋,如万剑同出,江河奔流般滔滔不绝,瞬间交缠旋绞,爆出数不清满天星斗似的光点寒芒,泼风狂雨的急射而出,正是惊神九剑第二式‘四海龙腾’。无数剑光冷虹幻化成星点剑幕,天罗也似的向安少谷罩去,剑幕飘扬中,匹练电闪,激迸成五道寒虹剑芒,分上下左右中五个方位环击安少谷。
安少谷大叫一声:“来得好。”人如陀螺急转,带起威力强大的护身旋风,一柄铁扇则化成无数扇影组成一片扇山,将安少谷整个人如人藏铁塔般紧紧护卫在铁扇的防护圈里,云岳的剑法虽然凌厉无匹,可称天下第一。但在安少谷无懈可击的防守下,剑扇交击,爆出无数蓝光火花,却难以摧破安少谷的扇招。
云岳十余招狠攻强打无功,心火渐发,长啸一声,如老龙清吟,似凤鸣九天,声回云间山岭,久存不散,人也如神龙出海般电射长空,一腾十丈有奇,正是惊神九剑第三式‘惊雷殛魔’的前奏。
只见云岳人在半空翻滚旋转,灵犀剑带起一圈又一圈,闪烁不停,明灭不定,相生相灭的银环剑芒,在烈日映射下激出万丈豪芒,整个人已经完全被灵犀剑洒出的寒芒所掩,只看见半空光球旋动,发出令人目视心寒的冷冽剑光,看得唐云真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只是双目直直地瞪着半空中旋飞的剑团光球,宛如失了魂。
安少谷见云岳的剑法未出,气魄已然压天盖地,知道这一剑势必凌厉凶险非常,哪敢有丝毫大意?于瞬间已将压箱底的绝技‘玄阴神功’运足了十二成功力,修罗铁扇紧紧握在手中,额上已经见汗,准备迎战云岳这凶险无比的一剑。云岳半空舞剑,此时已经聚集了十成功力,便在一声长啸中,一道雄强光芒,仿佛慧星落地,长虹贯日,发出的浩瀚剑光之盛大猛烈,连天边的太阳也相形失色,轰然一声,向安少谷殛下;就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万物俱毁。
安少谷大叫一声,修罗扇配合玄阴神功十二成的功力全然无保留的送出,迎向云岳身化剑芒光虹的惊神第三剑‘惊雷殛魔’。两造硬拼立刻爆出震天巨响,光华大盛,剑光扇影如中天皓日突碎,万道剑气挟玄阴神功的浑厚劲道四下散开,威力无可比拟,剑气扇风所到之处如怒涛破岸,似狂风拔树,方圆十丈之内的生物树木不是被云岳发出的剑气所灭绝,就是在安少谷的修罗扇下化成飞灰,连唐云真也不能抵挡两人硬拼所发出的余劲,幸好她还远在两人八丈之外,能及时跳出两人硬拼所产生的风暴圈外,但奇猛无比的罡风还是将她扫飞五、六丈外,若非她轻功不错,又在云岳处学了一些借力化劲的法门,否则这一下罡风扫至,她非重伤不可。
尽管如此,唐云真仍然惊骇非常,没想到两人的功力之高,竟然已到如此境界。陡听一声闷哼,一条人影飞起,随即听得安少谷厉声道:“云岳,这笔帐安某记下了,断指之仇日后安某会加倍还你!”云岳则毫无表情,傲立被两人轰出的大洞之中,缓缓的抬起头,眼中发出宝剑般的刺目寒芒,仿佛是一柄亘古就存在于天地间的无敌神剑,冷冷道:“安少谷,云某警告你,若你再敢纠缠不清,骚扰我嫂子,云某的剑就会毫无保留的刺入你的咽喉,不会只取你一根手指。”唐云真定睛一看,果然见到地上血淋淋的一根小指,原来方才云岳,安少谷硬拼,由于云岳发动的早,剑法又凌厉多变,安少谷硬拼之下被云岳斩下一根小指,云岳也受了些许轻伤,两袖,裤管都是破皮见血,论伤势,是比安少谷要轻许多了。
唐云真惊呼一声,带着一股香风卷到,焦急地问道:“岳弟,你受伤了,有没有怎么样?”云岳微微一笑道:“只些皮肉之伤,没什么大碍的。”唐云真幽幽道:“都是我不好,没事到处乱跑,才会招惹到这七魔之一的‘灵魔’安少谷,害得你受伤。”云岳微笑道:“云姐,这事不是你的错,安少谷专门找女人下手,就算你不出去,别人一样会遭殃,我取了他一指,让他有所警惕,看他日后还敢不敢到处强抢女人?”看看天色道:“我们回去吧!”唐云真点头道:“嗯。”两人便连袂走回云涛山庄。
是夜,云岳正在书房中看书,屋外脚步声传来,轻敲房门,柔声道:“主人,小柔帮你送莲子汤来了。”云岳放下手中书券道:“进来。”呀的一声,门被推了开来;一名雪衣女子,手里端着莲子汤,缓缓地向云岳走来,将莲子汤放在书桌上,轻柔道:“主人请快趁热喝了吧!凉了就不好喝了。”云岳瞧了瞧小柔,突然笑道:“小柔,你是越来越漂亮了,来,坐下来!”伸手握住他柔细玉嫩的手掌,轻轻一拉,小柔轻啊一声,整个人跌入云岳怀中,斜倚在云岳肩上,吐气如兰,玉手轻抚云岳胸膛,脸上尽是柔媚春情;云岳举起莲子汤,三两下就将莲子汤一饮而尽。
左手如一道强而有力的铁箍环在小柔腰间,右手则毫不客气的伸进小柔的胸衣中寻找那丰满坚挺的雪玉双峰,轻轻揉弄,同时,更不断的亲吻小柔的双唇;小柔轻吟娇喘,与龙浩耳鬓厮磨,全身发热滚烫,一双水汪汪的灵眸双眼洒出一重又一重的款款柔情,玉臂环抱云岳颈项,身子轻轻蠕动,向云岳紧靠过去。
云岳一边与小柔热吻,一边还不停的抚摸小柔雪滑玉嫩的身体,右手手掌先是在那坚实挺拔的双乳恣意摸揉抚弄,渐渐往下探向小柔的双腿之间,食中二指在小柔的玉穴蜜洞中轻轻撩拨,把小柔弄的浑身火热,下身更是泌出了蜜汁,又痒又热,不禁扭摇起屁股来,玉手也忍不住伸向云岳的阳具,轻轻握住它上下套动。
云岳被小柔这一刺激,阳具暴涨紫红,又大又烫,索性将小柔抱起,走向床边,大手一挥,小柔已经是身无寸缕,全身雪白如羊脂白玉,光滑柔嫩,诱人之极。尤其是那胸前双乳,又大又挺又白,粉红的乳头高高耸起,两股之间的蜜洞玉穴隐隐有水光闪动,小柔那张美艳的天仙面孔红扑扑的,眼中发出热切神色,樱桃小嘴微张娇喘,配上鲜红欲滴的双唇,看的云岳不能自己,双目冒火,跪在床上,一双大手将小柔玉腿分开,露出那世人皆迷的玉洞,赞叹了一声道:“真美!”以双手托住小柔浑圆滑润的无暇玉臀,令小柔双腿环勾自己的腰间,毫不客气地将大阳具对准玉穴,滋的一声,狠狠贯了进去。
小柔的玉穴本以泛滥成灾,如今云岳将大阳具干入,立刻看见玉门穴口冒出泡泡,小柔发出如释重负的娇吟,不等云岳攻击,小柔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将玉门凑上挺动与云岳的阳具紧密结合。
云岳此时阳具涨的难受,立刻耸动屁股,狠狠的在小柔的玉门蜜洞抽插。云岳天赋异禀,不但是练武奇才,性欲更强,再加上那长达六寸以上的大阳具,长硬粗圆兼具,以及深厚的内功基础,这一下狠插,可说是直捣花心,记记结实,把小柔弄得全身滚烫火热,娇颜红云满面,雪白的肌肤因为兴奋而呈现粉嫩的粉红色光彩,更不时的娇吟出声道:“啊…啊!主人,你好……好……大,干死我了!我……我好快活啊!”云岳则是哈哈大笑道:“现在还没开始呢!我这才只是热身而已,等一下就要让你好看了!”说话时底下也不闲着,大阳具陡然加速,密集的挺动,当下噗嗤噗嗤之声不绝于耳,间杂着水声与小柔的淫叫声,在烛光映照下,云岳看着自己的阳具来回不停在小柔的玉门进出,更是兴奋;阳具发热炙烫,狠狠的插入,龟头抵住小柔的花心嫩肉,紧贴猛旋,发出阵阵热力,把小柔弄得娇吟声越来越大,双腿紧紧缠在云岳腰间,云岳空着的双手自然也不客气,在小柔的一对玉乳上不停的搓揉抚弄,恣意轻薄,还捻住小柔因兴奋而发红挺立的鲜红乳头轻轻旋转,双管齐下,把小柔弄得快活无比。
云岳狠干了小柔五、六百下后便想试试别的姿势,突然间耳朵一动,隐隐然听见屋外似乎有人呼吸急促,只略一凝神,便发现那人竟是自己的嫂子,‘流云剑’唐云真。
脑筋一转,故意要引起唐云真的性欲,微微一笑,索性将小柔抱起,令她双臂环抱自己的背部,双腿紧黏着自己下身,自己的头脸则埋在小柔的双乳胸前,含住小柔的右乳,不停地用舌头舔卷吸缠,下身不断挺动,硕大的阳具在小柔的玉门蜜穴忙碌地进出,还带出不少水花沾满了整根大阳具,连睾丸也是水淋淋的,鲜红的阳具,雪白的玉臀,以及漆黑如墨的沾水阴毛在烛光映射下看在窗外偷窥的唐云真眼里,当真是耳鸣心跳,全身无力,整个人瘫在屋外,淫水将唐云真的下身衣裙全弄湿了,且浑身滚烫,欲火中烧,想将眼睛移开不看,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右手不自觉地深入裙子之中,在她那两年未经男人滋润的玉门轻轻抠弄,激起一阵阵的快感酥麻了全身,左手则是紧紧握住自己的乳房,又挤又揉,美如天仙的艳丽面容上闪现的是浓媚春情的饥渴神色,双目微闭,幻想房中正在受云岳宠幸的不是小柔而是自己,鲜红的双唇不时让丁香软舌资润的泛出水光,全身因欲焰燃身所发出的容光令人血脉沸腾,直想提枪上阵,跟她来场盘肠大战。
天啊!怎么会那么“长~~~”……
云岳虽然在屋内与小柔缠绵,但仍极为注意屋外的唐云真,尤其是耳中听着她微喘娇吟的声音更是令人欲火高升,不禁将怀中的小柔当成了唐云真,将她放下,令她双手按住圆桌,撑开立地的两腿,露出了那鲜红的肉瓣玉珠,尤其是沾满了淫液之后,小柔的玉门肉瓣更是在烛影摇红下闪闪发光,火红的肉瓣因充血而兴奋炙烫,胸前的玉乳双峰下垂,发出白玉也似的光泽,看起来比平常更大更圆更白更有吸引力。
面对如此美艳的胴体,云岳仍然强忍着狠干小柔的欲念,将涨大的紫红阳具轻轻地在小柔的双股之间,玉门之前厮磨,火热的阳具在小柔的玉门徘徊不进,都快把小柔逼疯了,忍不住向云岳求爱道:“主人,请干我吧!小柔需要你的大阳具啊!”同时右手迅速回抓云岳的胯下大家伙往自己的玉门塞……云岳哈哈一笑道:“好,就成全你!看我怎么把你干的欲仙欲死!”阳具往小柔的玉门狠狠一顶,抽插如风,又快又急,把小柔干的浪叫:“啊……啊……主人,再……再快一……点,啊……啊……我……好美!…我……我要升……升天了!”云岳也觉得肉棒阳具被小柔的玉门紧紧夹住,舒爽非常,而小柔又猛摇那迷人之极的圆大雪臀,一扭一甩的更增情欲,耳中小柔的淫声浪语传来:“嗯……啊……主人,你……你好会插穴,啊……啊…小柔的小穴好爽……主…主人,我……我快不……不行了!啊…啊…!”云岳不理她求饶,龟头狠狠顶住花心嫩肉,紧紧的顶住旋磨,一股激情狂潮排山倒海地扫过小柔全身,小柔浑身剧震,啊了一声,阴精如瀑布暴泻,冲向云岳的龟头,将云岳的龟头阳具完全包住,云岳也是痛快非常,阳具插在小柔的蜜洞里不愿抽出。整个人趴在小柔的背上,大肆揉弄她的玉乳双峰,尽情抚摸。阳具还不时在小柔的蜜洞中轻旋细转,弄的小柔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只得求饶道:“主人,我……我帮你吹…吹一吹,好不好?”云岳笑笑,指了指门外道:“好啊!怎么不好?”小柔冰雪聪明,自然明白有人在外偷看,不觉大羞,玉面发烫,小声道:“那我就开始了。”云岳将阳具由小柔的蜜洞中抽出,哈哈一笑,向小柔使个眼色,小柔立刻会意,假装弄出口交的滋滋水声,还不时故意发出淫声道:“主人,你的阳具好大,我……我……”。这一来立刻把屋外的唐云真弄得面红耳赤,欲念达到了顶点,已经是快忍不住就要冲进去求云岳干她了。
突然间,唐云真闻到一股浓烈的男人体味,同时,更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赫然发现云岳正满面笑意,全身精赤,挺着一根怒耸微动的紫红七寸大阳具站在她面前,那发出扑面热气的大阳具正面对着自己,距离不到三寸。玉面涨得通红,当下不知所措,面动云岳,全身酸软无力。
云岳此时欲念高涨,大阳具不断跳动,一弯腰,双手将很快的解开唐云真的所有衣物,露出一个完美无暇,羊脂白玉的女体,再也忍不住,说道:“嫂子,我要干你了!”不等唐云真反应过来,猛地将她抱起,分开双腿,大阳具对准已经湿到无可再湿的玉门,运用腰力一顶,阳具破门而入,直捣花心,唐云真嘤咛一声,酸软酥痒的小穴肉瓣早就希望有一根大阳具贯入,如今夙愿得偿,很自然的双腿一勾,紧缠云岳的腰身,螓首后仰,衬托的胸前美乳双峰更加突出,云岳美人在抱,等不及入屋上床,腰身频顶,边走边干,将唐云真弄得淫狂快活,雪臀连扭,喘气道:“小叔,干我,我……我需要你。”云岳亲吻着她道:“我也需要你,今晚,你就是我云岳的夫人,我要好好的和你享受干穴的快乐。”轻轻地将唐云真放在床沿上,分开唐云真双腿,将之握在手中,当下唐云真的玉门蜜洞整个暴露在云岳眼中,只见唐云真两股之间的蜜洞又红又湿,居中一条肉缝,两片肉唇全被淫液浪水给沾湿了,蜜洞旁长着稀疏的墨黑阴毛,诱人之极。
云岳至此实在忍不住了,大阳具对准玉门,狠狠一推,阳具尽根而入,把唐云真的玉门塞的满满的,饱满充实。
唐云真已有两年未曾做爱,阴道甚紧,云岳的阳具干入,便觉得舒爽无比,整根大阳具被一团嫩肉紧紧包住,温润暖和,弹力十足;而唐云真骚痒的玉门被云岳的大阳具贯入,骚痒略受抑制,但仍觉骚痒非常,需要云岳大力抽插来满足她骚得要命的阴幽。
檀口啊啊发出模糊的噫语,身子不由得扭了起来,尤其是那浑圆无暇的雪嫩白玉臀更是难耐奇痒的幽骚,不停地扭动,一边喘气一边要求道:“岳…岳弟,快……快干我吧,我……我快……快受不了了,今……今晚……嫂子……是你的了。”云岳屁股快速抖动,也是喘息道:“嫂子,不,云……云姊,你……你不但今晚是我的,以……以后你也跑不了。”说到这,臀部加劲,阳具充血后更呈火热,双目欲焰大炽,抽插速度加快,阳具力抵花心嫩肉,唐云真的圆臀与云岳的阴部因抽插而不时碰撞,发出啪啪的肉击之声,其间还挟有噗滋噗滋的水声,把唐云真干的淫言浪语不断,小柔在一旁也不闲着,将自己丰满圆挺的玉乳自动送上云岳面前,任由云岳亲吻舔吸,三人之中,春光无尽。
唐云真昨夜今早连续两次与云岳合体交欢,脸色红润中略带苍白,晶莹剔透的汗珠自额头、秀发,娇躯滚下,看在云岳眼中当真是怜惜万分,虽然胯下大阳具不再像一早起来那么火气升旺,但也胀得有些难受,但唐云真此时已经浑身无力,实在再难与云岳再一次云雨。不舍之下,云岳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阳具抽出,深吸一口气来平息体内欲火。
云岳功力深厚,虽然昨夜耗了不少力气降服满足唐云真及小柔,现在仍是精神奕奕,不露半点疲态。指了指唐云真,向小柔笑笑,小柔微笑点头,知道主人要自己服侍唐云真,以免唐云真因云岳自己在场而羞的不敢起来。
云岳见小柔示意点头,笑笑穿好衣服便到‘神剑堂’练剑去了。只留下小柔服侍唐云真。自此之后,唐云真便俨然成为‘云涛山庄’的女主人,小柔则与另一位美艳不输唐云真的侍女冰姬成了云岳的宠妾,云岳每日不是练剑,就是与三女交欢,这其中自也传授了不少内功心法的秘诀予三人,三人之中,唐云真功力最高,获益也最大,小柔与冰姬虽不如唐云真功力较深,但两人练的乃是和合神功,反而更容易与云岳所练的‘逍遥紫气’相融合,燕好之时所得的益处反而更多。
云岳尽情享受两人的温柔浓情,口中含着小柔的雪白嫩乳,胯下阳具在唐云真的蜜洞忙碌进出,可以说是爽到了极致,一连抽插了三、四百下兀自不满足,索性将唐云真翻过来,背对着自己,分开两腿,骑了上去。大阳具自后面插入唐云真的蜜洞,双手各自捉着一个硕大坚挺的白玉嫩乳,弹力十足,摸起来光华细致,柔润饱满,更是令云岳性欲高涨。阳具用劲,全用腰力,一次次深深地干入唐云真的蜜洞,龟头更是轻旋厮磨,把唐云真弄的骚痒难当,非得将肥大的圆臀向后连挺才能令阳具与蜜洞嫩肉产生更大的磨擦,结合的更密实,才能满足。
小柔也不甘寂寞,从后面抱住云岳,双乳抵在云岳背上轻轻磨转,云岳夹在两人中间,性欲更呈狂放,狂风暴雨似的挺动屁股,狠狠地在唐云真的蜜穴里进出,小穴中溢出的淫液顺着唐云真雪白的大腿流下,湿了床单。云岳的阴部与唐云真得圆臀相击,更是啪啪之声不绝,淫叫不断,一连搞了一个多时辰,三人才有倦意,相拥而眠。
翌日,云岳功力最高,因此最早醒来。细细瞧着唐云真与小柔的睡姿,唐云真正满脸笑意的躺在自己怀中,胸前双峰依然雪白坚挺,弹力十足的随着唐云真的呼吸起伏微微颤动,鲜红的乳头衬着雪白的柔肌更呈嫣红,诱人之极,云岳差点忍不住就想咬了下去。再看下去,除了坚挺丰满的双乳外,唐云真纤细的小蛮腰也是光滑如缎,白璧无瑕,而之下的浑圆的雪臀,细长温润的一双美腿更是放出无限热力,尤其是两股之间露出一小措黑毛,与雪白嫩玉的肌肤相衬,更是美不胜收。回头看小柔,她也是美极了,又纯又真,像一只安顺的猫儿,由身后紧紧贴住云岳,正熟睡着,还露出甜甜的笑容,一身肌肤雪白,不输唐云真。
云岳一早起来,阳具正处于兴奋勃起的状态,看着这两位美女寸缕未御地躺在自己身侧,阳具更呈火热发烫,小心地分开唐云真的玉腿,将她的双腿分开多一些,登时便看见那两股之间的蜜洞小穴是如此的鲜红可爱,昨晚的淫液浪水还未完全退去,在微光下闪闪发光,美丽之极。那还忍得住,一个翻身,压在唐云真身上,大阳具自动找到蜜洞,右手放在唐云真左大腿根部外侧一提,唐云真嘤咛一声,左腿被云岳高高提起,将那蜜动鲜红的阴唇完全暴露了出来,而这时云岳运用腰力,‘滋’的一声,大阳具随即插入唐云真的蜜洞之中,抽插了起来。
云真被云岳一插,人也醒了,只觉下身奇痒,身体的磨擦令唐云真的情欲迅速高升,身体很快的发热,满脸通红的看着云岳,娇吟道:“岳…岳弟,你……你怎么可以……啊…啊……”叫声高了八度。
云岳亲吻着唐云真的脸颊耳后,在她耳边悄悄道:“云姐,小声点,小柔还在睡觉,若你叫的太大声把她吵醒了,你好意思嘛?”唐云真涨红着脸,娇羞道:“岳弟,你……昨夜我都被你给……你怎么还不满足?”云岳轻吻她的鼻头,下身仍然快速挺动,发出滋滋的肉击声,边干边道:“没办法啊,云姐,我的情欲可是很强的,可以说是无女不欢。难道你不想我把你弄得欲仙欲死,同游巫山?”话停阳具可不停,挺动的更厉害,干得唐云真雪肌泛出鲜艳的红光,淫水直流,口中不停叫道:“岳…岳弟,你干……干得我太爽了,我……我好美…好……啊……啊……不行…啊…我……我要泄了……我…我不行…行…了。”云岳听得唐云真浪叫,欲火更是高涨,索性将唐云真两腿扛在肩上,紫红发烫的大阳具不停在唐云真那已经湿透了的玉门蜜穴抽插旋动,时而九浅一深,时而七浅三深,时而记记结实,把唐云真干得淫言浪语不断,央求道:“岳……岳弟,你好会……干啊!我……我好美……好像要飞……飞上天了,啊……啊……美……美死我……我了,骨…骨头都酥…酥了,不…不…不行了…我…我快不…不行了!我……我快…快丢…丢了,啊……!”云岳的阳具猛然在唐云真的肉穴中紧绞连旋,龟头贴住穴中嫩肉又吸又咬,唐云真哪里见过如此绝技,‘啊’的一声长声,阴精自玉穴奔流而出,冲激在云岳又热又硬的龟头上,弄得云岳也是快感连连,微闭双眼,阳具仍然塞在唐云真穴中,享受那将龟头浸泡在阴精穴心中的温柔。
唐云真昨夜今早连续两次与云岳合体交欢,脸色红润中略带苍白,晶莹剔透的汗珠自额头、秀发,娇躯滚下,看在云岳眼中当真是怜惜万分,虽然胯下大阳具不再像一早起来那么火气升旺,但也胀得有些难受,但唐云真此时已经浑身无力,实在再难与云岳再一次云雨。不舍之下,云岳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阳具抽出,深吸一口气来平息体内欲火。
这时,小柔张开了眼睛,方才云岳、唐云真朗人一阵巫山云雨她都看在眼里,没有半点遗露,只是怕唐云真脸皮薄,羞了她,才假装睡得极沉。云岳自然不会不知小柔在偷看,轻轻地在小柔的圆臀上打了一记,笑骂道:“你还要装?起床了。”这一来羞得唐云真不敢见人,急忙用被子蒙住头脸,不敢出来。
小柔窘笑了一下,庸懒地伸了伸身子,从后面抱住云岳,在他耳边悄悄道:“主人,需要我帮忙吗?”云岳的阳具涨得正难受,那有不需要帮忙的?
云岳将小柔抱在怀中,亲吻道:“当然了,让你看了一场白戏,不让你做些工来补偿我,我岂不是亏大了?”双手顺势在小柔身上乱摸。小柔雪白嫩滑的美丽胴体如水蛇般的滑下床,双臂环在云岳颈上,在云岳耳旁悄悄道:“主人,我帮你吹一曲可好?”云岳双手抓住她雪白且弹力十足的乳房道:“那就来吧!”小柔温顺地蹲了下去,玉手握住了云岳的大肉棒,轻轻上下套动,螓首一低,张开那鲜红欲滴的樱桃小嘴,吐出一道热气,缓缓地将云岳的大阳具含在口中,丁香之舌则在云岳的龟头上打转舐舔,含弄吞吐。
云岳的阳具被小柔含在口中,只觉得又暖又嫩,舒服之极,尤其是小柔的口技十分了得,再加上小柔除了不怕脏的将云岳的阳具含在口中外,一双纤纤玉手也不稍停地按摩着云岳的睾丸,云岳双眼微闭,左手抚弄小柔丰满的乳房,右手则在小柔头上不停地梳弄。
小柔为讨主人欢心,更是加紧吞吐云岳的阳具,偶而还用牙齿轻咬云岳龟头,不停地刺激云岳的感官。云岳被小柔这一轮吞吐阳具的功夫弄的阳具更加涨大,就要爆炸了,忍不住阳具挺动,在小柔的樱桃小口抽插起来。
小柔知道主人已经快要射了,当下更是用心吞吐阳具,舌尖不停地舔舐云岳龟头马眼,只见小柔螓首埋在云岳双腿之间,秀发微扬,全身雪嫩白玉的胴体在门外太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异常动人。
过了一会,云岳实在忍不住了,精关一开,浓浓白浊的精液激射而出,全射在小柔口中,有部份还溢了出来,由小柔的嘴角流下。小揉不以为脏,一点不剩地将云岳的精液完全吞入口中,还伸出香舌将嘴角溢出的多余精液卷入口中,媚眼如丝,温柔之极地瞧了云岳一眼,再度埋首云岳阴部,以舌为布,用温润的香舌将云岳的下身再舔一遍,然后才站起来穿上衣服,到外头取出早已弄好的温水抹布为云岳擦拭下身,弄个干净。
云岳功力深厚,虽然昨夜耗了不少力气降服满足唐云真及小柔,现在仍是精神奕奕,不露半点疲态。指了指唐云真,向小柔笑笑,小柔微笑点头,知道主人要自己服侍唐云真,以免唐云真因云岳自己在场而羞的不敢起来。云岳见小柔示意点头,笑笑穿好衣服便到‘神剑堂’练剑去了。只留下小柔服侍唐云真。
自此之后,唐云真便俨然成为‘云涛山庄’的女主人,小柔则与另一位美艳不输唐云真的侍女冰姬成了云岳的宠妾,云岳每日不是练剑,就是与三女交欢,这其中自也传授了不少内功心法的秘诀予三人,三人之中,唐云真功力最高,获益也最大,小柔与冰姬虽不如唐云真功力较深,但两人练的乃是和合神功,反而更容易与云岳所练的‘逍遥紫气’相融合,燕好之时所得的益处反而更多。
时光匆匆,云岳自灭了天狼寨后,已有三个月。这段期间虽然江湖上传闻大漠派已经下令全派动员追查云岳下落,格杀勿论,以报云岳歼灭天狼寨之仇,但云岳却不当一回事。
‘云涛山庄’自建成以来,还未曾被人入侵过,且江湖中认得云岳的人可说是少之又少,一般人只是听得‘剑魔’云岳之名,对于云岳是老是少,高矮胖瘦却是一无所悉,只知道云岳的成名剑法‘惊神九剑’凌厉无匹,尤其是变化奇诡,往往于令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出手,克敌致胜。
云岳剑法之高,声望之隆,于灭了天狼寨后,于七魔之中仅逊于七魔之首的‘浑沌魔君’公孙羽,至于原本排名在云岳之上的‘大力神魔’西门仲则成了第三,于七魔中排名仅在‘血魔’萧狂,‘雪魔’冷月公主严雪瑶,‘毒魔’龙山,以及‘灵魔’安少谷之上,尤于西门仲一向对七魔排名十分在意,昔年便因不满七魔排名以‘浑沌魔君’公孙羽为首,遂挑战公孙羽于黄山之巅,虽不幸落败,但公孙羽也没能杀他,‘大力神魔’西门仲之名自此广为人知,于七魔之中仅次于公孙羽。
这次因为云岳仗剑灭绝天狼寨而将西门仲挤下,屈居第三,已有江湖传闻说‘大力神魔’西门仲已经放出风声要与‘剑魔’云岳一战,以定七魔第二、第三位的排名。云岳也听得了风声,丝毫不以为意,七魔虽然与三仙齐名,但云岳从为见过‘大力神魔’西门仲,就连‘灵魔’安少谷也是数月前肇因于安少谷想强抢唐云真才迫的云岳与之动手,在此之前,云岳对于七魔的其他六人可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何况,‘云涛山庄’虽然说是云岳的老巢,但江湖中知道云岳就是云涛山庄庄主的,除了云涛山庄中人外,几无他人得知,因此云岳在云涛山庄中可说是住的十分安稳,未受侵扰。
这日,云岳正于后庄中与唐云真,冰姬及小柔三人调笑,突然有急报以飞鸽传书送来。云岳接过传来的纸条,只见上面几个潦草的字迹歪歪斜斜地写着,‘危甚,请世兄速来’七个大字,落款无名,只画了一个金环。
云岳看完字条,双目冷芒大盛,立刻下令道:“备马,我要立刻赶往‘金环庄’。”唐云真见云岳瞬间脸色变的异常怕人,不禁担心问道:“岳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云岳双眉微锁答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事十分危急,否则‘金环庄’庄主‘金环绝刃’东方刚与我交情非浅,凭他那金环绝刃的技艺,决不会轻易向我求援,我知道他的脾气的。现在东方刚不但向我求援,而且字迹潦草,连说明发生了什么事的叙述都没有,显见此事定然非同小可,我要亲自走一趟湘南金环庄,越快越好,即刻启程。”唐云真忍不住道:“我也去!”云岳一愕,摇头道:“不行,云姐,听我说,这件事看来非同小可,定有一场大厮杀,我不能让你去。”唐云真眼眶一红道:“你是不是嫌我武功太差,怕拖累了你?”云岳将唐云真抱在怀中安慰道:“云姐,不要胡思乱想,我怎会有这种想法?你的功夫有一部份是我传授的,那有太差之理?只是这次我不想你卷入这场风波,我一个人应付的来的,你几时听过‘剑魔’云岳败战的?”唐云真知道云岳的脾气,当下不再要求同行,只忧心道:“那你要早去早回,记得一定要全身而退哦!”云岳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道:“这是一定的。”说完,也吻了冰姬,小柔,飞快地出了庄院,上了快马,风驰电掣地星夜赶往湖南‘金环庄’。
金环庄,金环庄乃是武林大豪‘金环绝刃’东方刚所有,于江湖中也算是有相当份量的武林重镇,但此刻的金环庄却是火光烛天,杀声四起,黑夜沉沉中人影不停跳来窜去,刀光剑影来回闪动,金铁交击之声不绝,挟着怒喝暴吼,划破了重重宁静黑幕。
金环庄庄主‘金环绝刃’东方刚此时正一脸怒容,悲愤无比地挥动着手中成名兵器,一枚夺命金环,一把长刀与两名枯瘦汉子做殊死战。那两名枯瘦汉子,阴鹜着脸,出招狠辣绝毒,两人一使丧门剑,一使一对短柄狼牙棒合攻东方刚。
东方刚虽然武功不弱,但与之交手的两名汉子乃是巫山四妖,若是一对一单打独斗,东方刚可说是占了六成赢面,但以一敌二就不同了,尽管他将金环长刀使得风雨不透,在巫山四妖中两人合力下,却渐渐不支,手臂青筋暴起,额上已经见汗。
陡听一声惨叫,东方刚心神大震,那是爱逾骨肉的亲生儿子啊,就在东方刚心神稍分之际,巫山四妖中的‘鬼妖’林盛阴阴一笑,手中剑猛然刺出斜斩,东方刚一个闪避不及,胸口中剑,被划出了一条尺余长的口子,鲜血直涌,一旁的‘狂妖’吴蒙也抓住这大好良机,厉吼一声,人如狂风卷来,手中两柄短狼牙棒快疾无比的连出二十七棒,棒棒招沉力猛,逼的东方刚连退六、七步才勉强挡下吴蒙的攻击,但身上也因此而多了几道新伤。
暴吼一声,东方刚全力反攻,左手金环掷出,带着锐啸风声,急撞‘鬼妖’林盛,右手长刀刀花暴放,如严冬飞雪,大地飘霜,冷森森,白茫茫,闪动着无数晶亮银光的刀花如雪片般降下,寒意袭骨侵肤,锐气穿心洞肺,刀招之奇之猛,正是东方刚的成名绝技之一‘雪花旋风刀’的杀招‘风扬飘雪’。
‘狂妖’吴蒙没想到东方刚重伤之下仍能使出如此凌厉的杀招,大惊失色,怒吼一声,一对短柄狼牙棒急舞,布起一面狼牙棒幕,力挡东方刚。
东方刚方才听得亲生儿子惨叫,心中认定仅有的一个独子已经没了,因此这一招可以说是杀红了眼,出手的每一刀都用上了十二成的功力,这招‘风扬飘雪’又是雪花旋风刀中的精华,吴蒙虽说全力相抗,仍难全身而退,在东方刚的雪花旋风刀网下,一重又一重的密集刀花,如暴风雪狂卷,罩住了吴蒙全身上下,偏偏‘鬼妖’林盛又被东方刚脱手而出的夺命金环逼开数步,缓了一缓,未能即时补上相助吴蒙,就这么一缓,东方刚刀法已经使全,雪花旋风刀的重重刀浪圈下怒绞,杀气大盛,全力击杀吴蒙。
云岳眼中出现鄙夷的目光,冷笑道:“就这一点功夫也敢为恶?你们是找死。”掌中灵犀剑便在满天枪影刀光罩下之际陡然化做一团刺目银球,不偏不倚,猛然突现,挡在身前,正好将两人的枪法刀招完全接下,与两妖的短枪单刀一接,银球怒爆,无数剑芒银虹激射,流星纵横,光华大盛,灵犀剑反射昏黄月光,稀微星光而成的剑光竟在刹那间汇聚成令人无法张眼正视的刺目银光,以云岳为中心扩展成一个奇大的闪动光球向四方放射出逼人的剑光,刺人的寒芒。
两妖在那一瞬间,在云岳的剑光反射月光,星光下,则变成两个银人,全身光华闪闪,而也在这一瞬间,云岳人的枪法刀招接下之余也猛然反攻,一出手就是惊神九剑的第二剑‘四海龙腾’。
倏听一声惨叫,东方刚的雪花刀网乍放突收,在万刀怒卷下,东方刚以刀破棒,乱刀斩下,硬是砍入吴蒙的狼牙棒影中,卸下了‘狂妖’吴蒙的一条左臂,登时血花飞溅,喷了在旁的‘鬼妖’林盛满头满脸,而东方刚也在一招斩下吴蒙一臂后,脱力而倒。单膝跪倒地下,长刀插地撑住身子不倒,双目血丝满布,怒火仍盛,全身染血,狠狠地瞪着‘鬼妖’林盛,神情怕人之极,仿佛一头吃人的野兽。
眼见‘狂妖’吴蒙重伤,林盛呆了一呆,随即怒火狂升,暴喝道:“老狗,你死定了。”长剑一抖,狠毒无比地向东方刚天灵盖刺下,东方刚其时已经是力竭气衰,连躲的力气都没有,又怎能闪的开林盛这一剑?
林盛一剑刺来,眼见东方刚便要死于非命,突然黑夜茫茫中传来一道冷极的声音道:“你敢?”声出人到,一道雄强光芒,如慧星贯日,金乌落地那样暴绽出无数剑光银芒,就在那一瞬间,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林盛清清楚楚地见到一道来自无尽黑幕的夜空惊虹,那么的气魄盛大,光华耀眼,就仿佛是天兵神将降临,那么了令人敬畏庄严。
还来不及反应,那道剑光已经电射而下,骤然炸开,好似寒星怒碎,天河落雨,数不尽,看不清的闪烁剑光如千刀万剑同时碎成无数片,向林盛的方向狂洒,挟浩瀚无匹的沛然剑气,惊涛怒卷的向外急涌,每一剑都蕴含了灭绝万物的力量。剑气所至,无物不摧,将五丈方圆内的人或物全数绞成粉末霁粉,只留下东方刚睁大了双眼看着这总算赶到的救星。
而巫山四妖中的‘鬼妖’林盛,‘狂妖’吴蒙,连见都没见过来人像貌如何,才觉眼前剑光炫目难张,照得两人通体皆银,便已身受万刃加身之祸,于一瞬间千锋万剑同时聚合圈杀,当下哼也没能哼一声,血花飞溅,骨碎肉离,在云岳剑下骤化一团无生命的血肉,连骨头都没剩半点,名副其实的粉身碎骨。
云岳一剑诛双妖,剑法之玄奇神妙,看的东方刚目瞪口呆,连自己身负重伤都忘了。还没回过神来,人影一闪,云岳运指如飞,瞬间封了东方刚数处大穴,以免东方刚流血过多致死,同时手掌摊开,递给东方刚一颗清香扑鼻的药丸道:“东方庄主,这是小还丹,快服了它,其他事你就不用担心,交给我云岳就是了。”东方刚眼中泪光闪动,紧握住云岳的手道:“那就有劳老弟了。”云岳道:“这是我份内的事,本来就该做的,你用不着谢我。”身法展开,快速无比地在东方刚周围布下了一个简易的风火阵。阵势一成,人也电射而去,一剑在手,将独门的‘神潜魔踪’身法施展得淋漓尽致,快若一条闪亮的银线,只要一见到与巫山四妖同来袭击金环庄的同党,毫不留情,便以快绝剑法斩于刃下。
巫山四妖此次袭击金环庄可说是事先有预谋的,虽然‘金环绝刃’东方刚警觉性高,巫山四妖一入湖南地界便十分注意四人行踪,但仍令东方刚措手不及,受了四妖的突击,而四妖之所以突击东方刚便是因为东方刚有一颗祖传的‘灵龙珠’,据说这颗灵龙珠具有化解百毒的能力,因此引的四妖觊觎,下手强抢。
云岳身法奇快,才一会儿便已经绕行了全庄一圈,剑下也添了不少亡魂。突然,当云岳来到后院的时候,耳朵一动,听见柴房中似有什么动静,正想入内,骤然‘呀’的一声,柴房的门被推开,由里面走出两名满脸淫邪笑容的汉子,一人手提单刀,一人则手持双短枪,衣衫不整的由柴房中走出。
那提刀的汉子还淫笑着向持枪的汉子道:“嘿嘿,没想到东方刚的这老婆保养的还真不错,细皮白肉的,风骚有劲,干的真爽,这一,两个月来就这娘们最够水准。”那持枪汉子也是淫笑道:“不错,不知道东方刚知道我们上了他的老婆后会不会叫我们一声小舅子?”两人相视大笑,旁若无人。
云岳听在耳中,心火已发,面罩寒霜,以阴冷无比的声音道:“你两个就是巫山四妖里的两个人渣?”这时两名汉子才注意云岳,警戒立生,那提刀的汉子立刻厉声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诋毁我们巫山四妖,报上名来。”云岳此时脸色铁青,骇人之极,双目暴射夺人寒光,直如两柄利刃,刺入人心,瞧的两妖胆颤心虚,冰冷地道:“‘剑魔’云岳。”两妖闻言失声道:“什么?你是‘剑魔’云岳?”云岳残忍的一笑道:“不错,我就是‘剑魔’云岳,你们今天死定了。”两妖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一时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那提刀的汉子‘刀妖’蔡玄才强道:“云岳,我们巫山四妖跟你毫无瓜葛,阁下开口就说要杀我们不嫌太霸道吗?”云岳嫌恶地往地上呸了一声,冷冷道:“杀你们巫山四妖这种人渣还要理由吗?我已经送了你们两个同伴往见阎王去了,你们也该上路了,免的让阎王等太久?”两妖又惊又怒,那持枪的汉子“屠妖’周年暴喝道“你杀了吴蒙,林盛?”云岳冷冷道:“不错,而且还是万刃加身,粉身碎骨,化成一堆血肉。”两妖闻言,再也忍耐不住,暴喝声中出手,‘屠妖’周年使的是双短枪,手中红樱短枪一抖,红云滚动,银浪骤现,一出手就是寒星万点,风狂雨骤的怒插而下,挟着带起的霍霍劲风,枪影纵横,威势十足,大有横扫千军的气势。
‘刀妖’蔡玄也不闲着,‘四绝刀法’的压箱底绝技全力施展,也是刃流寒光,刀吐冷芒,一柄刀布下了交织繁密的刀网,如老翁撒网,以‘天降刀罗’之势向云岳当头劈下,又狠又辣。
云岳眼中出现鄙夷的目光,冷笑道:“就这一点功夫也敢为恶?你们是找死。”掌中灵犀剑便在满天枪影刀光罩下之际陡然化做一团刺目银球,不偏不倚,猛然突现,挡在身前,正好将两人的枪法刀招完全接下,与两妖的短枪单刀一接,银球怒爆,无数剑芒银虹激射,流星纵横,光华大盛,灵犀剑反射昏黄月光,稀微星光而成的剑光竟在刹那间汇聚成令人无法张眼正视的刺目银光,以云岳为中心扩展成一个奇大的闪动光球向四方放射出逼人的剑光,刺人的寒芒。
两妖在那一瞬间,在云岳的剑光反射月光,星光下,则变成两个银人,全身光华闪闪,而也在这一瞬间,云岳人的枪法刀招接下之余也猛然反攻,一出手就是惊神九剑的第二剑‘四海龙腾’。
剑招一出,顿时光潮猛涌,剑式化龙,如大海中翻波掀浪的神龙,激起暴卷千丈的剑浪寒涛,浪花银白碎成数不清的光点星珠,比暴雨更密,比狂风更急的骤落,时而大海漩波,怒涛涌天交缠,剑花暴闪骤现,千千万万的剑雨似有生命的环旋飞舞,带起闹海的神龙,于剑浪光潮中匹练惊虹陡现,正是‘四海龙腾’的杀招‘六龙御天’。
原来这‘惊神九式’招中有招,每一式剑法都由数招剑法融合浓缩而成,因此虽说是一式,但却包含了数十甚至百余杀手,也因为如此,接云岳的一招其实等于接了数十招,再加上云岳出剑奇快,对手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云岳惊神九式的数十下杀手已经几乎同时施展开来,自然是不大可能有胜算了。
云岳出手之快之疾,‘刀妖’蔡玄与之一经交手,便心中大叫不妙,惧意立生。高手相斗,除了本身技艺影响胜负之外,武林高手本身所发出的气势亦是能否取胜的关键,尤其是当双方武功相若时,一时气势的消长更有决定性的影响。
‘刀妖’蔡玄武功本就远逊云岳甚多,这一胆怯,刀法气势由盛而衰,更加不敌。才一触及云岳反击回卷的万千剑气寒芒,涛天银潮怒涌而至,一下子蔡玄的刀网便被云岳那千点万点的惊神剑潮所破,溃不成军,灵犀剑浪环飞出无数银点光圈,明灭闪烁不定,更令蔡玄挡不胜挡,大骇之下,抽身急退。蔡玄这一抽身,原本与他并肩同抗云岳的‘屠妖’周年便觉压力大增。
周年的武功与蔡玄可以说是半斤八两,本来两个人联手还可以多抵挡云岳一下子,蔡玄这一抽身,压力全落到周年身上,周年本来面对云岳万变无常,鬼神莫测的惊神九剑已经是异常吃力,如今蔡玄因惧而蒙生退意,所受压力更大,大叫声道:“蔡玄,快……”‘快’什么还没说出口,眼前云岳的灵犀剑闪化出千万朵剑花,骤吐乍进,数道轰雷掣电的剑光陡然划过,仿佛沉沉黑夜中,毫无预警地飞射过数道闪电,每一闪都带起照夜如昼的光华,那么地快速急疾,映的周年发须皆银,还不及反应过来,胸、肩、腹、臂、腿、腰感觉一凉,鲜血如注飞洒,大蓬血花爆开,双臂双腿在瞬间被云岳的灵犀剑剑环回旋圈斩,血肉分离,断成了八段,再也无力撑住周年的身体,砰的一声,鲜血飞溅下,尘土扬起。
周年浑身剧痛,躺在血泊之中,脸色苍白的怕人,一点血色也无,只剩下一口气,染红了金环庄的黄土。手中双短枪也在云岳的神兵灵犀剑下断成近百段,看得蔡玄骇得愣住了,做梦比没想到云岳的惊神九剑恐怖到这种地步,直觉以为这已经不是人间的武学,而是魔法了。
云岳本拟用一招蕴藏数十下杀手,数百次劈刺斩击的‘四海龙腾’,一举就将蔡、周两人歼于剑下,没想到蔡玄临阵退缩,因此也改变主意,不一口气将周年诛于剑下,而是要他一点一点的失血死去,为他对金环庄所做出的伤亡付出代价。
灵犀剑一抹流虹,于月光下微微闪光,那么的晶亮灿烂,但映射出的冷芒却那么的令人心寒,打从脚ㄚ子冷到了心房。蔡玄强自镇定,深吸一口气,突然闷哼一声,胸口奇痛,低头一瞧,只见胸前血肉模糊,鲜血浸透了前襟,纵横交错的剑痕翻皮见肉,血迹斑斑,伤的也不轻。原来方才蔡玄虽说及时暴退,躲过了云岳惊神剑法的致命剑招,但剑魔剑下岂有全身而退,毫发无伤之辈?
在云岳无定无常,凌厉万分的惊神剑招绞缠追卷下,银光洒落,剑影纵横,把蔡玄的前胸斩了个血肉模糊,鲜血淋漓。蔡玄又惊又骇又怕又怒,心知自己绝非云岳对手,周年就是个例子,当下用力厮吼道:“不是我,不要找我,不是我,不要找我。
云岳眼中奇光一闪,冷喝道:“你说什么?这金环庄的人难道不是你杀的,难道还有别人吗?说。
蔡玄刀抱前胸,哑声道:“不错,人是我杀的,但是东方刚先讨衅我们的,我们巫山四妖南下游玩,根本没有生事之心,东方刚却放出风声说要杀我们,还派人到我们下榻的酒楼下战书,是他先向我们挑战的,怎么能全部怪在我们头上?
云岳神色一冷,冰声道:“是这样吗?恐怕是你们得知金环庄东方家有一颗不世奇珍‘灵龙珠’,这才起了贪心,想仗侍人多强抢灵龙珠吧?
蔡玄又惊又怒,嘶声力呼道:“没有的事,云岳,你讲话要凭良心,那灵龙珠有什么好,我们巫山四妖要远自巫山下来抢夺?那灵龙珠虽说可以解百毒,但我巫山四妖一不练毒功,二来不碰毒药,就算抢了灵龙珠也是无用,何况我们若抢了灵龙珠,毒门的人肯定会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巫山四妖虽说每个人身上都背了数条人命,但得罪了毒门,生不如死,我们巫山四妖岂会自找麻烦?
云岳想想蔡玄话也有几分道理,但脸上寒霜依旧,冷声喝问道:“你说金环庄向你巫山四妖挑衅,据我所知,东方庄主还不致于如此做,你休想瞒我。
蔡玄哑声吼道:“你若不信,我有战帖为证。”伸手入袋,三掏两摸的好一会儿才取出数片红帖,原来蔡玄方才与云岳交手时将蔡玄前胸斩得血肉模糊,连带的也切碎了蔡玄怀中的大红战帖,蔡玄一看红帖破碎,人都呆了。
云岳见他虽然没有拿出战帖,但手中却有数张红色碎纸,疑心大起,心道:“莫非他并未说谎?”剑眉一扬,右手虚空一招,冷喝道:“拿来。”蔡玄被云岳一喝,如严冬冰水贯顶,全身一震,手上一松,掌中数片破碎红纸居然被云岳在五丈之遥以‘虚空取物”神功吸了过去,惊佩不已。
云岳脸上紫气一闪,真气聚于手掌,形成一层无形的气罡,以免蔡玄施诈,纸上涂毒来陷害自己。凝神检视手中数片红纸,只见上面除了有金环庄三字的印押外,更有其他文字,微一皱眉,冷声道:“你身上还有没有这些破碎纸片,快快拿出来。
蔡玄忙道:“有,有,我马上拿,我马上拿。”一只手伸入怀中掏摸,一双眼睛却瞪视着云岳,似乎怕他在自己伸手拿东西的时候出手袭击。
云岳冷哼一声,冰然道:“你不用瞪着我,我若要动手杀你,你就算请了天王老子来也保不了你,难道你自信你能比我的剑快?
蔡玄脸色难看之极,伸手掏摸的左手又取出了几块红纸片,摊在掌心。云岳右手再招,将红纸吸到手中,略一凝神将红纸拼成一张,虽说仍缺了好几块,但的的确确是讨战书没错,不禁一愣,心道:“东方庄主一向温和,不大惹事,怎会发出挑战书呢?何况金环庄中除了东方庄主外,门人弟子够格能与巫山四妖抗衡的一个也没有,发出这封挑战书岂非自杀?
再着,看这场厮杀,对方似在不久前才发动,我的云涛山庄虽然距此并不太远,只有约莫三百里左右,但这三百里路程也花了我一个时辰的时间快马赶来,再加上飞鸽传书所耗的时间,就算东方庄主有心假我之力除掉巫山四妖,也不致于在危急之时才以飞鸽传书求援?此事并不单纯,莫非是有人阴谋挑起金环庄与巫山四妖的火拼,好渔翁得利?”一念及此,脑中灵光一闪,正想再对蔡玄盘问,突然咦了一声,感到气流有异,似有极为细小的些微风声传来。
云岳应变奇快,闪电腾空,灵犀剑顿时爆发无数亮银闪烁,回旋环飞的星芒光雨,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将云岳紧紧守护在流光四射的炫银剑球中,密不通风。只听嗤嗤数声,似有什么东西被云岳的灵犀剑绞碎。
云岳心叫不好,人在半空便如长空飞龙般的急射‘刀妖’蔡玄,带起一大片星河也似的光虹芒雨,又密又急,天河飞瀑的一倾而,气势无两。蔡玄还来不及反应,突觉脚踝,腰间,背部似乎被蚊子咬了一口,还不觉的有什么不对,已经脸色发黑倒地,临终最后一眼只看见云岳破风而来,灵犀剑洒下穹苍万点的剑雨,那么的明亮耀眼,满天流动。#--iCMS.PageBreak--#
云岳怒喝一声:“谁?出来?”灵犀剑凌空挥斩,光华大盛。一道光胜星月、匹练也似的经天长虹,陡然自灵犀剑挥击而出,是那么的凌厉威猛,又快不可挡。似夜空中慧星骤流,来的那么突然急疾,只一闪,那惊虹也似的剑芒已经发出。
剑芒过处,无物不摧,那以暗器偷袭云岳并杀了蔡玄的人没想到云岳功高如斯,才见银芒电闪,心中喊了一声‘不好’,云岳所发出的剑芒已经一线横闪,血雨狂飞,将那人斩于剑下,一刀两断。
人影一闪,云岳默默静立于那人之前,冷冷地看着地上被自己一剑断首的黑衣人。神目如电,搜寻着那黑衣人全身,只见那偷袭云岳的黑衣人衣襟上绣有两个金字——‘长江’。
云岳眼中冷芒一闪,心道:“长江?这不是长江帮的记号吗?怎会出现在这人身上,莫非是长江帮在背后搞鬼?”心中虽然存疑,但却不敢肯定就是长江帮在幕后搞鬼。
这时哔剥哔剥的烈火燃物声传来才使得云岳一惊,身法快如闪电环飞,四处审视是否还有人存活下来,来到柴房,赫然发现地上铺的干稻草上躺着一具赤裸女尸,下体明显遭人污辱,双目圆睁,表情悲愤,死不瞑目,嘴角挂着一片红肉,云岳翻开那女尸的嘴巴一看,只见女尸的舌头全被嚼烂了,显然女尸生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生不如死。
云岳见东方刚的妻子死的这么惨,不禁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这些没天良的家伙,倒让蔡玄死的太便宜了。”伸手令东方刚的妻子单小莲闭上双眼,同时语重心长地道:“大嫂,您安息吧!我云岳不会让你白死的,必定会将一切真相查出,以慰你在天之灵,大嫂,你安息吧!”便在这时,云岳突觉门外人影一闪,一道劲风猛然向云岳天灵盖打下,似乎是棍棒之类的兵刃。云岳一生最恨的便是遭人偷袭,对方一语不发便下杀手更是令云岳心中暗怒。头也不回,反手出剑如电,剑光倏亮骤明,‘当’的一声,一剑震开偷袭的铁棍,转身面对偷袭者,灵犀剑一圈一抖,冷芒乍飞,星点倏流,带起长江叠浪的奔潮剑涛,剑光吞吐如急抛突收的渔网,将那人完全困在灵犀剑万刃旋绞的剑网之中。
那偷袭云岳的乃是一位全身补钉的乞丐。他万万没想到云岳的剑法神奥奇绝如斯,手中铁棍才被震开,云岳的灵犀剑已经顺势而上,化成满空星雨,芒彩闪虹的冷电精光罩下,只觉得上下左右前后全是云岳的闪动剑光,而且云岳发出的剑光更像是有生命的,明灭不定,相生相随,就仿佛是奔潮拍岸所激起的浪花那么的密集光亮,永不止歇。
面对如此剑法,老丐想也不想,手中铁棍一抡,棍影如山,护住全身上下左右前后,力抗云岳的绵密剑法。
云岳冷冷一笑道:“有这么容易?”握剑的手掌一紧,内力骤增,顿时光华大盛,如东升的太阳,激射出无数的灿烂金光。所不同者只是灵犀剑发出的是银光,而非金光。老丐不意云岳居然还能再增剑威,顿感压力奇重,四周上下旋飞,左右闪流的剑雨星点光华更盛,速度也更快。虽然拼了命的舞动手中铁棍,但如此使招耗力必钜,何况云岳的内力之高还在老丐之上,只要在略一加劲,‘四海龙腾’剑招往中心一卷,万剑齐发之下,任你武功通天也逃不出云岳的灵犀剑下。
便在云岳即将聚合那满场环飞的灵犀剑光,将老丐毁在剑下之时。陡听一人哑声急呼道:“老弟手下留情。”云岳剑眉一轩,原本就要力压而下,将老丐斩于剑下的‘四海龙腾’突然间,狂风乍止,云雨骤收,满室晶光闪亮,跳动无定的灵犀剑光就好像本来就不在那里一样,虚空消逝,无影无踪。当真是船过水无痕,半点先兆也无的就这样将交织无数的剑网收了回去。
老丐不意云岳突然收回剑招,压力骤失的当儿,全身一松,手中铁棍在激起的旋风余劲四卷下,激射而出,‘弹前一灯’,铁棍直奔云岳面门。云岳神色自若,沉稳依旧,寒光一闪,‘当’的一声,云岳一剑快疾绝伦地在老丐的铁棍堪堪还距自己三寸左右,蓦然出剑,‘惊虹陡现’将老丐的铁棍荡开震回,剑上内力回袭老丐,将老丐退了两、三步才站定,脸现惊容,冷汗湿衣,几乎不敢相信天下居然有这么快的剑。
云岳动作快如鬼魅,身子一闪,已到东方刚身旁,见他因为方才勉强出声制止自已,中气一消,人自然而然地便不由自主地跌倒,健臂一伸,及时将他扶住,与其同时右掌已经轻放在东方刚胸口,雄浑深厚,兼之精纯无比的‘逍遥紫气’内力输入东方刚体中,东方刚原本委靡困顿的神情立刻为之一振,那老丐大惊,误以为云岳要向东方刚下杀手,暴喝声道:“死来!”情急之下,铁棍带起强横劲风扫了过来,风声嘶啸,显然用上了全力。
云岳此时刚好背对着老丐,听得耳边风声响起,劲风压体如山,若被这一棍打中,不死也重伤,却又不能放下东方刚不管。猛地回头,双目冷电闪动,锋锐如剑,仿佛宝石寒光,令人全身一寒。
老丐与云岳凌厉的眼光一接,不由得心中一怯,胆气便消,出手也缓了一缓,就这么一缓,便已足够。
云岳体内逍遥紫气运功九转,一道无形无影的真气运行全身,形成了一道护身罡气,右掌往前一推,足下用力。带着东方刚贴地平飞射出,身子姿势不变,仍然以雄浑内力为东方刚护住心脉。
就这么一缓,云岳险而又险地避过老丐的杀手棍招。那老丐由于云岳突然扑向东方刚,又挡在东方刚之前,因此根本不知道云岳并无加害东方刚之意,反而误会了,以为云岳想杀人灭口,才一愣,人以怒吼追出,铁棍狂舞,人腾空中,如山棍影向云岳当头打下,声势之强,劲力之猛,比之方才一棍横扫威力大上三成,显然是急了。
云岳脸上冷气大盛,哼了一声,就在老丐的铁棍打下之际,一个‘神仙幻影’,于瞬间左右一幌,人影一闪,于千钧一发之际堪堪避过老丐的棍招,老丐没想到云岳身法奇幻如斯,乱棍打得尘沙飞扬,黄土四起,眼前一片迷蒙。心中一惊,还没回神过来,一道冷气由身后直透背心,同时耳边响起云岳的声音,冷冷地道:“你是第一个能连续两次在我身后出手而不死的人,也将会是最后一个,若非看在东方老哥的面子上,你铁世心就算有三头六臂又焉能在云某的剑下全身而退?我再警告你一次,若下次再敢于云某背后出手偷袭,则云某的灵犀剑将毫不留情的一剑洞穿你的喉咙。”话落,抵在老丐铁世心背后的灵犀剑倏回乍收,就好像那剑原本就没出鞘似的。
铁世心一呆,灵犀剑之名在他脑中猛然响起一道惊雷,不禁叫道:“你是剑魔云岳?”云岳在他身后冷冷道:“不错,我就是剑魔云岳。”这时,云岳的腋下传来虚弱的呻吟声,云岳眉头微皱,问道:“东方老哥,你还好吧?”东方刚虚弱地道:“老弟,这是误会,铁老哥不是存心的。”云岳点头道:“我知道。”这时铁世心也转过头来,于烟尘中依稀见到了云岳,却看得不甚清楚,就在这时,远处似有一道飞影掠过,云岳反应快极,闪电突进,将东方刚交到铁世心手上道:“好好照顾我东方老哥,我去追敌。”铁世心还没反应过来,东方刚已经靠在他身上,不得不接,还待开口询问,云岳的身影已经快逾闪电的扑出,化成一道银白长虹,急追那飞影。
那飞影身法奇快,云岳却也不慢,两人一前一后追了个首尾相接。那飞影知道云岳在后,更是全力施展轻功狂奔。
云岳虽以剑成名,但轻功之高亦不在其名动天下的‘惊神九剑’之下,追了盏茶时候居然还距那飞影有十丈之遥,不禁争胜之心大起,脸上紫气大盛,双足用力一点掠过的树枝,灵犀剑陡然出鞘,乍放出令人刺目,照夜如昼的雪白银光,身法溶合灵犀剑,身剑合一,仿佛一条跨越千山巨大银龙,长虹卧波,慧星落地似的在茫茫夜幕中划过一道炫目的银河,猛然向飞影身后噬来。
那飞影只觉身后压力如山,灵犀剑气如寒潮雪浪自后卷来,气魄盛大,难以抵挡,端的可以冻骨伤命。心知自己绝挡不住云岳如此凌厉无匹的剑招,却又不能不挡,一咬牙,转头回身,大喝一声,双手连发,一口气打出六颗球形暗器回敬云岳。
云岳听到那喝声竟是女子口音,心中略感诧异,那六颗球形暗器已经堪堪打到。冷哼一声,运气三转,原本高速直冲的身子居然猛地上提三尺,就这三尺之差,六颗暗器便呼呼数响地从脚下射过,与其同时,云岳人如神鹰般俯冲而下,又快又急,不等那黑衣人有所行动,满天闪动的刺目剑光已经交织入一面扇形光幕罩下,只要云岳用力下压,扇形光幕猛落,黑衣人神通再大,恐怕也难逃灵犀剑下。
黑衣人眼中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面对云岳凌厉无匹,变化无穷,又快又狠的惊神九剑化成一面光幕飞落,在灵犀剑发出的寒劲剑气下,只要一动,便觉全身如遭玄冰封冻,万刃攒割,连动一下小指均觉困难,眼睛不由得一闭,静立等死。
便在这时,满天剑光突然瞬间不见,云岳人如鬼魅般的冷冷地站在黑衣人面前,灵犀剑于些微依稀星光之下寒芒闪动,望之令人全身发冷,如处冰山雪岳之中。
而这时,那黑衣人打出的六颗暗器也堪堪坠落,轰然数响,爆发出强光烟雾,不但令人视野难开,而且强光伤眼,爆炸惊人,可说是极为厉害的暗器。爆炸威力震得地面传来强大震波,撼得那黑衣人几乎站不住,而且飞石碎木四射,足以入肉断骨,威力强悍。云岳却是面无表情,神色依然冷静,身子站得笔直,不动如山。
尽管碎石断木散飞如蝗,但云岳功力深厚之极,逍遥紫气布满全身,三尺之内,紫气隐隐,碎石断木一遇上云岳护身的逍遥紫气不是被震成粉末,就是遭弹开,根本伤不了云岳半分。由于云岳如巨人似地站在黑衣人面前,那黑衣人的身材又较娇小,因此云岳等于为黑衣人挡了所有碎石断木。好一会儿,那黑衣人才睁开眼,只见云岳双目如炬,灼灼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心知今晚是跑不了了,索性手一摊,苦笑道:“好,我落在你手里了,你要问什么就尽管问吧!我有问必答就是了。”云岳冷冷一笑道:“也不怕你不说,好!我问你,你是谁派来的?”那黑衣女子毫不犹豫地道:“我是‘天灵宫’风后座下三大使者之一的飞影使者,奉风后之命监视长江帮的一举一动。”云岳略感诧异道:“天灵宫?”那黑衣女子答道:“不错,就是天灵宫。”云岳略一皱眉,再问道:“你说你奉命监视长江帮的一举一动,又为何会出现在‘金环庄’?我且问你,金环庄之所以被毁可是你‘天灵宫’一手导演的?”说到这里,双目冷电暴射,杀气大盛。
那黑衣女子心中一寒,急忙摇手道:“云岳你别误会,我们天灵宫与此事无关。”云岳重重地冷哼一声道:“与这无关?好,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跑?又为什么会在这会儿出现在金环庄,早不早,晚不晚的?”那黑衣女子飞影道:“我老实告诉你吧!我是跟踪一个人才会来到金环庄的。”云岳冷声问道:“谁?”飞影道:“是一位长江帮的高手,‘江上飞鱼’马奇,也就是死在你剑下的那名长江帮高手。”云岳双目奇光闪动,冷然道:“那好,我且问你,‘刀妖’蔡玄可是你下的手?”那女子飞影连忙摇头道:“不是,绝不是,你应该知道,蔡玄是死在暗器之下,只要你查一下蔡玄所中的暗器就应该知道他中的是‘飞鱼刺’,我‘天灵宫’是不用这种暗器的。”云岳哼了一声,再问道:“好,那我问你,你‘天灵宫’暗中追踪长江帮高手所为何来?”女子飞影犹豫了一下道:“不瞒你说,长江帮近来不断扩张势力,不但接连与其他帮派起了不少冲突,也直接间接与我们‘天灵宫’有了一些利益上的冲突,其实,早在一、两年前,风后就已经下令要严密地监视长江帮的一举一动,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因此我们‘天灵宫’监视长江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我们监视了长江帮这么久,他们也多多少少发现似乎有人在暗中监视观察他们,因此我们只有在监视他们的时份外小心,没想到这次没被他们发现,却落到了你的手中。”说完,连连苦笑。
云岳半信半疑,心想:“瞧她说的似乎不是假话,只是没想到连一向神秘的天灵宫都扯进来了。”冷冷地望着那黑衣女子道:“你说你是天灵宫风后座下的三大使者之一可有什么证明?”黑衣女子点头道:“有,你若不信,我可以让你看看我天灵宫的信物。”云岳点点头道:“好,不过我警告你,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我的剑会比你想像中更快的一剑刺入你的咽喉。”黑衣女子苦笑道:“如果是在昨天有人向我说这些话,我一定嗤之以鼻,但是看了你方才剑斩马奇那一剑威势,我还不致于轻举妄动,拿我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云岳冷哼一声道:“这样最好,否则你就宣判己死刑。”黑衣女子轻轻伸手入怀拿出了一块金色的令牌,大概只有巴掌大小,令牌的一面雕刻著名姿态飘逸,凌波而仙的女子,另一面则是刻着‘天威无限,灵气所钟’八个小金字。
云岳虽然没看过天灵宫的信物,但也曾听闻过天灵宫的一些传闻,这‘天威无限,灵气所钟’八个字正是天灵宫为人所知的话语。当下对黑衣女子的话已经信了九成,但为了谨慎起见,仍冷然问道:“好,那我问你,既然你说你没参与灭绝金环庄的行动,那你可知道金环庄的幕后黑手是谁?长江帮?”黑衣女子犹豫了一下,道:“我不知道金环庄的幕后黑手是谁,灭绝金环庄的虽说是巫山四妖,但长江帮似乎也脱不了干系,因为我曾见到马奇鬼鬼祟祟的频频与一名黑衣人接头,只是不知是谁。”云岳哦了一声,眉头微皱,脸色一变,叫道:“不好。”人如流星破空,疾如闪电一抹,快绝无比地回射金环庄。
那黑衣女子一愣,随即也领会到云岳所担心的事,不但不趁机逃走,反而紧紧跟着云岳奔回金环庄。
天灵宫立足江湖数十年不衰,除了本身绝艺神功有其独到之处外,其轻功更是驰名江湖。事实上,以轻功论,天灵宫的轻功绝技可以说是天下第一,没有任何一个门派在轻功的成就上能与其相抗衡。
云岳由于心急如焚,‘神潜魔踪’的身法使到极限,速度之快,连名列天灵宫三大使者之一的飞影使者见了云岳如此快绝的身法都是大为惊异,虽然尽了全力跟上,仍不能追上云岳,反而两造距离渐渐拉开。心中又惊又佩,暗道:“好快的身法,我本以为剑魔云岳以剑成名,除了剑法之外,若论轻功,当远不及本宫绝技,没想到他轻功如此之高,看来本宫中只有宫主的轻功才能胜他。”便只一眨眼,云岳已回到了金环庄。才一踏入金环庄烧毁的残骸断木中,云岳便亲眼看见一名黑衣人手中握着一柄镰刀,刀刃闪闪有光,猛地向扶着东方刚的老丐斩下。
怒气勃发,头发根根竖立,状若猛狮,暴吼一声道:“贼子尔敢?”手中灵犀剑寒芒骤盛,化为一道光射斗牛,怒破霄汉的经天长虹,于茫茫夜幕中照亮了每个人或物,仿佛白昼,纤毫毕现,那么的快绝凌厉,无可抵挡。
那黑衣人头抬也不抬,手中镰刀脱手掷出,撞向云岳脱手的灵犀剑,而在镰刀脱手的同时,人也着地一滚,想必是知道手中掷出的镰刀不足以挡住云岳的灵犀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弃车保帅。
果然,云岳这一剑可说是盛怒下出手,自然用上了十成功力,灵犀剑威可破山,只听一声‘嗤’,精钢所制的镰刀当场被削成两断,深深插入土中。而灵犀剑受此一阻,威力居然丝毫不减,带着光盛烈日的寒芒冷电,‘轰’的一声震天巨响,泥翻土飞,仿佛火山爆发,潜藏于灵犀剑中的‘逍遥紫气’整个发挥其威力,如地底潜雷炸开,一股海啸惊涛的狂劲怒气猛地涌出。
黑衣人虽避过这一剑,却想不到云岳这一掷居然威力如斯强猛,虽早以运功护身,仍觉胸口如雷殛锤轰,一股鲜血忍不住夺腔而出,人也被震抛的老高,不分东西南北。
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陡觉头上气流有异,如神龙分波,一股冷冽犀利的剑气猛然刺下,心中大惊,勉强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云岳的惊神指。只听数声沉响,地上泥沙飞溅,深达两尺,可见云岳指力之强。
惊神指威力虽不若惊神九式威力宏大,但用于近身搏斗,短兵相接,其功用却更大于惊神剑法。惊神指源出惊神剑,刁钻之处,丝毫不下于惊神九式。黑衣人才避过云岳凌空下击的数道惊神指力,云岳已经于瞬间变招,惊神指密如急雨繁星,如千刃万锋随风卷起,涵盖了黑衣人正面全身上下。
黑衣人也是高手,不用眼看,只凭感觉便能知道云岳攻势之凌厉,实不比有剑在手逊色。心知这次是避不过了,索性来个正面接触,双爪猛旋急舞,绵密的爪网迎向云岳的惊神指,还带起阵阵腥风扑鼻,似有毒物在身。
云岳察觉到黑衣人双手戴着铁手套,且铁手套上钢钉处处,还传来令人浑身不适的腥风,心知对方九成九练有某种毒功,或者是有什么毒物在身。总之,与毒脱不了关系便是。
冷哼一声,不愿与对方手掌接触,展开‘神潜魔踪’的小巧身法,于瞬间化出数十个幻影,脸上紫气大盛,但掌心却闪过一抹难见红光。便在刹那间,云岳化出的数十个幻影排列成一座山形的人墙,易指为掌,近百掌影满天盖下,掌心发出奇热红光,与脸上浩盛的紫气大异其趣,截然不同。
黑衣人没想到云岳的掌上功夫也不弱,只一怔,云岳的千百掌影已经骤然击落,带起炽烈无比,热力无限,洪炉火网般的掌力压下,才一眨眼的时间,黑衣人仿佛置身火海,难逃难避,只有硬拼。
心一横,暗道:“好,老子就跟你拼了。”怒喝一声,如大地狮吼,音波如浪,猛地向云岳袭去。人也在同时,两手铁爪毒功齐齐向云岳迎去。
云岳自然不会笨到以自己的肉掌去硬拼对方的带毒倒钩铁爪,‘紫阳掌’骤化‘紫殛手’,双手一圈一探,抓住黑衣人双睕。黑衣人大惊,暴怒声中,铁腿猛地上踢,‘当’的一声,脚尖弹出一截明晃晃的剑尖,踢向云岳小腹。
云岳脸上紫气大盛,沉喝一声:“你找死。”突然间,电光大做,吱吱之声不绝于耳。云岳扣住黑衣人双腕的手陡然发出无数紫色电光,千丝万缕地将两任包在一团紫色光球之内,光球之中,紫电起落不绝,隐隐有雷声霹雳,当场殛得黑衣人面容扭曲,浑身无力,汗透重衫,堪堪刺入云岳小腹的鞋底剑尖也因此顿住,再难有所寸进。
云岳则是脸上紫气浓得化不开,双目冷若寒星,精芒如电。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云岳才沉喝一声,道:“去。”双手紫电暴闪,光华烛天,将黑衣人抛了出去,跌了个四仰八叉,动也不动。云岳则凝立不动,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冷哼一声,神功默运,手掌瞬间转红,正是自出道以来未曾施展的‘紫阳掌’。
这‘紫阳掌’乃是纯阳武功,最是炽烈阳刚。紫阳掌内劲一到,火热浩猛的紫劲立刻将手掌上沾到的毒全数炼化,伤人不得,化做缕缕青烟归于虚空。
飞影没想到云岳的武功之高,只一瞬间就能将侵入体中的毒力尽数逼出,不禁看得呆了。
过了好一会儿,云岳缓缓地呼了口气,喃喃道:“好厉害的毒,差一点就废了我的双手。”双掌一圈化圆,卷起无数草灰断木,突然喝道:“什么人?出来。”内力陡发,那无数草灰断木仿佛千百利刃向倒地枯木树干击去,飞影见云岳居然向一截断木出手,不禁大感奇怪,心道:“他不会是中毒了后连脑子都被毒坏了吧?明明没有人,只有一截断木,怎么……”心念未完,便见那段枯木居然飞起,同时耳中听得有人大笑道:“好,剑魔云岳果然不愧是剑魔云岳,连老夫都瞒不过你,接老夫一招。”化成一道圆形的黑影向云岳扑到,人未到,凛冽暴猛的拳风已如泰山般压下,千百拳影又密又急,直令人喘不过气来。
云岳眼中神光怒射,脸上冷气如霜,长啸一声道:“好,我云岳就领教领教你的‘玄武神拳’。”双掌各转一圈,紫阳掌法于瞬间拍出数十道掌影,这一招正是云岳紫阳掌中的绝学‘紫阳飞焰’。登时在黑影千重拳影中金红光华闪动,只听两声闷哼,两人骤合倏分三次,‘波’的一声,两人各退七尺,那黑影正好退到黑衣人身旁,脚一挑,将黑衣人挟在腋下,大笑道:“云岳,这人我带走了,后会有期。”展开身法就想走。
云岳岂会让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双眉倒竖,冷喝道:“想走?玄武星君,你也太小看我云岳了。”足下一点,人如神龙腾野,急追玄武星君。
玄武星君与云岳交手过,知道云岳的功夫绝不在己下,若真的打起来,自己并没有什么胜算。当下大喝道:“看招。”伸手入怀,巨掌一挥,打出一大把圆形扁平的暗器,如有生命般的由各种角度向云岳射来。
云岳大怒,紫阳掌神威大显,双掌飞舞中带起数条火龙腾旋,火劲到处,玄武星君发出的暗器全数被云岳发出的紫阳火龙劲击落,但便只这一担搁玄武星君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声回长空的笑声道:“云岳,要这个人的话就到我‘四象宫’来,我会好好招待你的。”云岳大怒,正想循声急追,突觉左肩中拳处一股阴森寒劲犹如一只冰爪紧紧抓住自己的肌肉气血,而且还向四方扩散,颇有要将云岳冻僵的样子。
云岳不敢大意,脸色倏紫乍红,运转逍遥紫气驱出侵体寒劲,不一会儿,云岳呼出一口气,侵体寒劲已在瞬间被云岳的‘逍遥紫气’化解尽净,半点不存,但玄武星君也因此早已跑的无影无踪。
云岳冷哼一声,自语道:“中了我一记‘紫阳掌’,我就不信你会比我好受。”闷闷不乐,单手朝灵犀剑一招,灵犀剑如有生命般回射云岳手中。
走回东方刚身旁,只见他在老丐铁世心的扶助下脸色已经好转了不少,但内伤依然不轻。
云岳皱眉道:“老哥,你受伤不轻,看来要静养一阵子才行。”东方刚悲愤道:“我知道,只不过让那些灭我金环庄的混蛋逍遥法外,我又如何对得起所有死伤的人命。”云岳正容道:“老哥,这事有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不会让那些幕后黑手逍遥法外的,你放心好了。”铁世心也劝道:“云大侠说的不错,老弟,你还是先安心疗养伤势的好,否则你伤势不好,就算遇上了对头仇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先到我那边休养,等你身子好了,老化子陪你报仇。”东方刚感激道:“铁老哥,多谢你了。”铁世心笑道:“这是应当为的,说什么谢?”一行人商议了一会儿,决定先将东方刚送到君山丐帮总舵休养,云岳则负责追查幕后黑手。
而那天灵宫的飞影使者,云岳则放她走,不认为天灵宫跟金环庄这事会有什么关联。当下决定往长江帮一行,再顺道前往四明山区的四象宫。
主意既定,云岳立刻动身前往长江帮总舵。而金环庄被灭的消息传了出去,转瞬间就已经是武林皆知,各派震动。尤其是知道‘剑魔’云岳曾于金环庄出现过后,更令各派心中一跳,密切注意云岳的消息。
云岳则飞鸽传书回云涛山庄告知唐云真情况,让她安心,自己才前往长江帮。
长江帮,这天下知名的武林帮派,雄踞长江水域,势力之大,徒众之多,几乎不下于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其帮主‘长江王’司徒无惧更是武功超绝,智计高人的旷世奇才,声名之响,比之‘七魔三仙’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且麾下率多奇人异士,帮中高手如云,声势之显赫,已隐隐然有盖过丐帮,位居天下第一大帮的趋势。
云岳自然知道长江帮财雄势大,帮中能人无数,但凭着一身胆气,云岳无畏无惧,决定独闯长江帮。
这日,云岳来到了长江帮所在的千秋镇,问明了长江帮总舵所在,休息了一会,养足了精神气力,便迳行拜访长江帮。
云岳策马缓步向长江帮总舵而去,走在通往长江帮的黄土道上,心中正思索着该如何面对长江王之时,突然背后蹄声如雷,烟尘滚滚,当先数骑领头,之后一辆马车紧随,正快马加鞭的自后掩来,看这气派,似乎是长江帮的重要人物。
云岳微一皱眉,不去理它,自顾自地策马独行。那马车队越来越近,当先一骑的马上大汉见云岳一人独行道上,立刻大声喝令道:“闲杂人等快快让道,可是活得不耐烦了?”云岳冷哼一声,置之罔闻,依然缓步前行。
那马上大汉远远地瞧见云岳一点让道也无的表示,本来云岳一人策马独行,并无占据整条道路,但那马上大汉也许是骄狂惯了,见云岳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心头火起,虽说云岳原本就靠边行走,根本没有妨害到任何人,但那大汉心中已起来要云岳出丑的念头,快马将超过云岳之时,猛然大喝一声:“好狂的小子,滚一边吃泥去吧!”手收长索,皮鞭一挥,往云岳座骑的马臀抽下,要让云岳当众出丑。
云岳岂是好相与的,心中冷笑一声,暗道:“你是自找苦吃。”出手如电,便在那皮鞭长索挥下之时向后一抓,一把抓住鞭稍一甩,一股大力猛然冲来,那马上大汉猝不及防,被云岳藉鞭使力,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道路两旁的泥田之中。弄的全身泥污,狼狈不堪。
本来那马上大汉也有一身功夫,不会轻易便被弄得灰头土脸,满身泥泞,但云岳是何等人也,岂会被人相戏而束手无策?这一甩之中用上了‘叠合劲’,令那大汉空有一身功夫,但在云岳的叠合劲下全然用不上,摔了个四仰八叉,浑身泥污。这一来,气得那大汉怒吼,顾不得甩掉身上泥污,暴吼一声:“王八羔子。”人如饿熊扑鹿,双拳紧握,猛地当头跳起,冲向云岳,对着云岳的脸就是一拳。
云岳冷冷一笑道:“你这么爱玩泥污,舍不得抛开,那就再下去玩玩吧!”食中两指骈起如剑,在大汉打来的拳面上一敲一拨,痛叫声中,大汉转向飞回,“噗”的一声,整个人头下脚上,‘插’入泥田之中,双脚兀自在外不断踢动,状甚滑稽。
那跟在大汉身后的同伴见竟然有人敢在长江帮的地头上撒野,而且还是在长江帮总舵之前,均是大哗,立刻有人厉喝道:“好大胆子,长江帮地盘岂容你撒野?拿下。”话声方落,人影闪动,身法奇快,一下子云岳已被四、五人围住,显然这般人全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云岳头也不回,只淡淡地扫了几人一眼,问道:“你们是长江帮的?”当前一名粗豪汉子洪声道:“不错,我们正是长江帮‘天机堂’秦堂主座下的开山五力士,小子,你挡了我们秦堂主的路已经不对了,现在又出手伤了本堂同伴,快快向我秦堂主负荆请罪,否则……”云岳目光一转,道:“否则怎样?”那汉子冷笑一声道:“否则你就可能不能走出这长江帮地界了。”云岳哦了一声,微笑道:“这倒有意思,云某行走江湖一向是别人怕我唯恐不及,躲得远远的,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让云某退却害怕的。”那粗豪汉子似是开山五力士之首,闻言大怒道:“好小子,敢在我长江帮地界耍嘴皮子,丝毫不将我长江帮放在眼里,你这小子找打。”一使眼色,便要动武。
云岳淡然处之,神色自若,徐徐道:“你们自己要找苦吃,我也没办法了。”那人怒喝道:“动手,这小子找打,我就看他有几条命,敢在长江帮撒野?”就要动手之际,突然一道娇柔的语音由马车中传出道:“且慢!”原本要上前动手的开山五力士,连那怒气冲冲刚从泥田中被‘拔’出来的汉子闻言都不敢不听,垂手静立,不敢稍动,可见长江帮纪律之严。
马车上布帘轻动,一女探出头来,原来是位千娇百媚的美女,只见她蛾眉轻蹙,向开山五力士之首的车明问道:“车明,你们是怎么了,吵吵闹闹的,难道你不知道小姐最爱静了,不喜欢旁人喧哗吵闹的?”开山五力士之首的车明连忙道歉道:“对不起,灵儿姑娘,我们不是故意的,是有人在我们长江帮的地头上找碴,又伤了我们的弟兄,我们才想教训教训他,没想到竟然吵到了小姐,还请小姐海涵,灵儿姑娘多担待些。”那叫灵儿的姑娘看了一旁悠闲的云岳一眼,心道:“是个俊人儿。”说道:“这事小姐已经知道了,这种小事不用跟人家动手,何况,以你们的身手,就算五个齐上也不是人家对手,这件事就算了吧!”车明听了,心中大为不快,不禁说道:“我们还没出手,还做不得准呢!”灵儿姑娘瞪了他一眼道:“你有什么本事,敢说这样子的大话?告诉你,刚才小姐已经看到了你们动手的情况,别说你们不是人家对手,就凭方才人家将你们摔出去的那一手功夫,已不下本帮堂主级以上的修为,你们五个送上去也只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而已,有什么没出手做不得准的?难道你们自以为武功比小姐高,眼力比小姐好?”云岳听那灵儿姑娘对开山五力士一番斥责,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暗骂成狗,不禁对那车中人请了好奇之心,想道:“刚才动手时我确曾注意到马车的窗帘动了一下,似乎有人掀帘,看来就是那小姐,没想到这小姐也是一位高手,才一瞥便已大略测知我武功深浅非开山五力士能敌,看来,这长江帮的确是卧虎藏龙,这一次长江帮之行可大意不得。”开山五力士被灵儿斥责的面红耳赤,连称不敢,心中却大大不服,心中均想:“小姐大概是看中这小子了,不忍他被我们打得鼻青脸肿才出言制止。”云岳则笑吟吟地看着那灵儿姑娘如何处理这事。那灵儿姑娘见云岳在一旁笑吟吟地瞧着自己,颇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不禁些许着恼,心道:“好家伙,我替你出力,你却一旁看戏,一句道谢的话也没有,真正该打。”眼珠儿一转,心中已有计划,要耍云岳一耍,云岳见她暗地里慧黠的一笑,灵动的大眼中露出几许淘气促狭的神色,心知这小丫头必有诡计,心中暗笑道:“好家伙,要耍我云岳来了,好,我就看你玩什么把戏?”就当灵儿要施诡计之时,马车里突然传出银铃般优美悦耳的话音道:“灵儿不准淘气,否则小心你的…,哼,结果你知道的。”灵儿厥起小嘴,小声地向马车内道:“小姐,我都还没…”马车中的小姐不等灵儿说完便道:“不能胡闹,对方可是绝代高手,非寻常高手可比,如此单身孤骑一人前来我长江帮,若无惊人艺业岂敢为之?普通的高手也就罢了,这人非你所惹的起的,不能乱来。”灵儿心中一惊,悄悄问道:“小姐,你看得出来?”话还没说完,额头上已经挨了一指节,马车中人笑骂道:“怎会看不出来?若看不出来,我还会叫你去制止那开山五力士,你当我是当玩的?你在我身边这么久,却还怀疑我的话,该打。”灵儿委曲的摸摸额头,雪雪呼痛道:“小姐真没良心,打得我这么痛?”马车中的小姐笑骂道:“你敢骂我?好,看我回去后怎么处置你?”灵儿淘气地向马车里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道:“小姐,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车中的小姐笑骂道:“好啊!你以为我没看到你在干什么吗?哼,你错了,你敢向我做鬼脸,回去你有苦头吃了。”主仆两打趣笑骂,差点把云岳忽略了。过了一会儿,车中小姐才向灵儿道:“灵儿,你去问问那位公子看来我们长江帮有何贵干?”灵儿点点头道:“好,我去。”轻盈地下了马车,脸上带着甜甜的酒涡,笑盈盈地走到云岳面前道:“这位公子你好,我们家小姐遣我来问你来到我们长江帮有何贵干,有什么我们可以效劳的吗?”云岳笑笑回答道:“我是来向贵帮询问一下,‘江上飞鱼’马奇是否是贵帮中人?”灵儿哦了一声,向马车瞧了瞧,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可能要问问我家小姐方知。”云岳嗯了一声,只是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便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由长江帮的方向奔来了三,四骑,一阵风也似地赶到了马车面前才勒?a href=mailto:停马,马上汉子个个身手矫健,明显都是高手,尤其是当先一人,衣饰光鲜亮丽,年纪不大,顶多只有二十五、六左右,双目闪动有光,长相不凡,可说是俊俏风流人物,腰间佩带着一柄鲨皮金鞘长剑,看来是个用剑好手。
灵儿一见来人,心中暗喊一声糟,想道:“不好,又是他,看来小姐这回又被他缠上了。”那人远远就瞧见了灵儿和马车,面带微笑道:“灵儿,小姐在车里吧?”灵儿心知无法隐瞒,只有微笑道:“是的,小姐在马车中。”那公子瞧了瞧一旁的云岳以及满身泥泞的开山力士,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弄得一身泥,也不梳洗干净,成何体统?”那被云岳摔落田里的开山力士满脸通红,低声道:“小的是被摔的,不是故意要弄成这般德行的。”那公子眉毛耸了耸,冷声道:“是谁敢在长江帮的地盘撒野?不会是这小子吧?”说着冷冷瞧了云岳一眼,眼神中似有嫉妒不满之色。那力士低声道:“启禀公子,正是他。”那公子随即冷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长江帮前撒野,把他给我抓起来。”那跟在那公子后的三名护卫闻言,正要行动。
突然,马车中的小姐喝道:“且慢。”那三名护卫立刻停住,静待下文。这时马车中的小姐徐徐道:“令狐公子,妾身在此多谢你的好意,但这事既然已被妾身碰上了,又在长江帮地界内发生,可否请令狐公子不要插手管这档事,由我来处理,可以吗?”那令狐公子知道马车中的小姐外柔内刚,也不便太过于介入,否则引起马车中小姐不满,反而不美。当下哈哈一笑道:“既然嫣妹想自己处理此事,那么愚兄也不便僭越了。”一使眼色,那三名护卫立刻退下。令狐公子瞧了云岳一眼,笑问道:“敢问嫣妹要如何处置他?”马车中小姐淡淡道:“站在那边的公子乃是一位少见的绝世高手,岂是我秦紫嫣所能任意处置的?”令狐公子一怔,哑然失笑道:“绝世高手?就凭他那样子?嫣妹可能看走眼了吧?当今之世能称的上绝世高手了,除了贵帮帮主,家父以及几位老一辈的前辈外,能称的上绝世高手的可说是寥寥无几,就连那什么七魔三仙恐怕也构不着‘绝世高手’这四个字的边,何况是他?”他话才说完,还等不及马车中的小姐回话,已有人冷喝道:“是谁说七魔称不上高手的?”话声宏亮有力,听在耳中宛如雷震,可见来人功力深厚之极。
云岳眼中奇光一闪,向发话之处望去,只见一人高头大马,身长最少有七尺,长发披肩,一身虎皮大衣,全身上下都是皮革制品,尤其是插在腰间的的一件重兵刃,独脚铜人,更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发出炫目黄光。每走一步都是沉雄有力,每一步都像是在每个人的心房下震了一下,犹如击鼓,令人心神摇憾,在气势上已压过众人。
云岳名列七魔之一,当然不会轻易被吓倒,仍然悠闲之极,双手负在背后,顾盼临风,好像在观赏附近风景,这七尺大汉的来到一点也不关他的事。
那七尺大汉双目威棱如电,环视了众人,还特别地瞧了云岳一眼,目有异采,分明已对云岳注意上了,最后才慢慢将目光停在令狐公子的脸上,冷冷地道:“是你说七魔称不上绝世高手的?”那令狐公子虽然不知来者是谁,但一瞧见大汉腰间的那独门独脚铜人以及硕壮的体格,也猜得到对方是谁,不甘示弱地冷然道:“不错,我是说过这句话,怎么,你不服吗?”那大汉眼中精光暴射,沉声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令狐公子冷冷一笑道:“瞧你这身打扮大概就是那名列七魔之一的‘大力神魔’西门仲吧?”那大汉宏声道:“你既然知道我就是七魔之一的‘大力神魔’西门仲还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胆子不小。”令狐公子冷笑道:“你‘大力神魔’西门仲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还可以,在我‘罗刹公子’令狐长松面前,嘿嘿,你‘大力神魔’西门仲的名号还吓我不倒。”‘大力神魔’西门仲一向最忌讳有人小视于他,今日居然被令狐长松公然小视,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气极反笑,笑声如天雷连响,轰然霹雳之声不绝于耳,连附近树木林叶都禁不住他的沉雄笑声,纷纷飘落,气势惊人。
连令狐长松都是心中暗惊,暗道:“好深厚的功力,不知道我的罗刹神功挡的住挡不住他?”好一会儿,西门仲才笑声渐歇,朗声道:“好,原来你是罗刹教令狐老怪的儿子,怪不得如此嚣张,目中无人,只可惜……”冷冷地瞧了他一眼,道:“只可惜令狐老怪一世英明,却生了个不识时务的笨儿子,居然惹上了我西门仲,小子,别说是你,就算是你老爸‘罗刹神君’令狐百龄亲自来也不敢对我‘大力神魔’西门仲如此无礼,好,今日我就代你老爸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笨儿子。”令狐长松被他左一个笨儿子,右一个笨儿子早已骂的心头火起,如今西门仲更占他便宜,居然要代他老爸来教训他,这一口气哪里咽的下?尤其是心爱的人更在马车中听得清清楚楚,如若退缩,这个脸往那里搁?当下暴喝道:“西门仲,休得逞口舌之利,有胆就接我几招试试。”长剑出鞘,金光乱闪,如烈阳初升,暴放无数逼人剑芒,群蜂出巢也似地向西门仲猛地攻到,剑法之凌厉,实非一般高手所能抵挡。
西门仲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令狐老怪教了你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呢?原来只是这一路‘罗刹绝剑’,哈哈哈,连‘剑魔’云岳的‘惊神九剑’都被我破的干干净净,死在我的独脚铜人下,你这一路罗刹绝剑又怎能奈何的了我?”说话间也不闲着,半步不退,顺手举起独脚铜人,一式‘千军冲锋’,独脚铜人舞起一面黄澄澄的光幕,将令狐长松的剑招尽数挡下,只听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两人斗的异常激烈。
云岳在一旁听见‘大力神魔’西门仲居然声称自己已经死于他的独脚铜人之下,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想道:“这西门仲是个草包,我明明还在这儿,怎会死在他手中?想来是有人冒了我云岳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却倒楣之极的遇上了这‘大力神魔’西门仲,结果反而被杀,这草包,也不搞清楚便杀人,当真是头脑简单,可笑之极。”心中暗骂,却仍目不转睛地凝视两人交手的情况,只见两人兔起鹄落,各显神通。
西门仲独脚铜人在手,舞的风狂叶落,威猛之极,方圆两丈之内,飞砂走石,黄雾蒙蒙。反观令狐长松一柄剑则是使得辛辣诡谲,招招致命,化起千重剑浪向西门仲盖下,一时之间两人旗鼓相当,胜负难分。
两人出手均快,不一会儿,两人已经交手了三、四十招,西门仲由于力大招沉,渐渐占了上风,而且他内力较令狐长松为深,四十招之后,独脚铜人威力显露,令狐长松已渐渐露出了疲态,但令狐长松生性好强要胜,虽然心中叫苦,但却丝毫不露出萎靡之色,咬紧牙关将罗刹绝剑使到极限,万千环身剑影形成一重又一重的绵绵剑浪,向外展延,额头已微现汗珠。
西门仲见他居然可以与自己拆上七、八十招不败,心中也觉诧异,暗道:“看来‘罗刹神君’令狐百龄那老儿倒还有一手,教出来的儿子还不算太差,能接的下我西门仲七、八十招的人已经不多了。”突然间暴喝一声道:“小子,就到这里了,躺下。”一招‘威镇八方’,独脚铜人化成数十根黄澄澄的光柱,交织如网,以推金山,倒玉柱的崩天陷地之势压下。这一招威猛无伦,就连一旁观战的云岳也不禁微微皱眉,可见这一招威力之大,非常人所能挡。
令狐长松自不甘束手待毙,厉喝一声,罗刹绝剑陡现冲天剑浪,要一举突破西门仲的这招‘威镇八方’。奈何西门仲已占先机,独脚铜人威力完全施展开来,就算是令狐百龄亲至,恐怕也要费一番手脚才能话解西门仲这威猛无伦的一招。
令狐长松剑招方出,已知不对,所有的出路已经全然被封死,想要硬闯,功力又不及,再加上西门仲膂力惊人,独脚铜人又是外门重兵刃,眼见就要死在西门仲的铜人之下。
突然一道黄影自马车中电射而出,同时娇喝道:“住手。”闪到西门仲背后,玉掌轻拍,如大地飞霜,似寒冬降雪,一道奇冷无比的掌力如自冰渊雪岳之中吹出的寒潮,好似一块寒冰般贴上西门仲的背脊,连四周的空气也都在四周急冻如冰,略一吸气便觉全身如坠冰窟,四肢奇冷,连血液似乎都冻住了。
云岳噫了一声,低声道:“雪玉掌。”西门仲没想到有人会突然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天下至寒的‘雪玉掌’。心知这雪玉掌厉害之极,有中掌血凝,内腑成冰的大威力,岂会让这雪玉掌力着身?
怒吼一声,独脚铜人硬生生的收回,如转风车,舞大轮似的将铜脚铜人化成一面光幕,护住全身上下,同时左拳轰出,略减雪玉掌的威力。如此一来,令狐长松压力大减,当机立断,立刻跳出战圈。
那黄衣人见目的已达,正想脱身,陡听西门直仲怒喝道:“这样就想走?给我留下。”独脚铜人再起,狂砸黄衣人。那黄衣人正是长江帮‘天机堂’的堂主‘寒梅玉女’秦紫嫣,见西门仲转移目标出招向自己猛攻,急道:“且慢。”但西门仲充耳不闻,独脚铜人舞的势若狂风摧树,一招狠似一招,将秦紫嫣困住。
秦紫嫣连呼几声‘住手’,西门仲不但不听,反而攻势更狠,出招更猛。秦紫嫣几次拍出雪玉掌的寒劲冷风全都被西门仲或闪或接,顶了下来。
由于秦紫嫣手无寸铁已经先吃了亏,再加上西门仲恨她搅局,出手更是全用重手法。只要挨上独脚铜人一丁点保证不死也重伤。
秦紫嫣身处危境,最急的自然是侍女灵儿了,连忙向令狐长松急道:“令狐公子,求你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快不行了。”令狐长松好不容易从西门仲的手下藉秦紫嫣之助逃生,内力已消耗了大半,再加上见识过西门仲独脚铜人的威力后,知道其厉害,信心胆量大挫,哪敢再上前找死?只有苦笑道:“我是很想帮秦堂主的忙,只是…只是…”吞吞吐吐,一时居然语塞,找不到适当的话来搪塞推辞。
灵儿又急又怒,叫道:“只是什么你说啊?怎么不说话,我家小姊快抵不住了。”随同令狐长松而来的侍卫见灵儿居然向令狐长松不客气的喝问,立刻上前喝道:“不得对我家公子无礼。”同时更出手去推灵儿,便在此时,云岳也看不下去了。施展‘神潜魔踪’的快绝身法,人如一道乍现的雪银剑光,由灵儿身边射过,暗施劲力将那出手要推灵儿的护卫摔了出去,硬生生地插入西门仲,秦紫嫣两人之间。就在云岳出手的刹那,秦紫嫣闷哼了一声,而云岳也在这时剑掌齐出,掌是‘紫阳掌’,剑是‘惊神剑’为秦紫嫣化解了西门仲的一式杀招,拦腰将秦紫嫣抱起,腾空而起。
西门仲两次出手受阻,心中之怒,无已复加,岂会让云岳轻易脱身?厉喝道:“哪里走?下来。”收起独脚铜人,人如饿熊狠扑,双拳汇聚‘雷霆魔功’的十成功力,拳风呼啸,向云岳背后连出三拳隔空拳劲,正是西门仲成名江湖的绝技,‘轰雷拳’。
云岳不必回头,光听拳风呼啸如狂,便知这三拳非同小可,不可等闲视之。
‘逍遥紫气’祭起,全身发出淡淡紫雾,宛若身披紫纱,真气三转,身子骤五尺,避过西门仲两记轰雷拳的隔空拳劲,第三拳却正对云岳脊骨打来,最是阳刚。云岳冷笑一声,右手掌心闪过一抹红光,头也不回,反手便是十成功力的‘紫阳掌’,正好藉拳掌硬拼所产生的震力腾的更高,射的更远,还顺手在路旁的树干上“喀啦”一声,借物化劲,将西门仲的轰雷拳劲力以及自己部份的紫阳掌力全数卸在树身上,同时长笑道:“大力神魔,不过尔尔,你也接我一指试试。”反手一指,“嗤”的一声,一度剑气射出,威力不亚于长剑破空,脱手飞掷,正是由‘惊神九剑’蜕变而来的惊神剑气。
西门仲冷不防云岳来一招回马枪,才一眨眼,那一度惊神剑气已堪堪射中自己。怒吼一声,铁拳上挡,总算险险接下这招,但拳背上被云岳的剑气所伤,现出了一个不太深的血洞,把西门仲气的暴跳如雷,抬头望时,云岳和秦紫嫣已经不知所踪。正想循路急追,猛地头上一黑,“喀啦”一声大响,那被云岳将劲力卸于其上的树木因禁不住两人的拳功掌劲,倒了下来,向西门仲头上压来。
西门仲连续受人出手相扰,已经是怒不可抑,这下连树木都来找他的麻烦,更是怒火三千丈,暴喝道:“滚回去。”轰雷拳劲力狂放,数十拳如一拳,将那断树打的枝断叶残,木屑四飞,激起漫天风沙,里许可见。待风沙稍歇后,云岳与秦紫嫣早已无影无踪了。
云岳抱着秦紫嫣飞驰,以他轻功之高,没出多久两人已在数里之外,这长江帮总舵的千秋镇虽说是人烟聚集之地,却也是较近高山林野之所,尤其是云岳因有心避开长江帮的后续追踪,因此多拣人烟罕至,鸟兽稀少的山林险阻之地而行。几个跳纵腾空,云岳游目四望,忽然瞥见有一处山璧藤蔓杂生,心中只想找个隐密所在先将秦紫嫣的内伤治好,再行问话,见那藤蔓之后似有山洞,心中一动,暗道:“天助我也。”将秦紫嫣抱入山洞,依稀让几度天光射入洞中,这才仔细审视怀中安详沉睡的秦紫嫣。
云岳低头瞧着被自己点了睡穴的秦紫嫣脸上隐隐有紫黑之气,知道这并不是中毒,而是中了西门仲的独门绝技‘轰雷拳’所致。眉头微皱,深吸一口气,轻轻解开她的鹅黄衣衫,只见她衣衫底下围着淡紫肚兜,香肩肌肤雪白柔嫩,宛若凝脂,迎着淡淡女儿体香,云岳差点都醉了。
摇了摇头,用力抛开脑中绮思,解开秦紫嫣的淡紫肚兜,赫然发现在她坚挺耸立的双峰玉乳之间有个暗黑拳印,拳缘之处已成淡紫,显见瘀血已经渐凝于秦紫嫣胸口,若不运功将之逼出,将来可能会有后遗症。
云岳面对如此美艳动人的半裸美女,酥胸尽露,双乳挺立,微为颤动,两颗鲜红中略带粉色的乳头如两颗红豆端立于雪白乳峰上,映的晶莹剔透的肌肤,白里透红,吹弹欲破,娇嫩的几乎是一碰就可碰出水来,如此美景呈现眼前,别说一般正常男人受不了,就算是孔子再世,恐怕也要先扑上去好好地发泄一下再为如此尤物治伤。
云岳是正常男人,更有甚着,是性欲超强的男子。若是一般庸脂俗粉,云岳自然不屑一顾,但面对如此天生尤物,美艳倾城的女子,云岳也难压下心中欲火,胯下早已一柱擎天,大的涨痛了。
云岳深深再吸了一口气,强运神功压下心中欲火,双目微张,抱元守一,澄思静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让胯下阳物稍退其涨痛,双目中神光一凝,专注着秦紫嫣胸前拳印,好一会儿,云岳便已能控制情欲,达到了对秦紫嫣的美艳体态以及诱人体香达到视若不见的地步,这当然都要归功于云岳苦练‘逍遥紫气’不辍,今日云岳才能做到视美色若无物的地步。
云岳脸上紫气一闪,功运右掌,祭起了‘紫阳掌’的功夫,轻轻按在秦紫嫣双乳之间,将紫阳掌的雄浑纯阳内力缓缓输入秦紫嫣体中,左掌也按在秦紫嫣背心潜送内劲,如此双管齐下,以云岳深厚无比的逍遥紫气内力,岂有救不活秦紫嫣之理?云岳内力到处,没一会儿,秦紫嫣的嘴角已有血丝流出,云岳则目不斜视,专心运功,雄浑之极的逍遥紫气内力源源不绝地输入秦紫嫣体中。
蒙蒙胧胧中,秦紫嫣只觉胸口温热,全身暖呼呼的,仿佛在寒冬中浸在热水澡里,全身舒泰。美目微睁,赫然发现自己居然上半身全裸,两座雪玉双峰微微颤动,双乳之间还有一只男人的手掌印在自己胸口,大惊失色,立刻醒了。惊呼一声,毫不犹豫,本能地挥掌拍出,正中云岳胸口。
云岳没想到她会忽然醒来,心中才叫了一声不好,胸口已被秦紫嫣的雪玉掌拍中。如是在平时,以云岳的武功,秦紫嫣要打中他,虽非不可能,却也是万难。但,如今云岳正全力为秦紫嫣治伤,两人距离又近,这一掌可说是挨的结实,闷哼一声,鲜血冲喉而出,落地迅速凝结成冰,被秦紫嫣的雪玉掌击飞了出去。
而秦紫嫣则匆忙地将衣服穿上,两颊红若烈火。云岳一片好心,没想到却反而被打成内伤,雪玉掌冰寒之极,天下第一,这一下又是在云岳为秦紫嫣输功治伤的当儿中掌,护体气劲的防备力最弱之际,这一掌伤的云岳不轻。
云岳只觉如坠冰窖,全身仿佛在刹那间与冰雪寒霜合而为一,冷气瞬间走遍全身,身体冒出丝丝白气,居然只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全身披上一层寒冰,被秦紫嫣冻成冰人。
云岳心中暗骇雪玉掌威力惊人,自己只是略一疏忽,护身气劲不足,就被雪玉掌寒劲趁虚而入将自己冻成冰人,不顾内伤可能加剧,迅速运起逍遥紫气第七重神功‘紫阳浩日’,丹田中一点纯阳真气在他强行运功下,立刻引发火山也似的紫阳真气走遍全身,滚滚洪流似的紫阳真气与雪玉寒劲一相遇,一个极热,一个至寒,云岳身上的寒冰立刻因紫阳真气发出的热力而融化退去。
云岳内力深厚无比,就在秦紫嫣穿好衣服的刹那,云岳身上的坚冰也刚好完全退去。虽然如此,但因云岳强行运功去除身上坚冰,却也加深了内伤。丹田一阵剧痛,如十余柄小刀同时攒入搅动,喉头一甜,忍不住哇的一声,鲜血夺腔而出。
而秦紫嫣穿好衣服后才猛然觉醒,想起自己被‘大力神魔’西门仲一拳击中胸口,之后便觉腰肢一紧,似被人抱住,然后就不醒人事了。直到方才醒来见有人居然将手掌置于自己胸前双乳之间,再加上自己上半身全裸,不及细察之下,本能立刻出手将那人震飞。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耳鸣心跳,满面红晕。
听到云岳哇的一声吐出鲜血,秦紫嫣陡然一震,转过头去,只见云岳全身湿透,所坐的地上正有一滩冰水向四方扩散。猛然想起:“他不就是在路上与我座前的开山五力士起冲突的那人吗?怎么他会这里?”秦紫嫣冰雪聪明,想到这里,将前后事件串连在一起,已知其理。
想起自己上半身全裸,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人眼前便觉双颊发烫,羞不可抑,但又对云岳在中了自己的一记雪玉掌后明明被冻成了冰人,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融冰出困感到惊异无比,心道:“师父曾说,本门的‘广寒奇功’及‘雪玉掌’两大绝技乃是冰寒天下第一的武功,我自练成雪玉掌以来,还没有人能够在中了我的雪玉掌后这么快便能融冰出困的,他……他到底是谁?”心中对于云岳当真是又惊异又好奇,外加七分娇羞。
想起对方好心为自己疗伤,自己居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他一记‘雪玉掌’,心中揣揣不安,实在是羞窘非常。手足无措,不知道怎样才好,好一会儿,秦紫嫣才鼓起勇气上前道歉道:“这位公子,刚才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你的。只是…只是…”说到这里,双颊已然羞红欲滴,讲不出话来。
云岳苦笑一声,尴尬笑道:“没关系,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有这种反应,只是你的反应太大了点,我差点就被你冻成了冰尸。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弄清楚事情再打,否则幸亏是我,换了别人,只要功力略差一点,恐怕现在已经变成冰人了。”秦紫嫣两颊飞红,困窘地低声道:“多谢公子教诲,我以后不会了。”玉手伸入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倒出一颗药丸,瓶盖方除,立刻一阵沁人清香散发开来,仿佛有淡淡的梅香以及清新的莲香。药丸呈淡红色,放在秦紫嫣羊脂白玉般的掌心里看来十分舒服。
秦紫嫣善意微笑,向云岳柔声道:“这位公子,这是我师门秘制‘雪莲丹’,服下去可以让你舒服些,也可稍减我伤你之过。”云岳目泛奇光道:“雪莲丹?是了,你会雪玉掌,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长白雪神瑶寒娘娘’萧雪华萧前辈的弟子了?”双眼在秦紫嫣上下打量了一下,点头道:“是了,我想起来了,听说长江帮内三堂堂主其中之一便是昔日威震天下的‘长白雪神’瑶寒娘娘的亲传弟子,这么说,你应该就是‘寒梅玉女’秦紫嫣了?”秦紫嫣妩媚的一笑,脸色微微一红,柔声道:“是的,妾身就是秦紫嫣,公子还是赶快服下这雪莲丹吧,否则伤势恶化就不好了。”云岳经她这么一提,隐隐约约又感到雪玉掌的寒劲有爆发之势,心知刚才这一掌伤的不轻,虽说自己有神功护身,但毕竟‘雪玉掌’非一般武功掌力所能比拟,又是在自己气虚之际而中掌的,最是难以完全治好,除非有药物以及细心调养才容易将雪玉掌寒劲完全排出体外,彻底根治。当下便不客气,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由秦紫嫣手中接过‘雪莲丹’服下,立刻盘膝运功,催动药力运行全身,秦紫嫣自然而然地便为云岳护法。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云岳才行功圆满,功力回复平时的五成左右,身子仍虚。秦紫嫣也比云岳好不了多少,只恢复了六成内力,胸口还是会隐隐做痛,真气运行也有所滞碍,一时之间未能尽复。由于两人同病相怜,均是有伤在身,天色又已经暗了,当下秦紫嫣便建议云岳与她一同到附近的一处她喜爱的别馆休息,云岳自然说好,两人因有伤在身,不便施展轻功,徒步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总算到了秦紫嫣的别馆。
是夜,两人便各居一室,潜运神功治伤。由于两人都是武道行家,心知所受的伤愈快处理愈容易治好,因此一住便达十日之多,这段期间,云岳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剑魔的身份,将此行来此的目的告诉了秦紫嫣。
秦紫嫣先是一惊,没想到眼前之人居然就是名动天下,七魔之一的‘剑魔’云岳。随即沉吟了一会儿,向云岳摇头道:“‘江上飞鱼’马奇确实是本帮中的人物,在帮中的地份也不算轻,只是这类追踪探密的工作向来都是由本堂‘天机堂’负责,别堂弟子,若非帮主亲自下令,一般是不会做这种刺探的工作,就算有,如此重大的事,也绝对是由我亲自指挥调度,再向帮主报告负责,不会由马奇所属的‘飞骑堂’出任这项任务。”云岳哦了一声,问道:“那会不会是极机密行动,连你都不知道?”秦紫嫣摇头道:“绝对不会,帮主十分信任我,自我入长江帮来还没有发生过你所说的这种事,也不会有什么极机密行动。基本上,帮主在决定任何事情之前,尤其是大事,都会与我们内三堂的堂主聚商会议,先问过我们的意见再执行,因此,这件事除非是马奇的个人行为,否则的话,如果是帮中派下来的命令,我身为天机堂主,断无不知之理。”云岳点点头道:“这倒也不错,看来这金环庄灭门之祸应该另外有人在幕后操纵才对。”秦紫嫣也凝声道:“如果马奇当真为人做事,并非出自于个人行为,则本帮也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云岳道:“这倒是不错,任何一个组织都应该有一套办法防止旗下弟子叛乱才对。”两人又谈了不少话题,天南地北,琴棋书画,无所不包。
到了第十二天,云岳因有秦紫嫣的雪莲丹药力之助,再加上他原本功力就高,经过这十余天的休养已经将雪玉掌寒劲尽数驱出体外,功力尽复,且行有余力,更以‘逍遥紫气’的深厚内力为秦紫嫣尽快由轰雷拳伤中复元过来,而两人感情也快速滋长。
深夜,皓月当空,冰轮流辉,将沉沉大地浸在一片溶溶的柔和月色下。晚风吹来,带来一丝丝的沁肤凉意,丝毫没有白天那股炙肤如火的炎威,是那么的平和柔顺,就像是情人的眼波那样令人心醉神迷,忍不住就要展开双臂,拥抱那无形有感的晚风。松涛阵阵,花香可闻,云岳与秦紫嫣漫步这‘松竹小馆’内,两人都只是静静地享受这凝心静神的美景,不愿开口说话,以免破坏了这宁静的辰光。
好一会儿,风声渐响,松梢摆动,秦紫嫣才首先打破沉寂,忽然开口道:“云大哥,你明天就要走了吗?”云岳嗯了一声,道:“不错,我明天就得走了,我已经在这里养了十几天的伤,也从你口中得知了长江帮介入此事的可能性不高,因此我必须前往‘四象宫’一趟,弄清楚到底谁是金环庄灭门惨案的幕后黑手……”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静肃无语。
秦紫嫣睫毛抖动,眼皮略抬,垂手道:“之后呢?”云岳叹了一口气道:“之后就得重建金环庄,助东方兄复仇。”秦紫嫣幽幽地接下去道:“然后你就会回到‘云涛山庄’陪流云仙子去了,对吗?”云岳苦笑无语,只能沉默以对。好半晌,云岳才道:“不错。”秦紫嫣心中没来由的一酸,幽怨地道:“那你会来长江帮看我吗?”云岳将秦紫嫣轻搂怀中,温柔地捧住她那美绝人寰的芙蓉玉面,眼中所见的是一双略带雾气的翦水双瞳,闪亮如天上的星星,轻轻地用手抚摸着秦紫嫣乌黑光亮的秀发,双目凝视着秦紫嫣的双眼,坚定地道:“会的,我一定会来看你的。”秦紫嫣痴痴地凝视着他,脸上微红,眼神却坚定之极地道:“我等你。”两人四目交投,情感交流。只是不超过一刻间的深情对望仿佛两人已经相爱相恋了有千年之久,一切尽在不言中。
云岳环着秦紫嫣小蛮腰的健臂一紧,令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眼中深情化为一把烈火,熊熊燃烧,目光灼灼地凝视秦紫嫣道:“我要你。”秦紫嫣只是脸色微红,娇羞的神情一闪而逝,不但不抗拒,反而迎了上去,将她那可令天下男人疯狂的玉体贴上云岳壮硕的身体,同时玉臂轻展,环住云岳的脖子,鲜红性感的朱唇微张道:“我也要你。”语音虽柔,语意却是简洁有力。深情款款中流露出坚定性格。
云岳再不迟疑,一把将秦紫嫣抱起,令她双腿分开,缠卷住自己的腰,两人阴部相磨擦,彼此都感到对方发出的热力正飞快地蔓延全身,如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秦紫嫣呻吟了一声,玉颊蒙上了一层红晕,一双灵眸却是发出热切的神色,眼波流动,情丝万缕,紧紧将云岳抱住,生怕有人会随时将云岳抢走似的。
云岳怀抱秦紫嫣发烫的丰腴胴体,也感到一波波的热力向自己侵袭而来,胯下阳具隔着衣裤紧紧顶着秦紫嫣,只一走动,两人的下身便会磨擦,更是涨得难以忍受,几乎就要当场将秦紫嫣的衣裳撕的粉碎,痛快地在床上将她彻底征服。
好不容易两人跌跌撞撞地自‘松竹小馆’的花园走回秦紫嫣的寝室,秦紫嫣已经是红潮满面,全身热的发烫,几乎要将衣服都烧起来了,下身也因与云岳的阳具隔着衣裤磨擦而流出了淫液,湿了底裤,只是秦紫嫣还不自知而已。
云岳一把将秦紫嫣抱到床上,三两下就将秦紫嫣剥的精光,自己也一丝不挂的钻进了棉被中,将秦紫嫣那丰腴性感的火热娇躯搂在怀中,享受那玉雪光滑的娇嫩胴体与自己身体相互磨擦的快感。
秦紫嫣被云岳抱个满怀,一双高挺玉乳紧紧地抵住云岳的胸膛,呼吸略显急促,那美绝人寰的芙蓉玉面则泛起了一层红晕,看在云岳眼中更是娇羞的令人想加以怜惜。呜的一声,云岳毫无预警的低头热吻秦紫嫣,秦紫嫣遭他突袭,只是象征性地蠕动一下身体,玉手先在云岳强壮光滑的胸肌上抚摸,随即热情地将一双玉臂紧紧环住云岳,与他打起舌战来了。
云岳身子一翻,将秦紫嫣整个人压在身下,右腿故意放在秦紫嫣两腿之间,令她双腿不能合拢,还用膝盖轻抵磨擦秦紫嫣的小穴,以便引起她的情欲。右手则毫不客气地一把抓住秦紫嫣那从未被人抚摸过的美乳,恣意地搓揉捏抚,食中两指更在她那如风中嫩蕊的突起乳头上轻捻。
秦紫嫣从未与男人交合过,面对云岳的攻击丝毫没有抵抗力,身子火热,一阵微抖,显然她的欲焰已经被云岳全面点燃。好不容易两人四唇分离,秦紫嫣已经羞红了双颊,连耳根都红通通地发烫。
云岳则继续进攻,遍吻她的额头、双颊、美目、粉颈,最后则在她的耳后亲吻,同时在她耳边呵气道:“紫嫣,今晚我要让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秦紫嫣的脸羞的无可再红,只有紧紧抱住云岳蚊声低道:“今晚我就随你了,你要怎么样都行。”云岳轻笑一声,咬着她的耳垂道:“我会给你一个永远难忘的温存夜晚。”再度吻的秦紫嫣的柔嫩肌肤,顺着耳垂而下到肩榜,胸脯,一张口就将秦紫嫣的乳头含在口中,还刻意用自己的脸颊与秦紫嫣的美乳相磨擦,右手也毫不客气的大力搓揉她的高耸玉乳,秦紫嫣哪曾经历过这种阵仗?双手整个插入云岳的头发中,紧紧地按住云岳的头,一颗螓首左右摇幌,额头冒出晶莹汗珠滚下,表情似痛苦又欢乐,娇吟道:“岳…岳哥…哥,不…不…不行啊…,不…不要…再…再吻了…我…我受不…不了……啊。”云岳轻轻分开她紧按自己的双手,不理她的娇吟喘息,继续由胸脯美乳往下吻,直到小腹,阴部。
最后,云岳半跪在仰躺的秦紫嫣面前,分开她的双腿,露出了两腿之间的一条肉缝,以及肉缝周围浓密而乌黑的阴毛,白晰的如同羊脂美玉雕塑而成的雪白大腿,与肉缝鲜红充血的湿润阴唇相映照,配合着肉缝外围的亮黑阴毛,此种美影看得秦紫嫣羞不可抑,极力想合起双腿,却被云岳双手按在大腿根部,动弹不得。只有央求道:“云…云大哥,不…不…要看…了,羞死人了。”云岳听若未闻,叹道:“真美。”胯下阳具一阵鼓动,更是威猛的连跳数下。秦紫嫣见云岳的胯下肉棒居然威猛如斯,不禁又羞又怕。羞的的是长得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的东西,怕的是云岳的阳具如此硕大粗长,不知自己那芳径未曾缘客扫的密道是否能容的下这位贵客。
就在这又羞又怕的当儿,云岳已经忍不住了,手指轻移,在秦紫嫣的阴唇上下搅动,左右抚揉,不时还大拇指,食指两指并用,轻捻着秦紫嫣阴唇中的一颗玉珠。
秦紫嫣是未经探采的处女,平时自己沐浴时洗到这个地方都会特别小心,以防不小心碰到那殷红赤贝肉中的玉珠整个人会如同电殛一样浑身无力,瘫痪在澡桶中,良久才能起身。这时平常连自己都不感碰的机密要地居然被云岳任意把玩,而且是将那玉珠轻捻指间,一阵阵瘫痪快感转瞬间传遍了全身,已经无力夹紧双腿。
云岳则是乘胜追击,双手磨擦秦紫嫣那丰满白玉的双腿,头一低,把嘴凑近秦紫嫣的小穴,伸出舌头轻舔徐刮,这一来把秦紫嫣弄得兴奋万分,娇吟喘息道:“不…不…要啊,那……我…我受…受不了啊…,好…好痒…云…云…快…快给……我…我…啊啊…又…又进去了…啊啊啊…小穴…好…好…好哥哥…不…不要折…磨我……快干我啊……啊啊啊啊…”云岳耳听秦紫嫣淫叫,人也兴奋了起来,大阳具不停跳动,似要寻穴而入,好好的翻江倒海一番。
微微一笑,云岳抬起头来,秦紫嫣的小穴已经是湿透,肥美的雪臀轻扭徐摇,似乎早已难耐穴中骚痒,同时胸前双乳急速起伏,媚眼如丝,又幽怨又饥渴,半埋怨的喘息道:“你就只会折磨我,这是人家的第一次,难道你就不能对人家好一点?”云岳哈哈一笑,道:“好,那我就来了。”身子贴上秦紫嫣,大阳具的龟头顶端在秦紫嫣的小穴上沾了一些淫水,再慢慢地钻进秦紫嫣的小穴中,秦紫嫣只觉一向保护的很好的小穴突然被一根又粗又长又火热的东西塞入,密实充满的感觉传遍全身,私处一阵发涨,偷偷一看,云岳的阳具居然只进了三分之一,正值脸红心跳,手足无措之际,云岳屁股猛一用力,大阳具藉淫水润滑,“滋”的一声,冲破帘幕,阳具整个没入秦紫嫣的小穴之中,直抵花心。
这一下子痛得秦紫嫣全身肌肉紧绷,热泪直流,双腿勾住云岳虎腰,不许他抖动阳具。云岳也知道女人这时最痛,若强行抽弄,只会把她弄得苦不堪言,当下体贴地紧抱秦紫嫣,一手在她的乳房捏揉以引起情欲,一边吻住秦紫嫣的双唇给她温存。
好一会儿,两人四唇分开,云岳一手抚摸秦紫嫣的乌黑秀发,一边怜惜地吻着她美目流下的泪滴,温柔的问道:“还痛吗?”秦紫嫣点点头,脸色痛的发白,更增云岳的怜惜之情。
又过了一会,秦紫嫣感觉云岳塞在自己小穴里的大阳具正在散发着热力,知道云岳此时必定涨得难受,不忍云岳强忍欲火,当下低声对云岳道:“云大哥,你…你可以动…动看,不…不要忍。”她说这话时羞态诱人,脸色又红润了起来。
云岳得到秦紫嫣的允许,心中大喜,但也不忍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秦紫嫣的痛苦上,当下轻抽徐动,细腻且缓缓地将大阳具在秦紫焉的小穴来回抽动。这种缓抽慢送的技术对此时的秦紫嫣而言虽然仍感到些许疼痛,但比起方才云岳阳具暴入的威猛之势所带来的破瓜之痛已经减少了许多。
过了好一会儿,秦紫嫣已经不感觉痛了,代之而起的是一股酥麻骚痒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正在强烈的增长中,小穴也因此淫水洋溢,更利于云岳阳具抽动。
秦紫嫣被云岳这一阵缓抽慢插弄得全身难过,尤其是小穴骚痒难当,不自禁的摇起雪臀,耸动蛇腰,迎合云岳的攻势。全身肌肤微微泛红出汗,娇喘吁吁。
此时的秦紫嫣可说是欲火全面点燃,春情荡漾,双目媚眼如丝,仿佛能放电,洒出一重又一重的欲网情丝将云岳牢牢套住。抱住他的一双玉臂也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云岳的臀上两股,用力将云岳的屁股往自己的身体上压,同时胸口急速起伏,双目眼波流转,媚态娇人,再加上那蠕动缠上云岳身子的雪玉胴体,以及秦紫嫣的等不及咬着云岳的耳朵,在他耳边吐着热气道:“云大哥,干…干我,我…我…我要你。”云岳得到了攻击令,心中大喜。他已经忍了许久,下体阳具早就涨得紫红发痛,若非顾虑秦紫嫣新苞初开,不得强渡关山,他早就快马驰骋,大杀一阵了。
此时耳中听得秦紫嫣首肯,当下再不客气,上身挺起,分开秦紫嫣那诱人之极,雪白的发出暖玉嫩光的美腿,看见自己的粗红大阳具没入秦紫嫣那鲜红的小穴中,仿佛一张小嘴含着一根粗长的红甘蔗,忍不住双手由两腰外侧伸到秦紫嫣的臀肉下,手掌紧贴秦紫嫣那肥嫩柔腻的雪臀,下身用力,屁股如帮浦般急速抖动,如矿工采炭,一下比一下深,一次比一次急,有时阳具干入抽出之际还会带得淫水飞起,滋滋动人的水声,加上秦紫嫣哎呀娇吟的浪叫声,眼中看着自己湿润光泽的鲜红阳具在秦紫嫣的小穴中进进出出,如此视觉听觉与触觉的三重享受如层层大浪涌来,几欲要将云岳淹没。
而秦紫嫣此时则已经抛去了矜持,雪臀连扭,小穴阴道壁内的肌肉紧紧将云岳的大阳具包住,夹得没有一丝空隙,那种密实的感觉令云岳通体舒畅,再加上秦紫嫣有时雪臀旋圆甩动,那种阳具旋扭的快感比起唐云真又是另一番滋味。#--iCMS.PageBreak--#
云岳知道秦紫嫣欲情已起,可以大杀一阵了。不再怜惜,大阳具抖动如狂,“噗滋噗滋”的水声连响,“啪啪”的肉体相击声打听来清脆悦耳,更有种振奋的作用,秦紫嫣则浪叫狂吟道:
“啊…啊…好…好哥哥…再…再快…快一点…你…你打…打到我…我…我的花…心了,我…我好…美…,啊啊啊啊…哥…快…重…重一点…我…好…好舒服啊,就…就这样…我…啊…我要…飞…飞上天…天了!”云岳一边狠干秦紫嫣,一边双手已经转移阵地在秦紫嫣那鼓涨高耸的大奶上恣意摸揉,享受那掌握肥美大乳的温润触感。
秦紫嫣胸前两个鼓起的肉球玉乳在云岳技巧性的捏揉下,弄得秦紫嫣难以自持。螓首左右摇摆,秀发飞散,脸上汗珠滚滚而下,脸上春情浓冽的化不开,一双星眸似开未开,似闭未闭,秋波流动,如烈火燎原,眼儿媚,脸儿俏,烈火红唇鲜艳欲滴,令人忍不住要上前采摘。玉体陈于云岳胯下蠕动迎合,红唇开合间淫声不断,娇息喘喘,跳动着胸前弹力十足的美乳双球。冰肌玉骨的细嫩皮肤如要滴出水来,闪出一阵又一阵的雪泽柔光,那么的光滑白晰,晶莹剔透。
秦紫嫣这时又叫了道:“哥…轻…轻些…我…啊啊…哥…你…你好…强…我…我快不…不行了…!”云岳则喘息道:“紫嫣,撑下去,我们还没完啊。”秦紫嫣的雪臀摇得像波浪般起伏,剧烈无比,偶而阳具会脱离小穴,还可见到那内藏的鲜红肉瓣可爱地向云岳的阳具闪着淫光。
猛然之间,云岳抖然将秦紫嫣的玉腿扛在肩上,阳具暂时退出小穴。秦紫嫣正值高潮,突然间失去了止痒停骚的烫热大阳具,那种难熬滋味说有多难熬就有多难熬。不禁蛇腰狂扭,屁股连摇,顾不得矜持,伸手就抓向云岳的阳具往自己的小穴里头塞,脸色已经红的好像苹果。
云岳微微一笑,知道秦紫嫣已经进入情况,不那么害羞了。当下也不在客气,人如百战沙场的长征勇士,猛如狮虎地向秦紫嫣做一连串毫无保留的连环进击,阳具抽插如风,“噗滋噗滋”的水声不绝,偶尔还来个回马枪,龟头在秦紫嫣热烫的紧密小穴内轻旋厮磨,藉龟头肉棱轻刮秦紫嫣的阴道壁,弄得秦紫嫣全身发痒,小穴肌肉紧缩,如此一来,两人阳具阴穴的磨擦力大擦,云岳每次阳具干入都感到被秦紫嫣的小穴紧紧包围困住,又热又烫,柔嫩弹力兼具,忍不住露出了陶醉的神色。
秦紫嫣则越叫越凶,喘息着呓语道:“哥…哥…我…我…快…我…里面……就…就是这…这样…”陡然浪声倏高,只听秦紫嫣喘着道:“啊啊…哥…啊啊啊…哥…你…你好…会干…干,我…我…我…快…快…上天…原…原来…交…交合这…这么…快乐。”云岳一边挺动着屁股让阳具尽情地深入秦紫嫣的小穴中,一边也喘息道:“嫣,你…你现在见识到交合之美了吧?以…以后你…你还愿不愿意给我?”秦紫嫣胸口起伏快喘道:“妹…妹现在…已…已经是你的人…人了,你…你要怎…怎么干…就…就怎么…干…”话犹未完,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欲浪如怒潮卷来,秦紫嫣再也撑不住,尖叫一声,四肢锁紧云岳身躯,一道热滚烫辣的阴精由云岳唔的一声,龟头受此冲激,淫液一烫,全身骨头仿佛酥了,精关震动,阳精怒洒而出。阴阳交泰,男女合体,两人先后达到情欲的至高境界。交互相拥而眠,沉沉睡去。
云岳怀拥玉人,睡的正甜,突然被一股风雨突至的沙沙声吵醒。
揉了揉眼睛,天边略明,虽是风雨如晦,却也还能辨视已是隔日清晨了。屋外风雨陡然大作,而且越下越大,滂沱之势,直如千军万马,冲锋陷阵而来,又似战鼓频传,短兵相接,杀的不可开交。
云岳只觉抱在自己怀中的秦紫嫣一动,低头一看,秦紫嫣正好醒来,两人四目相接,秦紫嫣的双颊没来由的又红了起来,羞态可掬。假意恶狠狠的道:“看什么看,还没看够吗?”话一出口,便知说错话了,云岳哈哈一笑,一个龙翻虎跃,红帐翻浪,整个人压在她身上,鼻子相抵,笑道:“我是还没看够,今天可得看的仔细些。”不等她有所反应,立刻将被子掀起,身子坐高,分开了秦紫嫣雪白玉嫩双腿,双手压在她的肉唇细缝上缓缓用力揉弄,胯下的大阳具也不甘寂寞,沾了一些阴户中未干的黏液淫水,龟头前抵小穴,徐徐旋动,其时云岳运气阴茎,龟头火热,这触及秦紫嫣小穴殷红贝肉的大阳具一转,秦紫嫣立刻娇吟出声,佣懒无力,柔若无骨的冰肌雪肤立刻泛起一阵红光,圆臀不由自主的挺动迎合,娇羞万状,看的云岳痴了。
秦紫嫣则面红如滴血,想用被子蒙住头脸,却被云岳一把将被子掀起,见他痴痴地瞧着自己的下身小穴,蜜洞更是充血发红,火热烫辣。那胯下的大东西,粗大硬长,偶尔跳动几下,看的自己春情荡漾,恨不得那大阳具立时狠狠的攻入自己那湿润之极的小穴蜜洞,偏生云岳不知道是中了邪还是存心吊她胃口,大阳具明明已经进入了小穴半个龟头,却突然顿住,只是痴痴地瞧着自己。
心中又羞又喜,穴中又骚又痒,想开口叫他行动,却又怕他觉得自己淫荡,不敢出声,难过之极。
情急之下,狠狠地在云岳臂上捏了一把,佯嗔道:“你元神出窍啦?”云岳吃痛,腰间用力,大阳具噗滋一声,尽根而没,全数被秦紫嫣的小穴吞入。
云岳藉前扑一顶之势,身子贴上,抵住秦紫嫣小穴嫩肉的龟头急转倏旋,龟头用力,钻的秦紫嫣浑身酥酸,张口直叫:“哥…快…再……再…用…用力…妹…妹…那里好…好酸…”云岳哈哈一笑道:“还有更酸的呢?你要不要尝尝?”虽是问话,不待秦紫嫣回答,突然屁股上下抖动,大阳具如波浪卷来,一重重,一浪浪,上插花,下插花,记记结实招招准,全数打在那花心嫩肉上。
秦紫嫣哪里受得了这奇招?樱唇直喘浪叫道:“哥…哥…快…快来…我…我要…再…再来…”云岳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屁股陡然加速,又快又狠,如狂风暴雨摧花蕊,又急又切压海棠。秦紫嫣此时已被欲念淹没,口中直叫道:“哥…你…你的鸡…鸡巴…好大…捣…捣的我…好…好舒服,唔…唔…妙…妙极…哥…你…你好会…会干…我…我要…飞…飞了…你…你…要插…插死…我…我了,我…我…我快…快…死…死了…哼…唔…啊…不…不行…啊啊啊…太…太酸…酸了…我…我快…撑…撑不…住…住了!”云岳不理她求饶,大阳具仍然苦干实干,花样百出,把刚初开苞不久的小穴弄的火烫肉紧,又磨又抵,看着自己的大阳具在秦紫嫣的小穴出入裕如,将小穴嫩肉阴唇弄的湿透,翻进又翻出,还可见到白浓浓先前所留下来的精液在阳具抽插中,一将阳具抽出再送,就由小穴中流出,顺着雪白嫩软的股沟沾湿了床单,混着处女贞血,看的云岳又是刺激,又是兴奋。
大阳具猛然一送,只听秦紫嫣闷哼一声,身子紧夹云岳,再慢慢放松,秀发身体,全是汗珠,差一点就软瘫了。
云岳微闭双目,享受大阳具被秦紫嫣小穴紧夹的温暖快感。
过了好一会儿,才将阳具从秦紫嫣的小穴抽出,将秦紫嫣整个翻转过来,背对自己,露出光滑晶莹的玉背,肥美的圆臀高高鼓起,又翘又挺。
云岳惊喜万分,心道:“这么翘的雪臀,搞起来一定很舒服。”双手分开两股,大阳具于浓密乌亮的黑森林中自动找到烫红的小穴。
秦紫嫣才回过头来问道:“哥…你要干…”‘什么’两字还没说出口,云岳的大阳具已经中宫直入,挤开护卫小穴的两边肉唇,滋的一声清脆水声,阳具已入花心重地,云岳整个人也已贴上了秦紫嫣后背,双手自腋下穿过,紧握秦紫嫣高耸的圆滚玉乳又摸又揉,又捏又搓,在她耳边吐气悄悄道:“紫嫣,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今天我要好好让你爽翻天,你学着了,这招叫老汉推车,实用的很。
不等秦紫嫣回话,屁股一阵风狂雨骤的急顶,秦紫嫣的雪臀又翘又挺,被云岳的大阳具狠命抽插,弄得她舒爽的摇扭屁股止痒,迎合云岳。
云岳阴部与秦紫嫣圆臀相击,快疾的抽插,势若烈火,不时还可听到两人肌肤相撞的肉紧声,啪啪啪啪,又密又响,声若连珠,又似烈火焚木,劈哩啪啦,火星飞溅。
不同的是,飞溅的是蒙胧闪光的淫液浪水,而非燎原星火。云岳一连串急攻猛打,阴部狠撞秦紫嫣雪臀,力道结实,把秦紫嫣的臀部撞的都红了,白玉似的臀肉肌肤泛出水淋淋的娇艳红光,又鲜又嫩,令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两人这阵子热烈的合体爱抚,耗力不少,云岳唔的一声,精关松动,背脊一麻,在狠插了数百下之后也挡不住如潮快感,真阳倾泻,与秦紫嫣的元阴混合交流,同时软瘫在床,趴压在秦紫嫣背上,轻抚她乌光晶亮的秀发,吻的她细腻柔致的耳垂,阳具仍紧紧塞在秦紫嫣的小穴里,享受那合体交欢后的温柔舒适,嫩软温润,久久不愿起来。
就这样,云岳又在松竹小馆多待了几天,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眼眶含泪,楚楚可怜的秦紫嫣。狠下心来,咬牙步上征途。>停马,马上汉子个个身手矫健,明显都是高手,尤其是当先一人,衣饰光鲜亮丽,年纪不大,顶多只有二十五、六左右,双目闪动有光,长相不凡,可说是俊俏风流人物,腰间佩带着一柄鲨皮金鞘长剑,看来是个用剑好手。
灵儿一见来人,心中暗喊一声糟,想道:“不好,又是他,看来小姐这回又被他缠上了。”那人远远就瞧见了灵儿和马车,面带微笑道:“灵儿,小姐在车里吧?”灵儿心知无法隐瞒,只有微笑道:“是的,小姐在马车中。”那公子瞧了瞧一旁的云岳以及满身泥泞的开山力士,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弄得一身泥,也不梳洗干净,成何体统?”那被云岳摔落田里的开山力士满脸通红,低声道:“小的是被摔的,不是故意要弄成这般德行的。”那公子眉毛耸了耸,冷声道:“是谁敢在长江帮的地盘撒野?不会是这小子吧?”说着冷冷瞧了云岳一眼,眼神中似有嫉妒不满之色。那力士低声道:“启禀公子,正是他。”那公子随即冷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长江帮前撒野,把他给我抓起来。”那跟在那公子后的三名护卫闻言,正要行动。
突然,马车中的小姐喝道:“且慢。”那三名护卫立刻停住,静待下文。这时马车中的小姐徐徐道:“令狐公子,妾身在此多谢你的好意,但这事既然已被妾身碰上了,又在长江帮地界内发生,可否请令狐公子不要插手管这档事,由我来处理,可以吗?”那令狐公子知道马车中的小姐外柔内刚,也不便太过于介入,否则引起马车中小姐不满,反而不美。当下哈哈一笑道:“既然嫣妹想自己处理此事,那么愚兄也不便僭越了。”一使眼色,那三名护卫立刻退下。令狐公子瞧了云岳一眼,笑问道:“敢问嫣妹要如何处置他?”马车中小姐淡淡道:“站在那边的公子乃是一位少见的绝世高手,岂是我秦紫嫣所能任意处置的?”令狐公子一怔,哑然失笑道:“绝世高手?就凭他那样子?嫣妹可能看走眼了吧?当今之世能称的上绝世高手了,除了贵帮帮主,家父以及几位老一辈的前辈外,能称的上绝世高手的可说是寥寥无几,就连那什么七魔三仙恐怕也构不着‘绝世高手’这四个字的边,何况是他?”他话才说完,还等不及马车中的小姐回话,已有人冷喝道:“是谁说七魔称不上高手的?”话声宏亮有力,听在耳中宛如雷震,可见来人功力深厚之极。
云岳眼中奇光一闪,向发话之处望去,只见一人高头大马,身长最少有七尺,长发披肩,一身虎皮大衣,全身上下都是皮革制品,尤其是插在腰间的的一件重兵刃,独脚铜人,更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发出炫目黄光。每走一步都是沉雄有力,每一步都像是在每个人的心房下震了一下,犹如击鼓,令人心神摇憾,在气势上已压过众人。
云岳名列七魔之一,当然不会轻易被吓倒,仍然悠闲之极,双手负在背后,顾盼临风,好像在观赏附近风景,这七尺大汉的来到一点也不关他的事。
那七尺大汉双目威棱如电,环视了众人,还特别地瞧了云岳一眼,目有异采,分明已对云岳注意上了,最后才慢慢将目光停在令狐公子的脸上,冷冷地道:“是你说七魔称不上绝世高手的?”那令狐公子虽然不知来者是谁,但一瞧见大汉腰间的那独门独脚铜人以及硕壮的体格,也猜得到对方是谁,不甘示弱地冷然道:“不错,我是说过这句话,怎么,你不服吗?”那大汉眼中精光暴射,沉声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令狐公子冷冷一笑道:“瞧你这身打扮大概就是那名列七魔之一的‘大力神魔’西门仲吧?”那大汉宏声道:“你既然知道我就是七魔之一的‘大力神魔’西门仲还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胆子不小。”令狐公子冷笑道:“你‘大力神魔’西门仲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还可以,在我‘罗刹公子’令狐长松面前,嘿嘿,你‘大力神魔’西门仲的名号还吓我不倒。”‘大力神魔’西门仲一向最忌讳有人小视于他,今日居然被令狐长松公然小视,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气极反笑,笑声如天雷连响,轰然霹雳之声不绝于耳,连附近树木林叶都禁不住他的沉雄笑声,纷纷飘落,气势惊人。
连令狐长松都是心中暗惊,暗道:“好深厚的功力,不知道我的罗刹神功挡的住挡不住他?”好一会儿,西门仲才笑声渐歇,朗声道:“好,原来你是罗刹教令狐老怪的儿子,怪不得如此嚣张,目中无人,只可惜……”冷冷地瞧了他一眼,道:“只可惜令狐老怪一世英明,却生了个不识时务的笨儿子,居然惹上了我西门仲,小子,别说是你,就算是你老爸‘罗刹神君’令狐百龄亲自来也不敢对我‘大力神魔’西门仲如此无礼,好,今日我就代你老爸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笨儿子。”令狐长松被他左一个笨儿子,右一个笨儿子早已骂的心头火起,如今西门仲更占他便宜,居然要代他老爸来教训他,这一口气哪里咽的下?尤其是心爱的人更在马车中听得清清楚楚,如若退缩,这个脸往那里搁?当下暴喝道:“西门仲,休得逞口舌之利,有胆就接我几招试试。”长剑出鞘,金光乱闪,如烈阳初升,暴放无数逼人剑芒,群蜂出巢也似地向西门仲猛地攻到,剑法之凌厉,实非一般高手所能抵挡。
西门仲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令狐老怪教了你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呢?原来只是这一路‘罗刹绝剑’,哈哈哈,连‘剑魔’云岳的‘惊神九剑’都被我破的干干净净,死在我的独脚铜人下,你这一路罗刹绝剑又怎能奈何的了我?”说话间也不闲着,半步不退,顺手举起独脚铜人,一式‘千军冲锋’,独脚铜人舞起一面黄澄澄的光幕,将令狐长松的剑招尽数挡下,只听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两人斗的异常激烈。
云岳在一旁听见‘大力神魔’西门仲居然声称自己已经死于他的独脚铜人之下,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想道:“这西门仲是个草包,我明明还在这儿,怎会死在他手中?想来是有人冒了我云岳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却倒楣之极的遇上了这‘大力神魔’西门仲,结果反而被杀,这草包,也不搞清楚便杀人,当真是头脑简单,可笑之极。”心中暗骂,却仍目不转睛地凝视两人交手的情况,只见两人兔起鹄落,各显神通。
西门仲独脚铜人在手,舞的风狂叶落,威猛之极,方圆两丈之内,飞砂走石,黄雾蒙蒙。反观令狐长松一柄剑则是使得辛辣诡谲,招招致命,化起千重剑浪向西门仲盖下,一时之间两人旗鼓相当,胜负难分。
两人出手均快,不一会儿,两人已经交手了三、四十招,西门仲由于力大招沉,渐渐占了上风,而且他内力较令狐长松为深,四十招之后,独脚铜人威力显露,令狐长松已渐渐露出了疲态,但令狐长松生性好强要胜,虽然心中叫苦,但却丝毫不露出萎靡之色,咬紧牙关将罗刹绝剑使到极限,万千环身剑影形成一重又一重的绵绵剑浪,向外展延,额头已微现汗珠。
西门仲见他居然可以与自己拆上七、八十招不败,心中也觉诧异,暗道:“看来‘罗刹神君’令狐百龄那老儿倒还有一手,教出来的儿子还不算太差,能接的下我西门仲七、八十招的人已经不多了。”突然间暴喝一声道:“小子,就到这里了,躺下。”一招‘威镇八方’,独脚铜人化成数十根黄澄澄的光柱,交织如网,以推金山,倒玉柱的崩天陷地之势压下。这一招威猛无伦,就连一旁观战的云岳也不禁微微皱眉,可见这一招威力之大,非常人所能挡。
令狐长松自不甘束手待毙,厉喝一声,罗刹绝剑陡现冲天剑浪,要一举突破西门仲的这招‘威镇八方’。奈何西门仲已占先机,独脚铜人威力完全施展开来,就算是令狐百龄亲至,恐怕也要费一番手脚才能话解西门仲这威猛无伦的一招。
令狐长松剑招方出,已知不对,所有的出路已经全然被封死,想要硬闯,功力又不及,再加上西门仲膂力惊人,独脚铜人又是外门重兵刃,眼见就要死在西门仲的铜人之下。
突然一道黄影自马车中电射而出,同时娇喝道:“住手。”闪到西门仲背后,玉掌轻拍,如大地飞霜,似寒冬降雪,一道奇冷无比的掌力如自冰渊雪岳之中吹出的寒潮,好似一块寒冰般贴上西门仲的背脊,连四周的空气也都在四周急冻如冰,略一吸气便觉全身如坠冰窟,四肢奇冷,连血液似乎都冻住了。
云岳噫了一声,低声道:“雪玉掌。”西门仲没想到有人会突然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天下至寒的‘雪玉掌’。心知这雪玉掌厉害之极,有中掌血凝,内腑成冰的大威力,岂会让这雪玉掌力着身?
怒吼一声,独脚铜人硬生生的收回,如转风车,舞大轮似的将铜脚铜人化成一面光幕,护住全身上下,同时左拳轰出,略减雪玉掌的威力。如此一来,令狐长松压力大减,当机立断,立刻跳出战圈。
那黄衣人见目的已达,正想脱身,陡听西门直仲怒喝道:“这样就想走?给我留下。”独脚铜人再起,狂砸黄衣人。那黄衣人正是长江帮‘天机堂’的堂主‘寒梅玉女’秦紫嫣,见西门仲转移目标出招向自己猛攻,急道:“且慢。”但西门仲充耳不闻,独脚铜人舞的势若狂风摧树,一招狠似一招,将秦紫嫣困住。
秦紫嫣连呼几声‘住手’,西门仲不但不听,反而攻势更狠,出招更猛。秦紫嫣几次拍出雪玉掌的寒劲冷风全都被西门仲或闪或接,顶了下来。
由于秦紫嫣手无寸铁已经先吃了亏,再加上西门仲恨她搅局,出手更是全用重手法。只要挨上独脚铜人一丁点保证不死也重伤。
秦紫嫣身处危境,最急的自然是侍女灵儿了,连忙向令狐长松急道:“令狐公子,求你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快不行了。”令狐长松好不容易从西门仲的手下藉秦紫嫣之助逃生,内力已消耗了大半,再加上见识过西门仲独脚铜人的威力后,知道其厉害,信心胆量大挫,哪敢再上前找死?只有苦笑道:“我是很想帮秦堂主的忙,只是…只是…”吞吞吐吐,一时居然语塞,找不到适当的话来搪塞推辞。
灵儿又急又怒,叫道:“只是什么你说啊?怎么不说话,我家小姊快抵不住了。”随同令狐长松而来的侍卫见灵儿居然向令狐长松不客气的喝问,立刻上前喝道:“不得对我家公子无礼。”同时更出手去推灵儿,便在此时,云岳也看不下去了。施展‘神潜魔踪’的快绝身法,人如一道乍现的雪银剑光,由灵儿身边射过,暗施劲力将那出手要推灵儿的护卫摔了出去,硬生生地插入西门仲,秦紫嫣两人之间。就在云岳出手的刹那,秦紫嫣闷哼了一声,而云岳也在这时剑掌齐出,掌是‘紫阳掌’,剑是‘惊神剑’为秦紫嫣化解了西门仲的一式杀招,拦腰将秦紫嫣抱起,腾空而起。
西门仲两次出手受阻,心中之怒,无已复加,岂会让云岳轻易脱身?厉喝道:“哪里走?下来。”收起独脚铜人,人如饿熊狠扑,双拳汇聚‘雷霆魔功’的十成功力,拳风呼啸,向云岳背后连出三拳隔空拳劲,正是西门仲成名江湖的绝技,‘轰雷拳’。
云岳不必回头,光听拳风呼啸如狂,便知这三拳非同小可,不可等闲视之。
‘逍遥紫气’祭起,全身发出淡淡紫雾,宛若身披紫纱,真气三转,身子骤五尺,避过西门仲两记轰雷拳的隔空拳劲,第三拳却正对云岳脊骨打来,最是阳刚。云岳冷笑一声,右手掌心闪过一抹红光,头也不回,反手便是十成功力的‘紫阳掌’,正好藉拳掌硬拼所产生的震力腾的更高,射的更远,还顺手在路旁的树干上“喀啦”一声,借物化劲,将西门仲的轰雷拳劲力以及自己部份的紫阳掌力全数卸在树身上,同时长笑道:“大力神魔,不过尔尔,你也接我一指试试。”反手一指,“嗤”的一声,一度剑气射出,威力不亚于长剑破空,脱手飞掷,正是由‘惊神九剑’蜕变而来的惊神剑气。
西门仲冷不防云岳来一招回马枪,才一眨眼,那一度惊神剑气已堪堪射中自己。怒吼一声,铁拳上挡,总算险险接下这招,但拳背上被云岳的剑气所伤,现出了一个不太深的血洞,把西门仲气的暴跳如雷,抬头望时,云岳和秦紫嫣已经不知所踪。正想循路急追,猛地头上一黑,“喀啦”一声大响,那被云岳将劲力卸于其上的树木因禁不住两人的拳功掌劲,倒了下来,向西门仲头上压来。
西门仲连续受人出手相扰,已经是怒不可抑,这下连树木都来找他的麻烦,更是怒火三千丈,暴喝道:“滚回去。”轰雷拳劲力狂放,数十拳如一拳,将那断树打的枝断叶残,木屑四飞,激起漫天风沙,里许可见。待风沙稍歇后,云岳与秦紫嫣早已无影无踪了。
云岳与秦紫嫣欢好后的数日,由于云岳身负查明金环庄血案的重任,不得不起身前往四象宫一行,因此尽管不舍秦紫嫣,云岳仍然毅然决然地要往四象宫要人。两人约定最多三个月后在‘松竹小馆’相见,不见不散。
云岳脚程极快,才没几天就来到了传闻中四象宫所在的四明山区,他人才到四明地区便觉此地气氛诡谲,笼罩在一股不安的气氛之下,颇有鬼域的味道。
心中虽然无所畏惧,不过也自然而然地提高警觉,毕竟此处已属四象宫的势力范围,而这四象宫又极为神秘,外人轻易不敢冒犯,就连名动天下的魔教中人提起四象宫也是颇有顾忌,不愿与之为敌,可见四象宫后台之大,必定大有来头。
云岳细心观察,这四明山区虽说是在四象宫的势力范围之内,但不知怎地却有不少江湖人物在此走动,心中甚感奇怪,想道:“四象宫据我所知一向于四明地区有极大势力,怎么此地有这么多江湖人物出没?看他们装束,似乎有些人还是远自关外或大漠地区而来,难道四象宫招惹的这些门派,要来个大厮杀?”心中狐疑,对这四明地区留上了心,行动也更加小心。
深夜,云岳正在客栈房中打坐养气,蓦然耳中传来一缕极细的破风声,心中一动,身子弹起,心道:“有夜行人。我且去看看。”一手贴在窗户上,微用阴劲一推,窗户无声打开,人快如电,仿佛一抹闪溜飞射的迅光,只一闪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出窗外便施展出‘神潜魔踪’的绝世身法,人若鬼魅离形,身子连幌,已在数十丈外,紧跟着前头那飞驰的夜行人。那夜行人轻功虽然不错,但却没有发现云岳已经跟上他了,只管全力施展轻功奔驰。
云岳跟在他身后,见他轻功不同中原各派的身法绝技,虽是奔驰如飞,却给人有一种黄沙千里,飘风四起的感觉,心中微微一怔,暗道:“是了,此人必非中原人氏,瞧他身法虽快速,却没有轻灵的味道,反而有一种黄沙飞扬的感觉,看来此人当是大漠人士。”一想及大漠,便想起自己数月前所灭的天狼寨正是大漠门下。心中冷哼,要看看这群大漠弟子此次来到中原究竟所,若是要为天狼寨狼妖董重复仇,自己虽然只有孤单一人,却也不惧。
云岳跟了大约有半盏茶的时间,那人来到了一处破庙,小心翼翼地四下察看附近是否有人,这才迅快无比地射入破庙之中。云岳人躲在一处枝叶浓密的大树后,双眼运足目力看去。只见那人进入破庙后,左瞧右看,一个虎跳,居然跳上那庙中的破烂神桌,翻过神像,一会儿才从神像背后出来,一脸笑意。
云岳一怔,心知那神像定有问题。待那人一脸得意的离开走远后,云岳轻飘飘地从树叶遮掩中落下,正想到那神像后一窥究竟。耳朵一动,眼角精光陡射,倏地拔身而起,奇速如电,低喝一声道:“谁?出来!”一掌突出,掌力浩猛,涵盖了一丈方圆,向一处树丛轰去。
风凌厉,吹得叶落枝摇。那人哈哈一笑道:“好掌力。”不闪不避,黑影由树丛中破出,单掌旋出,掌力之猛,丝毫不逊于云岳。两人半空中对了一掌,由于两人都不愿意发出太大声响免得引起四周可能的高手注意,因此两人掌力一触便收,只发出波的一声沉响。半斤八两,谁也不胜谁。
云岳一掌逼出那人现身,还没讲话,那人已经先哈哈笑道:“兄台好功夫,我只不过一时不小心,呼吸声大了点就被兄台发现,嘿嘿,好功夫,好功夫。”云岳冷哼一声,凝视那人,只见那大汉一身布衣,浆洗的甚是洁净,身上补钉不少,但却掩不住那股英气勃勃。高头大马,尤其是一双神目如电,威棱闪动,自有一股英雄气概,腰间悬了一个酒葫芦,手中握着一柄青竹棒,极似丐帮弟子形象,但他那股不怒而威,豪迈爽朗的神态却非寻常丐帮弟子可比。
当下快速地打量了他一下,心中已知今夜遇上了个罕见高手,缓缓道:“你是四象宫的人?”那人摇摇头笑问道:“像是四象宫的人吗?”云岳面无表情,淡淡道:“不是最好。”转身便想走。
那人朗笑一声,道:“怎么?想走了?”云岳头也不回,冷冷地道:“你管得着吗?”那人道:“我看你方才跟在那名大漠派弟子‘飞驼’沙宣而来,想必不会是大漠派的朋友吧?”云岳回过身来道,双眉一耸,道:“你知道的似乎不少。”那汉子淡淡道:“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云岳眼光上下扫了他一遍,忽然道:“你是丐帮中人,而且辈份不低?”那人一怔,随即笑道:“怎么,我不可以是丐帮中人?”云岳再凝视他一眼,突然身法如风,当面就是一掌印向他面门,这一掌又快又劲,直如春,事前半点征兆也无。
那人没想到云岳会突然出手,眼前一花,云岳的掌力已经及身,不及细想,本能反应便是一招‘亢龙有悔’骤喝出声。两人这次内力不再保留,掌力相击,轰的一声大响,掌力旋劲激起劲风流散,方圆一丈之内,砂飞石走,两人各退三步,功力悉敌。那大汉不意云岳会突然出手攻他,本来还想跟他交个朋友,这时已经是满脸怒容,正要责问云岳为何突袭他,云岳已经先抢先道:“降龙掌力?你是北豪‘铁掌驭龙’燕骧?”那大汉宏声道:“不错,正是燕某。”云岳点头道:“难怪了,若非是你,当今江湖能挡得住云某一掌的也不多了。”燕骧心中一光一凝,喝问道:“你姓云?”云岳缓缓道:“不错。”燕骧脸色转为郑重,双目紧盯着云岳,跟着问道:“武林中姓云的高手少之又少,阁下出手又如此快速凌厉,恕燕某冒昧,阁下可是‘剑魔’云岳?”云岳眼中奇光陡射,点头道:“不错,正是云某。”燕骧闻言又喜又怒,又是可惜,喜的是自己四处寻找云岳无着,正在心中烦恼,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居然在这四明山区被他遇上了‘剑魔’云岳。
怒的是丐帮中人有不少人或死或伤在云岳剑下,自己身为丐帮帮主,却一直无能将云岳擒下,枉称‘北地狂豪’,又有‘铁掌驭龙’之名,今夜誓非擒下云岳回丐帮君山审不可。可惜的是,他方才与云岳交了两掌,知道云岳功力之高非一般高手可比,若非彼此立场对立,倒可交个朋友,煮酒论武,岂不快哉?
当下怒喝道:“云岳,你无端杀我丐帮弟子十五人,伤我丐帮弟子十人,其中五人肢体成残,这笔帐,燕某今天就要跟你算清,将你带回君山公审。”说完,掌力凝聚,当头呼的一声,一掌对准云岳胸口击来,风声虽不大,但劲力凝实,如韦陀挥杵,内力深藏,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深藏若虚’。
云岳见燕骧无缘无故指自己滥杀丐帮弟子,正感莫名其妙,燕骧的降龙掌力已经如暗潮怒涨,掌力广被七尺,滔滔涌至,又劲又猛。当真有如神龙扑至,张口便噬。
不愿与燕骧打糊涂仗,口中喝道:“且慢!”双掌却不闲着,双臂挥舞化圆,掌心闪过一抹红光,只刹那间便幻出掌影如轮,带起一股飞腾的火环劲力骤舞,如神龙盘绕护主,与燕骧的降龙掌力连接七掌,正是紫阳掌法之‘紫阳火环’
两人功力皆深,这七掌硬拼,谁也胜不了谁,各自退了七步,每一步都足足陷地达半寸。燕骧噫了一声,心道:“当今天下能接得下我这一招‘深藏若虚’的人已经不多了,能一招将我逼退七步的人更少,这‘剑魔’云岳我先前只以为他以剑成名,掌法并非所长,没想到他掌力独树一帜,炽烈如火,居然不在我的降龙掌力之下,好,且看他有什么话说再将他擒下不迟。”随即喝道:“你有什么话快说,别浪费我时间!”云岳冷哼一声,不理他言语中的冒犯之意,冷冷道:“你说我杀伤了你丐帮门下数十人,我倒是想问你,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燕骧大愤,肃然道:“云岳你别不认,你于半月前在卧龙山区因言语不合,竟然出手将本帮三袋弟子吴佩等七人斩于剑下,只留下一人不死传话,还留话要我丐帮在你所到之处退避三舍,难道没有?”云岳见燕骧说来满面怒容,义愤填膺,似乎不是做假,不禁一怔,心中隐隐觉得这其中必有人在幕后主导,要令自己与丐帮火拼。当下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冷冷道:“还有吗?”燕骧见云岳一付事不关己的模样,神色淡然,不禁大怒,全身肌肉绷紧,厉喝道:“在江苏芜湖郊外,你又藉言本帮弟子对你无礼而用分筋错骨手法断了本门弟子六人四肢,在嘉兴,你又…”云岳陡一挥手,打断了他话头,冷然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燕骧怒气勃发,厉喝道:“半月前。”云岳冷冷道:“你确定?”燕骧宏声道:“错不了。”这时云岳才缓缓道:“这些都不是我做的!”燕骧闻言大怒,厉喝道:“云岳,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你也是条汉子,如此敢做不敢当还佩是武林中人吗? ”云岳冷冷地看着他道:“云某向来行事正大光明,不会偷鸡摸狗,更不会敢做不敢当,半个月前我根本没去过芜湖、嘉兴,又未曾到过卧龙山区,如何残杀你丐帮弟子?再者云某不会无事生事,找你丐帮弟子的麻烦,如若真要杀你丐帮弟子,那铁世心会是第一个为云某祭剑的丐帮弟子,不会找那些三袋弟子的碴? ”燕骧一怔,问道:“你是说‘风雷棍’铁世心铁长老?”云岳冷冷道:“不错,就是他,你若不信,不妨问问铁世心,云某还有一位朋友暂时在铁世心处休养,你是丐帮帮主,这等小事应该难不倒你吧?”燕骧虽然长相粗豪爽朗,却非无脑之人,当然听得出云岳言中的挖苦之意,只冷哼一声,不去理他。 心中已经隐隐有疑云浮现,觉得事情内幕可能不单纯。
一转身,便想离开。燕骧陡然一喝:“且慢!”云岳回过头来,目冷如冰,沉声道:“你待怎地?”燕骧哼声道:“你不能走,至少事情未明之前燕某人不会让你走。”云岳脸罩寒霜,怒极反笑道:“是吗?如果我坚持要走呢?”燕骧眼中闪出坚毅之色,朗声道:“那燕某将尽全力将你留下。”云岳冷笑道:“这么说你是要逼我动手了?”燕骧也冷然道:“必要时燕某会动手将你擒下。”云岳大笑道:“好大的口气,云某自出道以来还没有人敢对我讲这种话,好,久闻丐帮两大奇功‘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棒法’威震天下,罕逢敌手,云某今夜就领教燕帮主的降龙掌法是否真有传说中的凌厉威猛,不可抵挡?”燕骧丝毫无惧,也道:“燕某也想看看名动天下的‘惊神九剑’到底有多大威力?”双掌一前一后,右掌提至胸前,掌心微微向下,左掌虚抓成拳,微贴腰间。双目锐利如鹰,紧视云岳。云岳与燕骧对过掌力,知道他掌力之雄浑,绝非一般高手可比,自也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气,神功默运,双掌发出奇热,正是师门绝学‘紫阳掌’的功夫。
燕骧见他身子不动,双臂下垂,只是内力微运,紫阳掌发出的热气就已经令地上杂草枯黄,落叶团团飞舞着火,迎的紫阳掌发出的上旋气流将云岳守护在团团火叶之中。招未出,气势已如五岳凌人般,正大浩猛。
当下大喝一声,无惧无畏,降龙掌带起强大气流风声,隐隐仿佛有雷震之威,身法幻变为三,由三个方向分别出掌,掌力沉猛如金钟下压,泰山盖顶。一出手就是降龙掌法的猛招‘战龙于野’。
云岳自也不会呆立挨打,长啸一声,紫阳掌带起团团火叶,流萤万点的向燕骧迎去,双掌拍出仿佛如同两个火球,炽烈奇炙,触手可燃。
降龙掌法素来便有天下掌法阳刚第一的美誉,再加上燕骧天生异禀,精壮神武,降龙掌在他手中使来更是阳刚凌厉,有如排山倒海,一掌接着一掌发出,掌力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前掌力道未尽,后掌劲力已自跟着卷来。一浪接一浪,其掌法雄浑厚实之处,将降龙十八掌的威力发挥的淋漓尽致,似怒海澎湃,无穷无尽。云岳自也非弱者,虽知降龙掌乃天下绝技,不可小觑,但自恃师门紫阳掌亦是不遑多让于丐帮降龙掌的神功,又岂会自呈虚弱,不敢上前相搏?
紫阳掌内劲一到,通体火热,体内真气加速运转,掌出带起团团烈火,仿佛中天烈日,浩猛正大。不闪不避,与燕骧的降龙掌战在一块。
两人皆是当世难寻的奇才,又各有绝技神功称雄于世,这一下交手可谓棋逢敌手,将遇良才。降龙掌功劲沉雄,声如霹雳,有辟邪震魔之力。紫阳掌内力如火,浩猛炽烈,有炼神熔妖之威。
两人这一交手,掌风所及,六、七丈内风声如涛,霹雳连响,喀啦喀啦的断木声不绝于耳,当真是打得风云变色,飞砂走石,转瞬间两人已经硬拼的二十余掌,交手了六、七十招。
燕骧虽然越打越是悍勇,体内潜能愈用愈出,但也没想到云岳功力之高竟高出他意料之外,降龙十八掌已经使了一半以上,仍然只能跟云岳打成平手,连半点上风也没占到。
对云岳不禁起了英雄相惜的钦敬之心,想道:“好家伙,我自练成降龙十八掌以来,还未有人能在我的降龙掌下交手六、七十招而无伤,这‘剑魔’云岳果然有真材实学,并非徒有虚名。
看他掌法炽烈浩猛中还隐含的一股刚正之气,招数之奇,用劲之巧丝毫不在本帮神功之下,唉,这人若不是本帮对头多好,若能与此人相交为友不亦快哉?”心中虽起爱才之心,但掌上却丝毫不减凌厉刚猛之威,仍然招出如电,劲可摧山。降龙掌化出重重天罗地网般的掌影向云岳盖下,是一招‘密云不雨’。
云岳见他掌法繁复威猛,以八方风雨会中州之势自上压下,掌法绵密,将自己的退路完全封锁,欲避无从。当下眼中闪出冷冽寒光,易掌为指,嗤嗤之声不绝,惊神指力连弹连发,指芒淡紫,锐利如剑,迎上燕骧的降龙掌。
燕骧满拟自己这招‘密云不雨’蓄劲已久,纵或不能将云岳擒下,至少也能将云岳逼得手忙脚乱,先机尽失。那时自己再藉降龙掌的阳刚掌力强攻猛打,则便有六成把握将云岳擒下。却不料云岳竟易掌为指,指力锋锐如钻,自己的降龙掌力虽然浑厚雄实,但云岳的指力却更凌厉,居然穿透自己的降龙掌劲向咽喉袭来。不禁微微动容,头一偏,避过云岳指力,但掌法已现缺陷,露出一丝空隙。
云岳身处燕骧降龙掌的威猛掌网之内,被他的掌法劲力激的头发飞扬,风雨飘摇,正愁若不尽快破招,自己先机一失,要再扳回就难了,那时燕骧必会穷追猛打,绝不会轻易放弃这唯一可以击败自己的机会。
倏见燕骧掌法出现空隙,一闪即逝,当机立断,怒喝声中,紫阳掌招出‘神龙逐日’,带起一圈圈缠绕全身的火龙烈劲,掌力如神龙昂首,波浪般地飞腾旋出,掌势凌厉连绵,后招无尽,由下而上向燕骧露出空隙的右胁拍去。
燕骧叹了一声,心知这招未能把握机会,再要弥补已是太迟,云岳掌力已到,不得不挡,不得不退。陡然变招,‘飞龙在天’一掌突出,先挡云岳紫阳掌力正锋,再接着急速的连环三招‘履霜冰至’‘潜龙勿用’‘时乘六龙’将云岳的后招掌力截断,以免他乘胜追击,入己于险。
云岳本想用这式‘神龙逐日’一讨受困燕骧掌网之下的乌气,没想到燕骧应变之快,掌力之沉,心思之密丝毫不输自己。才要追击,就被他连环三招风声呼啸,劲力凛然的降龙掌逼得缓了一缓,就这一缓,燕骧已经从容化解的自身先机丧失的危机。不禁脱口赞道:“好功夫。”双臂一挥,收回内力,身若柳絮飞羽,轻飘飘地落地。
燕骧微微一笑道:“你也不错,能在我的降龙掌下走上六、七十招不败,可说绝无仅有。”随即叹了一声道:“可惜你我是敌非友,否则你我倒可以交个朋友。”云岳淡淡笑道:“也许不是,别太武断,你尚未查出究竟是谁杀你丐帮弟子,这么快便认定是我云岳恐怕也不是你所想见的吧?”燕骧凝视云岳问道:“当真不是你?”云岳微愠拂袖道:“我云岳在武林中虽然不算是正派人物,却也不会敢做不敢当,我说不是便不是,信不信由你。不要说你要追查出那残杀你丐帮弟子的人是谁,连我云岳也想揪出那冒我名四处犯案的人,你若不信,不妨去问问‘大力神魔’西门仲,我曾在长江帮总舵地界遇过他,他还曾在‘罗刹公子’令狐长松以及长江帮众人面前大言我已死在他手下,你丐帮弟子遍天下,找一个像西门仲这样一个显眼人物应该难不倒你吧?”燕骧一怔,见云岳说话的神态不像说谎,心中也暗道:“瞧他说来振振有词,莫非当真另有其人在背后搞鬼?”他本来就无意与云岳为敌,只不过身为丐帮帮主,帮中弟子遭人残杀重伤却不得不管,听得云岳如此说词,又指出有何人可以为证,不禁信了七、八成,问道:“既然你知道有人冒你之名为恶,为何你却置之不理?”云岳哼了一声道:“我岂有置之不理?只是我云岳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种冒名之事我就想管,一时之间也脱不了身来管,你道我云岳会分身术,能同时在两地犯案行事?”燕骧闷哼一声道:“那你至少也该出面澄清,否则谁又会知道其中隐情?”云岳哈哈笑道:“燕帮主,你认为我会在意一定要出面澄清吗?哈哈哈,云岳游遍天下,一向是自行我道,对身外之名并不是太在乎,否则怎会有‘剑魔’之名?燕帮主,你太不了解武林了。”燕骧冷哼一声道:“那倒未必,武林中还有很多惜名如金的人,未必人人都像你一样毫不在乎。”云岳轻松道:“不错,但你也不能否认,在武林中,跟云某同样不在乎身外名声的人也不少,而且…”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四下一亮,显然有人放出了蛇焰箭示警,一声大响,似乎由破庙中传来阵阵闷响,连两人足下所踩的土地都感到震动。
两人互望了一眼,几乎是同时,身法如电,齐齐向那破庙射去。云岳距破庙较近,才一踏入破庙,便瞧见那释迦牟尼佛的神像猛然向自己压下,头上一黑,劲风大作,连忙回跃倒射,寒光闪动,灵犀剑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在手中,于那回射的一刹那间连出七七四十九剑,将神像藉剑尖用借力使力之法卸向一旁。
燕骧慢了一步进庙,却刚好亲见云岳出剑之快,只是寒芒一现,光华乱闪,那释迦牟尼佛的佛头已经被切成数十块,崩倒一旁,不禁心中暗凛,赞道:“好快的剑。”心中对于云岳剑魔的身份更是无庸置疑。佛像倒塌,烟尘暴起,突然一道灰影自烟尘出突现,当头便向云岳扑来,厉喝道:“滚开。”拳风凛冽如刀,刮面如割。
云岳大怒,手中灵犀剑长剑圈转,剑光如海浪分波,千点万点的洒将开来,如千岩竞秀,似繁星无数向那灰影当头落下。那灰影没想到云岳武功之高,瞬间就能反击,而且剑法之快之奇,带起大蓬剑雨向自己洒下。一时间被弄得手忙脚乱,赶忙大声道:“师父,师妹小心,外面有敌人。”便在他话落之际,那佛像之后又射出两人,其中一人在半空中一转,居然不用借力换气,便可直接向燕骧扑去。手中剑精芒连闪,幻出剑光点点,狂风暴雨似的向燕骧卷来。燕骧身为丐帮帮主,自然不会轻易被人逼退,手中青竹棒迎风一幌,登时碧影千条,青虹乱闪,交织成一片苍翠欲滴的碧玉莹幕,棒棒力道沉雄,与那人闪亮炫银的剑光一撞,登时铮铮铿铿,火星四射,光华乱闪的一阵快打,如珠落玉盘,叮叮当当,起落不绝,如急雨打瓦,凄凄切切,寒气凛冽。
蓦地一声金铁交鸣的大响,两人剑棒骤分,碧影息,剑光敛。燕骧定神一看,那与自己剑棒相交,一阵泼风急雨似的快打之人居然是名红衣妙龄女郎。只见她长剑在手,双目怒瞪燕骧,酥胸快速起伏,脸上微见汗珠。满脸敌意,仗剑在手,护卫在一名黄袍老者身旁,虽是盛怒,但仍掩不住那娇俏秀美的天姿国色,以及身材婀娜的曼妙身段。
燕骧还待出言相询两人来历。耳中倏听云岳惊奇叫道:“玄武星君,是你?”不禁转过头去,看个究竟。那女子见有机可乘,娇吒一声:“滚开。”手中长剑精光大盛,如孔雀开屏,化成一面七尺宽的光幕,天外来虹似的向燕骧当头压下,这一剑剑势凌厉,后劲不绝,尤其是剑意绵绵,繁复无穷,更是难当。燕骧先机一失,打狗棒只能坚守,当下略退半步,手中青竹棒急抡如风,碧芒闪动中,青气森森,整个将燕骧人裹在其中,任你红衣女剑法再辛辣狠绝,凌厉奇诡也休想攻的入这招‘百犬吠影’的打狗棒幕之中。
红衣女数使杀招都无法再将燕骧逼退半步,又急又怒,出剑更狠,全是招招致命的奇诡剑招。就在两人战况纠缠的当儿,最后出来,端坐地上的老者突然双目一睁,神光暴闪,低声道:“凤儿退开,让我来。”话声虽低,但自然而然就有一股君临天下的威严,红衣女闻声,半点也不犹豫,随即长剑一抖,剑光如瀑,全数打在燕骧的碧玉打狗棒上,借力翻飞回射。
这时黄袍老者又开口道:“小子,滚。”握拳的右手一推一放,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大力轰然而出,掌力未至,那前缘掌风已经在喀啦喀啦的断木声中,硬生生地如狂风骤至,暴雷袭来,那么的快绝无以抵挡,狠狠地打在燕骧的打狗棒上。
燕骧不意老者骤然出手,虽知这掌非同小可,但自信尚能抵挡。不料掌力方及,燕骧脸色立变,大喝一声,降龙掌力拍出十二成功力,同时足尖用力,点地急退,却仍难接下老者这内力浑厚无匹的一掌。闷哼一声,藉老者这一掌之力腾起,半空中连转七个跟斗卸劲,手下不停,降龙掌连珠发出,好不容易才挡下这一掌。飘身落地,双腿一软,差点就当场出丑跪下,幸好他应变神速,及时出掌轰地,才免得下跪之辱。
虽然勉强接下了老者这一掌,但胸中气血翻腾如狂,全身气力如虚,双臂居然不自主地被震得发抖,这是燕骧自练成降龙十八掌以来所未尝有的事,不禁骇然暗道:“好可怕的掌力,这是什么功夫,居然连降龙掌都挡他不住?若非我见机的早,这一掌怕不已将我打成重伤了?”心中余悸犹存。
再看那老人等三人时,只听一声闷哼,一条人影飞出,老者三人则在佛像激起的烟尘犹自未散下,破空而去,转瞬不见。
燕骧唉哟一声,心道:“不好,云岳不见了。”身法如电,穿过满天烟尘的破庙前一看,果然不见云岳踪迹。气极败坏,脚下一顿,破空而去。
且说云岳于那破庙外与玄武星君赫然相遇,两人都是一愣。虽说云岳此趟四明山之行便是到四象宫找玄武星君的晦气来的,但在这种情况下相遇却是突兀之极。玄武星君也是一愣,自然认得出‘剑魔’云岳,心中叫苦,手上却不停,大喝一声道:“滚开,我没时间跟你干耗。”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对金银双钩,金钩当头对着云岳的天灵盖便是一招‘东海钓鳌’,左手银钩则斜里横扫,劈向云岳的腰眼。
云岳自不会被他轻易钩中,冷哼一声,剑法幻变如百花骤放,当当数响,便将玄武星君的金银双钩荡开,同时剑法乍敛突展,剑光如大海平波,水光耀浮,于瞬间豁然开展,银芒如练,长达一丈横扫过来,口中冷然道:“玄武星君,我云岳讨债来了。”玄武星君怒哼一声,金银双钩连挑快挡,退了三步才勉强将云岳这一剑接下。
云岳见他钩法虽然凌厉,但剑钩相击时的内力接触却比月前两人于金环庄初次交手时还来的弱,不禁心中疑云大起,心道:“奇怪了,以他的功力就算中了我一记‘紫阳掌’也不至于如此伤身,何况还有一月的调养时间,以他的功力来说可以说是绰绰有余,怎地我会觉的他似乎有伤在身,功力只有原来的八成?”心中存疑,剑法却不因此而稍缓,仍然是快绝急疾如轰雷电掣,似迅光过岭。
就在玄武星君被云岳逼得连连后退,只能苦守之际。玄武星君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威严的语音道:“你退下,我来。”那声音仿佛有号令天下的力量,玄武星君闻言,忙不迭地后退急撤。
便在这时,云岳于烟尘飞散间隐隐看见一道黄影飞起,就在这瞬间,一道轰雷似的掌劲如天雷击鼓,混沌初开猛然向云岳的前心撞来,那股掌劲不快,但不知道怎地云岳就是避不开,迫于无奈之下,云岳只有出掌硬拼,‘紫阳掌’运聚十成功力劈出,波的一声沉响,云岳只觉身子如中雷电,酸麻酥碎的感觉于瞬间传遍全身,闷哼一声,被那黄影一掌劈飞,借力遁入林中,双掌急拍身周林木卸劲,只听啪啦啪啦的断木声连珠暴响,身子如转陀螺的转了十余圈才勉强定住,人向前扑,双掌自然前推,听得喀啦一声,一株一人合抱的小松被他掌力震倒,激起烟尘上卷,久久不散。
云岳虽被那黄影一掌劈飞丈余,但他神功奥妙,卸力得宜,因此黄影的这一掌虽然威力奇大,但还伤不了云岳。调息了一会儿,想起追查金环庄灭门血案的线索全在玄武星君身上,当下毫不迟疑,也顾不了那黄袍老人神功盖世,紧追了下去。
云岳才追了没多久便听到前面有刀剑兵刃的撞击声,身子连闪,只见月光下一场混战,一群身着关外以及大漠服饰的汉子正在围攻玄武星君等人,那群汉子每个人武功都不弱,且骁勇善战,悍不畏死,玄武星君等人武功虽高,但蚁多咬死象,如果拖延下去,势必讨不到好处。
正想出手相援,突然黄影连闪,一人穿梭人群中,手爪连抓连抛,只要一出手便有人伤亡,招不虚发,又快又疾,转瞬间那群关外豪客已经伤了七、八人。只听一人惊恐叫道:“邪皇,是邪…”话还没说完,头上一紧,波的一声,已被那黄袍老人一爪抓爆头颅,血花飞溅,死状极惨。黄袍老人这一出手杀敌,武功之高,全场震动。
大漠派这次倾半派之力而出,由大漠派副门主‘天狼尊者’沙玄空,率领护法‘大漠神刀’沙飞羽,以及麾下大漠十八铁骑,一行人浩浩荡荡,受人之托,与关外千山派合作,合力铲除四象宫。
方正庆幸四象宫内策反成功,将宫中的重要人物玄武星君,凤凰圣女仓皇地由宫中秘道赶出,却没想到四象宫中尚有一名武功高得出奇的黄袍老人邪皇在。邪皇一出手,大漠十八骑转瞬间已经倒下近半,逼的沙玄空不得不出手,只听一声怒吼,沙玄空人如飞将军扑下,银灰双爪头下脚上的向邪皇头颅攫来,爪劲凌厉,正是大漠派的镇派神功之一,‘天狼爪’。
邪皇冷哼一声,森然道:“沙玄空,你是找死。”微睁的双目暴开,双目杀气浓冽的化不开,寒芒闪动,袖袍鼓风,也没见他怎么做势,只是平平淡淡的一拳由下而上自衣袖中打出,却能发出惊世骇俗的大威力,仿佛这一拳出,日月失色,鬼神辟易,一种呼风唤雨,号令天下的至尊气势油然而生。
只见人在半空的沙玄空脸色骤变,惊呼道:“至尊皇拳。”堪堪抓下的天狼爪硬是被邪皇的‘至尊皇拳’劲力于半空中虚空顿住,再难寸进。
沙玄空心知邪皇的‘至尊皇拳’威力无边,虽说自己的天狼爪已几达炉火纯青之境,但邪皇的至尊皇拳一出手,他沙玄空若不急撤爪力,以至尊皇拳的霹雳大威力,不把他十指震碎才怪。
当下应变奇快,双爪十指一紧一放,天狼爪劲连珠暴放,意图抵消部份的皇拳拳劲,只听邪皇冷笑道:“有这么容易?”正想加一把劲,以‘至尊皇拳’的‘三皇劲’将沙玄空震毙,一旁的沙飞羽已经看出不对,怒吼一声:“休得张狂。”随身兵刃风沙刀出鞘,跳至半空,但见刀光狂闪,刀劲霸猛,当头便是一招‘怒破狂风’,风沙刀运足十二成功力斩下。
而那关外千山派的两大高手名宿,‘青衫客’伍子同和‘红磷手’田慎,似也知邪皇厉害,身法如鬼魅幻影同时自两侧无声无息地向邪皇胸胁拍来。虽说掌力并无‘天狼爪’那股狠厉的气势,但暗流潮涌,内劲深藏,却另有一功,不容小觑。
邪皇以一对四,丝毫不惧,心中却有隐忧,想道:“我身中‘紫龙血’剧毒,又被龙儿那孽徒叛师篡位,打了一掌,非速战速决不可。”脸上杀气大盛,沉喝一声,双目厉芒闪动,冷森道:“你大漠派与千山派联手与我四象宫为敌,今日就要你们后悔莫及,知道四象宫的手段。”突然间黄袍鼓动,金光大盛,照的人炫目难睁,就在沙玄空,沙飞羽,伍子同以及田慎四人围攻之下骤失身影,沙玄空虽然身居大漠,但他博闻强记,于中原老一辈的高手多有所知,邪皇身形方失,他心中便大喊不妙,应变奇速,双爪反手上撩,手臂上青筋暴起,十指已成银灰色,正是天狼爪练到极致的表征。
邪皇正如他所料以‘虚空化影’的超绝轻功脱出四人围攻之外,而且更抢在沙玄空头上,只听邪皇冷声道:“沙玄空,你玩完了。”下手绝不留情,‘太一掌’凝聚了邪皇的独门内功‘无上至尊令’数十年的功力下击,再加上‘太一掌’具有聚内力于一点,瞬间爆发的特性,五成的掌力经太一掌使出足足可以发出八成、九成、甚至十成的威力,况且邪皇为求速战速决,这一记太一掌已经用上了七成功力,只余下三成压制体内的紫龙血毒,掌力更是强横无比。
但见邪皇掌泛金光劈下,一道圆柱金虹仿佛流星下坠,划出一条金芒闪华、照眼难睁的气柱,威猛无伦地向沙玄空盖下。
沙玄空狂嚎一声,身法半空中连扭连闪,竭尽所能的使尽轻功躲避邪皇的太一掌,奈何他反应虽快,邪皇更快,太一掌凝足力道劈下,沙玄空唯有无奈硬拼,喀撕一声,天狼爪不敌邪皇的太一掌,整条右臂被邪皇硬生生地遭太一掌斩落,当场骨断肢残,血肉横飞。
太一掌余劲未了,掌劲爆入土中掀起大片泥沙,如火山爆发,怒浪涛天,掀起的黄土泥尘在半空中形成整团整团的黄云落下,十丈方圆之内,伸手不见五指,放眼望去尽是黄蒙蒙的一片细沙泥雾。
伍子同,田慎、沙飞羽没想到情势变化之快,转瞬间优势逆转,招到邪皇已失踪影,耳中听得沙玄空惨叫,血雨洒下,沙玄空一臂已失。
骇的一呆,陡然间背后风声大做,一道狂劲自伍子同身后撞来。伍子同见沙玄空与邪皇才交手一招便断了一臂,吓的冷汗湿了衣衫,突然身后风声大做,劲力狂涌,那还犹豫?暴吼一声,手中青铜铁管箫回身出招,毫不保留,毕生功力尽注于青铜铁管箫之中,使出千山派最凌厉的杀招‘千山万岭’。
铁箫迎风,发出凄厉的呜呜急响,直如鬼哭猿啼,杜鹃泣血般令人心神烦燥,胸中万针攒刺般的难受,箫影纵横,密如铁桶将全身上下完全护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希望能挡得邪皇一挡,那时再合沙飞羽、田慎两人之力与邪皇相抗,纵不能胜,自保应不成问题。
哪知才一转身,箫影千重中,一个黑影撞来,伍子同一边大吼急退,一边箫如雨落,全数打在那黑影之上。只觉箫管触物柔软,似是人体,想收回青铜铁管箫已经太迟,箫影又快又狠地打在那黑影人体上,这一招伍子同乃是倾全力的搏命一招,别说是人体,就算是金刚铜人也要被打扁,如今箫上还贯注了伍子同毕生内力,功劲之猛,几乎是铁箫一打中那人,便是血花如注,飞溅开来。
‘千山万岭’的箫招堪堪使完,那人也已被打成了一堆肉泥,早已不成人形了。
伍子同没想到自己的箫招居然这么容易就得手,而且对方全然没有反抗,任凭自己箫招如狂的打在他身上,哼也不哼一声,定睛一看,那人已被打得血肉模糊,瘫在地上,早已气绝多时,死的不能再死了。
瞧他衣饰,赫然发现是本门弟子,再看那人身上衣物,居然便是跟随自己此次前来围攻的儿子。脑中轰然雷响,一团混乱,身子好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一动也不动,双目呆滞,直勾勾地瞧着地上一团已经称不上人形的血肉,宛如木塑石雕。
田慎闻声赶来,一把抢到伍子同身旁,他俩同时入门,共拜一师,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听得伍子同出声使招,风声劲急,大异寻常,心知伍子同必处危境,否则以两人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的江湖经验,不会如此使招,风声凛冽。
急忙一手抓住伍子同手臂急切问道:“老伍,发生了什么…”话犹未完,眼光扫到地上一堆模糊难辨的血肉,鲜血渗入黄土泥中,正四下散开扩展。
那衣饰入眼熟悉,心中打了个突,隐隐觉得大事不妙,定睛一看,失声叫道:“这……这不是卫山师侄吗?”伍子同骤见儿子死于自己箫下,而且是死无全尸,血肉一团,可说死状极惨,不忍卒赌,已经受到了莫大刺激,一时之间激愤、悲伤、苦涩、懊恼、自责等情绪由心底爆发,竟自呆了。
及至田慎抢到,失声叫出儿子名字,‘卫山’两字听在耳中,伤在心中,如尖针入耳,似铁钻锥心,一股销神伤魂的悲酸痛苦袭上全身,身子发冷,双掌颤动,抖个不停,连脊髓都凉了。
‘当’的一声,铁箫落地,敲中地上乱石,火星一闪立灭,发出清脆响声,仿佛是送走伍卫山的丧钟鸣起。伍子同双腿一软,眼睛血丝密布,大吼一声,挥掌振臂甩开数十年形影不离的好友田慎,上下两排牙齿咬得格格做响,喉头也发出如街狗遇险,情急搏命的低唁声,泪水已湿眼眶,啪噗一声,扑倒紧抱那已成一团血肉的伍卫山遗体,嘶声厉叫道:“我的儿啊!”叫声之凄厉锥心,更胜三狭猿啼,夜规子哭数倍,听在耳中就如同受声的野兽呼嚎哀啼,令人全身发冷发软,整个人浑身不适,身体好似灌了铅酸,又酸又软。
田慎见伍子同连向来不离手的随身青铜铁管箫都掉了,知道伍子同此时心中必是悲痛欲绝,否则一个武林高手,兵刃是他的第二生命,岂有轻易脱手之理?眼眶微湿,心中也是难过之极,伍卫山不但是他的师侄,更是他的女婿,伍、田两家世代交好,因此也结姻亲,没想到女儿嫁出未及三年便成寡妇,看着老友紧抱着地上一团血肉,片刻之前还是活蹦乱跳,谈笑自如的一个精壮汉子,只是一眨眼间便变成了一团没有生命的血肉,头脚手肩全部分不清楚。
本来在江湖中打滚,刀口上舔血,生死之事可以说是无日无之,时时刻刻都有可能遭到横死,命丧黄泉,但像伍子同父子一样,儿子死在老子手中,而且是尸骨无存,血肉模糊,虽说当时情势紧急,不得不为,但对有血肉之亲的伍子同而言,却又情何以堪。
鼻子一酸,两行清泪滑落脸颊,想上前去安慰数十年同门学艺的老友,却是心中一阵绞痛,才刚踏前一步,就觉浑身无力,实在踏不出第二步。
耳中听到伍子同呼天喊地的疯狂叫道:“儿啊,你回来啊,快回来啊!你叫我怎么向你的母亲交代,你还有一个两岁的孩子啊!你不可以丢下他,你才刚当爸爸啊!儿啊…”田慎听的伍子同声嘶力竭的狂呼,双手乱抓,口中喃喃道:“没有,没有,你没有死,爹可以…爹可以把你拼凑起来…可以的…可以的……你…你可以再活过来…可以的…可以的…”人若失了魂似地在地上乱扒乱抓,血水和着黄泥,沾满了伍子同全身,星空下月光透过浓荫林叶透射下来,清风拂来,带着浓浓刺鼻的血腥气,本来应该是诗情画意的一个夜晚,却在此刻变的邪异之极,风虽不冷,各人的心里却都阴飕飕的,寒意占满了整个心房,升起了一阵莫名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山精鬼怪。
田慎见伍子同心神已乱,灵明早失,知道若不管他,伍子同早晚会精神错乱,变成一个疯子,一咬牙,单手如刀,手掌斩在伍子同后颈,只听伍子同闷哼一声,被田慎一掌将他劈昏,免的他神情大变,心性不定下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就在邪皇一掌断了沙玄空右臂,藉混乱之中,让伍子同亲手误杀了自己的儿子后,突然脑中一阵昏眩,身子摇摇欲坠。原来他身中紫龙血奇毒,又在四象宫时被自己的大徒弟‘青龙帝君’蒋破天在胸腹之间打了一掌,方才一连以‘虚空化影’的轻功脱离四大高手包夹,又以太一神掌力断沙玄空一臂,用劲过度,立刻引起紫龙血寒毒入脑,差点镇压不下,当场倒地。
幸好他反应快,瞬间连通内息,真气九转,硬是以‘无上至尊令’的霸烈真气将紫龙血寒毒压下,坚持不倒。
红衣女见师父满面通红,身子摇晃,急忙由怀中掏出药丸往邪皇的口里塞,忙道:“师父,快服下四象丹。”邪皇二话不说,一口气吞了三颗足以疗伤镇毒的本门四象丹,向玄武星君、凤凰圣女使了个眼色,示意三人趁乱遁走。
凤凰圣女和玄武星君两人知道目前情势凶险,师父毒伤复发,敌方又尽多高手,就算是大漠十八铁骑也不好惹,若在平时,以两人的剑法功力自然不将大漠十八骑放在眼中,但时移势转,今非昔比,多担搁一刻,便多一分凶险,虽说大师兄‘青龙帝君’蒋破天被邪皇的二徒弟‘白虎巨灵’石汉拼死缠住,但两人都知道,石汉绝非蒋破天的对手,若让蒋破天摆脱石汉纠缠,尾随追来,那时集青龙帝君,大漠派,千山派剩余的人力,则自己三人岌岌可危。
当机立断,由玄武星君开道,凤凰圣女随身保护邪皇,趁邪皇方才一掌激起漫天泥尘,又正值黑夜,只有稀微星光的导引下,杀出一条血路,声东击西,消失于浓林夜幕之中。
待沙飞羽、田慎、伍子同回过神来、泥尘稍散之际,邪皇等三人已经不知去向。急忙围成一圈,由大漠十八骑中剩余的九人担任警戒,守在外围,将沙玄空护在圈中包扎伤势,以免邪皇去而复回,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云岳躲在林中,居高临下,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毫无遗露。心中对于邪皇只用一招便将沙玄空右臂齐肩而断的绝世神功钦佩之极,也骇异之极,想道:“好霸道的功夫,这一掌威力之猛简直可以说是举世无匹,当者披靡。邪皇啊邪皇,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于黄沙弥空中觑准了邪皇撤退的方向,‘神潜魔踪’的身法如幽灵隐显,无声无息,化做一个极轻极淡,若有若无的飞影,点尘不惊,足不着地,直如魅影魂形,飘追了下去。
只留下大漠、千山两派人马如临大敌地固守阵地,不敢稍移,免得遭邪皇突袭,徒增伤亡。#--iCMS.PageBreak--#
云岳藉着‘神潜魔踪’的超绝轻功紧紧跟在邪皇三人之后,内力调匀,不敢缀的太近,否则以邪皇神功之精奥,断无不知有人跟踪之理。好不容易,云岳秘密跟着三人,忽而上山,忽而入谷,时而涉溪而过,时而飞越泥沼,弯弯曲曲,九转十八拐的跟了几十里路,来到了一处藤蔓处处,杂草丛生的山谷,耳中听得邪皇沙哑的声音道:“到了,就是这里了。”那个孽徒神通再大,也找不到这里,这里就是我们‘紫晶门’的发源之处,紫星谷的入口处。”云岳陡然听得‘紫晶门’三字,身子一震,一个不小心,手掌碰到了树叶,发出极细微的沙沙之声。邪皇何等功力,这误触树叶发出的沙沙之声虽然细小,但仍被邪皇听在耳中。
心念电转,突然连咳数声,将云岳发出的树叶风声盖了过去。凤凰圣女与玄武星君虽然略有警觉,却不确定方才的沙沙声响是听错呢?还是师父邪皇的咳嗽声?连忙由怀中再掏出几颗四象丹给邪皇,邪皇伸手取过丹药,一手遮住嘴巴服药,实际上却是另有用意,嘴唇急动,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在凤凰圣女的耳边道:“凤儿不要慌张,有人跟踪我们,不要声张,敌人竟然能跟踪我们到紫星谷而不被老夫发现,武功定有过人之处,你与玄武暂且不可轻举妄动,引他入紫星谷再来收拾他,千万注意,不可打草惊蛇,吓走了他。”‘凤凰圣女’柳玉琼冰雪聪明,当下微微点头,不动声色,向玄武星君唤道:“师兄,你且为师父开道,我殿后。”玄武星君点点头道:“好,让我来。”拨开厚厚一层藤蔓,藤蔓之下,赫然有一条约莫可容两人同进的暗黑甬道。
玄武星君一马当先,双拳凝劲,缓缓走进甬道,怕这紫星谷通道荒废许久,会有些毒蛇猛兽之属藏于其中,左手拿着火摺子照明,右手则虚握成拳,随时可以应变出招。
邪皇随后进入甬道之前还向‘凤凰圣女’柳玉琼使了个眼色,要她见机行事,先将云岳引入紫星谷擒下再说,不可噪动,坏了大事。
柳玉琼暗暗点头,心中却想道:“好家伙,居然跟踪起本姑娘来了,等一下你不进来便罢,只要一进来,哼哼,就要你先吃本姑娘一剑!”装做若无其事,仔细地查察附近是否有可疑人迹。
云岳方才手掌触及树叶出声,自己也是吓的一身冷汗,心知邪皇功力之高,委实称得上深不可测的地步,瞧他一掌劈断沙玄空的威势,普天之下能有如此神功者可说是凤毛麟角,少的可怜。
心念电转,见柳玉琼快速地在四周绕了一圈才掀开藤蔓进入甬道,暗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若不把握机会潜入这紫星谷,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又想:“邪皇方才怎会提到‘紫晶门’?”记得师父说过,本门神功源自一处水晶石洞,创派祖师便以‘紫晶’为名,建立本派,名曰‘紫晶门’,这是巧合,还是我听错了?”细细思量了一番后,决定不顾一切,定要弄清楚这邪皇与紫晶门的关系。
沉住了气,双目紧盯那藤蔓树幕达半盏茶之久,才突然‘飕’的一声,动作快如捷豹,扑进了那紫星甬道。
云岳不贪功,不躁进,虽然瞧准了邪皇等三人已经进入甬道甚久,但仍极为小心谨慎,步履轻如狸猫,落地无声。每走三、五步便伏下身子,耳朵紧贴地面探知邪皇三人的动静。
云岳越往里走,越觉甬道渐渐变宽,走了四、五十丈,甬道已有三个人宽。有时甬道还有凉风吹来,拂在脸上,隐隐嗅的到水味。
云岳心中对这甬道之长,啧啧称奇,心想道:“这甬道好长,我走了这么一会儿,说不得也有四、五十丈远,居然还不到底,可以想见当初建这甬道时工程多么浩大?”他越往里走就越是小心,深怕被邪皇三人发现,光邪皇一个人就够他受了,何况还有邪皇的两大弟子随身在侧,功力火候比起自己丝毫不会差到哪里去。
突然前面不远处似有光点闪动,云岳小心驶的万年船,脚步放慢放轻,一边凝足目力以夜视眼的功夫一窥究竟,看那光点起伏如波,竟像是水光反射所散出的的光华,心中大奇,暗想道:“我已深入山腹之中,何来水波?瞧这水波纹路由中心扩散四周,莫非是个湖么?”他好奇心甚重,遇有不解之事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方休,心中决意要将这邪皇的底细查个清楚。正想再往前走,突然觉得地面微微震动,山壁中隐隐传来隆隆之声,连头上都有飞沙簌簌落下。
云岳暗叫一声不好,正想急退,身后蓦然传来邪皇那冷峻威严的声音道:“既然来了,就留下吧!”呼呼数响,云岳只觉得身后一道无可匹敌的大力涌来,掌力未至,那股冷森压体的澎湃潜力已经令云岳呼吸不畅,想拔地而起闪躲邪皇的掌力正锋,然而身处甬道,上下左右的回旋空间不及一丈,云岳轻功再高,在此甬道之中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完全施展不开。
情急之下,潜力爆发,硬着头皮转身出掌,双掌紫气隐然,全身如裹在一团紫纱之中,淡淡的、柔柔的,丝毫没有些许火气,轻柔空灵,若有还无。云岳无奈之下出手硬架,自知功力不如邪皇深厚,因此这一招掌法运劲圆转,上下左右一连化了四个圆圈,掌力急速回旋,掌法翻飞如蛱蝶翩翩,甚是好看。
虽说是无奈之中硬架,但掌力一接便卸,绝不接实,或移或转,或卸或吸,不是将邪皇的掌力卸于山壁之上,击的土石散飞,就是快步急退,足下用力,将掌上传来的凌厉掌力转到脚上,踏出十数个深达近寸的脚印,只有些许部份的掌力难卸难移,只有奋力以‘逍遥紫气’的深厚内功承受。
邪皇噫了一声,低声道:“紫虚清空!”云岳正忙着窜高伏低,掌影翻飞拍击山壁卸力,虽然隐隐然听见邪皇低声说了什么,却是听不清楚。何况甬道仅有三人宽,最高不过一丈,邪皇太一掌拍出,掌力在甬道之中不住回旋激荡,风声呼呼,音波来回互震,如同耳边霹雳连响,更加不知邪皇自己在低声说些什么,也没余力注意。
好不容易云岳身法如风车急舞,以师门借力打力,移气化劲的功夫接下了邪皇这一掌,正待喘息吸气,背后剑光猛然暴闪,一个女声道:“中!”云岳只觉身后无声无息地寒气刺骨,万针攒刺的点向自己身后数十大穴,虽然剑光于暗黑甬道中清晰可见,但剑风却微,如天星眨眼,千眸所视,只见长剑芒彩点点,却听不到半点声息。
脑中灵光一闪,陡然想起习艺之时师父论及天下剑法时,曾说过江湖上有一门‘无音剑法’,出剑无声,于暗夜对搏,视野不明之时,颇有奇效。心道:“莫非这就是无音剑?”硬生生顿住身形,一个‘斜插柳,大弯身’灵犀剑自腰带中挥出,闪出一溜冰星流虹,剑光初而成线,但两剑相交之时却成了落雨冰珠,千剑万剑的于千钧一发之时,灵犀剑流虹下压,登时银瓶乍破,万千水珠洒出,晶莹辉耀,满空星流,硬是将柳玉琼这一式无声无息的无音剑法给化解掉。
柳玉琼满拟这一剑无声无息,蓄力已久,又是以逸待劳,攻敌于不备,十拿九稳会一剑中的,至不济也能来人身上留下些记号,却万万没想到来人是最近声望如日中天,名列七魔第二的‘剑魔’云岳,‘惊神九剑’繁复万变,于不可能的角度出招正是云岳的拿手好戏,往往败中求胜,便是靠此。这一剑居然被化解,不禁一呆,简直不敢置信。
柳玉琼自信满满的一招出手居然不中,愕然间,云岳动作连环,灵犀剑使得狂风大作,密道浪涌。急速贴进,灵犀剑大海汪洋,浩浩漡漡的剑光如屏,披展开来,光影舞动中挟星点闪芒,剑华映射的如同强光照面,令人不敢逼视。
整个人在瞬间如个发光球体升起,剑海浩瀚,剑潮怒卷中,仿佛海神现身,兴风作浪,纠缠卷绞,刺劈斩击,全受他控制,硬是把柳玉琼整个人圈在这招‘四海龙腾’之中,脱身不得。
心想:“只要将她困住,邪皇投鼠忌器,我就有机会逃出生天。”柳玉琼身处云岳剑海中心,只觉自己仿佛大海中的一叶孤舟,秋风中的一片落叶,剑涛汹涌,几乎要把她吞噬淹没。心中大骇,没想到云岳剑法之高,竟是如此神奇。
敢忙身子急缩,长剑挥舞,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手中三尺青锋使得风雨不透,密如铁桶,剑尖急颤,剑花千朵护住全身上下,形如春蚕吐丝,做茧自缚,将自己密密包住,又似凤凰缩身,双翼开展鼓风,万千飞羽剑光飘移不定,疏而不漏,将云岳的四海龙腾剑招拒于外门,伤人不得。
两人出剑均如电闪,快疾如风,一个强攻,一个紧守。攻者剑法精奇迅捷,如天神行法,似应龙布雨,千千万万的亮银剑刃化成白光闪动的汪洋剑浪,卷起千堆雪。守者,剑式密云不雨,如坚城金墙,似五岳巨山,层出不穷的重重戒备守护,直如皇宫大院,飞鸟难渡。
云岳一口气连出二百七十九剑,剑剑真力充沛,劲气凌厉,却没想到柳玉琼一介女子居然顶的住,强守关卡,不让云岳轻易过关。
蓦地一声大响,云岳万剑归元,一剑怒劈而下。这一剑下劈,不论精神、气力、内劲、意境都到了顶峰,轰然雷震声中,在乌黑的紫星甬道内,剑光乍亮倏灭,一道光射斗牛的剑光如电劈下,就在那眨眼的瞬间,柳玉琼只觉如处空旷原野中,万物俱空,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密云满布的天上闪电下殛,雷公击锤,电母照镜,一道银虹似的电柱照亮大地,遍地皆银,就在那一刻间,电柱连接天地,接通乾坤,天即地,地即天,再无天地之别,乾坤之分。又似劈开虚空,将长天斩为两半,神威至此,无以复加。
云岳这一剑劈在柳玉琼剑上,不但剑劲刚猛无匹,且所发出的大力更将柳玉琼整个如断线风筝般磕飞,手中利刃脱手,虎口流血,整个人暴退三丈有余,玉臂垂了下去。
剑招到此,胜负已分,亦以完结。虽是如此,柳玉琼却于被劈飞后却仍清清楚楚地看到,一道闪亮不灭的剑光紫电,兀自虚空凝形,豪芒不散,冷森森,明滟滟地于空气中荡漾。剑招虽尽,其意不绝,惊惧萦心,余威兀自迫人。
邪皇见云岳如此出剑,神威凛凛,大有气吞天下,睥睨宇内的威风气势。气派庄严,雄伟肃穆,霸气无边中带着一股出傲立出尘的清冷气度,仿佛宇宙尽在我手,任我掌控。一时也看的呆了,待见柳玉琼被震飞,心神大震,再不迟疑,闪电出手,已经顾不得在人后出手有失宗师气度,高手风范。太一掌拍出‘绞合聚杀,劈震轰斩’这八大绝招中的‘神龙绞’,掌力一出,顿时怒龙呼啸,破空有声。
一般高手出招,内力深的可以徒手出掌,破空有声,所发出的声音也只不过是风声较紧的空气磨擦声而已。邪皇则不同,他以七十余年的‘无上至尊令’内功运使‘太一神掌’,只是手掌轻举,没啥做势,已经是风声锐啸,劲气撕呼了。
殆他情急出手,手掌一挥,太一掌劲自掌缘处隐隐透出,居然发出布帛撕裂之声,似乎连虚空也被他一掌劈开,破浪分波的挤向两旁。太一神掌的内力神功轰雷似的吐出,怒龙呼啸,化成一股旋风向云岳卷来。
云岳力败柳玉琼,单剑抵地,大口喘气,显然方才那一招惊神第八剑‘天绝地灭’极耗真力,虽说云岳未用全力,尚留两成真力,但已是神威赫赫,无人能攫其锋。
才喘的一口气,突然闻得身后邪皇深吸一口气,挥掌虚空,声如裂帛,心中狂震,还没定过神来,那怒龙嘶啸的太一掌劲已尾随卷来。
云岳头也不回,只听那掌风如狂,带起沉猛无比的呼吼声,仿佛滚木下山,巨石落岭,初时风声虽大,并无特异之处,随着掌劲推进,居然有如落雷行云,天边惊震连响,飞云奔马般卷到,霹雳连珠,一雷声波未灭,另一雷声又已轰然而至。
再加上邪皇又是在细长的甬道中发掌,掌力在甬道中澎湃激荡,四下狂卷,却受困于坚实甬道之中,出困不得,更增狂风怒号的无敌劲势。太一掌力便在甬道中回绞翻腾,向云岳身后卷到。
云岳不用回头,闻声知威,知道此掌绝不可挡。若在空旷之处,云岳自可以轻功翻腾挪移,先避其锋,再伺机乘瑕抵隙,寻其弱点而攻。
但此时身处甬道之内,高不过一丈,宽不过七尺,邪皇的掌力足以全数涵盖,毫无遗露。当机立断,不挡不接,大吼一声,足下猛一用力,身子贴地平飞电射,人如星矢,向前猛然急冲。
身后邪皇那山洪暴发似的太一掌力则如神龙追珠,紧追不舍,旋风烈劲缠向云岳双足。
柳玉琼与玄武星君亦是行家,见云岳不要命似的火速急冲,身后雷声隆隆,一响比一响惊心动魄,一声比一声震人心神,也是脸色丕变,暴吼一声,两人同时狂射后退。
如此一来便成了玄武星君与柳玉琼两人在甬道最深处向里面直奔,云岳则紧跟其后,身法如电,与紧咬不放的‘神龙绞’掌劲赛跑,只要慢了一步,便可能有杀身之祸,邪皇则殿后。
陡听嘶的一声,玄武星君与柳玉琼两人衣裳好似被什么钩中,由于两人身法太快,只听得衣帛裂响,两人已在同时射出甬道外。
邪皇的太一掌劲一发难收,若是平时,他自然可以控制自如,随心所欲,然而此时,身中剧毒,功力只余七成,要想强收太一掌力等于是当胸自击一掌。
何况太一掌神功奇特,掌力可以骤增一倍,用于攻击自然收效奇大,但要练到掌力收发自如,却比任何神功要难上数倍,更别说邪皇现在有伤在身,为毒所扰,要想收回掌力可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云岳想都没想到,自己本是被人追杀擒捕的对象,如今却成了你跑我追,身后尚有来人的局面,追人的被追,被追的追人,实在是哭笑不得。
自练成‘神潜魔踪’的身法来,一向只用来追人的绝世轻功,这下子成了逃命的法宝,心道:“师父在天有灵如果知道我用‘神潜魔踪’来逃命不知道会怎么想?”这个想法一闪即过,眼前倏亮,豁然开朗,已经出了甬道,背后的掌力也堪堪触及云岳身后。云岳虎吼一声,用尽毕生功力往上一纵,急如星火,太一掌力自脚下卷过,风声劲急,脚下倏凉,人在半空中低头一看,哈,一双鞋子已被邪皇的太一掌力扫中,瞬时间化为飞灰,黑沙细丝,漫空飘舞。翻身落地,余悸犹存。
邪皇见云岳居然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险而又险地逃过自己这一记杀招,还逼的自己的两个徒儿跟他一起逃命,三位名满天下的一流高手居然逃的这般狼狈,鞋掉衣破,实在丢脸之极。又好气又好笑,不禁想起儿时与师兄邪神同门学艺,一次两人邀约于山中打野猪,其时两人尚小,武功只是足堪自卫而已,还称不上高手,却自以为武功盖世,可以单掌毙山猪。由自己负责引出山猪,师兄邪神伺机扑杀山猪。没想到山猪皮坚肉厚,不但一掌杀不了他,反而引起山猪野性,追的自己满山乱跑,师兄邪神在后面急追,满山遍野地大呼小叫,急喊救命。若不是师父及时出现,杀了山猪,救了自己,恐怕自己早已被山猪的獠牙掀入山谷,死于非命了。
今日见自己一掌拍出,本是庄严肃穆,气吞山河的一招‘神龙绞’,到头来居然耍了个大乌龙,心道:“什么‘神龙绞’?这一招我看应该改名为‘乌龙绞’才对。”想到这里,心中也觉得好笑,走出甬道,不自禁的放声大笑起来。
玄武星君、柳玉琼和云岳三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彼此都是灰头土脸,衣破鞋掉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大笑起来,霎时间笑声震天,冲淡了不少两造为敌的肃杀气氛。
四人一阵大笑,笑声声回空谷,久久不绝。好一会儿邪皇才止住笑声,回复他冷峻严肃的性格,冷声道:“小子,你敢冒险跟入紫星谷,胆子不小。”云岳只是微微一笑,神色自若道:“我若连这点胆子都没有,就枉称剑魔了。”邪皇哼了一声,森然道:“你可知老夫是谁?跟踪老夫有什么后果?”云岳叹道:“我根本没想那么多,否则我就不会在这里了。”邪皇见他面对自己毫无惧色,就好像是在一位极熟识的老友谈天,不卑不亢,侃侃而谈。心中略异,暗道:“怎么他的性格这么像师兄,一付天不怕地不怕的神色?”随即喝道:“你跟踪老夫到底有何目的,老实说。”云岳见他出言喝问,不怒而威,自有一股令人尊崇的威仪。当下微一皱眉,目光一冷,缓缓答道:“我只想知道金环庄的灭门惨案可是贵派所为?”这下轮到了邪皇皱眉,斥道:“什么金环庄惨案?”云岳冷冷道:“大约一个月前,湘南东方老英雄的金环庄因‘巫山四妖’觊觎庄中藏宝‘灵龙珠’而遭灭门之祸,我虽及时赶到,救了东方庄主一命,但金环庄全庄上上下下四十八人,除东方庄主外,尽数惨死。本来,云某已经剑诛四妖,堪堪将那可疑的主谋黑衣人擒下,却不料贵高足突然出现,挟走了那人,今日云岳至此,不顾一切的冒险卯上前辈,潜入紫星谷,便是为此。”说着,眼角朝玄武星君看去。
邪皇一怔,眼光瞧向玄武星君,眉毛耸动,威严道:“玄武,他所言可是?”玄武星君不敢隐瞒,恭敬的垂手道:“启禀师尊,确有其事。”邪皇口中喃喃道:“一月之前,一月之前……”蓦地眼中精芒大盛,威棱陡现,仿佛君临天下,不怒而威,冷冷道:“玄武,你好大的胆子,敢背师出宫。哼,你是认为老夫功力差劲,不足以压下紫龙血剧毒,这才瞒着我南下湘南,藉口打探魔教动静,其实是去夺金环庄的灵龙珠,可是?”玄武冷汗涔涔而下,他本是邪皇的近身书僮,因忠心耿耿,于一次事件中立有大功,邪皇为提拔他,便收之为徒,跟了邪皇四、五十年,于邪皇的脾气最是清楚不过,急忙跪倒在地,惶恐道:“弟子不敢,弟子是担心师父毒伤复发,这才……”话未说完,邪皇便冷然接口道:“这才自作主张,瞒师出宫。”玄武心中害怕,不敢再说,唯有磕头,咚咚有声。
邪皇最忌他人怀疑他能力不济,功力不足。玄武星君自承瞒师出宫,夺取灵龙珠,更是令他大怒,脸上冷的可以刮下一层霜。
柳玉琼见师兄跪倒在地不住磕头,玄武星君大她少说也有三十岁,平常对她十分照顾,两人名虽同门,情谊却如叔侄,当即毫不考虑,也跪了下去,央求道:“师父,玄武师兄并无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师父的伤势,这才南下金环庄企图夺取灵龙珠,请师父看在玄武师兄一片忠心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说完泪流满面,跪在玄武身旁,不住向邪皇磕头。
云岳看了不禁眉头微皱,虽然钦佩玄武星君一片忠心,但金环庄惨案历历在目,又处在敌对状态,虽然同情玄武星君,却也不能说什么,只有保持沉默,看看邪皇如何处理。
邪皇不理两人叩头如捣蒜,额头已经流血,视若不见,冷然道:“我且问你,那灵龙珠呢?”玄武星君心中一喜,见邪皇不再说反话,分明已有赦免之意,当下仍然惶恐,但语调已经回复平常,摇头道:“徒儿虽然瞒着师父南下金环庄,但赶到时金环庄已灭,正好看见剑魔云岳与一黑衣人交手,徒儿突发奇想,认为那黑衣人必与金环庄灭门一案有关,说不定便是因为灵龙珠而起,因此便将云岳逼退,擒下那黑衣人带回宫中,并没找到灵龙珠。”邪皇眼光一冷,转头看着云岳。云岳知道他将矛头对准了自己,不疾不徐,缓缓的道:“前辈可是怀疑我监守自盗、恶人先告状,诬陷贵属?没错,云某确实曾与那黑衣人交手,但那因为那黑衣人事前出手欲杀东方庄主,云某才出手将他擒下,前辈不信的话,可再问贵属,看他是否有出手将黑衣人擒下,抑是随手捡便宜,将已被云某瘫痪的黑衣人带走?”邪皇缓缓转头过去看着玄武星君,虽不说话,但那股冷静肃穆的威严气势已压的玄武星君喘不过气来,在邪皇面前不敢说谎话,低低道:“确实如此,不过徒儿擒下那黑衣人,虽无找到灵龙珠,却有新的发现。”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偷偷看了邪皇一眼。邪皇面无表情,只冷冷地道:“说下去。”玄武星君定了定神,道:“那黑衣人用的是兵刃是两柄镰刀,徒儿在将他抢走之前就怀疑他是大师兄的人,劫了他之后发现他正是大师兄座下的金银双侍三铁卫中的‘流影双镰刀’余定海。”邪皇闻言,双目陡然圆睁,精光怒射,暴吐数尺,仿佛光凭眼神便能杀人,目光如两道利剑抵着玄武星君伏下的背心,冷气侵肤,骇的玄武星君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冷汗湿了背脊衣衫,手掌不自觉的握了握拳,竟是掌心湿冷黏滑,冒出了一手冷汗。
邪皇突来的杀气无形有质,压在玄武星君身上,怕不有千斤之重,但玄武星君心里精神的压力更是数倍于邪皇无形的杀气,胸中气血翻涌,不可遏抑,几乎要被邪皇发出的凌厉杀气给压垮,勉强支撑,已有心力不济之状。
邪皇冷哼一声,收回散发的霸烈杀气,‘无上至尊令’的高深内功真气自脚下吐出,借地传功,无声无影,无迹无形的由玄武星君着地的四肢输入体中。邪皇神功真力一到,玄武星君心有所感,体有所觉,胸中翻腾如沸的真气立刻如古井不波,明潭照镜,整个平息,水波不兴,气定神凝,舒爽无比。
云岳初见玄武星君冷汗涔涔,一滴一滴的汗水自额上落下,似乎承受了极大压力,战战竞竞,汗出如浆。虽在丈许之外,亦能感受到邪皇发出的杀气如大石压胸,令人呼吸不畅,沉闷异常。速提神功护身,‘逍遥紫气’劲走全身,紫气淡然,天衣着身,将邪皇的霸烈杀气抵消大半,心中暗惊道:“好可怕的杀气。”再看玄武星君时,邪皇杀气已敛,不如先前浓冽逼人,但威态仍在,高高在上,气度不变。玄武星君的脸色亦由惨白转红,归于正常,殊不知就在这一眨眼的时间里,玄武星君已经由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回来。
若非邪皇及时以内力藉地输功,稳住玄武星君的翻腾气血,只要杀气再重上一分两分,强大的肉体精神双重压力就可以令玄武星君真气走入岔道,轻则大病一场,功力难复,重则当场殒命,喀血而亡。
云岳虽然未能亲身体验其中威力,但他心思缜密,冷静沉着,隐隐也看出些许端倪,只是内劲无形,真力无影,实难想像玄武星君所受压力之重,已是生死攸关的存亡关头。
邪皇冷哼一声,森然问道:“那余定海是那孽徒派去抢夺灵龙珠的?”玄武星君唯恐摇头道:“徒儿也在怀疑可能是大师兄的阴谋,不过没有确切证据。余定海嘴硬,徒儿一直问不出什么来,只好将他带回宫中,没想到大师兄消息灵通之极,我一回宫,大师兄便派人将余定海接走。灵龙珠徒儿曾亲自搜过了余定海全身,确实不在他身上。”邪皇听他大师兄、大师兄的叫,一把无名火陡然冒起,厉声道:“什么大师兄?那个孽徒,叛门弑师,逆伦犯上,万死不足赎其罪,以后不准在提他是你们的大师兄,如若有违,哼哼,你们知道我的脾气,应该知道有什么后果。”说着眼光亦扫向柳玉琼。
柳玉琼不敢跟邪皇那锐利如剑的眼光接触,邪皇向她看来,柳玉琼自然地垂下了头,口中道:“是。”转向玄武星君再问道:“我方才察觉到你有体内怎有一股阳刚内气,这与我传你的‘玄武心法’不合,你受伤了?是那小子伤你的?”说着眼光如电,冷冷地扫了云岳一眼。云岳不等玄武星君回答,随即淡然道:“不错,他的伤是我打的。我们互换一掌,谁也不欠谁。”邪皇眼中奇光一闪道:“小子,你会紫阳掌?邪神是你的什么人?”云岳一震,凝神奇道:“你认得紫阳掌?”邪皇冷哼一声道:“怎么会不认得?紫阳掌炽烈浩猛,象天日之形,是‘天威六绝’之一,老夫从小也不知看过多少遍了,岂会认错?小子,你既会紫阳掌,想必是我师兄邪神的弟子,还不赶快拜见师叔?”
云岳一怔,没想到邪皇居然自称是自己的师叔,瞧他竟能将紫阳掌的特性说出,连师尊的名号也知道,若非真是自己师叔,便可能是师父的死仇大敌。
想起师父于授艺之时曾提及说道:“孩子,紫晶门的信物我都已经给了你了,咱们紫晶门向来择徒极严,因此徒众不多,不像少林丐帮徒众遍天下。你还有一位师叔,我与他已经数十年没有见面了,也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生活的好不好,唉,我们都老了,却还在为当年的事做意气之争,却又何苦来哉?日后你若有幸遇上你师叔,你师叔手指上有一枚紫晶玉戒,与我传给你的紫晶玉剑同是紫晶门的掌门信物,当初我与你师叔均不愿执掌门户,数十年不知所踪,因此便耽误了掌门之位,咱紫晶门成了无主门派,我与你师叔各自保管一项掌门信物,殆将来传与下一代重新执掌我紫晶门门户。日后你行走江湖,注意江湖中是否有一位手戴玉戒的老者,十之八九就是你师叔,见到了他,可取出紫晶玉剑与他相认。”当下眼光一转,暂不答话,却看向邪皇双手十指是否有玉戒。
邪皇见他眼光不看自己,反而落在自己手上,知道云岳想看看他手中是否有紫晶门的掌门信物,紫晶玉戒。当下扬了扬手,淡然道:“你是在找这个吗?”云岳见他右掌举起,掌心向内,掌背朝外,无名指上戴了一枚紫晶光亮的戒指,在紫星谷中映着水光,幻出紫气隐隐,通体晶芒闪烁着天虹七色,正是邪神所提的紫晶玉戒。心中一喜,再无疑问,眼前之人必是自己师叔无疑。便要上前相认,叫声师叔。
邪皇看出他心意,喝声道:“且慢。”云岳一怔,问道:“师叔,你…”邪皇挥手将他话头打断,威严道:“你的紫晶玉剑呢?”云岳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声笨蛋,邪皇既已出示掌门信物之一的紫晶玉戒,自己也该拿出紫晶玉剑才好跟他相认。伸手入怀,取出一柄短剑。
邪皇凝神瞧去,那柄短剑剑长不满一尺,通体紫晶透明,在光华映照下向四面折射出一个紫色光环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做,虽然云岳尚离邪皇有一丈多的距离,但短剑所发出的柔和剑气却不因距离远近而有所消减,只消看那短剑所发的紫气剑光,心中便隐隐生寒,仿佛一剑当头,中宫刺到。
朗声大笑道:“好,好,真的是紫晶玉剑,真的是紫晶玉剑,老夫只道自从昔年与你师父分手后,今生再无机会见到师门信物紫晶玉剑,没想到老天待我不薄,终于又让我再有生之年再见到这柄玉剑,好,好。”说完仰天狂笑,笑声四处走,笑声越笑越响,隐隐有轰雷之势,可见邪皇内功之精深,虽然身中紫龙血奇毒,仍然功力深厚无比,高不可测。
云岳见邪皇仰天狂笑,忽然见到邪皇脸上闪光,凝神紧视,居然是泪光。不禁心想,邪皇英雄无敌,神功惊天,当世难寻抗手,不意今日见了紫晶玉剑居然会大笑流泪,真是奇事一桩。
柳玉琼、玄武星君两人见邪皇笑中有泪,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玄武星君跟在邪皇身边最久,于邪皇所知最多,心中隐隐想道:“师父笑中带有泪光,莫非是想起了师母?”原来邪皇昔年因与师兄邪神在一次游侠江湖中救了一位重伤女子,经两人细心照顾疗养,女子复元的极快,也同时与邪神、邪皇师兄弟两人产生了情愫,陷于两难,不知该选择邪神好呢?还是邪皇?邪神、邪皇两师兄弟亦知女子处境困难,不管选上谁,都会伤到其中一人。
邪神与邪皇同门学艺,心知邪皇脾气刚烈,若受拒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自己脾气则较为柔和,因此决定退让,成全邪皇与那女子,并自愿放弃紫晶门门主之位,让予邪皇,偷偷将原本由他保管的掌门信物‘紫晶玉戒’放在邪皇的包袱中,而邪皇也是同样心思,支开邪神,将紫晶玉剑置于邪神的包袱里。
就这样阴错阳差,两人的信物互换。那女子对邪神两师兄弟亦是情深义重,两师兄弟的暗中作为全都看在眼里,遂决定于夜里悄然离开,却不料就这么巧,三人选择同一天夜里离开,只是时间不同而已,邪神因怕触景伤情,最早离开,因此也就一去不回。
那女子与邪皇也是只有前后脚之差,那女子刚踏出门外,邪皇也已准备好要动身离开,就这样三人便各自分手。
日后则是机缘巧合,邪皇与那女子又碰到了一块,遂成了夫妻,住在四象宫中,生下了一对宝贝女儿,却又因为误会而分开,那女子一怒之下,带走大女儿,从此离开了四象宫,不知所踪。
邪皇骤见紫晶玉剑,想起前尘往事,心中百感交集,才会仰天大笑,笑中带泪。
好一会儿,云岳见邪皇笑声渐歇,这才上前拜见邪皇,称他一声师叔。邪皇随即问他道:“那金环庄庄主是你的什么人,居然甘心为他甘冒奇险夜探紫星谷?你不怕我一掌将你杀了?”云岳笑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东方庄主于我有恩,无法不报,况且师叔身系本门‘紫晶门’生死存亡于一身,云岳受师父大恩,也不得不管。”邪皇点头道:“不错,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大丈夫恩怨分明,快意恩仇,应当如是。”回头扫了柳玉琼、玄武星君一眼,皱眉道:“你们两个还跪在地上做什么?起来见过你们的师兄弟。”柳玉琼、玄武星君两人一喜,知道邪皇如此说话,那是不追究玄武星君背师出宫,金环庄伺机夺宝之过了。长身起立,见过了云岳,歉然道:“云师弟,咱们是大水冲倒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冒犯之处,小兄在这里赔罪了。”说着向云岳一揖,云岳连忙伸手搀扶道:“玄武师兄客气了,小弟也有不是之处,玄武师兄这不是折煞我吗?”两人一揖一扶,内力相接,均是心中各自一震,知道对方功力甚高。
玄武星君哈哈一笑道:“云师弟客气了。”心中却想道:“这云师弟功力之高,当真雄厚之极,比之月前金环庄一战,功力似又深了几分。”柳玉琼也来拜见云岳,众人自有一阵寒喧。
隔日清晨,邪皇等人还在各自的房间中歇息,云岳已经起身,四处走动。
这紫星谷虽然名为谷,其实却是藏在山腹之中,不见天日的一个大山洞,但云岳等四人待在紫星谷中却丝毫不觉气闷,时有清新空气吹来,微风阵阵,感觉于处在山中野谷并无不同。
心下甚奇,想道:“这紫星谷看来封闭紧锁,出路难觅,却是空气流通,并无气闷之感,想必定有通风口之类的装置,否则藏在这个大山洞里,就算不饿死,也会闷死。”脚下飘飘,足不点地,如御风乘云,似神仙漫步。看似慢,实则快,没一会儿便将这紫星谷整个绕了一圈,看了个大概。发现这紫星谷似乎是半由人工,半由天生的一个大山洞,当中一条溪流贯穿山腹,由紫星谷中间流过,再以人工于两侧将河道变大,溪水至此减缓,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湖中有鱼,丝毫不怕人类,想来是此处游鱼极少见过人类,自然不怕,随手抓鱼,轻而易举。
再看隔河数十丈远的石壁,似乎闪闪有光,紫气外露,不禁好奇想道:“那是什么东西?”凝足目力看去,似乎壁上尚有题字。
定睛一看,石壁上刻着两行各七个字的诗句,左边一句写道:“手握日月摘星辰。”右边一句写道:“天下无我这般人。”这两句话,气魄盛大,隐然有威,大有天地万物任我掌控,日月乾坤尽在我手的气势。这两句话,一左一右,相隔数丈,中间空白之处,则有石刻壁画,只不过这壁画刻在山壁上,纵横上下,线条复杂,刻痕较浅,若非云岳神功精奥,兼之练有夜视眼的功夫,目力特强,根本看不到山壁上竟有石刻题字。
云岳心道:“好狂的口气,手握日月摘星辰,天下无我这般人,这人大言炎炎,竟置于斯,若非疯了,便是脑袋有问题。”唉呦一声,心中叫道:“不好,这石壁遗刻在此,莫非是祖师留下来的?我骂这人疯了,岂不是骂到了祖师?”蓦地身后传来邪皇的声音道:“这祖师的石壁遗刻你看了有什么感觉?”话声威严,一如平常。
云岳心中一惊,邪皇已经来到了身后一丈,自己兀自不觉,若是敌人,自己已落下风,说不定连命都送掉了。
索性连头都不回,装做仿佛是早知邪皇已在身后的模样,徐徐道:“这石壁遗刻入石三分,线条苍劲有力。诗句气魄宏大,天下唯我独尊的气慨表露无遗,祖师莫非是帝王之后么?”云岳只是信口胡猜,没想到邪皇听了却大感惊异道:“是谁告诉你祖师是帝王之后的?这件事连我师兄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祖师是帝王之后的?”
云岳心中狂跳,心道:“听师叔语气,祖师还当真是帝王之后,没想到居然被我瞎猜猜中了。只是…祖师以帝王后裔之尊,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干么没事创建本门?”心中不明所以,正想发问。
邪皇叹气道:“你能从石壁遗刻看出祖师是帝王之后,这份眼力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和师兄在你这个年岁的时候就没有这份眼力,只觉这石壁遗刻气度俨然,志在天下,丝毫没想到祖师可能是帝王之后,王公世家。”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续道:“这也是为什么祖师将传下来的两大神功命名为‘紫龙帝皇诀’和‘无上至尊令’的原因。没想到吧?”云岳一怔,转过身来,忍不住问道:“紫龙帝皇诀?师父只告诉我本门的两大神功是‘逍遥紫气’和‘无上至尊令’,没提到紫龙帝皇诀啊!”邪皇微微一笑道:“紫龙帝皇诀便是逍遥紫气,逍遥紫气便是紫龙帝皇诀,你师父没告诉你,那是因为你师父信的是道家清静无为,万法自然的那一套,认为紫龙帝皇诀这个名字太过霸气,有违道家神游太虚,逍遥世间无所拘的原则,因此便将紫龙帝皇诀复名为逍遥紫气。”云岳迟疑了一下,问道:“复名?那这门内功本来就叫做逍遥紫气啰?”邪皇点头道:“不错,紫龙帝皇诀是后来取的名字,本门祖师因是帝王之后,于皇宫大院的藏经阁中本来就藏有不少武林秘笈,祖师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奇能,这门无上至尊令的功夫便是祖师阅尽大内秘笈所融合创出的绝学,后来祖师私自出宫,游侠江湖,接触到不少道家武功,又崇敬汉朝黄老治术,便花数十年之功,将一处偶得自市井小民的稀世武功秘笈加以增添变化,遂成紫龙帝皇诀,而此功原名便叫‘逍遥紫气’。”云岳恍然大悟,这时才知逍遥紫气源流,本来这个问题他也曾问过邪神,只不过邪神也答不出来,今日与邪皇一谈,才知逍遥紫气创功始末。
两人谈的起劲,这时步履声传来,柳玉琼与玄武星君也起来了,看到师父正在河边与云岳对谈,赶紧过来问安。
邪皇经过一夜休息,今日似乎兴致颇高,不似昨日那么易怒,铁面威严,令人望之生畏,不敢亲近。当下道:“既来之,则安之,你们身为紫晶门的一份子,就不能不知本门历代祖师的英风伟烈,跟我来,我让你们见识见势紫星谷的机关布置,同时也该向历代祖师上个香了。”说着,恭恭敬敬地先向那石刻壁画拜了三拜,这时云岳才看见那两句诗的中间空白之处画的正是‘紫晶门’创派祖师的肖像,那肖像是个中年男子,腰悬一剑,大袖飘飘,足下浮云片片,面带微笑,超尘之姿,表露无遗,颇有神仙道家的味道。
云岳心道:“这就是祖师肖像了。”必恭必敬的拜了三拜。
邪皇等三人拜完后,便道:“走吧!我带你们四处看看。”邪皇一步当先,三人紧跟在后。
来到了一处石门,邪皇走上前去,在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上一推,轰轰数响,那石门向左右两边移开,那不起眼的石头赫然是石门开关的机制。
三人跟着邪皇进了石门,只见那石门之内是条甬道,甬道细长,与紫星谷连外的甬道极为相似。邪皇开口道:“这甬道叫做地狱道,是本门怕外敌入侵,人数又多时所设计的杀人甬道,你们别看这甬道不过十来丈,但其中机关布置,烈火翻板,毒箭铁枪,腐汁酸液,刀山剑林可说是天下之最,人莫能过,除非熟知机关,否则即使你是大罗金仙,只要受困于地狱道中,任你本领通天,也要在这地狱道中身遭万劫,锉骨扬灰。”邪皇边走边讲,说完四人已到甬道的另一边。一扳墙上火把,陡然间甬道上下左右冒出熊熊大火,青红紫黄,分为四色。火势之猛,连邪皇四人远在十余丈外,亦感热气袭来,全身发烫。若有人想强行冲过,四下火舌一卷,定化飞灰。
看的云岳三人咋舌不已。邪皇缓缓道:“这四把火有个名称,叫做‘炼神火’,顾名思义,就算是神仙至此,也难逃劫数。”接着邪皇又发动了其他机关,同样的威力十足,令人胆寒。共计这十丈长短的地狱道总共设计了‘炼神火’、‘诛仙剑’、‘化骨水’、‘灭魔箭’以及‘搜魂枪’等五样机关。看的三人瞪大眼睛,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凌厉,骇人听闻的机关密道。#--iCMS.PageBreak--#
邪皇随后又带他们参观了观星堂、帝剑阁、金石居等处所。那观星堂顾名思义是将夜观星象所得的心得绘成图案,按易经易理,先天八卦,河洛图书等高深学问应用排列,记于观星堂中,堂中并无图书,只有壁画。壁画雕刻文字,深浅不一,篆隶有别,有些苍劲有古风,有些雄杰而豪迈。笔法不同,用字殊异,想是历代祖师所留,各人功力高下有别,但醉心钻研之意,并无不同。帝剑阁则是收藏了不少宝剑名器,每一柄刀剑枪戟后面都有一个动人的故事,一入帝剑阁便觉冷气森森,杀伐之气大盛。金石居则是古董珍玩的聚集之所,陶瓷字画,历代精品,甚至帝王之家的奇珍异宝所在多有,只消在金石居任意拿一件物事典当,便能一生衣食无虞,锦衣玉食,出外车马代步,陵罗绸缎,永不匮乏。
最后,邪皇带他们来到紫星谷的最后一个地方,合欢洞。四人一进去,柳玉琼立刻脸上发烧,满面通红,不知道是看好呢?还是不看好?就连云岳进了合欢洞,见了墙上壁画,也是面皮一热,有点不好意思。
原来这合欢洞四壁都是文字图画,文字也还罢了,那图画却是描绘男女交欢,巫山云雨之时的春宫图,而且描绘之人画工极佳,即使最最隐密的私处阴户,男子阳茎,都是毛发兼备,栩栩如生,连那欢爱喜乐的脸上表情都是一样钜细靡遗,女的脸色微红,媚眼如丝。男的意气风发,猛如狮虎。远远望去,还能瞧见壁上女子玉面上红晕若有若无,艳美非常。
邪皇微微一笑,向三人道:“这是合欢洞,也是祖师习练双修神功的地方,你们看这壁上图画,全是双修神功的妙法。如若不明其意,祖师巧手还有东西让你们瞧。”说着向前走到一处置中石桌,双掌按柰其上,左右推分,当下桌面分开,破出一洞,洞中豪光四射,晶芒乱闪,天虹七色全数藉反光映射在邪皇脸上,忽暗忽明,闪烁不定。
三人噫了一声,见邪皇不知按了什么装置,喀喀声响,绞轮转动,从那石桌中升起了一只较海碗稍大的水晶球,水晶球底下有一球台,形如人手,与四下自石壁反射的柔和光线相映成趣,将洞中四壁的男女交欢图刻,完全显现出来。且因为光线折射将图刻映在水晶球中,球中显现的春宫图居然动了起来,将石壁遗刻的男女交合各种妙相、姿态、体位、毛发、角度、男上女下抑或是女上男下,甚至脸部表情、性器密合时所溢出的淫液水光完全无所遗露的忠实呈现在邪皇四人眼前,而且只要角度不同,光线强弱不一,便会呈现完全不同的交合姿势,仪态万变,无尽无穷。
邪皇见三人个个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水晶球出了神,微笑解释道:“这是本门祖师所巧手妙制的合欢球,这球转动,便会将四壁上下的交欢图映射出来,你们别小看这球,以为只能用于闺房之乐,这些男女交欢的姿态各个不同,各有妙用,于习练双修神功时可发挥无比妙用,除提升练功男女的功力外,更可增加男女交合时的快感,爱意,实是本门的一大秘宝。”瞧向柳玉琼道:“凤儿,你到外面去拿一盆水来,我让你们看看这水晶球台的其他妙用。”柳玉琼其时脸色已经红润娇羞的低下头去,闻言如获大释,应了一声:“是。”立刻拔腿飞奔而去,不一会儿,手中捧着一只装满清水的金盆,递给邪皇,道:“师父,水来了。”邪皇嗯了一声,接过金盆,将盆中清水悉数倒入球台四周的圆环水道,水才倒完,邪皇又再度起动水晶球。
水晶球在那人手形状的持球铁杆上转动,不仅将壁上春宫画完全动了起来,于球中演出一场内含双修神功无上心法的活春宫,男女交合之处,笔笔分明,鲜然欲活,更发出了男女交欢时的淫声,娇柔腻人,春情无限,仿佛水晶球中住了两个精灵,正在抵死缠绵,极尽欢爱之能事。
看的云岳三人个个面红耳赤,双颊若烧,尤其是柳玉琼,淫声入耳,春画映眼,更是羞的不敢看,却掩不住淫声入耳,声声挑动着她的心弦。本来少女怀春,心性本来就较为浮动,柳玉琼虽然已经二十三、四,但一生未曾见过如此奇事,再来紫晶门中虽说双修神功,男女交合之技乃是必要功课,师父也曾教过,但毕竟是纸上谈兵,未尽实际。
今日眼见水晶球中男女欢爱,娇言嫩语,体位上下,翻腾左右,比之书中所学,道听途说,实是强了百倍。双腿夹紧,不由自主地磨擦蠕动,只觉下身方便之处温热湿润,似有什么东西流出,黏稠滑嫩,想伸手去擦,却又不敢,师父师兄在前,若真伸手去擦,岂非显得自己淫荡放浪?当下强忍小穴火热,硬撑下去。
云岳也是看的欲火上升,心猿意马。只不过他功力较高,逍遥紫气的禅定澄心功夫甚是高明,略感不对,便即宁定。不像柳玉琼,搞的面红耳赤,双颊如火。
邪皇看出了云岳三人的窘态,本来带他们前来合欢洞便是想藉机测试云岳功力定力如何,是否抵得住美色诱惑?初时见云岳双目欲焰熊熊,下身似有变化,心底不免失望叹道:“毕竟是年少轻狂,血气方刚,禁不起一丝诱惑。”待得见云岳深吸一口气,脸上红潮瞬间退尽,神色自若,仿佛无事,不禁惊异,暗道:“好家伙,祖师传下来的这合欢洞中春宫画有无上魔力,能引得炼气之士真元鼓动,精关松弛,内力走入岔道,修练一生的神功于刹那间便如东流之水,一去不回。若非本门神功内力有相当火候,绝计抵不住这合欢洞中的图像神功,转瞬间便能化去入洞者毕生功力,瞧他只是精关微动,便即宁定,看来‘逍遥紫气’已有八重已上的功力,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哈哈,哈哈。”瞥眼瞧见了柳玉琼双腿微动磨擦,玄武星君面如充血,显然难抵合欢洞中春宫画像以及水晶球的魔力,正全力运功宁定心神,与水晶球魔力相抗。
嘤咛一声,柳玉琼居然忍不住发出了春声,这声音便如传染病,玄武星君闻声陡震,大口喘气,由喉头发出了荷荷之声,双目如赤,脸上已现汗珠。
邪皇冷哼一声,走到两人身后,一人一掌,轻拍两人背后神道穴,将‘无上至尊令’的雄浑内力输入两人体中。
柳玉琼,玄武星君陡获邪皇神功相助,内力到处,如当头一盆冷水淋下,欲焰立熄,全身一震,清醒了过来。想起方才失态,都是羞愧之极,不敢抬头与邪皇眼光相接。
云岳则行若无事,心中却已狂跳,暗道:“好厉害的春宫水晶,差点就让我在人前出丑,真气走入岔道,这合欢洞当真不简单。”邪皇为顾全柳玉琼、玄武星君两人面子,当下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淡淡道:“走吧!紫星谷中的布置就这样了,这合欢洞你们也知道它的用途了,我们也可以走了。”伸手在那石桌球台一按,喀喀数响,人手球台下沉,石桌慢慢合拢,收起了水晶球,一切又回归宁静,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四人走出了合欢洞,柳玉琼、玄武星君两人因方才洞中失态,不敢面对邪皇眼光,只是跟在邪皇、云岳身后,不发一语。
邪皇走着,突然转过头来向云岳问道:“你的逍遥紫气练到第几重了?是第八重‘紫霄穹苍’?还是已经练到了第九重‘紫晶归元’?”云岳知道邪皇必有深意,不敢相瞒,当下谦逊道:“禀师叔,弟子愚鲁,只是初窥第九重神功精奥而已。”邪皇嘿嘿一笑道:“愚鲁?嘿嘿,你恐怕还不到三十岁吧?你未满三十岁便能将本门两大神功之一的‘逍遥紫气’练到最高的第九重,就算是你师父当年恐怕也没有你这等功力,若你这等资质仍只能算是愚鲁,那本门的历代祖师,除了创派祖师之外,不就全成了白痴了?”云岳忙道:“师叔缪赞了。”邪皇突然又道:“你且出手用第九重的神功打我一掌试试,我要看看你的‘紫晶归元’功力有多深?
剑魔〔40〕云岳隐隐约约觉得不妥,想起邪皇有伤在身,体内积存着紫龙血剧毒,一个不好,自己掌力全力出手,逼得邪皇运功相抗,引发紫龙血毒发作,岂不是弄巧成拙,反噬自身?想那紫龙血是天下一等一的奇毒,至阴至寒,乃是取自南疆一种蟒蛇的胆汁毒液所制成,这种蟒蛇通体淡紫,一生只脱三次皮,蟒皮坚韧,虽非刀枪不入,却也须神兵利器,吹毛断发的鱼肠太阿之属,方能将之斩断。是以用来当做软鞭皮带,最好不过。云南滇人见此蛇长于瘴疠之中,丝毫无损,显然极毒,便设法擒捉炼药,遂成紫龙血。
邪皇的大弟子‘青龙帝君’蒋破天背师犯上,心知邪皇功力之深,真气之纯,可说已到炉火纯青,当世无匹的境界,寻常毒药,必定伤不了他,反而有可能让他及时逼出,反伤自身。因此方才费尽心血,花了不少金银财宝与滇南毒门交涉,购得这紫龙血,下于邪皇的饮食杯口之中。
这紫龙血经滇南毒门炼制后,无色无臭,淡然无味,邪皇一时不察,竟受自己亲传弟子毒害,身中剧毒,若非他‘无上至尊令’七十余年的功力火候精深,否则这紫龙血奇毒之极,乃毒门三大至毒之一,只需一滴的毒力,便可将一个五、六百人的小镇尽数毒杀,又怎能活到现在?
心下犹豫,脸色却不露半分,知道邪皇最恨他人看他不起,自己若有半点迟疑,邪皇精明干练,岂有看不出之理?当下只好道:“既然如此,那师叔,我就得罪了。”邪皇点头道:“废话少说,出手吧!”云岳不敢留力,迅速祭起‘逍遥紫气’,脸上颜色幻变,顷刻间紫气蒙蒙,柔光闪动,隐隐透出晶莹之色,仿佛半透明的水晶。
邪皇神情凝然,不言不动,心中却是大吃一惊,想道:“好小子,居然真的练到第九重了。这紫晶之气若非真功实学,假也假不来,老夫只道这小子为了顾全面子而吹牛,没想到这小子倒真的练到了这最高一重的‘紫晶归元’。”本拟云岳功力再高,限于年岁火候,也未必能有自己的七成功力,陡见云岳面呈紫晶异色,显然功力之高,超过自己先前预估,心一紧,又追加了一成功力。右拳握起,拳头好像洒了一层金粉,金光灿然,黄气如龙,灵蛇般的缠上右臂,拳未出气魄已然慑人。
云岳也是心中直跳,邪皇这拳分明已经是劲足力凝,端看他黄气环身的气势威严便已令人胆寒,若是全力出手,这拳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陡然想道:“师叔功力之高,天底下几无抗手,我的‘逍遥紫气’最多不过二十余年的火候,比起师叔七十余年的神功那是天差地远了,我居然还担心会伤了师叔,岂非太过无知,自大狂傲?”心里失笑,再无顾虑。双掌朝下,左右轻轻挥出,成‘合气聚功’之势,看似中门大露,毫不设防,实则守势严密,固若金汤。
邪皇见云岳使这‘合气聚功’的起手式,双掌外挥之势虽然轻柔,空灵潇洒,不带半点火气,但是他掌式方出,一股钱塘暗潮,怒海潜涛的劲气油然而生,清冷而不冰寒,浩瀚而不暴烈,劲含其中,气形于外,若非对本门神功有相当造诣,又焉能致此?
剑魔41四象宫暴喝道:“还不出招,更待何时?”话声方落,云岳双掌陡挥,‘紫晶归元’内力尽灌双掌,一个‘双龙出洞’,双掌并拢推出。
柳玉琼、玄武星君见两人动手,本拟云岳这招推出,必定是石破天惊,轰雷怒震的澎湃掌力,没想到云岳双掌一推,居然无尘无埃,连劲风也没激起半点。正自诧异,不知这掌招有何奇特之处,突觉心口郁闷,仿佛大石压胸,又如千巾重担压在肩上,兀自不断增加重量,仿佛自己是那负山之龟,被塞在北海泉眼的申公豹,日日夜夜要受尽那无尽汪洋的万丈波涛所压,说不出的苦楚。
惊骇之下,脸色玄黑,全力运功,抗拒那心头重压,万斤巨石。
柳玉琼也不比玄武星君好多少,四人之中,以她年岁最轻,功力也最浅,只不过她习练的心法与玄武星君不同,练的是道家无质无形的‘无相神功’,因此感受也自不同。
只觉四周空气在云岳双掌推出之后,似乎在刹那间全被抽干了,呼吸困难,脸色发红,如游鱼离水,似仙鹤失翼,脑中热烘烘的,身体却是冷冰冰,虽极力行功相抗,仍然没有好转,呼吸急促,脸色绯红。
邪皇见云岳双掌推来,掌力逼至,虽无轰雷之势,却有汪涵之力,仿佛天神的大手移动神州五岳,势虽缓,但后劲无穷,向自己当胸撞来。掌力潜藏,压力千钧,随时有可能火山爆发,一掌将自己劈出丈外。
虽是与后辈交手过招,却丝毫不敢大意。两条雪白长眉蓦然倒竖,龙颜变色,双目锐利如刀,喝道:“来得好。”至尊皇拳猛然击出,霎时间,云岳顿觉身周杀伐之气大盛,冷意刺骨如剑,仿佛面对的不是邪皇一人,而是千军万马,潮水般涌来的铁骑精兵,耳听战鼓雷鸣,马蹄动地而来,眼中宛然便见到旌旗飘扬,军容壮盛的兵团黑压压的一片攻来,瞧那气度森严,千刀万剑的闪映着比雪还冷的寒光,比波澜还壮阔的天朝之师,黄沙千里,长枪大戟,那股一往无前,无怨无悔的气势,尽数包容在此拳之中。
两人掌法拳功各有特色,各尽其威。邪皇的至尊皇拳,阳刚霸烈,一拳击出,大有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威风。云岳的掌法以道为宗,拟万物之形,举凡星河日月,雨雪风霜,云雷闪电,海山五岳,无所不包,无所不至,融自然之力,合万象之功,全力出手,颇有天威震怒的大威力。
只听波的一声沉响,两人拳掌相接,邪皇的至尊皇拳由于走的是刚猛路子,采的是‘极刚破柔’至强至霸的法门。云岳的掌力则不同,使得是紫虚清空,万流归宗的‘以柔克刚’心诀。两人掌力拳功阴阳不同,刚柔互异,是以虽是硬拼,却无轰然雷震之声,只有波的一声,内力各自反弹回撞,退了三步。
邪皇又惊又喜,又悲又叹,没想到云岳居然能有自己的八成功力,奋力一拼,丝毫不处下风,连自己从未失手过,出招必杀的至尊皇拳也让他接下了,心中既喜邪神后继有人,紫晶门香火绝技得以延续,又悲自己徒弟不孝,逆伦弑师,心中叹息连连,亦是欢喜连连。
忽然想道:“他虽已将逍遥紫气练至最高的第九重,但功力未纯,只有二、三成火候,若命他去杀我那不肖徒儿,太一神掌威力无穷,他虽有‘紫虚清空’大法护身,恐怕还未能将我那不肖徒儿致于死地,不如…”念头一转,瞧了瞧柳玉琼一眼,心道:“凤儿至今尚不知我就是她亲身父亲,我如今身中奇毒,非有最少一年之功苦练不能尽去余毒,总不能让他们几人在这陪我整整一年罢?再者无上至尊令也得再找传人,汉儿大概已经死在我那不肖徒儿手中,玄武又年岁过大,不是传功之人,看来只有将‘至尊五法’传给云岳了剑魔42四象宫一想及忠心耿耿,一生随侍左右的二徒弟‘白虎巨灵’石汉此刻大概已经尸骨无存,死于孽徒‘青龙帝君’蒋破天手中,心里便是一阵绞痛,暗自咬牙道:“老夫不杀那畜生,誓不为人,只可惜…可惜了我的好徒儿。”云岳见邪皇被自己震退了三步之后,先是面露喜色,随即又脸色幻变,似是悲痛,又是愁苦,一时之间搞不清楚邪皇心底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暗自诧异,却又不便打乱邪皇思绪,心中直想:“师叔莫非想起了以前的伤心事,才会有如此表情?却又不知能令他伤心至此的是什么人?什么事?”邪皇自伤自怜,好一会儿才从沉潜心中已久的情绪中猛然转醒,想起自己的失态,惊道:“我一时不察,竟自现出柔弱的一面,恐怕我这些弟子看了之后,不免要在背后讥笑于我,却又如何是好?”脸色一肃,迅即又恢复那张铁面无情,不怒而威的脸孔,双目威棱闪动,冷沉冰寒。
待见众弟子眼中只有关怀之情,并无讥笑之色,心中一块大石微微放下,暖流升起,十分窝心,想道:“还好,我平日御下极严,想来他们也不敢轻易在背后批评我。”看着自己退后三步所留下的脚印,深有半寸,心下一怔,暗想:“好家伙,老夫的至尊皇拳出手,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两人能硬接的下,一个是我本门师兄邪神,另一个便是通天教主魔尊了,没想到师兄教出来的这个弟子云岳居然能英雄出少年,将我迫退三步,老夫这一拳虽然未尽全力,却也有八成功力,好,好,只要这紫龙血毒老夫不死,让老夫将至尊五法尽传云岳,待他神功一成,与老夫两人联手,任你教主魔尊能将‘魔经’中传下的‘真魔大法’练到化境,怕也敌不过两个邪皇吧?”想到这里,越想越兴奋,忍不住仰天长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志得意满的欢娱之情,仿佛生平大敌魔尊已在脚下,任人鱼肉,由己宰割。
云岳等三人虽不知邪皇为何发笑,却都听得出邪皇笑声中的得意之色,心里都是放下了一块大石,柳玉琼心想:“太好了,师父总算回复正常了,方才的样子好怕人。”玄武星君则想:“师父定是解决了心中某个难题,才会如此放声大笑,志得意满。”云岳与邪皇相处不久,只觉得邪皇的笑声来的莫名其妙,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瞧着邪皇。
剑魔43四象宫邪皇双目灿若明灯,不住打量云岳。 云岳被他看的浑身不舒服,仿佛自己于转瞬间变成了陶瓷古玩,任人观赏抚拭。正想开口相询,邪皇猛然大笑道:“好!好!云岳你既然能接下老夫的一招至尊皇拳,又是我紫晶门人,老夫决定就将‘至尊五法’传给你,掌我紫晶门门户,诛灭蒋破天那弑师犯上的畜生。”云岳大惊,叫道:“师叔……”话犹未完,邪皇双眼陡现凌厉目光道:“你既是我紫晶门人,便当服从长上命令,不得有异议,否则便是不尊长上…”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叹道:“难道你忍心看到本门绝技自我而灭?无上至尊令的神功被我那孽徒用来为非做歹?污蔑我紫晶门长久以来所建立的名声?练或不练,在你一念之间,你若坚持不练,我也没有办法,只是想想,你师父对你恩重如山,你又是我紫晶门中唯一现存有资格功力练那‘至尊五法’的人,难道你真愿意看到本门神功自你我手中而绝?”云岳本想婉拒,他逍遥紫气神功未成,若再去学至尊五法,贪多嚼不烂,倍多则力分,反而不美。但听邪皇这么一说,又感觉到将本门神功绝学延续下去,使之流传千古,是身为紫晶门人责无旁贷,无可推拖的责任。云岳一直以来虽然门户派别成谜,但对于江湖上任何有关紫晶门的风声传言都极为注意,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找到师叔邪皇,送回紫晶玉剑,了却心中一桩大事,免得镇日压在心中,烦恼苦多。
如今找到了师叔邪皇,肩上的担子不但没有稍减,反而更加重了,实在是始料未及。邪皇软硬兼施,以长上之尊逼他修练至尊五法,又将传续本门绝学,诛灭叛徒‘青龙’蒋破天的大帽子扣在他头上,左闪右躲,毕竟是逃不了了。
一时语塞,苦笑一声道:“师叔,传续本门绝技香火于不坠我很乐意,但弟子不明,为何定要弟子练那至尊五法,还请师叔示下。”邪皇嘿了一声,知道云岳如此说话,那是答应了,遂道:“至尊五法,至阳至刚,至强至霸,若非自小就练,极难有成…”顿了一顿,清清喉咙续道:“你却不一样,你自小习练‘逍遥紫气’,功力之深,已有相当火候,以逍遥紫气的阳和内功为基础修习至尊五法,可以说是事半功倍,可得阴阳相济,刚柔并蓄之功。再者,你若不亲练本门神功,难道就想凭着薄薄一册秘笈,将至尊五法传承下去,永不断绝?嘿嘿,你若如是想,那就大错特错了,至尊五法不同其他,个中奥妙若非亲身习练,根本无法体会其威力,又怎么能将之流传下去?”又道:“至尊五法锋棱霸烈,倘若没有明师指点迷津,在旁导引,任你天资异禀,也难消受那初练时万刀割体,烈火焚身之苦,你道至尊五法是容易练的吗?”剑魔44四象宫云岳忍不住问道:“难道师妹不能练吗?”邪皇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怔了一下,道:“无上至尊令的神功本来是不限于男子才能修习,但凤儿自小体弱,练的是较为柔和的无相神功,无上至尊令必须从小奠基,若是半途出家,虽也练得,但威力减半,修练时所遇的关隘险阻困难更多,实在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你则不同,逍遥紫气自祖师创派以来,十余代传将下来,虽然非祖师所亲创,但经本门各代先贤高手添增补益,已经可以与无上至尊令相合无间,融于一体。是以紫晶门目前只有你一人能练这无上至尊令了。”云岳一怔,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邪皇又说道:“你要你师妹与你同练也是可以,只要能去除无上至尊令的霸烈锋棱,凤儿便可修习这门神功,你要不要她与你同练?”云岳心中寻思道:“这门无上至尊令的功夫本来就是师妹所应得的,师叔若将之传给了我,不传给师妹或玄武师兄,未免太过不公,反正我神功功成之后,只消为本门清理门户,除去犯上叛师的蒋破天便成,与我无害,又能传承本派神功,还有什么推拖的呢?”当下点头道:“好。”邪皇闻言,心中大喜,嘴角之间隐隐现出令人难明的笑意。
云岳见邪皇笑容中似有深意,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疏忽了些什么,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想问邪皇,邪皇笑容一闪而逝,转过头去叫了柳玉琼过来。
柳玉琼端坐地上,香汗淋漓,方才邪皇与云岳的硬拼,虽说没有激起狂风四卷,劲力怒海翻腾,但那股郁闷沉雄的压力却仍在她脑海中嗡嗡做响,萦回不去。无相神功频通内息,却也没有多大帮助,及至邪皇传音,声波入耳,仿佛暮鼓晨钟,平静祥和,胸中的气血翻腾,脑里的胀疼欲裂随即化风而去,一切重回平常。虽然头脑还是有点昏沉沉的,但比起方才脑中的雷鸣裂疼,火灼刀切般的痛楚,已经是好的太多了。
应了邪皇一声,站起身来,用力的甩了甩头,像要把疼痛完全甩开。无相神功内息急转,心神略定,向邪皇云岳两人走去。
柳玉琼走到了邪皇面前,叫了声:“师父。”脸色略显苍白,邪皇见她脸色不如以往红润,精神气力也较以前萎靡,知道这两日来的一连串搏斗令她精神损耗不少,怜惜之心大起,轻抚柳玉琼秀发道:“孩子,这两天苦了你了。”眼中露出少有的温柔慈爱之色,与先前高高在上,冷漠冰森的态度截然两样。
柳玉琼这几天来可说是提心吊胆,深怕大师兄‘青龙帝君’蒋破天随时可能出现。邪皇又是一脸冷森无情,想起可能已经被杀的二师兄石汉,心里就是说不出的难过。这些情绪一直受到压抑,直到方才邪皇怜惜之心大起,现于颜色,心中方觉温暖,双手紧抱邪皇略显粗糙的大手,用脸去磨擦邪皇的大手,眼中闪动着些微泪光笑道:“师父。”苍白的脸上因兴奋而渐有血色,微现光泽。
邪皇心中一阵激动,自蒋破天叛师以来,他带领柳玉琼、玄武星君自密道脱逃,本来‘白虎巨灵’石汉是跟他们在一起的,但因为他忠心为师,拼死守在密道入口缠住追击的‘青龙帝君’蒋破人,好让师父与师弟师妹顺利自密道暂时遁走,是以并未能脱困杀出。
本来以他的功力并非蒋破天的对手,但由于密道入口狭窄,仅能容许一人通过,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他的武功虽不如蒋破天,但也没差太多,仗着地利,居然能与蒋破天众人周旋数刻,待的蒋破天等人好不容易将石汉拿下,冲出密道,邪皇三人已经破围而去,不见踪迹。想起石汉,更是心痛。看着柳玉琼依恋自己,本来高高在上的凤凰,这时成了落难的麻雀,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剑魔45四象宫叹了一口气,温柔道:“凤儿,我们休息几天,几天之后,你就必须跟你云师兄一同练功,我也要闭关驱毒去了。”柳玉琼一怔,问道:“师父,我们不出去吗?”邪皇摇摇头道:“暂时不会出去。我身中紫龙血毒,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逼毒,实难清除体内奇毒。那孽徒机灵之极,一击不中,未能制我死命,必定高飞远扬,另图东山再起,迁移四象宫。说不定此时已经一把火烧了四象宫,半点不留…”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道:“我奇毒未清,功力最多只有平时八成,若真出谷遇上了那孽徒,是否能将他斩于掌下,实在也没半分把握。现在咱们只有忍一时之气,成万世之功,暂且蜗居此地,留待他日,等我功成毒清之际,再将那孽徒碎尸万段不迟。”话语及此,脸上杀气之浓,目光之冷,令人不寒而栗。
柳玉琼见邪皇杀气之浓,恨意之深,实在已经达于极点,心知师父有恩必报,有仇必还,他人助以涓滴,邪皇报以涌泉;他人戮以刀刃,则邪皇回之以灭族,恩仇两极,实有天壤之别。大师兄弑师背道,实已犯了邪皇大忌,再无可能原谅他,想起小时候大师兄对自己极好,传功授艺,百般照顾,实在不亚于邪皇。如今长成,父兄成仇,彼此对立,她心知邪皇要自己练功正是要待将来有朝一日,诛灭大师兄,消除胸中怨气。心中虽然不愿,但她深知邪皇脾气,不容他人忤逆不遵,何况邪皇中毒在身,若是自己出言相抗,恐怕邪皇盛怒之下引起毒伤复发,反而不美。
心道:“只能口头答应,将来再想办法化解。”瞧了邪皇、云岳一眼,突然想道:“师父似乎对这新来的云师兄不错,说不定云师兄将来有办法能说服师父,化解这段仇恨,唉,这都是将来的事了,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当下垂手点头,恭顺地道:“是,师父。”邪皇点头微笑道:“好,你们先回去休息,澄心静虑,几天后,我会将无上至尊令的练法口诀传授给你们两人。”柳玉琼一怔,问道:“师父,你不是说我的体气较弱,不适合修习至刚至阳的无上至尊令,怎么这会儿又……又要我学这门神功?”邪皇点头道:“你自小体弱多病,确实不适合习练无上至尊令,只不过若有人从旁协助,你还是可以练的。”柳玉琼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邪皇一挥手道:“你们先去休息了,我要一人独处练功。”三人对邪皇命令不敢违,当下退了下去。
是夜,云岳正一个人在房中练气打坐,忽闻有人敲门。立刻下了床,打开木门,依呀一声,原来是师妹柳玉琼。
柳玉琼淡施脂粉,衣饰素雅,带着甜甜的笑容来到云岳门前,略带娇羞道:“云…云师兄,我能进来吗?”云岳连忙道:“当然可以,师妹请进。”柳玉琼大方地走入云岳房中,云岳细心体贴,将椅子拉开,木门关上,让柳玉琼坐下,微笑问道:“师妹有事吗?”柳玉琼努努嘴,俏皮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云岳不明所以的脸上一红,笑道:“当然可以,只不过我猜想师妹当不会没事找我寻开心吧?”柳玉琼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没事找你寻开心?”云岳笑笑道:“直觉吧!”剑魔46四象宫柳玉琼瞪了他一眼,忽然幽幽道:“我确实是有事想找你帮忙。”云岳嗯了一声,不说话,只是静待下文。
柳玉琼续道:“云师兄,我从你和师父、玄武师兄的口中知道你在追查金环庄灭门血案的幕后黑手,我只想知道,你找到了那幕后黑手后会怎么做?”云岳眼中奇光一闪,问道:“你知道那幕后黑手是谁?”柳玉琼不答他问话,道:“你先告诉我你会怎么做?”眼中流露出倔强之色,想是若云岳不答,她也不说。
云岳寻思了一会儿,叹道:“你可是怕我知道那幕后黑手可能是你那大师兄后,怕我对他不利,特地来此跟我商量,可是?”柳玉琼心中剧震,她今夜来此,正有此意,只不过并不是单纯为了这件事而来。心中狂跳,嘴上却不承认,道:“师兄你别乱猜,我只不过是见你甘冒奇险,为那金环庄奔波四走,更不惜潜入紫星谷,只为了将这事查的水落石出,因此才随口问问你会怎么对待那幕后黑手,你不要太多心了。”云岳笑笑道:“是嘛?”忽然问道:“你那大师兄平常应该对你不错了?”柳玉琼没想到云岳会忽然问起蒋破天的事,不禁一愣,不知怎么回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大师兄对我极好,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就像是我爸爸一样。”云岳一怔,问道:“你爸爸?他是师叔邪皇的徒弟,怎…怎会…是…,对了,他今年多大?”柳玉琼黯然道:“师兄与师父年岁差距也不是太大,师父今年七十七,师兄五十三,因此师父就像是我爷爷,师兄就像是我爸爸。”柳玉琼见云岳双目不比之前清明沉冷,仿佛蒙上一层淡淡雾气。心中一动,低低道:“云师兄,你能了解我的心情嘛?大师兄与师父已经结了死仇,师父的脾气又是绝不退让,大师兄也不会走回头路,你说我该怎么办?”云岳苦笑了一声,叹道:“你要我怎么帮你?”柳玉琼心中一喜,知道说服云岳帮自己化解大师兄以及邪皇的死结已经有可能了,当下轻声道:“我希望你多多劝劝师父,给大师兄一个机会。师父很看重你,你的话他虽然不一定采用,但多半会听的。”云岳笑了笑,问道:“你怎么不亲自跟师叔讲,反而要我在师叔面前说项?”云岳再问道:“那玄武师兄呢?”柳玉琼道:“玄武师兄素知师父脾气,更不敢冒犯师父,又怎能劝得动师父?”云岳叹声道:“那你就这么相信我吗?须知我可能是你大师兄最大的敌人呢!”柳玉琼低头垂声道:“我知道,但没有办法,而且事情尚未明朗,现在就说我大师兄是金环庄灭门的幕后黑手,对我大师兄而言岂非太过不公?以云师兄的识见清明,当不至于犯这种错误吧?”云岳嘿了一声,微笑道:“你不用激我,我云岳有时虽然冲动,但还不算糊涂,在还没有确切证据证明你大师兄就是灭绝金环庄的幕后黑手前,云某不会就这样即认定蒋师兄就是凶手,自当明查暗访,揪出幕后主使,以谢金环庄四十八条人命在天之灵。”柳玉琼喜道:“如此就最好了。”云岳摇摇头道:“你别高兴的太早,若是蒋师兄确定便是灭绝金环庄的幕后黑手,则就算师叔原谅了他,我也不会善罢干休,拼着这条命不要,也会将你大师兄斩于剑下,绝不饶他。”柳玉琼心中一悚,瞧云岳谈论此事,表情淡然,连语气也是淡淡的,并不强硬,但语意中的那股坚定之意却如泰山之重,不可动摇。当下一咬牙,坚定道:“好,如果事实真是如此,云师兄要为金环庄四十八条人命报仇,我柳玉琼也无话可说,两不相助就是了。”云岳点头道:“正该如此。”微微笑道:“师妹还有事吗?”柳玉琼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不欢迎我?下逐客令了?”云岳摇头微笑道:“岂敢?我是看师妹进门之时,虽说脸上带笑,但似有满腹心事,今夜找我当不止是为了这件事吧?”柳玉琼美目眨了眨,双目长长的睫毛动了动,道:“还有另外一件事,是…是有关于练功的事情?”云岳一怔,问道:“练功?什么练功的事情?”话才出口,便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师叔要传我无上至尊令的事?”云岳问道:“这有什么吗?”柳玉琼脸上没来由的一红,双颊发烫,低声道:“你可知本门神功无上至尊令如何练法?
云岳毫不迟疑:“无上至尊令是本门内功心法,并非拳脚兵刃,难道还有什么奇特练法吗?”柳玉琼垂首道:“我曾听师父说过,无上至尊令一个人的练法与练其他内功并无不同,但若是男女同练,练功之法便大大不同。
云岳微一皱眉,问道:“有什么不同?
柳玉琼轻启朱唇道:不同之处在于…话还没说完,门外快步声传来,砰砰两下敲门声,门外玄武星君叫道:“云师弟请开门,师父要我来请你到师父的丹室去一趟。
云岳问道:“什么?”柳玉琼摇摇手,示意他去开门。
剑魔47四象宫云岳心觉奇怪,想道:“师妹在搞什么鬼?”上前开门让玄武星君进入,玄武星君年约六旬,圆圆脸,满面红光,身子胖胖的略显福态,一双眼睛时常眯成一线,笑嘻嘻地,有点像弥勒佛。玄武星君一入云岳房里便看见柳玉琼也在,高兴道:“师妹也在,那是最好不过了,省的我再跑一趟‘香云轩’。”云岳笑道:“玄武师兄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吗?”玄武星君呵呵一笑道:“我只是个传令兵,称不上有什么事,只是师父要云师弟你和师妹一起到师父的丹室一趟,好像有重要的事要吩咐。”云岳怔问道:“这么急吗?明天去行不行?”玄武星君摇摇头道:“云师弟你不懂师父脾气,师父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没有折扣可打,你们还是快去吧!免得惹了师父生气,那时大家都有罪受。”云岳笑笑不答,柳玉琼则关心问道:“师兄你的伤势怎么样?好些了吗?”玄武星君点点头道:“好多了,方才师父叫我去他丹室,承蒙他老人家以深厚内功帮我疗伤,现在已经好太多了。”眼中不经意的流露出对邪皇的感激之色。瞄了云岳一眼道:“云师弟,你那一掌可真重,打的我胸口火热,差点没烧起来。”云岳歉然道:“玄武师兄恕罪,那时我一时情急,出手自重,伤了师兄,真是不好意思,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些伤药丹丸,就算是我赔偿玄武师兄的礼金。”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打开弥封的布片木塞,从瓶中倒出几颗火红丹丸。滴溜溜的在掌心打转,发出淡淡的梅香,沁肤的清凉。玄武星君闻得那清冷淡雅的香气,仿佛雪中寒梅的吐蕊馨香,北风一吹,飘雪落梅,冷意淡然,隽雅舒畅,空气中芳香如丝,清如朝露,千丝万缕地沁入人心,令人觉得通体清凉,身子飘然欲浮,羽化成仙。又惊又喜,叫道:“雪莲丹。”云岳微微一笑道:“正是雪莲丹,此丹清冷沁凉,对像玄武师兄这类内功偏于阴柔的武者更有助益,此丹是我一位好友所赠,玄武师兄若不嫌弃,这雪莲丹就算是我对玄武师兄的一点小小意思。”掌心摊放这三颗雪莲丹,在柔和光线照射下,发出令人通体清凉的淡红色泽。
玄武星君忙摇手道:“不成,不成,这三颗雪莲丹太过贵重,我不能收。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云岳笑笑道:“我自还有,师兄不用担心。”说着,硬将三颗雪莲丹塞到玄武星君手中,道:“玄武师兄,你若是不接受,叫小弟何以安心?”玄武星君还待推辞,柳玉琼也道:“师兄你就收下吧!纵使你现在用不着,也可以留着,说不定日后我们都用的到,不然的话,师父身中紫龙血奇毒,你也可以给师父服下啊!”玄武星君心中一动,想想也有道理,暗道:“师妹说的也有道理,我大可不必藏私自用,师父比我更需要它。”感激道:“那我就受之有愧了,云师弟,多谢了。”云岳笑道:“都是自己人,说什么谢?”玄武星君瞧了瞧在云岳房里的柳玉琼,似有深意的笑笑问道:“师妹,你怎会在这里?”柳玉琼脸色一红立逝,拢了拢头发,若无其事地道:“我来找云师兄谈一些事情。”玄武星君笑笑,没说什么。看看云岳房间四周,才道:“云师弟,还住的习惯吗?”云岳笑道:“还好,山居野人,餐风露宿,什么地方不可睡,我早就习惯了。高帐暖被也好,破席冷地也罢,对我都没太大差别。”玄武星君失笑道:“没想到云师弟这么随遇而安,我倒是多心了。”看看时间不早了,遂道:“师弟,师妹,你们也应该去了,让老人家久等,总是不好。”云、柳两人相视一眼,点头道:“好,我们走。”玄武星君道:“我也该走了,那就明个儿见了。”退出房外,轻飘飘的走了。
云岳回头看了柳玉琼一眼,柳玉琼点头道:“好,我们走。”两人并肩而行,悄然无话,不知怎地,气氛似乎有点沉闷。柳玉琼沉默不语,走了几步,足下一踢,一颗小石飞出,落在河边,滚了几滚,通的一声响,小石落水,激起些微水花,涟漪向外扩展,溶在水波之中。
云岳见她足尖踢石,似有什么烦闷心事,静静问道:“师妹,你心里很烦吗?”柳玉琼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很烦,就是觉得有点燥,有点心神不宁。”云岳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师兄,师父的事总会解决的,现在想那么多也没什么用,还是静下心来,到时再见机而动了。”柳玉琼沉默了一会,才道:“也只有这样了。”又等了一会儿,柳玉琼突然问道:“师兄,你有喜欢的人吗?”云岳一怔,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有点诧异道:“你怎么…”话还没说完,柳玉琼幽幽道:“你不要问我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先回答我好吗?”云岳定了定神,脑中想起了云涛山庄中的小柔、冰姬和唐云真三人,只一会儿,脑中又闪出秦紫嫣的形象,心下有些茫然,小柔、冰姬、唐云真、秦紫嫣四个人他是很喜欢的,只是柳玉琼的问话似乎意思有点不同,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沉默了一会儿,道:“有。”柳玉琼轻轻道:“那她一定很漂亮了?”云岳嗯了一声,不怎么答话。柳玉琼的问题让他有点招架不住的感觉。
隔了一会儿,柳玉琼突然道:“师兄,你在敷衍我!”云岳一愕,不知柳玉琼为什么话出此语。
柳玉琼撇撇嘴道:“师兄,你为什么不说你爱的人是谁,这不是在敷衍我吗?”云岳脸现苦笑道:“我并没有敷衍你,只是我…我现在不大想谈而已!”柳玉琼奇道:“为什么不想谈,你不是爱她吗?”云岳淡淡一笑道:“我现在的心情不知道是不是被师妹你感染了,心中有点燥,你若是我,在这种心情下,大概也不会想谈吧!”柳玉琼噗嗤一笑道:“现在我心情好了,可以谈了。”云岳摇摇头,向她看去,微光下,柳玉琼实在长得绝美,一双眸子尤其灵动,时而情深万缕,似无底深潭,时而英气焕发,意态昂扬,又带点迷离似的模糊,眼睛蒙上一层淡淡雾气,令人无从自她那对美眸中瞧出端倪。虽无秋水为神的清灵,却有勾魂摄魄的魅力,一种醇酒微醺,其香自发的妩媚。
风吹秀发,青丝飘空,传来淡淡发香,不似寒梅幽兰,却是雍容玫瑰香。与秦紫嫣,唐云真相较,唐云真成熟妩媚,举手投足,仿佛都有一种自然散发的性感风情;秦紫嫣则是暗香浮动雪中仙,温柔飘逸,像个善良的花中精灵。
清风吹动柳玉琼的乌黑秀发,露出发下粉颈,雪嫩白晰,肤光柔和,不经意的伸手去撩,更是艳丽迷人。小巧的鼻子微微一皱,露出淘气神色,向云岳做了个鬼脸,配上樱红双唇,嘴一嘟,光泽鲜然,露出编贝玉齿,笑起来脸上还有个深深的酒窝,双眉细长黑浓,眼波欲流,似笑非笑地看着云岳云岳发现自己没来由的盯着柳玉琼看,不禁有点不好意思。柳玉琼向他做了个鬼脸,清新可爱,俏皮讨喜。云岳脸上一热,正想用咳嗽一声来掩饰过去。柳玉琼已经笑道:“师兄,你在看什么啊?怎么都不说话?”春葱般的玉指在脸上划了几下,吐了吐舌头,天真娇憨。云岳苦笑一声,委实拿这个师妹没有办法,以前的辩才无碍,滔滔不绝,似乎遇上了克星,丝毫没有发挥的余地。
两人边走边谈,来到了邪皇丹室之外,云岳立刻趁机转移话题道:“到了,我们进去见师叔吧!”柳玉琼点点头,嗯了一声,云岳朗道:“师叔,我们来了。”他吐语清朗,邪皇丹室虽以石门与外界隔绝,但声音还是清清楚楚地传了进去。只听一个苍劲的声音自丹室内传出道:“进来。”轰隆声响,那石门向旁移开,两人大步走入,进了丹室。
丹室中光线柔而不烈,正中石桌上点着一盏油灯,正自烛影摇红,发出暗黄光芒。云岳抬头一看,这间丹室是以数十颗夜明珠当做反射光源,是以灯焰虽弱,光度却够,不会令人有黑暗的感觉。邪皇则端坐在面对石门的石床上打坐练气,宝相庄严,自有一股天生的威仪。
邪皇睁眼瞧了两人一眼,摆手道:“坐。”两人分两边在石桌旁的石椅上坐下,心下惴惴,不知邪皇叫两人到跟前有什么吩咐。邪皇见两人正襟危坐,一派恭谨,笑了笑的摇摇头道:“你们不用如此拘谨,放轻松点,就当是日常聊天,我又不会吃了你们,怕什么?”两人尴尬的一笑,不知如何回答。
邪皇看了看两人,突然笑道:“才没两天,你们两个人处得不错嘛!正好,这样一来,你们彼此扶持,对练就无上至尊令神功就更有益了。”向两人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柳玉琼被邪皇看的脸上倏红,低下头去,双手互搓,玩弄裙角,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云岳意有所感,听出邪皇似乎话中有话,正想说话,邪皇已道:“我今夜要你们来便是要告诉你们一些事情,”顿了顿道:“我身中奇毒,短期间难以痊愈,多则一年,少则半年,方有把握尽清体内的紫龙血毒。这段期间,我要闭关练功疗毒,不得分心。把你们拖住,跟我这个老头共同藏在这紫星谷固然非我所愿,情势亦不容许。岳儿尚有金环庄惨案一事待查,不可能躲在这紫星谷一年半年,因此我特准你们两人将无上至尊令的初阶功夫练成后便可离谷自去。”说到这里,神目如电,扫了云、柳两人,见两人都是一脸惊讶之色,柳玉琼首先急道:“师父,不行啊!我要留在谷中陪你,也…也好就近服侍您老人家。”邪皇摇头道:“孩子话,老夫总不能把你永远绑在我身边,你是女孩子家,早晚总有一天是要嫁出去的,把你留在紫星谷中,还不如让你和岳儿到江湖上闯一闯,何况你还得配合你师兄练功,早日练成无上至尊令,帮老夫清理门户,怎么可以留在谷中?有玄武在旁陪我,服侍我就够了,你和岳儿练完无上至尊令最重要的扎基第一重后就得出谷,我另有要事要你们两个出谷去办,留在谷中济得什么事?这是命令,不得违抗。”说到后来,语气已渐变严峻。
柳玉琼眼眶微红,知道邪皇言出法随,令出如山,只有旁人听他话的份,一言既出,再无更改可能。当下低头垂手,道:“是,师父!”邪皇叹了一口气道:“凤儿,不是师父要赶你出谷。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应当嫁娶的年龄了,师父知道你关心我的毒伤,不忍骤离,是你的一片孝心。不过这事用不着你操心,紫龙血虽厉害,却也未必就难得倒你师父。你师父闯荡江湖数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紫龙血还不算什么,比之你师父昔年讨战魔尊,接天峰上恶战数千招,中了这紫龙血就好像被蚊子咬了一口,算的了什么?”他初时语气略嫌萧索,但讲到后来,双目微闭,回忆昔年接天峰上一场恶战,声音竟然变的激昂起来,豪气顿生。
云岳一旁观察邪皇表情,闷不吭声,心中对于邪皇又有了深一层的认识,只觉得邪皇心中藏着不少秘密,有些是武林秘辛,有些则是个人感情,初时对邪皇那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不免淡了些,心道:“师叔毕竟还是有感情的,不像初时见面那么严峻,令人难以亲近。
邪皇双目睁开,眼神并不凌厉,只是淡淡的一瞧云岳,不知怎地,云岳心中竟起了仿佛自己心中一切所想都被邪皇一眼看透的感觉,不敢与邪皇对视,技巧性的避了开去。
邪皇淡淡一笑,并不点破,问道:“那东方刚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居然愿意为他甘冒奇险?上次你说他于你有恩,到底是什么恩惠如此之大,要让你几乎连命都赔了进去?抑或是就只为那无聊之极的公理正义?”云岳脸色一黯,道:“我小时候贫困潦倒,未遇师父之前,只能当个乞丐,四处向人讨些东西裹腹度日,有一年冬天,我只有七岁吧!我又饿又冷,四处找东西吃,却怎么找也找不到,反而遇上了一些街上恶狗,差点没被那群恶狗咬死…”说到此处,卷起衣袖,赫然在右手手臂接近关节之处隐隐有咬痕,虽因长大后咬痕渐淡,但隔了近二十年而咬痕依然可见,显见其时受创之深。
叹了一口气道:“那时东方庄主大概才二十出头,路过此处,见我受恶犬围攻,奄奄一息,便赶走恶犬,救了我一命,还将我带回金环庄治伤,于我云岳实有再造之恩。其后我因机缘凑巧,跟随师父上山练武,学得了一身武功,下山成名之后,以剑魔之名行道江湖,东方庄主不以我在外声名狼藉,与我结为至友,云岳无以回报,只有肝脑涂地,尽心尽力为东方庄主揪出幕后黑手,以报庄主之恩。”邪皇噫了一声,点头道:“不错,受人涓滴之助,尚且当报以涌泉,何况救命之?大丈夫恩怨分明,东方刚既然有恩于你,自然得为人家尽心尽力,不怕危难了。”转移话题,由怀中取出一本薄薄书册,啪的一声掷在石桌上。
云岳低头一瞧,只见那书已经泛黄,书页摺边略有破损,封面也有剥落斑驳的痕迹,似乎还被水浸泡过,显然是多历年所,年代久远的书册,封面上五个墨黑大字却仍然清晰可辨,写着‘无上至尊令’。
邪皇徐徐道:“这就是本门传下来的两大神功之一的‘无上至尊令’。这书乃是祖师所做,后来传下,各代皆略有增补,我如今将此书传给你,至尊五法的拳脚功夫,掌气内功,均在此书之中。你可自行修习,本来,我应该连紫晶玉戒也一并传给你的。只不过你神功未成,出谷之后,尚有不少艰钜任务留待你来完成,其中几项更是凶险,因此我不得不未雨稠缪,暂且为你保管这掌门信物,等你日后完成这些任务后,掌门之位自是你掌中之物,这就不必我说了。”云岳忍不住急道:“师叔,云岳山林野鹤,天边浮云,当不得这掌门的。”邪皇摇头道:“不由得你不答应,咱们紫晶门现在仅存我们这几个,汉儿大概已经往生,是当不了这掌门了。玄武与我年纪太大,一只脚都已经踏进了棺材里,凤儿年纪太轻,经验、武功、胆识都不如你,你倒说说看,除了你之外,紫晶门中还有谁可以担当这掌门大任的?”说到这里,顿了顿,双目精光凛然,道:“难不成你要我将掌门之位传给那弑师犯上的畜生?”云岳哑口无言。紫晶门人丁本就不多,传到邪神邪皇这一代更是少的可怜,只有两个徒弟。时至现今,紫晶门人死的死,伤的伤,老的太老,小的经验不足,整个加加减减,居然只有云岳一人够格可当掌门。
邪皇又道:“你也别把这掌门之位看的太高,紫晶门现在就我们这几个,你虽说是掌门,但手上可用之兵大概也只有我们几个罢了!玄武要陪我闭关驱毒,不能随你出谷。只有你师妹可以跟你一同出谷,因此你这门主呢,是掌门兼徒众,一个人全包了,大不了也只有你师妹一个人可当你的小兵。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要做一些粗重工作,难道你还会让你师妹一人独力去做,自己一旁纳凉不成?因此我说啊!你就是做了这掌门,又跟那山林野鹤,天边浮云有什么不同?”云岳想想也是,出了紫星谷后,蒋破天叛师逆上,势必不会遵他为掌门,束手就缚,引颈待戮。邪皇又必须闭关逼毒,自己这紫晶门门主只是有名无实,空壳子而已,又有什么好拒绝的?笑了笑,点头接下了掌门之位。
柳玉琼噗嗤一笑,娇靥如花,笑道:“师兄,原来你这个掌门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根本就是空壳子嘛!”云岳斜瞄了她一眼,见她笑得花枝招展,香肩乱颤,笑道:“那也未必,至少我还有你这个小兵,粗重的工作你做不来,跑跑腿总行吧?端茶烧饭,嘿嘿,那也有得你累了。”邪皇听了哈哈大笑道:“这倒也不错,只不过这么一来,咱们紫晶门的掌门也只能命人烧饭做菜而已,那也是…嘿嘿…穷酸的紧了。”柳玉琼扑到邪皇怀中摇手撒娇,佯嗔道:“师父你看,师兄欺负我啦!我不依,我不依。”邪皇看着怀中柳玉琼的儿女之态,慈爱的抚着她的秀发,笑而不答。好一会儿,邪皇扶起躺在他怀中撒娇的柳玉琼,正容地向云岳道:“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交代你们。”云岳道:“师叔请说。”邪皇叹道:“你们出谷后,除了要找出蒋破天那孽徒的下落,并为我清理门户外,行有余力,顺便帮我打听一位女神医李芷蓉的消息。”云岳怔了一下,问道:“女神医李芷蓉?”邪皇道:“不错,女神医李芷蓉,你们若听到有关她的下落,立刻报与我知,如若有缘能遇上她,就说…就说…”想了一想,黯然地摇摇头道:“不用了,只要让我知道她好就好,不用再多说些什么了。”云、柳两人见邪皇说话有头无尾,由语气语意推断,那叫李芷蓉的女神医似乎跟邪皇有着密切关系,互望一眼,邪皇虽没说什么,两人心中都是同一心思,要为邪皇找到这一个叫李芷蓉的女神医。
邪皇瞧了瞧柳玉琼,心道:“有了凤儿服侍在侧,已经是老天给我的极大恩典了,我又怎能再奢求贪多,要芷蓉回到我身边?”柳玉琼见邪皇看她的眼神有异,似是父亲对女儿的关爱之情,又似情人之间的男女之爱,时而火热,时而慈蔼,心跳怦然,血液加速,脸上闪过一丝嫣红。
邪皇猛然一惊,心道:“我是怎么了,最近怎么变的婆婆妈妈,优柔寡断?难道二十年来我仍是未能将她完全忘却?”见柳玉琼嫣然娇羞之态,依稀便是李芷蓉当年的翻版,心中针刺似的疼痛,用力摇了摇头,似乎想将那股思念甩掉。深吸一口气,内力行遍全身,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心湖波涛,挥手道:“没事了,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说完,也不理睬两人,迳自闭目打坐,养神练气。
云、柳两人不敢打扰邪皇用功,恭敬地拜了几拜,悄悄地退出了丹室。
两人走出丹室后,柳玉琼突然问道:“师兄,你看那女神医李芷蓉是师父的什么人?为什么师父别的人不找,偏偏要找这女神医李芷蓉?”云岳沉吟了一下道:“师叔口中的女神医可能是…曾经救过或帮过师叔吧?是以师叔才会这么念念不忘。”柳玉琼摇头道:“决计不是!”云岳哦了一声,淡然道:“何以见得?”柳玉琼道:“我虽不知那女神医李芷蓉跟师父是什么关系,但瞧师父说到那女神医的时候,脸上流露出极度温柔的神色,此人决计不是单纯有恩于师父那么简单。”顿了顿,续道:“我从小就长在四象宫中,二十几年来,师父一向是铁面冷峻,一丝不苟,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宫中的人,包括大师兄在内都极怕师父,偶尔师父会对我们好一点,跟我们聊聊天,说说笑,却也都是保持着一贯的威仪,从不轻易显露感情,今夜师父说话的态度已有所改变,不像以前那么严峻难当,尤其是提及那女神医时,更是温柔,与平常的师父大不相同,因此不可能是只有受了人家恩惠那么简单。”云岳听在耳里,大表赞同。其实他也看出来了,邪皇只要一提及女神医李芷蓉这六个字,脸色就会变得极端温柔,连一向炯炯有神,精光闪露的一双眸子也会在霎时间变的如同春风般的柔和,毫无冷峻之色。他之所以不明白将自己所见吐露出来,便是觉得在背后论及他人隐私,未免不妥,何况对方又是本门长辈,更该谨言慎行,小心翼翼。这才随便找个理由想搪塞过去,并非真的看不出邪皇神色有异。
云岳淡淡一笑道:“师妹倒细心的很,看的出师叔的种种异像。”柳玉琼道:“我倒不是细心,你若与师父相处了有二十年之久,却连这点变化都看不出来,那也太扯了,何况…”想起邪皇看自己的眼神有异,脸上不由的一红,续道:“师父那时的表情就好像是丈夫在看妻子,我是女人,这点直觉还有。”云岳异道:“妻子?”柳玉琼点点头道:“不错,就是妻子,我曾听玄武师兄说过,师父本来是有位师母的,只是不知怎地后来却离开了四象宫,就没有回来了。好像是说跟师父闹翻了,才负气出走。”云岳忍不住问道:“是以你认为那女神医李芷蓉可能就是你师母?”柳玉琼点头道:“没错。”云岳皱了皱眉,道:“我想,这事还是不要乱猜的好,说不定事实与我们想的完全不同。”柳玉琼肯定的道:“绝对不会。”云岳笑笑道:“师妹这么肯定?”柳玉琼横了他一眼道:“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女人的直觉可是很准的。尤其是对感情这种事,只要有人说谎或言不由衷,我们女人就可以立刻感应出来,而且是屡试不爽,少有出错。”瞧着云岳笑笑问道:“师兄你说是不是?”云岳听得她话中有话,显然是针对自己而来。假装不明其意,笑道:“既然师妹说是,那就算是吧!”柳玉琼瞪了他一眼,娇嗔道:“什么叫做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什么算是的?”云岳无话可说,只道:“那就是啰!”柳玉琼哼道:“油嘴滑舌。”云岳被她一顿抢白,弄的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只有沉默以对,来个静观其变,看她还有什么花样。
柳玉琼见云岳不答,诧异道:“师兄你怎么不说话?”云岳苦笑道:“所有的道理都让你占尽了,我还说什么?”柳玉琼瞧了他一会儿,突然幽幽道:“师兄你生气了?”云岳怔道:“没有啊!我为什么要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柳玉琼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说话?”云岳双手一摊,道:“你要我说什么? ”柳玉琼道:“说出你心里的感觉啊!你们男人啊,也不知道怎么搅的,就喜欢肚皮里做功夫,什么喜怒哀乐全藏在心里,问也不说,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整个人闷在那里,活像个雕像,真是奇怪。”又道:“说什么女人心海底针,令人难以捉摸,我看哪,男人心比女人心更像海底针,永远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云岳笑笑,不予置评。心知自己若出言反击,势必惹来柳玉琼不快,说不定还会叽叽聒聒,喋喋不休的与自己争辩,那时反而不美。他虽与柳玉琼相处的时间不久,但细心观察,也对柳玉琼的个性有些了解。自然不会自己找罪受,跟她词语争锋。
两人谈了一会儿,已经走到了柳玉琼所暂住的‘香云轩’。那‘香云轩’想是紫星谷中专给女弟子住宿的地方,花木扶疏,芳香阵阵。云岳心想:“这紫星谷中的布置还真是奇妙,座落山腹之中,不见天光,花草树木还能长得这么好,莫非是异域奇种吗?”仔细地瞧了瞧,只觉这‘香云轩’的花木草皮与普通花木并无不同,似乎并非奇花异卉,心中正觉纳闷。看见柳玉琼向自己招手,示意要自己过去。当下走了过去,问道:“师妹有事吗?”柳玉琼道:“我看你在我的花园里瞧东瞧西的,你在看什么?”云岳哦了声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此处紫星谷位于山腹之中,阳光不至,这些花木似乎没受到影响,仍然长得这么好,是以觉得奇怪,多看了几眼。”他近来由于专事研究金环庄血案,想找出最有可能的凶手,因此对外界的一些变化视而不见,经过一、两天的休息后,头脑得以休息,便对这周遭环境注意起来。
柳玉琼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在这‘香云轩’找到了什么宝藏呢?看的那么入神,连我叫了你好几声都没有回应。”云岳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歉然道:“我是看得入神了些,以致没听见师妹叫我,莫怪莫怪。”柳玉琼笑笑道:“这也难怪,这紫星谷的布置确实有些令人难明的地方,我昨天也跟你一样,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处在山腹之内,却仍然能见天光,别人却瞧不见我们,也听不见我们。后来啊,我找了一下,终于被我找出了其中奥妙。”云岳哦了一声,问道:“那是什么?”柳玉琼并不正面回答,只是指着数十丈高的顶岩道:“你看那是什么?”云岳顺着她手指所指的方向往上望去,只见顶岩上有一大片晶光闪亮的金属闪闪发光,一怔之下,凝足眼力看去,那顶岩金属光滑平面,中有人影,折光反射,那人赫然是自己。云岳忍不住叫道:“是面镜子。”柳玉琼拍手笑道:“不错,就是镜子。祖师深藏洞中,利用镜子将太阳光引进山腹,由于本谷深藏山腹之内,天光难至,便想出了这一个妙法,怎么样,聪明吧?”云岳点头道:“不错,确实很有巧思。”再看了看镶在顶岩的大镜子道:“只不过这顶头离地少说也有二、三十丈,四下石壁光滑,少有攀岩着力之处,镜子又这么大,一体成形,不知道祖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柳玉琼摊了摊手,耸耸肩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说不定祖师神功通玄,胁生双翼,飞上去镶上的。”云岳笑笑,自不会把她的话当真。
柳玉琼问道:“师兄,你要到我的房间看看吗?”云岳想想也好,暗道:“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她也吃不了我,怕什么?”点头道:“好,那小兄就见识见识师妹的闺房。”柳玉琼妩媚的一笑道:“进来吧!”打开房门,走了进去。云岳紧跟其后,只见那柳玉琼的闺房全部都是粉红颜色,一入房间,便有如走入书中所说的温柔乡中,让人觉得全身都暖和起来,十分舒适。
柳玉琼毫无女孩子家的怩忸之色,大方地为云岳倒了一杯香茗,也为自己倒了一杯,双手捧茶,笑吟吟地端到云岳面前道:“师兄请用。”云岳笑道:“师妹客气了。”随手接过香茗,手指不免碰到柳玉琼柔嫩雪滑的玉手,只觉触感温润,不免心道:“好嫩的小手!”心中一阵绮思,想起了秦紫嫣。
将那杯香茗凑到嘴边,呷了一口。只觉那茶清香淡然,丝一般的钻入自己鼻中。茶香顺势而下,转瞬间占据了整个心胸。茶水呈淡褐色,入口生津,满嘴生香。
云岳虽不懂茶,但好茶坏茶却还分辨的出,当下嘿了一声,忍不住赞道:“好茶!”
柳玉琼微笑道:“这茶好嘛?我倒不知道。只是在这房间中找到茶叶,便泡来喝了,师兄觉得还好吗?”云岳奇道:“你没喝过?”柳玉琼道:“自然喝过,虽然觉得是好茶,但因为我不懂茶,不知道好在哪里?师兄既然懂茶,必定有以教我了。”笑吟吟地看着云岳,等他回答。
云岳脸上一红,知道柳玉琼存心整他,故意泡这茶让自己不由自主地起个话头,再伺机糗他。云岳不懂茶,只是觉得茶水入喉,香气清邈,仿佛有高山大岭,名岳冷雾的那股幽然之感,便自然而然地赞了声:“好茶!”却被柳玉琼捉到了机会,要糗他一糗。
柳玉琼这么问他,倒是把他问倒了。噪的满面通红,赧然道:“我也不懂茶,只是觉得好喝,便不自主地赞美,并非真的懂得如何品茶,师妹问我,那是问道于盲了。”柳玉琼吃吃笑道:“这么说我们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吃不出滋味来了?”云岳窘笑道:“只怕真是如此了。”看了柳玉琼一眼,调笑道:“有师妹这么漂亮的猪,那也真稀奇了。”话一出口,便即后悔。心中想道:“我身为师兄,却言词不正,调笑师妹,未免有失师兄风范。”偷看柳玉琼一眼,见她不但不恼怒,反而是脸红娇羞,美艳动人。随即身子挨进云岳,撒娇道:“好啊!你竟敢说人家是猪,你要怎么赔我?”双手捉住云岳手掌频摇,身体相触,香泽微闻,娇颜近在咫尺,伸手可及,忍不住就想将师妹抱个满怀,搂在怀里温存。
急忙连连吸气,镇定心神,但手掌仍被柳玉琼捉住,并未挣开。胯下阳具也是略嫌涨疼,立刻运气使之平复。柳玉琼见云岳连连吸气,脸上微泛红光,奇道:“师兄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眼珠一转,瞧见云岳胯下衣裤一涨便消,她冰雪聪明,虽然未经人事,但平常男女之事在紫晶门中本就不禁谈论,虽然未曾亲身体验,却也能够了解,脸上一红,便想缩手。随即又想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男女之事,天经地义。师父不是说过:“男女大欲,人之大伦。”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转念又道:“反正师父要我与师兄合练无上至尊令,那是要藉双修神功来帮师兄早日练成神功,我早晚是他的人了,干么顾忌这么多?”心中虽这么想,但还是忍不住脸红,娇羞万状。
云岳看着柳玉琼那娇羞模样,不禁看得痴了。灯下看美人,只觉得柳玉琼倍加迷人。双眼若瞟若瞄,眼角微翘,小嘴艳红泛光,似笑非笑。水汪汪的大眼洒出一重重的情网,正加紧紧收,要捉住云岳这条大鱼。明艳娇媚,清纯端庄,这些原本应该分散于不同美人身上的特质竟然全数在柳玉琼身上出现,而且刻正发出无限吸力,在引诱着云岳。
云岳只觉这个师妹的个性千变万化,说她温柔娇羞,她又大胆活泼,说她明艳妩媚,有时却又清纯端庄,时而天真烂漫,全无机心,真情流露,时而聪明伶俐,心细如发,言之有物。当真难以应付,几下与她言语交锋,都被她占了上风,好像她生来就是专克云岳来的。
忍不住右手一圈,将她搂在怀中。柳玉琼嘤咛一声,似拒还迎,整个人如小鸟依人般顺势贴倒在云岳怀中。火热的胴体,美艳的脸庞,吐气如兰,香气阵阵,薰的云岳意乱情迷。手臂再紧,令柳玉琼那凹凸有致,减一分则太瘦,增一分则太肥,秾纤合度,玲珑窈窕的身材整个与自己的身体尽量磨擦接触。全身汗毛竖了起来,三万六千个毛孔全开,紧紧地与她的身体相依相偎,享受女体磨身,软玉温香抱在怀的无边艳福。
低头瞧着被自己紧抱、不住吐气的柳玉琼,只见她表情慵懒,星眸半开半闭,柔情无限地与云岳四目交投,说是幽怨,却又情火熊熊,浑身发烫,说是妩媚,却又清雅柔顺,驯若绵羊。一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只是一个眼神,一个浅笑,便有勾魂摄魄的魔力,令人心甘情愿拜倒石榴裙下,忠贞不贰。
云岳越看越爱,心头火热。看她那鲜红欲滴,光泽流转的朱唇樱口发散出阵阵热力,忍不住便想低头吻下,一亲芳泽。柳玉琼也在此时柔声叫了一声道:“师兄!”吐声柔腻,这话就好像是个火引,把云岳隐隐便欲爆发的情欲全面点燃,再也控制不住,双唇印在柳玉琼的小口上,双臂如铁箍似的将柳玉琼紧紧地圈在自己怀里。
柳玉琼也爱极了这个师兄,被云岳双唇亲上,心中爱意横流,全身更是热的烫人,一双玉臂用力地从后颈绕抱着云岳,身体蠕动贴上,与云岳刚健的身体磨擦相抵,像只八爪鱼似的紧紧抱住云岳,不令离开。
好一会儿,两人才四唇分离,云岳看着柳玉琼那宜喜宜嗔的芙蓉玉面上红通通的,可爱之极。不禁叹了一声道:“师妹,你真美!”柳玉琼听在耳中,喜在心中,甜甜道:“师兄过奖了。”不经意地呼了一口气道:“好热!”随手便去拨头发。云岳这时才猛然惊觉自己仍然紧紧抱着柳玉琼,瞧柳玉琼虽然口里说热,却也没有推开自己,保持距离的意思。索性装做不知,享受那肌肤相亲,吐气相闻的温柔。
柳玉琼身子蠕动了一下,火热的女体在云岳身上轻轻厮磨,玉手顺着云岳的颈部抚摸下来,幽幽道:“师兄,你喜欢我吗?”云岳没想到她单刀直入,居然如此大胆直接,看她幽怨热切的眼神,就好像是个望穿秋水,日日夜夜盼君早归的香闺少妇,如此的诱人,令人怜惜。心中一阵火热,冲口而出道:“喜欢!”这‘喜欢’两个字才一出口,云岳就想起云涛山庄中的唐云真正日夜北望,上香祷告自己能平安回来。长江帮的秦紫嫣也可能在想念着自己,三月之后,相会松竹小馆。心中闪过一丝悔意,想道:“云姐、紫嫣对我情深意重,我却在此与师妹温存拥吻,不免太也不该。”正想放开柳玉琼,突然肩上一痛,被柳玉琼狠狠地咬了一口,虽说他有逍遥紫气护身,外力加身,真气自动护体,但柳玉琼这一咬,毫无预警,又快又狠,虽然没有咬出血来,但也是疼痛非常,差点叫出声来。正想质问柳玉琼为什么突然发飙,张口咬人。
柳玉琼已经醋劲大发,嗔道:“你现在跟我在一起,不准你想其他的女人!”云岳脸上一红,没想到柳玉琼这么厉害,自己才不经意的想起唐云真、秦紫嫣两人,立时被她一眼识破,狠咬一口。#--iCMS.PageBreak--#
忍不住道:“你又知道我在想别的女人了?”柳玉琼哼了一声,随即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师兄,这种本能每个女人都有,只要你在想别的女人,神情就会有所异样。我说过了,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比男人强多了,你怀中抱着我,脑子却想着其他的女人,你说,我该不该咬你?”说话间,环抱云岳颈部的双手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搂的更紧,双目清若水晶,与云岳四目对望。
云岳不敢与她眼神相对,总觉心里有虚,当下转头想避了开去。柳玉琼手上用力,同时道:“师兄,你看着我!”话音柔和,并无威严之气。但云岳听在耳中,却仿佛是天底下最不可抗拒的命令,令人难以违逆,只得面对现实,与她双目对望。心中则想道:“云岳啊云岳,你单人独剑,纵横天下,武林中几人当得?怎么现在连你师妹的一句话都抗拒不了?”与她四目交接,只见柳玉琼痴痴地看着他,眼神坚定深遂,仿佛有无尽吸力,只要一与她眼神对上,便会不可自拔,深陷其中。云岳现在便有这个感觉,柳玉琼的眼波一重重,一圈圈,如蜘蛛吐丝般,正牢牢的、紧紧的将他绑住,又仿佛深潭潜泳,漩涡突现,将他拉向柳玉琼的灵魂深处,心湖潭底,直要将他淹没。虽极力抗拒,却又抵挡不住,正缓缓的被她一点一滴的拉了过去。
柳玉琼轻启朱唇,唤了声:“师兄…”话还没说完,云岳觉得眼前骤然一花,黑影闪动,热气扑面袭来,原本抱在怀中娇柔幽怨的柳玉琼突然猛地樱口倏张,向他的鼻子咬来。云岳骇然,后仰急退,却没想到柳玉琼双臂环在他颈后,只需用力一箍,他退无可退,又怎么避得了?
云岳是个武人,武林中人遇险,身子自然而然的会出现一些防御动作来保护自己,便是所谓的武功。这些武功心法经云岳长年累月的苦练,毫不间断,可以说是已经娴熟非常,甚至是本能性的反应了。一有情况,不待思索,反应立生,回击紧跟着来。现在的云岳便是如此,柳玉琼骤然张口向他的鼻子咬落,其时两人紧拥,口鼻相距仅有数寸,柳玉琼又事先环抱住他的颈子,令他无法动弹。待这一口咬来,云岳居然难以抵挡闪避,事先又一点征兆也无,可说是突兀之极。若是强敌对阵,云岳自会百般防备,不容对方欺到身边来,但这时两人正自拥吻温存,戒心大为降低,哪里想得到柳玉琼会忽然说变就变,张口咬他鼻子?
不过他毕竟是武功不凡,骤遇险招,全身肌肉立刻紧绷,出手快疾若电,柳玉琼堪堪咬中了他的鼻子,云岳的右掌也已贴在柳玉琼的前心胸口,掌力蓄势待发,只要柳玉琼嘴上落力,他掌心真力即时吐出,不容他人全身而退,半点不伤。虽说云岳掌贴酥胸,手握玉乳,香艳非常,风光旖旎,但此刻情势之凶险,实不亚于高手对搏,生死之斗,是祸是福,是生是死取决于一念之间,额头上已现汗珠。
此时若有人自外头偷看,定会认为两人正在亲热,相互爱抚。男的把手放在女人的酥胸上轻揉搓弄,女的则紧吻男人面颊鼻端,呼吸喘喘,热气陡生。却不知两人看似香艳的拥吻爱抚中,杀机暗藏,已经到了生死立判,心碎鼻落的境地。
云、柳两人俱是高手,对方若不妄动,自己便蓄势不发,因此两人之间情势看似凶险,目前也只是点到为止而已,未敢妄动。柳玉琼咬在云岳的鼻子上,用牙齿含住,并不咬落,云岳也是掌心温热,内劲深藏,掌力含而不吐,蓄势以待。
好一会儿,柳玉琼才张开樱唇,螓首略退,放开云岳鼻子,但双臂仍然紧紧抱在云岳颈后,幽幽道:“师兄,你会杀我吗?”云岳也退回掌力,真气归于丹田气海,但肌肉仍然略紧,不敢全然放松。闻言苦笑道:“你方才吓了我好大一跳…”叹了声道:“说真的,如果你方才那一口真的把我的鼻子咬落,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会掌力疾吐,一掌杀了你?”柳玉琼看他说这话时,想也不想,知道确是实言,否则在如此情况下,玉人在抱,幽香熏心,又怎会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话来?
当下幽幽道:“师兄,我要求的不多,只求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心中只有我一个人,你说这个要求过份吗?”云岳苦笑道:“不过份,只不过…你…你…我…我们之间,未免也…这…太快了些吧?”柳玉琼依然紧抱云岳道:“一点也不会,师兄,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云岳虽然知道她有时大胆热情,却没想到她这么快便向自己表白自己的爱意,虽然事先已经隐隐有料到她会有些大胆之举,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心里虽有准备,仍然吃了一惊。当下吞吞吐吐,道:“这…这个…我…我…”一时间居然找不出适当的话语来应对,满面通红,十分尴尬。
柳玉琼将身子贴的更紧,几乎是将自己柔嫩火热的胴体完全黏在云岳身上,头靠在云岳的肩头上道:“师兄,我知道你在外面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说不定你已经有了女人,但我不管,我要你,我要你跟我在一起,就算做小的也无所谓。”玉手在云岳胸膛上抚摸划圈,发香阵阵,闻的云岳差点醉了。
云岳听了,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感动,想道:“云岳啊云岳,你何德何能,居然能获师妹青睐,甘心做小,这恩情…这恩情不是太大了吗?”想起唐云真,秦紫嫣,小柔、冰姬四人娇俏的面容,各人有各人的好,如今又多了一个柳玉琼,心中乱成一团,情丝纠结,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柳玉琼在云岳耳边呵气,悄悄问道:“师兄,你在想什么,你不喜欢我吗?”云岳陡地一惊,想道:“我有云姐、紫嫣、冰姬、小柔四人已经够了,若再招惹师妹,岂非太过贪心,得陇望蜀?”但要他向柳玉琼说不爱她,却又于心不忍,何况柳玉琼现在美目迷蒙,沉醉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如果直截了断的向她说,又怕伤她太重,会做出什么傻事,因此只得隐忍不说。
柳玉琼抬头问道:“师兄你怎么不说话,是厌烦了我吗?”两人相识虽然不久,但此刻柳玉琼说话的语气,柔腻娇人,仿佛已经相恋多年。云岳虽然英勇神武,灵犀剑在握,天下没几人能挡得住他,但这种感情的事,任你神功惊天,可以呼风唤雨,排山倒海也是无用,一样得乖乖地为情烦心,为爱苦恼。其中情爱纠缠,千丝百绕,却比世间任何拼斗来得更令人神伤,也更令人无从下手。
云岳不忍此刻一棒敲醒她的美梦,灵明之中,隐隐亦有船到桥头自然直,得过且过,且战且走,端看后势发展如何,再做决定的想法。
当下柔声道:“当然不是,你不要胡猜,没有的事。”柳玉琼一喜,再追问道:“那你爱我吗?”云岳不忍伤她心,柔声道:“我会爱护你的!”这爱与爱护只得一字之差,但个中意义却可因个人解释而有极大不同。父母兄弟可以彼此爱护,但这种爱并非男女之爱,而是手足之情,舐犊情深的浓恩厚爱,与男女之爱,大不相同。却也可以解释成男女之间因相恋相知而发展出来的爱护之情。言语之间,端视当事人看法、心境而有所不同,解释便异。云岳不忍伤柳玉琼之心,只有另寻他法,以爱护一词代替爱,为自己留下后路迂回的空间,又不至于立刻便伤了柳玉琼的心,实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柳玉琼此时沉醉于云岳怀中,那股男子气息,萦心绕鼻,久久不去。心中为云岳而倾倒,沐浴于爱河之中,对于云岳的用词便不注意,喜道:“师兄,你真好!”脸上不知是兴奋还是娇羞,整张脸红扑扑的,明艳动人,容光四射,就好像在脸上涂了一层油,柔和地发出令人心荡的艳光。
云岳见柳玉琼神情喜乐,仿佛得到了天下间最珍贵的宝物,像个小女孩般紧紧地将自己抱在胸前,不愿放手,只想稳稳地拥有云岳,就算是只能维持一刻钟也好。云岳见她神态媚人,自有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也不禁被她的美艳娇憨所迷,心想:“我虽然在言辞上动了手脚,但师妹天真善良,美貌娇憨,却也是个十分值得人爱的奇女子,我说爱护,那也是真心诚意,不是欺骗了。”心念及此,看着柳玉琼容光焕发,笑靥如花的依偎在自己怀中,不禁一阵冲动,目炫神驰,只想痛吻柳玉琼,来个两情缱绻,抵死缠绵。
手掌不由得一紧,只觉触手柔软,仿佛握在一个肉球上,热气自掌心五指传来,弹力十足。柳玉琼则呻吟一声,本已红透的脸,更加红了,喘道:“师兄,你…”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胸前玉乳被云岳这一握,不轻不重,恰到好处,激起的欲焰狂潮瞬间走遍全身,娇弱无力,只能靠着云岳喘气,媚眼如丝,眼波流转,望着云岳,似是责怪他用力捏痛了自己,又似是鼓励他再进一步,享受温柔。
云岳贴在柳玉琼胸前的那一掌,本是为反制柳玉琼将自己的鼻子咬掉才紧贴不放的,虽觉握感奇佳,但其时两人各自将对方制于掌下,也各自受制于人,因此云岳为防柳玉琼反悔,骗得自己撤回掌力后会骤起发难,因此掌力虽撤,手掌不退。
柳玉琼同样的也是采用相同方法,表面上她檀口离鼻,理应已经解除对云岳的威胁,但她双臂环颈,手指虚按云岳脑后玉枕穴,也是提防云岳狼子心性,可能会对她骤下杀手。及至云岳吐露爱意,说出‘我会爱护你’的话,这才撤回手指,不设防的完全开放,任云岳右掌触胸,亦不在意。
云岳唉呦一声,连忙撤回手掌,俊脸涨的通红,困窘非常。柳玉琼见他困窘的模样,脸色红的像煮熟了的虾子,不禁‘叽’的一声,笑了出来。这一来,云岳的脸更加红了,恨不得地上开了一个洞,钻了进去。
柳玉琼柔声道:“师兄,你不用害羞,反正…反正…”想及自己迟早要与云岳以双修神功扎基,练那无上至尊令,必然会有肌肤之亲,似乎用不着避嫌,如此害羞。不过她虽然落落大方,不拘俗礼,但说到这里,却也难以启口,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当下两人均是面红耳赤,相拥而对,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见了彼此的窘态,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又愣又怔,呆在那里。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相对大笑,笑声欢娱,再无矜持。
云岳伸手轻抚柳玉琼秀发,脸上仿佛有光,怜惜疼爱的向柳玉琼柔声道:“师妹,时候不早了,你该去歇息了,太晚睡对你不好。”柳玉琼双手紧握云岳的大手,像个孩子似的甜蜜笑容露出温顺的神色,点点头道:“嗯,师兄,你也早睡,不要太晚睡了,我们明天见。”云岳微笑的点点头道:“好,我们明天见。”柳玉琼轻轻地放开云岳的手,就要挥手跟她说再见。突然间,云岳弯身将她抱起,惊呼一声,双臂自然缠上云岳的颈子,云岳则柔声道:“来,我抱你上床睡觉。”怀抱柳玉琼,往那香气隐然的软帐走去,轻轻地将她放下,盖好被子,顺便在她额上一吻道:“好好睡觉,不要胡思乱想,明天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柳玉琼回亲他一吻在脸颊上,道:“你也是。”拉上被子,阖上双眼,静静躺在粉红色的香闺罗帐之中,仿佛是个天使,正沉沉睡去。
云岳怜惜地看了她几眼,退出房门,走出香云轩,大步走回自己居所,再无回头。
隔了几日,邪皇又将两人叫到跟前道:“我目前已经将紫龙血毒用内功逼迫到一处,此举非常凶险,一个不慎,便有毒发身亡之祸,所幸我功力尚在,已经成功,日后再每日用功,渐化毒性,一年之后,当无大碍,可将奇毒尽去。我今日叫你们来便是要你们即日起便可开始练那无上至尊令,我已命玄武将一切用品准备妥当,置于合欢洞中,你们两人今日便可入洞,直到将无上至尊令的第一重功夫练成之后,便可出洞自去,离谷办事。”云岳大吃一惊,忍不住问道:“合欢洞?那……那不是……”邪皇微笑道:“不错,那合欢洞是祖师用来习练双修神功的所在,我日前不是问过你,你要不要与凤儿同修神功,你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反悔了?”双目精光直视云岳,看他怎么说。
柳玉琼也侧着脸看他,脸上露出担忧神色,心怕云岳会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
云岳心中叫苦,隐隐约约已经猜到邪皇故意在日前将练功程序那一部份略过不提,将自己套入网中后,再要自己与师妹同练双修神功,藉此为无上至尊令的神功奠基,也牢牢地绑住自己,将自己的命运与邪皇等人紧紧结合,要他无法在与大漠派、千山派、‘青龙帝君’蒋破天这三方的恩怨纠缠中脱身,置身事外。
心下不忿,却又无可奈何,事已至此,如若断然峻拒,不但伤了师妹的心,更可能会引起邪皇杀机,那时,势必兵戎相见,并非云岳所乐见。苦笑道:“师叔,你没告诉我要……要先练双修神功,再练无上至尊令啊?我只道无上至尊令与逍遥紫气的练法应当相同,你给我的秘笈也没有写……这……这如何使得?”邪皇嘿嘿笑道:“这便是你不懂了!无上至尊令,无上至尊令,顾名思义,这门神功是由大内留出,因此使来气度森严,雍容肃穆,威力极大,但你可别忘了,古代帝王多妻多妾,三十六宫,七十二院,嫔妃无数,什么房中术,帝王术,御女术在皇宫之内的典籍亦是多不胜数,祖师既然长于宫中,关于这方面的书券自然也不会遗漏。我说过了,无上至尊令初练之时,那万刀割体,烈火焚身之苦非常人所能当,你道那是为什么?告诉你吧!无上至尊令至阳至刚,威力无穷。但也因为太过阳刚,于习练之时容易导致阳火内焚,走火入魔,若不散功,则有性命之虞,但一散功,便将前功尽弃,所有努力化为乌有。因此只好以双修神功为引,藉男女交合,阴阳相济,龙虎交会之时,真阳真阴互换,化去无上至尊令的霸烈锋棱,如此练成第一重后,日后各人用功,就不会再遭万刀割体,烈火焚身之苦,你怪我不事先告诉你?嘿…嘿……我若告诉你,你还会练吗?”叹了一声,又道:“老夫也非故意骗你,你以为老夫舍得凤儿,会无条件的将她送给你?你如果这么想,那就错了。老夫只希望你能传承本门香火,将此功延续下去,至于将来如何,那是将来的事了,不是老夫所能逆料的。再者,蒋破天那个畜生,人品虽然恶极,但他一身功力着实不低,已得老夫八、九成真传,所差者,只不过功力不如老夫精纯而已。你的武功虽然不错,但要将这畜生一剑枭首,为老夫清理门户,却还是力有未逮,难竟其功。”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略有深意的看了云岳、柳玉琼两人一眼,续道:“你逍遥紫气的内功根基扎的极深,如若再习本门无上至尊令神功,到时你刚柔兼俱,内外双修,虽然未必就能无敌于天下,但肯定江湖中能是你对手的大概也没几个了。那畜生只通晓本门无上至尊令神功,不知本门尚有另一绝技,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修习了无上至尊令,这知彼就成了。你又会我师兄传你的逍遥神功,这知己更是深厚,如此一来,你要杀那畜生才有希望,你明白了吗?”云岳闷哼一声,心下不快。暗想叹道:“师叔不愧是老江湖,我以为我这几年行走江湖,所遇上的仇杀布局,阴谋诡计也不少了,对于这些下作手段,甩阴害人的计俩所知甚多,已经足堪自保,不会轻易蹈入别人的圈套之中。没想到师叔只是略施小计,我便无能相抗,云岳啊!云岳!做人不能太自满,否则报应就在眼前!”他心中自责,脸上却不露半点痕迹,虽处下风,仍是脑筋转的飞快,想想有没有什么反制之道。邪皇自然知道他心里不快,当下和声道:“岳儿,我知道你心中不快,师叔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但请你以大事为重,以复兴本门,清理门户为第一要务。何况,这几天来你与凤儿不也相处的很好,和乐融融,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云岳皱眉道:“师叔,事情不是这么说,我还有……”邪皇不等他将话说完便道:“在本门,有什么天大的事都可以解决的,你有什么难题,尽管说来。如若是有关嫁娶,或已与他人论及婚嫁,那我可以告诉你,这完全不用你来操心。本门允许多妻多妾,甚至多个丈夫,面首,完全不禁。只要你有本事摆得平,你就算要娶上一、两百个妻妾,那也无所谓。”云、柳两人听得都是一惊,双目睁大,异口同声道:“一妻多夫?”没想到紫晶门的门规竟然这么松,连三妻四妾,一妻多夫也是不禁。那三妻四妾也就罢了,在江湖中,平常人家里,也率多有人是三妻四妾的,但一妻多夫就很少听过了,柳玉琼长于四象宫中,外出的机会虽然不少,但也没有听过有人是一妻多夫的。当下面面相觑,看着邪皇,希望他能有所解释。
邪皇见两人吃惊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奇怪物事,微哂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本门自创建以来,第三代,第六代门主都是女性,以女皇为号,裙下率多男性面首,有什么不可以?世人局限于枯涩无聊的男女之别,礼教之防,本门可不吃这一套。想那大唐盛世,唐太宗英明神武,到后来还不是差点香火绝断,被武则天改国号为周,自号则天皇帝,嘿嘿,江湖传言武则天秽乱春宫,后院之中,率多面首,那不是一妻多夫了,又是什么?本门可不会拘泥于一定要由男子来担任门主,只要此人能力强,功夫够,智慧高,能为本门事务尽心尽力便成,谁又会去管什么道德不道德了?此事既有先例可循,他们做得,咱紫晶门乃帝王之后所创建,又有什么不可以了?”两人听了,都是张目结舌,久久说不出话来。
邪皇瞪了两人一眼,突然笑道:“你们没想到吧?很吃惊吧?”云岳用力甩了甩头,似乎想把刚才的话改甩掉,看着邪皇,忍不住问道:“师叔,这…这是真的?”邪皇哼声道:“小子,你好大胆,敢怀疑我的话?我邪皇一言九鼎,难道会骗你不成?”云岳怔了好半晌,才苦笑道:“师叔,这…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这不一样。”邪皇冷然道:“这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倒看不出来,小子,你自己想清楚了,不要做了会令你终生后悔的事,有些事,你可能没有第二次机会的。”云岳嘴嚼邪皇话中含意,知他意有所指,不禁转头向柳玉琼看去,只见她正痴痴地瞧着自己,数天来,邪皇故意让两人亲近,而两人也因为年纪相近,话题相同,而互相吸引。此际云岳看着柳玉琼的目光,似是幽怨,又似痴情,两人目光接触,就像是黏着了一样,难分难舍,情深交流,再无窒碍。
好一会儿,邪皇轻咳一声,两人才仿佛大梦初醒,回想起方才深情交眸,心中甜蜜蜜的,暖意袭遍了全身,脸上热烫烫的,满面通红。
邪皇微微一笑道:“就这样说定了,我紫晶门下不拘形式,答应就算。从今天起,你们两人便是荣辱与共,生死一体的同命鸳鸯,必须互相扶持,共进同退。你们知道吗?”柳玉琼喜孜孜的,低头蚊声道:“知道了,师父!”云岳则是说好也不对,不说好也不对,仿佛被吊在空中,上以上不得,下也下不得,十分尴尬。既怕伤了柳玉琼之心,又不愿违背自己良心,十分为难,当下道:“师叔,这事可否晚一点再说?”邪皇闻言,脸色一变,就要翻脸,忽然想道:“不对,我若侍强硬逼,这小子看来外和内刚,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搞不好会跟我翻脸成仇也说不定,到那时,我弄巧成拙,反而不美!嗯,我此刻正当用人之际,不能与这小子翻脸,只能用水磨功夫,看他撑得了多久?”转头瞧见柳玉琼正偷眼瞄着云岳,眼中忧虑情痴,表露无遗。心中一叹:“女生外向,果然不错!”又转念道:“对了,只要我说服这小子进入合欢洞中,将两人锁在洞中,那时春宫水晶发挥威力,不愁这小子不拜倒在凤儿的石榴裙下?”当下假意拉下脸来,沉声道:“怎么,凤儿配不上你?”云岳急忙摇手道:“师叔,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师妹个性温婉,人又漂亮,若能娶之为妻,当是人生大乐,岂有配不上之理?”邪皇依旧脸色沉冷,哼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又拒绝什么?为什么要晚一点再说?”云岳叹道:“师叔,我这就实说了吧!金环庄血案未破,幕后黑手尚未授首认罪,云岳实在无颜结亲,再者…再者…”回头瞧向柳玉琼,只见她一双美目正一瞬也不瞬地瞧着自己凝视,仿佛要看透他的心,不禁心头一凛,想道:“我要将云姊,紫嫣的事说出来吗?师妹会有什么反应?要现在说吗?师妹会不会受不了?”一连四个问题接肿而至,几乎是同时在心中涌现,不分先后。心念电转,暗道:“女子多情,这事日后再说应还不迟,否则此刻有师叔在旁,说了出来岂非削了师妹脸面,无地自容?”硬生生道:“再者我也不急,现在就决定,似乎太早了!”邪皇见他说话前先向柳玉琼看了一眼,心知柳玉琼对他必定有所影响,心中在意,言语方会在刹那间急转而下,倏改说词。心中暗笑道:“好小子,就这点能耐就想骗过老夫?嘿嘿嘿,老夫若这么容易就被你骗过,这七十几年的闯荡江湖,人事沧桑,不全都活在狗上了?”想到这里,不知怎地,女神医李芷蓉的形象突然在脑中升起,心口一痛,看着云岳此刻困窘的样子,活脱脱的就像当年的邪神、邪皇两人,心中又酸又苦,又甜又涩,心道:“这小子为恩所累,为情所苦,嘿,咱家当年不也跟他一样,说来也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唉,老夫至今犹仍为情所累,他年岁尚轻,为爱所苦,怕也难怪吧?天底下又有几人能逃得过情关?”神情略黯,有点意态萧索的挥手道:“随你吧!看你要什么时候入合欢洞练功,就去吧!”瞧了瞧两人道:“好了,你们可以退下了。”云岳如获大赦,与柳玉琼携手退出了邪皇丹室。
云岳与柳玉琼才退出了丹室,云岳便率先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柳玉琼见了云岳的表情,幽幽道:“师兄,你很讨厌我吗?要不然为什么不…不答应?”云岳心中一凛,双手按在柳玉琼双肩安慰道:“师妹,没有的事,你不要乱想,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若讨厌你的话就不会要你跟我一齐练功了?”柳玉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是吗?那刚才师父要你跟我…我入…入那合…洞中练功,你为什么不要?”云岳苦笑道:“那时我是吓了一跳,搞不清楚为什么练无上至尊令要跑到合欢洞中去练?我从来就不知无上至尊令是要以双修神功为引方能练就的神功,如果知道的话,我就不会拖你下水了?”柳玉琼嗯了一声,问道:“那师兄,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还…还要到那合…合…洞练功吗?”说到这里,脸上不禁现出一团红晕。
云岳想了想,叹道:“我也不知道,大概还是要到那合欢洞练功吧!只不过或许我们不用双修神功,便可练就,那也说不一定。”柳玉琼骇然,花容失色道:“师兄,你不可冒险。师父也说了,无上至尊令至阳至刚,至强至霸,若没有双修神功为引,化解掉无上至尊令的霸烈锋棱,那将是凶险万分,还会受烈火焚身,万刀割体之苦,轻则全身瘫痪,半身不遂,重则走火入魔,发疯骤死,师兄,你不可冒险,我不准你冒险。”说完,眼眶中珠泪滚滚,便要滑落脸颊。一双凄迷的双眼瞧向云岳,双手紧握云岳,希望他打消这个念头。
云岳将柳玉琼轻拥在怀,安慰道:“师妹,不要担心,你不是那天才跟我说过,无上至尊令一人的练法和其他内功没有什么不同,既然没有什么不同,那你还担心什么?”柳玉琼眼中泪光闪动道:“没错,我那天确实是这么说过,但那时我只知道无上至尊令皮毛,一个人修练当然可以,但所受之苦要比两人同修要苦上好几倍,而且更是凶险,师兄,你不要一个人练好吗?”云岳摇摇头道:“不成,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师叔,便要做到,否则的话,岂非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只不过…”叹了一声道:“我当初是想这门神功本是你的,师叔将它传给了我,对你和玄武师兄不免太过不公,因此便想要你与我同练。这…这下子恐怕要食言了。”忽然又道:“这样吧!我神功练成后再将内力传给你,那时我以逍遥紫气的根基消除无上至尊令的霸烈锋棱,那我就不会食言了,这样的话,跟我们两人同练就没有什么不同了。”柳玉琼摇头道:“师兄,你不知道的,这样是行不…”云岳不等她说完便道:“就这么决定了,不要再说了。”柳玉琼见他心意已决,再说也是无用,遂闭口不言,心思飞转,转瞬间已经有了计较。
隔日,云岳一早便进入了合欢洞练功。他不愿多欠情债,因此一入合欢洞便将洞门紧锁,不令他人进入,也没去找柳玉琼。云岳端坐合欢洞中的练功石床上,心中对柳玉琼微有歉意,但只一闪而过,便即平静。深吸了一口气,澄静心神,由怀中取出无上至尊令的秘笈,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至尊之道,唯我独尊……”云岳一路看下去,一口气将无上至尊令的第一重练法看完,随即双目闭上,不理合欢洞中春宫图文的干扰,照着秘笈上面了练法练了起来。
他神功方运,脐下丹田穴猛地一阵跳动,一股热气油然而生,渐渐流动起来,在他的奇经八脉中运转开来。只是初练,全身已自发出蒸腾热气,身上千千万万个毛孔全开,如烟囱般发出极微极微的白雾。血行加速,心跳变快,耳中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扑隆扑隆的心跳声,胸腔肌肉明显感受到因心跳加快而发出的震波,像涟漪般扩大,转眼间传遍全身。
云岳连连吸气,想将自己的心跳平息下来,不要跳的那么厉害,才一开始便弄得心跳加速,血腾如沸,又怎能再练下去?他连通内息,逍遥紫气的绵柔内劲随即发生功效,心跳果然渐回正常速度,不再像初练之时那么战鼓紧擂,咚咚有声。神功再运,至尊真气走遍全身上下,甚至连手指末稍,发丝毛端都隐隐有真气透出,可说是无所不至,练的十分彻底。口生甜香,津液满嘴,数吞口水,鼻息放慢,缓缓地将至尊真气纳于四肢百骸,周身的穴位之内。云岳天资甚高,进境也快,又有逍遥紫气的深厚内功为基,没多少时间,真气已经在体内运转了三十六大周天,至尊真气的威力也渐渐浮现。
这至尊真气其实就像是陈年烈酒一样,初时酒入喉肠,威力不显,虽有感觉温热,并不强烈。但这三十六大周天一过,至尊真气散诸于百脉众穴的内力开始聚合,发挥威力。先是在体内胸口猛地一震,仿佛被人狠狠地擂了一拳,接着便似刀石互击,火星怒爆,瞬间星火燎原,奇速无比地激起体内至尊真气连锁反应,如油遇火,轰然一声,火星急涨,烈焰烧天,全身几乎要烧了起来。
云岳怎么也没想到这至尊真气霸烈如斯,说爆就爆,一点预兆也没有。就好像晴空万里,四野无云的天际突然一道紫电殛下,又快又狠,才见电光,身体已被击中,全身火灼酥麻,所有的力气于瞬间被抽干,又干又瘪,僵立当场。心中大骇,急由丹田中运使逍遥紫气的阳和内力,想将初练的至尊真气压下镇住。他不运逍遥紫气还好,一运神功,丹田穴中仿佛刀绞刃挖,又挑又劈,内力鼓动,如布袋涨风,甚至可以感觉到筋脉跳动,又快又猛,好似正有人以他全身的奇经八脉为弦,轮指急拨,十指同出,挑动着他身上的每一根韧带,每一条经脉,随时都有可能‘绷’的一声大响,全身经脉断碎成为一个废人,体内真气鼓荡,简直就是要破体而出。
云岳汗流满面,俊脸通红,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做梦也想不到这无上至尊令锋棱之霸烈,邪皇以烈火焚身,万刀割体形容,毫不夸张。额头上汗出如雨,流的是热汗,背上凉飕飕的,出的是冷汗。一冷一热,内外交攻,若非他逍遥紫气内功深厚,此时早已昏倒在地。
大吼一声,双臂向外一挥怒震,‘轰裂’一声,脑中雷鸣,嗡嗡有声。衣裳碎裂,化成蛱蝶片片,漫空飘舞,如同天花纷呈,千朵万朵地落将下来,还未能触及云岳身体肌肤,已先撞上了霸烈之极的至尊真气,嗤嗤数响,布片化成粉末,消于无形。胯下阳具更是涨的酸疼火热,又长又硬,就好像一条不断灌气的香肠,真气源源不绝,川流不息的供应,阳具已经涨到极限,不能再大了,但那真气却是一发不可收拾,仍是硬塞,到处碰撞,似是其中藏有一条禁锢神龙,正要破土而出,飞腾九天。那又涨又痛的感觉,仿佛阳具随时会断成两截,爆出血花。恨不得一掌劈下,将它斩断了事,免受涨痛禁锢,火热煎熬之苦。
云岳只觉得自己的阳具不断跳动,火热灼人,那阴部气味受热力蒸腾,散播开来,浓厚的体味,淫靡的异香,仿佛有魔力似的引得他心旌浮动,心里仿佛油煎快炸,难过之极,直想找个女人好好的发泄一下,是浪荡淫娃也好,是小家碧玉也罢,总之只要是女人就可以,至于美丑胖瘦,高矮老幼,那是全然不管了。
这时云岳方才领略到邪皇所言,要他先以双修神功为基,并与师妹柳玉琼同参神功的含意,并非无的放矢,信口胡诌。心下不禁后悔道:“若有师妹在就好了。”想散去至尊真气,却不知是因新学乍练,方法不对,抑或那里出了问题,体内真气居然不受指挥,自个儿乱冲乱撞,愈是想控制它,所遇的反抗之力愈是强横,就好像驯服野马,你愈是骑在它身上不肯下来,愈是想将它驯服,它的脾气愈是刚悍暴烈,也就愈会狂跳怒蹬,要将你翻落马背。
突然间,云岳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好像是石板掀起的声音。正想回头看个究竟,全身骨骼猛然炒豆似的连珠爆响,原本尚称清明的头脑也骤然充血,一道热气急冲脑门,脑中一昏,几欲晕去。不过他生来就有一股遇强愈强的不服输脾气,所受的考验愈是巨大,云岳的反应也就愈强,抗拒之力也就随之陡增,硬撑到底,不到最后关头,就算是只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也绝不放弃,不轻言服输。脑中被这热气一冲,双眼虽睁,但视野模糊,就好像人在雾中,眼前白蒙蒙的一片。
这时的云岳欲念摧心,双目血丝满布,情焰熊熊,全身烫热。脑子迷迷糊糊的,眼前似有影像闪动,感受奇特之极,似在梦中火海,火焰因热力四放而将人影变得重叠模糊,看不清楚是人是物。吃力之极的运足目力看去,隐约见到人影闪动,但已经分不清楚来人是谁,只闻得那雍容的玫瑰花香钻入鼻孔,顿时脑子一清,脱口便道:“师…”还没说完,仅存的脑中一点灵智便后悔道:“不可能的,我已将合欢洞大门锁上,任何人都进不来的,不可能是师妹,定是我走火入魔产生的幻象。”
心念一灰,仿佛失落了些什么,那股不服输的斗志也为之一冷。如此一来,此消彼长,体内真气更是灼热四撞,所发出的烈劲几欲要将他的皮肤烧熔龟裂,化成炼狱火海。云岳一惊之后,虽极力试图将乱窜的真气导回正途,却是不能,这至尊真气就好像是他的生平大敌,只要云岳有片刻疏忽,便将万劫不复。
云岳苦苦支撑,耳中突听女声惊呼道:“师兄,撑住,我来助你!”云岳既已认定自己已经走火入魔,先入为主的念头作祟,心中便想道:“这定是魔像,我要撑住,不能放弃,一放弃就完了!”又想道:“我身受烈火焚身之苦,这声音必是魔由心生的魔障,不能理她!”当下对耳中柳玉琼的焦急呼叫置若罔闻,汗珠自额头、下巴、脸颊、耳朵涔涔落下,全身肌肉出汗,又红又亮,隐隐发出水光,好似涂了一层油,覆盖了全身上下。
至尊真气猛然冲上脑门,脑中轰然,惊雷连响,仿佛老天在他脑中捣蛋,狂风暴雨,劈雷闪电,什么都来,整个脑袋晕沉沉的,也热辣辣的,敲锣打鼓,十分热闹。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有人正在合欢洞中说话,只不过云岳现在心智灵明已渐渐变的模糊,全身力量正一点一滴地被体内霸烈无比的至尊真气消蚀化去,想竖起双耳听听看是否真的有人在讲话,却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体内真气乱窜已经够他受的了,哪还有余力去兼顾外界变化如何,是否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了合欢洞中?
蒙蒙胧胧,迷迷糊糊中,感觉似乎有人正向他快步走来,依稀听到脚步声,正想振作张眼,力求看清楚来人是谁。陡然下身阳具一热,仿佛被一团嫩肉包住,又温又暖,又柔又软,一条什么东西,带着温热的湿气以及略感滑腻的黏水,蛇一般地在自己的龟头上舔舐,时而那包住自己阳具的嫩肉更会发出或急或缓的吸力,弄得云岳飘飘欲飞,胯下东西不再像先前那么涨疼,虽说仍是涨的难受,但比起方才阳具那股禁锢破牢的冲动,已是舒服的太多了。
下体一凉,阴囊一紧,似乎被人用手握住,十指纤纤,在他的阳具根部,阴囊袋上轻抹徐捏,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阳具棒身也被另一只柔嫩细致的玉手轻摸爱抚,来回套动,仿佛只要被那手来回套动一下,阳具上的烫热烈灼之感便减一分,忍不住急喘发声,啊啊数声,鼻音重浊,脸上红光连闪,不自主地的挺动起阳具,在那团嫩肉的紧紧包裹下抽插起来。
其时,云岳全身的感觉全数集中在胯下阳具之上,身体其他部位火烧刀切的痛苦便相对的显得不似先前那么难当了。说也奇怪,只是这么嫩肉一缠,套住云岳的阳具紧吸,云岳的身体便渐渐能适应那无上至尊令所带出的霸烈锋棱,逍遥紫气的神功内力经过这么一阵激烈鼓荡之后,也逐渐能与无上至尊令的阳刚内气相融,销其锋芒棱角,将之化入云岳本身的内劲神功之中,委实神奇之极。
云岳愈是挺动阳具在那团嫩肉中抽插,身体上的痛苦便愈是减少一分,只不过抽插那团嫩肉的感觉与美女交合时的感觉略有不同,有时仿佛还会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撞了一下,咬了一下,虽然没有交合时那种阳具被阴户整个紧紧挟住,扭臀狂摇的快感,但适时的硬物合撞,四下啮咬,却更能将那充满着整个阳具的能量释放开来,实是另一种滋味,异样的享受。
云岳体内的真气适时得到抒发,阳具热度稍减,原本昏沉沉的脑子也因至尊真气渐渐与本身逍遥紫气的内功融合为一后,而逐步恢复清明,只觉得整个身子飘荡荡的,似浮似沉,如在梦中。正感舒爽时,最敏感的下身阳具突然被那团嫩肉紧紧束住,嫩肉深处发出的吸力不断向他的尿道口猛汲,一股奇强的吸力把他弄得阳具酸麻无比,不住急速跳动,尿道口的两片唇连续鼓张,阳具棒身被人用手指徐括,骤涨骤消,显然那人双手十指非常灵活,能精确地控制云岳阳具的涨消大小,并加以安抚刺激。
‘唔’的一声,语音闷响浓浊,鼻息咻咻。胸口起伏,心跳怦然,全身肌肉紧缩,后背弓起,真阳蠕动,精关已快把持不住。就在这时,背后‘促精穴’一麻,被人一指点中,脊髓一凉,再也守不住元阳倾泻,精关大开,白浓浓的黏稠精液猛然冲出,‘啊’的一声大叫,全身力气骤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身子往后便倒,整个人无力地躺在石床上。四肢放开,连动一动眼皮的力气也没有,躺在床上不停的喘气,心脏扑扑急跳,怦然有声。
云岳无力地躺在床上,那猛烈无比的至尊真气也似随着他精关大开,元阳怒泄如洪流骤散,化风而去,归于虚空。鼻翼翳张,胸口起伏,嘴巴张的大大的,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气,好似离水的游鱼,鱼鳃不断地张合鼓动,没一刻停过。
好不容易,云岳深深的吸一口气,一道清流自口鼻深入肺叶胸腔之中再慢慢散开,将紊乱的气血稍稍平复,这才缓缓地睁开双眼。他才睁开眼帘,第一眼就看见邪皇赫然就在他面前,双手负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禁大感羞惭,想起身端坐,这才发现自己身体软绵绵的,连骨头似乎都化成了丝,哪里坐的起来?
脸上热湿,略感麻痒,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他脸上滑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是苦涩的很。大汗淋漓,整个人仿佛刚刚才从水池中被人拖上来,浑身湿透。陡然脸皮上一凉,似有什么东西快速滑过,流到头后贴床的发根处,便有股凉意贴上头皮,原来是汗珠。微风一吹,便觉得有点冷飕飕的,散入脑壳之中。
邪皇走近他身边,淡淡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要你和玉琼先练双修神功,再练无上至尊令的原因了吧?你想独力练成这门神功,只是这入门扎基的第一重前三十六大周天的运气之法就已经差点让你走火入魔,经脉尽断,成为废人。现在你知道我是为了你好了吧,并非害你?否则的话,你再强练下去,没有你师妹用双修神功中的‘阳春三法’,以口将你体内的至尊真气导出射精,这会儿你怕不早成了太监,自己下手把自己给阉了?”云岳听得满脸通红,没想到自己心中所想的事完全一点不差的被邪皇给料中。他初练至尊令神功,弄得全身滚热,烈火焚身,那阳具乃是人身阳气之所汇,感觉最是灵敏,几乎是他全身一热,阳具便即举起。涨到痛极欲爆时,心中确实有闪过索性一咬牙将它一掌斩断的念头,所幸这念头一闪即过,并未付诸实行,否则云岳现在怕不已成了太监,躺在血泊之中。
邪皇嘿嘿一笑,又道:“本门就是因为这门神功难练之极,非得天资过人,耐力,忍受力皆属超人之辈不传,为的就是这无上至尊令神功的扎基第一重太过艰难,一般人根本练不成,一个不慎,练功人不是走火入魔,发疯死亡,便是‘喀擦’一声,引刀自宫。这也是为什么本门人丁一向单薄,门徒弟子不多的原因。”叹了一声道:“只不过这无上至尊令神功委实太过吸引人,凡是练武之士,只要看过这本秘笈,绝少有人能抵住书中诱惑,不加修习的。本门就曾有人像你一样,不愿藉双修神功之助练功,一意孤行,到最后,嘿嘿!只落得两个下场,不是真气爆体,发疯骤死,就是引刀自宫,成了太监!本来,成了太监之后,烈火焚身之苦便去,这门无上至尊令也尽可练得。只不过那是去菁存芜,入了魔道,阳刚霸烈的无上至尊令转成了阴狠毒辣的功夫,却非本门祖师创功的本意了。”云岳脑中一震,心中抽了口冷气,心道:“若非师叔师妹相助,这会儿说不定我已经成了太监!”一想及师妹,猛然念及邪皇方才说过,柳玉琼为救自己,曾以双修神功中所记载的‘阳春三法’,用口帮助自己将至尊真气导出泄精,这么说那时阳具上包的那团嫩肉就是……,思虑及此,又惭又窘,又愧又羞。身上一凉,下身阳具传来一股冷意,这才想起自己练功之时,由于体内真气澎湃激荡,霸烈火热,双臂一振,衣服便被自己震成了碎片,那现在自己岂非一丝不挂,浑身赤裸的任人观看?
又急又怒,面皮红涨,就想起身。无奈他受至尊令这一阵子的折磨,身子那还有半丝力道?要想起身,那是比登天还难。虽是如此,云岳仍不死心的连通内息,希望能唤起自己精修二十余年的逍遥紫气,恢复力气,就算是只能动一动小指也好。
邪皇自是看得出他心意,哼声道:“你神功初练,目前真气涣散,我劝你还是不要逞强的好。你想强行运使逍遥紫气,目前是办不到的,你给我乖乖的休息,睡一觉再说。”说完,手指一弹,指风激出,撞在云岳的睡穴上,云岳脑中一昏,人事不知,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云岳眼皮微动,渐渐转醒,全身筋骨酸痛,仿佛要裂了开来,不禁张口呻吟了一声。慢慢地张开了眼睛,蒙胧之中,眼前人影幌动,耳中听得一个女声喜道:“师兄,你醒了?”眼中所见的模糊影像这时才渐渐聚焦成一个人形,快速地眨了眨眼,甩了甩头,定神一看,那人正是师妹柳玉琼。
尴尬的笑了笑道:“师妹,你没睡?”柳玉琼眼眶微现泪光,此时却是兴奋的笑道:“师兄,你总算醒了,你睡了两天呢!”云岳惊问道:“师叔点了我的睡穴,让我昏睡两天?”柳玉琼点头道:“可不是吗?师父说你强练至尊令神功,体内经脉一时适应不过来,所以点了你的睡穴,让你睡个两三天,好让经脉休息休息,不要绷的那么紧,否则的话,对你将来不好。”说罢,一双水汪的大眼凝视云岳,尽是关切担忧神色。
云岳被她看的脸上发烧,面皮发热,正想说些什么。柳玉琼倏然梨涡浅笑,喜动颜色,道:“师兄,你眼睛清明,血丝尽掩,没有半分火气,那是已经复原了。太好了,我去告诉师父。”说着便要起身到丹室中去禀告邪皇。
云岳急道:“师妹且慢!”伸手就想去拉柳玉琼。他身子方动,骨头便是拆裂般的酸疼,仿佛整个骨架就要崩塌,‘嘎’的一声,骨头发出怪声,吓的柳玉琼赶紧回来,伸手扶住云岳,焦急问道:“云师兄,你还好吗?”云岳苦笑道:“还好,只是骨头扭撞,应该一下子就好了。”柳玉琼这才松了一口气,埋怨道:“你们男人啊!就是爱逞强,从不按步就班来,就想一步登天,看吧!身体弄成这般模样,还能成什么大事?”云岳被她数落的啼笑皆非,本想出言反击,但想想她也是为自己好,也不便说什么,只是苦笑道:“师妹你才多大?怎么讲话的态度好像已经是三、四十岁,儿女成群了?”柳玉琼佯怒道:“你说什么?小心我打你屁股。”话一出口,便觉不对,脸上随即红的像苹果。
云岳哈哈大笑,笑声牵动脸上肌肉,中气一窒,咳嗽出声,差点回不过气来。柳玉琼赶紧一只手伸到他背后轻拍,帮他顺气,佯嗔道:“你给我好好休养,不准再讲话了!”云岳脸色一苦,张口欲言,柳玉琼随即瞪了他一眼,不让他说话。
云岳苦哈哈的闭上嘴巴,眼光一转,突然发觉自己仍是浑身赤裸,一丝不挂,胯下阳具有气无力地垂在两腿之间,整个人倚在石壁上,吓得身子一绷,不知道那里来力气,重重地后背一缩后弹,撞在石壁上,发出‘砰’的一声。这一吓,整个人都清醒了,脑中仿佛灌进了冰水,一下子脑筋变的清楚无比,原本尚存的三分睡意,也在顷刻间跑的无影无踪,半点不存。
柳玉琼也是吓了一跳,不知道云岳怎会突然虾子般后弹,硬往石壁上撞。香风拂来,一手抓住云岳手臂,焦急道:“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请师父过来。”说完,就欲转身离去,请来邪皇。
云岳急道:“师妹且慢,我很好,没事的!”他一张口说话,突然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哑了,传出的声音破破的,好像搀了沙似的。怎么也没想到,无上至尊令神功未成,连第一重也还没练就,自己的声音就大受影响,如乌鸦叽嘎,铁刀磨石,十分难听。
柳玉琼也是一愣,不明所以,只是怔怔地瞧着云岳。云岳深吸轻呼,略一平定心情,柔声问道:“师妹,我的衣服呢?”声音倏变,不再沙哑,想是方才心里一急,不知怎地居然声如破锣,想想心里也觉得好笑。柳玉琼也回过神来,听得云岳问起他的衣服,不自主地就往他身上瞧去。
只见云岳全身赤裸,半点蔽体之物也无,跨下东西软绵绵的垂着。不由得想起自己情急之下,为求救得云岳,曾在邪皇指点下以‘阳春三法’为云岳口交,还让他的精液射了自己满嘴,不小心还曾吞了些许入腹。一念及此,玉面便是羞红烫人,连耳根耳垂都是发红发热,狠狠地瞪了云岳一眼。意思好像在说,你自己把衣服震碎了,却找我要,真是岂有此理。
云岳也觉得自己的问话有点不对,讪讪地窘笑道:“师妹,你不能请你帮个忙,找一套衣服给我?”柳玉琼看他双腿紧挟,缩成一团,手掌掩在阴部,似是怕冷,又似是害羞,十分窘迫。忍不住‘叽’的一声,笑出声来。玉面涨得红通通的,伸手掩嘴,香肩乱颤,想笑又不敢笑太大声,憋在心中,十分难过,双目尽是笑意。
云岳自然是尴尬的无地自容,不但耳根发烫,连全身肌肤都泛出红光,苦笑道:“师妹你就行行好,快帮我找一套衣服穿吧!难道你要我雄壮威武的光着身体到处跑?这…这…总不太好吧?”柳玉琼这时已经忍俊不住,全身乱抖,蹲在地上笑的不可遏抑,笑声若银铃连响,黄莺嘀啾,十分悦耳。右手在小腹上揉抚,似是笑痛了肚子。
云岳见她脚步一步也不移,只是蹲在地上,抬头看着他直笑,气喘不已。秀发亦如波浪般上下震动,笑的气竭力失,最后只能蹲在地上喘气。只好无奈地叹道:“唉!你不帮我拿衣服,莫非这两天来你还看不够?好吧!我也不遮了,没的让你笑我小家子气,你要看就看个饱吧!”说完,双手放开,双腿也分开,露出那男性象征的丈八蛇矛,软绵绵的垂着,存心恶作剧,羞柳玉琼一羞。
柳玉琼没想到云岳居然出此奇招,羞窘的全身热烫,浑身无力,不知如何是好。好一会儿才听云岳大笑,上气不接下气,更是羞入骨髓。不知那来的力气,啐声道:“无赖!”一溜烟的躲了开,逃出合欢洞,兀自听得云岳笑声四回,得意之极。
好不容易云岳笑声渐歇,身子动了动。说也奇怪,云岳这么一阵大笑之后,力气似乎回来了。本来只能移动双手,就算伸展双腿亦会觉得全身酸痛酥麻如拆的感觉,似乎已经没有刚醒来时那么强烈。虽然仍是酸痛难当,肌肉仿佛纠结成一团,但手足已渐感暖和。想是大笑一阵后,心跳加速,血液行开,全身也放松了。不似初醒时那么全身紧绷,一动就痛。
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气,默提丹田真力,果然脐下一阵暖烘烘的,仿佛火炭慢热,渐渐地走遍全身。云岳吁的一口气,心道:“还好,功力尚在,没想到这无上至尊令这么霸道,差点就让我走火入魔,连逍遥紫气也差点被化去。”想起柳玉琼这两天来全心全神的照顾自己,不禁歉然,暗道:“将来非得对师妹更好才行,否则光这恩情就够我还的了1”想起柳玉琼不避嫌的救了自己,还对自己进行口交,一念及此,脸上就不由的火辣辣的一阵热烫。虽说在云涛山庄之时,小柔也曾为他口交过,但柳玉琼乃是童体女子,与小柔不同,让一个从没接触过男女之事的师妹为自己口交,这事对柳玉琼来说,可说是羞人之极,跟破体失身委实没什么不同。
只有一阵苦笑,知道邪皇一定不会放过他,定要他与柳玉琼同练那无上至尊令神功,否则,柳玉琼还能跟第二个人吗?想起小柔、冰姬、唐云真、和秦紫嫣四人,虽说他以前是来者不拒,美女愈多愈好,但毕竟这四人个性不同,要想摆平,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小柔、冰姬还好,她们是他在一次行道江湖时,途经东海游玩,因缘际会所救的异国女子,来自扶桑。两人身世坎坷,本来就是扶桑某一门派大豪的禁脔,后来因为乘船出游遇险,为海盗所劫,却碰巧云岳路过,杀了众海盗,因之将两人救出贼窟。两人无家可归,也不想回去扶桑,便跟随云岳回到云涛山庄,当了他的侍女小妾。只求平平安安,无风无浪的过这一生,因此较易搞定。
至于唐云真本是他义兄的妻子,也就是他的嫂子,应该也蛮好说话的。怕的是秦紫嫣不知道会怎么想,是最大的变数。再加上柳玉琼知道他最少有四个女人后,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虽说她曾经说过甘愿做小,但那是在两情缱绻,意乱情迷下说的话,恐怕当不得真,将来为有什么风波,实在难以预料。
愈想愈是头大,愈想愈是烦恼,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柳玉琼与她们之间有什么冲突,自己要站在哪一边呢?苦笑一声,心中叹道:“我以前只道美女愈多愈好,多多益善,这会儿可烦恼了,唉,这可该怎么办?”心中愁丝百结,正烦恼时,沙沙的脚步声传来。眼前一亮,柳玉琼手捧着一套衣,嫣然笑道:“师兄,你的衣服来了!”走到他身前,说道:“诺,这就是了!”将衣裤递了过去。
云岳接过衣裤,不好意思的道:“师妹,刚才是小兄恶作剧,不要介意呦!”柳玉琼脸上一红,露出雪白玉齿,调皮的道:“没关系,师父说你如果再这么做的话,就‘喀擦’一声,让你当了太监。”说着,比了一个斩首的手势,接着对他扮了个鬼脸。
云岳一愕,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这个师妹百无禁忌,居然跟自己来这一套,与秦紫嫣,唐云真的端庄娇羞完全两样,看似放浪淫荡,实则活泼捣蛋。心念一转,打蛇随棍上,故意叹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师妹用你的玉手让我变成太监好了。”说着闭上双眼,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
柳玉琼本拟要窘的云岳知错服输,这才放手。没想到云岳一眼就看破她的心机,当下顺水推舟,反将她一军,还一副舍生赴死,大义凛然的模样,双目闭上,慷慨就义。当下哭笑不得,又羞又窘,僵立当场,不知所措。
云岳心中暗笑,差点没在石床上笑翻。柳玉琼自然不会不知云岳存心跟自己捣蛋,心道:“好啊!你敢做弄我,咱们不能算完。”眼珠一转,叹道:“既然如此,也只好这么办了。”叫了一声道:“把它伸出来受死!”玉手竖立如刀,飕的一声,掌挟劲风,当真往云岳的阳具斩下。
云岳没想到柳玉琼说动手,当真动手,还以为她在说笑。待得一掌斩至,冷风袭上,才觉不对,柳玉琼似乎是玩真的。大叫一声:“不行!”身子急缩,右掌出手如电,快疾无比的抓住柳玉琼手腕。手指才一搭上柳玉琼手腕,随即紧握后拉。柳玉琼没想到云岳出手忒快,手腕被云岳抓中一拉,重心顿失,惊呼一声,整个人如乳燕投怀,撞入云岳的臂弯之中,被云岳紧紧抱住。
云岳还真怕弄巧成拙,激得柳玉琼当真出手把自己阉了,那时就不美了。虽然知道师妹有九成九是跟自己开玩笑,但掌劲袭来,自己再勇猛神武也不敢用那话儿去硬碰柳玉琼掌刀,至于要他‘伸出来受死’,那就更难了。
说不得只好食言而肥,宁为狗熊,不当太监,情急出手先将柳玉琼拿下再说。是以这一抱上,双臂便如一双钢条将柳玉琼硬是紧紧困在自己胸前,动弹不得,深怕她一个不小心,‘喀擦’一声,自己恐怕就真的要入宫当太监了。
柳玉琼在他怀中挣了几下都挣不开,当下在他怀里撒娇道:“师兄,不行!你说话没信用,快把它伸出来,我要把它给斩了!”云岳苦哈哈地道:“师妹,你就饶了小兄这一遭吧!你若真把它给砍了,小兄…小兄就真的得入宫当太监了。”柳玉琼闻言,躺在他怀里娇笑不已,浑身乱颤。云岳软玉温香抱在怀,胸口被她高挺且弹力十足的丰胸抵住,又温又软,只觉一道热气自丹田升起散开,情欲隐动。
她今天穿着一袭紧身锦袍,衣服将自己紧紧包住,露出异常火辣的傲人身材,胸口双峰坚挺,柳腰纤细,臀部在紧身衣袍的衬托下显得十分高翘,又圆又挺,本就非常迷人。那锦袍又是最煽情的大红颜色,云岳初看她时,身子便有火热之感,只不过那时自己睡梦初醒,身子尚虚,因此感觉并不强烈。
这下子娇躯在抱,玉乳纤腰贴上身来,只要是男人,没有不动心的。何况柳玉琼又长得美艳绝伦,娇颜媚诱之下,云岳哪还忍得住?仿佛怀抱着一个火炉,又热又烫,端起她小嘴,低头吻了下去。双腿也如螃蟹双螯钳上,紧紧地钩缠住柳玉琼的下身,双膝自两侧斜抵柳玉琼的美臀,阴部紧贴她的身体厮磨,胯下阳物已然高举,不时地触弄着柳玉琼双腿之间,似要寻穴而入,来个翻江倒海,巫山云雨一番。
柳玉琼被他弄得浑身燥热,双臂索性环在云岳颈上,专心与他打起舌战来了。云岳将舌头渡入柳玉琼口中,与柳玉琼的香舌互搅,津液相通,两条嫩舌如深潭游鱼般追逐嬉戏,相缠互绞,享尽温柔。右手更不客气地在柳玉琼的背上轻抚徐括,渐渐地往下在柳玉琼的圆臀上不断摩娑,把柳玉琼弄得难过之极,身子蠕动,那高翘的美臀也不由得扭动起来,似是在回应云岳的摩娑。
云岳见柳玉琼并不排斥,那手在柳玉琼背臀上抚摸够后,意犹未尽,缓缓地顺着柳玉琼身子的曲线向上爱抚,最后到达柳玉琼的胸口,握住柳玉琼的美乳,五指略一用力,手指陷了进去,轻轻旋动起来。
其时两人四唇分离,但四目交投,情焰熊熊,丝毫不比两人方才接吻缠绵来的稍弱。尤其是柳玉琼在云岳的爱抚下更是觉得浑身热燥,仿佛体内有一把火正在熊熊燃烧。双峰又挺又鼓,好似充满了乳汁,涨的非常难受,好像只要一捏,就会渗出水来,美乳沉甸甸的,亟需抚慰,而云岳这美乳一握,正是时候,刚好能稍解柳玉琼的玉乳鼓涨之苦。当下忍不住娇吟一声,樱唇吐气,如麝如兰的香气拂在云岳脸上,令云岳更加兴奋。索性大胆些,手指急动,解开柳玉琼的前襟衣扣。
这衣扣方解,云岳的手已经急不待等的滑入了柳玉琼的锦袍之内,手掌接触到的是一片柔腻细致的温热肌肤,忍不住五指一抓,拇指食指捻住柳玉琼的乳尖,轻轻前后捻动,要引得柳玉琼欲焰高涨,自动献身。
柳玉琼娇喘嘘嘘,双臂一用力,立刻引得的云岳身子一翻,整个人压在柳玉琼身上。双目媚眼如丝,发出一阵阵电波往云岳的身上殛,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温润的大磁铁,紧紧地将云岳吸住,不令离开。
云岳美女在抱,下身阳具也涨得难过非常,尤其是师妹那不用言语,只靠双目勾魂所产生的诱惑,更是令人心醉神迷。一双媚眼水汪汪、湿淋淋、情浓浓地往自己身上套,更是令人难耐。略嫌粗暴的脱掉柳玉琼的上衣,露出两个圆滚滚,鼓涨坚挺的肉球,乳头上的红晕更如玫瑰花瓣的散开,呈现淡红色,忍不住身子挺起,半跪坐的坐在柳玉琼的双膝上,双手自然而然地往前捉住柳玉琼的美乳肉球,玩弄起来。自己胯下的阳具也是一柱擎天,亟需抚慰。
心念一转,伸手握住柳玉琼的玉手,将之放在自己的阳具上,低声道:“师妹,你既然已经用你的小嘴帮过我一次,就行行好,再帮我一次吧?”柳玉琼被他坐在身上,起身不得。玉颜红热,又喜又羞,横了他一眼,娇声道:“你们男人啊,就爱来这一套,得寸进尺!”话虽如此,双手并未收回,握住云岳的阳具,以掌心与云岳的阳具接触,双掌将云岳的阳具合在手中,上下的搓弄起来,正是双修神功所载‘阳春三法’中的‘手交法’。
所谓‘阳春三法’其实就是不用交合而可令男子达到快感,甚而射精的方法。说穿了就是口交,手交,乳交这三交法,因此称为‘阳春三法’。这方法一般而言乃是女子所习,用来取悦男子的闺房秘术,男子是不学的。
云岳的阳具被她温暖的小手握住搓弄,仿佛包在一块温热的泡棉之中,不断受到挤压按摩,十分舒畅。包皮被柳玉琼的玉指轻轻翻下,露出整个火热鲜红的龟头。柳玉琼手上功夫不错,手指在龟头的肉棱边轻擦抚弄,又不时在尿道口挑摸,弄得云岳浑然忘我,鼻息咻咻,阳具又痒又涨,差点抵受不住,当场射精。
柳玉琼初时帮云岳搓弄阳具,羞得闭上了眼睛,只是用手去感受云岳阳具的变化,只觉云岳的阳具又热又大,握在手中十分充实。渐到后来,她越搓越快,云岳抓在她胸前美乳的双爪也似是随着她的节拍而力道不同,她搓的快,云岳感受越强烈,磨揉她玉乳的力道也就大增,反之她的力道减小,云岳也跟着减轻力道。只觉得鼓涨的玉乳被云岳一揉,那鼓涨酸痒的感觉便如洪潮退去,但云岳的掌上力道小了,那鼓涨之感便又立刻充实了整个乳房,直需云岳再增力道加以揉弄才觉舒服,去除那涨痒之苦。
陡听云岳闷哼一声,精关难守,真阳一阵搅动,尿道口一开,射出了浓白重浊的精液。由于云岳是半跪坐的压在柳玉琼身上,身子自然前倾,阳具也朝向柳玉琼这方向。这一下精液激射而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柳玉琼脸上。
柳玉琼只觉的脸上热湿,似有什么黏稠的东西落在脸上,眼睛张开,玉手自然缩回在脸上一抹,部份精液黏在她手上,定睛一瞧,羞的连忙闭上眼睛,把头翻过一边,不敢再看。
云岳精液激射,体内欲火略消,见柳玉琼娇羞如此,媚态迷人,阳具又是一阵暴涨,火热坚硬。身子贴紧柳玉琼,与她并躺床上,右手毫不客气地将整个手掌按在柳玉琼的饱满阴户上,只觉触手湿滑黏腻,温润火热,心知柳玉琼的欲火也已将近燃烧到了极点。微微一笑,中指贯入温暖无比的阴户中抖动,在她的阴道壁中连挑连磨,弄得柳玉琼浑身发痒发热,紧挟双腿,却是半点力道也无。阴户中仿佛有几千几万只蚂蚁在同时爬行噬咬,又骚又痒,却又无法搔到痒处,身子像毛虫一样忍不住蠕动了起来,肌肤泛出阵阵红光,鼻息加快,美乳连连起伏,央求道:“师…师兄…快…快……我…我…不…行…了…”说话断断续续,想是阴户骚透了,需要一根强有力的阳具来满足她。
云岳得意的一笑,突然间手指急颤,快速无比地在柳玉琼的阴户里抽插,和着汨汨流出的淫水,滋滋之声不绝。柳玉琼哪里经历过这种风流阵仗?只觉快感一波波自阴户向全身袭散开来,带着令人酥酸的电流传遍了身子的每一处,忍不住淫叫声,喘息声时续时断,时快时慢,连云岳的心跳也似受她所感染,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所紧紧系住,随着她的喘息声跳动,血行加速,心脏怦怦急跳。
柳玉琼则是香汗淋漓,脸色表情似痛苦,又欢乐,脑子里热烘烘的,已经没有办法思考。秀发也似沾上了汗珠,显得光滑油亮,脸上云岳的精液发出淫靡的异香,海潮也似的一波波冲进柳玉琼的鼻中,刺激着柳玉琼的感官,发出催情般的功用,几乎要将柳玉琼淹没。
柳玉琼喘息道:“师…师…兄…我…我…不…不要…再…再…弄了,我…我…快…快丢…丢…”云岳听若未闻,只是微微一笑,本来只是中指在柳玉琼的阴户抠弄,这是又将食指伸了进去,紧贴阴道肉壁轻旋了起来。内劲微运,食中二指发出阵阵热气,沾满了淫液润滑的双指在柳玉琼的蜜洞中不住搅和,在合欢洞中夜明珠所发出的柔光照射下,闪出点点星芒。
柳玉琼极力地摇动屁股,让云岳的双指能更深入,更搔得她穴中痒处,口中却呼道:“停…停…师…师……师兄,我…我…不…啊啊啊…又…又…”心中虽然希望云岳的双指能停下来,但蜜洞中骚痒酥酸的感觉却逼使她不断地挺动美臀去迎接云岳的手指,让那手指可以更深入,更有力道地进入自己的阴户之中,纾解那难忍的骚痒之感。
由于是第一次被男人如此对待,虽说云岳是她心中认定的爱人,但柳玉琼心中仍升起强烈的羞耻感,仿佛云岳在以手指娱悦她的同时,四周有无数对眼睛正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那些无数对观看的眼睛就像是会放出炙肤的热线般,在她身上来回巡视,尤其是下身阴部的蜜洞,更是水淋淋,红滟滟地闪动着妖异的光泽,似乎是在招呼着巡视的眼光入内一游,肌肤因此变得烫热,身子不断扭动,既觉羞耻,又感骄傲,心中隐隐有个念头道:“我是淫荡的女人!”但这个念头一闪即过,随即又被肉体上传来的阵阵快感所淹没。
突然间,柳玉琼觉得身上重物压身,张眼一看,瞧见云岳正似笑非笑地与她四目相接,说道:“师妹,你可真多水,弄得我整个手掌都湿了。瞧!”说着就将右手手指由柳玉琼的小穴中抽出,举到柳玉琼的面前晃动。
柳玉琼羞得整个脸蛋红无可红,再红就要滴血了,穴中因为骤失慰藉而感到骚痒空虚,难过的挺动起阴部,大腿腿根柔肌不住相互磨擦,希望能推挤到蜜洞,稍解穴中骚痒之苦。鼻里闻得云岳掌上自己淫液的骚味,更是没来由的兴奋起来,看着那淫液滴下,落在自己嘴边,居然不由自主地伸出香舌一卷一舔,略带甜酸。与云岳那笑吟吟的眼接触,羞得无法自己,只有不停的摇动螓首,躲避云岳的眼光。
云岳见柳玉琼羞态可掬,心中不由得一荡。阳具顶住柳玉琼小穴先沾满了淫液润滑,再慢慢地塞入。龟头才插入,柳玉琼已感下身充满结实,一条火热坚硬的东西进了自己的身体,由于柳玉琼是破天荒第一遭做这种事,龟头才入,不免紧张,阴户向内挤压,将云岳的阳具挟得紧紧的,十分舒服。
云岳略一用力,就想尽根而入。才一用劲,柳玉琼已经痛的滋牙咧嘴,略带哭音道:“师兄,好…好痛…不…不要再进…进去了。”云岳心知这是柳玉琼的第一次,万万不能太过粗暴,否则就不好了。
只得身子贴上,在她耳边呵气,吻着她的耳垂道:“师妹,忍一下就好。第一次会有点疼,以后就好了。忍住!”说着,阳具又进入了少许。
柳玉琼虽然极力忍耐,但那阴户整个被撑开的感觉就好像撕裂般痛楚,火辣辣的疼痛,紧咬下唇,双手在云岳胸前不住拍打推撑,摇头连道:“好痛!师兄,不…不要再…再进了。”云岳见柳玉琼痛得脸上冷汗直冒,心中也是不忍,但这破瓜的第一遭是每个女人几乎都会有的,因此只得安慰柳玉琼道:“师妹,放轻松,你们肌肉太紧了,放轻松放轻松的话就比较不会痛了。”柳玉琼勉强的点点头,试着想放松肌肉,但小穴被云岳的阳具塞的满满的,一时之间实在放松不了。
云岳无法,正想索性来个霸王硬上弓,狠命一击。又怕柳玉琼这次之后,如果弄得她太痛,日后若想求欢,可能就不容易了。正在进退不得的当儿,突然看见自己湿淋淋的手掌,脑中灵机一动,将手上混着两人体味的淫液随手抹在柳玉琼身上。柳玉琼只觉得云岳的手湿湿的,抹在身上黏黏的,正想开口问他。
才一开口,云岳已经将手指探入她的樱桃小嘴之中。阴户的淫液混着男人阳具的体味整个从柳玉琼口中冲到她的鼻中,瞬间瘫痪了柳玉琼的神经,想摇头将云岳的手弄开,云岳却是不放,将右手四指放入柳玉琼的口中,同时在她耳旁悄悄道:“师妹,这是你和我的味道,让你尝尝新,舔舔看。”柳玉琼羞得满面通红,虽想将云岳的手指甩掉,但云岳另有用意,硬是不放。一会儿之后,柳玉琼渐渐习惯那混着淫水与阳具的浓厚气味,不再如先前那么抗拒,乖乖的舔着云岳的手指。一双美目则幽怨地望着云岳,似乎在说,你一点都不怜惜我。
云岳则爱怜地轻轻吻着她的面颊道:“师妹,忍住,一下子就好。”伸手继续将淫水抹在柳玉琼身上,没多久,柳玉琼的身上已经隐隐涂上了一层油光,那淫水的味道也不那么呛鼻了。柳玉琼反而觉得这淫水的味道有种极强的吸引力,诱惑着自己不断伸出舌来舔弄着云岳手指上的淫液,虽然心中知道这种行为极为淫荡,仿佛就是妓院中的妓女,深深引以为耻,却不知怎地,就是不能抗拒那味道,双眼眯成一线,似是极为享受,半无意识地舔弄云岳的手指,心头涌现受虐的兴奋快感。
云岳见她转移注意力之后,小穴已不似先前那么紧缩,便想中宫挺入,犁庭扫穴,大杀一番。心念一转,暗道:“我得先将手指收回来,否则师妹一痛之下,牙齿一咬,说不定我的手指就被她咬断了。”缓缓将手指收回,在她鲜润的红唇上抚弄。只见她小嘴开张,红唇上闪动着油光,看来又滑又湿,又红又软,既湿且润,又热又暖,直想将阳具插在她的嘴里。
再也忍不住,臀部用力一压,阳具整根贯入,冲破那代表处女贞洁的帘幕,阳具直抵花心嫩肉,紧紧相靠。
柳玉琼正沉醉在那淫水阳具的异香之中,整个人飘飘荡荡的,仿佛被那团气味所包住,浮在半空中。陡然下身一痛,一根炽烈火热的阳具贯入,逼开两片肉唇,翻出热烫的艳红柔肌紧紧地将云岳的阳具挟住,直把柳玉琼由天上摔到地下,痛得紧抓云岳肩膀后背,手指深陷云岳肌肉之中,身体与云岳用力相抵,藉以减轻疼痛。
云岳也被她抓得痛极,差点叫出声来,知道柳玉琼此时定是痛极,才会做如是反应。当下不敢抽弄,按兵不动,一手在她胸前美乳上摸捏,一边还不停地吻着她的额头、脸颊、嘴唇、雪颈、耳后等女人最敏感的地方,手指上暗用阴劲,在柳玉琼的乳根穴、乳中穴上按揉,以挑情手法惹起柳玉琼的欲念,让她忘却下体之痛。
柳玉琼先是觉得极痛,下身仿佛要裂开般火灼似的疼痛,只有紧抓云岳藉以降低自己的苦楚,几乎要哭出来。
双拳紧擂云岳胸口,哭道:“快抽出来,不…不要再进去了,好…好痛啊…呜呜呜…好痛啊…”云岳知道此时抽插不得,只有用水磨功夫才能将柳玉琼的情绪安抚下来,当下紧紧挟住柳玉琼,轻怜蜜爱,不住在她耳边吹气亲吻,深拥怀中,让柳玉琼有被全心呵护的感觉,分开她的注意力,以便减少下身破瓜之痛。#--iCMS.PageBreak--#
柳玉琼先是觉得极痛,下身仿佛要裂开般火灼似的疼痛,只有紧抓云岳藉以降低自己的苦楚,几乎要哭出来。不过云岳的挑情手法极为高明,每一次爱抚,每一次揉弄都如弹琴挑弦般拨动柳玉琼的情欲之火,是以云岳的阳具初入之时,柳玉琼痛苦无比,心中不免埋怨个郎不懂温柔,弄痛了自己,但随着云岳以挑情手法在她敏感部位逐渐挑起她的情欲,心中因痛楚而稍熄的欲火也慢慢转旺,下身骚痒酥酸之感又重新回来,徘徊不去。煎熬的淫水汨汨直流,又湿又热,不禁难过的发出了春声,美臀不由自主地自动摇了起来。
云岳阳具插入后,由于知道柳玉琼是处女开苞,第一次必然疼痛非常,因此不敢妄动,静待其变。但他阳具涨大,整个塞在柳玉琼的阴道之中,虽然不动,仍是涨得十分难受,尤其是洞内温暖肉紧,更能难忍,阳具涨痒发热,想抽插小穴,藉磨擦阴道壁来释放潜藏在阳具中的能量,却又担心柳玉琼痛澈心肺,因此迟迟不敢稍动,隐忍之苦,亦不下于柳玉琼的破瓜之痛,只是感觉有异罢了。
待得柳玉琼忍受不住,美臀挺动迎合,心里这才舒了一口气,喜道:“好了,可以开始了。”仍是不敢太用力,整个人缓缓地贴着柳玉琼的身子前挺,阳具徐徐深入,缓缓退出,左手环在柳玉琼颈后与她相吻,右手则不住地玩弄柳玉琼的乳房,在她的乳头上捻揉搓捺,挑缠卷点,如火炉鼓风似的将她的欲火越催越旺。
柳玉琼只觉下身虽有淫水润滑,不致如刀刮刃割般痛苦,但亦觉擦伤般的火热略痛,柳眉微蹙,红着脸低声道:“师…师兄!轻…轻些,我怕…我怕我抵受不住!”云岳一边轻抽慢插,一边安慰她道:“不会的,我会很温柔的,慢慢来,一会儿过了这第一关后就好了,不会再像第一次那么痛了。”说话间,阳具已渐渐力道略增,棒身亦渐起舒爽快感,涨痒略去。
柳玉琼亦觉下身没之前那么裂疼,反而觉得云岳愈是抽插,自己愈是多水,穴中的骚痒也就愈受愈受纾解,自己也就愈舒服,肌肉也就不自禁的放松了些,不再将云岳抱的那么紧。
柳玉琼双手一松,云岳便有更多的空间活动,不用紧贴柳玉琼身上不敢稍动。当下臀部用劲,力道渐增,一边享受阳具抽插的快感,一边欣赏柳玉琼的艳姿媚态。
柳玉琼虽觉小穴中被云岳抽插的极为舒服,但不知怎地,总觉云岳抽插的力道不够,只是隔靴搔痒,未能尽解穴内骚麻。身子不由的蠕动起来,脸上红滟滟的,春情浓冽,似是幽怨,又是难过的发出喘息声,胸前双峰因起伏上下而幻出皎白乳波,带着油光,闪闪动人。
整个人如灵蛇般缠上云岳,小穴紧紧套住云岳的阳具扭磨,只求阳具能更深入,挺顶那花心嫩肉,以求骚痒得解。
小嘴咬着云岳耳朵喘息道:“师…师兄…快…快…我…我……我要…”云岳故做不知,也在她耳边道:“要什么啊?”柳玉琼脸上一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就会欺负我。”云岳轻笑一声,靠在她耳边悄悄道:“不错,我就要欺负你,看你还敢不敢阉了我?”柳玉琼‘叽’了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又嫩言软语地依上云岳身子搔娇,樱唇吐气,在云岳耳边道:“好嘛,好嘛!人家不阉你就是了,小气鬼。”云岳又好气又好笑,阳具陡然大力上顶,狠狠地撞向柳玉琼蜜洞深处,只撞得柳玉琼无力地娇吟一声‘哎呦’,魂魄仿佛在刹那间被撞得散碎离体,只一瞬间,便又魂魄归位,复合为一。
云岳这一撞,力道十足,柳玉琼只觉得整个人轻了不少,十分舒畅,尤其是那花心伸展,倏紧乍松的感觉更是萦回不去,亟需云岳再次落力撞击。
云岳这次撞击,不仅带给柳玉琼快乐,自己也是十分舒服,当下再次用力,快马加鞭的抽插起来,同时喘息道:“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看你还敢不敢跟我捣蛋?”阳具用力,抽插如风,如猛鸡夺粟,又快又劲,一点花心,那快感电流立刻由中心向四周扩散,转瞬间传遍柳玉琼全身。如矿工采炭,一次比一次深入,一次比一次酥酸夹着噗滋噗滋的水声,把柳玉琼弄得骨软筋酥,只得任凭那欲潮风浪袭来,怒涛中浮沉。
云岳愈是抽插,愈是兴奋,索性将柳玉琼的左腿高高抬起,暴露出整个鲜红嫩湿的阴户,与雪白的大腿腿肉,乌黑油亮的阴毛,红黑白三色相映,看得云岳阳具更逞涨大,尽力猛抽。
柳玉琼则是蜜洞被云岳一阵狂抽猛送,弄得香汗淋漓,秀发沾湿,螓首不住摇晃,只觉得欲焰狂潮一波波涌来,一浪未尽,后头的浪潮已经卷至,整个人沉浸在欲海之中,仿佛一叶小舟于惊涛怒浪中浮沉起落,时而白浪涌天,小舟被卷上青空,似乎伸手便可采摘流云,时而浪回百转,漩波陡现,将她整个吸向欲海深处,整个浸满淹没,充实挤压。
一高一低,一起一落,一颗心也随之若飞若沉,畅快之至。想要大叫,却是一点声音也无。阴户肉唇吞吐阳具,翻出一阵又一阵的淫液浪水,既热且烫,仿佛有生命也似地向外呼吸开阖,阳具挤入,淫液便涨满溢出,顺着阳具自两端流下,连股沟都沾满了闪闪发光的淫水,湿了整个下身,阴部附近的肌肉也变得红亮鲜然,光泽隐隐,十分可爱。
云岳连续抽了五、六百下,蕴藏于龟头棒身的能量稍泄,龟头肉棱前缘已可见自尿道口渗出的精液。云岳将阳具自柳玉琼穴中抽出,将柳玉琼修长的美腿放下,正想将柳玉琼翻过身来,以隔山讨火的姿态再来一次。
突然间,柳玉琼双腿一紧,雪臀挺上,将云岳的阳具吞入穴中,嘿的一声,身子一翻,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将云岳抱住一滚,翻在身下,整个人压在云岳身上,成了男下女上。
柳玉琼下身紧贴云岳阴部,将阳具含在穴中,上半身则微微撑起,双手按在云岳胸前,螓首低垂,秀发自额头两侧飞瀑似的泻下,不禁单手撑在云岳胸头上,空出一手将秀发往后拨,螓首也随之向后挺仰,将头发向后一甩。
云岳只觉得鼻头被她秀发扫过,传来阵阵玫瑰花香,香气不浓,淡雅宜人,却不失雍容气度,富贵风华。
眼光不自禁地落在柳玉琼的胸脯上,只见她胸前玉乳高挺颤动,两粒淡红色的乳头如寒梅新苞于雪白的美乳中染上两点艳红,正自上下跳动,似是在向自己招手。
正想伸手去摸,只听柳玉琼喘气道:“师…师兄,方…方才你在上…上面,这次换…换我上…上你了…”云岳听得有点哭笑不得,虽知这位师妹有时极为好强,却不知连这方面也是半点不让。他以前所遇,曾与之有关系的女子如小柔、冰姬、唐云真、秦紫嫣之属固然各个风情不同,但一直以来,在床上交欢时都是由他主动,她们被动,他要她们怎样,她们就照办,不似柳玉琼,会与他一争长短,连房事也不例外。
心中虽然觉得被个女人骑在身上有失英雄气慨,但相反的也更令他兴奋,颇有棋逢敌手,将遇良材之感,心中争胜之念大炽,定要将柳玉琼驯服胯下,乖乖地听自己吩咐。
才想翻身将柳玉琼压在身下,柳玉琼已经不顾一切,如石磨般旋转起雪臀来。云岳才想反击,柳玉琼的蜜洞嫩肉已经将他的阳具龟头紧紧包住,藉女上男下之势,挟住云岳的阳具猛旋。
云岳只觉得阳具龟头传来阵阵酥酸,麻痒渐增,仿佛柳玉琼的蜜洞真像个石磨一样,每一转都将精液挤出一点,而且力道轻重不同皆由她控制,云岳几次猛攻回刺,都被她身子一抖,扭臀骤摇,弄得阳具几次差点守不住精关,喷射出来。阳具阵阵酥酸无力,虽然仍然性器高举,却仿佛棒身灌满了水,只要柳玉琼再一用力,就会失守。
云岳在柳玉琼在石磨紧碾旋转的绝技下,阳具得到前所未有的舒适之感,柳玉琼的雪臀越是转动的厉害,云岳的感受也就越强,阵阵快感袭上身来,下身狂震,仿佛通了电流,在下体到处乱转。
眼睛所见,柳玉琼上身挺直,身子骑马般不断上下颠簸,套弄着他的阳具。双手更紧捏着自己的两个乳球,不住按压揉弄,口出发出喘喘淫声道:“师…师兄…我…我好…舒…舒服…好…好美…”。
云岳见她胸脯两个乳球被她自己的双手相挤揉搓,挤出一条深陷的乳沟,晶莹的汗珠自她的秀发、脸庞、身上流下,在光滑如缎,细致柔嫩的身体上划下了一道水线,滚落于乳沟之中,毛孔大开,渗出了无数小点汗珠,于夜明珠的珠光之下,云岳看得一清二楚。胸前玉乳也因为汗所湿而更呈诱人,油亮亮的闪出光泽,在柳玉琼用力握挤自己的美乳下,媚态纷呈,既淫荡又美丽,眼波扫来如同一丝丝的火线,引得云岳欲火又是大炽,忍不住双手扶住她那纤细的小蛮腰,阳具急挺,撞击着柳玉琼的花心嫩肉。
柳玉琼骑在云岳的身上,只觉花心连连被撞,心儿也随之紧缩倏张,叫道:“啊…啊…啊…师…师兄…你…你好…棒…再…再来…快…快顶…我…我…快…不…不…啊…啊啊啊…”叫声倏高,仿佛已到了极乐境地。
云岳也是满头汗珠,阳具被柳玉琼的小穴挟的肉紧。柳玉琼每一次的美臀扭动都让他觉得自己的阳具仿佛打了个结,两端用力拉扯,扭卷到了极处,再慢慢伸展开来。这一松一紧之间,时间拿捏的恰到好处,紧时仿佛万马奔腾,直如天地初生,就要飞爆开来,松时则如清风拂江,人浮大海,一望无际,心胸开阔。
至于柳玉琼也是被云岳那一柱擎天的阳具顶的十分舒畅,穴心那如万蚁噬咬的骚痒酥酸,只要云岳的阳具一撞,那骚痒之感便如天星乍碎复合,先是爆裂成无数星块,又在一刹那间聚合复元,骚痒又起,只有再次坐下沉扭,令云岳的阳具再次顶在穴心,才能纾解骚痒,通体舒活。
云岳一手扶着柳玉琼腰身,一手在她肥美的乳球上大肆轻薄,用力捏拉,喘息道:“怎…怎么样?师兄…弄…弄得你不错吧?”说着,又是狠狠地连顶三记,把柳玉琼弄得哎呦哎呦之声连叫,身子前倾,两个雪白嫩弹的美乳在云岳眼前跳动,又滑又腻,还不时发出雪白的柔光,乳波阵阵,乳香和着处女幽香,挟杂着阴部异香,玫瑰发香吸入云岳鼻中,更是刺激,手掌用力,整个抓住柳玉琼的乳房,只觉触感柔嫩舒滑,温暖细致,一把在手好像随时挤的出乳汁,那么饱满丰实,肥大圆鼓。
柳玉琼连连喘气,小嘴急速开阖道:“别…别得意,我…我才…不…不会…输…输给你…你呢…啊啊啊啊…哎…啊啊…”陡然间,叫声倏高八度,原来是云岳趁她说话时,猛力连捅数下,阳具顶旋花心,把柳玉琼整个人连魂儿都几乎轰散了。
云岳得理不饶人,右手伸至两人交合处抹了一掌淫水,将之涂在柳玉琼身上。用力一掀,身子坐起,变成了两人面对面,下体相合,彼此拥抱的姿态。头一低,含住柳玉琼的嫩滑大乳,吸吮着那淡红乳头,不断用舌头去绞缠挑弄,只把柳玉琼吻得放声狂叫,螓首后仰,整个胸部乳房向上挺起,秀发甩出数滴汗珠,飞溅墙上春宫画,双手紧紧抱住云岳的头往自己的胸部用力按下,喘息道:“师…师兄…快…快吸,我…我好涨…我…我好…好满…快…快…再…再吸…我…我…啊…啊啊啊啊…呜呜呜…”。
突然之间,话说不出来,只发出呜呜叫声,好像嘴巴被什么堵住似的。原来是云岳又将沾满了两人淫液的手指探入柳玉琼嘴中,让她吸吮,因此说不出话来,只发出呜呜叫声。
云岳这三方进攻,把柳玉琼弄得难以招架,虽然极力紧缩阴道,要将云岳的阳具缠扭挟紧的求饶,但云岳的阳具不知怎地连连传来源源不绝的热气,只要一碰穴心,整个嫩肉就仿佛被开水烫过般毛孔全开,舒展松弛,再难收聚,全身也是酥酸连连,仿佛有人用柠檬片在她的小穴嫩肉上连擦,酸液渗入,那种酸入肉里,酥入骨中的感觉,整个人在瞬间好像连骨头都化掉了,只剩下一团肉,不停地喘气。
云岳的脸埋在柳玉琼的胸部乳房之中,肌肤所触,全是光滑柔嫩,肥圆韧弹的雪肌玉肤。鼻中闻得乳香浓溢,整个人仿佛淫浸在乳液之中,又是兴奋,又是快活。鼻子连嗅,双唇紧吸,舌头连缠,不时还有柳玉琼因受不了受冷落的左乳未得抚慰而自行以左手揉捏抓弄,时而会将左乳撞到他脸庞,更是香艳无比。
好一会儿,云岳抬起头来,臀部猛一用力,‘砰’的一声,柳玉琼的玉背撞在石床上,再度把柳玉琼压在身下,阳具汇集了所有能量,一次送出。龟头陷入那花心嫩蕊之中,整个被紧紧包住,用力收缩,只觉得龟头又热又湿,又酸又痒,麻酥齐上,骚涨同来,再也忍不住,‘唔’的一声,精关大开,如火山爆发,又浓又热,又劲又强的精液整个射出,仿佛一道极强力的水柱撞在柳玉琼的花心嫩肉上。
柳玉琼的嫩肉被云岳一撞一射,哪还挡得住不泄?花心又酥又热,又嫩又热,大叫一声,整个人如八爪鱼般先是紧紧地将云岳卷捆在自己的四肢里,阴精淋下,与云岳的阳精和成一块,再无力地缓缓放开,阴户中精液浓浓,阳具湿淋淋的,自蜜洞中渗出乳白的液体,沿着腿根柔肌流了下来,弄湿了云岳的阴囊,也令柳玉琼的下体阴毛更是因为涂上一层精液而乌黑油亮,闪闪有光。
云岳收回让柳玉琼舔弄的手指,自柳玉琼的胸脯中抬起头,喘呼呼的说道:“怎么,这…这下你…你可服…服了吧…,要…要压…压在我…我上面…你…你…还早…早咧…”柳玉琼这一场风流阵仗下来,几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听她喘气声清晰入耳,胸口起伏,显然是整个人都累垮了。
好一会儿,柳玉琼才气喘吁吁,不服气地道:“还…还没有呢,我…我…我…还…还没输…鹿…鹿……鹿死…谁……谁…手,还…还不知…知道呢…”竭尽最后一分力气,‘嘿~呀’一声,又是砰的一声,云岳居然被她翻过,压在身上,又成了女上男下之局。不过柳玉琼也累得只能趴在云岳身上大口大口的吸气,仿佛总是少那么一口气似的,喘道:“怎…怎么…样…样,我…还…还没…没输……”。
云岳没想到柳玉琼的好强好胜之心,比起自己毫不稍弱,连在床上亲热也不让自己轻易占取上风,当下休息了一会,力气稍复,‘砰’的一声,又翻了过去,把柳玉琼压在身下。
柳玉琼自不会轻易认输,休息了好一会儿,又是用力一掀,又翻了回来。两人就好像两只正在玩弄嬉戏的雪白狐狸,虽然几乎筋疲力竭了,还是不轻易认输,彼此交缠相扑,在石床上滚来滚去,时而滚到东,时而滚到西,时而云岳在上,时而柳玉琼在上,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终于,砰的一声大响,两人不知已经滚到床边,一同掉落床下,撞的头昏眼花,谁也没压在谁身上,各自四肢大张,躺在地上,云岳的右臂横跨放在柳玉琼的胸脯上,手肘紧压柳玉琼的白嫩乳房。柳玉琼的左脚盖在云岳的小腹上,小腿背肌与云岳的阳具相靠,这一场盘肠大战,两人打得昏天暗地,实在是累极了,躺在地上,沉沉睡去,兀自打呼发声,互不相让。
云、柳两人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见云岳先是眼皮一动,缓缓地睁了开来。四肢自然地伸展开来,在柳玉琼柔嫩的乳房碰了一下,把柳玉琼也碰醒了。慵懒地睁开了眼,双手自然地便去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
这时云岳已经坐起,看着柳玉琼那修长浑圆,细致无瑕的玉腿仍跨在自己双腿之间,不禁好笑,心道:“瞧师妹美艳绝伦,没想到私底下倒也蛮随便的。”胯下阳具因一觉醒来,阳气正盛,正自充血发涨,高举坚挺。想要站起,柳玉琼的小腿靠在他的阳具上,自是不免与她小腿柔肌相磨,只觉得阳具一磨,那涨痒之感便得纾解,甚是舒服,不免多磨的几下,享受那片刻温柔。
柳玉琼也已醒来,只不过初醒时神智未清,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小腿肚有个什么热长的东西在磨擦,自然的腿一缩,伸手打去,同时问道:“什么东西?”腿长手短,柳玉琼这一掌自然打不到云岳的阳具之上,不过云岳与她同时跌在床下睡去,相距咫尺,这一掌便拍在云岳的小腹上,‘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吓了云岳一跳,小腹略现红痕。
云岳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柳玉琼人在睡梦中,半睡半醒之间兀自打人,这一掌实在是挨的冤枉,当下一个翻身,压在柳玉琼的身上,笑道:“懒猪,起床了。”柳玉琼揉了揉双眼,睁眼一瞧,只见云岳正笑吟吟地压在她身上,两人面对面,相距不及一尺,饶有笑意地看着她,不禁大羞,想起昨日与云岳两人在床上云雨翻滚,更是玉面烫热,急着要起身。
一挺玉背,就想坐起,奈何云岳压在她身上,又存心跟她捣蛋,双臂架在她关节膝盖之后,略一用力,柳玉琼雪臀抬起,双腿高举,露出了那世人皆迷的蜜洞,只见那蜜洞受云岳阳精以及柳玉琼阴精充实液满之后,虽经一夜时间,仍是湿漉漉的,浓稠乳白的精液有一部份黏在茂盛的阴毛上,阴毛受精液淫水整夜浸泡润滑,整个油亮,连带的阴部旁边的雪肤柔肌也因沾了些许精液,而变得艳丽有光泽,红光滟滟,油嫩嫩,滑腻腻的,令人忍不住想摸一把。
云岳一觉醒来,下身阳具正涨痒,见到如此美景,心道:“反正我已经与师妹有合体之缘,再难恢复她的处子之身,不如此刻多享温柔,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此念既生,再无顾虑,双臂将柳玉琼双腿架高,略挺虎腰,将阳具对准柳玉琼那油光闪滑的阴户,哗滋一声,藉淫水精液润滑之助,毫无困难的挺了进去,只觉得柳玉琼的小穴又柔又暖,十分舒服。阳具涨痒略消,如释重负的脸上肌肉放松,面露微笑,神情陶醉之极,缓缓地吐出了一口长气,显然是乐在其中。
柳玉琼只觉小穴中闯入一个不速之客,整个蜜洞完全被阳具充满,又热又暖,水汪汪的大眼抛出柔媚浓情的眼波,玉面含春,脸上表情似幽似叹,似怨似喜,‘啊’的娇吟一声,圆臀自然扭动,抖得云岳只觉得一阵震波自阳具袭上身来,十分快活。一连数十次进击猛刺,勇猛如狮,把柳玉琼弄得全身一阵骚热,小穴嫩肉急抖,淫水涔涔,整个人娇瘫无力,任凭云岳爱抚。
云岳一早醒来,性欲并不强烈,只是阳具有点涨痒,想找人发泄发泄,因此只抽插了七、八十下便停了,嘿的一声将柳玉琼拉起靠在他身上,笑骂道:“起来了,还睡?”柳玉琼整个腻在他身上撒娇埋怨道:“还说呢?都是你啦!昨…昨天把人家开…开了,现在还全身无力呢?刚才又是谁趁我未醒占我便宜的?”身子抵在云岳身子扭摇,两个丰满肥美的乳球紧挺在云岳胸前挤压,让云岳本已涨痒略消的阳具几乎又高举了起来。脸上一红,微微一笑,健臂环抱在柳玉琼的纤腰上,右手不客气地在她背臀美腿上下不断抚摸括弄,低笑着在她耳边道:“你再这样挑逗我,我就再把你推倒在床上再来一场大战了?”柳玉琼羞得满脸通红,心中却是甜丝丝的,啐的他一口道:“不要脸,厚脸皮!”云岳故意道:“好啊!那我们再来一场。”说罢,做势就要将她抱起,压在床上亲热。柳玉琼不是傻瓜,知道他在开自己玩笑,但也怕他假戏真做,自己刚破瓜不久就经历一次盘肠大战,方才又被云岳突袭,抽送了七、八十下,小穴酸麻中还带有破瓜的疼痛,实在难以再承受云岳又一次的攻击。
吓了一跳,玉臂勾住云岳脖子,像个向慈母严父撒娇的小女孩,咬住云岳耳朵吹气道:“好嘛,好嘛,师兄你就饶了我这一次,人家才刚被你开…开苞,也不怜惜人家,还要人家向你道歉?”语音幽怨柔腻,云岳听在耳中,不禁爱怜之心大起,也在她耳中说道:“好吧!这次就饶了你。”柳玉琼白了她一眼,眼中爱意无限。
两人略略分开站定。柳玉琼身无寸缕,脸上一阵燥热,就想伸手去拿自己那件被云岳解下乱掷在床上的大红锦袍,脚步才移,跨出一步,便觉下身双腿之间一阵裂疼,腿一软,差点就跌倒,幸好云岳见机的快,立刻出手扶住她腰身,关心地道:“师妹小心。”将她搂回自己怀中,问道:“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吗?”双目凝视柳玉琼,眼中尽是关切怜惜神色。
柳玉琼见个郎情深,眼中全是爱怜神色,心中甜的像是浇了蜂蜜,脸上一红,白了他一眼,佯嗔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还说呢?”云岳一愣,一时不明所以,呆呆地看着她。
柳玉琼见云岳怔怔地瞧着自己,一脸无辜,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一笑,灿若玫瑰,清如朝露,仿佛一颗珍珠般的晶莹水滴,圆滚滚地自雨后青翠欲滴的新芽嫩叶上掉落,‘通’的一声,落入水池,激起小小水花涟漪,在平滑如镜的水面上划过一圈圈扩大的波纹,那么深入人心,超尘绝俗。古云:“回眸一笑百媚生。”恐怕也不过尔尔。若以清新娇俏论,柳玉琼这一笑可比艳丽妩媚更令人感到心旷神怡,温柔舒畅了。
云岳恍然大悟,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帮你拿。”手一招,自然而然的丹田真气如泉涌出,掌心发出强大吸力,将那红衣锦袍吸在手中。
柳玉琼见云岳只是手一招,自己的红衣锦袍便如磁石引针般向他手中飞去,丝毫不费半分力气。不禁叫道:“好功夫!”云岳笑道:“多谢赞美。”将红衣递给柳玉琼道:“诺,你的衣服。”柳玉琼接过红衣,惊喜道:“师兄,你没事?”云岳怔了一下,问道:“怎么?我该有事吗?”柳玉琼手执红衣,惊奇道:“你难道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吗?两天前你强练至尊令神功,差点走火入魔,真气走入岔道,师父说,你体内真气紊乱,要休息几天,短期间内不能再运神功,但…但你却能用手凌空招衣,这…这不是很奇怪吗?”云岳经她这么一说,心道:“这倒不错,我练功差点走火,论理并不应该复元的这么快,怎么……只…只不过…我…我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啊?”虽是如是想,但仍小心的默运神功,真气走遍全身穴位,暗察体内是否有暗伤,或是任何可能走火的征兆。
他的逍遥真气运行的极快,一下子便走遍全身大穴,劲通百脉。只觉得浑身舒泰,真气到处如被开水烫熨而过,全身热滚滚的,也轻飘飘的,神功运行一大周天之后,身上仿佛轻了十斤,二十斤,似乎只要轻轻向上一跳,人就能飞上天似的。‘咦’了一声,说道:“我的身体好像变轻了。”伸拳踢腿,只觉在自己二十年苦练的逍遥紫气中隐隐藏有一股刚劲,这股刚劲和在逍遥紫气之中,若不用心细察,并不易发现。这股潜在内力虽无逍遥紫气的阳和浑厚,兼容蓄包,但至阳极刚,威猛凌厉之气却更胜云岳所修习达二十年的逍遥紫气。
云岳心中雪亮,暗道:“我只道练功走火,至尊真气已散,必须重练,没想到这无上至尊令神功却已经散入了我全身经脉,与我的逍遥紫气合而为一。”柳玉琼见云岳一阵挥拳踢腿之后,静立不语,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不禁奇怪,问道:“师兄,师兄,你怎么了?”一连问了几声,云岳才如大梦初醒,回问道:“什么?”柳玉琼瞪了他一眼道:“你呆立着出神干么?哼,我知道,你一定又在想你的那些红粉知己了?”眼眶微红。
云岳哑然失笑道:“我有什么红…”就在话将出口的当儿,突然想起秦紫嫣,唐云真等人,心想:“紫嫣,云姐对我极好,说她们是我的红粉知己也不为过。”当下摇摇头道:“你别想太多,我刚才什么也没想,只是因为体内多了一道真气,吓了一跳,才因专注内视,没回答你的话,没想什么其他的人。”
柳玉琼听得云岳没在想其他女人,心花怒放,破涕为笑,笑问道:“什么真气?”云岳摇摇头,心道:“女人真是善变。”答道:“我只道那至尊真气已经因我散功而尽数化去,可是刚才我默视内察,那至尊真气好像已有部份溶入我的逍遥紫气之中。”柳玉琼‘咦’的一声,说道:“那就奇怪了,照理说你新练神功,既然练功不成,散气化劲,至尊真气便应自然四散消劲才对,怎会还有残留?”云岳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得问问师叔,看他怎么说?”柳玉琼点头道:“不错,师父或许知道答案。”两人讨论之际,柳玉琼眼角一瞥,突然瞧见那石桌上不知何时居然放了一封信,‘咦’的一声,忍不住道:“那是什么?”云岳朝她的眼光方向瞧去,走了过去,将信封拿起道:“是封信。”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字谕岳儿,凤儿亲启’八个大黑字,两人一看,便知这封信定是邪皇所写,不禁脸上都是一热,柳玉琼尤其娇羞困窘的低下了头。
记得两人昨日还没见到这封信,今日这封信居然会出现在石桌上,那必定是有人来过了,不是玄武星君,就是邪皇,想起自己两人片刻之前还寸缕未着的躺在地上,交颈叠股的一番亲密形象定然全部被人看在眼里,柳玉琼脸薄,虽然没有外人在场,仍是羞不可抑,嘤咛一声,整个人投入云岳怀中,将小脸藏在云岳胸口,不敢看那封信。
云岳脸上也是一阵热辣,想起自己与师妹交欢的情景说不定已经全部被邪皇看在眼里,自己早些时候因不愿多欠情债,想独力练成无上至尊令神功,没想到到头来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逃不过邪皇手掌心,一时意乱情迷下,破了师妹的处女完璧,见了这封信,虽还未读内容,但心中已经有了个谱,也是困窘非常。
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澎湃心潮,抽出信纸,开展阅读。柳玉琼虽然羞窘万分,但听到云岳拆信阅读的悉索声,仍不免好奇想看看师父邪皇究竟在信里写了些什么,偷偷露出一眼向云岳手中的信纸探看,云岳笑了笑,将信纸开展,两人都看得到,只见上面写着:
‘字谕岳儿、凤儿:
尔等两人既以合体,练功障碍便去,无上至尊令乃至阳至刚之绝技,非两人同心齐意,阴阳相济,龙虎交会,极难有成。合欢洞中壁画无数,所载之学博大精深,尔等可参照壁上神功修练,以阴化阳,以阳济阴,则神功之成,指日可待。
自此之后,尔等两人自应相互扶持,互助互谅。老夫神功得传有人,紫晶门香火有后,实是大畅老怀,胸中再无牵挂。当汝等两人阅展此信之时,老夫当以锁门闭关,炼化余毒,不克见汝。 合欢洞中有密道可以外通,凤儿当知其中奥妙,待尔等扎基功成之后,自可出谷离去,不用关照老夫,但于清理门户,复兴本门之念,不可或忘,务必剑诛孽徒,以消老夫胸中之气,正我紫晶律法。
一年之后,老夫功成出关,自会设法与尔等相会,如若不遇,年半之后,自会相聚紫星谷,切记!切记!’底下并无署名,但两人均知是邪皇所留。看完之后,都是脸上热烫,自己于合欢洞中的所作所为,分明已经半点不露的看在邪皇眼里,都是忍不住双颊发烧。
柳玉琼看完之信后,更是羞得将脸面深藏云岳怀中,不敢与他相视。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云岳窘笑道:“看来师叔什么都知道了。”柳玉琼的脸红的像是喝醉了酒,瞟了他一眼,佯嗔道:“都是你,这…这…羞死人了。”云岳轻笑着在她耳中低笑道:“这有什么好羞的?反正师叔不是要我们同练双修神功为引,好为无上至尊令扎基吗?这不是刚好?”柳玉琼瞪了他一眼道:“便宜都让你占了,你当然刚好了。”云岳无辜的道:“那…你…也来刚好一次好了,咱们一个人刚好一次,彼此都不吃亏。”重施故技,双目轻闭,双臂略张,一付任你处置的模样。
柳玉琼又羞又气又好笑,心知云岳得了便宜又卖乖,要让自己羞窘的说不出话来,存心捉弄自己。心念一转,暗道:“好啊!咱可不能这么容易便放过你。上一次当,学一次乖,我还会上你的当吗?”云岳则是偷偷睁开一线眼皮瞧着柳玉琼,心中暗笑道:“嘿嘿,看你怎么着?”正得意时,冷不防柳玉琼突然点了他的穴道,全身僵立不动,立刻大叫起来道:“喂,喂,师妹,你…你怎么点了我的穴道?”柳玉琼笑吟吟的道:“你不是要让我刚好一次吗?我这就来刚好了。”云岳心中叫苦,知道柳玉琼定会想法子来整自己,一时大意,没想到她会出手点自己的穴道,只得赔笑道:“师妹,小兄在这里像你赔不是了,你快解了我的穴道吧!”柳玉琼笑若银铃,向他扮了个鬼脸道:“不行,这次绝不饶你,你敢占我便宜,哼哼,我得要想个办法处罚你。”云岳苦笑道:“那好吧!你要怎么处罚我?”柳玉琼慧黠的一笑,走到他耳边,轻声道:“我要让你当太监。”说着,不知由那里拿出了一柄匕首,一抛一抛在手中掷着玩。
云岳大惊,虽知柳玉琼不会真的阉了自己,但那匕首在夜明珠柔光照射下,一闪一闪的冷光晃动,寒气隐隐,看在眼里,尤其是此刻受制于人,委实心中凉气阵阵,肌肉跳动。
柳玉琼手拿匕首,刀锋映着珠光,反射出寒光闪烁,照在云岳脸上,云岳只觉眼前光暗不定,忽明忽暗,寒毛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
正想开口说话,柳玉琼陡然叫道:“别作声!”刀锋贴在云岳那软垂的阳具上磨来磨去,叹道:“师兄,对不住了!”云岳自知她是跟自己弄着玩的,要自己求饶才罢休。虽然有心撑下去,看柳玉琼会如何处置他,但那匕首冷冰冰的锋刃在阳具上磨来擦去,寒气整个冒了上来,也是心里毛毛的,心脏怦怦急跳,脸色十分尴尬,哭笑不得。
突然间,柳玉琼手腕一阵急抖,刀光闪动,云岳只觉得刀锋冷森之气整个贴了上来,仿佛数十柄匕首同时在自己的阴部阳具之前交织穿梭,寒风如剪,刮上肌肤,不禁大叫一声。
云岳满面涨红,正想怒斥柳玉琼玩得太过火了。突觉胯下一凉,似有什么东西落了下去,脚面亦略感刺痒,似是毛发之类的东西。低头一看,地上满是毛发,自己原本茂盛的阴毛全被柳玉琼以匕首剃掉,只觉得胯下阴毛被剃之处刺痒难当,就想伸手去抓,但穴道被点,动弹不得,只有尴尬无比地看着柳玉琼。
想起自己成了胯下无毛之人,实是哭笑不得,心道:“女子无毛叫做白虎,男子无毛不知道叫做什么?不会是青龙吧?”又想道:“世上多有女子白虎,若无男子青龙与之相对,未免也太过寂寞…”转念又道:“只不过我成了这天下第一位无毛青龙男子,未免也…也不太名誉。”心知毛发已掉,这天下第一青龙男子已经是当定了,也不好意思小题大作,对柳玉琼发脾气,只是心中暗道:“好,等我穴道解后,不把你变成白虎才怪。”苦哈哈地向柳玉琼道:“师妹,我已经变成青龙了,你总该满意了吧?”柳玉琼一怔,问道:“什么青龙?”随即明了,一瞥云岳原本浓密的胯下森林,顿时成了光秃秃,淡褐泛红的一片平原,不禁忍俊不住,格格地笑了起来。
云岳胯下毛发被剃,骚痒难当,急需止痒,但穴道受制,抓不得痒,柳玉琼又迟迟不解开他的穴道,忍不住急了,苦笑道:“师妹,你就行行好,解了我的穴道吧?我…我…我实在忍不住了。”柳玉琼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几次要解他穴道,都是手提到一半就垂了下去,看着他直笑。云岳无法,只得催促她尽快,心中暗道:“待我穴道解开之后,就有的你好看了。”一边运气冲穴,一边要柳玉琼帮他解穴。
几次冲穴之后,‘嘿’的一声,云岳吐气开声,逍遥紫气配合新练的无上至尊令神功,终于冲破被柳玉琼封住的穴道,向柳玉琼扑去。柳玉琼只觉得眼前一花,黑影闪动,一道热气扑来,惊道:“什么?”还来不及反应,手中匕首已被云岳劈手夺下,同时身上一麻,软倒石床之上。
云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着软倒石床上的柳玉琼,呼了一口气,嘿嘿笑道:“师妹,这叫眼前报,还得快。”伸手在胯下连搔。他阴毛被剃,下身痒得很,这一下手足获得自由,立刻动手搔个痛快。瞪了柳玉琼一眼,突然笑道:“师妹,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二话不说,又将柳玉琼剥个精光,露出来一身冰肌玉骨,曲线玲珑有致的诱人胴体。
柳玉琼见他伸手在阴部搔痒,软绵下垂的阳具随之抖动,像只猴子似的,十分不雅,不禁笑了出来。云岳脸上一红,佯怒道:“好啊,你敢笑我,看我怎么整你?”分开柳玉琼的双腿,露出了下身温润鲜红的鼓实阴户,轻笑一声,刀锋贴着柳玉琼肌肤轻刮,柳玉琼只觉得胯下一冷,随之是如蚂蚁上身般的骚痒,不一会儿,柳玉琼的下身已经被云岳用刀刮个干净,露出白嫩肌肤,没半点毛发,成了没毛‘白虎’,同样的也是刺痒难当。羞红了玉面,狠狠地瞪了云岳一眼。
云岳嘿嘿一笑,道:“这可是你先动手的,我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咱们彼此户不相欠,刚好扯直。”说完,右手五指一拂,内劲透过指尖发出,顿时解了柳玉琼的穴道。
柳玉琼重获自由,第一件事便是穿起衣服,抢回匕首,佯嗔道:“一个大男人偏生这么小气,真没风度。”白了他一眼。
云岳打了个哈哈,笑道:“我这可不是小气,是公平。我可不会束手任你处置,这可办不到。”柳玉琼哼声道:“早知你这么小气,一点都不让我,我就…哼哼…”云岳问道:“哼哼什么?”柳玉琼道:“哼哼就是哼哼,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你希望我哼出个蛋来?”云岳哈哈大笑道:“你若真能哼出个蛋来,那可是天下奇谭了。”柳玉琼不服输的道:“你又知道我做不到了?”云岳知她存心与自己吵嘴,只是笑笑,不去理她。
两人斗吵间,云岳也已将衣裤穿上,不便让青龙跑出来亮相。柳玉琼则背过身去将衣服穿上,顺便搔一搔痒处,否则在云岳面前伸手抓阴部止痒,不免太过不雅,也太过难看。
云岳将信纸放回信封之内,突然问道:“对了,师妹,我记得我在练功之前已经将合欢洞大门锁上,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柳玉琼这时也穿好衣裤,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就只有你聪明,其他人都是笨蛋?锁了门,别人就进不来了?哼,你可别忘了,师父从小就在这紫星谷里习艺长大,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路,你就算关上了门,又怎么难得倒他老人家?”云岳脸上一热,讪笑道:“说了这些,你还是没说是怎么进了的啊?你总得讲个理由啊,也好让我这个井底之蛙增长一些见识。”柳玉琼噗嗤一笑道:“好,就说予你这只青蛙听个明白。这合欢洞中有个密道…”顿了一顿,又道:“其实在这紫星谷的每一间房子都有密道可以彼此相通的。”云岳惊噫了一声,问道:“每一间?”柳玉琼点头道:“对,每一间。师父说,祖师创建这紫星谷时就曾设想过,这谷藏在山腹之中,隐密之极。若有外人当真能在本谷弟子固守下入侵,则敌人的学识定然不低,地狱道中的机关也可能把守不住,因此事先未雨稠缪,在建这紫星谷时便在每个房间都设有一条密道相通,由师父所在的丹室为总枢纽,密道纵横错杂,均有定数,就仿佛迷宫一般,若不识本门步法轻功,一进了密道,要再于地下蛛网般的密道走出,除非有过人智慧,否则任你武功通天,也难走出这密道奇阵。”
云岳一怔,问道:“什么密道奇阵?”柳玉琼瞄了他一眼,老气横秋地道:“好吧,就让你长点见识,也免得什么都不懂。”云岳被她弄得啼笑皆非,只是摇头。
柳玉琼随即解释道:“祖师设计这密道之时曾将武学阵法运用在这上面,密道四通八达,暗藏阵法,外敌不识,只要走错,就可能走不出这密道。”云岳皱眉道:“这也不通,若本门之人没事先学过出阵之法,不也会被祖师的密道困住了?这又跟识不识本门轻功步法有什么关系了?何况既是密道,当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说不定本门弟子压根儿就不知道有这密道,或着是敌人攻到之时,临时才知道的,那时如果本门弟子散布在不同地方,虽入密道又怎能走出这密道奇阵?不通,不通。”说着,大摇其头。
柳玉琼佯嗔道:“你别自作聪明了,难道你以为祖师没想过这些问题?告诉你吧,要走出这密道奇阵,跟本门的轻功步法有极大关系。祖师将本门的步法身法溶入这密道奇阵之中,只要是本门中人,练过本门轻功绝技,步法身法,一看见这纵横错杂的密道就自然会走,不会被困在阵中,旁人不识,自然就会被困住了。”云岳这才恍然大悟,伸手在额头上一拍,叫道:“原来如此,我懂了。”原来紫晶门的身法与众不同,是将阵法溶入武学中的一门绝技,也是入门的第一课,只要是紫晶门下,没有人不会这基本步法的。
这基本步法初练之时,先练马步,马步练好后,下盘功夫也扎了基,再练幻变的身法。因此虽说是练步法,其实也兼练下盘内气,镇心定性的养气功夫,不单单只是纯粹的练步法而已。待等得下盘马步有基础了,授业的师父会因徒弟体型身高不同而制作一座,类似少林铜人阵的迷宫阵法,彼此以木柱木墙相隔,其实就是密道奇阵,让门下弟子练习步法,并限定时间破阵,阵中自然还有其他布置,或刀或枪,或剑或锤,各个不同,因此只要能依师父所传的心法破了这阵,步法自成。将来如遇险境,必须以密道奇阵脱逃救急,自也不用担心走不出这阵了。
忍不住击掌赞了声道:“好。果然好巧思!”柳玉琼白了他一眼,讽道:“这会儿你怎么不说不通了?”云岳只是笑笑,对她的讽刺毫不在意,问道:“所以你与师叔就是利用这密道进来的?”柳玉琼点头道:“不错,我们进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你…”想起自己以处女之身为云岳口交的情事,不禁脸上一热,狠狠地瞪了云岳一眼,续道:“后来你就都知道了。”云岳也是脸上一热,想起柳玉琼以处女之身为自己口交,心中不由得一荡。见柳玉琼脸泛红光,艳若朝霞,隐隐之间还似有流动之意,更是容貌兼资,动人之极。
柳玉琼撩人地瞧了云岳一眼,突然道:“我要去沐浴了。你去不去?”云岳一怔,问道:“沐浴?这里哪儿有地方可供你沐浴?”柳玉琼道:“镜心湖啊!你去不去?”云岳笑道:“在镜心湖里洗澡,你不怕春光外泄?”柳玉琼脸上一红,道:“才不会呢!师父和玄武师兄都在丹室里,不会到镜心湖去,有什么好春光外泄的?”云岳邪邪一笑道:“别忘了还有我,我可不像玄武师兄那么规矩,要把你看个饱。”柳玉琼啐了他一口道:“你不去就算了,稀罕吗?”说着,人已经出了合欢洞。
云岳笑道:“我可没有说不去,有师妹这样的美女出浴,我若错过了,岂非白长了这对招子?这也太对不起自己了,这样的事,我云岳可是不做的。”话声中,人也出了合欢洞,紧跟着柳玉琼。
柳玉琼不去理他,自个儿三步两步的就到了镜心湖旁。一闻到微风徐来带出的水气,整个人就仿佛泡在冰水中的清凉彻底,欢呼一声,脱掉衣裳甩了出去,足下一用力,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头下脚上,飞鱼也似的穿入湖中,只溅起些许雪白水花,激荡湖心。
云岳跟在柳玉琼身后,还没看清楚柳玉琼如何起跳落水,眼前一黑,一道劲风拂来,似有一物迎面罩下。右手一长,将来物抓下,原来是柳玉琼的大红锦袍。不禁好笑,摇摇头,心道:“我这个师妹可野的很,哪有人衣服随便乱扔的?”想起自己居然还得跟在柳玉琼身后帮她整理衣服,哑然失笑道:“我云岳这可不成了烧饭整衣的老妈子了?”向湖心看去,只见柳玉琼如同一尾美人鱼似地在湖中尽情游泳,时而还会如游鱼跳起,激起雪白如银的浪花,不停地在水面钻进钻出,快活的就像条鱼。不时还高兴地向云岳挥手呼道:“师兄,你也下来吧!这湖水好舒服的。”云岳的剑法内力有部份是在瀑布奔流中练成的,因此亦通水性,见柳玉琼快乐无比地在湖中忽起忽落,翻转滚动,被她弄得心痒痒的,也想下湖玩水。
听得柳玉琼叫唤,哈哈一笑道:“好,我也来。”脱掉衣裤,与柳玉琼的衣服一起放在岸边,‘噗通’一声,人也投入了湖中,与柳玉琼在湖中追逐嬉戏起来。
柳玉琼有心试试云岳水性如何,见云岳下水,随即叫道:“师兄,我们来比赛,看你追得到追不到我?”秀发抛起,带出一溜晶亮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线,便潜入了水中,双腿急拍,人如箭般射了出去。
云岳哈哈一笑道:“好,我一定追得到你。”双臂用劲后划,人如扑蝶般腾起骤落,激起大蓬水花,紧追在柳玉琼之后。
柳玉琼一口气游出二十余丈外,回头看云岳时,只见他的泳式不似自己甚少激起水花,只是偶尔双足上下拍动,会溅起些许水花外,几乎就不会激起太大的浪头,但云岳则不同,云岳游起来气势十足,仿佛一条翻江的神龙,起落拍打之间,激起水花飞溅数尺,就如同长江滚浪,一重重,一层层的后浪推前浪,叠叠相加,向自己卷来,又快又猛又疾,丝毫不比自己稍慢。
好胜之心大起,存心与云岳比较泳技。当下深吸了一口气,双腿急速摆动,射了出去,没激起半点水花,只看到湖面上一条水线快速之极的划过湖心,就好像有什么神灵精怪正在用刀子切割镜心湖似的。云岳也不甘示弱,鼓足内力,破水激浪,紧咬着柳玉琼不放。两人在湖中追逐,时上时下,或沉或浮,仿佛一条大鲸在追一条小鱼,小鱼灵活,大鲸威猛,大鲸始终未能缩短两者之间的距离,小鱼却也未能摆脱得了大鲸。
游了好一会儿,湖面上突然变得平静许多。柳玉琼一愕,回头看云岳,水面上却是空空的,没有人。迅速之即的四下探望,水面上也都没有云岳的踪迹,不禁心想:“师兄莫非已经上岸了?”往岸上瞧去,只见自己与云岳的衣裳都好端端的放在岸上,一点被动过的迹象也没有,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恐惧,四下越是寂静没有人声,柳玉琼的心越寒。
叫了几声:“师兄,师兄,你在哪里?”只听四下回音相应,却没有人答话。柳玉琼不禁想道:“莫非师兄泳技不精,沉湖没顶了?”想到这里,全身顿起<BR>鸡皮疙瘩,再也没有心情玩水,正想潜入水中寻找云岳,突然脚底下激流涌现,似有什么东西正急速窜升,向自己撞来。大惊之下,右足连踢,左腿摆动,整个人往左旋开。
那激流来的好快,只一眨眼便已追近到柳玉琼身后一丈距离。‘哗啦’一声大响,水花如巨浪暴起,洒下无数晶莹闪动的水珠,仿佛星空带雨,千点万点地落下,还带起一片扑前的水波光屏,向柳玉琼罩下。浪花中黑影陡现,扑向柳玉琼。
柳玉琼尖叫一声,正想避开,左足已被那黑影捉住,用力回拉。柳玉琼情急之下,右腿随即回踢,钉向那黑影的头部。这一腿招出风声,足尖如铁锥分流,骤化一股细流向那黑影钻到。那黑影嘿嘿一笑道:“春光外泄了!”伸手一格一擒,化解了柳玉琼这一腿,一爪捉住了她的足踝,让她不能再出招。
柳玉琼双足被一双有力的手掌抓住,不能摆动,整个脸也就浸入了冰凉的湖水中,抖了一阵,突然间就不动了。
那捉住柳玉琼脚踝的人正是云岳,他是看到要追上柳玉琼要花太多力气,还不一定追的上,因此以龟息功藏在水中,引得柳玉琼急了,这才突然出现将她捉住,没想到柳玉琼抖动了一阵,居然就不动了,似乎是昏了过去。不禁一呆,不知所措。愣了一会,才急急放开柳玉琼足踝,将她整个人抱住,面对自己,让她的头伸出水面之上,焦急道:“师妹,师妹,你怎么…”还没说完,猛然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口中猛然遭水灌入,呛得他连连咳嗽,脸上发红。
原来柳玉琼突然樱唇倏张,冷不妨一道水柱喷出,淋了云岳一脸,还有部份射入云岳口中。随后便听到柳玉琼银铃般的笑声在风中飘荡,格格笑道:“活该!谁叫你骗我。”人如泥鳅连扭,三摇两摇就溜滑无比地脱离了云岳掌握。
云岳又好气,又无奈,自己用龟息功诈的柳玉琼心神不宁,柳玉琼可不是省油的灯,也回敬云岳一口水,两人之间可算是扯了个直,谁也不胜谁。只有耸耸肩,一阵苦笑。随即假装发怒道:“好啊!你敢用水喷我,看我可饶你?”泼剌泼剌的水声连响,立刻追了上去,顿时两人又闹在一块,原本谧静平和的镜心湖被两人这么一闹,似乎变得生气盎然,活泼了起来。
两人玩了好久,柳玉琼内力不如云岳深厚绵长,终于被云岳追上,将她压在身下,靠在岸边,气喘喘地道:“你还真能躲,我…我差点让你跑掉了。”柳玉琼也喘呼呼地道:“那…那当然,我…我在四象…象宫的时候,曾经潜水三个时辰以上,那…那有那么容易被你…你追上的?”云岳笑道:“不过我最终还是追到你了,看你还跑得了吗?”奋起残余力气,将柳玉琼抱起,走上岸来,邪邪地道:“我要吃了你。”柳玉琼抱住他的脖颈,媚眼流波道:“怕了你吗?”其实两人力气都以将尽,就是要想亲热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上了岸后,两人平躺岸边休息,慢慢恢复力气。
约莫休息了一个时辰,两人力气渐复,甩干身上水珠后再穿上衣服,相偕走回合欢洞。才一入合欢洞中,便见玄武星君正在张罗两人的饮食,石桌上摆了不少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柳玉琼闻到香味,忍不住便道:“好香。”食欲一被引起,登时饥肠辘辘,‘咕噜’一声,居然发出了肚饿之声。
云岳哈哈大笑道:“师妹,你也未免太…”‘太’什么还没来得及说下去,骤觉胃肠一阵蠕动,也是‘咕噜咕噜’发出腹饥之声,脸上不禁一红。
柳玉琼‘叽’的一声,嫣红笑道:“你还不是一样,还说我哩?”玄武星君哈哈大笑道:“你们定是饿坏了吧!云师弟两天没吃东西了,这可饿坏了吧?来来来,坐下来吃一点东西暖暖肚。你们两个大哥别笑二哥,还不都一样饿了,坐下来吃罢?”两人都是脸上一红,被玄武星君说得不好意思起来。
玄武星君见两人呆站在那边,放着椅子不坐,不禁笑道:“怎么还不坐下来吃饭?嫌我做的饭菜不好吗?这会儿游泳游的累了,也该坐下来歇歇腿罢?”柳玉琼脸色羞得火红,蚊声道:“师…师兄,你知道?”玄武星君哈哈大笑道:“怎么不知道?这紫星谷就我们和师父四个人,我又不是聋子,你们两个在镜心湖玩水游泳弄出的声响,恐怕连死人都被你们吵醒了,我怎会不知道?”柳玉琼羞得低下了头,不敢与玄武星君相视,只希望地上有个洞能钻了进去。云岳虽然比较不在意,但被玄武星君当面一说,也是脸上热辣辣的一阵发烫困窘。
玄武星君见两人困窘的模样,不禁摇摇头笑道:“不要害羞了,反正做都已经做了,咱们都是自家人,难道我还会说出去,闹得全武林皆知不成?坐下来吃些东西吧,饿着肚子可不好受。”两人互望了一眼,想想也是,反正都是自己人,似乎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又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身裸体的玩水,那才叫丢脸呢!
虽是如此,女孩子家脸嫩,终究是不好意思。柳玉琼虽说个性比起那些关在深闺内院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要来得开放许多,但毕业被人瞧见在野外裸泳,仍是羞不可抑,虽说玄武星君不会说出去,但那也是够羞人的了。
云岳右臂环抱她的香肩,在她耳中吹气,悄悄道:“师妹,坐下来吃饭吧!你不吃,我们可不好意思先吃,我可饿惨了,你就饶了我,坐下来吃饭吧。”柳玉琼想起云岳的确已两、三天没吃东西了,听他说的可怜,噗嗤一笑道:“好吧!我们就吃饭了。”脸色虽红,但已是大大方方的入座,与云岳、玄武星君同桌共食。
云岳,柳玉琼坐在石椅上,正想动筷用食。突然间云岳似乎想到什么事,向玄武星君问道:“对了,玄武师兄,那师叔呢?他老人家进食了吗?”玄武星君微笑道:“难得你还问起师父他老人家现在如何,师父现在闭关炼化紫龙血毒,无法出关与我们一同进食,方才我已经将师父的那一份准备好,送到丹室去了,不用担心。”云岳哦了一声,讪讪笑道:“原来如此,我差点忘记了。”柳玉琼白了他一眼,道:“下次看你还会不会忘记不?”云岳只是笑笑不答,运筷动食。
好不容易,这一顿吃完之后,柳、云两人帮忙玄武星君收拾清理好碗筷,洗干净后才回到合欢洞中参详壁上神功。
那壁上的的双修神功,云岳虽然已从邪神处习过大半,但仍有部份心法未学过,想是邪神也未学全,因此有部份刻在壁上的图刻云岳并不认得。柳玉琼则只认得‘阳春三法’的图刻,其他只是听师父讲过提到,何况男女有别,邪皇也不会教她有关男子部份的双修神功图刻。
两人各自看着墙上图刻,各有领会。虽然初时看得面红耳赤,对于壁上图刻绘得如此大胆,感到惊异,但只一下子便是羞怯之心尽去,继之而起的是钻研武学之心,以及强烈的好奇心。
那壁上春宫壁画虽不如藏在石桌中的春宫水晶合欢球来得引人情欲大动,却也是笔笔鲜然,雕刻欲活的绝佳之作。好不容易两人将壁上一百八十幅春宫壁画仔细看完,心中都有了谱。看到最后一幅画时,只见那幅画像之右刻了一行小字道:“春宫画壁,细解双修。非顺非逆,自取适用。水晶为助,无始无终。”共二十四字。
柳玉琼看完之后便道:“这话好像是在说要我们学这双修神功时不一定要按照顺序来,只要选取自己适用的就行,师兄,你说是不是?”云岳点头道:“不错!祖师还说那水晶球中所显现的画像,无始无终。看来是要我们自行活学参悟,不要顺序死练的意思。”柳玉琼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忍不住抬头向云岳看去,正好云岳也向她看来,两人脸色都是一红。
云岳则双臂一环,已将柳玉琼抱在怀中,低声道:“师妹,我们开始练吧!”柳玉琼娇羞的点点头道:“好。”两人既已有了合体之缘,彼此赤裸相见就不那么害羞了。先由云岳端坐石床上,眼观鼻,鼻观心,心视内察,按照无上至尊令的练功心法运行真气。柳玉琼也不在一旁闲着没事做,螓首微低,将以前所学过的部份双修神功重新与壁上的练功图谱做一验证,体内真气运行,催动起双修神功。
这双修神功乃是阴阳和合之道,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正是要融合阴阳之力方能练就的神功。
云岳神功运起,体内至尊真气由丹田升起,全身渐热,血液快速流动,心跳加速,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音,与第一次练功时的感觉并无二致,胯下阳具亦已翘起,一柱擎天。
转瞬间,云岳体内真气加速运行,额上已经见汗,肌肉也发出了红光。云岳这次已有准备,真气运行了三十五大周天之时,隐隐已觉得丹田真气蠢动,似发未发,知道已是至尊真气发威的前兆,急急向柳玉琼眨眼示意。
柳玉琼点了点头,脸带娇羞,双腿缠住云岳腰身,气沉丹田,将云岳的阳具请入洞中。那阳具入洞,柳玉琼便觉仿佛是根又红又烫的大铁棒插了进来,紧紧顶住花心穴肉,一股温热的酥麻传遍全身,一阵心猿意马。
云岳见柳玉琼春情满面,眼中有陶醉之色,不禁大急,心道:“怎么这当儿师妹却…”丹田猛地一震,云岳心中喊道:“来了。”阳具一阵急抖,顶在柳玉琼花心,登时快感如涨潮前浪,波涌卷来,袭上柳玉琼。
柳玉琼心中一震,朱唇轻启,‘啊’了一声,运起双修神功中所载的‘阴壁内缩’之法,阴道猛然向中聚合,将云岳的阳具紧紧锁住。同时真气运至下身,穴心嫩肉发出阴凉之气,正好与云岳的龟头热气相抗抵销。
与其同时,云岳也已运气三十六大周天,无上至尊令发挥威力,龟头热气如浪,抵住穴心嫩肉,只要一撞那嫩肉,龟头热气与穴肉凉气一触,阴阳相抵,云岳便觉阳具的涨满之感略减一分,火灼之感亦消散一分,忍不住双手紧抱柳玉琼,屁股急速抖动抽插起来。
柳玉琼虽觉穴肉酥酸无比,但仍咬牙忍住,施展双修神功中的‘阴磨功’。这门阴磨功,顾名思义,便是先行运气以穴肉将云岳的龟头包住,再极力扭动臀部,使之轻旋,藉紧窄阴道按摩阳具的棒身,使之能量放出,便如石磨碾米一样,化积云岳的至尊真气。这门功夫练到深处,若对手不强,只需一扭一摇,对方马上射精投降,丢盔卸甲,一败涂地。本来柳玉琼是打算挡不住的时候用的,没想到云岳这么强,一开始就逼得她使出了这门绝技。
两人一个扭腰急旋,以双修神功中的阴磨功取胜,一个则是阳具急挺,抽插如风,只藉龟头热气相抗。阴阳两气在两人的下身鼓荡融合,每一次撞击,云岳都能感受到那股仿佛百花盛开,云破日来的清朗感觉,穴肉上传来的阴气如清风带露,那么的甜美甘凉,全身舒畅,整个人如同在盛夏的暑日浸泡在冰水之中,那么痛快清凉,舒爽彻底。
柳玉琼则有不同的感觉,每一次穴肉与阳具的接触都让她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沛然如海潮的猛地涌来,似乎是永不止歇,那么的充满能量,蕴藏着无限的生机、活力。整个人仿佛蜕变的蚕蛹,每一次新的冲击都带给她些许转变,不断的累积能量,静待那破茧蝶出,翩然飞舞的美妙时刻。
只听的噗滋噗滋的水声,啪啦啪啦肉击声,两人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以及柳玉琼的淫叫声此起彼落,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连头发都湿了,全身因毛孔出汗,在柔光下身子闪闪发亮,仿佛涂了一身的油脂,又滑又嫩,又亮又光。
云岳一口气连顶近百下,龟头阳气与穴肉阴气交流互换,每一次龟头撞肉,就有一道阴气自尿道口袭上身来,柳玉琼也是一样,穴肉上传来阵阵暖气,全身仿佛要溶化。两人真阳真阴交流,百余次挺刺之后,云岳觉得阳具上的热度已经稍退,不似初练之时那么涨满欲爆,尤其是棒身在被穴肉挤磨压吸之后,能量放出更多,已经渐渐能驾驭这霸烈无比的至尊令神功。
柳玉琼则尽情享受云岳带来的春风雨露,体内双修神功自行运转,整个人已经完完全全的沉浸在爱乐的欲海之中。
云岳跨过了这无上至尊令最为艰难的初练第一重,有了经验,又有柳玉琼相伴练功,往后的一个月,进境自是一日千里,为日后习练无上至尊令神功打下了良好基础。合欢洞中风光旖旎,春情无限。
艳阳高照,正值这春日近夏时节,清风拂来,带来阵阵清凉。四下绿草如茵,松间好鸟鸣叫,嘀啾有声,碧油油地仿佛在黄沙大地上铺了一袭地毯,日光照射下,令人觉得全身暖烘烘的,就想躺在草地上,好好地享受这阳光。
花香传来,耳中听得蜜蜂嗡嗡,于百花之中穿梭来去,正忙着采蜜做工,偶尔还有数只蝴蝶翩翩飞舞,时东时西,忽上忽下,于花丛草树之间追逐,时隐时没,一副平和宁静的如诗景像。
突然间,自草地一边走来了两人,是一男一女,男的身着蓝衫,背负双手与那女子并肩同行,那女子则是一袭红衣紧紧包住,衬托出玲珑有致的身材,正是云岳与柳玉琼。
原来两人自从以双修神功为辅,练那无上至尊令神功不致走火入魔之后,已经是时隔一月。云岳天资甚高,又有逍遥紫气的深厚内力为根基,配合柳玉琼以双修神功去除无上至尊令的霸烈锋棱之后,短短一个月内便把无上至尊令入门的第一重练成,一切正如邪皇所料,半点不差。当下便告别邪皇,由另外一条密道出了紫星谷。
一出紫星谷,柳玉琼便深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好舒服的花香。”云岳笑了笑道:“怎么?紫星谷中的花香不够香?”柳玉琼白了他一眼道:“当然不是,但感觉却是不同。紫星谷虽然大,不会让人感到气闷,但感觉总没有真正出谷后的清爽。”云岳点头道:“这倒是实话,出了谷后,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至少感觉人好像轻了些。”柳玉琼道:“是啊!谷中虽然不小,但谷外天地却更是广阔。”云岳舒展了一下四肢,活活筋骨,瞧着柳玉琼道:“师妹,你说我们上哪儿好?”柳玉琼想了一下道:“我想回四象宫看看。”云岳一怔,点头道:“好,我陪你去。”柳玉琼对他甜甜的一笑,嗯了一声,两人施展轻功,由柳玉琼带路,向四象宫所在奔去。
柳玉琼外号‘凤凰圣女’,轻功自然不弱。只见她腰肢连扭,如风中摆柳,只是轻轻提气一纵,便已在三丈开来,尤其是一身大红衣衫,十分惹眼,就好像是一头凤凰,空中射过的一团火。
云岳紧跟着她身后,闻着她逆风而行飘来的体香、发香,看着她动人的纤细腰肢扭动,每一次柳玉琼的腰身扭动,云岳看在眼里就好像是那腰随时会扭断似的,忍不着就想上前扶住,将柳玉琼抱在怀里,不过,终究是忍住了。
柳玉琼自小生长在这四明山区,对于这周遭地形可说是了如指掌,虽然恨不得胁生双翼,立刻返回四象宫看个究竟,但毕竟仍怕暴露形迹,被大师兄青龙帝君蒋破天发现,因此一路上多拣一些人烟罕至、荒废不用的羊肠小道而行,以避人耳目。
两人一路上纵高伏低,左转右绕,在树林中仿佛捉迷藏的到处穿梭,走出约莫里半之后,来到了一处山崖处。这山崖是一处高地,自林中突出,可以俯视崖下风光,一览无遗。
柳玉琼回头向云岳招招手,低声道:“师兄,来这里。”云岳应诺,一个轻纵,无声无息地站在柳玉琼身旁。两人并肩站在崖上,崖上天风甚劲,吹得两人衣衫后飞,猎猎有声。
柳玉琼站在高崖上往下指道:“那里…那…里便是四象宫所在。”云岳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那崖下柳玉琼手指之地哪有什么建筑物,只是一团废墟,黑鸦鸦的一片。奇道:“没有啊?怎么不见四象宫?”柳玉琼痛心道:“有的,你不见那处废墟吗?那便是四象宫所在。师父猜得没错,大师兄向来谨慎,一击不中,未能制师父死命,便会全身而退,不再逗留。他为了不让师父将来还能续用四象宫,因此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把火烧了四象宫,要绝师父的根。你看,那地方还偶尔有白烟升起。”云岳心中暗叹一声,定睛细察,果然那崖下的废墟还有些许白烟袅袅,想是火烧四象宫后,余烬不绝,仍有白烟升腾。苦笑一声,心道:“这个蒋破天做得倒彻底。”问道:“你还要回去看吗?还是在这里远远眺望就可以了?”柳玉琼犹豫了一下,道:“我想回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不一定。”云岳道:“说的也是,那我们就下去看看。”便在两人正要动身之际,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悲啸,仿佛是野兽受伤的哀吼,但啸声之凄厉惨烈,却似非任何一种野兽所能发生的吼声。云、柳两人虽是高手,镇定如恒,不为所动,但是这啸声入耳仿佛尖针穿脑,利刃割心,背脊没来由的窜起一道冷气,扩散全身,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云岳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野兽的叫声?”柳玉琼也是惊疑不定,摇头低声道:“不知道,我从小在这山区长大,从没听过这么凄厉的啸声,好似不像野兽,倒像…倒像是什么怪物…”说到这里,虽然艺高人胆大,也不禁寒毛尽竖。
云岳深吸一口气,摇头道:“这应该不是什么怪物,倒有点像是人的啸声,只是我从未听过人的啸声可以如此令人胆颤心惊,全身发凉,此次回到四象宫,我看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柳玉琼‘嗯’了一声,点头道:“正该如此!”仍由柳玉琼带路,于树林中穿行往来,向四象宫的方向奔去。
柳玉琼轻车熟路,这四明山区她从小就走惯了,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迷路,几下转折,已到了四象宫外。两人不敢大意,虽说自蒋破天叛变弑师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四象宫也已烧成了白地,但两人仍是小心翼翼,如临大敌地步步为营,提高警觉,细察四周动静,是否有什么风吹草动,暗桩埋伏。#--iCMS.PageBreak--#
好一会儿,两人确定这四象宫旧地已经是人去楼空,只剩一座废墟之后,这才舒了一口气,缓步进入这片残垣败瓦中察看,找找看是否有什么物事遗留下来。
云岳东看西瞧,只见遍地都是碎石断木,灰炭泥瓦,用脚踢了踢地上破败的木头泥瓦,什么也没有,只激得尘沙飞扬,急忙掩鼻趋避。
不经意地一瞥,似乎见到远处光华一闪,‘咦’了一声,足下微一用力,人如飞羽飘空,无声无息地落在两丈外,蹲下身去拨开残石碎瓦,赫然发现在那之下放着一把虎头金刀。随即伸手去拿,那虎头金刀较平常单刀大了一号,刀背甚厚,尤其是刀身自虎头刀鞘中吐出,刃吐金光,显然是一件名器。
云岳将那金刀拿起,只觉这刀沉重异常,怕不有五、六十斤,刀上刻有四字‘虎啸风生’。金刀在艳阳映射下闪闪发光,芒彩夺目。只听柳玉琼惊呼一声,叫道:“那是二师兄的‘巨灵虎头刀’。”急风飒然,只一闪,已经抢到云岳身边。
云岳不待分说,便将巨灵虎头刀递给柳玉琼。柳玉琼接过金刀,玉手轻抚刀身,那刀刃磨得甚亮,光可监人,痴痴地看着手中金刀,刀身映影,将柳玉琼的表情全然反照在刀身上。云岳见柳玉琼那痴然表情,心中不由得一酸,似有醋意。
良久,柳玉琼才缓缓的低声道:“这刀是我二师兄的随身兵刃,二师兄体格粗壮,因此所用兵器也较我们使用的更为沉重。这刀,据二师兄说,是师父在二十岁成年之时,特地命工匠专人为二师兄打造的,二师兄十分尊敬师父,一向是刀不离身,没想到…没想到…”想到‘白虎巨灵’石汉可能已死,语音哽咽,落下了晶莹的泪珠,滴在刀身上。泪珠在刀身上滚了滚,沿着锋刃边缘落入土中不见。
云岳搂着柳玉琼香肩安慰道:“师妹,不要哭了。我们虽然找到了石师兄的兵刃,但这并不代表石师兄已经往生,说不定石师兄已经自行逃出去了也说不定呢!”柳玉琼摇摇头道:“不会的,我最清楚石师兄的个性,石师兄的脾气最是宁折勿弯,要叫他逃走,那是死也不干的。”云岳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石师兄有没有死,咱们总要找到证据才行。”柳玉琼点头道:“不错。”两人随即在那四象宫的原址废墟中寻找,看还有没有什么遗留下,未遭焚毁的物事。找了好半晌,两人把整个废墟找了一遍,除了那巨灵虎头刀外,并没有找到什么其他东西。商议了一下,正要离开。突然那先前听到的啸声又起,啸起风声,一阵大风吹来,带起了松涛阵阵,海浪也似的枝叶拂动,沙沙作响。
两人互望了一眼,虽是阳光普照,风光明媚的好天气,但只一听到那啸声,不知怎地,心里就是一阵阴郁,蒙上了一层乌云,好似那啸声带着极度的悲伤,一种酸入骨髓,紧抓人心的沉痛哀号。
两人心里都是一跳,不知这啸声怎地如此令人神伤。云岳深吸一口气,眼光倏冷,柔声道:“师妹,我们走吧!这里看来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好找的了?”柳玉琼点点头道:“嗯,我们走吧!”转过身去,正想与云岳一同离开。突然心底升起一股寒意,转瞬间传遍全身,仿佛有人正怨毒无比地盯着自己的背后,那眼光就好像两柄冰冷之极的利剑,紧紧抵在后背,混着浓冽的杀气,如一张罗网似的将自己罩住,不断内收。想举步就走,脚上却似绑了铅条,只跨出半步,便觉双腿无力,走不出第二步。
云岳也有所感,只觉空气似乎凝结住了,要呼吸一口气也难,虽说阳光照在身上,感觉暖和,但一颗心却不知怎地,正急速下沉,掉到了谷底。难发的郁闷整个塞在胸口,又胀又满,心似油煎,想发泄却又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呼吸也不得畅快。一股无名怒火油然而生,暴喝一声:“谁?出来?”身子窜起,斜腾后射,在空中划出了一条优美的长弧,双掌蕴劲,紫阳掌力如两团火球在握,一上一下,各划一圆,向身后的一处短树丛拍去。掌力未及,掌风前端的炽烈刚劲已经逼得那短树丛沙沙作响,枝叶枯黄飞散,紫阳掌的威力之强,可见一斑。
‘呦呜’一声,那短树丛中啸声再起,一团黑影扑出,迎向云岳压下的双掌。那黑影扑来,云岳只觉一股腥气袭来,还带着腐臭的酸味,不禁眉头微皱,待得四掌相接,只发出一声沉响,一声闷哼,那黑影急速后退,半空中翻了两个筋斗,这才跌下,四肢同时着地。
云岳抢上前去,双目凝视那团黑影,原来是个人。定睛一看,只觉这人甚是面善,虽是双目阴狠怨毒,如同受伤的猛兽,脸上表情似哭似笑,似悲似痴,但仍可辨视出是个青衣汉子。
这时,柳玉琼也紧跟上来,闪到云岳身边问道:“师兄,怎么…”话还没说完,那人突然凄厉狂啸,全身毛发尽戴,仿佛一只发怒的刺猬,猛然就向柳玉琼扑到,吼道:“还我儿子来。”十指如钩,左右抓向柳玉琼的脸颊,劲风中挟着酸腐臭味,泥香土气。
柳玉琼尖叫一声,与那人野兽般的眼神一接,心中没来由的惧意大生,浑然忘了自己是个绝技在身的武林高手,可以即时反击,吓得躲到云岳身后挡灾。
云岳听得那人吼道:“还我儿子来。”猛然一惊,心道:“什么儿子?”待得柳玉琼躲到他身后,云岳定神与那人正面接触,这才认出这人正是一个多月前与大漠派同盟合攻四象宫,但之后却亲手误杀自己儿子的千山派高手,‘青衫客’伍子同。
当下不避不逃,凝神出招,紫阳掌内力运聚双掌,真气如火发出,双掌盘舞,登时轰然之声大作,仿佛两条火龙护卫胸前,奇热如炙,迎面向伍子同脸上噬来。
热浪扑来,伍子同虽因丧子之痛导致人呈半疯,但他四十余年的武学造诣可不是白学的。猛招临门,自然出手护卫,想也不想,便是一招‘斜扣擒虎’,右臂陡长,倏地五指急落猛抓,向云岳的脉门扣下。左掌斜里一圈,掌力自圈中突出,又快又猛,拍向云岳胸腹之间,一圈之力则将云岳的左掌拒于外门,要让他来不及救。
云岳忍不住赞道:“好功夫。”左掌回收,掌心由内向外翻出,正好接住伍子同这猛攻胸腹的一掌,右掌化为鹤嘴,如蜻蜓点水,猛然一啄,‘叩’的一声,两人指爪相击,掌力互撞,各自退了开来,谁也不胜谁。
伍子同一退立进,势如疯虎,双爪怒抓如狂,整个人如同四肢伸展开来的大蜘蛛,硬是向云岳整个扑来。云岳见他衣衫破破烂烂,首如飞蓬,全身上下都是泥污,知道他因心伤丧子之痛,整个人已经半疯,出手虽然凌厉,却没有章法,劲力虽然威猛,也只也徒有气力而已,全身上下,尽是破绽。心中一叹,暗道:“他人已疯,我胜之不武,杀之不仁,不如将他制住再说。”心中存了不杀之心,出手便不如先凌厉,戟指如剑,手指一阵上下急幌,指影纵横,左右突出,数道指风激射,点向伍子同胸腹胁下的数处大穴。云岳指风方出,伍子同突然身子一缩,侧身斜进,快如闪电,头一低,张开嘴巴,露出白森森的一口利牙,又狠又毒地向云岳喉头咬下。
云岳没想到伍子同奇招之变,竟是如此狠辣绝毒,可说是出乎意料之外。先前一念之仁,出指未向伍子同致命部位招呼,居然引来伍子同这形如野兽的杀招,大惊急退,伍子同的那口利牙已堪堪咬到。‘啊’的一声,呼吸一窒,仿佛脖子上被人缠了一条粗绳,用力对拉,气息便止,说不出的难受。与其同时,脖上的肌肤已经可以感受到伍子同的嘴巴所喷出的热气。
便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间一掌自云岳胁下拍出,正中伍子同右腰。掌力骤吐,一股大力涌来,将伍子同震开一尺,利牙划过云岳脖子,留下一道极细的血痕。而云岳的剑指也在此时插入了伍子同的肩头,剑指一挑,血花怒飞,随即右膝上顶,将伍子同击出七尺,整个人朝天而倒,激起泥尘上卷。
云岳惊魂甫定,松了一口气。转头向柳玉琼感激道:“师妹,多谢了。”柳玉琼也呼了一口气笑道:“彼此彼此,你帮我挡灾,我替你解危,咱们谁也不欠谁。”云岳眼光一转,随即又将注意力回到伍子同身上,只见他慢慢地自地上爬起,脸上溅着了自己的鲜血,伸手在脸上一抹,黄泥混着鲜血整个涂在脸上,喉间发出‘荷荷’之声,表情似笑非笑,看着两人。伸出了舌头在嘴巴四周舔了一舔,喃喃道:“咸咸的,不好吃,咸咸的,不好吃,咸咸…”神情诡异之极。云、柳两人见伍子同显然已经疯了,面面相觑,彼此点了点头,不愿再和他动手,转身便想离开。
便在这时,一阵长啸传来,嘹亮声中带有焦急之情。伍子同闻啸色变,大叫道:“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身子在林中连闪,一下子便失去了踪影。云柳两人见了都是一愕,没想到那啸声居然会有如此威力,伍子同一听到啸声,转头便跑。
互望了一眼,云岳低声道:“此乃是非之地,有人来了,我们且先躲起来瞧个明白再说。”柳玉琼点点头道:“好!”指指头上,云岳抬头上望,只见头上枝叶繁密,而且交缠纠结,正是个藏身的好所在。点头低声道:“好,我们上去。”两人手牵手,轻轻一纵,跳上了树头,藏在枝叶之中,静待其变。
那啸声不绝,来得好快,两人刚刚上树藏好,人影一闪,树下已经来了一人。云柳两人由枝叶中的孔洞向外看,登时认出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千山派的另一个高手名宿,与伍子同焦孟不离的‘红磷手’田慎。
只见他不知怎地,脸颊上贴了一块白纱布,似是脸部受了伤,一脸焦急忧虑的神色,大叫道:“老伍,老伍,你在哪里?快出来啊!我是你的好兄弟田慎,老伍,老伍…”突然声音一窒,‘咦’了一声,道:“这是什么?”蹲了下去,正是伍子同方才跌倒所在。
田慎见到地上血迹,心中一跳,隐隐有不祥预感,喃喃道:“血,是血,是人血,莫非…莫非是老伍他…他…”想到这里,用力的甩甩头道:“不会的,不会的,老伍功力再差,自卫之力尚在,普通的野兽根本也无法近他的身,不会的,不会的,野兽动不了他的。”神目一扫,猛然瞧见地上云岳、柳玉琼所站过的地方有明显足印,不禁心中一震,暗道:“有人来过。”凝神审视了一会儿,只见那足印甚是清晰,共有两对,一对足印较深,一对足印较浅,其他地方则有凌乱之极的足迹,枝叶也有断折摧残的迹象,当下对四周环境留上了心。不动声色,假装正自出神地细细审视地上足迹,其实却是眼观四方,耳听八路,默察方圆十丈之内的风吹草动,虫鸣蚁闹。
云柳两人藏在树上,看着田慎的动静,也知道田慎已有所觉,当下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虽说自己人多,敌方只有孤身一人,根本不用怕田慎,但云柳两人仍希望不要这么早便现身,否则田慎传了出去,让蒋破天以及大漠派等人知道,便难收奇兵突袭,暗中调查之效。因此按兵不动,冷眼看着田慎如何反应。
这时,一阵清风吹来,风动松涛,传来阵阵清香。枝叶随风摇曳舞动,发出沙沙声响,阳光透过枝叶的稀疏缝隙洒下,充满了整个林子。地上枝影摇动,阳光洒下了金纱般的外衣,云柳两人的影子在夹杂在枝叶阴影之中,整个映照地上,轻轻摆动。
田慎眼睛一亮,瞧见那地上阴影,已知树上有人,心中怒哼一声,正想腾身出手将树上藏人揪出。突然发现那人影似乎有两个,凝目望去,心道:“不错,树上藏有两人。”心中飞快盘算道:“这两人是谁?是四象宫的人,还是一般的江湖高手?是他们伤了老伍,还是被老伍所伤?”正想将两人的行藏喝破,忽然想道:“不对,敌众我寡,若对方是高手,则我孤身一人,老伍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一旦打了起来,我未必能占上风,还是先行忍让,瞧清楚对方是谁再说。”当下又待了一会儿,假装大叫道:“老伍,老伍,你在哪里?”身法展开,一下子便消失林中。
柳玉琼人在树上,看着田慎走远了,这才舒了一口气道:“师兄,他走了,我们也走吧?”不待云岳回答,纵身便跳下了树稍,云岳无法,只有跟着下去。并肩站在柳玉琼身边,微微皱眉道:“师妹,你应该再多等一下,待确定田慎完全离开后再下来才对。”柳玉琼嘟着嘴道:“这有什么关系,他都已经走远了?何况我们有两个人,还怕他吗?”云岳摇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江湖多险路,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否则依你这样,那能闯荡江湖?恐怕没三天就中了人家的计,落入人家的陷阱了。”柳玉琼不服气地道:“那有?我才不会哩!”斜睨了云岳一眼,笑道:“怎么,名震天下的剑魔云岳也会怕了千山派的高手?”云岳摇摇头道:“我可不是怕了他,只是没必要招惹这不必要的麻烦,横生枝节,剑魔云岳,怕得谁来?”说到后来,豪气顿生,双目闪动有光。
柳玉琼向他做了个鬼脸,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剑魔云岳的名头天下皆知,却也不用在我这个无名小卒前展威风。”云岳啼笑皆非,只好摇头。
柳玉琼看着云岳摇头,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云岳被她笑的莫名其妙,一怔问道:“有什么好笑的?”柳玉琼的笑靥如花,道:“师兄,你年纪也没比我大多少,却尽学那私塾中的腐儒冬烘摇头晃脑,咬文嚼字的尽说些大道理,瞧你那摇头模样,活像个小老头,可不好笑吗?”说着格格娇笑。
云岳佯怒道:“好啊!你敢笑我是糟老头,看我不打你屁股?”柳玉琼闻言,脸上一红向云岳又做了个鬼脸,顽皮地道:“来啊!我可不怕你。”云岳作势要扑,口中叫道:“看你往那里跑。”身子一幌,向右边虚闪一下,其实是扑向左边。
柳玉琼见云岳左肩沉,右肩浮,已经知道云岳假意要向右边扑出,实则是向抢向左边,当下人向右边连闪,格格笑道:“抓不到!”语音方出,背后已经传来阴狠的话声道:“是吗?”一道劲风如巨杵撞钟,猛然向柳玉琼背心袭来,这一掌使足阴柔内力,出招特快,兼之无声无息,待柳玉琼惊觉不对,掌力已经堪堪及身。
云岳大骇,怒喝道:“贼子尔敢?”双掌急速出招,右掌凝足阴柔绵长的内劲向柳玉琼一拂,掌力连同袖风如一只无形大手整个向柳玉琼护卫卷来,要将她推出一旁,以避开那偷袭掌力。左掌则是运聚阳刚霸烈的紫阳掌力,猛然一式‘紫阳破日’,掌力如雷震轰然,眨眼便至,似狂潮暴涌,势道劲强。这一招两式,阴阳兼备,发出的掌力截然相反,可以说是云岳的生平力作。
柳玉琼身处险地,想也不想,本能反应,就是一个回身猛旋,人如风车急转,‘铿锵’一声,青光闪动,长虹如练,芒彩飞流中,当头向身后发招之人一剑劈下。这一剑又快又急,又劲又猛,实是身陷绝境,已经无路可逃,进行最后一搏,乾坤一击的绝式杀招,因此出剑不可谓不快,使招不可谓不毒,要与敌人同归于尽。
那在柳玉琼背后出掌的人正是‘红磷手’田慎。那日邪皇与柳玉琼、玄武星君三人杀出一条血路,两人曾经见过,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那日一战,邪皇武功委实太高,因此田慎对邪皇,以及柳玉琼、玄武星君两人印象深刻,一见柳玉琼,便即认出,正好柳玉琼背对自己,当下杀机大盛,想也不想,一掌便劈向柳玉琼后背。
就在田慎掌力将发未发之际,一道闪光夹凌厉冷风当头劈下,锋锐的剑风触体如割,快疾若电,正对田慎天灵盖斩落。田慎心念电转,剑长手短,这一掌虽能得手,但柳玉琼这一招反手回剑,狠恶无比,纵然能伤得了她,自己恐怕也要挂彩。当下怒喝一声:“去!”掌力如山洪暴发,身子左闪,竭力闪躲柳玉琼这反手一剑。
就因这么一闪,田慎的掌力偏了一偏,未中柳玉琼背心大穴,再加上柳玉琼应变奇快,几乎是掌风一贴上身,柳玉琼便立刻回身急转,反手出剑。云岳的右掌柔力此时也是后发先至,将柳玉琼隔空推出少许,因此这一掌只拍中柳玉琼右胁。掌力骤发,只听柳玉琼闷哼一声,鲜血夺腔而出,被田慎一掌震飞七尺,脸色苍白。手中剑拿捏不住,脱手飞出。
云岳大怒,他生平最恨的就是背后偷袭的鼠辈,田慎在人后出手,已经犯了他的大忌。跨步如飞,身法奇速,半空中抢下柳玉琼脱手的长剑,脸色铁青,骤喝道:“大胆贼子,往那里逃?”‘飕’的一声,剑刃划空生啸,化做一道流电精光,带起匹练般的惊虹,射向田慎。
田慎方才躲过柳玉琼的致命一剑,云岳的隔空掌力已经轰到。急忙连闪连避,躲过云岳掌力正锋,只将那藏身的树丛草堆打个稀烂。惊魂未定,云岳虚空跨步,一剑又已刺到。剑尖冷莹莹地闪动,发出刺骨的寒气。剑气如潮,直如怒潮浪涌,要将自己吞没,那敢硬接云岳这一招‘惊虹陡现’?连思索的余裕也没有,倒地急滚,只觉头顶一凉,似乎失去了什么东西,险而又险地避过云岳这一剑。
田慎狼狈之极的避过云岳这一招‘惊虹陡现’,伸手一摸头顶,只觉得掌心黏湿湿的,定睛一瞧,满手都是鲜血,还杂了一些毛发。心凝神定后,才觉得头上火辣辣的刺痛,显然云岳的虚空一剑,斩下了他不少毛发,连头皮也伤了,渗出了鲜血。心中先是一寒,继之大怒,‘霍’的一声站起,就要找云岳晦气。
云岳一剑刺空,虽然也是不忿,但心悬柳玉琼伤势,不便追击。足下轻轻一点,纵回柳玉琼身旁,搂住她的香肩,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要不要紧?”柳玉琼脸色苍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只是摇了摇头。云岳心痛柳玉琼一出谷就受伤,而且是跟自己在一起时受的伤,不禁内疚,从怀中掏出白玉瓷瓶,倒出一颗丹丸,纳入柳玉琼口中,低声道:“这是小还丹,对于治疗内伤颇有奇效,你吃一颗看看。”柳玉琼点点头,吞下小还丹,眼睛微闭,用起功来。
云岳将手中长剑插在柳玉琼身前,眼中冷芒大盛,觑定田慎,冰然道:“好个背后偷袭的狗贼。”田慎大怒,他是关外千山派的高手名宿,一向受人尊敬,如今在云岳口中却成了只会在别人背后偷袭的下三滥狗贼,叫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气?暴然道:“小子,留心你的用语!”云岳冷笑道:“怎么?叫你狗贼你还不高兴?哼,我以为叫你狗贼还污辱了狗呢,你,恐怕连狗贼都配不上。”田慎闻言,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毛发根根竖起,当真是只有怒发冲冠可以形容。厉吼道:“小子,老夫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敬老尊贤,还以为老夫可欺!”云岳鄙夷的大笑道:“敬老尊贤?凭你也配?你老是老了,确又那里贤了?值得我尊敬?嘿嘿,一个人若只是想用年岁来压人,光是靠痴长几岁便要别人尊敬,嘿嘿!云某可不会尊敬他,只会瞧不起他。”说完,嘴噙冷笑,冷冷地看着田慎。
田慎气往上冲,厉吼道:“小子,休逞口舌之利,有本事就掌上见高下。”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云岳淡淡的瞧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你不配。”整个人靠在树上,双手抱胸,一副吊儿郎当,目中无人的神色,就好像田慎根本不存在似的。
田慎一生之中那曾受人如此轻蔑过?千山派在关外乃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派,地位可比中原的少林、丐帮,于关外武林可以说是地位尊崇,泰山北斗的地位。田慎身为千山派中少数的高手名宿,一向以此自豪,没想到却被云岳贬得一文不值,是可忍,孰不可忍,怒吼声道:“小子,你太嚣张了,给老夫跪下。”双掌凝足内劲,掌心发出点点红光,仿佛在掌上涂了亮粉似的,身法奇快,只是人影一幌,一双略胖的手掌已经抢进云岳身周三尺之内,右手掌力圆如穹芦,广被五尺,向云岳当头搂下。左手掌力直出,劲强力猛,势险短节,直如战鼓怒擂,鹰击长空,又快又狠,当着云岳胸腹之间便是一掌。
云岳恼怒他人后出手,伤了柳玉琼,有心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暗道:“我就用你来试试我新练的至尊令神功。”脸上紫气骤盛,双掌紫气如纱,上下摆动,如观音千手,杨柳飘风,斜划一圆,将田慎的掌力吸纳引领,转移了方向,打在身旁三尺的一棵松树上。掌力所及,那松树一阵急抖,树叶纷落,簌簌有声。‘裂’的一声,那松身被他一掌打凹,掌印宛然。
云岳一惊,心道:“好掌力!”趁田慎招式已老,反手阴掌变成阳掌,斜向外劈,登时掌啸嘶风,如一柄大刀般向田慎颈项斩落。田慎掌力受云岳牵引,劈在松树上,已是吃了一惊。待得云岳易守为攻,掌缘斩下,正是最要紧的颈项要害,岂敢不挡?急急掌心上翻,手腕腾起,噗的一声,与云岳的掌刀接个正着。云岳掌缘发力,田慎顿时闷哼一声,右掌抓着左腕,暴退四尺。又惊又骇,怒目瞪视云岳,云岳则只是退了一步。
云岳暗自惊喜,方才那一斩,他是以新学的至尊令神功发招,只想接下田慎的掌力,拼个旗鼓相当便心满意足,没想到至尊令居然有偌大威力,不但接下了田慎这一掌,并且将他震退了四尺,自己只退一步,不禁对这无上至尊令的神功威力之大,感到钦服。
田慎又羞又怒,没想到自己蓄势而发的一掌不但无功,还被人震退,且瞧云岳出手的模样,根本未尽全力,登时恼羞成怒,大叫道:“再接我几招试试。”云岳冷冷地瞧了他一眼,道:“再接几招都是一样。”田慎暴吼道:“少废话!”虽然气冲脑门,感到无比的羞辱,但他毕竟是千山派少有的高手名家,强压怒意,身法幻变,急冲而前,双掌连拍一十八掌,掌掌劲力嘶呼,卷起狂飙怒至,掌法绵密,涵盖了云岳上半身。
云岳冷哼一声,道:“你是自取其辱。”紫阳掌祭起,双掌盘舞纷飞,带起紫阳烈劲如火。掌心红气隐然,如天边流星似的带起细长的尾巴,那情境就仿佛是有人拿着一根燃烧旺盛的火炬不断挥舞,焰影流红,热力四散,顿时间火炬迎风怒爆,千万点火星挟着劲风飞散,天罗地网似的掌影密如繁星,迎向了田慎猛扑而来的红磷掌力。
两人掌法皆精,这一接上,自然是掌击拳回,足踢爪扣,无所不用,尽在方圆七尺之内的范围内攻守推拒,你来我往。田慎淫浸红磷掌已有三、四十年,招式之熟,已经不用细想,右掌出手攻敌,左掌随即护卫,一套‘红磷掌法’使得风声凛冽,隐隐有雷震之声,攻时如天风海雨,激起万丈波涛,层层下压,步步进逼,差点逼得云岳喘不过气来。守时凝重如山,渊渟岳峙,气度谨严,实是无懈可击。
云岳本就不以掌法见长,虽然所练紫阳掌是一等一的绝技,但毕竟不如田慎三、四十年淫浸其间的红磷掌招熟,交手了数十招后,已经有点相形见拙,守多攻少,四成攻击,六成守卫。纵然如此,云岳仍是将紫阳掌使得虎虎生风,双掌舞动带起的炽烈热劲如两条火龙交缠盘卷,穿梭飞旋,虽处下风,气势不失。
田慎越打越心惊,只觉云岳的掌法精奥奇特,前所未见,虽然自己占了上风,数使杀招,想将云岳劈在掌下,但云岳总是每每在关键之时,突使奇招,一下子又将自己的优势抵销拉平,力挽颓势。心道:“在这样打下去,瞧他鼻息悠长,分明是内力深厚之辈,如此一来,越拖越久,未必对我有利,得想个法子。”掌影纷飞中瞧见坐在一旁的柳玉琼正在盘坐用功,脸色红润,流下了几滴汗珠,头顶上白气蒸腾,丝丝冒起。立刻有了主意,猛然间大喝一声:“开。”红磷掌内力怒发,硬打硬架,仿佛力士开山,巨灵劈岩,直上直下,强攻猛打,硬是逼得云岳退了几步。
云岳大怒,正想以紫阳掌的杀手回敬,讨还颜面。只听田慎骤喝一声:“着!”左手掏手入怀,猛然向外一挥,打出大把雪银细针,密如急雨,半空中针尖闪华,亮晶晶地如成片成片断线的珍珠,点点激射而下,对正了运功疗伤中的柳玉琼。
云岳大骇,怒吼道:“无耻!”田慎脸上一红,稍现即隐。云岳心中大急,再也顾不得留力,灵犀剑出鞘。只见寒光乍起,剑圈闪烁,明灭不定,不及一瞬的时间里,电漩星飞,银光洒落,剑圈四下伸展扩延,原本一个不及三尺的雪银剑圈,顿时暴涨成一个圆形光屏,烟花般的散落倒挂,整个将柳玉琼罩住,光华骤盛,剑气千重。
嗤嗤数响,圆如穹庐的光屏罗罩,数点星爆火花激飞,叮叮当当一阵急响,田慎发出的独门暗器‘透骨银针’有些被云岳的灵犀剑一绞,化成星雨银粉,随风飘散,有些则被磕飞荡开,回射四周林木,整个林中登时冷气森森,剑气弥漫。灵犀剑反照日光,芒彩分合,仿佛千万柄刀剑在烈日下闪烁其华,虽有暖阳照身,仍不自禁的让人感到寒意。
田慎这一把透骨银针打出,本意不在伤害柳玉琼,只是要让云岳分心,好让他能找出云岳掌法中的破绽,一举摧破云岳的防守掌网。万万没想到云岳剑术之高,只是寒光一闪,随即剑影密如天星,化做一幢圆形光罩将柳玉琼护住,滴水不漏。不禁为云岳剑法之精所震慑,忍不住喝了声道:“好剑法。”云岳心急之下使出了这第六剑‘烈阳金芒’,剑光之盛,便如半空中迸出一个流动闪芒的光球,遮天盖地地将柳玉琼罩在其中。本来这一式‘烈阳金芒’是主攻的招式,并不适合用来防守,但情急之下,云岳也没时间想那么多,很自然地便将这惊神第六剑使了出来,如个倒挂花篮,绵密地守卫着柳玉琼。
田慎看得一呆,心中猛然想起:“唉呦,不好,再不出手,良机稍纵即逝,待得她疗伤完毕,我岂非不妙?”本想细看云岳剑法之心顿时被自身安危的警讯压过,身如鬼魅,‘飕’的一声,一阵风的贴上云岳背后,一掌印向云岳后心‘至阳穴’,出招又狠又猛。
云岳急着救人,灵犀剑才刚将那满天花雨的透骨银针绞碎磕飞,背后掌风凛然,田慎的红磷掌已堪堪击到。云岳闻声知威,只觉身后压力奇大,如玄龟负山,红磷掌力激荡空气,划水分波似的撞向云岳背心,这一掌若在云岳的至阳穴上打得结实,则云岳不死也重伤,可能还会落个半身不遂,终生残废。
云岳心念电转,已有定见。眼露杀机,目射寒芒,脸色冷的骇人,田慎在云岳身后出掌,无法看到云岳的表情,但那股浓洌的杀气却如江河满溢的流散开来,‘逍遥紫气’的护体神功运到极点,劲聚后背,准备硬接田慎的红磷掌,脸上闪过紫晶水气,正是至高无上的第九重神功‘紫晶归元’。灵犀剑手腕一转,剑尖倒反回刺,险之极矣的贴肉而过,由腋下穿出,刃吐银光,寒气如剑,指向田慎心窝。
田慎只觉心口骤冷,仿佛要结层冰似的奇寒澈骨,就好像千万根细长尖针同时在左胸攒刺,中气为之一窒。本来田慎出手在先,理应是稳占上风,但由于其中田慎呆了呆,再加上云岳出剑回招奇快,以速度取胜,正是惊神九剑之长,尤其是在这生死攸关的当头,云岳出剑之快,比平常还急三分。田慎才将手掌贴及云岳背心‘至阳穴’,云岳明晃晃的剑尖也已经抵住了田慎心口,冷气攻心。
田慎脑中灵光一闪,知道自己纵使掌力暴发,能置云岳死命,但云岳已经运劲后背,这一掌真力怒吐,未必便能立时取了云岳的性命。倒是云岳的剑只要稍一用力,剑刃刺入胸口三寸,他田慎武功再高也不能一剑穿心而不死。瞬间计算出利害得失,暴吼一声,身法急走,向右飘飞。就这么一缓,云岳已经抓准机会,逃出鬼门关,脱离了田慎掌力控制之下。
田慎身法移动,掌力便偏,这一掌只打得砂飞石走,烟尘弥空,七尺之内,尽是黄蒙蒙的一片泥雾,地下被田慎打了一个大洞,凹了进去。
云岳死里逃生,也是捏了一把冷汗,掌心后背全都湿了。深怕田慎方才当真会狠心出掌,跟自己拼个同归于尽,两败俱伤。那时自己虽然聚劲于背,力抗田慎的红磷掌力,但心里委实没有把握在要穴暴露在敌人重掌挥击下,是否还能逃出一命,所幸田慎不愿与他玉石俱焚,否则这一掌下去,纵然能以灵犀剑杀得了田慎,自己恐怕也好不了多少,即便不死,只要重伤残废,半身不遂,就够他受的了,那时就是生不如死,苦不堪言的境地了。
两人心里都是暗叫了一声‘侥幸’,想起方才鬼门关前徘徊,均觉险极。
田慎见云岳灵犀剑在手,面寒如水,灵犀剑剑尖朝下,虽未直指自己,但所发出的冷气刃光,却如寒潮卷地般涌至,心中一沉,见云岳如此气势,整个人天神傲立,自有一股威严,双目冷冷地瞧定自己。强定心神,深吸一口气,双掌蓄足了十成功力应变。
云岳恼他两次背后出手,还伤了师妹柳玉琼,心中之怒,无以复加,脸色变得更加深沉,凝视着田慎,缓缓提起了灵犀剑。一剑横胸,左手食、中两指在上,大拇指在下,用力扳住灵犀剑剑尖,将灵犀剑弯成了一个弧型,凝力不发。
田慎见他的起手式甚是奇特,知道云岳如是出手,剑法必定是石破天惊,鬼神辟易的一击,当下不敢托大,以一双肉掌对付云岳。从怀中掏出两件轻易不用的贴身兵刃,左手握钉凿,右手拿铁锤,那形象就好像神话中的雷公,足下不丁不八,与云岳怒目相视。
云岳冷笑道:“雷公锤,破云凿,好,我就看你是否挡得住我的惊神剑?”田慎怒哼道:“惊神剑又如何,你道我破不了你的剑法吗?”云岳冷冷地瞧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道:“能破得了最好,我这门惊神剑法自创立以来,还没见过有人能破的,你不妨试试。”田慎哼声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别人破不了,未必田某就破不了,进招吧!我就破给你看。”说完,锤凿交击,两样黑黝黝的兵器相撞,当的一声,金铁之声风中飘荡,激射数点火星。
云岳左手再度用力,手中灵犀剑几乎被他扳成圆形,陡然放手,‘铮’的一声,剑刃弹回,白光闪动,幻出了一片若有似无的光屏。灵犀剑风中急颤,剑刃发出嗡嗡之声,似断还续,久久不绝,光点万千的向田慎罩下。同时云岳引剑长歌,唱道:“长铗轻弹,剑震龙吟,风激千重浪。”田慎本来凝心定性,贯注心神,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云岳瞧,以防他突然出招,攻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云岳扳刃弹剑,剑发颤声,那声音听在耳中,难受之极,仿佛被个大金钟罩住,巨杵鸣晨,音波在金钟来回激荡,四面夹攻,嗡嗡之声不绝,整个人魂颤魄抖,头昏脑胀,身子欲飞,眼前一阵模糊。
云岳觑准这个大好良机,灵犀剑自左而右腾飞,再自右而左急抖,出手快绝无伦,剑影纵横交织,化成一面光屏银纱,当头向田慎飘落,剑屏中星点无数,寒芒冷冽。
田慎大喝一声,虽然被云岳以‘剑啸龙吟’的功夫冷不妨抢了先机,震得脑中嗡嗡做响,头脑一时不清,但他功力深厚,立时便恢复了过来,见云岳灵犀剑带起气势万千的光屏星点又快又密的罩下,想也不想,雷公锤,破云凿相击狂舞,两条黑气隐隐,敲捶钉砸,力抗云岳的惊神九剑。
云岳冷笑道:“有这么容易?”纱屏也似的剑幕突然如被人用力撕扯般,分成了两片,灵犀剑左右急抖,划了两个半圆弧圈,向田慎两肩斩落。这一下变招,突如其来,竟在招式将老之际再生奇变,招中套招,式中藏式,灵犀剑银影流虹,剑光居然在刹那间变得温柔之极,仿佛丈夫正在为亲爱的妻子画眉,彼此眉目传情,爱意流波。
田慎做梦也没想到云岳的剑法多变如斯,刁钻无比。锤凿急忙回师自救,身子速退,但云岳杀心已起,岂容他全身而退?灵犀剑快如电闪,当当两声,荡开了田慎手中的雷公锤、破云凿,手腕微沉,‘嘿’的一声,真气贯入剑身,灵犀剑嗡嗡之声大做,剑尖如灵蛇怒窜,百花骤放,一口气斩出数十剑,悉数砍在田慎胸口。
田慎大叫一声,几乎是在中剑的同时,锤凿不分先后的离手掷出,飞撞云岳。云岳听那风声呼呼,显然飞撞之力不轻。眉头微皱,左手手掌一翻,中指弹出,弹在雷公锤上,这一指之力不在将雷公锤击落,而在改变雷公锤撞来的方向,只听的叮一声,雷公锤转向飞出,落入草丛之中。与其同时,云岳右臂一抬,剑柄扬起,也将破云凿敲落,跌在地下。
就这么一阻,田慎已经连滚带翻的倒跌,胸口溅出大蓬血花,随着身子后仰怒射之势,强忍胸口奇痛,双手探入怀中,抛射出两蓬透骨银针。云岳正待追击,突见两团银光打到,嗤嗤的破风声大作,显然打来的透骨银针为数不少,不敢大意,单足立地,人如陀螺般原地急转,灵犀剑骤化圆桶似的剑柱,守得密不通风,叮叮当当一阵快响,两蓬透骨银针全被云岳挡下,伤人不得。
也亏得这阻了一阻,便让田慎逃得性命。千山派在关外是以打猎买卖皮毛以及采集药材起家,追踪逃脱之术天下无双,田慎是派中高手,更是精于此道,之前偷偷潜回,掌伤柳玉琼,便是靠此。如今身处危境,自然而然便藉此脱逃,云岳被他以兵刃和暗器阻了两阻,欲再追时,田慎已经遁形无踪,逃之夭夭了。冷哼一声道:“好狗贼,逃得可真快。”云岳担心柳玉琼伤势,田慎既已逃走,便不再追击,收起灵犀剑,回到柳玉琼身旁。柳玉琼这时也已经运功完毕,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较为红润,显然是那小还丹发挥了作用。
云岳将柳玉琼扶起,让她倚在自己怀中,看着她额上泌出些许细小的汗珠,呼吸略促,胸口不住起伏,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不禁心中一痛,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在她额上一吻,柔声问道:“师妹,你还好吧?”柳玉琼点点头,低声道:“还好!”右胁虽然隐隐生痛,心中却是甜丝丝的,想道:“师兄毕竟还是关心我的。”云岳扶着柳玉琼,皱眉道:“你伤势不轻,得找个地方安养休息,第一次出谷就碰到疯子仇敌,真是倒楣。”说完,摇了摇头。
柳玉琼细声道:“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再说吧。”云岳点头道:“正是如此。”接着问道:“师妹,你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这附近可有什么地方可以歇息的?”柳玉琼想了想,摇头道:“没有,这地方很少有人家,若有,那也是本门弟子才会在此出没,连猎户樵夫也是极少,经年看不到一个。”云岳眉头耸了耸道:“那可麻烦了。”柳玉琼忽道:“对了,我想起来了,距此南方大约二十里的地方,以前有座土地庙,年代已经很久了,从我小时候就有了,不如我们到那里去休息一会儿。”云岳问道:“那里有人吗?”柳玉琼摇头道:“那座庙在我印象中似乎已经荒废许久了,应该不会有人才对。”云岳点头道:“好,我们就到那土地庙去,也免得在这里受太阳荼毒。”弯下身去,将柳玉琼背在背上,身不幌,肩不摇,双足微一用力,脚底下好像装了一对大弹簧似的,轻轻一纵,在树干上一点,便弹出数丈。踏叶点枝,在树顶上飞驰,直似御风凌云。
柳玉琼只见两旁树影不住倒退,迎风呛喉,急急躲在云岳脑后,整个人贴紧云岳,兀自感受的到云岳的心跳声。童心大起,故意用胸部去顶云岳背部,玉乳紧靠轻磨,还不住地在云岳耳后吹气,柔腻道:“师兄,你的心跳好快。”云岳被她弄得脸色通红,略感狼狈,只觉得背后两团嫩肉紧紧相抵,传来阵阵热气,又温又软,骨头仿佛酥了。低声道:“你在这么搞,我不好专心。”柳玉琼伸手玩弄着云岳的耳垂,悄悄道:“不专心就不要专心,反正我们也不急,不是吗?”顿了一顿,嘻笑道:“师兄,你的耳垂又柔又软,摸起来好舒服。”
云岳一脸无奈,苦笑道:“你当真分不清轻重缓急,什么时候了,还在玩?”言下甚是无奈。
柳玉琼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师兄,你怎么说话越来越像老头子了?就只会管我这,管我那的,难得出来嘛,干么老是找人说教?”云岳摇头道:“我这那是说教?我这是为你好。你可别把我的好心当歹意。”柳玉琼将脸颊凑上去,在云岳的耳旁颈中厮磨道:“好嘛,好嘛,算我错了,这总行了吧?”云岳摇摇头道:“你都二十几岁了,还童心未泯,真是…”还没说完,柳玉琼突然伸手穿过他的腋下,手掌在他胸前轻抚,同时在云岳耳边媚声道:“师兄,我帮你揉揉胸口,消消气。”云岳正在树稍上以‘神潜魔踪’的绝世轻功踏叶飞行,要练成这门轻功最要紧的是要真气精纯,持续不断,方能不疲不倦的赶路奔驰。柳玉琼突然双手在云岳胸前抚弄,登时弄得云岳心猿意马,真气略窒,‘唉呀’一声,身子急降。足下劲力过处,喀啦喀啦声响不绝,踩断了不少枝干。不过云岳反应奇快,连忙真气连提,双足连踢连点,在树身枝干下留下了淡淡足印,人则借力腾起,身子前倾,在树梢上滑出了三丈,右足再点,又腾飞了出去。
柳玉琼在云岳背上格格笑道:“师兄,你定力不够哦!才这样就抵受不住了。”云岳回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还说哩,要不是你干扰我,我那会被你扰的真气不纯,差点出丑露乖?”柳玉琼脸泛酒窝,娇俏的一笑道:“师兄,你这样说就不对了。紫晶门人要禁得起任何考验才行,否则那能担任门主的重任?你说对不对?”云岳哼了一声道:“你受了伤,什么都不用做,当然会在一旁说风凉话了,却也没想到我还要背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柳玉琼得意笑道:“没办法啊!谁叫你是门主?门主的责任就是要保护门人不受伤害,还要照顾门人,不是吗?”云岳闷哼一声道:“你倒是伶牙俐齿,说得好听。你是我的门人,又做了什么门人应尽的义务了?”柳玉琼娇笑道:“谁叫你是门主?不然你把门主之位传给我,我来照顾你。”云岳本来想回她一句‘给你就给你’,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心道:“不对,这样一来,我岂不是永远被她压在头上,抬不起头来了?”嘿嘿一笑道:“师妹你倒狡猾,我才不会那么笨,将门主之位传给你,等你拿到了门主之位,那时我还有的混吗?大概整天被你呼来喝去,当奴仆一样使唤,嘿嘿,我可不会上当。”柳玉琼双拳轻擂云岳头部,笑骂道:“小气鬼,连让我占点上风也不肯。”云岳不去理她,只自顾自的飞驰林间。
不一会儿,柳玉琼突然指着前面四、五十丈远的地方叫道:“就是那里。”云岳在柳玉琼出言指点之前就已经看到了那土地庙,道:“好,我们总算到了。”双足用力,身子如飞燕般斜圈回射,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圆弧,轻轻巧巧地进了土地庙。
那土地庙似是已经荒废许久,庙中七零八落,到处都是蛛网灰尘,发出陈腐的木头味。庙中的一些桌椅不是残缺断脚,就是被蛀蚀的松了,到处散落在地上。正中的土地公神像也是满身泥尘,仿佛从泥浆中被拉了出来,全身的泥浆干硬了之后,便黏在身上,掉不下来,颇有神仙落难的味道。
云岳摇了摇头,扶了柳玉琼进了土地庙。才进了土地庙,便听得远处雷声隐隐,转瞬间天空变得灰暗起来,不复之前明亮活泼的景色,空气中还似可以闻得到水气。
柳玉琼低声道:“要下雨了,这就是山区,说下就下,没什么预兆可循。”云岳看了看天色道:“幸好有这土地庙在,可以躲雨,否则,我们两人大概就要变成落汤鸡了。”话犹未完,云岳清清楚楚地自庙中看到远处风云聚会,不住在天边翻滚腾涌。倏地,一道光亮明照的闪电下殛,似是打中什么东西,在树稍上冒出几许火星红光,距离虽远,但与闪电相应而生的雷鸣却不减其威,闷响沉郁,依旧憾人心神。
柳玉琼脚步虚浮,必须云岳搀扶才得行进,显然田慎那一记红磷掌打得不轻。云岳小心地扶着柳玉琼,不碰到她的伤处。拍了拍地上的灰尘泥沙,让她缓缓坐下,将柳玉琼整个人抱在怀中,倚在自己胸口,温柔问道:“有好一点了吗?”柳玉琼点点头道:“好一点了,只不过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想睡觉。”云岳点头道:“正常。这是因为你服了小还丹之后,药力行开所致,睡一觉就没事了,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处。”柳玉琼点点头,驯若绵羊地任云岳解开自己的外衣,卷起中衣,赫然见到右胁之上一个乌紫的掌印,掌缘四周红肿,伤势看来委实不轻。
云岳皱了皱眉,暗骂道:“好狠的田慎,出手这么重。”‘裂’的一声,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块白纱,由怀中取出江湖武人必备的伤药,将之涂抹均匀,敷在柳玉琼伤处。
敷药之后,柳玉琼只觉得伤处一阵清凉透体,本来隐隐做痛的伤处一下子变得舒服许多,身子仿佛轻了少许,不禁问道:“师兄,这是什么药?”云岳微笑道:“我将我随身携带的一点上好金创药与‘雪莲丹’搅碎混合,敷在你的伤处,你觉得怎么样?这雪莲丹不但可以内服,更可外搽,对于掌伤内疾,尤有奇效,你觉得有好一些了吗?”关注地瞧着柳玉琼,凝视着她的一双灵眸。
柳玉琼被他看得脸上不禁一红,心中甜丝丝的,柔情无限地答道:“好多了,刚才还会隐隐做痛,有些裂疼,搽了药之后已经好多了,没有刚才那么疼痛了。”云岳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我还真怕这雪莲丹没有什么作用呢?有用就好。”柳玉琼静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师兄,这雪莲丹据我所知,是长白雪神瑶寒娘娘的独门疗伤圣药,你怎么会有呢?”云岳一怔,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问题了,道:“这事说来话长,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你先睡一会,等醒来之后我再告诉你。”柳玉琼正想撒娇不依,云岳已经出手点了她的睡穴,先让她安静的睡一觉再说。
云岳怀抱沉睡中的柳玉琼,见她像个孩子般的躺在自己怀中,长长的睫毛乌黑略动,胸口起伏,呼吸缓而有力,知道她服了小还丹之后,伤势已经镇住了。凝视着她那略带微笑,天使般的面孔,红扑扑,粉嫩嫩的可爱之极,就像是个刚出生,天真无邪的婴儿,那么无垢无扰,肤光晶莹如玉。
云岳微微一笑,心道:“师妹变化多端,睡得却是如此安详,还是不吵她,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会儿。”斜倚墙头,怀抱柳玉琼,双目阖上,闭眼假寐。庙外风雨依旧,时大时小,急一阵,缓一阵,雨滴打在土中庙上,泥香水气弥漫。
云岳头也不抬,眼也不睁,只是单袖轻拂,扫出一道劲风在土地庙的大门上一撞。‘依呀’一声,大门关上,顿时风雨之声小了,不再那么恼人,而柳玉琼依然安睡,丝毫没有察觉周遭的任何变化。
庙外风雨忽大忽小,持续不断,天光也随之黯淡。过了几个时辰,渐渐地,风雨渐歇,黑夜悄悄地爬上了天,已是夜幕低垂时分。这时,柳玉琼歇息睡了好一会儿,也慢慢转醒,嘤咛一声,睁开了双眼。
她一睁眼便见到云岳与她四目对视,柔声问道:“师妹,睡得还好吗?”柳玉琼点点头道:“还好。”云岳再问道:“那你现在伤处觉得怎么样?”柳玉琼略一皱眉道:“还有点痛,不过比之前好多了。”云岳点头道:“你受了伤,得多休息,少劳动。来吧,吃些东西,养养精神,先填饱了肚子再说。”说着,递给了她一串烤鸟。
柳玉琼接过烤鸟,随口问道:“这是你捉的?”云岳点点头道:“不错,刚才风雨稍停,我出去了一会儿,便打了几只野鸟烤来吃,升起了这堆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身体也才会复元的快。”柳玉琼点头嗯了一声,便就着火堆旁吃起了烤鸟。
云岳抬起头,透过土地庙的窗棂向外看,只见天空半点云翳也无,繁星闪烁,成群成堆的聚在一起,想是风雨过后,乌云散尽,才能得见这如缀珍珠,星光灿烂的清朗穹苍。深吸一口气,清凉之意直达全身上下,手足内腑,舒服畅快,好像五脏六腑全被清洗过一样,不沾染半点俗气尘埃。
天边明月皎洁,月华柔和地自窗棂中照进庙内,就好像慈母的手掌抚在身上,柳玉琼顿觉全身温暖了起来,吃完了烤鸟,也有了力气,抬头痴痴地望着高挂星空的玉蟾冰轮,不禁神往,低声道:“不知道月亮里是否真的有嫦娥玉兔?如果有的话,不知道她们过的可好?”云岳轻抚她的香肩,低声在她耳边轻声道:“想必她们应该过得不错吧?”柳玉琼摇摇头道:“这可不一定,师兄,你可听过一首诗?”云岳一怔,问道:“什么诗?”柳玉琼道:“是晚唐李商隐的诗。”云岳微一凝思,随即吟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可是这首李商隐的嫦娥?”柳玉琼微噫一声道:“你知道?”云岳微微笑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这唐诗三百首嘛,我倒也读过,当然知道了。”柳玉琼轻轻道:“这就对了,师兄,你想那嫦娥虽然住在那天上宫阙,但却日日夜夜要因偷走灵药服食而后悔,纵有玉兔为伴,还会快乐吗?”云岳轻抚的她的秀发道:“说的也是,若是每日都要为昔年所偷的灵药后悔烦心,那就是琼楼玉宇,恐怕也过的不快乐了。”柳玉琼道:“是啊!只可惜她不能下人间来,否则如果她能下凡,那该有多好?”云岳笑笑道:“你想见嫦娥?”柳玉琼轻声道:“从小的时候我就好喜欢月亮,我还记得小时候师父还会抱着我,讲嫦娥奔月的故事给我听,后来长大了,虽然知道嫦娥奔月的故事不是真的,只是神话而已,但我还是很喜欢月亮…”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突然问道:“师兄你呢?你小时候有特别喜欢什么吗?”云岳反问道:“喜欢什么?”柳玉琼道:“例如星星啊,月亮啊,萤火虫啊,或其他什么的?”云岳被她问的张口结舌,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回想自己童年,似乎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一些星星,月亮,萤火虫之属的东西,每日为了觅食,填饱肚子而在街上乞讨,或者跑到别人的田野或山中捡一些地瓜,挖一些山药来吃,终日劳顿,就为了能够活下去,哪有什么心情去欣赏星星,月亮,萤火虫?更别谈喜不喜欢了。
即使后来云岳有幸遇到邪神,将他收之为弟子,并传授紫晶门的种种绝技,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都有所涉猎。但那时,云岳一心只想将武功练好,以便将来能在武林中出人头地,挣得一席之地,并不特别去注意这些他当初认为枝微末节的小事,多愁善感的诗人情怀,如今被柳玉琼这么一问,想说什么,才一张口,居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整个人不禁愣住了。
小时的种种,寒冬冰潭中练剑,暑日沙漠中聚气,就只为了要出人头地,这一幕一幕的涌上心头,胸口激情澎湃,似乎受了委屈,整个塞在胸膛,难以宣泄,但仔细想想,邪神传艺时并没有强迫他,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主,下的决定,似乎怪不到别人身上,是自己的选择,但为什么当初的选择,今日被柳玉琼一问,却什么都答不出来?脑中乱成一团,心中不断有个声音反覆在问:“我错了吗?我错了吗?”强定心神,用力摇了摇头,似乎想将那个在自己脑中反覆不断的问话甩掉。突然间胸中一股烦恶之气翻腾,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喉而出,急忙吞了吞口水,将那烦恶之气运功压下。好一会儿,云岳沉默了一下子,才叹道:“我不知道。”
柳玉琼诧异道:“不知道?”云岳苦笑道:“不错,我不知道。”长叹了一声,缓缓的道:“从我有记忆起,我就一直在为生存下去而努力,从来没去想过这些星星,月亮,萤火虫什么的…”停了一停,续道:“师父虽然教我读了不少的书,但对我来说,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李商隐的这首诗虽美,但我心中只有剑,并无诗。”柳玉琼双目迷蒙困惑,怔怔地看着云岳。她从小就受邪皇等人呵护,照顾的无微不至,闲暇时便喜欢搞些风花雪月,松泉云石的诗词来读,对她而言,实在不能明白为什么像云岳这样一个人,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说不上来,正想出言相询,更澈底的了解云岳。突然云岳一掌骤出,掌风灭火,劲力所及,连灰烬都激的四散,瞬间暗了下来,同时在她耳边低声道:“有人来了,我们上去。”柳玉琼还搞不清楚状况,只是模糊的问了声:“什么?”身子陡然上腾,眼前一花,已经与云岳同时上了土地庙的梁柱。
云岳在她耳中低声道:“有人来了,我们先躲起来,看清楚来人,再做打算。”柳玉琼点点头,答道:“好。”柳玉琼还待说什么,云岳已经示意她噤声。猛然间,庙门被人用力一推,两个人跌跌撞撞的闯入了庙中。云岳居高临下,一时之间看不清楚两人面目,只知道这两人是一男一女,身上似乎都带有伤。
那男的单膝跪地,手中长剑抵住地面,既悲伤又忿怒的道:“没想到昔日的同门师兄弟,此刻却一点情谊也没有。”左手抚胸,不停的喘气,指缝间不断渗出鲜血,想是胸口受了伤。
那女的悲声道:“志浩,都是我不好,才会拖累了你。”那男的摇摇头,将那女的紧紧搂在肩头,柔声道:“青霜,这不是你的错,我们是同命的鸳鸯,生死都在一起,快别这么说了。”叹了一声道:“其实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才对,你本来在苗疆生活的很好,无忧无虑,我却奉了师命到苗疆去卧底,还把你拖下水,累的你跟我逃亡,没一日好过…”说到这里,不禁露出忿恨不平的面容,恨恨道:“他们若真的要赶尽杀绝,我就是拼的这条命不要,也要跟他们拼个同归于尽。”他话才说完,庙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数人,多是黄衣装束,想是同一派的。当中一人阴恻恻的道:“是吗?”那男的闻言大惧,颤声问道:“是夏师叔?”那阴恻恻的声音冷冷地道:“怎么,杨志浩,你怕了?你方才不是说要跟我们同归于尽吗?怎么现在说起话来连声音都颤了?”杨志浩心念一灰,哑声道:“夏师叔,我们说好的,我到苗疆卧底,为本派取得无形散的解药,你则放过我和青霜,怎么现在倒反过来要来追杀我们,杀人灭口?”那被称为夏师叔的汉子冷森森地道:“不错,你是为本派取得了无形散的解药,但咱们要的是解药的药方啊!可不单单只要解药而已,何况你还勾结魔教妖人,为了这个苗女,伤了本派弟子,却又怎么说?你可别忘了,本派与魔教仇深似海,你的亲生父亲便是死在魔教妖人手下。”杨志浩红着眼,嘶声道:“杀父之仇,我自然不会忘记。但这件事与青霜无关,她从来没有害过人,也没有杀过人,为何你们连她也要杀?”那夏师叔冷哼一声,森然道:“她既入毒门,又是金蚕娘的弟子,咱们黄山派伤在这两派手中的弟子难道少了?自然饶她不过,只能怪她拜错了师,投错了门派,何况她并非汉人,乃是生苗蛮夷,豺狼心性,杀之并不为过。”云岳在梁上听了,不禁大怒,心道:“此人视人命如草芥,强分汉苗,非好好教训不可。”柳玉琼也是恚怒非常,血气一阵翻涌,若非有伤在身,依她脾气,早就提剑下去将那姓夏的汉子打得满地找牙。
说话间,那庙外的黄山派门下已经逼近了土地庙,当先一人身材高瘦,表情阴鹜,脸色僵硬之极,仿佛自出生以来便不曾笑过一般,双目锐如鹰隼,冷冷地在杨志浩身上扫射,就好像杨志浩已经是他的阶下囚,可以任意宰割。身后一众黄山弟子则是面无表情,护卫着那夏师叔。
杨志浩一咬牙,撑剑跳起,表情悲愤,舞着手中长剑,颤动有声,厉声道:“夏师叔,青霜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你要杀她,就得先将我杀了。”手中长剑剑刃震动,幻起了寒光刃影,青森森的闪动。
那夏师叔双目杀意骤浓,冷然道:“杨志浩,你虽是掌门弟子,却也别要以为我‘云中雁’夏靖奇不敢杀你,若非看在掌门师兄金面上,要给你一个求活的机会,你道你活得到现在?”杨志浩心中一动,问道:“什么活命的机会?”夏靖奇冷冷道:“很简单,只要你杀了桂青霜,斩下她的首级,同时回黄山向掌门师兄认错,我还可以为你求情,免你一死。”杨志浩愣了一愣,突然仰天大笑,笑声悲恨愤慨,满是不平之气。蓦地,笑声嘎然而止,杨志浩庄容肃然道:“我杨志浩岂是杀妻求生之人?今生我既已与桂青霜结成夫妻,生则同生,死则死尔,要我杀妻求生,绝无可能。”最后四字,他以内力发话出声,说得斩钉截铁,语气坚定如山,在场的黄山弟子都是听得耸然动容,知道杨志浩如此说话,那是不愿妥协,要放手一搏了。
各人心中都是一跳,虽说黄山派人多势众,但桂青霜是毒门弟子,下毒之技天下无双,若两人当真不顾一切的豁尽一拼,黄山派在人数上虽占了上风,恐怕也不见得必胜。
夏靖奇不料杨志浩居然敢公然出言顶撞,脸上甚是难堪,不禁大怒,脸色更冷。沉声道:“杨志浩,你最好想清楚,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别要自误,否则,连你师父都救不了你。”杨志浩惨然道:“你们要我杀妻求生,绝无可能,我能怎么样?”说到这里,顿了顿,提高声音道:“张师兄,许师兄,我妻桂青霜曾两次饶过你们不杀,你们也不出来为她讲讲话吗?”
他这话才说完,黄山弟子之中立刻引起了一场骚动,只见两名身着黄衣的汉子,表情尴尬,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回答。一会儿,其中一人才勉强硬着头皮,也不知道是张师兄或着是许师兄,道:“杨师弟,彼此…彼此各有立场,我…我们也是…是…奉师命,不得不尔。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他起先说话吞吞吐吐,但脑筋飞转,一想及师命,语气便不自觉的气盛了起来。
杨志浩又怒又恨,想起原本同门学艺的师兄弟,居然如此无情,完全不顾昔日情谊,本来他还道桂青霜曾饶过两人两次不杀,两人多多少少还能在师父前为自己美言几句,没想到事到临头,两人居然推得一干二净,不禁恨的牙痒痒的,心道:“这两个没良心的畜牲,下次犯到我手中,看我饶得了你?”想起自己今日是否逃得了还是问题,有没有下次实在是由人不由己。
紧了紧手中剑,伸手握住桂青霜手掌,将她拉到身后,一剑横胸,挡在桂青霜身前,狠下心肠道:“我是不可能杀妻求生的,你们要杀我妻,就得先杀了我。”云岳身处梁上,虽然看不清楚杨志浩的面容,但对他宁可与师门为敌,也不愿背德杀妻的行径大为喝采,手指上已经扣了一颗小石子,只要双方一动手,随时便可暗中助杨志浩一臂之力。
桂青霜则紧紧的双手握住杨志浩的手,双目泪水盈眶,将身子靠上去,在杨志浩耳边悄悄道:“咱们生死同命,永不分离。”杨志浩胸中一痛,又是甜蜜,又是凄苦,强笑道:“咱们还有机会,他们未必就能擒得了我们,你可先不能气馁了。”他口中虽如此说,但是心里实在是雪亮,别说黄山弟子一拥而上,他们夫妻两人,双拳难敌四手,光是‘云中雁’夏靖奇一人出手,他们夫妻俩联手就未必挡得住。
当下向桂青霜小声急道:“青霜,你还有金蚕粉吗?”桂青霜一怔,反问道:“你…你要我用金蚕粉对付他们?”杨志浩苦涩道:“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选择了。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你有金蚕粉在身,他们未必敢动你,待会儿我引他们攻我,你就破围逃脱,逃得越远越好,他们如果追来,就…就……”一咬牙道:“他们既然无情,我们也不用对他们讲义气,尽管用毒对付便是。”桂青霜摇摇头道:“要走一起走,你不走,我也不走。”杨志浩急得跳脚,满头大汗道:“这是什么时候了,你还犹豫不决?快走,快走。”桂青霜神情出奇的平静,缓缓道:“郎君,我是不会一个人独走的。我们苗人,从一而终,至死不改其志,我既然已经跟定你了,你也认我当做你的妻子,我们生死都要在一起,我是不走了。”杨志浩望着她呆了半晌,忽然狂声大笑道:“好,好,我杨志浩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咱们生不能同日,死也要在一起。好,我们就联手对付他们,纵然战败,有死而已,又有何惧?”夏靖奇见杨志浩狂态如此,不禁皱眉,心中想道:“毒门毒技,天下无双,他们两人既然起了反抗拒命之心,则难保不会施毒相抗。”瞧了一眼躲在杨志浩身后的桂青霜,暗道:“唯今之计,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出奇不意的先杀了桂青霜,否则让她使出了毒物就麻烦了。”心中虽顾忌桂青霜毒物厉害,脸色却半点不露,冷笑道:“战死?你想的美?那岂不便宜你了?我偏不杀你,连你老婆也不杀,只斩断她的手筋,脚筋,废掉她的功夫,将她卖到妓院去,任她千人跨,万人骑,嘿嘿,到时,再请你过来也参一脚玩玩,嘿嘿,那时就精采了。”杨志浩勃然大怒,简直气炸了肺,涨得脸红脖子粗,毛发根根竖起,指着夏靖奇厉声道:“你这无耻…”无耻什么还没说出口,耳中突然传来一道极细的语音道:“冷静,他这是在激你,别上当。”杨志浩闻言一呆,眼光就往夏靖奇的手臂看去。陡然耳中又传来那话音道:“别看,你一看他就动手了。听他还有什么话说?”杨志浩只觉那声音虽然细如蚊鸣,但清晰异常,一字一句,绝无遗漏。心中大震,暗忖道:“是什么人在跟我说话?怎么他们好像都没听见似的?”头壳微动,假意怒视夏靖奇,其实在暗中找那传声之人。
夏靖奇方才见他暴怒之时,心情浮动,心中大喜,暗自狞笑想道:“小畜牲,就这么一点江湖经验也想跟老子斗?嘿嘿,等你心浮气燥之际,老子一剑就结果了你这小畜牲。妈的,这桂青霜长得真不赖,细皮白肉的,比窑子里的娼头强多了,老子玩了不少女人,这苗家女子倒还没玩过,嘿嘿,这次说不定倒可尝尝新了。”他心中盘算,正待更进一步激得杨志浩发怒,以便将他斩于剑下。没想到杨志浩怒气突敛,变得沉冷镇定,双目直视着他,手中剑已经摆出了‘金城壁垒’的守式,剑尖隐动,护住了身周五尺方圆的地方。这一来倒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心中暗骂道:“小畜牲,这么机灵。”不动声色,夏靖奇冷然道:“杨志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我也不要你杀了桂青霜,只要你们夫妻俩乖乖的跟我回黄山便成。”杨志浩心道:“跟你回黄山,那岂不是死路一条?师父绝不会容我娶苗家女子,说不定一回去便不由分说,一剑杀了青霜,这么一来,岂非害了青霜?”眼角一瞟,看见夏靖奇正邪邪地向桂青霜身上瞧,目光冷沉中带有色眯眯的欲火,他于黄山学艺十年,除了尽得黄山掌门‘黄衫绝剑’于长卿的真传外,与一些师叔师伯也处的不错。知道这位夏师叔素行不端,尤好渔色,只要遇到稍有一点姿色的女子,便不会轻易放过,如今见他居然打起自己爱妻的主意来,不禁肝火上升,气冲脑门,厉喝道:“你在看什么?”#--iCMS.PageBreak--#
夏靖奇被他喝的脸上一红,自觉脸上无光,心中大怒,暗道:“好小子,你敢削我脸皮,看老子饶得了你?”他生性阴沉,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当庭被个后生小辈喝叱,心中之怒实是无以复加。冷喝道:“好小子,我已经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这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话声略停,沉声道:“明伦,你上前去领教领教你杨师弟有多大本事?”那弟子曾明伦乃是夏靖奇的大弟子,剑法心机,俱受真传,素来就因杨志浩是掌门一支而与其面和心不和,暗中较劲。如今有这机会打落水狗,自然不会放弃,心中窃喜,脸上却不露半分,由人群中走出,步入土地庙,向杨志浩说道:“杨师弟,我看你还是不要顽抗了,乖乖跟我们回黄山向掌门缴令,杀一个苗女,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了?”杨志浩大怒,喝道:“她不是你的妻子,你当然会说风凉话了。说什么苗女可杀,姓曾的,你还有没有人性?”恚怒中挺剑疾刺,剑到中途,剑尖突然上下左右急颤,剑光点点,斜圈下斩,本来是刺向胸口‘紫宫穴’的一剑,居然瞬间变幻,迳扫曾明伦两腰,剑风劲猛,显然贯注了极强内力。
曾明伦出言相激,正是要他如此,只要杨志浩气燥神烦,自己便能得利。倏地回剑相交,青光闪动,‘当’的一声,将杨志浩的长剑架开。杨志浩虽非暴燥易怒之徒,却也还是不及曾明伦心机深沉,尤其是关乎爱妻的生死荣辱,更是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当下一咬牙,心一横,手腕用力,寒芒乍起,冷森锋锐的剑刃自下翻上,向曾明伦的胸腹撩了上来,又快又狠,如深渊腾蛟,似极地流光,手中长剑圈送,霎时间剑环横来,一招两式,由‘起凤腾蛟’化成‘力士挥斧’,斩向曾明伦的头颅颈项。
曾明伦虽知激怒了杨志浩之后,杨志浩心浮气燥,于己大为有利,但却没想到也因为这怒气,杨志浩出招比平常更为狠辣,剑招袭至,快如闪电。曾明伦大惊失色,足下倒踩七星,身子急退,手中长剑暴起,一招‘千岩竞秀’,挽起激浪剑花,陡然间剑焰暴涨倏长,剑光如孔雀开屏化成了一堵剑墙,叮叮当当,如珠落玉盘,鏦鏦铮铮,似锤钹相击,不得已之下,只好与杨志浩以快打快,斗起快剑来了。
原来杨志浩虽然较容易冲动,却也非胸无城府之人,心知唯今之计,只有速战速决,出奇招将曾明伦制住,藉以威胁夏靖奇等人,则两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黄山弟子一拥而上,一来敌众我寡,势难匹敌,二来他于黄山与众弟子同派学艺,实在不忍下手戕杀同门,三来他以快剑之法与曾明伦火拼,彼此移位快速,也叫夏靖奇难辨敌我,不敢在身后出手偷袭,因此半真半假的故做受激,与曾明伦斗剑。
两人出招越来越快,只见土地庙中剑光起落不绝,一道未灭,一道又起,杨志浩剑出如追风逐电,整个人绕着曾明伦急速飞转,每转一圈,剑法就快一分,所激荡出的剑光也就更盛,剑刃所化出的无数剑圈银环也就更窄一分,向内紧缩。杨志浩剑法愈转愈奇,愈奇愈险,仿佛攀登华山,越是往上爬,山路越陡,所见的风光美景也就更雄伟奇丽,险拔峻秀,剑法中的冷森杀意,也就随之增长。
夏靖奇本拟曾明伦再不济,也可支撑到百招开来,不意杨志浩存心拼命,一上来就使出黄山派中最为凌厉的‘千回落雁剑’。这千回落雁剑乃是黄山派‘松泉云石,雁落天都’这五大神剑之首,可以说是黄山派的镇派绝技,最是奇绝险厉,威力强大。
黄山派自开派以来,各代都曾谆谆告诫门下弟子,除非是生死关头,否则不得使用这门千回落雁剑,原因就是为了这门剑法太过凌厉险奇,一旦出手,必有死伤,也正因为如此,这门剑法向不轻传,就连夏靖奇也不会,只知道皮毛而已。如今杨志浩居然使出这门剑法,不禁令夏靖奇吃了一惊。
夏靖奇没想到杨志浩居然会使这门剑法,又羡又妒,又怒又恨,心道:“我几次向师兄要求传我这门剑法,想借剑谱一观,师兄总是推三阻四的找藉口不传,没想到却传给了他的弟子,当真是欺人太甚。”越想越怒,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回黄山,当面向‘黄衫绝剑’于长卿质问。
夏靖奇虽然没学过这门千回落雁剑,但也知道这门剑法以螺旋为形,愈转愈险,愈险愈狠,乃是参照南雁回峰,一圈比一圈高,一转比一转紧的山路绕旋而创。派中所谓‘松泉云石,雁落天都’之语便是形容黄山之高,秋雁南飞之际,旋腾绕峰而上,到得最高处的天都峰,已经无力再上,遂有雁落之语传世。也正是说这门剑法转到了极处,便将如雁群力尽,颓然而崩,也就是最后的杀招,‘雁落天都’。
曾明伦被困在杨志浩的剑圈之中,只觉压力奇大,而且不住增长,眼中所见全是晶光跳跃,星华闪芒的剑影刃雨,一圈又是一圈,一缠又是一缠,剑刃颤动发出冷风飒飒,身子就仿佛被人用一条条银索密密麻麻的绑起来一样。杨志浩的剑每转一圈,曾明伦承受的压力便重了一些,鼻息也短了一点,呼吸急促,体内已有气力掏空之感,自知再不想办法突出杨志浩的剑法禁制,不待他使最厉害的‘雁落天都’来对付自己,自己就会先被活活累死了。
云,柳两人藏身梁上观看黄山两大弟子斗剑,强弱之势,已经很明显了。知道凭曾明伦的剑法技艺,要突破千回落雁剑的螺旋剑网是不大可能了。心中不但没有高兴之意,反而有忧心之色。
柳玉琼悄悄在云岳耳边低声道:“师兄,你看怎么样?帮不帮?”云岳眉头微紧道:“再过十招,这姓曾的必败,恐怕还会死得极惨。只是…这门千回落雁剑耗力甚钜,纵使他能杀了这姓曾的,也必是元气大损,之后恐怕挡不住那‘云中雁’夏靖奇三招。”柳玉琼道:“是啊!师兄,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师兄,你救救他们好吗?”云岳见柳玉琼向自己央求,楚楚可怜,他早先见杨志浩,桂青霜两人情深意浓,誓同生死,早有援手之心,师妹既然开口,索性就做个顺水人情,点头道:“我不会让他们俩人被杀就是。”柳玉琼见云岳如此说,当即面露笑容,舒了一口气,知道以云岳剑法之高,功力之深,即使在场的黄山弟子一齐拥上,也不会是名震天下的剑魔对手。
这时,杨志浩的千回落雁剑已将近使到极致,随时均可下杀手,只要腕上用力,剑刃一压便成。曾明伦则是满面大汗,脸上尽是惊恐骇惧的神色,汗透重衫,几乎已经完全看不清楚杨志浩的剑法走势,脸上、肩上、腿上、腰上,以及胸前都被杨志浩的剑锋划过,鲜血点点飞洒,溅了开来。地上血迹斑斑,甚是可怖。夏靖奇见亲传弟子危急,已是千钧一发的当儿,再不救,曾明伦这条命就算是送在杨志浩手中了。
心中大怒,正想提剑而上,拯救自己的徒儿。突然脑中一个意念闪过,暗忖道:“不对,我若出招救明伦,这么一来就无法看清这姓杨的小畜牲剑招变化,待会儿他再用这门剑法对付我,我不清楚他剑招变化,岂非大为吃亏?”想念道:“也罢,反正我的弟子不少,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何况明伦这小子心机深沉,连我有时也要防他一防,不如趁此机会让杨志浩杀了他,我再趁这小子力尽之际将他擒下,逼问千回落雁剑的剑法,就算他骨头硬不肯说,还有他那貌美如花的老婆可以享受享受,嘿嘿,回山之后,我立了这趟大功,师兄还敢不传我这千回落雁剑吗?嘿嘿,妙极,妙极,这曾明伦不可救,不可救。”云岳初时见夏靖奇满面怒容,伸手及肩,就要抽剑出招,突袭杨志浩。脸上一冷,寒气凝容,只要夏靖奇敢妄动,云岳就会毫不客气地让他尝尝剑魔的手段。他的一双眼睛就仿佛是黑夜中的两盏明灯,栖枝树上的猫头鹰,紧紧地盯着夏靖奇的一举一动。
没想到夏靖奇手掌才碰触到剑柄,脸上怒容已如紧弓缓弦,渐渐地放松开来,表情虽然仍是一付忿怒的模样,但看在云岳眼中却发觉了夏靖奇脸上的忿怒是装出来的,并非打从心底的发怒,双目闪烁,依稀露出丝丝诡谲难明的笑意,狡狯之意,表露无遗。不禁心里一阵嫌恶之感窜起,仿佛看见了长虫蜥蝪一类湿冷黏滑的东西,浑身不舒服。
就在这时,杨志浩的剑招已经转到极致,手中三尺青锋在瞬间化成一个闪动的大青球,森森寒气逼得曾明伦毛发俱落,将曾明伦紧紧困在剑网之中。只见曾明伦眼中现出哀求恐惧的神色,毛发和着汗水,血水黏在脸上,身上早已是鲜血淋漓,体无完肤,口中发出荷荷之声,几次开口欲言,却是强行忍住,眼中尽是害怕,那么的无助,心如死灰。
杨志浩一接触到曾明伦的哀求眼光,心中不禁一软,想道:“他虽然向来与我不合,但从来没有害过我,我…我该杀了他吗?”再瞧曾明伦浑身血汗湿遍了衣服,狼狈之极,人被困在千回落雁剑的剑圈之中,仿佛喝醉了酒,东倒西跌,只一眨眼的时间,身上又多了三道血槽。心下犹豫,实在委决不下。
自来行剑之道,便在于‘心无窒碍,镜心通明’这八字诀,如此使剑方能行云流水,空灵潇洒,也才能做到‘意所当行而行,意所当止而止’的剑术绝诣,快慢随心,自在如意。如今杨志浩这一迟疑,正是犯了剑道大忌,心滞于物,意难通达,剑法中自然露出了空隙,现出了破绽。
杨志浩剑法露出破绽,云岳在梁上看得雪亮,心中大骂道:“混蛋,对敌之时居然用心不专,当真混帐透顶,你道你有两条命吗?”心中虽急,但也不好出手,毕竟杨志浩已占了上风,再要暗中帮他,实在说不过去。
杨志浩剑法略滞,曾明伦身处千回落雁剑的剑海之中,感受最深,一觉压力变轻,立刻大叫一声:“师父救我。”手中剑自然而然的对准杨志浩的破绽猛刺,剑上贯注了毕生内力,顿时剑光闪烁,银练披展如霞,洪流骤吐般向两侧怒涌翻出。这一剑他为求生存,运劲之凝不可谓不猛,剑势之出不可谓不尽,剑刃破海分波,居然逼开了杨志浩的千回落雁剑,当胸向杨志浩连人带剑猛撞过来,去势之尽,正是不成功便成仁,死中求生的最后一击。
杨志浩这一念之仁,局势顿时逆转,反而变成了他身陷绝境,曾明伦一剑中宫直刺,眼看就要洞穿他的胸膛。杨志浩万念俱灰,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阖上双眼,就待闭目等死。
突然‘当’的一声,曾明伦长剑落地,激起数星火花,双目鱼眼般暴突,满是血丝,口吐白沫,整个人在地上打滚,双手不住狠抓自己的胸膛,鲜血由他的指缝中涌出,胸口上满是抓痕,口中发出荷荷之声,披头散发,浑身是血,染的土地庙的黄泥地上都变成了诡异的腥红,于月华照射下闪闪有光,异常恐怖,似是邪灵附体般,发狂疯了似的到处挣扎乱抓,面容狰狞扭曲,如地狱中的恶鬼,九幽下的怨魂,看得一众黄山弟子骇然,不自禁的向后连退了数步,心中寒气直冒。
杨志浩骇然睁眼,一张眼就看到曾明伦状似疯狂地挣扎向他抱来,跌跌撞撞,哑声嘶吼道:“救…救……救我,救…救…”杨志浩悚然急退,暴喝道:“出去。”双掌合什翻出,掌力如两扇门般向左右拂出,撞在曾明伦胸口。曾明伦闷哼一声,血洒长空,被杨志浩掌力劈飞,背对着夏靖奇向他当头压下。
夏靖奇没想到曾明伦居然会弄到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状若疯狂的境地,曾明伦飞来,本想伸手去接。突然想道:“不对,其中有诈。”双手急缩,连忙侧身躲过,喝道:“滚开。”右足踢出,正中曾明伦的臀部,将他踢飞数尺,‘砰’的一声,在地上滚了几滚,沾了满身泥泞,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死活不知。
桂青霜则惊呼一声,紧捉着杨志浩的手臂焦急的问道:“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怎么样?”杨志浩摇摇头道:“没有,我很好。”看着曾明伦方才还是生龙活虎的一个大人,没想到转眼之间就躺在地上不动了,心中不禁油然升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对刚才自己一招‘开门见山’将曾明伦震出老远不禁感到内疚,心中后悔想道:“他刚刚明明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我却还是出手将他劈退,不免…”蓦地脑中灵光一闪,暗忖道:“奇怪,曾师兄怎么会突然好像中毒一样,口吐白沫,莫非…”倏然回头,双目凝视着桂青霜问道:“你使了金蚕粉?”桂青霜呆了一呆,默默的点了点头。
杨志浩脸色一沉,就要发作。他自九岁就被叔父送往黄山学艺,拜在黄山派掌门‘黄衫绝剑’于长卿的门下,是黄山派中年青一代最有前途的后起之秀,从小就受于长卿教导薰陶,为人要光明正大,不可偷偷摸摸,暗箭伤人。因此今日一战,虽然形势强于人,若不用非常手段,杨,桂两人实在难以突围,但曾明伦一来没使阴谋诡计,二来他是正正当当向自己挑战,依杨志浩的想法,当然就该与他公公正正的决一雌雄,岂可暗中施毒伤人?当下脸色难看之极。
桂青霜见杨志浩脸色铁青,不发一语,心中害怕,紧紧地捉着杨志浩的手不放,眼中满是泪光。杨志浩心中百感交集,他一向自命侠义,正大光明,虽然以卧底的手法潜入苗疆,盗取毒门三大奇毒‘无形散’的解药,但背后实在有杀父灭派的深仇大恨在,没想到到头来,同门要追杀他,毒门也派人要追回无形散的解药,虽然如此,他自认行事有充足理由,不失风骨,还算是个汉子,但桂青霜以毒伤人,在他心中却是耿耿于怀,视之为奇耻大辱,当下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道:“给他解药。”桂青霜一呆,心知杨志浩如此说话,那是不容她违逆了,沉默了一会儿,由怀中掏出一只包好的药包掷向夏靖奇道叫道:“这是金蚕粉的解药,和水给他服下。”夏靖奇江湖中打滚多年,事事可疑事事疑,多年的经验已经将他训练成一只老狐狸,见杨志浩一句话就让桂青霜取出金蚕粉的解药,不禁心中大疑,忖道:“金蚕粉的解药珍贵无比,价值千金,何况双方为敌,岂有如此轻易就将解药予人的道理?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心中怀疑,自然对桂青霜丢过来解药不敢大意,深恐桂青霜借物传毒,那时就不妙了。
当下退了一步,夏靖奇大喝一声,寒光一闪,蓦地精芒流动,剑影纵横。夏靖奇瞬间出剑,一式‘云迷雾影’长剑甩出,剑刃上纯用阴力,剑身霎时间柔若杨柳,向前递出,剑尖发出一股吸力,将那丢来的药包整个以内力黏在剑锋上,剑法老练沉凝,隐含后招,显然对桂青霜这药包深具戒心,不敢贸然用手去接。
杨志浩见夏靖奇这一剑稳狠凝实,剑意不绝,虽处敌对,仍不自觉的喝采道:“好剑法。”夏靖奇冷哼一声道:“这还用你说?”瞧了瞧黏在剑尖上的药包,再瞧了瞧躺在地上,满身泥泞,生死不知的曾明伦,寻思想道:“这药包中的药不知是真是假,倘若是真,我若贸然将之毁去,不免暴殄天物,看在本派弟子眼中也必说我见死不救,藏有私心。此药若是假,反正明伦显然身中剧毒,离死不远,这里十数位本门弟子都是人证,只会说是杨志浩夫妇杀了明伦,绝不会算到我头上,我反而领有大功,何乐而不为?”就想伸手去拿剑上药包。
忽然心生一念,想道:“不对,她若在药包上涂毒,我这一伸手去拿岂不是中了她的诡计?还是先叫个弟子来做比较妥当。”心下惴惴,转头向身后弟子道:“明德,你来把这药包拿去给明伦和水服用。”那叫明德的弟子脸色丕变,显然甚是害怕,手脚不住觳觫发抖,迟迟不敢出来。夏靖奇怒道:“叫你出来你怕什么?有师叔在,没人伤的了你。”那叫明德的弟子虽极力镇定,但不知怎地越是想镇定,越是抖得厉害,语音发颤地道:“师…师叔,那…那…有……有…”他因害怕,讲话居然结巴起来,半天说不到一句。夏靖奇怒道:“我叫你做,你做是不做?”那弟子只是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夏靖奇见他吓成这样子,气得厉喝道:“你再不出来,我就当场把你宰了。”他话才说完,突然‘唉呦’一声,那弟子突然踉跄而出,瞧那前冲之势,显然是被人暗中推了一把,这才越众而出,并非自愿。
云柳两人在梁上瞧得一清二楚,看得直摇头,心中均想:“这群黄山弟子个个贪生怕死,师奸徒诈,当真是蛇鼠一窝,没一个好蛋。”夏靖奇向众弟子骂了一声:“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混蛋,一点用处都没有,真是一堆饭桶。”众弟子嘴里不敢顶撞,心中却道:“你还不是一样,只会耍师长威风,自己也不敢去拿那药包。”夏靖奇长剑递向那弟子面前,‘诺’的一声道:“拿去。和水让明伦服下。”剑尖冷气逼来,那弟子不禁打了个寒噤,微退了一步,还待说些什么,但一瞧见夏靖奇那严厉之极的眼神,仿佛就要杀人般,那还敢出言求饶?一咬牙,硬着头皮,伸手颤抖着去拿那黏在剑上的药包。
杨志浩太息了一声,忍不住道:“王师弟,你放心,那药包上没有毒的。”王明德只能苦笑,手指已经碰到了药包,心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这次就算是豁出去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心里虽然这么想,手臂却不听使唤,依然发抖。夏靖奇又骂道:“胆小鬼,没用的东西,懦夫,黄山派有你这样的弟子,真是可耻,丢脸丢到家了。”
尽管夏靖奇骂声不绝,他自己却也不敢去碰那药包。王明德迫于无奈,手指已经碰触到药包了,若要中毒,恐怕他现在早已身亡了。当下一咬牙,想道:“一次污,两次秽,反正我已经碰到药包了,再毒也不过如此,不如舍命一搏,挣个好名声,没的死后还被师兄弟笑话。”心意既决,再无顾忌,反而容易放得开手脚,将那药包内的解药和着水让曾明伦服下。
过了一会儿,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曾明伦,王明德两人身上,众人并非关心,而是要看服下了解药的曾明伦和碰触到药包的王明德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有什么中毒的异常现象。静待了一会儿,才听到曾明伦的喉头发出微弱的声声,气若游丝的道:“王…王师弟…”语音既低,距离众弟子又远,听来并不清楚,但众弟子都是喜动颜色,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均想:“太好了,药包无毒。”夏靖奇也是暗中松了一口气,想道:“幸好药包上无毒。”转念又想,心中既悔又怨,暗道:“早知道那药包装的是真药,就不用给明伦了,还不如自己收起来,没的浪费了给这要死的小子。”不禁暗叹,捶胸顿足。
看着王明德正将满身血水泥泞的曾明伦扶起走回来,突然又想道:“不对,毒门毒技,无孔不入,说不定明德已经中毒了,只是一时不显而已。”骤然大喝一声,剑尖指着两人道:“你们两人到那边去。”王明德一愕,敢怒不敢言,只有忍气吞声的扶着曾明伦走到一旁的树下,倚树歇息,恨恨地从后面瞪了夏靖奇一眼,夏靖奇则收剑回鞘,不理两人死活。
夏靖奇冷冷地扫了坐在树下的曾、王两人一眼,转而面向杨志浩,桂青霜两人,森然道:“杨志浩,你对同门下毒,该当何罪?”杨志浩闷哼一声道:“你待怎样?”夏靖奇冷冷道:“杨志浩,你戕害同门,罪大恶极,我夏靖奇今日就要正我黄山门规,你觉悟吧!”突然间夏靖奇右肩一沉,运气于背,背上长剑猛然弹出,‘铮’的一声,白光闪动,剑柄在前,剑尖在后,向杨志浩射来。杨志浩大吃一惊,暗道:“这是什么功夫,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心念电转,不敢有丝毫大意,挺剑一挑,夏靖奇的长剑在空中转了几圈,反射了回去。
夏靖奇正要他如此,身子抢上,一把握住回射长剑的剑柄,剑刃颤动,急如星火,出剑快疾狠辣,唰唰唰唰,连出四剑,划了四个圈,仿佛水潭之中同时落下四颗石子,水波激荡,圈纹扩散。
杨志浩是黄山弟子,知道夏靖奇这一式剑法是黄山‘松泉云石’四大剑法中的‘玉泉剑法’。这门剑法,向以清波冷洁见长,但在夏靖奇手中使来却是清冷中带着狠辣,灵动中挟杂着沉稳,实是黄山剑法中前所未有的剑招。心中暗惊,忖道:“师父曾说过夏师叔这几年练剑不缀,大有进境,却没想到竟到了如此境界。”当下采取守势,杨志浩手中剑剑锋微转,斜带横削,以‘寒松剑法’对应。这门寒松剑法以苍廪劲实,寂然弥坚为剑意,取得正是‘松柏后凋于岁寒,鸡鸣不已于风雨’的精义,与玉泉剑法正是相生相克的剑招,杨志浩以此剑法回应,正是他自小就练熟了的剑法。
夏靖奇暗自狞笑道:“笨家伙,你放着千回落雁剑不用,却以寒松剑法来跟我过招,你道你在‘松泉云石’本门四大剑法上能胜得过我吗?”剑法倏忽一变,由玉泉剑法变成了灵云剑法,剑式翻腾,云掩雾涌,层层叠叠,如波涛卷来,激得四下风生,寒气凛冽,当真就如同在那高山绝顶之上,劲风拂衣,云海绕峰,无边无际,四下观望,俱是白茫茫的剑光。
杨志浩暗叫一声不好,极力想抢到外门,突破夏靖奇的剑招圈缠,以便能使千回落雁剑来败敌。但夏靖奇人狡如狐,岂会让他轻易破围而出,以千回落雁剑来对付自己?手掌一紧,剑法使得更密更疾,心中打定主意,绝不让杨志浩有机会使出千回落雁剑,因此剑法使来可以说是招招狠辣,全是致命的剑招。
杨志浩心中叫苦,额上汗水涔涔而下,接不到几招,夏靖奇长啸一声,剑光暴涨,嗤嗤嗤嗤数响,一连四式快剑,直劈,横削,斜斩,回击一气呵成,四式如一,精妙之极,就连梁上的云柳两人也都心中喝采,暗自叫了声:“好。”杨志浩接下了前三式,第四式却接不下了,被夏靖奇一剑回击后拖,在右胁下划了一道长达近尺的口子,鲜血急涌,染红了衣衫,连袖口也被切下。桂青双见丈夫危急,不救不行,娇喝一声道:“住手。”黑影抖动,一条长索如灵蛇般窜出,点向夏靖奇面门。夏靖奇正想补上一剑,将杨志浩斩于剑下,突觉劲风扑面,带着微淡的甜香,向自己甩来。大惊急退,手中剑翻上一挡,‘当’的一声,索剑交击,各自退开,谁也不胜谁。
就这么一挡,杨志浩已经趁机跃后,躲开了夏靖奇的追击,胸口剧烈起伏,只是吸一口气,胸部扩张,牵动胁下肌肉,便觉中剑处火灼般热烫,痛入骨髓,挨了这一剑,杨志浩伤得委实不轻。
桂青霜虽然将夏靖奇逼退,但却丝毫不敢大意,长索垂到地上,双目则紧盯夏靖奇,左手手指探在腰间,似是捻了什么东西在手上,只要夏靖奇稍有异动,桂青霜霎时便能行动,施毒用索,决计不会再让夏靖奇伤自己丈夫分毫。
以武功论,就算两人联手,夏靖奇却也不惧,但桂青霜乃是毒门弟子,毒门奇毒,天下一绝,最是令人头痛,也是夏靖奇最忌惮的。若是中了毒后,当场便死,那还是好的了,若是被毒门奇毒弄的半疯不疯,要死不活,那才是最恐怖的,这也是为什么黄山派处心积虑让杨志浩到苗疆去卧底,偷盗那无形散的解药药方,事成之后必须杀人灭口的原因,否则这事传了出去,一来毒门不会与黄山派干休,其他武林人士觊觎这解药药方的也所在多有,日后自然麻烦不断了,甚者还有灭派的危险。
夏靖奇出招受阻,心中大怒,恨不得当即出手将两人擒下,但又忌惮毒门毒技厉害,不敢贸然出手,一时间僵在当场,进退不得,眼神闪烁,不住寻找可趁之机。桂青霜自知武功不及夏靖奇,所仗者仅是身上的金蚕粉奇毒,制得夏靖奇不敢妄动,更是全神贯注,凝神注意夏靖奇的每一个动作。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彼此均深怀戒心的当儿,只听门外的黄山弟子突然有人惊呼道:“死了,死了,曾师兄和王师弟都中毒死了,那药包解药是假的,两个人都死了。”杨志浩身子一震,听得外头众弟子的叫喊声,又惊又怒,喝道:“青霜,你骗我?”桂青霜也是一呆,急忙回头向杨志浩辩解道:“志浩,我没…”话还没说完,夏靖奇见有机可趁,趁桂青霜心神大乱之际,当下一剑快如闪电的向桂青霜颈项斩下,又绝又狠,显然已决心要置桂青霜于死地,不再存将桂青霜生擒猥亵之心。
杨志浩见夏靖奇骤施突袭,随即狂吼一声:“休伤吾妻。”奋不顾身的连人带剑向夏靖奇撞了过去,只攻不守,长剑迳自刺向夏靖奇的小腹,剑势狠恶异常,是玉石俱焚的打法。奈何夏靖奇出招在先,动作又快,这一剑又是蓄足而发,出剑之快,比平日更快上数分,别说杨志浩有伤在身,纵使让他完好无伤,恐怕也未必挡得了夏靖奇这一剑,因此杨志浩这一剑虽狠,却还是慢了一步。
眼看桂青霜一时疏忽,就要惨死夏靖奇剑下,这时云岳再也不能做壁上观了,冷哼一声,手中小石弹出,化成一道白线,‘当’的一声,小石打中夏靖奇的剑刃。
夏靖奇这时才惊觉土地庙中居然还有别人,掌中长剑已被云岳弹出的小石击中,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长剑仿佛被人用铜锤猛击,劲力反激,震得手腕酸麻无力,全身如受雷殛,长剑几乎脱手飞出。而云岳也在小石弹出的同时,神鹰般俯冲而下,又快又疾,一闪立至。
云岳两手朝杨志浩,桂青霜后领上一按一提,逍遥紫气的神功内力贯入,当下杨桂两人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整个身子空荡荡的,如老鹰捉小鸡般被云岳整个提起。步伐一迈,竟然虚空踏出七尺,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黄山派众弟子想将云岳拦下,却那挡得住云岳的神功?三拳两脚就被踢翻在地,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云岳乘风而去,消失林中。气得夏靖奇暴跳如雷,衔尾直追。
云岳虽然背背一人,手提两人,负重达两百余斤,但仍然是奔行奇速,飞跃纵跳不失敏捷。杨、桂两人被云岳提在手中,只觉强风刮面如刀,又冷又劲,不禁心下骇然,想挣脱云岳掌控,奈何重穴受制,全身形同瘫痪,连真气都运行不起来。夏靖奇则紧追在后,大呼小叫的叱喝要云岳停下放人,云岳不去理他,只管在林上飞奔,月夜驰骋。
夏靖奇人称云中雁,轻功委实不弱,初时还能紧追云岳,只落后四、五丈,不时的还在云岳身后连连发掌,只不过他掌力不强,劲风难及,全都打了个空。云岳冷哼一声,体内逍遥紫气发扬宏奋,全身微热,双臂怒振,形若大鹏展翅,搏扶摇击九万里,长啸一声,一道宏亮雄浑的啸声远远地传了出去,如海波交叠,后浪激前浪,前浪顶后浪,波涛滚涌,啸声回荡山区,一时间四处皆啸,如黄钟大吕,庄严肃穆,啸声虽尽,余韵不绝。
夏靖奇初闻云岳发啸,并不以为意,虽觉云岳内功深厚,也不过尔尔。及至云岳一啸而万山皆应,千松风动而百谷俱鸣,四下旷野回音,足底林涛相和,不禁心里骤寒,骇然而惧,速度便缓了下来。
他胆气既衰,速度缓了下来,本来就落在云岳身后四、五丈距离,这下子立刻拉大到十丈左右,再加上云岳奔行了一阵子之后,体内真气愈用愈出,速度益形增快。
没一会儿,转过一个山坳,便失了云岳踪影,鸿飞冥冥,没留半点痕迹。
云岳甩开了夏靖奇之后,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双目环视,看看是否有歇息的所在。柳玉琼在他背上突道:“师兄,到那山坡上面去,那里有个山洞。”云岳点点头道:“好。”足下一用力,逸出林中,身子如纸鸢飘飞,随风而至。待得力竭势尽之后,才又单足一点,怒矢急出,窜上坡顶,果然发现有一处隐密山洞。当下大步而入,将背上的柳玉琼及手上的两人放下。
云岳舒了一口气,伸手在杨、桂两人背上一拍,真力贯入,杨、桂两人立时觉得被抽干的精力在刹那间又回来了,桂青霜首先跳起,见杨志浩挣扎着要起身,连忙伸手将他扶起。
杨志浩看了云岳一眼,感激道:“多谢恩公相救。”曲膝一弯,就要跪下。云岳笑道:“不用客气。”大袖轻摆,一股无形柔力拂出,登时将杨志浩托住,让他跪不下去。杨志浩心中一惊,眼中露出钦敬之色。
云岳只是笑笑,随即转向柳玉琼问道:“师妹,你觉得好些了吗?”柳玉琼甜甜的一笑,点头道:“好多了,睡了一觉,看了一场斗剑,我精神正旺呢!”说着,瞄了杨志浩一眼。
杨志浩脸上一热,甚觉羞愧,低下了头。他自九岁起就在黄山学剑,于黄山一派有特殊感情,如今被外人瞧见黄山派内斗,虽然自己受到本派师长追杀,但自觉仍是黄山派的一份子,家丑外扬,实在是脸上无光。
云岳淡淡地瞧了他一眼,又看了一下桂青霜,道:“你受伤不轻,还是尽快包扎的好,免得伤势恶化了。”杨志浩经他一提,果然觉得中剑处伤口隐隐做痛,只是稍一用劲,伤口便有破裂之虞,当下由桂青霜帮他清理伤口,包扎妥当。
这时,云岳才有时间好好打量两人。那杨志浩长得甚是斯文俊朗,鹅蛋脸,远山眉,一表人才,看似孱弱,实则一双眼睛清明有神,坚定卓绝,柔中带刚,一望而知必非池中物,做黄衫打扮,仿佛便是一个周游天下的书生文士,儒雅中英姿焕发,虽然身上受伤,脸色苍白,兼之血迹斑斑,衣衫破烂,但仍不掩其容光英风。
再看桂青霜,只见她长得极为柔美,尤其是肌肤雪滑玉嫩,白如秋霜,比柳玉琼还胜三分。凤眼含黛,樱唇小巧,眉宇中略显忧色,身穿苗服,露出了手臂小腿,发束金环,腰缠黑索,身材纤细,容颜秀丽,实是千中挑,万中选的出色美女。眼光则是温柔之极,痴中带恋,静静地看着杨志浩。
云岳暗中喝采道:“好个美女。”回头瞧瞧柳玉琼,只见她正顽皮地向自己挤眉弄眼,伸吐舌头,笑靥如花,清秀绝俗,洋溢着青春热力,与桂青霜沉静寡言的柔美截然不同,两人春兰秋菊,各自擅场。
杨志浩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向云岳感激问道:“敢问恩公尊姓大名?”言语相当客气。云岳笑了笑道:“我叫云岳。”杨志浩口中喃喃低声念道:“云岳,云岳,这个名字好熟,我好像在那里听过似的?”柳玉琼见他居然不知道云岳大名,忍不住便道:“就是剑魔云岳嘛!”杨志浩闻言一惊,失声道:“剑魔云岳?”两个眼睛瞪的老大,注视着云岳,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云岳摸了摸鼻子,笑道:“有什么不对吗?”杨志浩看了半天,仍是一脸狐疑,小心谨慎的问道:“你真是七魔中的剑魔云岳?”云岳笑笑道:“如假包换。”顿了顿,笑问道:“怎么?你不信?”杨志浩搔了搔头,道:“不是我不信,而是剑魔云岳成名已久,当我在黄山学艺时就听过师父提起,我只道剑魔云岳年岁应该在三十到四十之间,或着年纪更长,只是…只是……”说到这里,欲言又止,怔怔地瞧着云岳。
云岳笑着接下他未完的话头道:“只是我年纪不大,恐怕也不大你几岁,看起来不像,可是?”杨志浩脸上一红,被云岳说中心中所想,连忙解释道:“恩公千万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云岳失笑道:“我怎么会误会?这种事我以前也不是没见过,有好几次我说我就是剑魔云岳,别人还不相信呢!都说我在吹牛,招摇撞骗,想用剑魔的名义赚几两银子花。还有人说我云岳是个白胡子老公公,说得口沫横飞,江湖上就是有这些似是而非的传言,说的煞有其事,其实全是瞎掰,当不得真的。”说着,笑着摇了摇头。杨志浩则有些困窘的笑了笑。
桂青霜生长在苗疆,不知云岳之名,当下将身子向杨志浩靠了一靠,悄悄地在杨志浩耳边问道:“夫君,剑魔云岳是谁?他在中原很有名吗?”杨志浩点头道:“是啊!剑魔属七魔之一,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与……”说着,向桂青霜瞧了一眼,续道:“他跟你师伯‘毒魔’龙山一样,是齐名的高手。”桂青霜噫了一声,惊异地瞧着云岳。
桂青霜胸无城府,久长苗疆,于汉人的进退应对不甚清楚,心想道:“他才多大,居然就可以与师伯齐名?不知道是真是假?师伯的功夫我是见过的,可以单掌破碑,一指碎石,连像师父这种不轻易服人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师伯的武功在她之上,他恐怕是在吹牛吧?”她不善挢揉做作,心中想什么,脸上就显现了出来,当下露出怀疑神气,上下打量云岳。
云岳见她不住打量自己,似有不信神色,笑笑问道:“你不信?”桂青霜迟疑了一下,才道:“我…我看你年纪不大,不会是剑魔吧?你是开玩笑的?”云岳笑道:“剑魔有什么好,我为什么要冒他的名?”桂青霜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剑魔有什么好,也不知道剑魔的武功有多高,我只知道你最多也只大我三,四岁,不太可能与我师伯齐名。”云岳一怔,问道:“你师伯是谁?”桂青霜略带伤感地道:“我师伯就是‘毒魔’龙山。”云岳,柳玉琼两人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本来两人在那土地庙将救两人之时,就已经知道桂青霜是毒门的人,只是不知桂青霜在毒门的份量地位如何,因此一直不提,这下顺水推舟,既然桂青霜的师伯是毒魔龙山,则她在毒门的地份应该不会太低。
云岳心中一动,想道:“她既是毒门中人,说不定会解紫龙血之毒,如能得她臂助,则师叔出关之日,指日可待。”柳玉琼也是同样心思,暗忖道:“师父中了紫龙血毒,正需要毒门的解药,说不定她可以帮助我们。”张口欲言,忽然又想道:“不对,我如果这时向她要求紫龙血解药,不免让她怀疑我们因功要挟,那时好心便成了歹意。还是暂且忍下的好。”硬生生地将已到口中的垦求的吞了下去。
桂青霜见柳玉琼欲言又止,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兼之脸色黯然,颇有颓丧之色,不禁问道:“这位姐姐,你怎么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柳玉琼心中一动,半真半假地苦笑道:“没有什么,只…只是…,唉,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桂青霜见柳玉琼面有难色,似乎有什么事缠绕心中,委决不下。她生性善良,乐于助人,当下毫不犹豫便道:“姐姐尽管说无妨,若有我需要帮忙的,我们一定帮忙到底。”说着,走上前去,握住了柳玉琼的手,轻轻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柳玉琼先是一惊,本能反应就想立刻收回双手防御,以免对方存有异心,趁机出手。待见桂青霜语出至诚,毫无做作。伸手相握,正是她表达善意友谊的表现。脸色温柔之极,就像邻家的大姊姊般,令人十分想跟她亲近,善良体贴,语音柔和,不禁脸上一红,感到汗颜,心道:“她以至诚对我,我却是心中另有图谋,想骗她的解药来帮师父解毒,用心未免龌龊了些。”
忍不住就想出言解释,哪知她身子方动,右腰中掌处骤疼,仿佛被人在伤处狠狠地打了一拳,身子往左一移,不禁痛得哼出声来,伸手紧抚伤处。桂青霜惊异问道:“你有伤在身?”不由分说,伸手就向柳玉琼伤处摸去。云岳双眉微皱,身子略向前倾,只要桂青霜有什么不利于柳玉琼的举动,便可即刻出招,置桂青霜于死地。
杨志浩只见云岳身子一倾立回,以为他是关心柳玉琼伤势,当下向云岳说道:“恩公不用担心,我妻的医术不错,定可为恩公夫人减轻痛楚,治疗伤势。”云岳脸上一红,对他笑了一笑,杨志浩也向他笑了笑。
云岳知他江湖经验毕竟不足,一点都没有防人之心,看不出自己那身子一倾用意为何,也不点破,心中有点惭愧,却又暗自摇头,忖道:“我虽然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行走江湖,又岂能毫无警戒心?瞧他半点防人之心也无,如此经验,又怎能行走江湖,是‘云中雁’夏靖奇那老狐狸的对手?”瞧那桂青霜正小心翼翼地将柳玉琼的衣服掀起,察看她的伤势,当下向杨志浩使了使眼色,示意两人先出去,杨志浩会意,当下与云岳走出了山洞。
只见明月挂天,冰轮皎洁,四野还不时传来唧唧虫鸣,几声宿鸟振翼的飞击声。微风送来,令人精神一阵爽朗,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清凉直达发稍,仿佛整个人吸入了一大片水晶,连空气都变得碎碎的,只要一吸气,就好似瓷瓶碎裂般,清脆冷吟,水声泠泠,仿佛心中流过一抹清泉。
云岳伸展双臂,尽情呼吸,远远地就看到天边略白,心道:“怎么?折腾了这一会儿,居然快天亮了?”杨志浩也看见了天边微光,忍不住便道:“天快亮了。”云岳嗯了一声,双目凝视远处,似有所感,好一会儿才道:“是快天亮了,好久没看日出了。”杨志浩感怀的道:“我也是。”杨志浩双目向远方眺望,痴痴地凝神看着天边,只见穹苍渐明,黑暗慢慢退去,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道:“这让我想起了黄山看日出。”云岳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静待下文。
杨志浩叹了一声,双目微闭,良久才道:“我记得当我在黄山的时候,师父待我极好,时常带我到天都峰看日出,同时也会督促我在峰顶练剑,藉黎明时那似亮未亮的微光训练眼力,那时我们好亲近啊!有时师父还会顺便在袖中藏几块糕饼,怕我饿了,就有东西吃,只可惜现在…我…我……恐怕不能回黄山了。”一念及此,不禁触景伤情,心中感慨万千。
云岳听他话声感慨,不禁也叹道:“师恩浩瀚,爱妻难舍,那也是人间难事了。”杨志浩身子一震,转过头来向云岳问道:“你知道?”云岳淡淡一笑,道:“你们在土地庙讲的话我在梁上都听得清清楚楚,若非见你不愿背德杀妻,依我平日的个性还不一定会救你。”顿了一顿,突然道:“看,日出了。”杨志浩转头向前看去,果然,天边白云卷涌,成堆成堆地向四方开展,时而云海幻变,波涛山立,仿佛要吞噬大地,气势汹汹,时而轻柔似雪,飘灵若羽,令人忍不住就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地将自己毫无保留地投入如棉的云海中,享受那超凡绝尘的舒适。
由云下发出丝丝微弱的阳光,则像镶嵌金箔似地,隐隐的在云海边缘处镂上金边,白云仿佛受到蒸烤般,渐渐转红,半白半红,光华掩射,似透非透,似明非明,就像是美人饮酒后玉面酡红,媚目流波,令人心醉神迷,痴痴地望着远端云破日出。
云岳双手负背,足踏坡顶,整个人悬在坡沿顶边,承受山区劲风吹拂,衣衫后飘,猎猎有声,身子却是挺得笔直,如崇山峻岭,沉凝雄稳,仿佛是不败的天神,独立迎风。双眼似凝非凝,极目望去,只见天边朝日初升,一派阳和浑厚,云耀金波,霞彩流辉,眼睛微眯,依稀便瞧见七彩霓虹化做千丝万缕的无数天光,红黄蓝紫,锦缎灿然,网也似地将大地整个紧紧罩住,整个人突然觉得精神在恍忽之间似乎变得有一点浑沌,有一点清明,仿佛足不履地,身子飘荡欲飞,心中虽感惊讶,但奇怪的是,灵台却是平静的很,没一丝涟漪,没半点尘埃,无垢无染,一派祥和。谧静安然,幽寂清朗。
云岳闭上双眼,不以目视,只以神遇,放松全身肌肉,三万六千个毛孔全开,让肌肤自由的感受风的清凉,光的和煦,双足虽不用劲,却仍然牢牢地钉在坡顶,不动摇分毫。精神向全方位扩展,就好像旭日东升,光华逐渐延伸到天地间的任何一个角落,没一处遗露。整个人在刹那间突然热了起来,体内真气活泼泼的四处游走,毫无窒碍,仿佛自己变成了一道光,一片羽,那样飘空回舞,无所不至,心中陡然想起了邪神所说‘空’的境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岳才缓缓睁开双眼,身上热暖暖的,眼前强光刺目,原来云岳独立山坡,面日而立,已有好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已够太阳爬上山头了,当下伸手略挡日光照眼,似叹似赞的道:“这是我第一次看日出啊!”心中回想起小时候邪神带他畅游名山大川,足迹遍及中原各地,曾在泰山极顶‘玉皇顶’之东的‘日观峰’‘探海石’上观日出,那时他已经是个少年了,所学剑法已约略成形,只是对于剑道,还只是停留在似懂非懂的阶段,不是很明白。
邪神曾教他‘以神化剑’的心法,奈何他那时年纪尚轻,未能领略这套剑道心法,只觉得泰山观日出,云海变幻奇奥,尤其是色彩变化,绚烂多姿,令人叹为观止,但也仅止于对天地造物之奇,感到惊服,并未进一步深思冥参,更上一层楼,求道于剑。
今日不知怎地,似乎是受了杨志浩感叹师恩的影响,居然不知不觉地在凝观旭日之升的同时,心中若有若无的意念牵动,进入了邪神所谓‘以神化剑’的心法,也就是‘空’的境界,这时才了解到邪神的师传心法奥妙之处,真真正正的以心,而不是用眼,来看日出。
云岳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四下一看,杨志浩已经不在了,当下飘身回洞。云岳还未回到洞口就听见洞中有人正在讲话,似是在解释什么,停步凝神,侧耳倾听,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耳中。
只听得洞中桂青霜的声音传来道:“夫君,你相信我,我真的没给假药,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中毒死的,但我给他们的确实是正确无误的金蚕粉解药啊!”语音中挟杂着哀求,哭音,以及些许恐惧。
杨志浩则长叹一声,突然问道:“我且问你,你让我交给我师父的无形散解药可是真的?”桂青霜又伤心又忿怒,语音发颤道:“你……你…怀疑我…我给你师父假药?”杨志浩则静立不答,似是默认。
桂青霜眼泪直流,续道:“你…你…怎么可以怀疑我?我…我跟着你,到处被人追杀,还为了你背叛师门,帮你取得了无形散解药,你…你怎么可以怀疑我?你怎么可以怀疑我?”说完,低声啜泣,想是极为伤心。
杨志浩静肃无语,一言不发。云岳在洞外听得眉头直皱,忽然警觉心起,暗忖道:“奇怪,怎么没有听到师妹的声音,难道……”心中打了一个突,脸上杀机骤起,想道:“如果他们敢不利于师妹,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他本非容易冲动之人,只因关心,一时胸中杀意萦怀,洞中只听得桂青霜的啜泣声。
良久,杨志浩才叹了一声,向桂青霜安慰道:“青霜,别哭了,我们是同命鸳鸯,生死都在一起,这一生是永远不分开了。”桂青霜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既幽怨,又欢喜地道:“你相信我没给你假药了?”眼眶中犹带泪光,又是害怕,又是期待,眼前带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痴痴地瞧着杨志浩。
杨志浩苦涩的一笑,不敢与她的幽怨双眸相对,眼光避了开去,叹声道:“青霜,其实我并不是怀疑你,也不怕背负毒杀同门的大罪,我知道你温柔善良,不会给人假药,只是…只是…我实在想不透,为什么我们的解药反而会毒死了王师弟和曾师兄?”桂青霜茫然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给的确实是真的金蚕粉解药,不会错的。”杨志浩嗯的一声,当下陷入苦思。
桂青霜怔怔地瞧着沉思中的杨志浩,幽怨双眸中闪过一丝迷惘,她本以为她了解他,但是方才他居然不相信自己,还怀疑自己给了夏靖奇假药,毒杀了王明德和曾明伦,心中骤感酸楚,满腹委屈,张口欲言,却见杨志浩埋头苦思,似乎甚是烦恼,当下幽幽地叹了一声,叹声低回轻曳,如嫠妇夜悲,牵人心肠,一颗珍珠般的眼泪自眼角悄悄落下。
云岳听得她的叹声,凄楚苦涩,怜意骤起,心中大骂道:“这个莽夫,事情还没搞清楚就胡乱责怪人,真是该打。”胸中一阵冲动,就欲抢入洞中将杨志浩大骂一顿。
他脚步才向前跨出半步,心中突然想道:“我是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冲动?”心中疑念既起,当下深吸一口气,平静心湖,念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有什么资格介入?”一念及此,便沉住了气,缩回踏出的右足,继续倾听洞中动静。
其时山洞中一片静默,寂然无声,众人呼吸可闻,云岳功力既高,当下便听得山洞中有三人的呼吸声,其中一人呼吸深缓有力,其他两人则较为急促短扬,显然功力较为不如先前一人。云岳呼吸声入耳,便知柳玉琼夷然无伤,可能只是被桂青霜弄得睡着了而已,当下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
云岳想道:“他们两人的关系好像有点僵,我若现在进去,不免有些尴尬,不如…”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远处传来尖锐哨音,仿佛一缕钢丝抛向天际,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在耳中却极不舒服,令人心浮气燥。云岳微一皱眉,心中暗骂道:“这是什么鬼哨声?这么难听?”就想走进洞中瞧瞧柳玉琼。
他人才走入洞中,便瞧见桂青霜脸色丕变,双手发抖,表情害怕之极,似是看见了什么山精鬼怪般,双眼瞪的大大的往洞外看,身子瑟缩,脸色苍白,没半点血色,上唇紧咬下唇,颤声道:“天…天毒哨……”杨志浩见桂青霜居然如此骇怕,忍不住将桂青霜抱在怀中怜惜问道:“青霜,青霜,你怎么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云岳见杨桂两人相依相偎,心道:“我本来还以为她们两人在吵架,看来应该只是个小误会罢了。”但见到桂青霜居然如此害怕,几乎是哨声一响,就整个人打颤发抖,不禁奇道:“莫非那哨声另有乾坤,是毒门的人追来了?”他心中疑团满腹,脸上却半点不显,只是淡然笑道:“啊,你回洞里来了。”杨志浩没想到云岳居然会在这时候进来,自己还紧抱着发妻,不禁有点不好意思,脸上一红,有点歉然道:“我看恩公看日出出了神,因此不敢打搅,恩公不怪我先进来了吧?”云岳笑道:“如果我连这种事都怪你,那我云岳岂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眼光扫了两人一眼,最后落在躺在一旁了柳玉琼身上,试探问道:“我师妹她……”桂青霜不等他问完,便勉强挤出笑容道:“她内伤不轻,幸好处理得宜,我让她服下了我们苗疆独有的‘桃花酒’,让她先睡一觉,一觉醒来就好了。”云岳对她微微一笑道:“那就真的多谢你了。”桂青霜也对他笑了一笑,这次笑容自然多了,似乎因为有了云岳,杨志浩两人在旁,遂感安心不少。
这时,那哨音又再度响起,所幸那哨音逐渐远去,显然吹哨人已经走远了。桂青霜原本绷紧的心情,这时才得以缓和,吐出了一口气,放松身子,自言自语道:“走了,总算走了。”云、杨两人互望了一眼,不知为何桂青霜会如此害怕,但都猜得到这吹哨人大概十有八九是毒门的人。
桂青霜看了两人,幽幽地叹了一声道:“刚才那是本门的天毒哨音。”云、杨两人闻言都是心中大悟,均想:“果然不错,是毒门的人。”桂青霜低声续道:“那天毒哨音是本门有紧急要事时召集门人的信号,凡是听到哨声的人必要放下手边工作,依沿路信号赶往集合,否则,杀无赦…”说到这里,香肩一阵微抖,哨音虽过,她仍是不自禁的害怕。
杨志浩站在桂青霜身旁,见她害怕,不禁将她紧抱怀中,低声安慰道:“有我在,不用怕。”桂青霜向他甜蜜的笑了笑,低声道:“有你在,我不怕。”只觉得心中温暖喜乐,就算是毒门的人立时找上来也不怕了。
杨志浩则是默然地笑了笑,心中总有一个阴影挥之不去,虽然怀中拥着桂青霜,对她异常怜惜,但一想及恩师‘黄衫绝剑’于长卿可能拿到假药,心中就是一阵焦燥,心神不宁,偏偏又不能对桂青霜生气,憋在心中,只能苦笑。
云岳旁观者清,冷眼看着两人对话神情,一个是心悬恩师,满怀无奈,对爱妻略带歉意,另一个则是忧喜参半,全心爱恋,对夫君百依百顺。看在云岳眼里,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便在这时,柳玉琼娇艳的脸上闪过一丝红光,嘤咛了一声,缓缓地伸展了双臂,揉了揉眼睛,心道:“奇怪,我怎么睡着了?”一张眼便见云岳对她笑笑问道:“师妹,你醒了?”脸上不禁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道:“嗯!”杨桂两人见柳玉琼醒来,不便人前当众拥抱,当下略略分开了一点。
柳玉琼噗嗤一笑,娇颜俏喜道:“你们不用顾忌我,要抱就抱,反正你们已经是夫妻了,又有什么好顾忌的了?”说完,向两人眨了眨眼。杨桂两人听得满脸通红,脸上热辣辣的一阵困窘,不知怎么回答。
云岳则心里暗笑道:“师妹又在捣蛋了。”柳玉琼斜眼一瞄云岳,笑问道:“师兄,你刚才在笑什么啊?”云岳心道:“好家伙,要找我碴来了。”若无其事的微笑道:“没什么,你太多心了吧?”柳玉琼哼了一声道:“是吗?”云岳笑笑道:“是啊!”柳玉琼还待说什么,杨志浩突然道:“多谢两位恩人搭救,杨某在此先行谢过了。”说着,深深向云柳两人一揖。云岳、柳玉琼都是一愕,诧异地看着杨志浩。柳玉琼首先问道:“你要走了?你身上的伤不轻啊,这么就走,若再遇上黄山弟子恐怕…啊…对了,你们要上哪里?”眼神中透露关注之色。
杨志浩心中一跳,见柳玉琼一双清澈晶明的大眼注视自己,显露关切之情,不知怎地心里一荡,脸色微红,胡想道:“莫非她对我有意…”不经意地瞧见桂青霜面有忧色地望向自己,显然一颗心全系在自己身上,云岳则是脸色淡淡的,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禁脸上热烫,自责道:“我已有家室,岂可再起二心,不忠于青霜?何况恩公救我于危难之中,我居…居然对她有遐想,杨志浩啊杨志浩,你真是卑鄙龌龊到家了。”忍不住啪的一声,打了自己一巴掌。
桂青霜吓了一跳,捉住杨志浩的手问道:“夫君,你是怎么了?怎么…怎么自己打自己?”杨志浩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情急生智,勉强笑道:“没什么,刚才有只蚊子咬我,我打蚊子。”桂青霜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云岳则是一旁笑笑,忽道:“杨公子今后要上哪去呢?”杨志浩一呆,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看了一下身旁的桂青霜,续道:“我只想跟青霜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养些小鸡小鸭,平平静静的过这一生,实在不想踏入江湖之中,整日恩仇缠身,我想…我们大概会远走域外,或行舟海上吧?”转头与桂青霜对望,四目交凝,轻声问道:“青霜,你愿意吗?”桂青霜伸出双手紧捉杨志浩的手掌,眸中泛出欣喜的泪光,用力的点点头道:“我愿意。”云岳点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看了看洞外天色已经渐渐明亮,日华渐盛,当下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再不走,黄山弟子迟早会找到此处,两位休息了一夜,伤势也包扎的差不多了,我想也该动身了,否则等到你那一干师兄弟找上门来,那时就不易善了了。”杨志浩点头道:“不错,我们立刻动身离开。”顿了一下,突然问道:“对了,恩公,你们要上哪儿?”云岳不意他有此一问,怔了一下,笑着答道:“我们两人游山玩水,哪里好玩就去哪里,顺便还要找几个人,所以没有固定去处。”杨志浩怔了怔道:“找人,这可不容易吧?天下之大,要找几个人恐怕…恐怕是大海捞针。”云岳心中一动,叹气道:“可不是吗?只可惜我们也想不出什么找人的好法子,只好用这笨方法,边走边找了。”杨志浩心中好奇,问道:“不知恩公要找谁人,或许我们帮得上忙也说不定。”云岳、柳玉琼两人对望一眼,已经取得默契,见他表情诚垦,并无他意,当下便道:“我们是要找一位女神医,年纪…呃…年纪也不小了,最少也有四、五十岁吧,这位前辈姓李,双名上芷下蓉。我们也是受人所拖,要找这位女神医为我们的一位长辈看病,只不知她仙居何处,因此找来毫无头绪。”说完,摇了摇头。
云岳这话,半真半假,邪皇确实曾要他与柳玉琼出谷之后帮他找寻昔年的发妻,女神医李芷蓉,但治病云云,却是他自己编出来的,只不过邪皇身中紫龙血毒,却也是实情,因此云岳说要找女神医李芷蓉为邪皇治病解毒,说得倒也理直气壮,合情合理,不算瞎扯。
桂青霜闻言,忍不住问道:“你们家里还有人生病吗?否则你们怎么还要找那女神医?”云岳心道:“好,鱼儿快上钩了。”当下便道:“也不是生病,只是不小心中了毒,要找人解毒。”桂青霜道:“原来是中了毒,只不知道你们那位前辈是中了什么毒,说不定我可以帮得上忙。”云岳见表情真挚,自己说什么就信什么,心中略感惭愧,道:“我们的这一位尊长中的是蛇毒,毒性甚烈。”桂青霜随即问道:“是什么蛇?在哪里被咬的?是金线蛇?青竹丝?还是铁头蛇?”云岳见她一口气说出数种毒蛇名称,都是毒性奇烈的毒蛇,就要脱口而出说出邪皇中的是紫龙血毒,突然想道:“不对,紫龙血是毒门至宝,她是毒门弟子,断无不知之理,我若说出师叔中的是紫龙血毒,则岂不当场露了马脚?”心念电转,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蛇,只知道这蛇通体皆紫,刀剑难伤,而且行动如风,善藏于泥叶之中,出奇不意便会突然窜出咬人。”他小时曾随邪神云游天下,所到之处遍及大漠苗疆,邪神每到一处也都会告知他当地的一些民俗习惯,风土人情,因此对这紫龙毒蛇的习性知之甚详。
桂青霜脸色一变,心中怀疑道:“他讲的好像是紫龙,只不过…紫龙的毒性之烈,天下第一,就连本门的金蚕蛊毒都比不上,平常人只要被咬上一口,走不到三步,就会毒发身死,那还有时间找大夫解毒去?”脸上立时流露出不信神色,忍不住问道:“你说的可是紫龙?不会吧?在哪里被咬的?”云岳眼光一闪,刚想说明,柳玉琼已经忍不住道:“不是被咬,是被人用这种毒蛇的毒液下在酒菜杯盘之中才中的毒。”桂青霜惊咦了一声,心中随即浮起一个名字:“紫龙血。”当下摇摇头道:“不可能。”心道:“紫龙血重逾珍宝,师伯一向看得极重,本门损失了不少弟子也才炼出了一瓶紫龙血,师伯怎肯轻易使用?再者,紫龙血奇毒无比,乃天下之最,中者立毙,那有时间让你找大夫?”柳玉琼不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桂青霜摇摇头道:“就是不可能。”顿了一顿,迟疑了半晌,才道:“你说的毒,大概就是本门中的至毒,紫龙血。但这是不可能的,紫龙血炼制极难,紫龙又特别难捉,再加上紫龙长于瘴疠之地,要捉紫龙,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在瘴气之中,为了捉这紫龙,本门前前后后就死了数十名弟子,毒门成立数十年来也只炼成了一瓶紫龙血,珍贵可知。而且紫龙血奇毒无比,中者立毙。你说你们那位尊长中了紫龙血毒,依我看,根本不可能,中了紫龙血毒,不可能撑得了这么久的。”柳玉琼见桂青霜不相信自己的话,不禁有些着恼,正想开口再说什么,云岳已经抢先道:“不管那是不是紫龙血,我们想知道这紫龙血可有解药,或者是其他的解决之道?”桂青霜踌躇了一会儿,眉头深锁道:“这紫龙血,据我所知,不错,是有解药,只不过…”不等她说完,柳玉琼已经忍不住问道:“不过什么?”桂青霜瞧了她一眼道:“只不过非常难寻。”云岳双眉微蹙,问道:“怎么说?”桂青霜叹了一声道:“其实,就算我告诉你也无用,这解药,说真的,除了我师伯外,没人有此紫龙血的解药,他是不会给你们的。”云岳道:“既然有解药那就好办,至少我们还有希望。”桂青霜见他说话淡淡的,但眼神之坚定,直如五岳巍峨,雄杰不可动摇。当下心想:“他们救我夫妇一命,有恩报恩,不如就跟他们说了吧!”忍不住道:“你们不要乱来。”随即叹了一口气,忧郁地道:“这解药在苗疆。”云、柳两人互望了一眼,知道桂青霜必有下文,当下静静的瞧着她,并不打岔。
桂青霜续道:“这解药其实是一株药草,而且剧毒无比,我们苗人叫它‘蓝灯草’…”顿了一顿,看见柳玉琼的表情有点困惑,解释道:“那是因为这种药草的茎上有一条极细的蓝线,长出的花是蓝色的,倒垂而挂,就像个蓝色的灯笼,因此我们便叫它‘蓝灯草’。这种药草就长在紫龙洞穴方圆十丈左右的地方,所以…”听到这里,柳玉琼忍不住打岔问道:“既然这草剧毒无比,怎么会是解药?”桂青霜点点头道:“你说的没有错,其实,这个问题我以前也问过,据我师伯说,这是因为紫龙血太毒,解药难寻,而这蓝灯草又是奇毒之物,论毒性可以说并不在紫龙血之下,以之为解药,正好可以以毒攻毒,解紫龙血之毒。”柳玉琼这时才恍然大悟,伸手一拍额头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看了看桂青霜,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桂家妹子,真不好意思,刚才误会你了。”桂青霜笑笑道:“没有关系。”这时,一直待在一旁,静默无语的杨志浩突然问道:“恩公要南下苗疆求取蓝灯草吗?”云岳沉吟了一会儿,道:“或许吧,我们还没决定。”杨志浩郑重道:“恩公,你若真要南下苗疆,我劝你要多加小心,那天南荒地的瘴疠之气可不是弄着玩的,只要吸入半点,便有性命之虞。”云岳点头道:“这个我理会得,多谢关照,如若南下苗疆,我们会小心的,多谢杨兄了。”桂青霜也道:“我夫君说得不错,苗疆瘴气极重,若无万全准备,最好不要前往,否则的话,也要找个识途老…老…那个…那个…人,这样才容易避开瘴气,以免中毒。”她虽学过汉文,但到底这些书本上的成语并不好学,一时间记不起来,只有含糊其词的带过去。云岳只是笑笑,并没说什么。
桂青霜略感惭愧,垂首道:“对不起,我的汉文不好,说不清楚。”柳玉琼伸手握住桂青霜的玉手,温柔地道:“妹子,你的汉话已经说的很好了,我们都听得懂,没什么说不清楚的。”桂青霜只觉心头一阵暖意,梨涡带笑,感激地道:“姐姐,谢谢你。”柳玉琼噗嗤一笑道:“妹子,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伸手轻轻梳着她的秀发,仿佛就是一对姊妹花。#--iCMS.PageBreak--#
云岳瞧着两人亲密模样,当真就像是同胞姊妹,一样的貌美如花。心道:“我只道师妹调皮捣蛋,却没想到她还会安慰人呢!”杨志浩则想:“这位姑娘又温柔,又体贴,只可惜不知她芳名为何?”张口欲问,突然忖道:“不对,我这样问人名讳,未免太过突兀?何况恩公在侧,瞧他两人先前的亲热模样,不是情侣,便是夫妇,我若当真问话出口,那成何体统?”心中想着,不知怎地,竟是微有酸意。
云岳看看天色,道:“时候也不早了,我看我们也得动身了,否则等到日头大明,恐怕有所不便。”柳玉琼点头道:“不错,我们也该走了。”回头向杨桂两人笑笑道:“不如我们一起走吧,也好有个伴。”杨志浩犹豫了一会儿,道:“好,就一起走好了。”当下由柳玉琼指点出山路径,净选些小路曲道,避过搜山的黄山弟子耳目,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便出了四明山区,一路上还故布疑阵,以免黄山弟子追了上来。
出了山区之后,四人首要之务便是先找家客栈歇息,顺便抓药整治伤势。拼斗了大半夜,杨志浩虽说是年轻力壮,但到底是有伤在身,不比平常,需要更多的休养来恢复体力,加上久未进食,人是铁,饭是钢,总不能空着肚子带伤到处跑。这一路赶来,四人快手快脚的已经离开四明山有百里之遥。
是夜,四人分居两间客房,于客栈中暂时歇息。桂青霜心细,知道自己身穿苗装,露臂现腿,十分惹眼,容易被人察觉,因此托云柳两人到镇上买了些易容用品,女用汉服,免得招摇,引人注目。
柳玉琼见桂青霜买了这些物事,她冰雪聪明,随即笑道:“啊,桂家妹子,你要易容啊?”桂青霜微微一笑道:“是啊,否则我这一身打扮不免太过显眼,人家一看就知道我不是中原人氏,黄山弟子只要一问就知道我们下落,那时就算想逃也逃不了啊!”柳玉琼点头道:“说的也是,要让人找不到树叶,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树叶藏在树林里,如此一来,他们神通再怎么广大,要在树林中千千万万片树叶中找到自己要的那一片,那…嘿嘿…恐怕他们也没那么大的神通吧?”桂青霜笑道:“正是如此。”说着,将两人买回来的一些易容物事调和搅拌,制作易容膏。
柳玉琼睁大了眼睛看着桂青霜将买来的易容物品放在桌上,又从怀中掏出一罐又一罐的瓷瓶容器,不一会儿便放满了整张桌子,不禁惊讶,心想道:“没想到她身上还藏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外表一点都看不出来?”忍不住问道:“妹子,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东西?”桂青霜笑笑道:“也不多,我只是每种毒药,解药都拿一点,瓶瓶罐罐的大概有七、八十种吧,身上的东西大概也只有十来个而已。”柳玉琼叫道:“十来个而已?我若像你一样身上藏了十来个瓶子,一路上奔跑逃命,这些瓶子怕不早被我摔个稀巴烂了?”桂青霜略带伤感,黯然苦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既然已经选择逃亡,就只有继续走下去了,身上带多这些瓶瓶罐罐,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否则本门毒药天下第一,一旦中了,没有解药立时解毒,绝对活不过三天。”柳玉琼吐了吐舌头道:“这么厉害?”桂青霜点点头道:“就这么厉害。”柳玉琼双眼骨碌碌的转动,瞧着桂青霜这里东倒一点药粉,西搅一把易容膏,有时又从同一瓶罐之中倒出金黄色的黏稠汁液进入易容膏中,心中不禁大奇,暗道:“怎么一个罐子能装这么多东西?”定睛一瞧,拿起桂青霜的罐子仔细一瞧,原来那些瓶罐都是经过特殊设计,一个罐子同时之中有好几个暗底,可以承装各种不同的毒药解药,或湿或干,任凭己意。
柳玉琼看着桂青霜忙碌异常,偏偏自己又受了伤帮不上忙,只能坐在一旁看着桂青霜做事,心中甚感无聊,随意地拿起一个瓶子,将瓶塞拔开,便觉一股香味冲了上来,轻轻一摇,香气更是浓郁,柳玉琼用力地嗅了嗅由瓶中散出来香气,喜道:“啊,我知道,这是酒香,桂家妹子,你还藏酒啊?”桂青霜一怔,由柳玉琼的手中拿过瓶子一闻,笑道:“哦,这个啊!不错,这是我们苗疆特制的桃花酒,有点类似你们汉人的女儿红,不过有点不一样。”柳玉琼问道:“有什么不一样?”桂青霜答道:“这桃花酒是药酒,不是普通你们平常喝的酒,通常这‘桃花酒’都已经藏了十几年来,只有在洞房花烛夜的那天才可以拿出来喝。”柳玉琼奇道:“为什么?”桂青霜脸上一红,道:“因为…因为…这…这酒比较特别,是给夫妇同饮的。”柳玉琼又再问道:“只能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给夫妇喝?这有点不太合情理吧?难道这对夫妇当夜就需将一坛桃花酒喝光,不能日后再喝?”桂青霜道:“成了夫妇后,你日后要喝自然也行,当然不会规定当天就将整坛酒喝光,我们那会这么不近…不近…人…那个,只是这酒一次只能喝少量,不能喝太多,喝太多妻子就苦了。”柳玉琼笑笑道:“是啊,若在洞房花烛夜醉倒了,那可不是太扫兴了。”说完,暧昧地向桂青霜一笑。
桂青霜一愣,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这酒性烈,极易醉倒,心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若是此酒只能醉人,那我们的桃花酒也就没什么稀奇了,那还需要酿个十几年才在洞房花烛夜饮用?”只是笑笑,也不点破,道:“是啊。”说着将那瓶桃花酒随手放在桌上。
柳玉琼并不嗜酒,但无聊之际,不免东张西望,没事找事做,跟桂青霜聊聊天,但桂青霜因忙于制作易容膏好掩人耳目,对柳玉琼的谈话不免唯唯诺诺,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柳玉琼只觉得兴趣索然,没什么味儿。
眼角一带,扫了桌上的桃花酒一眼,发觉自己手中还握着桃花酒的瓶塞,当下伸手将桃花酒取过,就要塞上瓶塞。
她才将桃花酒拿近,那浓郁的香气迎面扑来,不禁熏熏然的感到舒服非常,香气入鼻,喉头不禁觉得甚是干裂,想喝些什么,四望寻找茶水,茶壶中却是干的,全被桂青霜用来制作易容膏去了。
柳玉琼瞧了瞧怀中的桃花酒,闻着桃花酒发出的香气,口中干渴更甚,心道:“找不到茶水喝,就向桂家妹子要一点桃花酒来解解渴好了,想来她也不会那么小气,借我喝一口也不给。”当下向桂青霜叫道:“桂家妹子,这酒借我喝一口行不行?我好渴。”桂青霜此时正忙于制作易容膏,不能分神,只听到柳玉琼说我好渴,以为她要向自己借茶水喝,却没注意到屋子里的茶水已经被自己用光了,想也不想,当下便应了一声道:“你喝吧!”柳玉琼嘿了一声,心道:“可以尝尝鲜了。闻这气味这么香,不知道味道好不好?反正我也没喝过苗疆的酒,就喝一口试试看,解解渴。”将瓶子凑到嘴边,咕噜一声,仰首喝了一口桃花酒。
那酒入喉,香气更浓,当下便止了柳玉琼的口渴,而且还弄的她满嘴香气。
柳玉琼喝了一口桃花酒后,只觉得整个人仿佛被云雾簇拥,花海拥抱般,整个人飘飘然的,一颗心浮荡荡的,香气萦回,久久不散。渐渐地,一股热力自丹田中升起,窜向四肢百脉,弄得她心脏怦怦急跳,脑中满是欲念绮思,挥之不去。肠胃暖暖地好似火炉,每一次呼吸就好像是用风箱鼓火般,越扇越旺,全身也就更是发红发热,一双眼睛水汪汪地泛出媚光,脸上娇艳红晕,云霞满面,骚痒袭向下阴,登时坐立难安,‘啊’的一声,双腿挟紧蠕动,甚是难过。
桂青霜听得柳玉琼叫了一声,随即问道:“怎么了?”回头一看,只见柳玉琼娇颜红似烈火,耳朵像是烧红了的木炭,额上冒出极为细小的一片汗珠,整个人如坐针毡般摇来摇去,一手扶在床头,一手似乎是忍不住骚痒在胸口掏摸,脸上红光闪动,鼻息咻咻,口中吐着热气,桃花酒则已经塞上了瓶盖,放在床上。
桂青霜吃了一惊,叫道:“柳姐姐,你怎么了?”连忙放下手边工作,冲到柳玉琼身边,将她扶住。柳玉琼一手搭着她的肩,一边还斜倚在她身上,吐气如兰,状甚难过的娇喘道:“你…你的…桃…桃花酒很…很好喝,不…不过…后…后劲好强,我…我快撑不住了。”桂青霜瞪大了双眼,惊讶道:“你…你喝了桃花酒?”柳玉琼无力点点头道:“我…我刚才不…不是向…向你要来解渴吗?只…只是…喝…喝下去好…好奇怪…我…我全身好像…好像火在烧。”说着,忍不住身子扭晃,啊的一声,脸上春意盎然。
桂青霜又好气,又好笑,又是无奈,低声在柳玉琼耳边苦笑道:“柳姐姐,这……这不是普通的酒啊!也…也不是用来解渴的,是…是…用来…用来…增近闺…闺房之…那个的春…春那种药,唉,你怎么喝了?”原来,这桃花酒不比寻常,它是一种药酒,由于在制作之时便加了数味壮阳催情的药物一同酿造,因此药力甚强。而且也就因为它是一种药酒,对于治疗内伤颇有奇效,少量的啜饮一小口还不妨事,但方才柳玉琼一阵口干舌燥,急需茶水润喉,虽只喝一口,却是一大口,显然已经过量,登时惹得欲火烧身,身体发烫。
柳玉琼一惊,娇喘喘地问道:“那…那该怎…怎么办?”桂青霜脸上一红,低声道:“没有办法了,这药酒是没有解药的,你就是用冷水浇头,寒冰敷身也没有用,只有…只有找男人了。”说到这里,脸上已经红的像块红布。
柳玉琼胸口剧烈起伏,也是羞不可抑,只是她脸上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因此却也看不出来。当下喘息道:“妹…妹子,扶…扶我去…去找…找我师兄。”话声嫩媚动人,春意浓浓,语调呢喃,如怨如诉,听得桂青霜虽是女人,也不禁血行加速,心旌摇动,面红耳赤,低声道:“好,我立刻就带你去找云大哥。”其时天色已晚,但桂青霜仍是异常小心,先将房门打开,探头四处看了看有没有人,确定没人后才扶着柳玉琼来到云岳的房间,伸手轻敲云岳的房门。
云岳正心想柳玉琼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才想要到桂青霜处问问,没想到就有人来敲门,当下呀啊一声,打开房门便看见桂青霜正扶着柳玉琼站在门口,不禁吓了一跳,关心问道:“我师妹怎么了?她的内伤复发了吗?”桂青霜摇摇头道:“不是,我们进去再说。”云岳点点头道:“好。”当下让桂青霜扶着柳玉琼进了房间。
桂青霜将柳玉琼扶至床上让她躺下,同时悄悄对她道:“之后就全看你了。”说完,嘻嘻一笑。柳玉琼满面红晕,狠狠地瞪了桂青霜一眼,也对她悄悄道:“谁不知道你等下回去之后是不是也会喝上一杯,说不定还会喝的比我多呢!”说着,虽然全身烫热,仍然顽皮地对桂青霜做了个鬼脸,挤眉弄眼,甚是俏皮可爱。桂青霜被她说的脸色一红,啐了她一口道:“没一句好话。”云岳见两人在床头边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竖起耳朵想听,两人的对话已经完结。当下向桂青霜问道:“桂姑娘,敢问我师妹是怎么了?怎么…”桂青霜不等他问完,似笑非笑的看了云岳一眼,神秘地道:“你有福了。”云岳被她说的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心道:“我怎地有福了?”愕了一愕,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内伤…”桂青霜摇摇头道:“这与她的内伤没有关系,她的内伤复元的很快,没有复发,伤势很稳定,只是有点劳累,休息一下就好。”说完回头看了看柳玉琼,向她眨了眨眼。柳玉琼红云满面,心道:“这ㄚ头什么时候变得机灵起来了,还会向我眨眼?”
云岳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我还以为她的内伤恶化了,那就麻烦了。”桂青霜笑笑道:“不会的。”看了看四周,问道:“对了,云大哥,志…志浩不是在你这里吗?怎么没有看到?”云岳哦了一声,微笑道:“他刚刚就在你们来之前出去了,说要到外面走一走,大概一会儿就回去了,你不用担心。”桂青霜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我没瞧见他。”笑着向云岳眨了眨眼睛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晚安。”说着,退出了房门,临走前还不忘背着云岳向柳玉琼扮了个鬼脸,以牙还牙,羞得柳玉琼紧闭双眼,一动也不动。
云岳走上前去将门关上,回头瞧见柳玉琼手足舞动,身子不断在床上翻来覆去,鼻息急促,还不时发出啊嗯的甜腻春声,听来似是痛苦,又令人心痒痒的。
云岳心中奇道:“师妹在搞什么鬼?”走上前去,握住柳玉琼的双手道:“师妹,你怎么…”话还没说完,柳玉琼已经等不及了,整个热烫如火的娇躯贴了上来,双手挣脱云岳掌握,紧紧环抱着云岳脖颈用力下扳,香唇一凑,四唇相接,将舌头渡了过去。
云岳唔唔的发了几声,怀中仿佛抱了个火炉似的,柳玉琼的肌肤又热又烫,又嫩又软,整个人小鸟依人的躺在胸前,麝香阵阵,随着桃花酒的药力渐发,身子红热,登时薰香体味藉热力上腾,钻入了云岳鼻中。
云岳一边吻着柳玉琼,与她津液交流,香舌相搅,一边闻着那诱惑力十足的女性体香,还不时混着桃花酒独特的醉人香气,直把他弄得意乱情迷,虽然觉得奇怪,师妹今天怎么变得如此热情大胆,但此时实在没有时间细想,身子藉势一压,整个人扑在柳玉琼身上,双足抖掉鞋袜,上了床。
柳玉琼被他紧压在身下,自然而然的起了反抗之念,再者她因喝了桃花酒后全身发烫发热,那受得了云岳压在身上所带来的热气?嘿的一声,硬是翻了过去,双掌按在云岳双肩上,喘气呼呼地道:“好…好热,我…我…我快受不了了,我…我要在上面。”不待云岳有所反应,已将外衣脱下,露出丝质贴身,若隐若现,薄如蝉翼的中衣。
云岳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柳玉琼将衣服脱掉,一头乌黑长发后扬散开,姿态优美极了,仿佛就是一道飞瀑流溅,披泻之时,在空中云霞飘展如缎,光滑细致,乌黑油亮。
再向柳玉琼看去,只见她眼波流动,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眼神慧黠俏喜中带着狂野大胆,娇媚风情里藏着性感成熟,就像是一朵承接充足雨露之后的雍容玫瑰,火红而鲜艳,热情而炙烈,引动着云岳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隐隐跳动,又像是当令时节的成熟蜜桃,吸足了水份,涵成了养份,白中透红,充实饱满,那么的鲜嫩多汁,引人采摘,恨不得立刻咬它一口。<BR> 这一来,云岳的欲火立时被全面点燃,胯下阳具随即膨胀涨大,怒峙挺立。看着柳玉琼低头俯首,像只发情的母豹,目光炯炯地瞧着自己,仿佛自己在刹那间成了她的猎物,她变成了世界的女王,高贵尊荣,风情万种。眼神满是挑逗性的浓冽春情,又是饥渴,又是害羞,水汪汪地洒出重重情网,紧紧将云岳缚住,云岳只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好像是一只落入蛛网中的昆虫,被柳玉琼一丝又一丝的圈住,动弹不得。
柳玉琼状似难过的扭摇着身子,樱桃小巧的朱唇红润鲜亮,油嫩溜滑,那么的诱人,不时还有热气吞吐,看的云岳阳具充血,直想将阳具插入柳玉琼口中,要她帮自己口交。
柳玉琼则等不及了,贴身的中衣自雪嫩的香肩滑落,那么的轻柔飘逸;全身肌肤因发热而变得淡红,微微的发散体香;插云双峰圆滚饱满,双手一挤,现出的深深乳沟因汗珠的湿润而闪动着诱人的光泽,亟需异性的慰藉。心中欲火熊熊,阵阵热气袭上心头,仿佛胸口当真就有一把大火在炽烈燃烧,不禁呼吸急促起来,又快又短,玉乳跳动起伏,更是刺激云岳欲念如狂。
柳玉琼身子猛然前倾,双肘按伏在床上的云岳的头两侧,樱唇上沾了一丝乌黑长发,吐气如兰,向云岳薰来。头低臀高,玲珑有致的身体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状若新月,圆翘的美臀的高高挺起,修长的玉腿略略分开,双膝跪在床上,仿佛就是一只随时可以扑出猎食的花豹,那么的充满能量,蓄势待发,胸前双峰也因下垂,看来更形肥圆可爱,不住地吻着云岳的额头、脸颊。
云岳双臂抱住柳玉琼,手掌在她凝脂般无瑕的美背上轻轻摩娑,只觉触感柔嫩滑美,几乎是吹弹欲破,只要一碰就会碰出水来似的舒服温暖。手掌渐渐往下抚摸,划过纤细的蛮腰,圆挺的雪臀,修长的大腿,过山丘,涉深谷,终于来到了芳草萋萋的迷人玉洞,手掌轻抚,中指将军当前锋,首先入洞一探。
云岳的手指才刚缓缓插入柳玉琼的温暖玉洞,便发觉那双腿之间的浅谷已经是湿润已极,淫水泛滥成灾,只是食指指尖在那鲜红嫩唇上轻轻一划一挑,柳玉琼便是身子一阵扭摇,花唇鼓动,发出温黏的吸力,仿佛张开透气的蚬壳赤贝。花蜜淫水满溢,肉唇一阵收缩,便有晶莹黏滑的犹温淫珠,如花瓣上的朝露般,颤巍巍地沾在柳玉琼的股间嫩肉上,莹莹生光。
一个不小心,淫珠滑落,带着一条细长透明的黏丝在空中飘了飘,晃了晃,这才断成两条,一条回收飞扬,一条则掉落缠弄在云岳的龟头上。
柳玉琼被云岳用手指这么一挑,登时穴中仿佛通了电流似的麻痒酥骚,好像有几千几万只跳蚤在阴道中噬咬一样,想伸手去搔,偏生又全身无力,张口欲叫,却只能发出唔唔春声,只有求助于云岳,不住地以小穴迎合着云岳的手指,扭摇着屁股,任他在洞中采蜜,好解穴中酥骚。满溢的爱液则湿了云岳的手掌,顺着雪白的大腿根部流下,变得更加诱人。
云岳此时也快忍不住了,柳玉琼喝了桃花酒后,血行加速,体内热气蒸腾,体香被热气所激,自然变得更为浓洌,由柳玉琼身上的毛孔散发到空气之中,混着小穴蜜汁直流的淫香,弥漫着房间,既淫靡,又放荡,却又热情洋溢,充满活力。
倏地,云岳将手指由柳玉琼的小穴中抽出,在床单上擦了擦。柳玉琼本来被云岳用手指服侍的正舒服,虽然不是很满足,但至少有个东西可以暂解自己的幽骚酥痒之苦,冷不妨云岳突然抽出手指,穴中一阵空虚,正需要安慰的时候云岳却来这一招,存心吊人胃口,不禁又爱又恨,酥骚酸痒的感觉登时变得强烈无比,再也顾不得放浪淫荡,伸手探向云岳的鼠蹊部,一把抓住云岳的阳具就往自己的小穴里送,实在是无法忍受那骚痒之苦。
云岳其实并无意吊柳玉琼的胃口,柳玉琼洞中奇痒,亟需云岳的大家伙抚慰,云岳何尝不是玉茎充血膨胀,几欲爆裂,阳具既热且硬,又痒又涨?当下顺势而为,被柳玉琼玉手握住的阳具一阵舒服,只觉得柳玉琼的手又柔又软,光滑平顺,整个抓住棒身,热气相导,稍降阳具温度,略略感到一种解放的快感。
云岳双手则顺势搭在柳玉琼臀部的那两片皓月上,略一用力,手指陷入臀肉,便觉弹力十足,肌肤光滑细致,抚之如若锦缎,十分舒服。而这时柳玉琼也忍不住了,玉手才将云岳的龟头塞入蜜洞,便迫不及待的沉腰坐下。
云岳只觉阳具一暖,大家伙已整个贯入柳玉琼的洞中。龟头刚入,便将柳玉琼两片多汁湿透,充血发红的肉唇向两旁挤开,含着云岳的肉棒约略成一个圆形,整个塞的密实。阴道中的淫水受云岳肉棒挤压,登时溢出,还带着些许泡沫。
柳玉琼虽说是自己将云岳的阳具带入自己的小穴,但就在那阳具塞入之时,仍感一股热血上涌,激情不能自己,樱唇微张,似叹似怨地叫了一声‘啊’,叫声柔腻幽延,拖的似断还续的唇音就仿佛牵缠万缕的情丝,低回荡魄,勾魂萦心,一丝一缕都像抽丝剥茧般,细细的,慢慢的,引出人们的情欲。陡然‘啊~’的一声,叫声低旋而回,骤高八度,便如同江南女儿家的刺绣妙手这么的一钩一挑,轻绷一声,丝线飞起,温柔而细腻,玲珑而细巧,钓起了欲念情火重回高峰,悬出了深埋心底的爱意。
云岳也是同样的嗯唔了一声,紧绷欲爆的赤红阳具被送入了一个温暖的蜜洞中,又柔又软,再加上有淫水润滑,就像整个陷入温热的泡棉之中,舒泰之意以阳具的中心传遍全身,神经一阵放松,差点就抵不住柳玉琼的请君入瓮后的一阵急扭,当场射精。急忙舌顶上颚,口水连吞,咕噜微响,真气一连数提,才及时止住了龟头中的一阵鼓动,免了提早丢盔卸甲之丑。
虽是如此,云岳仍感到下身阳具一跳一跳的阵阵蠢动,每一次跳动就好像挑动着云岳兴奋之极的紧绷神经,连心神都在那一跳之际,不由自主的一阵恍忽,全身微微发颤,只是外表看不出来。龟头处则是热血汹涌,一股滚水沸腾般的力量在龟头里激荡,连青筋都涨得圆大,似是不断地逼迫着要云岳的阳具更为长大,却总是不能得逞。
云岳只觉得下身难过之极,尤其是兴奋之际,那阳具感觉就好像是被人紧紧用袋子包住,不许涨大。龟头的皮肤涨得红通,又红又亮,伸手一摸,当真是又滑又紧,十分顺手。
这还不说,最要命的是云岳的欲火还在不住高涨,阳具自然就会不断充血,如此一来,云岳的阳具理应更呈坚硬,旦事实却不然,云岳阳具中的旧血未退,新血便已汹汹而至,两股力量相击反激,搅在一起,就如同胡弄一锅浑汤,酱醋油盐,胡椒烈酒整个调在一起,当真是又麻又辣,又酸又苦,此刻的云岳就是如此。
坚硬的阳具看似屹立不摇,英姿昂扬,实则外强中干,麻痒酥酸,骚硬涨痛,百味俱全,就像是被蛀空的神木,几欲断折两截。再也忍受不住,急忙快速在柳玉琼穴中抽插起来,藉着男女性器交合来发泄攒积的能量热力,欲念情火。
柳玉琼当然也好不了多少,两人同一心思,都是希望狠狠地发泄一番。当下男的狂,女的野,柳玉琼在上,雪臀摇扭的如同波浪起伏,吞吐阳具,狠狠地让它撞击穴中嫩肉,以解穴中骚痒。高挺圆鼓的大乳也随之上下跳动,又白又嫩,还泛出柔光,似是在向云岳招手,更是望之令人情欲大盛,就想摸一把,好好地把玩抚弄。
到了这个地步,云岳自然不会客气,暴殄天物,冷落了柳玉琼的肥大美乳。手臂伸长,一手一个,就像持球般将柳玉琼的两个丰满圆硕的紧紧抓住,只略一用力,十指便深陷其中,掌心感觉到柳玉琼的肉乳隐隐藏有一股柔韧的反弹之力,乳球整个握在手中,既温暖,又滑顺,兼之弹力十足,且因云岳掌上用力,柳玉琼的胸部更因此而蒙上了一层粉红淡光,粉嫩娇贵,直是令人爱不释手。
便在两人激烈交战之时,隔壁突然传来一声极低的碰撞声,似是有什么瓶瓶罐罐的东西被打翻,接下来便是一声女声低呼,叫声虽轻,但焦急之意,表露无疑,若不仔细凝神倾听,实在听不出来。
云岳内功极高,虽然正与柳玉琼抵死缠绵,轻怜蜜爱,但隔壁的轻呼叫声仍逃不过他的耳朵,约略听得‘啊’的一声,心中一动,便听到窗户开阖声,还没想清楚怎么会有人在夜间开窗,柳玉琼已经整个将身体贴了上来,圆润鼓满的美乳紧抵他胸口,身子压低,眉眼带笑,玉颊含春,轻轻厮磨起来,当下色授魂予,没空去担心隔壁发生了什么事。
云岳躺在床上,下颚微收,略略将头提高,颈项悬空,向身前望去,便看见柳玉琼嘴角微翘,眼神水汪汪地的媚目流波,尽是浓情蜜意。雪白粉嫩的酥胸玉乳紧压在自己胸口,一片白晰,再加上柳玉琼身子上下前后,左右摇晃的将她的两个美乳紧抵在自己身上划圈,两个乳球时垂时扁,时即时离,不时还因汗珠滚落,身子却突然后仰甩起,美乳上下一阵腾动,带起柔光润泽,玉珠飞耀,看得云岳心头欲火又是一轮狂卷,虽说被柳玉琼这门‘玉乳磨胸’的功夫弄得快意舒活,整个身子好像被烫熨过似的服贴,魂儿飘飘,魄儿娇娇,但胯下阳具却还不知足的骚痒蠢动,似在催促云岳尽快施展出他的男性雄风,彻底征服柳玉琼。
云岳本来已经稍熄的欲火被柳玉琼这么一搞,又重新熊熊燃起,四肢一紧,将柳玉琼整个翻过压住,身子虎地一声坐起,健臂挽在柳玉琼玉腿的后膝部位,将之扛起,搭在肩上,露出了柳玉琼那白玉如瓷的大腿柔肌,湿漉漉的殷红赤珠,以及大片茂盛芳草。
云岳看得双目冒火,阳具不由自主的急跳快抖,似是等不及的要寻穴而入,但仍是强忍兴奋以及阳具涨疼,右手捧着自己的阳具龟头轻轻与柳玉琼的阴唇赤珠接触,上下磨动。
这一来,红通烫热的龟头半浅不深地在柳玉琼的私处触弄,极尽挑逗之能事,柳玉琼那受得了?眉头紧攒,状似痛苦地发出时断时续的娇吟,双腿自然而然地就想伸回,却被云岳强力按住,玉门赤珠急速充血发红,娇艳鲜然,在微光下,就好像颗蚌壳中的光滟宝珠,正自发出动人的光泽。
柳玉琼身子直扭,曼妙惹火的身材蛇般的蠕动,玉颊火热,香汗淋漓,自鬓角流下,酥胸起伏,双眼迷离地向云岳央求道:“师…师兄,快…快进…进来,我…我忍不住…了,呜啊…啊…呜…”便在这时,云岳也忍不住了,阳具蜜穴气机相引,柳玉琼的小穴仿佛有股吸力似的,又热又暖,发出漩涡般的牵引力道,将云岳的阳具卷入。
云岳心知难以抗拒,索性一横心,力道集中后臀,猛力前撞,阳具如攻城巨木般,整个狠狠地贯入柳玉琼的小穴中,只听滋的一声,发出又脆又响着肉击声,‘啊’的随着柳玉琼一声兴奋的呼叫,就像一个渴望玩具已久的小孩,突然间得到了心爱的玩具,当真是大旱逢甘霖,眉舒容展,脸上露出欣慰满足的笑容。
云岳也是感到一阵绷紧后的舒爽,阳具一送而抽,才将阳具抽出柳玉琼体外,低头便看见那细嫩可爱的鲜红蜜穴,湿漉漉地热的发光,连自己的阳具也是沾满了两人的淫液,又油又滑,仿佛调了蜜似的,喉头咕哝一声,阳具又重新充满能量似的涨大难受,忍不住顺势滑入,直捣黄龙。
这一次,云岳不再小火慢炖似地的跟柳玉琼调情,而是大火快炒,新鲜热辣,一上来便是暴雨狂风,千军万马的冲刺,舂米似的越捣越快,弄得柳玉琼全身狂抖,丰乳颤动不止,幻出迷人之极的乳波,叫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销魂,呻吟道:“师…师兄,啊……啊…你…再…再快…啊啊啊啊……,我…我快…快死了…啊……啊…好……好美…你…你要弄…弄死我…我了…啊啊啊啊啊…”。
云岳正在兴头,自然不会这样就停手,每一次抽送,花样都有所不同,或快或慢,急缓有节,急时如行雷闪电,霹雳般的轰然雷震,记记打入柳玉琼的花心深处,水声滋滋,慢时则如老农翻田,速度虽然不快,但次次切中痒处,准确无比,或而轻刮徐抽,藉龟头圆棱与阴道壁相碰撞,增加抽插快感,或而卷入旋出,溅起淫水爱液,热气直达花心来瘫痪柳玉琼的神经。双手也不闲着,抚摸着柳玉琼白嫩柔晰的雪臀臀肉,有时手指还在两人性器之交处沾些淫液,在柳玉琼的菊花蕾上又抹又涂,不时还在一旁抠挖,把柳玉琼弄得快感连连,几乎是呐喊般的叫了出来。
云岳鼻中闻着如脂的乳香,阳具飞快的抽送,噗滋噗滋的发出声响,柳玉琼温暖柔嫩的小穴像个海绵般将他的阳具包住,时紧时缠,有时还像个无底洞般,要将它整个吸入深处,化而为一,整个人已经沉醉在性爱的欢娱之中,低吟道:“师…师妹,你…你好紧啊,好…好舒服…太…太好了,师…师妹…我…我好像…要…”要什么还没说完,柳玉琼的嫩穴深处突然传来一股强极的吸力,这吸力是如此的强力,似乎连云岳的魂儿都要将之吸出。
云岳被柳玉琼这一吸,只觉得龟头阵阵酥酸,而且这酥酸还像藤蔓似的蔓延开来,原本坚硬胜铁的棒身一阵骚麻,精关鼓动,真阳频震,连阳具根部都有种仿佛要被连根拔起的感觉,一种酸到骨里,力气放尽的真空。
‘唔~~’的一声,云岳发出浓浊的低吟,脸上涨得通红,牙根咬的紧实,一口气停在胸口,全身筋脉绷紧,竭力保住真阳不失,就仿佛用尽力气在拔河一样,虽然竭其所能,但手中的带子还是缓缓的一寸寸自掌握中溜走,手心又湿又滑,只靠一口气硬撑。虽是如此,云岳的龟头上已经沁出数滴精液,身子略向前移,沾到了柳玉琼乌黑浓密的毛发上。
柳玉琼则是被云岳弄得筋疲骨软,玉足自云岳的肩上滑落,几乎不能动弹,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全身气力几乎放尽,就好像大战过三百回合般身子空虚无力,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耳中则听得云岳‘嗯~唔~~啊~~’的要力挽狂澜,止住不泄。
柳玉琼‘荷~~荷~~’地大口喘气,螓首略抬,只觉得才一使力,那股无形酸软之感便从颈项以下连锁反应,经由脊骨,像大石骤落水塘所激起的震波水花般,向身体的每一处传了过去,震波到处,那处身体便仿佛有千巾之重,但承受之力却只有百斤。
柳玉琼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先是一紧,接着全身肌肉绷起,只是顷刻间,力量突然尽数被抽离,整个人刹那间仿佛变成了一张纸,紧紧地贴在床上,额上、脸上和身上满是汗珠,头脑也觉得晕眩,后脑勺好像装了一条炼子,被人用力一拉,头部整个撞上床板。在外人看来,柳玉琼只是后脑轻轻触及床板,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柳玉琼来说,却是感到是被人狠狠地一拉,眼冒金星,脑中一黑而亮,整个人仿佛要翻过一样,自然而然玉足挺起。
云岳此时全身就像拉紧的长弓,止住精关,不令元阳外泄,不意柳玉琼玉足轻举,足尖翘起,正巧碰触到他腋下的‘天泉穴’,脚趾在云岳的腋窝上刮了一刮。
这腋下‘天泉穴’部份最是敏感,平常时小儿玩耍,常会以手指搔对方的胳肢窝呵痒,让对方笑得没力气了,弄得全身酸软,以为玩乐。云岳此时便是如此,其时云岳正全力守住精关,没想到柳玉琼这一抬足,无巧不巧正好碰触到这个最敏感的部份,忍不住便笑了出来。
这一笑,那憋在胸中,守住真阳的那股真气登时溃散,精关骤开,便如在本已摇摇欲毁的河堤上凿了个洞,轰然声响中,哗啦啦的河水破堤而出,洪潮暴涌,又急又猛,四野流黄,汪洋一片,顷刻间便泛滥成灾,水淹千里。
云岳闷哼一声,身子前扑,整个压在柳玉琼身上,阳具也顺势插入柳玉琼的穴中。这精关一开,再也挡不住,棒身一热,元阳精液怒射而出,整个紧绷的肌肉也乍然放松,全数激淋在柳玉琼的花心嫩肉上。
柳玉琼花心被云岳喷射出的精液强力冲击,又热又烫的整个钻入嫩肉之中,小穴自然收缩,紧紧地将云岳的阳具挟住,同时‘啊~~’的尖叫一声,叫声忽高陡落,仿佛突然被人掐住喉咙,声音被砍了一截,嘎然而止。而就在那叫声初始的一刹那,柳玉琼也是阴精全抛,全身先是一弓,不知那来的力气,美背略略离床,平滑的小腹也是向上一拱,再无力落下。
云岳精液狂射,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觉自阳具传来,那种一泻千里,纵情奔驰的快感,精关大开时喷出的浓浓液汁,带着强烈的体味,犹自在空气中荡漾。
射精完后,云岳整个趴在柳玉琼身上,身子微动一翻,侧躺床头,怀拥美人。看着柳玉琼妙人儿一个,玉体横陈,寸缕未着,雪白瓷滑,温柔玉润地肌肤因兴奋充血现出的淡红色泽,如初绽的玫瑰一般,既鲜又嫩,温驯地像只安睡的猫儿蜷缩在自己胸前,胸中一片宁静喜乐,不禁轻轻的抚着柳玉琼的秀发,在她额上一吻,和声问道:“累了吗?”柳玉琼脸上娇红未退,略带羞涩的点点头道:“有一点。”云岳轻抚她的玉臂道:“那就睡吧,明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柳玉琼甜甜地对他一笑道:“嗯。”长长的睫毛微动,顽皮的眨了眨,突然伸手抱住云岳悄悄道:“师兄,我要抱着你睡。”云岳笑笑道:“怎么,你怕我跑了?”柳玉琼噗嗤一笑道:“才不呢,我只是…我只是…”眼波突然变得恬雅温柔,含晴脉脉地道:“只是抱着你睡我比较有安全感,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云岳怜惜地将柳玉琼额发之交沁出的汗珠抹去,柔声道:“那是一定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在她的额头又吻了一下道:“因为你是我的师妹啊!”柳玉琼喜道:“师兄,你真好。”云岳轻拍她手玉背道:“好了,该睡了,你不是好累了吗?早些休息,明儿个才有体力,乖,好好睡了。”柳玉琼白了他一眼,道:“还说呢?还不是你把我弄得浑身无力了?”云岳哑然失笑,伸食指在她那小巧玲珑的鼻尖上轻押微颤道:“你还说哩?今夜是谁先要的啊?那可不是我哦?”柳玉琼俏脸一阵羞红道:“那也不是我的错啊,谁叫桂家妹子不明白告诉我那桃花酒是什么东西,害我会错了意,否则那会…那会…这样。”云岳一怔,问道:“什么桃花酒?”柳玉琼当下红着脸把事情说了。
云岳听完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是你偷喝了人家的春药药酒,难怪会变得这么勇猛,我说哩,怎么以前都没这么厉害,今夜却花了我好大力气?”柳玉琼玉手握拳,轻擂云岳前胸,身子贴着云岳直摇,撒娇道:“人家才没偷喝,是…是……一时口渴,桂家妹子又没事先对我说明清楚才会误喝了他们苗疆的桃花酒,谁知道他们苗人会酿这种酒,桂家妹子又会带在身边?”云岳摇头笑道:“总有你说的。”看了看柳玉琼,突然笑笑,低声向她悄悄道:“不过这酒倒不错,师妹啊,不如你想办法向桂家妹子要个酿法,我们自己也来试试。”
柳玉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不妨伸手在云岳的大腿拧了一下,痛得云岳叫了起来道:“好痛。”差点跳了起来。柳玉琼佯嗔道:“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你这色狼。”话虽如此,柳玉琼说这话时却是满脸笑意,眼光尽是调皮之色。
云岳也不甘示弱,叫道:“好啊,你敢玩我,看我怎么整你?”当下伸手呵柳玉琼的痒。柳玉琼笑声格格,哎呀唉呦的直叫,身子在床上翻滚,双手极力抗拒云岳呵她痒,一时间莺啼燕吒,笑声不绝,闹了好一会儿才听得两人浊重的喘息声,无力地相拥躺在床上,相视而笑。
云岳浑身精赤地躺在床上,搂着柳玉琼,双目微闭回想,心中依稀感到每次跟柳玉琼在一起谈话说笑,就觉得心神轻松无比,一切的烦恼仿佛都在刹那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童心大盛,就好像回到了童年时候,自己孤独一人羡慕地站在镇上广场,看着其他小孩高兴玩乐的景象,所不同的是自己已不再孤独,而是有个相依相偎的伴侣与自己玩耍,分忧解劳,同甘共苦。
想到这里,云岳不禁将搂住柳玉琼的手紧了紧,身子也挨近了柳玉琼些。柳玉琼将螓首枕在云岳肩上,手指无意识地在云岳强健的胸肌上画圈,突觉云岳环在她香肩上的健臂紧了紧,身子也更挨近自己,当下悄悄地在云岳耳边温柔问道:“师哥,你冷吗?”云岳微一转头,眼光温柔之极,轻轻道:“有你在我怀中,怎么会冷?”拍拍她肩胛道:“好了,我们也该睡了,没得明天赖床起不来。”柳玉琼噗嗤一笑,嘟着嘴道:“人家才不会呢!”云岳笑笑道:“不管会不会,早点睡总没错,何况你身上有伤,多休息总是好的。睡吧!”柳玉琼点点头道:“嗯!”缓缓地闭上双眼,安详地躺在云岳怀中,像个天使。
云岳痴痴地看着柳玉琼那满足粉嫩的脸庞,心中出奇的平静,波澜不兴,一片祥和,好一会才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还未亮,云岳已经隐约听到窗外几声鸡啼报晓,眼球在眼皮下动了动,缓缓地睁了开来。只见房里还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不过云岳练有夜视眼的功夫,这等程度的黑暗并难不倒他。
云岳神目如电环视了房间四周,突然觉得有点冷,隐隐还看到床帐一阵摇动,当下向窗户看去,果然,那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冷;风由略开的窗缝中灌了进来,这才会让云岳感到有些冷意。
云岳看了看怀中安睡的柳玉琼香肩露在外头,担心她着凉了,随手便拉了拉被子盖住柳玉琼肩上,以免她受了风寒。自己则轻轻地自被窝中钻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蹑手蹑脚下了床,怕吵醒了安睡歇息的柳玉琼,走到了窗前,就要将窗户关上。
才要将窗户关上,云岳突然听到窗外传来梆笃、梆笃的声音,似是窗户受风吹动,撞击到房外木板所发出的声音。云岳心中好奇道:“这声音好像是从杨兄弟的房间传来了,他们的窗户没关吗?”当下推开窗户,一股冷风灌进,不禁略感凉意,身子缩了一缩,左手搭在右手,右手搭在左手,相互的磨擦了擦,探出头去,左右看了一下,果然发现桂青霜和杨志浩的房间窗户未关,正受晚风吹拂,‘唧~~’的发出低声但略嫌尖锐的窗动声,还不时地于风中左右幌动。
云岳摇了摇头,心道:“他们也真是的,晚上睡觉连窗户都不关,这可不是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时代,盗贼小偷到处都是,身为武林人,连这些最基本的警觉都没有,窗户大开,什么都让人家看个通透,还混什么江湖?”就想披上衣服,走出房门告诉两人将窗户关上。
云岳关上窗户,才披上衣服,猛然想起天还未亮,这么早为了这点小事就去扰人清梦,不免太小题大作了些,不禁哑然失笑道:“我如果就这样去敲了他们的门,说不定他们还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反正只是小事一桩,我又干么这么啰嗦,为了这点小事惹人烦?还是回我的被窝了好好的睡一觉再说。”当下重新爬回床上,钻入了被窝。
云岳重回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怎样,就是睡不着,心中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心里,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对,但就是不知道那是什么,闭上眼睛想睡,脑中却是一团乱丝般纠结,心里沉甸甸的。
云岳心烦气燥,当即连通内息,真气数提,果然,这一来便好了许多,虽说那烦燥之气并未尽去,但毕竟是比方才舒服多了。试了几次闭眼想睡,却都睡不着,索性睁大了眼睛看着床顶,平心静气地整理心中那团乱丝。
一时房里静寂无声,只听到柳玉琼安稳睡着所发出规律的呼吸声。云岳听着柳玉琼的呼吸声强而有力,绵长而细韧,知道柳玉琼的伤已经不碍事了,伤势至少好了六、七成。当下嘴角带笑,想道:“师妹的伤是不妨事了,明日得好好的谢谢杨兄弟夫妇才是。”念及杨志浩、桂青霜两人,云岳自然而然地就眼睛就朝将四人分隔了两间的隔墙木版望去,耳朵竖起,倾听两人房间动静。
他内功极深,一时无聊,逍遥紫气神功祭起,当下十丈之内的虫鸣蚁闹,叶落风吹,全逃不过他一双耳朵。只听得隔壁杨志浩、桂青霜两人的房间内传来一丝极为微弱的呼吸声,呼吸声若断若续,似有还无,显然此人练有奇特内功,不同于武林中各家大派的内功心法。
云岳心中雪亮,知道这呼吸声必定是桂青霜所发,苗疆内功不同中原,一听便知。心中想道:“听她呼吸声,内功应当不弱,只不知是那种神功?”眼睛微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突然间,云岳眼皮突睁,神目骤亮,心中奇怪道:“不对,怎么他们两人的房中怎么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难道杨兄弟内功如此之高,连在睡觉也能运使龟息功,做欺敌之计?”再次凝神倾听,过了良久,依然只听得桂青霜一人的呼吸声,再无第二人的呼吸声可闻,心中疑云大起,暗道:“莫非杨兄弟不在房中?”
云岳心念电转,想道:“这么早杨兄弟若不在房中,会到那里去了?莫非……”他心念未完,随即又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想法,摇摇头忖道:“不会,如是黄山派或毒门的人将杨兄弟押走,断无留下桂青霜一人,只带走杨兄弟之理,杨兄弟大概是气闷出去走一走,我也未免太多心了。”想到这里,心中一片坦然,哑然失笑。当即闭上双眼,让脑子充份休息,不再乱想,静静享受着天光破晓前的安宁寂静。
过了将近大半个时辰,天空已经渐渐明亮,阳光斜射在窗棂上,由窗缝之间射入丝丝金线,光而不烈,柔而不弱,云岳于蒙胧之间微微睁开双眼,向窗外看去。只见阳光照入房中,隐隐可以看见在旭日映射下,无数的细小尘埃空中飞舞,白影点点,若有生命般的上上下下,左右翻滚,汇成漩波,心中不觉升起了一股思古幽情,连吸一口气都能感受到木香泥气萃聚,流入心中,一种古意盎然,生机勃发的气息。
‘嗯~~闷~’一声,就在云岳还凝视着那窗外筛射进来的日光时,柳玉琼身子略动,玉臂向外伸展开来,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双手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睁开了双眼。
云岳见柳玉琼醒来的,当即微微一笑道:“啊!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柳玉琼脸上微红笑道:“我可不想被你骂赖床,所以还是早早起来为妙。”云岳哈哈笑道:“是嘛?”柳玉琼横了他一眼,佯嗔道:“不信就算了。”说着人也坐了起来。
柳玉琼昨日与云岳酣畅淋漓的一夜激情,身无蔽体之物,这一坐起,被子滑落,登时露出一身白玉无暇,温润粉嫩的肌肤,胸前乳球微微上下跳动,乳尖上鲜红绛朱,淡柔清雅,衬着粉红乳晕,看了令人赞叹不已。
柳玉琼则是轻呼一声,急忙伸手掩住双乳,双手交叉胸前,有意无意间露出深狭的雪白乳沟。秀发垂下额头,形成浏海,脸上淡红微晕,容光娇艳,仿佛是大雨过后盛绽的玫瑰,迎着微风一幌,芬芳吐蕊,清香扑鼻,花瓣分层相拥,如天星伴月,有条不紊,散发着尊贵之气,成熟艳丽。
云岳看得一怔,只见柳玉琼的身体部份映着日光,淡金轻纱似的朝阳流辉横斜掩映在柳玉琼身上,雪白的肌肤登时变得金黄光亮,仿佛柳玉琼的身子莹莹生霞,逆着光看上去,另有一股迷蒙的美感,打从人心底一股暖意升了上来,不禁让云岳看得痴了,定定地瞧着柳玉琼。
柳玉琼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起来,脸色羞红,心中却如搅了蜂蜜糖砂般,甜蜜蜜,油浸浸的。佯嗔道:“你看什么?快转过头去,我要换衣服了。”云岳哦了一声忙道:“是,是。”转过了头去。柳玉琼见云岳有些困窘,动作笨笨的,当下‘叽’的一声,笑了出来。
云岳将眼光自柳玉琼身上移开,只听得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柳玉琼已经穿戴整齐,笑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转过来了。”云岳缓缓转过头来,只见柳玉琼一身碧绿罗衫,翡翠般的鲜亮,衣服将柳玉琼的身段紧紧包住,曲线曼妙玲珑,凹凸有致,双目滑溜溜的转动,眼如点漆,灵气汇萃,像朵笑迎春风的花儿向云岳眨了眨眼,扮了个鬼脸,天真活泼之气,表露无遗。
云岳心道:“好美。师妹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美人。”当下对柳玉琼笑了笑,下得床来,换上一身淡蓝长衫,当下显得俊逸儒雅,颇有书卷之气,随身灵犀软剑化做一条雪银玉带,环在腰间,银光闪动,芒彩隐隐,真是英姿焕发,气态舒闲。
待两人穿戴梳洗整齐后,天光也已几近大明。柳玉琼伸手拢了拢那如云秀发,略加整理,忍不住说道:“桂家妹子不知道起来了没,咱们今天还要赶路呢?”云岳微微一笑道:“应该起来了吧!时候也不早了,再不起来太阳就要晒到屁股了。”柳玉琼‘叽’的一声,嫣然一笑,调皮的道:“那好,咱们就过去敲门,看看他们是否真的睡到了太阳晒到屁股还没起床?”说着,就要出去。
云岳哈哈笑道:“那有人像你这样淘气,一大早就去吵人家的?说不定他们睡得正甜呢!”柳玉琼嘿嘿笑道:“那正好。”斜睨了云岳一眼,抿嘴笑道:“师兄,你不是叫我要向桂家妹子要那桃花酒的药方吗?我们过去,最好他们两人还在睡觉,抱在一起,捉奸捉个正着,再向桂家妹子要那酒的药方,嘿嘿嘿,还怕他们不给吗?”云岳又好气,又好笑,笑骂道:“人家是夫妻,那有什么捉奸在床的?”柳玉琼笑道:“那羞羞他们也好啊!谁叫桂家妹子不早告诉我那桃花酒是什么东西?”说着,当真走出门外,到隔壁房间敲门去了。
云岳笑着摇摇头道:“这个师妹。”也紧随跟着柳玉琼出了门,随手带上了房门。
柳玉琼走到桂、杨两人的房间门口敲门叫道:“桂家妹子,你们起来了吗?”一连叫了几声,敲了几下门,屋内都没有人应门。这一来,柳玉琼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心道:“我门也敲了,人也叫了,怎么没人理我?难道他们真的睡得这么熟,连我在屋外敲门也听不到?”当下转头向云岳望去,眼光中尽是疑问。
云岳也觉奇怪,心中一动,当下示意柳玉琼不要出声,将耳朵贴紧房门,竖耳倾听。柳玉琼忍不住好奇,也学云岳模样,凝神倾听房中动静。
云岳附耳门上听了一会儿,眉头略皱,低声向柳玉琼道:“房中只有一人的呼吸声。”柳玉琼点头道:“我也是只听到一人的呼吸声,只不过那呼吸声甚是奇特,想是桂家妹子所发,因她所练的内功不同,才会有所不同。”云岳道:“不错。”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当下便道:“我们进去吧!”不等柳玉琼答话,云岳手掌在门上一按,掌心真力微吐,喀啦一声,登时震断了锁门横栓,推门进了屋内。柳玉琼不意云岳动作忒快,跟在云岳身后,也进了屋里。
两人一进屋内就是药香扑面,桌上瓶瓶罐罐的摆了满桌。柳玉琼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桃花酒的酒瓶放在桌上,当下走上前去,拿起桃花酒向云岳招手道:“师兄,就是这瓶。”说着,将桃花酒递给了云岳。
云岳随手接过柳玉琼递过来的桃花酒,打开瓶塞闻了闻,果然其味甚香,尚未啜饮,单闻其香就有种令人熏熏然,全身飘飞的甘醇走遍全身,忍不住道:“好酒。”只闻了一下,便将瓶塞盖上,放在桌上。环目四顾,只见窗户大开,还不时被风吹动,发出声响。床前放了一双鞋袜,而非两双,床上桂青霜睡得正香甜,一点也不知房间已经多了两个人。
云、柳两人面面相觑,心知不妙,这么一大清早,窗户不关,叫也不应,定是出事了。
当下柳玉琼坐到床边,一边摇着桂青霜,一边唤道:“桂家妹子,桂家妹子,起来了,起来了……”一连唤了四、五声,桂青霜竟是没什么反应。柳玉琼心下一寒,伸手探了她鼻息,见她呼吸正常,这才放下一颗心。
云岳见柳玉琼叫不醒桂青霜,马上道:“她被人点了睡穴。”当下伸手在桂青霜身上一拍,逍遥紫气神功到处,穴道立解。柳玉琼则又摇了桂青霜几下,桂青霜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呓语道:“发…发生了什么…什么事?”她眼睛方睁,阳光刺目,当下自然而然地举起手臂遮阳,眼前笼罩着一阵迷雾般的水光,依稀看见两个人影,一坐一站,心中一惊,身子做起,摇了摇尚略感昏炫的头脑,双手揉眼,这才看清楚屋子中的两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云岳和柳玉琼。
桂青霜没想到云岳与柳玉琼居然会在自己房里,怔了怔,忍不住问道:“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柳玉琼舒了一口气,面有忧色的埋怨道:“还说呢?我们在门外叫你都叫不醒,又看到你窗户没关,还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因此就只好破门而入了。”桂青霜脸色一红,歉然道:“对不起,柳姐姐,我也不知道为什…”话还没说完,双眸一转,并没看到杨志浩,脸色陡然丕变,一手抓住柳玉琼手臂,焦急问道:“柳姐姐,今天早上你有没有看见志浩?”柳玉琼被她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摇头道:“没有啊!他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吗?”桂青霜闻言,头脑一阵晕眩,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双眼无神,只是怔怔的看着前方发呆,仿佛失了魂。
云岳,柳玉琼两人见桂青霜如此神情,相视一眼,心中均道:“出事了。”柳玉琼怜惜桂青霜,握在桂青霜手掌上的玉手紧了紧,柔声道:“妹子,妹子,你先不要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拿个主意。”她一连说了好几声,桂青霜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理也不理柳玉琼。柳玉琼又唤了几声,摇了摇她的肩头,桂青霜还是相应不理。云柳两人一时之间也是束手无策,房中一片死寂。
桂青霜眼神呆滞,静静地坐在床上好一会儿。突然间,热血上涌,胸口一股气翻搅,整个像气球似的闷在胸中,胸口涨得难受却又宣泄不出,一颗心却往底沉,又酸又苦,又凄凉,又悲切,心头寒得仿佛披上了一层霜,脸色难看之极。
柳玉琼见桂青霜脸色不对,伸手轻拍抚顺着她的背,同时温言道:“桂家妹子,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中,这样你会憋坏自己身体的。”桂青霜脸上肌肉牵动,眼皮跳动了一下,似是略有反应。柳玉琼一喜,继续与她说话,试图导引出桂青霜心中悲苦,不致积郁心中,闷坏身子。
桂青霜心情激荡,‘哇’的一声,一口气冲喉而出,抱住柳玉琼痛哭道:“柳姐姐。”柳玉琼没想到桂青霜反应这么大,自己也吓了一跳,一时间手足无措,僵在那里,任由桂青霜抱着她在她肩上痛哭。好一会儿,柳玉琼才反应过来,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温言安慰着桂青霜,抚平她激动的心情。
云岳一旁冷眼旁观,既见不到杨志浩,又见桂青霜如此反应,心中隐隐已经知道了一些端倪,回想昨日两人在山洞时依稀听见两人争吵,似乎有些误会,本以为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如今想起来,说不定就是这事导的因。当下走到窗前细察,果然窗口上印有一个淡淡足印,瞧那足尖方向朝外,显然是有人从屋内纵到屋外,踏在窗格上才留下的痕迹。房中也没有打斗的迹象,只有地上有几块瓶罐碎片散在地上。
云岳蹲下身来仔细观察,只见一片细小的碎瓷片上似是沾上了金粉似的,在太阳光下闪闪有光,心道:“这是什么?”就想伸手将那瓷片捡起。
这时桂青霜也在柳玉琼的安慰下止住了激动,心中酸苦有所发泄,情绪也平稳了些。偶尔抬头一瞥,正好瞧见云岳伸手捡拾地上瓷片,心中一急,大叫道:“不能捡,上面有毒。”云岳吓了一跳,堪堪碰到碎瓷片的;手陡然定住,相距只有一发,转过头来向桂青霜望去,眼中尽是疑惑。
桂青霜凄然道:“那打破的瓶子原来是装无形散用的,志浩怀疑我用假的无形散解药骗他,交给了他师父,因此…因此昨日假装喝醉,故意将我用来装无形散的瓶子弄翻,将无形散洒在自己身上,结果…结果……”说到这里,话声哽咽,又是泣不成声。
云岳哼了一声,道:“好一招苦肉计。”接着又叹道:“看来他是趁着你匆匆忙忙拿着解药救治他的时候,暗中记下了你的解药放在何处,色泽如何,待服下解药,确定无误之后,再将你点倒,拿着解药跳出窗去,可是?”桂青霜呆了呆,泪如雨下道:“是的。他…他说他…他不能骗他师父,所以…所以…”云岳不等她说完,接着道:“所以他就拿了你的解药去给他师父?”桂青霜泪眼湿红,点了点头。
柳玉琼听了,不禁怒道:“好个笨蛋,这不是去送死吗?”三人相视,云岳叹息,柳玉琼忿怒,桂青霜则是因为丈夫不相信自己而伤心到了极点,眼泪一滴又是一滴。
柳玉琼余怒未熄,恨恨的道:“这个混蛋,被我遇到了,不赏他两个老大的耳括子才怪?”一面说,一面伸拳狠狠地槌了一下床板。
云岳眉头深锁,向桂青霜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桂青霜止住哭泣,道:“昨天晚上我将柳姐姐扶回房间后,过不了一会儿,志浩便走进来了,还带着一身酒气。”云岳皱着眉道:“他喝酒了?”桂青霜有点茫然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时我正在搅和着易容膏,没什么注意,他就坐在桌边,接着就不知道怎么样,他打翻了我那装无形散的瓶子,洒了不少无形散在身上,整个人躺在地上抽蓄呻吟…”桂青霜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脸色惨然,续道:“之后,我急忙取出解药喂他服下,把他扶到床边休息。他…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青…,对不起’,然后就在我的睡穴上一点,我就昏倒,不醒人事了。后…后来,就看见你们了。”云岳深吸了一口气,回想起昨晚自己曾听到隔壁发出声响,若从那时算起,计算了一下时辰,杨志浩离开至少也有三个时辰以上了。微一皱眉道:“他离开最少也少三个时辰以上,桂姑娘,你梳洗一下,我们去追他,应该还不算太迟。”桂青霜嗯了一声,在柳玉琼的帮助下,很快的就梳洗完毕,带了随身的行李包袱,匆匆的与云岳、柳玉琼两人追杨志浩去了。
一路上,三人行色匆匆,心情沉重,杨志浩突然的不告而别令每个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尤其是桂青霜更是神情木然,欲哭无泪,一颗心宛如刀割,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柳玉琼见桂青霜神色凄苦,忍不住伸手握住桂青双的手掌温言道:“妹子,你不要担心,我们会把他找回来的。相信我。”桂青霜勉强挤出笑容道:“柳姐姐,谢谢你。”云岳看在心里,也是不忍,只是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三人无话,气氛异常沉闷,每个人的心里仿佛都挂了一块铅似的,沉甸甸的,连呼吸都觉不顺,云岳几度想开口打破沉默,说些笑话来缓和一下气氛,但只一看到桂青霜必须强自振作精神的应付眼前的一切,不禁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还是只有苦笑一声,继续赶路。
三人走了许久,一直低头不语的桂青霜突然间咦了一声,低呼道:“且慢。”柳玉琼略感诧异问道:“怎么了?”只见桂青霜双目定定地瞧着一堆乱石道:“在那里。”柳玉琼听得莫名其妙,心道:“桂家妹子莫非是关心过度连脑子都烧坏了?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乱石哪有什么…”心念一转,眼睛猛地一亮,不禁叫道:“是了,是了。”云岳陡然听见两人叫声,一回头也瞧见了那堆乱石,凝神观之,立刻瞧出了端倪。
原来武林中各家各派都有其独门传递讯息的方法,有人用飞鸽传书,有人用快马递信,有人折枝为号,有人刻石为记。这种种的方法无非是用来持援、追敌、求救等等所相应而生的方法,图画意义或是折枝为号只有本派中人方知,他派高手是无从知晓的。杨志浩因桂青霜而不惜与师门决裂,逃亡之时,不免便将本门传讯之法告诉桂青霜,以求避过黄山派耳目,因此桂青霜一瞧那堆乱石排列的方式便知其意,云岳、柳玉琼两人则是稍晚了一步,虽知其中有文章,毕竟不明其中含意。
桂青霜急急向那堆乱石奔去,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焦急地道:“他们向东方去了,我们快追。”话声未完,人已如箭般的射出,又快又急。云、柳两人互望了一眼,随后追了上去。
桂青霜心悬杨志浩安危,一路上四处寻找黄山派留下来的乱石暗记,连带的云岳、柳玉琼两人也不闲着,帮着桂青霜找寻黄山派留下来的蛛丝马迹,三人找了三、四天,逢人便问,连一餐都没好好吃过,终于问到了黄山派的下落。
原来黄山派这次因为杨志浩反出师门,派中长老耄宿紧急研商对策的结果,都认为兹事体大,不可等闲视之,因此可以说是倾全派之力,务必要追回桂、杨两人,随即飞鸽传书,通令所有黄山弟子务求将两人或杀或擒,生死不拘。
俗话说:“人多好办事。”黄山弟子在掌门人‘黄衫绝剑’于长卿一声号令之下,逼得杨桂两人四处逃逸,惶惶不可终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若非云岳相援,两人恐怕早已成了黄山派的阶下囚,因此成绩可说不错。但人多则手杂,也容易泄露行踪,因此云岳一行人很快便找到了黄山派弟子的落脚处。
云岳察明了黄山派众人的落脚处后,反而不急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谋定而后动,救出杨志浩。桂青霜则不同,恨不得当下就杀入黄山派众人所暂时聚居的‘灵鹤山庄’,不过她心中虽急,却不好启口,毕竟,凭她一人之力,若无云岳、柳玉琼相助,无异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何况是这种拼命的事,又岂是容易向人开口的?当下沉默不语,静看云岳反应。
云岳察言观色,自然不会看不出来桂青霜表面不说,实则心如油煎,焦急万分,当下温言向桂青霜道:“桂姑娘,你先别急。我们既然已经找到了黄山派落脚的的地方,就不怕他们会溜走,何况敌明我暗,对我们更有利…”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赶了一天的路,也该找个地方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先恢复体体力再说。”柳玉琼也附和道:“是啊!桂家妹子,皇帝不差饿兵,我们先养好了力气,也才好与他们周旋!”桂青霜心中虽然焦急万分,但她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当下点头道:“好。”三人随意找了间客栈,略作休息,养足了精神体力,趁着月光稀微,准备夜探‘灵鹤山庄’。
春日夜里,凉风徐徐吹来,牵动松枝落叶,送出了阵阵松香,一派祥和宁静。突然,在云下月影之间,花丛林木之旁陡然有黑影闪动,动作快如狸猫,只是枝叶微幌,若有似无的迎风一摇,便又一切复归宁静,寂然无声,只有偶尔几声虫鸣,数声鸟叫,为这谧静的灵鹤山庄带来些许生气。
云柳桂三人此时则已经穿好了夜行衣,正躲在一处草丛之后监看着灵鹤山庄中的一举一动。只见灵鹤山庄中,虽已月挂中天,但从远处仍可瞧见庄中灯火通明,各处皆有人站岗守卫,或明桩或暗哨,显然是外弛内张,守卫极为森严。
云岳见灵鹤山庄中守卫严密,不禁眉头略皱,心中想道:“怎么守卫会如此之严,莫非杨兄弟已经被捉了?”柳玉琼这时也觉得有点不对,悄悄挨进云岳身边细声问道:“师兄,你看怎地?”云岳微哼道:“也没什么,他们的守卫虽严,我云岳也不是省油的灯,就凭这些明桩暗哨就想阻我,哼哼,那也未免太小看我云岳了。”这时桂青霜也靠过来悄声道:“那我们要怎么进去?”云岳略一思忖,道:“你们先在这里不要离开,我去去就来。”说完,不等两人回话,身子一幌,人已经无声无息的射出丈外,当真如同黑夜中的魔影一般,魅秘诡奇。#--iCMS.PageBreak--#不知该说些什么。。。。。。就是谢谢支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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